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璘因為有經紀人頭銜,所以她顯得安靜、得體,始終微笑的看著大家高談闊論。
城峰也差不多,他觀察齊璘的時間比和大家交談的時間多,反正他的目的本來就在她身上。
「你們大家聽聽看……」一個最近爆紅的名模忽然很High的提起一個話題,「號稱中國最叛逆的名女人洪晃,她講過一段經典名言,她說:『0等於白活了,等於是虧,2∼3等於傳統,3∼5等於正常,5∼10等於夠本,10∼15等於有點忙,15∼20等於有點亂,20∼30等於有點累,30∼50過於開放,50以上呢……等於完全瞎掰。』」
「她是在講什麼?」一個有聽沒有懂商界男士問了。
「你不知道她在講什麼?」說這話的名模一點也不優雅的大笑。「你落伍了。」
「那你說啊!」
「她在講的是──一個女人的一輩子,究竟能跟多少男人發生關係。」名模解答。
「啐!」男人有點被耍的不悅。「這個中國最叛逆的名女人在講什麼?」
「在講女人已經性解放了。」他的朋友哈哈大笑的接腔。「不是只有男人可以玩女人,女人也可以玩男人,男女真正平等了。」
「再說一次!」這位不甘心的男人要名模再講一次她提到的數據,剛剛他沒有仔細聽。「女人一輩子守住一個男人就是了,我剛才好像有聽到五十這個數字,是五十個男人嗎?」
大家笑得更瘋、更不計形象。
齊璘以前在雜誌上看過這篇文章,看完她只是笑笑,她認為一個女人想要有多少男人是她的自由,但是內容對東方女性來說是有點超過了。
「你跟不上時代了,大老闆!」名模很仔細的又講了次,好像她啃得多熟似的。「現在沒有任何一個正常女人想要貞節牌坊。」
「所以你們都不是處女,都是男人一個換過一個?」大老闆逮到機會問。
「我肯定不是處女了,但我不能替在場的其他女人發言。」名模倒也爽快,畢竟她再說自己是處女,反而會被羞辱,畢竟她的緋聞一向豐富。
「夠坦白,我敬你一杯。」大老闆也上道,這年頭要出來混的女人就不要裝純真,不然形象被揭穿後更慘。
「小意思。」
城峰注意到齊璘很節制,她小口喝酒,東西也吃得不多,但她享受著這種輕鬆的氣氛,偶爾和他眼神交會時,她還會微微一笑。
「人家可是外交官之後,還曾經嫁給大陸的大導演陳凱歌,今年也不過四十五、六歲,你看人家多大膽、多率性!」名模又繼續說。
「你把她當偶像啊」有男人不以為然。
「她很敢、很行,你們不覺得嗎?」
「這樣的女人……」在場的男人除了城峰,不約而同的都搖搖頭。「男人會怕!」
「怕什麼?」其他模特兒嬌笑問。
「怕自己罩不住她啊!」
「怕自己戴綠帽啊!」
「怕面子掛不住啊!」
其他男人都發表了意見,而城峰,只是一個老僧入定,完全不受影響的表情。
「城大總裁,你也開口為我們男人講一句話啊!」其他男人出言激道:「別被這些模特兒把我們男人的尊嚴踩在腳下。」
「我想……」城峰不能不說話了。「如果一個女人覺得光一個男人在她的生命中是不夠的,那麼她有資格、有權利要到她想達成的數字,在婚前!」
「唉,這不跟沒說一樣。」
「但只要是我城峰的女人,」他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投向齊璘。「她有我這一個男人就夠了。」
頓時口哨聲、尖叫聲、笑聲差點把這間包廂的天花板給震破,大家都很興奮,城峰這話太漂亮了。
「城大總裁,你幫男人扳回顏面了。」
「夠屌。」
「男人就該有這種氣魄。」
「這個女人的論點也可以用在我們男人身上!」當場有人提出。「要我來說,等於是乾脆去死!0等於是不正常,2∼3落伍,3∼5遜,5∼10還可以,10∼15有點行,15∼20是賺到了,20∼30等於好本事,30∼50有點淫亂,至於50以上呢,這個男人可以去當牛郎了。」
在場的男人都笑了,而模特兒們和齊璘只是抿抿嘴。男人果然是死都不肯低頭認輸,連這個都要比。
「怎樣,名模們,沒話可說了嗎?」
「你們男人就只出一張嘴巴。」名模不肯示弱。「要真有這麼『行』才能拿出來炫耀、誇口啊!」
「你『試』了不就知道行不行!」
「討厭!」
「撒嬌了……」大家又是一陣狂笑。
