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不信他不會來!』安吉貝兒好不得意。
『嘟--嗶--分析結果顯示,他現在正處於激動亢奮的狀態,顯然急迫想做某件事。』嘟嘟說。
什麼事?安吉貝兒猜不著……那傢伙究竟為了什麼急事而來?
『他人已經來了,要不要接他進飛船?』
螢幕上,邵子浩在林間尋找著飛船的蹤跡,行為極為激動。
『嚇嚇他!』
安吉貝兒命令一下,飛船立刻從邵子浩身後悄然出現,陡地光束乍現,亮得邵子浩嚇白了臉!安吉貝兒見戲弄得逞,當他驚慌跌坐後,才將他接進飛船內。
『你這人真奇怪耶!整天纏著你,你就嫌我煩;現在我放了你,反倒自己找上門來了。』安吉貝兒嬌氣揶揄道。
邵子浩尷尬地摸摸鼻,但仍表現出他慣有的自傲。『你是很煩人,但是也很嬌俏迷人,況且在這地球上,也沒人像我這麼幸運能和一位美麗的外星人談一場異星之戀,你認為我該錯過嗎?』
安吉貝兒驚悸!心兒撲通地狠狠撞了一下。
『你們地球人全都像你這麼自傲、自以為是嗎?難道你們認為自己想得到的東西都能輕易到手嗎?』安吉貝兒以不屑的傲氣回敬他。
『地球上的男孩普遍都有種很賤的個性,唾手可得的東西是不懂得珍惜的,而我向來喜歡接受挑戰。』
一股暖流湧進安吉貝兒的心窩,好舒服哦!不過,她自然不是他所言的那麼輕易就可騙到手的…『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嗎?』
『除非你已經改變主意,不須我陪你進入公元六五年。不過,如果你現在就回克坦星,那你只能徒歎不戰而敗嘍……』邵子浩相信她不會的。
『你願意進入公元六五年?』安吉貝兒驚喜。
螢幕上的嘟嘟也是一臉的詫異。
他灑脫地雙手一攤,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太好了!』她忘情地大叫。頓時,她突覺失態,忸怩地調整情緒,揶揄問:『你捨得離開你身邊那些個鶯鶯燕燕嗎?』
『有人說,不要為了一朵花而放棄整片花園。不過,這次我願意用一整片花園來賭你這朵嬌俏、綻放亮麗光宋的盛開花朵。不妨告訴你吧!我的手氣向來都很順的。』
安吉貝兒露出了一臉不以為然的挑釁笑意。不過,她私底下仍安撫不了她那顆慌亂失措的芳心。
這時,小機器人送來了兩套男、女漢服,以及一隻手錶型的時空傳送器。
『這就是漢朝的衣服?好奇怪哦!』安吉貝兒將傳送器戴上手腕,好奇地取衣量身。
『這是司令為你們倆準備的。』嘟嘟說。
『呵!他想的可真周到,好像所有事全在他掌握中似的。』
『誰是司令?』邵子浩好奇地間。
『你不用知道,反正你也沒機會見到他。』安吉貝兒懶得介紹他那位老人家。
兩人各自換上了漢服,準備做時空交換的傳送。
『你們腰間都有那年代所使用的銀子。至於安吉貝兒號,我會將它停在太陽系內,等你們完成任務後,我會馬上來接應。』嘟嘟給他們最後的叮嚀。
安吉貝兒在傳送器上輸進年代數字,等待著倒數計時的時空傳送。
『我們就靠這玩意兒回到公元六五年?』
邵子浩話才方落,一道白色光束直罩下來,兩個人便隨著光束的消失而消失,同時亦進入了時空隧道…※※※
漢光武帝年間奼紫嫣紅、五彩繽紛的三月春色。
櫻花緋紅,熱鬧了益州郡這座『春城無處不飛花』的山城,宛如醉酒微醺、臉色酡紅、嬌媚百態的曼妙少女。
躂躂馬蹄,揚起了石板道上的花塵,嫣紅花瓣滾滾翻飛。
『駕--』
快馬嘶鳴,似急驚風般的速度狂奔進城,朝東門而去。馬蹄震得石板路躂躂作響,市街熙攘人潮驚慌走避。
躂躂蹄聲後,茶坊、酒樓紛紛探出了人頭,他們的眼神與驚魂未定的路人有著相同的困惑…快馬上那位俊逸男子不正是霍家武館的大弟子汪沖嗎?瞧他急的,難道霍家出了什麼亂子?
