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小男孩害怕的想衝出去尋找母親,然而,外面一片白雪皚皚,哪有人跡呢?
「娘!」睡夢中的東方斯楚不安的喚道:「娘,不要丟下我,不要……」
「斯楚,你醒醒啊!」聞聲前來的東方遙,焦急的搖著他。
「娘!」大喊一聲,他冷汗涔涔的睜開雙眼。
「你醒了!作噩夢了是嗎?」坐在床沿,東方遙溫柔的拭著他頭上的汗。
「我作噩夢?」他一時之間弄不清那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嗯,你一直喊著『娘,不要丟下我』。」
「我又夢見我小時候了。」他疲倦的坐起。「這個噩夢就像影子般如影隨形的跟著他。
「你願意跟我說你小時候的事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她只是單純的想瞭解,畢竟他是她心愛的人。
「嗯。」他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整理一下思緒,他緩緩道出自己的身世。「我從沒見過我爹,我三歲時,他就死了。我娘說,我爹是個胡人,他倆相遇時,我娘已經許了人家,她是到廟裡祈福時遇到我爹,兩人一見鍾情.」
東方遙輕輕點了點頭,原來他那頭紅髮是遺傳自他爹。
「我娘知道她爹絕不會允許她嫁給胡人的,因此,她在成親前夕和我爹私奔。」他頓了頓說道:「我娘的爹非常生氣,甚至砸下重金懸賞我爹娘的消息,不得已,我爹只得帶著我娘四處流浪,後來我出生,我們一家三口才藏身在冰天雪地的大雪山。」
「那你娘呢?」
「不知道。」他悵然的搖了搖頭。「有一天她突然不見了,我想,她大概是受不了冰天凍地的大雪山,所以才賣了我,獨自回家去了吧!」
「不會的,你娘不會不要你的。她一定是有什麼苦衷才不得不離開你的。」
「我倒想聽聽看她有什麼苦衷!」他不禁冷哼一聲,「要不是我命大,早就凍死在那裡了!」
「不,我相信你娘一定是被迫離開你的。」東方遙安慰道。
「算了,事實是如何已不再重要,也許這輩子我們不會再相見了。」他淡然的說道。
東方遙知道其實他的內心是介意的,畢竟被自己的母親遺棄,是個很大的傷害,一直不斷作噩夢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不想找你娘問清楚嗎?」
「不想。」他斬釘截鐵的道:「既然她狠下心拋下我,又有什麼好說的呢?師父他救了我,給我一個新的名字,如今我是東方斯楚,而不是荊無邪。」
「隨你吧!只是,你還有娘,為什麼不問清楚呢?不像我,什麼都沒有。」
「誰說你什麼都沒有?你還有我,我會珍惜你一輩子的。」他倏的脫口而出。
他的一席話,登時讓兩人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東方遙沒想到他會說得那麼白,東方斯楚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脫口而出。
「你要起床了嗎?我幫你打洗臉水。」滿臉通紅的東方遙藉故走了出去。
東方斯楚沒什麼勁的下了床,當他披上外袍時,東方遙已端著木盆走了進來。
「洗把臉。」東方遙擰乾洗臉巾遞給他,羞得不敢看他一眼。
他接過洗臉巾後,東方遙馬上上前整理床鋪,慇勤溫馴得如同新婦。
清晨的陽光照得她的臉龐愈發清麗動人。
一時之間,東方斯楚不禁看傻了眼。
娘跟爹當初也有這樣的情愫嗎?是這樣的悸動讓娘甘願違背禮教和爹私奔嗎?
是這份割捨不下的情緣,讓爹娘願意拋開一切,只求成為對方的唯一嗎?