「男人最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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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得了吧?」在送齊璘回家的路上,城峰不免關心她的反應。男人只要酒一喝,說起話來是會口無遮攔的。
「沒什麼啊!」她又不是才踏入社會的清純小女生。「我們很多客戶說起話來更露骨,我習慣了。」
「我還以為你會很反感。」
「不會啊!大家都很盡興。」
「所以你喜歡人多、熱鬧的氣氛?」
「大家開心就好。」
他瞄瞄她的表情,看來她是真的如此,她不見得會加入大家一起葷素不拘的談話,但是也不會掃大家的興,該笑時大聲的笑,該講句話時也大方的開口,不會忸怩。
瞄著瞄著,他忍不住的注意到她的胸部。
她今晚穿的是金色細跟高跟鞋、黑色的直筒長褲,使她看起來一雙腿修長、性感,而她的白色合身襯衫,即使只有兩顆扣子沒有扣上,那微微顯露的乳溝還是能叫任何男人心蕩神馳的……
「你在看那裡?」齊璘的聲音突然穿過他的耳際,讓他立刻清醒不少。
「我……」城峰馬上專心看著前面的路。
「你是在開車。」
「我知道我在開車。」
「那就注意路況!」
「我是啊!」
「路況不在我的胸部上!」她冷不防的一句。
城峰先是一個措手不及的表情,接著他微微一笑,真的不去注意她的胸部了,但是她應該已經很習慣男人的注視及崇拜的眼神。
「齊璘,你今晚的穿著很棒、很大方。」他稱讚道。
「只是很簡單的打扮。」她回道。
「白襯衫尤其是合身,簡直就像是你身上的第二層皮膚。」他沒有明白的直指她的胸部有多引人遐思。「你一向都穿這麼貼身的衣服嗎?」
「城峰,我工作的對象和合作夥伴會讓我要求自己必須保持最佳狀態,我沒有要賣弄身材,這點你應該是不會誤解吧?」她回擊道,不想被任何人,包括城峰在內,當作是花瓶。
「我沒有說你賣弄。」他強調。
「但是你的語氣……」
「我只是說你衣服很合身。」
「你希望看我穿布袋?!」
「當然不是!」他轉頭看了她一眼。「我只是在想,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我會建議你穿……不那麼曲線畢露的衣服。」
「城峰,我不是你的女人。」她趕快強調。
「現在的確不是。」
「我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怎麼穿就怎麼穿!」
「目前似乎是,但你的穿著打扮好像是很想看到男人為你而流鼻血。」城峰和她聊開了。「你想展現你的身材不是罪過,但是……」
「城峰,你真正想談的應該是我的胸部吧!」齊璘沒有規避這話題的重點。
「齊璘,你的胸部OK。」
「所以呢?」
「就是你的胸部很OK啊!」他不知道她是想問出什麼答案,似乎每次提到這個話題,她就很執著。「我不會假裝自己完全沒有注意到你的胸部,你可以去拍美胸廣告或是幫內衣代言了。」
「你『看得出來』?!」一句齊璘幾乎是由鼻孔裡迸出來的話。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笑了。
「但是……」她一個若無其事的表情。「你不知道現在市面上有魔術胸罩、有調整型內衣……有很多東西可以創造出完美的胸形和胸部嗎?」
「這我當然知道。」他又不是活在石器時代。「你的重點呢?」
齊璘微張大眼。他還不知道她的重點?她的暗示他完全聽不出來?!
「明天晚上石士霖那傢伙要搞慶生,你一起來吧!」轉移胸部的話題,城峰向她邀約。
「小蕾跟我提過了。」
「所以我們講定了?」
「城峰,你其實可以帶其他女人。」齊璘試圖劃清界限。「我也可以約其他的男士,小蕾要我攜伴,如果我們一起出現,肯定讓人以為我們是一對,但我們只是朋友。」
「我不會帶『其他女人』。」城峰的車子在她住的大廈前停住。「至於你想帶什麼男人出現是你的自由,我又管不著!」賭氣的口吻。
「說得是。」她轉身要去拉車門把。
「不准給我帶任何男人!」他在她的背後冒出一句。
「不准?!」她回頭看他。
「除了我,沒有其他男人配得上你!」
「城峰,你真不是普通的狂妄。」
「齊璘,也只有你才配得上我。」
「我沒有這麼自戀。」她打開車門下車。
「承認吧!」他拋下一句。
齊璘苦笑,低頭瞄瞄自己的胸部,再看看絕塵而去的車子。她配得上他?