是不是三天後比武招親出了岔?
市集上,文儒林默默地整理著簡陋的畫攤,帶有幾分悵然的神情,顯然將週遭方纔那股騷動及紛紛議論聲置身於事外。
霍家武鋪丫鬟花秀,厭惡地擠過了議論人潮,繃著一張臉迎向畫攤,二話不說便想收了攤子。
『花秀姑娘,怎麼收了我的攤?我還得營生呀!』文儒林驚慌阻止。
『也不瞧是什麼時候了,還營生?一天不吃飯餓不死你的,要是老婆跑了,一輩子都要不回來了!』花秀罵著。
文儒林黯然不語,半晌,他才沉沉地說:『霍老爺為語嫣設擂台比武招親,但吟詩作對我才最在行,像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不懂得使刀弄槍之人,根本--』
根本就是寡婦死了兒子--沒指望嘍!
『咱們掛的是武館的招牌,老爺子自然希望能有個武藝高強的女婿。唉!偏咱家小姐就喜歡你這文弱書生,要你去習武,你又說不是那料子。』花秀不耐煩地嘮叨。
『人各有志,耍槍弄刀的總不是個文明行為。』
『原來,你當我們霍家武館全是逞兇之徒?習武是為了強身報國,虧你還是個讀書人,這簡單的道理也不懂。』花秀又是不客氣地嘮叨:『人各有志,瞧你現在這副窮困潦倒的模樣,就不知道你的「志」在哪裡?』
『終日苦讀,相信會有金榜題名的一日。』
『那一日要等到啥時?來得及三天後的比武招親嗎?』花秀罵著。
文儒林黯然。在霍家決定設擂台招親後,他便將與霍語媽的情緣,悲痛、無奈地全交給殘酷的命運,唯盼來生再續前緣。
『既然是兩情相悅,我花秀也只好冒著遭家法伺候的酷刑想幫你們私奔,偏偏你這呆書生就沒這膽量!』
『我個人名譽事小,但可不能壞了語嫣姑娘的名節。』
『我家小姐都要成為你的人了,她還在乎這些嗎?』花秀氣昏了,險些忘了要事。『被你這呆書生氣得差點就忘了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事來著!』
『是語嫣發生了事嗎?』文儒林緊張得很。
『我家小姐是出了事,不過,我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花秀好姑娘,求求你就別再戲弄我了!請你快告訴我語嫣姑娘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文儒林心急如焚地哀求。
『最好別嚇死你……我們家小姐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文儒林差些嚇死!『怎麼可能……』
是不可能。沒人會相信一位柔弱嫻雅、深閨不出的女子會做出如此令人驚駭的事來,但霍語嫣確實已不知去向,急得霍家亂了頭緒!
少了女主角,那三天後的招親擂台不被拆了才怪!
『怎麼不可能?現在整個武館亂得人仰馬翻,為了找我們家小姐,都快把益州郡城翻一層皮了,而老爺又要我們不能張揚,怕壞了小姐和武館的名聲,』
文儒林怔愕得說不出話來。他想,花秀應該不會開這種荒唐玩笑的,但這根本就是在強迫他相信一件怎麼也令他難以相信的事。
霍語嫣怎麼會做出如此忤逆父母的事?絕不可能!