「小遙。」東方斯楚放下洗臉巾,輕柔的喚道。
「嗯!」東方遙側過臉,輕聲應道。
東方遙臉上嬌羞的笑容就像一塊磁石,強烈的吸引著他走上前。
「小遙。」他的聲音更加輕柔。
東方遙沒料到一回身,竟會整個人落人他的懷裡,她不知道他離她那麼近。
「你好香。」軟玉溫香抱滿懷,東方斯楚癡迷的說道。
她身上處子的馨香,讓他忍不住沉迷其中,不自覺的收緊手臂,渴望更貼近她。
「斯楚,你……」東方遙羞得連耳朵都紅了。
他們不是第一次這麼靠近,但是,東方遙卻是第一次感覺兩人的心貼得那麼近。他的眼光是如此的熾熱與多情。
「小遙。」東方斯楚緊張的頓了頓。「我可以……親你嗎?」
不要緊張?他告訴自己,但是,為什麼他的手一直抖呢?
面對千軍萬馬,他向來不曾膽祛;面對生死存亡,他也從來不驚懼。但是,為什麼他現在怕得要命呢?他好怕聽到東方遙吐出拒絕的話。
「親?」東方遙心跳如雷。
「你不願意?」東方斯楚失望的放開雙手。「對不起,算我沒說。」
「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東方遙聲如蚊蚋的噥道:「我、我又沒說不願意!」
東方遙一說完,不顧矜持的閉上眼睛,羞怯的嬌顏微微抬起。
難掩心中的興奮,東方斯楚的臉慢慢的靠近她。
當兩人的唇首次接觸之際,彼此的腦海中都出現了絢爛的色彩。
天呀!女人的唇都是這麼柔軟、香甜嗎?初嘗情滋味的東方斯楚,就如同採蜜的蜜蜂,貪婪的想採擷更多的花蜜。
而東方遙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彷彿徜徉在半空中。
「小遙、小遙。」東方斯楚情難自禁的低喚。
正當兩人濃情蜜意,難分難捨之際,一個聲音將他們喚回現實世界。
「小遙姊、師兄,我餓了!」
是小然!東方遙趕緊推開東方斯楚,心虛的整理著自己的儀容。
「我先出去了。」她匆匆走了出去。
「這個臭小然,竟敢打斷我的好事!」東方斯楚悻悻然的罵道,臭著一張臉跟在東方遙身後,來到廳裡。
「小遙姊,你的臉好紅,你生病了嗎?」東方小然關心的端詳東方遙。
「沒事,只是有點熱。」東方遙藉著盛稀飯低下頭。
「師兄,吃、吃飯了。」東方小然愈說愈小聲,師兄的臉好可怕,拉得又臭又長。
「嗯!」他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大刺刺的坐在板凳上。
「吃飯了。」東方遙為兩人盛好稀飯,轉身想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
「過來!」東方斯楚拍了拍他身旁的位子。
「我坐旁邊好了!」東方小然識趣的讓出位子。
「小遙,你多吃點,你太瘦了?」東方遙才剛落坐,她的碗裡已經堆滿了菜。
「師兄,我也要。」東方小然滿嘴飯菜的將碗往前推。
「自己夾!」他沒好氣的說道。
「小然,我幫你夾吧!」東方遙夾起的菜還沒放到小然的碗裡就被攔截了。
「你只能幫我夾菜。」東方斯楚凶巴巴的說著,還瞪了東方小然一眼。
東方小然肩膀一縮,乖乖的繼續吃飯,而東方斯楚卻怎樣也沒辦法專心用早膳。
他總是不由自主的注意東方遙的一舉一動,她的一顰一笑是那樣牽扯著他的心,她的一舉手一投足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簡直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開,尤其是那片兩月如花瓣般嬌美的櫻唇,更是讓他有股衝動想要一親芳澤。
正當東方斯楚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之時,一聲驚呼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斯楚,你……」東方遙又羞又驚的叫著。
只見東方斯楚不知何時將手搭在東方遙的香肩上,另一手則抬起她的下巴。
「師兄,你想幹什麼啊?」東方小然一雙大眼骨碌碌直轉。
「快放開我!」東方遙的臉紅似火。
「我為什麼要放開你?呵!我還真是忠於自己的感覺。」他竟然得意的笑了起來。
「這有什麼好自傲的!」東方遙又好氣又好笑。
「師兄,接下來呢?你倒是快點啊!」東方小然好奇的直催促。她只看過男女交歡的畫冊,還沒實際看過呢!
