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關了店之後要趕快回家,千萬不要走夜路,聽說最近有很多變態,子又也很擔心你,你要不要乾脆跟我們一起走算了?」藍恬霏擔心地詢問。
今天魏子又提早下班,準備帶她出門約會,但一想到最近新聞上常報導的「暗夜之狼」,藍恬霏就很擔心今晚會落單的姐姐,甚至忍不住想帶著電燈泡赴約。
「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偶爾一個人回家不會出事的啦,倒是你,約會還想帶個電燈泡,不怕子又會不高曲蔭?」藍雪惟搖搖頭,可不想看這兩人大放閃光彈。
前一陣子,藍恬霏終於解開心結,接受了魏子又。
兩人正式交往後,自然是甜甜蜜蜜,之前的不愉快、不開心,藍恬霏早就忘個精光,幸福的模樣讓身為姐蛆的藍雪惟很是欣慰,而她也是很識相的,怎麼可能去當他們的電燈泡呢?
雖說兩人是雙胞眙,但藍雪惟可不像妹妹這般怕寂寞、喜歡黏著人。偶爾一個人行動,也有肋於她清醒一下腦袋。
不意間又想起那個近來總是不斷擾亂她心房的男人,藍雪惟搖搖頭,把那人的影像拋到一旁,試圖將心緒拉回到與妹妹的對話上。
她不是完人,看到有人如此熱切追求自己,藍雪惟又怎麼可能完全無動於衷?
尤其他的模樣是如此真切,即使自己總沒給他好臉色,他卻依然不斷訴說著如何對她一見傾心的甜蜜話語。
明明是早就該被遺忘的初相遇,他卻記得清清楚楚……
不曾被人這樣認真且費心對待過的藍雪惟,幾乎要檔不住他的攻勢了。
但藍雪惟依然努力抗拒他。
因為,只要是「那個人」就不行!
他可是妹妹的前男友!
加上他竟為了追求她而甩掉妹妹……這怎麼可以呢?!
雖然她願意相信他的確是因為誤認,才會與妹妹交往——她們兩姐妹太像了,多的是弄錯她倆的人。但一想到妹妹的心情,藍雪惟說什麼都不能接受他。
即使妹妹是個輕易對人一見鍾情的戀愛白癡,卻也是她可愛的妹妹,就算這個妹妹再怎麼沒神經、再怎麼能迅速從失戀的打擊中站起;就算現在妹妹與魏子又正在熱戀中,可假使看到自己的前男友與姐姐出雙人對,肯定也會受到二次傷害。
說來妹妹從沒對凌聿璽的追求行動下過什麼評論,但看到她每次都努力配合自己的計畫搗蛋,藍雪惟總是忍不住猜想,妹妹應該還是會在意的吧。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更不應該接受凌聿璽啊!
藍雪惟努力守住已然動搖的心,拚命自我告誡著……
「他不會生氣的,因為他也很擔心色狼的新聞啊。好啦……跟我一起去嘛?」
全然沒察覺姐姐此刻心中的天人交戰,藍恬霏繼續哀求著。
不知為何,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麼也不希望姐姐落單。
精神上已經很疲倦的藍雪惟實在不想再跟妹妹閒扯淡下去,她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將妹妹轟出去。
「我沒事的,你趕快去約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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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鐘頭前,藍雪惟好不容易才把擔心過度的妹妹趕走,一個人收店打烊果然比較慢,幾乎是多花了一倍的時間才將工作做完。
當她關妥店門準備返家時,也已經十點多了。
一開始,藍雪惟還會挑人多燈亮的地方走,但許是今天的工作太過勞累,沒一會兒就呵欠連連,眼皮幾乎快睜不開,這讓她歸心似箭,恨不得趕快回到和朋友們同居的溫暖小屋。
藍雪惟抬頭看看眼前的道路,想找找看有沒有捷徑可抄。
一座公園被這條路圈起,路與公園的分界以半高不矮的樹籬圍起,看起來綠意盎然,又可順便掩飾妨礙景觀的鐵欄杆。
她正在走的這一側正臨著公園,有住家的地方則全在道路的另一側,也許是夜深了,路上看不到什麼行人。
由於她要搭的公車是在公園的斜對角,如果繞著公園外側走,得多花掉好幾分鐘的時間;假使她加快腳步穿過公園,大概只需要一、兩分鐘的時間。對於現在正愛困的藍雪惟來說,穿越公園的選項有魅力多了。
可是……
妹妹的警告猶然在耳,一想到說不定會有色狼,藍雪惟也不由得擔心起來,公園外側的人行道有足夠的路燈照明,但若是走進公園就不敢保證了,再加上她鮮少往公園裡走,如此陌生的環境更不適合夜婦女子單獨行走。
公園附近的道路已經沒什麼人車通行,更別說公園裡頭不知是黑漆抹烏到什麼程度……藍雪惟想了想,還是決定別為了貪快而冒險,她惋惜地瞧了瞧公園,這才下定決心舉步前行。
但老天爺開了藍雪惟一個大玩笑,正當她再次舉步上前時,一雙從樹叢中伸出的手突然抓住她!
