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她抗議一聲,隨即被他的唇給掩蓋。
琉璃被吻得天旋地轉,幾乎腿軟,唐磊的左手適時扶住她的腰,步步進逼,將她困在牆面與他之間,退無可退。
唐磊是一把藍色的火焰,乍看之下冷靜平和,只有碰觸過的人才知道火焰燃燒得有多狂烈,他有著最文明的表相,卻蘊涵著野蠻的激情。
琉璃被他壓抵在牆面,而他高大的身驅強悍的貼住她,近乎沸騰的體溫,透過衣裳有如熱浪般直接朝她侵襲,將她整個人包圍。
唐磊注視著她酡紅的粉頰,濃密而輕顫的睫毛,以及她甜美而急促的呼吸,他突然明白,他要的是什麼。
他要這個勇敢得近乎莽撞,又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的小雞婆。
他以舌描繪她的唇瓣,在她抽氣時進佔她口中,徹底品嚐她的清新與甜美,並邪惡的挑弄,蓄意挑起她青澀的慾望。
琉璃無法思考,她頭腦昏沉,身子癱軟如水,小手無措的揪住他的西服衣領,無助地攀附著他。
他意識到她害怕的微微顫抖,雖然這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但她的生嫩仍讓他心中溢滿了愛憐。
唐磊一面與她的唇舌糾纏,一面伸手探入她的毛衣中,輕撫她的背脊,如同安撫一隻小貓咪。
她嚶嚀一聲,在他的撫摸下全面投降。
唐磊原本只打算淺嘗即止,但她喉間的低吟卻引燃了他勃發的慾火,使他徹底忘了初衷。
他圈住她的腰身,將她更拉近自己,讓她完全感受到他的慾望。
她的紅唇是如此柔嫩,讓他忍不住想探索她嬌小的身軀,是不是也一如他想像中誘人。
他嘗試地以膝蓋頂入她的雙腿間,琉璃被他突如其來的進襲驚醒。
看見她睜大驚慌的眸,他微微一笑。
「放鬆。」他在她唇邊低吟,握住她的雙手環住他的頸項。
與他四目相接,琉璃滿面潮紅。他黑玉般的星眸灼亮如火,盈滿不容錯辨的火熱慾望,她心跳得好快,呼吸變得困難,幾乎要暈倒在他懷裡。
他目光灼然,他的大手熾熱如火,在它所經之處撒下魔魅的野火。
他不想再壓抑,尤其當他陡然明白她並不是全然無動於衷,她其實也在乎他,只是嘴硬不肯說,他心中的那塊大石,頓時像水蒸氣一樣消失於無形。
她從不曾和哪個男人如此親密,她感覺自己幾乎敞開在他面前,任他予取予求,這種感覺讓她心慌,也教她害怕——
琉璃已經緊張得要命,偏偏他還繼續發問:
「你知道孔雀為什麼要開屏嗎?」
琉璃忙著扭動身體,緊張的與他的大手玩捉迷藏,沒空理他。
「琉璃。」
「啊?」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什、什麼問題?」
「你知不知道孔雀為什麼要開屏?」
嗚……她不知道啦!
「你……你不會去看Discovery?」
「你答錯了,再猜。」
她喉間溢出哽咽,「我不要猜……」
她一點也不知道,這個答案對唐磊來說有多重要,但她楚楚可憐的神情,終於軟化了唐磊。
「好吧,那麼今天就不逼你了。」
真的嗎?他打算放過她……
她瞠大眼眸,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但是下一秒,唐磊已經進入了她。
琉璃毫無防備,她痛得抽息,眼淚凝在眼眶裡。
「你騙人!」她含淚控訴。
他不是說今天不逼她的嗎?怎麼還……
他捧住她的小臉,不停地啄吻她,
惡質!