『這全都怪你啦!』花秀將怒氣全發洩在他身上。『自從老爺設了擂台比武招親後,你就不聞不問的,就算上不了擂台,你也總該想辦法解決嘛!害我們家小姐獨自承受這痛苦的煎熬,整天就躲在閨房裡淌淚。你這樣放著她不管,到底算不算是個男人嘛!』她禁不住淚水盈眶,抱怨嚷著:『我們家小姐怎麼那麼倒楣喜歡上你這個沒有擔當、不負責任的書獃子!』
『我--』文儒林痛恨自己的無能,竟然連他心愛的姑娘都無力保護。
『我什麼我?我家小姐別說是益州城,就是連霍家大門也沒出過。如果她有什麼意外,我第一個不饒你!』花秀淚水汪汪。
文儒林急忙收了畫攤。
『你幹什麼?』
『把攤子收了,好去找語嫣姑娘。』
『你這攤子值幾兩銀子?還有,是我家小姐重要?還是你這爛攤子重要?』
『哦!』文儒林愣拙拙地失去了主張,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
『快去找我家小姐啊!要讓老爺的人先找到了,你們又沒戲唱了!』花秀氣急敗壞地催促著。
『哦!』文儒林慌張地跑了幾步,又折了回來。『上哪兒找?』
『天哪!』花秀一臉的無可奈何,沒好氣地嚷:『我要知道,早讓我家老爺給逮回去了!呆子,出城去找啊!』
對!出城找。
於是乎,文儒林焦慮匆匆地朝城門外奔去※※※
快馬驚急地在霍家門口停下,汪沖翻身下馬,忙不迭地直奔大堂。
『怎麼樣?』霍天威緊張急問。
『找到小姐沒?』夫人林霜梅老淚縱橫,焦慮不安地追問。
汪沖愧然低頭,回答道:『弟子無能,弟子尋遍了城外方圓十里,仍不見小姐的下落。』
霍天威蹙眉凝重。他知汪沖已盡力了,也知霍家上下為了這件事全付出了他們最大的力量,因此,他不忍苛責任何一個人。
『這丫頭究竟跑哪去了?她從來就不曾獨自出過門,如今……如今她能上哪去?她一個人在外頭怎麼生活?要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林霜梅哭得死去活來。
霍天威既氣又焦慮,心亂得根本安慰不了夫人,心頭直梗著道:『再找不到人,三天後的比武招親就成了益州城的笑話了!這死丫頭存心給我難堪!』
『不全都怪你?明知道女兒早有意中人。偏偏你要一意孤行,弄個擂台來比武招親,這不是逼女兒去尋死嗎?』
『這時候你還跟我提那個文弱書生?霍家開的是武館,而咱們霍家又只有語嫣這個丫頭,要真讓語嫣嫁給那個書生,不等於是要霍家武館關門嗎?然後,再等著益州城所有人看我霍天威的笑話?』
『你就只顧著自己那張老臉,你把自己的女兒當成什麼了?女兒的幸福會比不上你的武館嗎?』林霜梅為女兒叫屈。
『跟了那窮酸書生又會有什麼幸福?自己都三餐不繼了,他又怎麼養得起語嫣?你忍心看著你女兒跟著他過苦日子嗎?看你是愈老愈糊塗了!』霍天威氣怒。
林霜梅語塞。但偏偏女兒就喜歡那窮書生呀!見女兒受感情的煎熬,她又何嘗忍心哪!
『其他人還有沒有任何消息回報?』霍天威問汪沖。
『沒有。』汪沖再說:『除了陰風林外,全部的人都盡力在尋找;由於陰風林是塊不潔之地,我想小姐不可能會去那的。』
鬼影幢幢的陰風林,充塞著詭異、陰森、恐怖的氣氛,是益州人望之怯步的不祥之地,除非必要,沒人願意進入這塊要命的『鬼域』。
霍天威惱怒又無奈地長歎:『唉!沒想到這丫頭會用如此決裂的手段跟我作對,為什麼她偏不是個男孩子……』這是他這輩子唯一的遺憾。
『師父,有個可能可以找得到小姐的地方,不知該不該稟告。』汪沖有所顧忌。
霍天威夫妻倆燃起了一絲希望,嚴肅地問:『只要能找到小姐,還有什麼地方不能說的?』
汪沖猶豫半晌,才道:『我懷疑小姐可能讓文儒林那書生給藏起來了。』
霍天威愕然,斥令道:『馬上走一趟!他要是不把小姐交出來,就將他人給我逮回來!』
汪沖不敢遲疑,急奔出去。
很顯然地,霍天威已一口咬定女兒霍語嫣是讓文儒林給藏了起來,而且說不定兩人早已私奔他鄉了呢!
※※※
陰風林裡,慘風淒冷颼颼,幽暗月光篩進密林,樹影猶如鬼影幢幢,遍野狼號,森冷、淒厲,煞似生人止步的『鬼域』。
林間,一條纖細、迎風欲倒的柔弱身影,無力踉蹌地擺晃…『這是什麼地方?』霍語嫣孱弱無力地拖著沉重的腳步,茫然地走進了陰風林,顯然有隨時不支倒地的危險。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她會走進這陰森、恐怖的境域?文儒林的家在何處?