她還來不及掙扎,就發現自己竟騰空而起,被那雙手硬生生拖進樹叢中!
藍雪惟張嘴欲尖叫,但一隻沾滿油臭味的大掌已經用力搗住她的口鼻,藍雪惟驚恐地瞪大眼,身體很痛、頭也很痛,剛剛被拖進樹叢後,她等於是被硬推下地,她只覺得頭昏眼花,搞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受傷流血。
「不要亂動,你越掙扎……我就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男子粗厚的喘息聲在藍雪惟耳邊迴響著,伴隨著口臭噴拂在她的臉上,藍雪惟忍不住害怕而顫抖著。
天啊!早知道如此,就算要當電燈泡、就算會被妹妹和子又的閃光彈照瞎眼,她也應該硬著頭皮去參一腳。
這下好了,她究竟是會被強好?還是會被殺害?最慘的下場大概就是先好後殺吧……一想到自己即將香消玉隕,藍雪惟就更加害怕。
求生的意志讓她不斷反抗,雖然她的雙手被控制住,但自由的雙腳還是用力地踢踹著,試圖踢開犯人。
只可惜男人的力氣遠勝過她,讓藍雪惟的反抗看起來活像是小孩子想搏倒大人般可笑。可即便如此藍雪惟也沒有放棄希望,她可不願意乖乖任人宰割,就算只能傷到他一點點,至少她反抗了。
她的反抗也讓犯人惱火,一記硬拳狠狠揮下,直接擊中藍雪惟的腹部,劇烈的疼痛幾乎讓她將晚餐嘔吐出來。
許是她的反抗引起犯人嗜血的慾望,一拳不夠,犯人狠狠再揮出第二記拳頭,然後是第三記、第四記……
藍雪惟的嘴巴被搗住,無法發出求救聲,就連她疼痛的哀鳴都因此只能在體內迴響,藍雪惟痛得忍不住流下眼淚,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遭遇這種事?
她已經盡量小心地選擇了不橫越黑暗的公園,但為什麼還是在公園外側被犯人拖入?藍雪惟的神智迷濛,幾乎已經快要無法保持清醒。
對了……因為這附近沒有什麼人車,所以即使她被壞人拖走,大概也不會有其他人注意到吧……早知如此,她應該要選一條熱熱鬧鬧的路線,因為要去公車站的路線並不是只有這一條啊。
但再多的悔恨也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被犯人逮到,搞不好等一下連小命都丟了,再怎麼追悔都無法改變這個現狀。
正當藍雪惟的思緒墜入無盡黑暗之中,忽地,她感覺到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原本被男子的身體擋住的光線,在這瞬間天光大開!