「我只說不逼問你,其他什麼都沒有答應。」
就這樣,來送午餐的白琉璃,被唐磊當成午餐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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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琉璃!你到底用什麼東西洗我的MOSCHINO洋裝……」
寧靜的早晨,唐家再度發生暴動。
剛淋浴完的唐薇,濕發上裹著毛巾,身上穿著薄薄的浴袍,手上揮舞著皺成鹹菜乾的洋裝,赤裸著蓮足從樓上殺下來。
由於剛洗過澡,她白如細瓷的雪膚泛著嬰兒般的紅暈,寬鬆的浴袍遮不住她傲視群雄的胸部,還隱隱露出誘惑人的深溝——
這般美妙的風景,別說是生龍活虎的男性同胞,就連同為女人的琉璃,也忍不住要鼻血狂噴。
手上拿著雞毛撣子,頭上圍著頭巾的琉璃,好不容易才將視線從她的胸口栘開,「怎……怎麼了嗎?」
「還問怎麼了?你自己不會看!」她展開那件明顯變形的洋裝,美眸幾乎要噴出火焰。
琉璃將洋裝從頭看到尾,看得一頭霧水。
「難道……我洗得不夠乾淨嗎?我還特地倒了漂白水——」
「漂白水!?」唐薇吼了出來,「這是真絲洋裝,你竟然給我用漂白水!?」
「可是……不用漂白水怎麼把上面的咖啡漬洗掉呢?喏,就是這一塊,現在已經看不出來了,很棒吧?」
唐薇眼角抽搐!?她居然還很得意……
「你就不會送洗嗎?」
萬把塊的新款春裝,就這樣被她毀於一旦!
「啊,只是一件衣服而已,送洗多浪費呀!」在日本,送洗可是很貴的。
「問題是你把它洗壞了!」她對著琉璃尖叫,「其他衣服就罷了,但這一件可是唐磊送我的啊!」
「沒有壞呀,它只是有點皺而已。來,給我。」
她放下雞毛撣子,拿了衣服就到商素織專屬的工作室去,那裡有一個燙衣台,琉璃將電熨斗插電,性能優異的熨斗立刻聚集了高溫,她想也不想的抓起來就往衣服燙下去。
唐薇一看到她的舉動:心跳差點停止。
「啊啊,給我住手——」
來不及了,真絲碰上高熱,立刻發出刺鼻的焦味,裙身被烙上一個三角形的焦黑印子。
這麼快就焦了?
琉璃呆呆的看著那印子,摸摸後腦勺,
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然後看著唐薇乾笑出聲:
「啊,哈哈,它……燒焦了。」
唐薇幾乎要暈厥過去,但是在昏倒之前,她決定要先把始作俑者給宰了!
琉璃看見唐薇不善的臉色,察覺苗頭不對,想拔腿開溜,但是唐薇就站在門口,擋住了唯一出口,她根本無處可逃。
「呃……唐薇,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她緊張得雙手亂搖,一步步向後退。
「我不原諒你,絕對不原諒你!」唐薇女王頭上的毛巾落在地上,濕淋淋的頭髮幾乎被氣得往上衝,模樣駭人極了。
「不……不要啊!哇……」
唐薇抓起母親桌上的純銀紙鎮,狠狠往琉璃砸過去,卻被她躲開。
「謀、謀殺啊……」琉璃嚇得哇哇大叫。
「看你往哪跑!」唐薇又抓起長剪刀,狠狠射過去。
咚的一聲,剪刀射進距離琉璃小臉五公分的牆壁內,琉璃驚駭到兩腿發軟,差點要跪地求饒。
唐薇慢慢地走到她面前來,拔下入牆三分的利剪,用冷颼颼的聲音控訴:
「你毀了我最心愛的洋裝,那麼,你就陪伴我的洋裝永遠的長眠吧!」
她高舉起利剪,琉璃摀住眼睛,尖叫到倒嗓。
「不要啊…………」
琉璃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是過了好久,剪刀卻沒有落下來,她怯怯的抬起小臉,
意外地看見唐磊擋在她的面前,大手握住了剪刀柄。
此刻的唐磊像是天神降臨,拯救她一條小命。
「唐磊!」
她幾乎喜極而泣,慌忙躲到他的身後,像是終於撈到一塊護身盾牌,緊緊抓住之後怎樣都不肯放手。
「唐薇,你這是做什麼?」唐磊將奪下來的剪刀放回工作台,語氣充斥不滿。
誰知道唐薇竟然露出頑皮的笑顏,無辜地回答:
「沒有呀,我們在玩。」
騙人!
「是嗎?」
「你不相信我啊?」唐薇微嘟起紅唇,絕美的小臉上有些受傷,「我只是看見電視上有變態殺人魔的戲碼,覺得很好玩,所以和琉璃演起戲來!」唐薇探頭看看躲在唐磊身後的琉璃,揚聲問:「對不對,琉璃?」
才不是哩!
琉璃實在很想這樣說,但是在唐薇「你敢告狀就死定了」的眼神下,只好勉強的點點頭。
「看吧!」唐薇對著唐磊燦然一笑,「我沒有騙你。」
唐磊注視著唐薇好半晌,像是在研判她話的可信度,最後,他擰起了劍眉,說道:
「下回不要玩這種危險的遊戲。」
唐薇俏臉一白,卻仍佯裝笑意。
「我不會對她怎樣的,對我有點信心嘛!」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敏感,她總覺得……唐磊對琉璃的態度變了,雖然沒有人發現異樣,但是她就是知道!
