「如果沒事的話,妳最近最好少找我。」井川吉澤一進到房間裡,就對著站在窗邊的田中麗子大喊。
麗子轉回身來,不滿地睇著他。「哼,你大少爺技不如人,也別把脾氣盡往我的身上發洩。」
吉澤看著她,忿忿地道:「若不是妳父親借給我的人手太差,今天他早就沒有機會在我的面前耀武揚威!」
「唉,你說大話,可也得打草稿呀!」麗子以一手揚風,走到一旁的床鋪坐下。「我父親要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趕快想想法子,我可能真的就得嫁給那個人了。」
「妳嫁?」吉澤睥睨著她,大步走過來。「妳想嫁,也得看他要不要娶妳。」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麗子氣得瞪大眼,由床上一躍起身。
無預期地,吉澤突然出手將她推回床上,雙腳一跨,將她壓在身下。
「妳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嗎?」他邪惡地笑著,一手由上至下毫無避諱地撫過她的全身,停在她雙腿間柔弱的一點。「別想著要兩邊討好,他是不可能看得上妳的。」
麗子大口大口地喘息。「你也別小看我。」
「喔?」哼了一聲,吉澤的手驟然使力。
麗子最脆弱的一點被捏得痛哼了出來。「你這個混蛋,你瘋了嗎?快放開我。」
「放開?」吉澤凝睇著她,狂狷地笑了出來。「妳不是一向都很享受的嗎?我相信那座冷冰冰的冰山,是無法像我一樣給妳欲仙欲死的快感的。」說著,他低頭粗暴地吻上了她,然後很快除去兩人下身的衣物,在毫無前戲的情況下,他衝入了她的體內。
「怎樣?爽快了嗎?」
麗子渾身泛紅,小嘴裡還隱約可聽見斷續吐出的呻吟。
「我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我跟你似乎比較合得來。」嚥下最後一口呻吟,麗子朝他靠了過來,由身後緊緊抱住他的背,將臉倚在上頭。
她不是沒對韓軦放電過,不過他就像是根木頭一樣,不僅不懂情趣,甚至連理都不理她。
吉澤勾唇笑著,轉回身來。「妳這個女人就是賤,喜歡我用硬的。」說著,他將她又推回床上,麗子面泛潮紅,眸光充滿慾念。
「還想要?」吉澤哼笑著,一手掐緊了麗子的下顎。「看來這些年,我把妳的胃口都撐大了。」
「難道你就不想?」麗子不服氣,不過也沒忘用纖細的雙手在他的身上創造激情的火苗。
吉澤狠狠地抓住她的雙手,一把將她給甩開。
麗子滾到床的另一邊,模樣有點狼狽地爬了起來。「井川吉澤,我警告你,下次如果你還敢對我動粗,我就、我就……」
話都還沒說完,吉澤轉身上前,一把掐緊她的頸子。「妳就怎麼樣?」
看著她呼吸漸漸困難,臉色越來越白,似乎要斷了氣,他才鬆手放開她。
「記住,我最痛恨人家要挾我。」
麗子痛苦的猛咳著。
「說吧,妳父親又有什麼消息要妳告訴我。」瞥了她一眼,他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
麗子睜開眼,忿忿地看著他。「韓軦的女秘書近來常出入他的住處。」
吉澤勾起嘴角陰森地笑著。「這個我知道,所以我才說他不見得會看上妳。」
「你!」麗子氣憤地雙手交握成拳。
「搞不好他早就看出妳骨子裡的放浪,而那座冰山並不喜歡妳這種型的,不過也大概只有那種無趣的、中規中矩的女人才適合他。」
看著他,麗子嚥下了心口的怒氣。「那你打算怎麼辦?」
「妳不覺得這種事情,是到了讓那個老不死的知道的時候了嗎?」
「你是說……」麗子的眼睛一亮。
「就由妳父親出面去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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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子是甜甜到了東京之後,第一個結交到的好朋友。