「快什麼快!你給我出去!」他指向門外。
東方小然聞言不禁叫了起來,「師兄……」
「出去。」
她只得嘟著嘴往外走。有什麼了不起的,不讓她光明正大的看,她不會用偷看的嗎?她賊兮兮的笑了起來。
「小然。」
「是。」東方小然斂起笑容。
「不准偷看。」這丫頭片子那點心思還能瞞過他嗎?打發了東方小然,東方斯楚得意的直笑。
一見他那「色色」的笑,東方遙先是一羞,繼而就想逃。
「你吃飽了吧?我去洗碗筷。」
「別走。」他眼明手快的捉住她微微抖著的小手,稍一使力,讓她跌人他懷裡。
「斯楚,快放開我。」她臉紅心跳的抗議著,萬一小然又闖進來的話怎麼辦?
「我偏不。」他強硬的摟緊東方遙。「我就是要抱你,怎樣?」
他好不容易趕走小然那傢伙,怎麼可能放棄這得來不易的好機會?
「斯楚,我……」
「不管。」他蠻橫的打斷她的話,不管三七二十一,低頭就給她一個密密實實的吻。
熱切的吻幾乎融化了東方遙,她只能軟綿綿的癱在他懷裡。
眼看她沒有反抗,東方斯楚更加肆無忌憚,先前的緊張與青澀,也被激情所取代。
「小遙,我的小遙……」他喃喃的道,飄蕩半生的他,如今終於有個依歸。思及此,他更加用力的抱緊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像是感覺到東方斯楚的深情,東方遙怯怯的伸出手攀住他厚實的肩背。
他渾身一震,心中彷彿有一道電流竄過似的。原來被愛的感覺是那麼美好。
滿足的歎了一口氣,東方斯楚與東方遙兩人就這麼緊緊的相依相偎。
「小遙。」
「嗯?」
「答應我,永不離開我。」
「我答應你。」
然而,未來的事誰也不能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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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楚,教我習武好嗎?」東方遙要求道。父母的血海深仇,她一刻也不敢忘記。
「習武?為什麼?」東方斯楚有些詫異的問道。
「習武可以強身呀!而且,有自保能力總是好的。」她頭頭是道的說。
「可是……」他有點遲疑的望著她單薄的身子。「你這麼瘦弱。」
「就是瘦弱才要習武啊!難道你不希望我身體強壯些嗎?」
東方斯楚想了一下,終於點了頭。「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你可不准喊累喔。」
「我一定不會喊累的。」東方遙開心的做出保證。
就這樣,從沒習過武的東方遙,在東方斯楚的教導下,從基本功開始學起。
而就如東方遙所說的,不管多苦多累,她都咬緊牙關忍耐著。因為,她怕只要自己一喊苦,東方斯楚就不願教她了;若她不快點學會武功,爹娘的仇該如何報?她絕不會放過趙申明那個殺她父母的惡人的!