「不只是她,我也擔心你。」唐磊將手放在她的肩上,聲音沉重的說:「你最近常常到PUB去,夜不歸營,天亮了才喝得醉醺醺的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唐薇別開小臉,咬住下唇不回答。
她知道她的行為太放蕩,但是她太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唐薇?」
「我已經不是孩子了,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想強迫自己微笑,好像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可是她做不到。
唐磊是最瞭解她的人,她的心思騙不過他,她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但就算是如此,至少她還有權利選擇要不要面對。
「我累了,我要去睡了。」她任性的說完後,拾起地上那件破敗的衣裳與毛巾,如女王般高傲的上樓去了。
看見唐薇緊緊抱著那件報銷的洋裝,然後高傲地昂頭離去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琉璃覺得自己好像對她做了一件很殘忍的事。
「你沒事吧?」
琉璃搖搖頭,有些自責的說:
「我傷害了唐薇。」
「那麼你呢?被她傷害了嗎?」
琉璃訝異的抬頭看著唐磊。
他……是在為她著想嗎?原來他也是在乎她的啊!
老實說,自從他們發生關係之後,她不知道該如何定位她與唐磊之間的關係。
兩人雖不像一開始那樣,也還算不上談了什麼感情,她貿然去問又好像很不上道。
但,他這兩句話,卻適時的敲進她的心坎裡,讓她覺得好感動。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有了「他們正在交往中」的踏實感!
她呆呆的樣子令他發噱,他輕敲她的腦袋瓜,笑道:「嘴張那麼大,當心蚊子飛進去。」
所有的感動在頓時劈里啪啦破裂。
每次她陶醉的時候,他就愛捉弄她。
「唐磊,你真的很討厭……」
琉璃話沒說完,唐磊已彎下腰來,堵住她喃喃抱怨的紅唇。
唐磊輕舔她的唇瓣,以讓她難以抗拒的魔力,融化她模糊的抗議,以至於當唐磊抬起頭來時,她差點要攬回他的頸項,不讓他離去。
她依依不捨的模樣,滿足了唐磊的虛榮心。
「還覺得我討厭嗎?」
「對啦!」特別是他那惡魔般的笑容!
「那再來一次。」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度佔有了她的雙唇,琉璃嚶嚀一聲,招架不住的融化在他的臂彎裡:心裡頭什麼氣都消了。
日光斜斜的灑進工作室裡,兩人的影子在地上疊成一個,屋內的甜蜜濃得化不他們兩人都沒有發現,有雙眼睛在門外看見了這一幕,在他們分開彼此之前,悄悄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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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唐家大門,左手邊有一幢雅致的玻璃屋,屋頂是可愛的雙斜式,就如同歐洲常見的私人溫室,裡頭種滿了各色花卉,尤其當晚上點上昏黃燈光時,經過的行人莫不讚歎。
以往照料這些花草一直是小蜜的工作,但她今晚去同學家參加慶生會,於是將澆花與打光的工作托給了琉璃,琉璃自然是義不容辭的接下來了。
「蝴蝶蘭,澆水少許,並且不可碰……這個字是碰吧?不可碰濕花朵……」對捻花惹草完全不在行的琉璃,拿著小蜜所寫的Memo一辛苦的閱讀著艱澀的漢字。「將玫瑰……玫瑰好像就是……移至陰涼處,澆水少許,以及繡球花……咦?我不知道繡球花是什麼呀!」
「繡球花在日本叫作紫陽花。」低沉的日語從她身後響起。
「哦……原來是紫陽花呀!」琉璃恍然大悟。
不對啊,這裡怎麼會有陌生男子的聲音?
琉璃猛然回過頭,被一個明顯像是不良少年的男孩,嚇得拋掉手上的噴水器。
「啊……」
對方下意識的接過她拋來的東西,劍眉微蹙。
「不要叫好嗎?很吵。」
「你、你……到底是誰?你怎麼可以隨便闖進別人家?」
對方咧嘴一笑,一下子就認出了白琉璃。不過,琉璃顯然不知道他是誰,這情況很有趣。
「對我來說,這裡不是『別人家』。」
「你……」琉璃有點生氣了,「你別胡說八道!你快點出去哦,不然我馬上報警——喂!你不能進去!」
那男孩根本懶得理會她的鬼叫,逕自開了溫室與主屋相連的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唐家的客廳,然後將肩上的背包率性的往沙發一丟,轉向廚房打劫食物。
「有三明治。」他吹了聲口哨,拿起來咬了一口,腦子像是被雷劈到一樣,呈現短暫的空白,而味蕾完全麻痺。
下一秒,他立刻衝到垃圾筒吐掉。
「呸、呸!這是什麼玩意兒?」明明是三明治啊,為什麼味道這麼噁心?幾時小蜜的廚藝退步到這種程度!?