這可真是一個大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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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Party的女主人,戚小蕾可是很注意所有貴賓的互動,總想讓每個人都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而觀察了半天,她覺得城峰和齊璘這一對很可疑。
雖然他們是一起來的,但因為在場很多男女都是一起來的,光憑這一點,並不能證明什麼,不過由眼神的凝視,戚小蕾發現,在場的男士,只有城峰敢以一種獨佔的眼神盯著齊璘,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
當然在場的男士以城峰的條件最突出,他是那種不管走到哪裡,女性們都會想撲上去的類型,但是齊璘看城峰的目光卻平常、冷淡了些,她不會緊盯著城峰,而且當其他女性向城峰拋媚眼或是釋放任何挑逗的訊息時,她都只是笑笑看著。
「齊姊……」戚小蕾混到了齊璘身邊,這會齊璘正自告奮勇的幫她煮咖啡。「我和石士霖是媒人嗎?」
「媒人?你在講什麼?」齊璘沒有反應過來。「他是壽星,你是壽星的同居女友,什麼媒人啊!」
「齊姊,你的反應沒有這麼慢吧?」
「我反應不慢。」齊璘瞪著她。
「那你們是『一起』的嗎?」
「什麼『一起』?」
「你和城峰。」戚小蕾一副快要昏倒的表情。「就算當局者迷,你也真的是遲鈍了些。」
「小蕾,我和城峰是朋友,我只是搭他的車過來而已。」不希望被戚小蕾或是任何人拿來作文章。「你有聽到他向大家說我是他的女朋友嗎?」
「他說了。」戚小蕾一個肯定的笑。
「我都在場──」
「他用眼神『說』了。」戚小蕾笑得好曖昧。「齊姊,我是過來人了,我會看男人的眼睛,他嘴上什麼話都沒有說,可是他的目光追隨著你,宣示的意味很明顯。」
「你喝醉了嗎?」齊璘淡淡一句。
「我根本沒喝多少酒。」
「那你為什麼說醉話?」
「不想承認?」戚小蕾一個可以理解的眼神,她咯咯笑道:「齊姊,你是在矜持還是害羞什麼?你們倆明明是旗鼓相當的一對。」
「我和城峰旗鼓相當嗎?」齊璘想知道是不是大家都這麼看他們的。「真的?」
「他是一百分的男人,你是一百分的女人。」
「小蕾,沒有人是一百分,沒有人是完美的。」
「這是當然,但就以外表來做評分……」戚小蕾一臉正色的說:「城峰不走演藝圈這條路實在可惜,因為他一定能成為超級巨星,他不只是帥,還有一種可以吸引女性的魔力。」
齊璘給她一個不予置評的表情。
「幸好我有自知之明,不然我一定要倒追城大總裁。」戚小蕾甜笑的表示。
「別讓石士霖知道你的念頭。」齊璘警告。
「他知道啊!」戚小蕾無所謂的聳聳肩。「他知道一旦有城峰在場,那麼所有男人都會相形失色,可是他相信只要是有智慧的女性,都會先掂掂自己的斤兩。」
「你把城峰神化了。」
「齊姊,只有你配得上他。」
「我?!」齊璘指指自己。「今晚我不需要你哄我開心,我心情很好。」
「你和城峰真的很匹配。」戚小蕾不住強調。
「小蕾,換個話題好嗎?」
「你成熟、美艷、身材那麼棒……」戚小蕾故意色迷迷的看著經紀人。「有腦有胸,這種女人是要去哪裡找啊!」
今晚的齊璘並沒有穿太合身的衣服,但是因為她的「偽裝」技巧實在太過高超,她看起來還是橫看成嶺側成峰的。
「我可以跟你打賭,城大總裁一定是喜歡你的。」
「我和他是朋友!」
「對啦!」戚小蕾揮揮手。「一開始大家都說只當朋友,因為現在沒有人想要失去自由、失去被其他人追求的樂趣,但是……像城大總裁這樣的男人,你就抓住吧!不吃虧的。」
齊璘開始倒咖啡,她的表情很平常︱她一向擅長隱藏情緒。
「齊姊,不會有更出色的男人了。」戚小蕾滔滔不絕的遊說。「多金又有型,任何一個女人只要能擁有城峰一天一夜,那麼……」
「怎樣?」齊璘倒要聽聽。
「就可以含笑而終。」
「小蕾,你是不是偶像劇看太多了?」齊璘的情緒不是高昂,事實上正往下蕩。別人越把他說得完美,她越覺得兩人不相配。
「相信我!」戚小蕾端起咖啡,準備送去給其他人,「對了,」她猛地旋過身,差一點把咖啡給灑出來。「我是聽石士霖說的,不是我的親身體驗。」
「又怎樣?」齊璘不耐煩的問。
「城大總裁在床上……滿分。」