幾天下來,東方遙經常練得手腳酸軟,渾身虛軟,但是,不管眾人怎麼勸說,她就是不願放棄。
日子一久,東方遙倒也學得有模有樣的,沒有辜負東方斯楚的苦心指導了。
但是,由於東方遙幾乎將所有的精力全放在習武上頭,難免疏忽了東方斯楚。
白天,她一刻也不得閒的勤於練武,到了晚上,她總是疲累至極、昏昏欲睡。東方斯楚連想跟她說句體己話都沒機會,更別提和她溫存了。
而滿心鬱悶的東方斯楚,只好將悶氣出在無辜的東方小然身上,可這也惹惱了獨孤寒。
兩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了。
兩名在武林上齊名的武功高手,一出手自然是不同凡響,看在一旁的東方小然眼裡,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不要打了!師兄、獨孤寒。」她只能焦急的在一旁走來走去,根本無法靠近他倆。
甫從外面歸來的東方遙見狀,大驚失色的問道:「小然,他們怎麼會打起來?」
「小遙姊,快勸勸師兄呀!」東方小然一見東方遙,如同溺水者看見浮木,死命的拉著她。「他們發生口角就打了起來。」
「小然,你別哭,沒事的。」東方遙安慰的摟著她。「小然,我喊一二三,我們一起開口叫他們住手。一、二、三……」
「斯楚,住手!」
「獨孤寒,住手!」
在東方遙與東方小然的叫聲中,激戰中的兩人硬是停了下來。
「哼!算你運氣好。」東方斯楚狂傲的說道,紅髮囂張的似要一根根的豎起。
「下次再犯,生死之戰。」獨孤寒陰寒的注視著他,一頭白髮襯得他如同寒冰。
「生死之戰?哼!不用等到下次,現在就可以做個了斷。」東方斯楚怒不可遏。
「奉陪。」獨孤寒危險的瞇起雙跟。
「住手!」趁兩人還沒打起來,東方遙忙拉著東方小然站在兩人中間。「你們嚇壞小然了,你們知道嗎?」
看著泫然欲泣的東方小然,獨孤寒冰雕似的俊臉微微抽動著,他扯了扯嘴唇,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斯楚,你說,你們為什麼打起來?」
「是他先動手的。」東方斯楚憤憤的吼道,他又沒有錯。
「獨孤公子,我知道你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他欺負小然。」
「我欺負小然?」東方斯楚聞言,張牙舞爪的咆哮道:「小然,你老實說,師兄有欺負你嗎?」
「我……我……」東方小然支支吾吾的,不知該怎麼說才好,若說有,師兄一定會生氣;若說沒有,又對不起替她出頭的獨孤寒,教她左右為難。
「我親眼看見的。」獨孤寒冷冷的說道。
「你說有就有,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親眼所見?哼!看我廢了你的狗眼!
「斯楚,」東方遙忙拉住他。「你最近是怎麼了?脾氣那麼暴躁。」
東方斯楚暴跳如雷,「連你都替他說話!」
「斯楚,你冷靜一下好嗎?」
東方斯楚不悅的甩開她的手。「你一天到不理我,還想叫我冷靜,我幹嘛冷靜?冷靜是獨孤寒的專長,既然他說我欺負小然,那我就欺負得徹底一點!」
就在東方斯楚大吼大叫之際,兩名護院打扮的人,來到小屋外。
「借問,閣下可是火邪神東方……」兩人話還沒說完,已被東方斯楚掌風一掃,撞到大樹昏了過去。
「哼!活該。」東方斯楚悻悻然的說了一句,沒好氣的走回屋內。
東方遙見狀,奔上前去查看兩人的傷勢,還好只是暈了過去。
「小然,對不起。」她歉疚的對東方小然說道。
東方小然聽得一頭霧水,小遙姊干了跟她道歉呀?