誰能告訴她文儒林的家該往哪尋?他不能這麼丟下她不管的。
比武招親將會結束他們的情緣,她絕不能接受。
『儒林……你究竟在哪裡……』淚眼矇矓裡,有著哀戚、無奈與茫然。
聲聲怨情的無力低喃,換來的只是幽林益發淒涼、森冷的迴響。為愛捨棄爹、娘,拋下所有的一切,如此不悔的深情,難道換來的只是老天如此殘忍的回報嗎?
老天爺,您不能這麼不公平!
絕不!她絕不向命運屈服,她要與文儒林廝守終生,就算有再大的磨難,她都願承受。
詭異的靜夜,狼號直鑽心窩地在林間迴盪,嚇得霍語嫣打著寒顫地跌坐下來;
夜梟冷不防地從樹梢竄過,逼出了她驚魂未定的淚水。
『儒林……儒林,你在哪兒?』
陡地,深邃幽暗處突然閃出一雙雙帶有凶殘、冷冽、陰森的碧藍眼睛。
是狼!
林間,開始出現幾道黑影縱竄,不善地步步朝她逼進,是死神使者不斷地在對她進行試探的挑釁。
『儒林,救我、救我……』
她花容失色,拖著要癱了的身子驚顫地往後退爬,但縱竄的黑影愈聚愈多,距離愈逼愈近,令她驚慌失措,找不到生存的退路…同時一道光束陡地乍現,昏暗月夜突如白晝,兩道人影隱約地逐漸成形…『這是哪裡?』邵子浩還有些回不過神。
『如果傳送器沒出問題的話,這裡應該是益州,也就是四川,更正確的說法是益州郡城。而按照你們的省界劃介,這裡應是貴州,漢武帝所設的益州郡,指的便是貴州。』
『哇!你對我們地球上的歷史瞭解得可比我多呀!佩服!佩服!』邵子浩訝然。
那可不!多得意啊!『別說是你們中國,就是整個地球的人文、科學及歷史進展,嘟嘟都有辦法在十幾分鐘內輸進我的腦海裡。』
恐怖的狼號,冷不防地在林間迴盪,直鑽邵子浩的心窩,不覺一陣哆嗦寒顫,赫然才發現他們倆此刻置身於這詭異、森冷得教人毛骨悚然的境域裡。
『喂!你確定我們是真的回到漢朝,而不是--』鬼域吧?
安吉貝兒看了手腕上的傳送器,道:『應該沒錯吧?』她用眼神反問他:『你以為這裡是哪裡?』
『呵!呵!我倒覺得進了地獄鬼界似的。』邵子浩想不打顫都難。
『哎喲!特警不全都是很神勇的嗎?這點鬼氣氛就把你嚇成這樣啦!』安吉貝兒調侃說。
『特警只負責捉拿壞人,那……那玩意見可不在我管轄的範圍內,況且,特警局裡也沒有捉鬼這單位。』
『哦!』安吉貝兒噗哧一笑。
隱約間,森寒的狼號聲中傳來了女子微弱無助的求救哭泣聲。
『子浩,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安吉貝兒豎起耳朵確認。
『什麼聲音?』他聽見了,只是那更加令他不寒而慄。媽呀!該不會才剛進古代,人沒見著,倒先見了倩女幽魂啦!
『是女孩子的哭聲,我的直覺告訴我--她有危險。』安吉貝兒不由分說,便朝那求救哭聲的方向奔去。
『喂!等我--』邵子浩追上,苦著臉地喟歎:『怎麼一進入古代就撞上了怪事?夠倒楣的!』
果然是位命在旦夕的女子。
安吉貝兒追上時,只見一群凶殘惡狠拿霍語嫣當『晚餐』似的,虎視眈眈地朝她逼近…詫見一匹看似群狼之首的惡狠,正擺出縱撲攻擊的姿勢,嚇得霍語嫣臉色驚白、香魂散盡。那些惡狠更加有恃無恐,意欲縱身躍上『小心!』
幾乎同時、千鈞一髮之際,邵子浩倒搶先安吉貝兒一步,騰空躍起做出個漂亮的一記凌空迴旋踢,結結實實地給了那匹狼頭部一腳,順手攬過驚嚇過度、不省人事的霍語嫣。
不知情的還以為真是他神勇哩!但只有天才曉得,其實他是捨不得容貌如此美麗的女子成為惡狠的『晚餐」--那將是暴殄天物哪!