她是個白白淨淨,身材梢瘦的典型日本女人,小小微瞇的眼,扁扁的鼻、小嘴巴,年齡比甜甜長了四歲,但兩人卻是無話不談。
韓軦說,她是來教她日文的,因為百合子曾經在台灣留學過,所以中文說得很不錯。
但,甜甜覺得,與其說是家教,倒不如說比較像是保母。
因為每日韓軦出門上班前,百合子就會準時來報到,然後陪她一整天,不管韓軦當天加不加班,或是工作到幾點,百合子都一定等到韓軦回家後,才會離開。
「妳的咖啡。」
像現在,甜甜才掛斷電話轉回身,百合子已由廚房裡出來,還不忘幫她多煮了杯咖啡。
「謝謝。」甜甜笑著接過。
「跟我客氣什麼?」百合子笑著,她越來越喜歡這個老闆娘了。「別忘了我可是有領韓先生的薪水。」
就如她的老闆韓軦所說,甜甜天真善良、一點心機也沒有,像這樣一個善良的人,確實需要有人保護,以免落人壞人手中。
「話不是這麼說。」甜甜的表情認真。「像妳這麼有本事,就算不答應軦的要求來教我日語,還是可以很輕易就找到其它的工作呀!」
「妳太誇獎我了。」百合子不好意思地靦腆一笑。
唉,就是這樣。由她去接機那天起,甜甜總是不忘讚美人,而且還是一副認真誠懇的模樣,讓被讚美者樂得飄飄然,無一不被她的善良所收服。
「我說的是事實呀。」甜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雙眼馬上亮了起來。「連煮的咖啡都這麼好喝,跟我二姊有得比喔!」
「妳二姊?」百合子在家是獨生女,一直很羨慕能有兄弟姊妹。
「嗯,就是方才打電話給我的人。」甜甜拉著百合子在身旁坐下。「我跟妳說,我們家有三個女兒,我是老三,所以我有兩個姊姊,老大是律師,二姊的職業最好玩,她在寫專欄,是兩性關係的那一種,妳知道嗎?她也是我家姊妹中長得最漂亮的,纖纖細細的外表下,卻有一副可怕、強悍的靈魂,妳知道她……」
一說到家人,甜甜就滔滔不絕,聽得百合子時而狂笑、時而尖叫,時間就在歡樂的氣氛中一下子溜走。
很快地,天黑了,門鈴聲乍響,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一定是軦回來了。」甜甜想都沒想,躍起身奔去開門。
然後門口玄關傳來她高興的喊叫聲:「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回來了,今天辛不辛苦?」完全忘了還有第三者的存在,她跳進韓軦的懷中,又親又咬。
「下次要看清楚門外的人,才可以開門。」韓軦反腳踢上門,以一手攬著她,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後,將手中的公文包交給她。「幫我拿到書房去,可以嗎?」
「嗯。」甜甜一徑地點頭,拿著公文包,轉身就朝書房跑。
「別用跑的,小心會摔跤。」他笑著搖搖頭,在她的身後喊。
甜甜果然聽話的停了下來,放慢腳步用走的。
又看著她的身影一會兒,韓軦才走向百合子。「今天有沒有什麼事?」
百合子是個好助手,而這個星期來,她也將甜甜照顧得很好。
「沒有什麼事,只有甜甜的二姊撥過電話來。」將方纔的景況看在眼中,百合子倒有點羨慕起他們兩人的恩愛。也許未來的某天,她也能找到像這樣契合的另一半。
「那就好。」韓軦說著,拉拉領口的領帶,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百合子,這陣子可能要麻煩妳了,大野派跟的人說,吉澤和麗子今天又見面了。」
「執行長……」百合子躊躇了下,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妳有話就直說吧,否則不像妳的性格。」韓軦抬起眼來。
「關於你和甜甜的關係,是不是該向總裁提起了?」既然婚都結了,不可能隱瞞一輩子吧?