「大概是最近我疏忽了斯楚,所以他才變得這麼奇怪。」
「小遙姊,這怎麼能怪你呢?是師兄不好。」東方小然輕聲一歎。「師兄是太在乎你才會這樣,哪一天我才會遇上這樣真心對我的人呢?」
「獨孤公子對你……」東方遙舉目四望,才發現獨孤寒已失去蹤影。
「假的,那都是假的,就像天上的浮雲一樣,一眨眼就會消失無蹤。」東方小然望著天空喃喃說道。
他為什麼不離她遠一點?為什麼不走出她的生命?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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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那兩個撞昏了的男人才幽幽醒來。
「兩位壯士好些了嗎?」東方遙忙奉上茶。「請喝茶。」
「謝謝。」頭昏腦脹的兩人雖然滿肚子的怒氣,卻也只能穩忍著,誰教他倆技不如人。
「小然,你別哭,沒事的。」東方遙安慰的摟著她。「小然,我喊一二三,我們一起開口叫他們住手。一、二、三……」
「斯楚,住手!」
「獨孤寒,住手!」
在東方遙與東方小然的叫聲中,激戰中的兩人硬是停了下來。
「哼!算你運氣好。」東方斯楚狂傲的說道,紅髮囂張的似要一根根的豎起。
「下次再犯,生死之戰。」獨孤寒陰寒的注視著他,一頭白髮襯得他如同寒冰。
「生死之戰?哼!不用等到下次,現在就可以做個了斷。」東方斯楚怒不可遏。
「奉陪。」獨孤寒危險的瞇起雙跟。
「住手!」趁兩人還沒打起來,東方遙忙拉著東方小然站在兩人中間。「你們嚇壞小然了,你們知道嗎?」
看著泫然欲泣的東方小然,獨孤寒冰雕似的俊臉微微抽動著,他扯了扯嘴唇,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斯楚,你說,你們為什麼打起來?」
「是他先動手的。」東方斯楚憤憤的吼道,他又沒有錯。
「獨孤公子,我知道你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他欺負小然。」
「我欺負小然?」東方斯楚聞言,張牙舞爪的咆哮道:「小然,你老實說,師兄有欺負你嗎?」
「我……我……」東方小然支支吾吾的,不知該怎麼說才好,若說有,師兄一定會生氣;若說沒有,又對不起替她出頭的獨孤寒,教她左右為難。
「我親眼看見的。」獨孤寒冷冷的說道。
「你說有就有,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親眼所見?哼!看我廢了你的狗眼!
「斯楚,」東方遙忙拉住他。「你最近是怎麼了?脾氣那麼暴躁。」
東方斯楚暴跳如雷,「連你都替他說話!」
「斯楚,你冷靜一下好嗎?」
東方斯楚不悅的甩開她的手。「你一天到不理我,還想叫我冷靜,我幹嘛冷靜?冷靜是獨孤寒的專長,既然他說我欺負小然,那我就欺負得徹底一點!」
就在東方斯楚大吼大叫之際,兩名護院打扮的人,來到小屋外。
「借問,閣下可是火邪神東方……」兩人話還沒說完,已被東方斯楚掌風一掃,撞到大樹昏了過去。
「哼!活該。」東方斯楚悻悻然的說了一句,沒好氣的走回屋內。
東方遙見狀,奔上前去查看兩人的傷勢,還好只是暈了過去。
「小然,對不起。」她歉疚的對東方小然說道。
東方小然聽得一頭霧水,小遙姊幹嗎跟她道歉呀?
「大概是最近我疏忽了斯楚,所以他才變得這麼奇怪。」
「小遙姊,這怎麼能怪你呢?是師兄不好。」東方小然輕聲一歎。「師兄是太在乎你才會這樣,哪一天我才會遇上這樣真心對我的人呢?」
「獨孤公子對你……」東方遙舉目四望,才發現獨孤寒已失去蹤影。
「假的,那都是假的,就像天上的浮雲一樣,一眨眼就會消失無蹤。」東方小然望著天空喃喃說道。
他為什麼不離她遠一點?為什麼不走出她的生命?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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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那兩個撞昏了的男人才幽幽醒來。
「兩位壯士好些了嗎?」東方遙忙奉上茶。「請喝茶。」
「謝謝。」頭昏腦脹的兩人雖然滿肚子的怒氣,卻也只能穩忍著,誰教他倆技不如人。
「兩位壯士的來意是……」
「我倆是奉主母之命前來,我家主母想請東方大俠到敝山莊做客。」其中一名護院恭謹的答道。
「不去!」東方斯楚斯然拒絕。
「我家主母說,如果『荊無邪』三個字對東方大俠有意義的話,請務必拔冗前來。」
一聽到荊無邪三個字,東方斯楚的表情變得猙獰,一把揪住那名護院的衣襟。
「你家主母是誰?她怎麼知道荊無邪?」
被揪住衣襟的護院嚇得一臉慘白,斷斷續續的說道:「小的只是傳話,詳細情、情形小的並不知道。」
東方斯楚冷哼一聲,粗暴的放開他。
東方遙輕聲對他說:「去吧!也許他們有你娘的消息也說不定。」
想了好一會兒,東方斯楚才對護院說道:「好,我去,馬上動身。」
護院聞言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片刻後,一行人坐上馬車往新岳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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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幾天的路,一行人抵達了目的地——新岳山莊。
護院帶領東方斯楚走進大廳。
一這時,大廳中坐著一名蓄著髯鬍、神態莊嚴的中年男子,與一名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
「老爺,你說他會不會是……」中年美婦顯得有些激動。
「夫人,鎮定一點。」新岳山莊莊主——林新岳安撫著妻子。
中年美婦深吸一口氣,試著緩和自己的情緒,這時,門房來報——
「老爺、夫人,客人到。」
「老爺,來了!來了!」她忍不住站了起來,聲音顫抖的說道。
「我知道,你坐下,別慌。」
中年美婦滿心的急切與期待,怎麼可能靜得下心?