『有沒有搞錯?這麼美麗的女孩子也拿來當食物吃,你們這群狼真不懂得憐香惜玉。』懷抱著美人,邵子浩心裡的恐懼頓時全沒了。
這傢伙什麼狀況都搞不清楚,居然還不忘其風流本性,安吉貝兒氣得直瞪眼。
那匹惡狼淒慘摔地,發出幾聲哀號後,狼群皆有所畏懼地退了數尺,只是,它們大概是餓昏頭了吧!狼群再次集結,步步逼近…『貝兒--』邵子浩第一次如此親匿呼喚她。幸好他有抽煙的習慣,於是他隨身帶了打火機,他拋給了她。『狼怕火,那是打火機,你應該知道如何使用吧!』
『哦!』安吉貝兒怔然,她隨即明白,忙著尋找枯枝。
『美人,若過不了這關,黃泉路上有我這位帥哥陪著,別怕!』邵子浩對霍語嫣說,眼不眨地盯著朝他們逼近的狼群。不意他在身旁摸過一根枯木,神情雖緊張,但唇角仍勾著看似輕鬆的笑意。『美人,不用赤手空拳等死了,我們就用這根枯木殺出重圍,因為,在危險狀況下邂逅,有助於未來感情的發展。也許當我們躲過這劫後,可以換個方式發展感情。』不過,那得先看那群惡狼答不答應。
幾匹惡狠張牙舞爪,做試探性的攻擊;邵子浩明白惹惱了獸性的時候,要應付性地揮著手中的枯木,表示不甘示弱。
開什麼玩笑!令黑道角頭聞風喪膽的特警悍將,要真栽在這群惡狠手中,那乾脆就留在漢朝算了,免得回去讓人笑掉大牙!
在他與狼周旋的同時,安吉貝兒利用枯枝樹葉做成了一枝燃著熊熊炙焰的火把。
『來啊!不怕死的全都過來啊!』安吉貝兒不畏懼地晃著火焰,衝進狼群。
狼兒果真懼火!它們畏怯地緩緩後退,見無機可乘,紛紛散去,消逝在幽暗林間。
安吉貝兒虛驚過後,釋懷地吁了口氣。
驚魂甫定,邵子浩才察覺到霍語嫣酥胸起伏,還有氣息,那也就是說--他懷裡這美人肯定不會是鬼嘍!
『你不覺得手很酸嗎?』安吉貝兒沒好氣地問。
『會嗎?我覺得挺舒服的。』邵子浩裝傻。
『好舒服哦!那你就這樣抱著她一輩子吧!』安吉貝兒笑得詭異。
這丫頭吃醋了,還是別去招惹她好,只是……唉!真捨不得美人離開懷裡。
他不捨地將霍語嫣擺靠在樹旁。『人是救了,但她嚇昏了,又不知她家住哪裡,該怎麼安置她?』
『總不能把她丟在這裡吧!只好等她醒來後,再問個明白。』安吉貝兒也無奈。她揚起了帶有醋味的眼神,酸不溜丟地揶揄道:『剛才你很神勇嘛!搶先一步做了救美英雄。』
邵子浩尷尬搔頭。『救人嘛!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狼給吃了。』
『哦!要是在那種情況下,我和她同時都有危險,你會先救誰?』
『當然是你嘛!』這可不容猶豫思考,不然,依他對女孩子心態瞭解,不當你是扯謊才怪!唉!就算是謊言,也得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安吉貝兒這才滿意地打量著霍語嫣。她連昏迷儀態都那麼優雅,肯定是出自有教養的家庭,而且,那容貌還真美得令人嫉妒!
『說老實話,是她美麗。還是我美麗?』
『那還用問,當然是你比較美麗嘍!』邵子浩說的可不全然是實話,若兩人真要比較,各有各的長處吧!