「石士霖怎麼會知道?」齊璘冷冷的反問,「他是躲在城峰的床下還是他和城峰搞同性戀?」
「當然是和城大總裁上過床的女人們傳出來的。」戚小蕾嘴角一揚的笑說。
「謠言止於智者。」齊璘故意道。
「那不是謠言,是親身體驗的說法。」
「你沒和城峰上過床吧?」齊璘火大的堵住她的嘴,「如果沒有,那就不要再傳他有『多行』!」
「看來……」戚小蕾很遺憾的口氣,「城大總裁還要拚一陣子了。」
「快端咖啡出去,要涼了!」齊璘命令。
「不過會有那麼一天,」戚小蕾胸有成竹。「你應該可以證實那是不是傳言。」
「戚小蕾──」齊璘低吼。
「我等著聽哦!」戚小蕾快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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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士霖做了城峰的哥兒們那麼久,對他就算不是百分之百的瞭解,起碼也有百分之八十的瞭解,如果有人說城峰對齊璘沒有興趣,那他一定叫這個人去配一副眼鏡。
他注意到城峰對齊璘的注視是直接、沒有遮掩的,好像他不怕任何人發現,甚至就是要別人都知道一樣。
看到城峰走向陽台,石士霖倒了兩杯威士忌走過去,現在那群模特兒湊了一桌在打麻將,齊璘則幫她們隨時倒咖啡、奉上點心,像是台傭一般,如果台傭每個都像齊璘,那恐怕不會有溫暖、和諧的家庭了。
「喝一杯。」他將酒遞給城峰。
城峰接過酒。「她們居然把她們的經紀人當成是老媽子了!」
「據說齊璘不會打麻將。」
「那我先帶她回家好了。」城峰的語氣是那麼的不快。
「回誰家?你家還是她家?」石士霖打趣道。
「我的意思是……」城峰先輕啜了口威士忌。「我可以先送她回家去,不用再在這裡伺候那些模特兒。」
「偶爾一下嘛!」
「你怎麼不叫戚小蕾去做?」
「她是上場打牌的人啊!」
城峰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齊璘明明是經紀人,應該是發號施令、只要吩咐一聲,別人就會把事情做好的人,她幹麼啊!
「捨不得嗎?」石士霖半真半假的問:「城峰,我想這一次你是認真的吧?」
「我哪一次不認真?」他隨口回。
「齊璘的各方面都沒得挑剔。」石士霖由衷的表示。
「我又不是以貌取人。」他憑良心說。
「你是幸運齊璘剛好內在、外在都一流。」石士霖揶揄。「目前進度如何?」
「我和她是朋友。」
「朋友而已嗎?」石士霖換上好笑的表情。
「那你以為呢?」
「我聽其他人說你常帶她出席各個聚會。」石士霖狐疑的問:「不會真只是朋友吧?」
城峰一個懶得回答的表情。
「三壘?」石士霖試探。
「無聊!」
「二壘?」石士霖震驚。
「還是無聊!」
「一壘總有吧?」石士霖一個腦部缺氧,可能下一分鐘就會昏倒在地的表情。
「士霖,我怎麼從來沒有發現你是這麼、這麼的無聊!」城峰特別加了譴責的語氣。「我說了我跟齊璘目前是朋友,我們不是搞一夜情,也不想吃『速食』,你可以理解嗎?」
「不能。」石士霖誠實的回答。
城峰回他一個不想多說的表情。反正他會尊重齊璘的決定,如果他需要的是上床的對象,那他隨便打通電話就有。
「我以為你是熱血男子。」石士霖口吻有點挖苦的。
「我是啊!」
「那麼面對像齊璘這樣的性感尤物……」石士霖不拐彎抹角的問:「你真的都不會有心癢難耐的感覺?」
「士霖,我們是高等動物,不是禽獸。」
「你真忍得住?」
「如果齊璘忍得住,我也可以。」城峰自豪的表示。「我相信自己和她是勢均力敵。」
「所以你在等她先投降?」
「沒什麼先投降、後投降的,事情要順其自然的發生,刻意沒有用。」城峰自信的笑笑。「你和戚小蕾什麼時候辦婚禮啊?」
「沒有意外懷孕辦什麼婚禮?小蕾不會想的。」
「你是說懷孕才結婚」
「一個結了婚的模特兒還有身價可言嗎?」石士霖說出了這行的現實。「誰想看一個已婚的名模在伸展台上走來走去的,那多沒有行情。」
城峰聳聳肩。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
「加油啊!」石士霖拍拍哥兒們的肩膀。「你一定可以的。」
「我知道我可以。」城峰一個誓在必得的眼神。「齊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