「快快有請!」
「是!」門房銜命而去。
在門房的引路下,東方斯楚、東方遙和東方小然三人進了大廳。
一見東方斯楚那頭火紅的發,中年美婦激動得簡直無法自持,不禁潸然淚下。
「無邪,我的孩子!」
中年美婦又哭又笑的想上前抱住東方斯楚,他卻冷漠的避了開。
她抖著聲說道:「無邪,我是娘呀!你不記得了嗎?」
「夫人,我是東方斯楚,荊無邪早就死了!他死在大雪山的冰天雪地之中,死在他娘的絕情中。」他漠然的說道。
「不是的,你聽娘說呀!」中年美婦——秦雪娘哭道:「娘沒有遺棄你,娘是被騙了呀!你可知道這些年來,娘想你想得有多苦嗎?」
「對不起,我一點也看不出來。」東方斯楚輕蔑的打量一身珠翠的秦雪娘。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啊……老爺,」秦雪娘拉著丈夫,「你快跟無邪解釋。」
擁著哭得不成人形的妻子,林新岳忙喚來奴婢,「小玉,扶夫人下去休息。雪娘,你先回房歇息,讓我跟無邪談談。」
「可是……」秦雪娘淚跟汪汪的看著東方斯楚,哽咽的道:「可是我……」
「聽話,回房去。」林新岳溫柔的說道,小心的將妻子交給小玉。
小玉扶著秦雪娘緩緩走向內堂,秦雪娘還不時回頭看東方斯楚。
「真是對不起,拙荊有些失態。各位請坐。來人啊,奉茶。」林新岳喚來下人。
東方遙與東方小然聞言就要坐下,可東方斯楚冷冷地道:「不打擾了,告辭!」
他娘當初想必是為了!這個男人才遺棄他的,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斯楚,等等!」東方遙忙叫住他。「既然來了,就把事情弄清楚再走。」
「事情還不夠清楚嗎?事實都擺在眼前了!」
「那只是表面,聽聽他們的說法好嗎?」
「我不想聽?」
「你應該聽的,既然介意,就徹底的把事情弄清楚。」
「我哪裡介意了?」東方斯楚粗暴的揮著頭。「你別自以為是!我告訴你,我一點也不在乎那個狠心的女人!」
「我懂的,我懂你的心,我知道你的痛,我一直都在看著你的。」東方遙輕柔地道。
兩人雖是低聲交談,一旁的林新岳卻聽得一清二楚。這位姑娘真是明事理,他讚賞的點了點頭。
「好吧!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下來。」東方斯楚嘴硬的說。
「這位姑娘是……」林新岳對東方遙露出善意的笑容。
「我是東方小然,她是東方遙,她是我師兄的……」逮到機會,東方小然耐不住寂寞的說道。
「我是他義妹?」東方遙搶在她之前說道。
「小遙姊!」東方小然不解的拉拉她。小遙姊為什麼不老實說呢?