「你是誰……嗚!」
犯人正想開罵,但一記右勾拳狠狠撞上他的臉,將他打得頭暈眼花,但這還沒了完,拳頭如雨點般落在犯人身上。
一記又一記結實的拳頭擊上人體時發出碰碰的悶響,犯人在哀號,但那些悶響聲居然沒有被哀號聲蓋過,足可想見揮拳者下了多重的手。
最後,犯人被一記上勾拳狠狠擊中下巴。
犯人飛了出去,在他落地的瞬間發出一聲巨響,然後,就再也沒有任何聲音,顯然是犯人已經被擊昏過去。
藍雪惟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得救。
她急促地喘著氣,鼻息之間是新鮮的青草味,而不再是犯人手上的油臭味:呼吸到的是樹葉自然的香氣,而不是犯人的口臭,身體變得很輕盈,因為不再被人壓制……藍雪惟張大眼不斷看看四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獲救了。
然後,一抹修長高大的身影朝她走近。
由於背光的關係,所以她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即使才剛剛被這人拯救,但由於對方顯然是個男人,藍雪惟仍是無法克制自己的害怕之心。
才剛剛被男性加害,藍雪惟現在根本無法相信任何男人。
「不要過來!」藍雪惟尖叫著,恐懼之色流露無遺。
她雖然覺得手軟腳也軟,卻還是勉強撐起身體向後爬退。她顫抖著,就連尖叫的聲音,聽起來都是如此無力,她害怕自己的軟弱被對方識破,殊不知這樣的反應才更彰顯了她的脆弱。
「……雪惟,我是聿璽,凌聿璽。已經沒事了,我已經把那個壞人打倒了。」
溫柔的聲音響起,藍雪惟身體為之一震,好熟悉的聲音……真的是他嗎?
雖然對方已經自報姓名,但藍雪惟依然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如此好運。
凌聿璽蹲下,與藍雪惟的視線平行,讓藍雪惟可以瞧清他的臉。
「看,真的是我,不必害怕。」
他柔聲安慰,刻意放軟再放緩的聲線拂過藍雪惟緊繃的神經,像是暖暖的陽光曬在身上,不但讓她覺得舒適,同時也感覺自己不再那麼緊張,再加上清楚見到來人真的是凌聿璽,藍雪惟終於能夠鬆一口氣。
「沒事了、沒事了,你應該會冶吧?把這件外套穿上好不好?」凌聿璽一邊問道,一邊慢慢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
緩慢的動作是為了降低藍雪惟的戒心,只為了讓她看清楚他除了脫下外套再無其他動作,讓她知道自己已經受到保護,絕不會有人再來傷害她。
凌聿璽緩緩遞過外套,藍雪惟先是看著那件外套好一會兒,正當凌聿璽以為她絕不會接過外套時,藍雪惟顫抖的指尖才慢慢碰觸外套,而後接過外套。
見她願意接受他的好意,凌聿璽鬆了口氣,他轉頭看了看犯人,那人還在昏迷當中,凌聿璽恨不得過去再狠狠踹他幾腳,居然將藍雪惟嚇成這副模樣。
「雪惟,我先到旁邊去報警,你待在這裡不要動。」說著,凌聿璽準備起身離去,他才剛站直身子,就感覺到褲管有一股小小的拉力。
他低頭,藍雪惟的臉上盛滿恐懼之色,雙眼幾乎是呆然無神,她的紅唇微微輕顫著,在張合數次之後,終於慢慢地開口道:
「不、不要走……我會怕。」
看到藍雪惟如此示弱的反應,凌聿璽整顆心都軟了,他絕對無法對如此脆弱的她說出任何拒絕的話。他重新蹲下身子,承諾道:
「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藍雪惟點點頭,不再因為他的靠近而尖叫不休。從這一瞬間,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完全不一樣了。
「有沒有哪裡痛?還是哪邊不舒服?要不要先送你上醫院?」
雖然他確定自己及時趕到,藍雪惟並沒有受到性侵害,但剛剛犯人那一頓拳打腳踢,也不曉得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
「沒、沒有關係,先報警,我要這個人立刻被抓進警察局……」藍雪惟睜大雙眼,神情有些渙散,卻堅持著要先報警。