才剛拿起電話打算報警的白琉璃,聽見自己的廚藝被侮辱了,立刻火冒三丈地丟下電話跑過來。
「這、這又不是做給你吃的,你竟然還敢批評……把三明治還給我!還我!」
對方沒有異議,立刻把整盤三明治丟還她。
「我上樓了。」
什麼?他以為他是誰?
「不行!」她費盡吃奶的力氣,死命拉住他的T恤,吼得驚天動地,「有我在,我是絕對不會讓你為所欲為的!你最好趁著沒人發現的時候快點走,我可以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吵死了!白琉璃,你又在亂吠什麼?」
登登登……唐薇女王踩著高跟鞋走下樓梯,一身火紅,嗆辣發飆。
糟了,吵到唐薇了!
「不是……有個外人闖進來,我怎麼趕都趕不走。」
「我們家除了你以外,哪有什麼外人?」
「可是這個人明明……」
看見唐薇,少年微微一笑,「我回來了。」
「好久不見了,丁維。」唐薇張開手臂,在琉璃目瞪口呆中,擁抱那個不良少年。
「家裡一切都好嗎?」
「當然!」唐薇靈動的美眸閃著笑意與瞭然,「喔,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你朝思暮想的小蜜當然也很好,只不過不巧她今晚去參加同學的慶生會,因為她以為你明天才會回來。」
面對唐薇的揶揄,丁維神色如常,一點也沒有侷促尷尬的樣子。
「她去誰家?我晚點可以去接她。」
唐薇以食指撐住下巴想了想,「嗯……好像是姓宋的女孩子,住在士林那邊。」
丁維點點頭,「我知道了。」
接著,他提起沙發上的行李要上樓,卻看見琉璃傻愣愣的擋住他的去路。
「借過。」
琉璃一時間猶豫不決。
讓這個陌生人上樓真的好嗎?家裡的男人都不在,只有她和唐薇,而唐薇說過她待會兒要去京華城新開幕的CLUB70's。那家裡不就只剩下他們兩人獨處了嗎?
哇……不要啊!
「唐薇,讓他上去……真的沒關係嗎?」
唐薇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放心,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不要那麼不屑好不好?好歹她也是個女人啊!琉璃不禁漲紅了臉。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讓一個陌生人住進來不太好——」呃,她說錯什麼了嗎?為什麼唐薇的表情突然變得那麼可怕?
「白琉璃,你再把話說一遍!」
「我……我覺得讓一個陌生人——」
「陌生人!」唐薇突然提高了聲音,完美的杏眸陡然進射出一股奇異的光芒,「你說了『陌生人』三個字,對吧?」
「有、有什麼不對嗎?」唐薇的樣子好像有點……興奮過頭了。
「白琉璃,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認識他嘍?」唐薇一步步走近她逼問。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問,琉璃還是老實的搖搖頭。
經過三秒鐘的岑寂,唐薇突然大聲的笑起來。
「哦呵呵呵呵……總算被我抓到把柄了吧!」她止住笑,瞪著手足無措的白琉璃,說道:「如果你是我爸生前的未婚妻,那你怎麼可能不認識丁維?」
琉璃臉色發白。
丁維?他就是丁維……
那個負責唐老師北海道地區業務的丁維!
「丁維是我父親的首席弟子,同時也是小蜜的未婚夫,我爸過世之後,事務所的業務完全由他一肩挑起,你如果真是我爸的未婚妻,你怎麼會不認識他?」唐薇的笑容太過得意,相較之下,琉璃的臉色則蒼白到沒有半絲血色。「關於這一點,你要怎麼解釋?」
琉璃開口,想說點什麼,可是她找不出一句話可以為自己辯駁。
「你沒有話說了吧?」唐薇歙起笑容,換上冰霜般的語氣,不再對她客氣。「請你去收拾東西,今晚就搬出唐家!」
琉璃愕然,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需要我再重複一次嗎?」
不需要。但是……
琉璃仰高小臉,面對唐薇冷然的眼眸,堅決的吐出:
「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