唉!女孩子怎麼淨問些無聊的問題?難怪電視上的肥皂劇裡的男女主角也淨說些沒營養的無聊話題。
不遠處,一團火把明滅搖晃,人影下的身影顯得極為焦慮,慌張的模樣像是在尋找什麼。
『語嫣--語嫣--你在哪兒?語嫣……』
來人是文儒林。
※※※
霍語嫣依然昏迷,躺在文儒林的床上。這是間用茅草建架起來的屋子,簡陋得連安吉貝兒都覺得寒酸。
『儒林,別離開我,救我……救我……』霍語嫣仍陷在驚魂未定的惡夢裡。
『別怕,我在這裡。語嫣別怕。我會永遠陪著你。』文儒林心疼地緊守在床沿。
『唉!原來已經名花有生了。白忙了一晚上,原以為可以……』邵子浩洩氣。
『原以為可以如何?』安吉貝兒用白眼瞪他。『你風流得還不夠嗎?是不是也想在這裡留下一堆風流帳?』這傢伙真花心耶!
『想想總不犯法吧?』邵子浩陪笑,忙岔開話題,打量著文儒林,道:『這小子長得還不賴,清秀、俊美、文質彬彬的,也滿有書卷味的,就是有那麼點弱不禁風,身子骨單薄了點,可惜啊!』
『是單薄了些,也就是少了點男子的英武氣概。』安吉貝兒頗表認同。『難怪開武館的不願將女兒嫁給他。』
『人各有志嘛!是塊文狀元的料子,怎麼也做不了武狀元的!』邵子浩如是說。
『為了語嫣,我也曾上武館習藝,希望能讓她爹瞧得起,但是……但是我就是學不來。』文儒林痛恨自己的懦弱。『我真沒用!要是有點出息,語嫣就不會受這麼多痛苦的磨難了。』
『你倒是個很特殊的例子哦!在你們古代……』
『我們古代?』文儒林怔愣了下!
『哦!不--』邵子浩恍覺失言。『我是說這個社會向來重文輕武,沒想到你倒遇上一位重武輕文的未來岳父。』
『霍家武館已經世傳三代了,霍伯父總不希望武館斷送在我手上,這怪不得他,只能怪我沒用。』
『天生我材心有用嘛!哪天你金榜題名、高中狀元,難道會輸給一個武師?甚或武館館主?』邵子浩安慰他。
『可是金榜題名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進京赴考也總要個一年半載的,但三天後的比武招親,恐怕……』恐怕霍語嫣已成了別人的妻子。
『這還不簡單!既然兩情相悅,乾脆帶著她私奔不就結了。』安吉貝兒忽然迸出這句話來。
邵子浩可嚇了一跳!這小妮子哪裡學來『私奔』這名詞?連這嘟嘟都教她了?
真逗!
『我倒不在意,只怕毀了語媽的名節。』文儒林有所顧忌。
『我願意。』霍語嫣自昏迷中醒來,柔弱的聲音卻表示了她堅貞、執拗的不侮。
『語嫣--』見她甦醒,文懦林愁眉舒展。
『這次我不顧一切,忤逆爹、娘離家出走,就只為了與你終生廝守。經過這次事件,爹、娘大概也不認我這個不孝女兒了,所以,當我踏出家門後,就知道除了依靠你之外,我再也沒有退路可走了,你不能丟下我不管……』霍語嫣淚光盈盈。
『語嫣……』文儒林深情動容。
『儒林,別離開我,別丟下我不管!哪怕生活再怎麼困苦,我都無怨無悔,因為,我已經沒有別的退路可走了。』
安吉貝兒感動得熱淚盈眶,邵子浩也動容感歎,伸手欲攬過她的柳腰撫慰,卻被她用手肘撞了回去。哼!想趁機揩油?門兒都沒有!
『喂!人家女孩子都這麼死心塌地了,你怎麼話都不吭一聲?算不算男人嘛!』安吉貝兒性急,多事插嘴。
邵子浩忍不住想笑!皇帝不急,倒急死了太監。
『不會的,我絕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也絕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痛苦的折磨與委屈,我會永遠守住你的。』文儒林緊握住她的手,冀望能給她所有的承諾與保證。
此刻,門板忽地傳來一陣『碰!碰!碰!』的撞擊聲這只是間僅能擋風遮雨的茅草屋,更甭說房門是怎麼也禁不起撞,原來是汪沖帶著一幫師兄弟破門而入,頓時嚇住了屋內的一群人!