對現在的藍雪惟來說,將犯人繩之以法是最重要的,她無法忍受這樣的人再留在大街上——就算多一秒鐘都不行。
正當凌聿璽準備拿出手機報警,遠遠地就聽到警車呼嘯而來,紅藍交雜的燈光閃爍著,他想也未想就站起身,朝樹叢外大聲叫嚷——
「警察先生!警察先生!這裡發生事情了!」
凌聿璽本來還擔心自己的聲音可能會被車輛行駛的聲音蓋過,沒想到警車就在公園前停下,兩名員警迅速走下車。
凌聿璽見到這個大好機會,立刻再度大嚷:
「警察先生!我抓到一個壞人,請你們立刻過來。」
員警們愣了下,拿出手電筒馬上靠過去。
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一個被打癱在地、滿臉青腫還血流滿面的男子,再來則是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看似斯文的上班族,但上班族的拳頭染著鮮血,顯然第一個男子就是被他打趴下的。
最後,則是一個衣服破碎,勉強披著一件明顯過大的男性西裝外套的女子,女子臉上交雜著驚恐與不安,在看到警員們的瞬間,才終於鬆了口氣。
「警察先生,那個男子試圖侵犯這位小姐,被我阻止了。現在我把人交給你,請你們務必立刻逮捕他!」
兩名員警瞧了瞧眼下的狀況,他們是因為附近鄰居報警說聽到尖叫聲,所以才會過來看看狀況。卻沒想到完全沒有他們能出力的地方,犯人不但已經就逮,而且被打到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讓他們輕輕鬆鬆撿到便宜。
為此,眼前的斯文男子雖然有防禦過當之嫌,但警察們決定放他一馬,不追究此事。
「那個小姐沒事吧?需不需要叫救護車?」警察擔心的問道。雖然樹叢間沒什麼光線,但他們手上的手電筒還是可以清楚照出受害者一身傷痕纍纍。
「她因為反抗犯人被狠狠揍了一頓,不過沒有其他傷害。」第二句話凌聿璽說得有點小聲,深怕會刺激到藍雪惟,並暗示員警最好別問出什麼傻問題。
警察點點頭,其中一人已經先去聯絡醫院,請他們派來救護車。
不一會兒,救護車到了,急救人員抬來擔架,他們想帶藍雪惟上車,但飽受驚嚇的藍雪惟根本無法忍受他們的碰觸,她不斷閃躲,害怕的模樣一覽無遺。
最後還是凌聿璽主動上前幫忙,才讓藍雪惟順利坐上救護車,本來應該要讓她躺在擔架上,但她說什麼也不肯。
最後急救人員沒辦法,只好讓藍雪惟跟凌聿璽並肩坐在後座,從頭到尾,藍雪惟緊緊地抓住凌聿璽的手臂,不敢遠離。
路上凌聿璽先利用手機通知藍恬霏發生狀況,所以當他們到達醫院時,藍恬霏和魏子又也幾乎同時到達。
一看到他們下了救護車,藍恬霏立刻飛奔過來,她臉色慘白,上上下下不斷反覆打量自己的姐姐,不敢相信才分別幾個鐘頭,姐姐竟然就遇上這種意外。
「別哭了,除了被打一頓,我沒受其他的傷。」藍雪惟被妹妹抱得差點喘不過氣,尤其她身上本來就帶傷,再被這麼用力一抱簡直就快沒命了。
急診室的護士將藍雪惟帶去驗傷,從頭到尾藍恬霏都陪在一旁,因為有女性的陪伴,藍雪惟明顯比方才放鬆不少。無法靠近的兩個男人就乾脆坐在急診室旁,等著隨時可以幫忙跑腿。
凌聿璽焦急地看著診療室不斷有人進出,他引頸盼望,希望醫生早點出來告訴他們狀況,藍雪惟的傷幾乎全落在腹部,他很擔心會不會引起內出血或其他的內臟傷害;而一旁的魏子又,則不斷打著手機,通知一個又一個人。
最後當他放下手機時,臉色凝重,顯然是通知的狀況並不順利。
藍雪惟的父母都在國外,暫時聯絡不上,再加上眼下的狀況還不清楚,所以魏子又並不打算貿然通知。
但他的父母身為藍氏姐妹監護人,又是藍家多年親友,對藍氏姐妹早就當作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所以剛剛電話另一頭父母的擔憂完全是可以想見的。
再來則要通知藍雪惟的室友們,一開始她們打算全部衝到急診室,但在魏子又的阻擋下,才終於又打了退堂鼓。
「為什麼有你跟著,她還會發生這種事?」魏子又質問。沒有提高音量,但壓低的聲線卻更有魄力,顯得危險十足。
凌聿璽沉默了一秒鐘,這才緩緩解釋道:
「我和雪惟並沒有約定。我本來是開車準備去『天使魔鬼』,看看能不能接她下班,但沒想到半路上卻看到她一個人走在路邊,我才想要追上她,就看見她被壞人拖進公園裡頭……」