東方遙只是無言的搖了搖頭。自己長得這麼可怕,大概沒有父母會答應自己的兒子娶這樣的媳婦吧!她不想讓東方斯楚日後為難。
而對於東方遙的反應,東方斯楚心中湧起一股濃濃的不滿。她為什麼不肯老實說呢?
難道她後悔了?也許,她當初說愛他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難怪前些日子她刻意疏遠他,學武功只是一個幌子吧!她終究是看不起從小被拋棄、孑然一身的他吧!
東方斯楚歎了一口氣,有這種娘親,他可以怨別人不要他嗎?連娘親都不要他,還會有誰肯要他呢?
他終需一個人孤零零的過一生吧!突然,東方斯楚想起了襄兒,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人會為他流淚,也許只有那個小小的襄兒吧!
「你們都累了吧!」林新岳喚來管家,「阿福,帶公子和兩位姑娘到東廂房休息。」
「是,公子、姑娘,請跟小的走。」阿福笑咪咪的領著三人下去休息。
「東方大俠。」林新岳突然喚住東方斯楚。「你的確誤會雪娘了,希望你冷靜下來後能聽我解釋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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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秦雪娘準備了一些茶點,遣了小玉前去請東方遙與東方小然一聚。
涼亭裡,秦雪娘熱切的招呼著兩人。「小然姑娘,聽說你是無邪的師妹。」
「對啊!」看著滿桌的點心,東方小然高興死了。
「遙姑娘,你是無邪的義妹?」秦雪娘細細打果東方遙後,忍不住開口問:「你的怎麼了?為什麼用頭髮遮住?」
「我……」東方遙一聽,下意識的用手摀住了臉,半晌才緩緩的道:「我被火燒傷,臉上留下一大片疤痕。」
「你的臉上有疤?」秦雪娘嚇得撫著自己的胸口。那一定很嚇人?她臉上難掩嫌惡,轉而拉住東方小然的手,熱絡的問道:「你跟無邪感情很好吧!」
「不錯呀!師兄雖然愛欺負人,但有時對我還挺照顧的,到底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嘛!」東方小然嘴裡吃著桂花糕,手裡又拿起一塊芙蓉酥,一雙大眼還直盯著杏仁。
「那你說的話,他一定會聽羅!」秦雪娘喜出望外的說。
只顧著吃的東方小然,壓根沒聽到秦雪娘的話,眼裡、嘴裡、心裡只有美食。
東方遙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她輕聲的對著秦雪娘問道:「夫人,當初您為什麼會丟下無邪呢?」
秦雪娘厭惡的撇開頭,蓄意不理會東方遙。
「對啊!為什麼你會丟下師兄呀?」東方小然口齒不清的問道。對於這件事,她也感到很好奇。
「我不是丟下他,我是被騙了呀!」想起那天,秦雪娘的心還是一陣刺痛。「那天天才剛亮,我聽到一陣敲門聲,便起身前去開門,來人告訴我,他是無邪他爹的摯友,想來看看無邪。我不疑有他,就開門讓他進來,哪知我一開門就被打暈了,等我醒過來,人已經回到娘家。」她邊說邊拭淚。
「然後呢?」東方小然急急的問道。
「我自是想回大雪山找無邪,可是,我爹說我們是遇到了搶匪,我是命大才被救起,可無邪卻慘遭毒手。」
「你這樣就相信了?」東方遙忍不住問。
「我當然不信。」秦雪娘有些厭惡的掃了東方遙一眼。「但是,第二天,我卻看到了無邪的屍體,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我爹弄來的冒牌貨。不過,那已經是多年以後的事了。」
「那您跟林莊主……」東方遙欲言又止。
「老爺他本是我的未婚夫,在我離家五年後,他也娶了妻,但是,他的元配卻在產下一女後撒手人寰。」她思緒紛亂的歎氣。
「當初是我負了他,再加上可憐那一生下來就沒娘的小奶娃,因此,他一上門求親,我就答應了。小然姑娘,這就是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請你代我向無邪解釋清楚,他一定會相信你的。」秦雪娘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東方小然身上。
「這件事啊……」東方小然有些為難的搔了搔頭。
「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她哪有什麼辦法?師兄會聽她的才怪,突然,她用力拍了自己一下,最佳人選不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夫人,這件事最好由小遙姊去說,我師兄最聽她的話了。」東方小然得意的指向東方遙。