霍語嫣本能地緊偎著文儒林。
『怎麼突然冒出這些個冒失鬼來?』安吉貝兒一瞧,便知來者不善,『應該是來要人的。』邵子浩在她耳際低語。
『果然大小姐是讓你給藏起來了,儒林兄,對不住了!』汪沖使了個眼色,師弟們立刻一擁而上,粗暴地推開文儒林,強行架走霍語嫣。
『別……別把語嫣帶走,我求你們……』文儒林無助她哀求。
『儒林,救我……』霍語嫣衝向汪沖跪求。『大師兄,向來你是最疼我的,你不會這麼狠心拆散我們的,對不?求求你放過我們……』
汪仲有著不忍的為難,旋即又毅然地狠下心,咬緊牙關道:『把大小姐帶回去!』
文儒林被架於一旁,縱使百般不願,也只能聽著霍語嫣心碎斷魂的哭喊,無助悲痛地望著她被架出屋外。
安吉貝兒沉不住氣了……要她袖手旁觀?辦不到!
『喂!你這個人真是鐵石心腸、冷血動物啊!這麼一對愛得死去活來的鴛鴦,你就這麼狠心給拆散了,不怕死後下地獄?』安吉貝兒潑辣、激動地叫罵。
汪沖眼睛為之一亮!這潑辣的丫頭是何方神聖?挺嬌美動人的。唉!只歎邂逅的時機不對啊!
『喂!跟你說話聽見沒?』安吉貝兒嚷著。
汪衝回過神,但沒回她話,歉然地向文儒林說:『儒林兄,別怪我狠心無情。
身為霍家武館的大弟子,師父的話我不能違逆,他老人家也是為了顧全武館聲譽才會這麼做的;你是讀書人,應該可以明白我的意思。抱歉!我幫不了你們。』他毅然地將霍語嫣強行架走。
『儒林,救我……你們放手,我不要和儒林分開,你們放手……』
『語嫣--』追至門口,文儒林悲痛無助她跪了下來。但霍家人馬已漸去漸遠,而霍語嫣聲嘶力竭的哭喊聲,仍不斷地撕裂著他的心,最後他禁不住了,終於放聲痛哭。『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沒用?我無能、沒用……』
天哪!安吉貝兒也跟著傷心了。面對這樣一個悲痛欲絕的男子,她壓根兒不知該從何安慰起。
咦?她倒把一個人給忘了!邵子浩這傢伙,剛才在那節骨眼上竟然袖手旁觀,吭都沒聽他吭一聲。
『喂!你剛才隱形了?從頭到尾像事不關己似的,當起啞巴來了?真無情耶!』安吉貝兒找他出氣。
『本來就事不關己嘛!』邵子浩一臉無辜。未等她發飆完,他便接著說:『這件事,我們本來就是局外人嘛!你拿什麼立場去向他們要人?』
『我……可是……可是只要是有感情的人,都會站出來為他們說話的,因為我不容許這麼殘忍的事情發生嘛!』安吉貝兒義氣凜然地吼道。
『我要是沒感情,就不會陪你進入這古代了。』邵子浩同情地望著倚門痛哭的文儒林。『今晚你幫得了他們,但你能幫他們一輩子嗎?我看,要這小子私奔,還怕他沒那膽子呢!你有本事,就想辦法讓他贏了那場招親擂台。』哈!那根本就沒啥希望。
安吉貝兒眼珠子骨碌一轉,驚叫一聲:『我有辦法了!』
文儒林愕然收淚。
邵子浩笑著,這小妮子能有什麼鬼點子?隨口說說:『難不成你想找人替他打擂台?』
『沒錯!我們真有默契耶!』安吉貝兒雀躍地叫著。
呵!呵!這個默契可不是什麼好預兆。瞧安吉貝兒那詭異的表情,顯然在告訴他--你倒楣了!
『喂!喂!你該不會是……』果然是個不祥的預兆。
『嗯!嗯!我就是要你替他打這場擂台。』
沒搞錯吧?
『你別忘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自己的事還沒個頭緒,倒先管起別人的閒事來了!』邵子浩提醒她。
『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嘛!』
唉!看來,他成了被趕著上架的鴨子,這場擂台是不打不行了。
天曉得他這是在為誰拚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