一回想起當時的畫面,凌聿璽就覺得心驚膽顫,如果他再晚了一分鐘過去,說不定她已經遭到毒手。
說來說去,凌聿璽就忍不住怪自己,為什麼他不能再早一分鐘出現呢?說不定他就能夠在犯人下手之前先一步攔截到藍雪惟。
即使她拒絕讓他送回家,至少有個男人跟在身邊,絕對可以嚇阻犯人的行動,藍雪惟也不會遭受到這樣的危機。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兩人都非常的悔恨,一個怪自己不能早點出現,另一個則怪自己為什麼不堅持讓藍恬霏帶藍雪惟一同參與約會,事到如今怪誰都沒有用,因為自責的情緒早已淹沒了一切。
沉默的氣氛蔓延著,但沒多久,警察打破了這團僵局,凌聿璽被帶回警局錄製筆錄,至於藍雪惟,因為她還受到極大的驚嚇,暫時問不出個所以然,但剛剛犯人已經招供,他就是近來犯案無數的「暗夜之狼」。
乍聽這個消息,凌聿璽恨不得再把那個犯人捉過來再狠揍一頓,因為他不但造成了藍雪惟的心理創傷,更殘害了許多女性。
像這樣的人渣、敗類就算下地獄一百次也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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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幾次細密的檢查後,終於判定藍雪惟的腹腔部位雖然有受傷,但傷得不太嚴重,多加休養即可復原。
至抄身上的外傷雖然變得青腫一片,看似淒慘,實則幾乎只是皮肉傷,過一陣子應該就沒事了,只不過這幾天大概會全身酸痛,而且很難下床走動吧。
留在醫院打理住院事宜的魏子又,理所當然地為她安排一人病房,本來他還想安排更好的等級,但是藍雪惟不肯,因為她怕如果是待在整層樓只有她一個人的頂級病房,自己一定會被孤獨給包圍。
雖然單人房也只有她一人,但至少可以感受到左右鄰居的存在。
經過這次的事件,她變得很怕落單,有時候即使身邊有人,她仍是會害怕男人們的存在,就算明知道對方是醫生也一樣,這也讓她的治療變得更加麻煩,最後還是將相關的醫生全換成女性,她才肯乖乖接受治療。
為什麼自己會變得如此退縮呢?
藍雪惟害怕的同時,也擔憂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靠近男人,這對於開服飾店,天天需要接觸客人的藍雪惟來說,簡直是判了她的死刑。
叩叩叩……
在簡單的幾個敲門聲後,病房門被推開,首先映人眼簾的一朵開得嬌艷欲滴的玫瑰,但不同於平常被包裹在包裝紙中的模樣,這支玫瑰居然還栽種在盆栽裡,藍雪惟愣了一下,她這輩子還沒見過有人送這種形式的玫瑰。
「我聽說探病不可以送剪斷根莖的花,但像這棵種在盆栽裡的就可以送。」在盆栽後露臉的,是一臉溫柔笑容的凌聿璽。
「……謝謝。」藍雪惟愣了下,這才尷尬地答話。如今她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男人,但凌聿璽不一樣,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恐懼與感激之情在她心中交錯,讓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如何表達出她的感激而不會失禮。
因為就連與她從小一同長大的子又哥,都被她嚴重排斥,雖然子又哥笑著說沒關係,也完全體諒她的心情,但藍雪惟反而覺得更加內疚。
即使是明知道對方是不可能加害自己的熟人,她也表現出這種不成熟的態度,像凌聿璽這種幾乎可說是陌生人的,她又會做出多麼失禮的事呢?
藍雪惟一直擔心著,她不斷警告自己,等一下凌聿璽靠近時絕不能做出任何失禮的事,但意外地,凌聿璽只是將盆栽放在門邊,然後就默默離去。
刻意拉出的距離讓她知道,他為她考量過許多。
看著門邊那盆孤伶伶的玫瑰,藍雪惟的心也變得孤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