「夫人,您別聽她胡說。」東方遙急忙否認,她看得出來秦雪娘不太喜歡她。
「我沒胡說。」東方小然不服氣的道:「師兄明明就最聽你的話。」
「小然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秦雪娘一臉的狐疑。「無邪為什麼最聽她的話?」
「小然!」東方遙猛對東方小然使眼色。
東方小然卻直言不違的道:「因為師兄很愛小遙姊,我從沒看過師兄這麼在乎一個人,他真是愛死小遙姊了。所以啊!只要小遙姊一出馬,保證水到渠成,不管她說什麼師兄都會相信的。」
「小然,別胡說!」東方遙大聲斥道。
「本來就是。」東方小然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她一點也不明白東方遙為什麼不肯承認。
「你,你說她……她……」
秦雪娘有些驚懼的指著東方遙,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說無邪愛她?不,不可能的,我不相信!」秦雪娘又快又急的說道:「不行,我絕不答應。」
雖然,東方遙的長髮遮住了大半的臉,但是,她臉上的疤痕依然清稀可見。
「為什麼?他們彼此相愛,為什麼你要反對?」東方小然理直氣壯的反問。
「因為她的臉……」秦雪娘厭惡的轉開頭。「況且,我已經幫無邪找好對象了。」
「師兄才不會聽你的,還有,他叫東方斯楚不叫荊無邪!」東方小然凶巴巴的吼道:「小遙姊的臉又沒怎樣,不信你看!」
東方遙還沒反應過來,東方小然已經伸手撩起她的頭髮。
東方遙慌張的抬起頭,正好與秦雪娘四日相對。
秦雪娘一看到她的臉,砰的一聲,竟然昏了過去o「夫人!快來人呀……」小玉一見秦雪娘昏倒,不禁大聲呼救。
不一會兒,來了幾名僕人,人手忙腳亂的將秦雪娘扶進房內。
「她怎麼了?怎麼話才說一半,她就昏了過去?」東方小然不明所以的問道。
東方遙黯然的垂下頭,她早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夫人是被我的臉嚇昏的。」
「被你的臉嚇昏?不會吧!」東方小然不可思議的說道:「那她要是看到我爹的臉不就嚇死了?況且,人心比外在重要多了。」
東方遙無言的播了搖頭,心b情低落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看來她和斯楚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他母親連對象都幫他找好了!
「小遙姊,你不用擔心,師兄不會拋棄你的。」東方小然很有自信。「他如果那麼聽話,他就不叫火邪神了。」
「我不希望他們母子為了我失和,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家人的。」東方遙瘖啞的說。
「你跟我就是他的家人啊!小遙姊,你別擔心,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師兄他如果敢辜負你的話,我就……」東方小然努力的想了一下,才道:「我就……就打死他!」
「小然,謝謝你。」
「不客氣。對了,我們去找師兄吧!我們直接去跟他問個明白。」
拉起東方遙,東方小然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往東方斯楚的客房,而東方遙的一顆心則是七上八下的。
她想起自己告訴林新岳,她只是他的義妹時,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臉上受傷的表情。
他能理解她的苦心嗎?她該怎麼做才能將彼此的傷害減到最低呢?
愈想心愈慌,東方遙不自覺的停住腳步。
「小然,還是算了吧!」東方遙一臉蒼白,手心全是汗,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要面對他。
「怎麼可以算了!」東方小然不滿的說道。「小遙姊,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她二話不說的繼續拉著東方遙往前走。
「小然,對不起,我真的不行。」東方遙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飛也似的逃離。可她沒想到她逃避的行為,更加深了東方斯楚對她的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