韓軦凝視著她許久才開口:「妳是不是認為這樣對甜甜不公平?」
「百合子不敢。」百合子往後退了一步,恭謹地彎腰一欠身。
「別跟我擺出這種客套的動作,這不適合妳。」她跟在他的身邊當秘書已有許多年,客氣和恭維從來不在她的個性之中。
百合子站直身子。「是的,我是有這麼認為。」
既然兩人相愛又已經結了婚,為何要搞得像養情婦一樣?這樣對天真的甜甜來說,一點都不公平。
韓軦望著她笑笑。「妳能這麼說,我就更放心將甜甜交給妳了。」
「執行長……」
韓軦抬起一手制止了她的話。「我還是要謝謝妳對甜甜的用心和關愛。」
聽他這麼一說,百合子反而覺得有點不自然。「夫人是個很善良的好人,只要有良知的人,都會想要好好的保護她。」
韓軦伸來一手在她的肩上拍拍。「雖然妳說的是事實,但我還是要謝謝妳。」
「這是我分內該做的事。」外界的人怎會認為她的老闆是座冰山呢?在她看來,至少此刻就不是。
「應該不需要太久了,這些事已經到了該落幕的時候了。」韓軦說著,眼尾剛好瞥到甜甜由書房裡走出來。「妳要不要留下一同吃飯?」
百合子笑著搖搖頭。「我才沒興趣留下來當個電燈泡。」
「這樣的口氣才像妳。」韓軦朝著她笑笑。
「執行長說得好似我很惡劣般,早知道就不用幫你訂好台菜的晚餐外送。」百合子故意笑著說。
「我就說,妳和大野真的是我最好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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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韓軦坐躺在床上,腿上放著一台筆記型計算機,雙手在鍵盤和鼠標間來回忙碌著。
甜甜由浴室裡出來,走到床邊,雙腳一躍的跳上床。
「軦,我跟你說喔,今天二姊有撥電話來。」她倚到他的身邊,頭靠在他的手臂上。
「喔?」韓軦稍微分神地看了她一眼。
甜甜雀躍地爬起來,坐直了身子。「你都不知道,她最會硬撐了,最後老爸還跟我說,二姊才一個星期沒見到我,就已經很想我了。」想到這兒,她咯咯地笑著,可得意了。
韓軦伸來一手捏捏她滑嫩的頰靨。「那妳呢?妳想不想他們?」
甜甜的笑容消失了,癟著嘴,用力的點點頭。「不過沒關係,二姊說,下個月老爸生日的時候,你就會帶我去。」她昂起臉來,雙眸綻著燦爛的光彩,頰靨上也重新綻放笑紋。
「老爹下個月生日?」他索性關掉計算機放到床下,將她抱坐到雙腿上,兩人面對面地。
「嗯,五十六歲生日。」甜甜跨坐在他的雙腿上,臉上不由得飄起兩抹酡紅。
「這樣……」韓軦想著該送什麼禮物好。
甜甜以為他是沒時間陪她回去,緊張地道:「你沒有空嗎?」聲音聽來有點委屈。
「我會陪妳一同回去。」韓軦端起她的臉,瞧她可憐兮兮的模樣。
「真的?」眉間的烏雲一掃而過,燦如陽光的笑靨再度綻放。
「當然了,我只是在考慮著該送老爹什麼禮物。」韓軦笑著,側過臉來在她的唇上一啄。
淺淺的輕吻緩緩加重力道化成深嘗,再由柔情蛻變為激情。
甜甜微喘著氣息眨眨眼睫,當韓軦一離開她的唇,她腦中忽地閃過一個主意。
「老爸年輕的時候待過日本喔。」她抱著他的頸子,像隻貓咪一樣倚在他的寬肩上說。
「喔?」韓軦喉問咕噥了聲,一手輕輕在她的背上游移。
「因為媽媽是日本人,他們是在京都認識的。」她昂起臉甜美地笑著。
「然後呢?」韓軦瞭解她的話還沒說完。
撫著她柔嫩背肌的手往下滑動,改而游移在她的腰腹間。
甜甜抱著他的頸子,很認真、很認真的看著他的雙眼。「不如,我們也不用回台北去了,就招待老爸、大姊、二姊一同去趟京都,來個懷念之旅,怎麼樣?」
韓軛凝著她的雙眸,喜歡極了她眸光所綻放的璀璨光彩。「我們兩人也可以順便度蜜月。」韓軦是真的這麼想,也為她的貼心感動。
結婚後的第二天,她就跟著他一同返回東京,別說度蜜月,至今他甚至無法好好陪她,偶爾還會工作到深夜。
「真的嗎?」甜甜高興得差點跳起來,捧著他的臉猛力地親呀親。
「當然了。」直到她的臉移開,韓軦才能開口說話,不過某種強烈的渴望卻因她親暱的動作,而被徹底的撩起。
他的一手又往下攻城略地,觸過她細滑的肌膚,為她帶來無數的悸顫和搔癢。
「喔,對了。」甜甜咯咯笑著,花枝亂顫地笑了許久後,忽然想起。「還有一件事。」
「嗯?」他看著她,眸底已盈滿了欲色。
「明天我想和百合子一起去逛櫻木町。」
「這件事妳不用跟百合子說了,明天一早我會跟她講。」說著,他引導著她,讓甜蜜的幸福再度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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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進到辦公室,韓軦沒料到他的父親會在辦公室裡等他。
「你昨天很早就下班了?」坐在他的辦公桌後,井川皓一拾起頭來,目光灼灼地。
「不早,只不過是準時了一點。」韓軦腳步頓了下,還是反手推上門,朝他走過來。
「如果我沒記錯,你似乎很少那麼早就離開。」井川皓一由皮椅上起身,走到韓軦面前。
韓軦看了他一眼,越過身將公文包放到桌上。「如果我沒記錯,你似乎也從不管我何時到公司,又該何時離開。」
「那是因為我信得過你。」井川皓一看著他的背影。
「信任?」韓軦笑了,笑聲沁入了些許的嘲諷。「你今天怎麼了?說這樣的話,會讓人承受不起。」緩緩地轉過身來,他不介意與他面對面,眸光交鋒。
「軦。」井川皓一蹙起微白的濃眉。
韓軦雙手抱胸的看著他。「別說些讓我覺得噁心的感人話語,那不適合你。」
「你……」井川皓一無法置信地看著他,許久之後,他深深一歎。「你還為你母親的事而責怪著我嗎?」
韓軦勾起嘴角笑笑,走向一旁。「這是她的選擇,我無從批評。」
「但是你的態度和行為告訴我,你一直對於這事耿耿於懷。」井川皓一看著他的背影。
「沒有一個小孩會喜歡自己是個私生子,更不會希望成長的過程中,總是見不到自己的父親。」走到窗邊,他點燃一根煙。
「我是有苦衷的。」井川皓一走近。
「我並不想知道,或許你可以帶著你的苦衷,等到老死的一日,去對媽說。」吐出第一口煙圈,韓軦轉回身來,眸光銳利地。
井川皓一抿著雙唇,臉上布著顯而易見的哀傷。
兩人的眸光互視,有著相同的固執、同樣的堅持,和一模一樣的傷痛。
「你和麗子是怎麼回事?」過了許久,井川皓一選擇先開口。
田中介平昨夜來電,說韓軦近日與私人秘書交往甚密,甚至女方還數度出入他的住處。
「田中麗子?」又抽了口煙,韓軦勾唇笑笑。
「你不滿意她嗎?」井川皓一猜。
麗子不僅貌美,還可說是個相當識大體的女人,除非自家兒子為反對而反對,否則毫無理由會不對她動心。
「我需要滿意她嗎?」似乎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韓軦走回辦公桌將煙捻熄。
「田中大臣撥了通電話給我,他希望你別跟女秘書走得太近。」井川皓一繃緊臉。
「你想干涉我的婚姻?」韓軦略略地瞇起了眼。
井川皓一朝他走來。「這不是干涉,而是你的責任,你對井川家、對日鋒財團的責任。」
韓軦反唇相稽:「我的責任?別忘了,我可不姓井川,我姓韓。」
再度迎上他的眸光,井川皓一的臉色愀變。「別步上我的後塵,試著去愛你該愛的女人。」
「我不會步上你的後塵。」看著他,韓軦的眸光堅定。
他怎麼樣都不會像他一樣,兩腳跨雙船。他只愛他的甜甜,永遠永遠只愛她一人。
「希望真如你所說,否則家族裡的其它人會有借口將你給拉下來。」這是井川皓一最擔心的部分。
「我想,要不要我下台,應該是取決於我可以為他們創造多少利潤吧?」
話雖沒錯,但井川皓一仍不由得擔心的一歎。「這只是其中的一個關鍵而已。」
「那麼,他們也可以把位置交給吉澤,我隨時雙手奉上。」他才不在乎是不是可以留在日鋒,以他的能力,回到台灣去發展,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住嘴!」井川皓一大聲一吼。「我不許你有這樣的想法!」
他有著莫名的堅持,對於這個堅持,韓軦也百思不得其解。
「你難道不覺得,擁有井川姓氏的吉澤,或許比我更適合留在日鋒裡?」他毫不畏懼他的脾氣。
井川皓一瞪著他,用極嚴肅決絕的口吻:「你最好拋掉這樣的想法,我永遠也不可能把日鋒交給吉澤。至於你和那個女秘書的事,最好你只是玩玩,否則很快你就會知道什麼叫麻煩!」說著,他氣呼呼地轉身,斷然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韓軦不在意的一笑。
他該高興嗎?至少他們認為與他有關係的人是百合子,而非甜甜。光這點,就值得幫百合子加薪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