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架空,架空 >> 帝王將相,波折重重,情深不悔 >> 天子從良作者:湛露 | 收藏本站
天子從良 page 25 作者:湛露
    「千顏!」他陡然提高音量,「你今日是瘋了嗎?」

    「求殿下留下靈兒一命。」她忽然直直地跪了下去。

    他怒道:「你為了外人來求我?好!那本太子要你拿一件事來換!」

    「什麼?」

    「答應做我的皇后,不許遲疑!」

    她頓時陷入沉默。

    唐世齡冷笑道:「不肯,靈兒的命,你也就別求了。」

    方千顏自認自己並不是活菩薩,這一兩年在綺夢居,她也做了一些昧著良心的狠事,綺夢居這種風月場所,總難免會有一些自以為有能力、有權勢的人來搗個亂,大多數時候,她都能三言兩語的化解危機,但是若遇到那種蠻不講理的,她也不會手下客氣。

    有一年,有個自認是江湖俠客的傢伙跑到這裡來,點名要綺夢居最紅的鶯歌來陪,而當時鶯歌正和周公子打得火熱,不願意再另接這個客人——她一向對綺夢居的姑娘並不嚴加管束,在她看來,這種賣笑之藝要憑本心做事,若是做得委委屈屈,姑娘們苦著一張臭臉,客人們自然不會喜歡。所以她便出面叫那位江湖俠客另外換別的姑娘,替鶯歌擋了這件事。

    誰料他起初聽說鶯歌不願意來,先是大叫大鬧的說要砸了樓子,繼而看到她的美貌,又轉而拉著她要她陪睡。

    她平日裡當然也少不了被人糾纏,一般她嬉笑怒罵幾句也就都擋過了,但他自恃有些武藝,拉著她不肯放手,還蠻力撕扯她的衣服,意圖要霸王硬上弓。

    她一怒之下,給他吃了一種烈性春藥,趁他藥效發作時,將他用牛筋牢牢捆在座椅上,無論他怎樣掙扎哀號,她都只在旁邊冷眼嘲笑,直到他最後被自己的慾火生生憋得送命。當時恰逢靈兒來找她,看到這情形嚇得轉身就跑。

    她想,她在外人眼中早已是個妖女,是那種以美色企圖迷惑人的紅顏禍水,甚至,應該是男人手中的玩物,她知道自己為唐世齡做的事情越多,就犧牲得越多,雖然這些犧牲都是她心甘情願付出的,但是總有一天,它們會變成另外一種方式「報復」回來。

    她不答應唐世齡做皇后,不是因為她沒有野心,而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不配。她真的愛他,就不能允許他身上有任何的瑕疵,任何被人指摘的地方,而這些瑕疵是他不在意的,卻是她最最在意擔心的事。

    她知道,當唐世齡做完他的第一步計劃之後,屬於他們的幸福並不會到來,相反的,也許會是另一場大浩劫掀起前的序幕——

    但就在這場浩劫到來之前,有一個她沒有想到的人,居然會到綺夢居來見她。

    第7章(1)

    這一晚正逢濛濛細雨,客人較之平日並不見少,她如常在場內四周巡視,像只花蝴蝶一樣跑來跑去,笑著和每一位生客熟客打招呼。

    手下人跑來稟報,「姑奶奶,有人要見您。」

    「有人?」她翻著媚眼兒,「什麼人啊?生客還是熟客?每天要見我的人可多了,進來見就是了。」

    「生客,而且看起來好像不是一般人。」那守門的夥計察言觀色久了,也能看出個眉眼高低。

    「來這裡的都不是一般人。」方千顏也見過不少朝廷大臣喬裝打扮來這裡,所以並不以為意。

    但是當她走到門前,正要端出那招牌式的嬌媚笑容時,剛剛上挑的唇角卻突然僵住了,來的這個人是她千算萬算也想不到的大人物——攝政王唐川!

    呆在那裡的一瞬間,她的腦子飛快地想著,該怎樣說第一句話。

    唐川卻冷淡地先開口,「你這裡有沒有私密清靜的地方,本王要單獨和你談。」

    她點點頭,轉身上樓,將唐川領到自己的房間中。

    唐川掃了一遍房內的佈置,坐了下來,直視著她的眼,「方千顏,你應當想不到本王會來找你,也猜不到本王為何來找你。你出宮之後,應當能想得到本王會留意你的動向,不會任你隨隨便便的離開。」

    方千顏嫣然一笑,「王爺對奴婢的厚愛,奴婢感動莫名,只是奴婢雖然身在煙花之巷,但是每個月該交的稅款奴婢一文不少的都交了,如今王爺親自登門看望奴婢,該不是也為了到這裡尋歡買醉吧?」

    「今日太子不會到這裡吧?」唐川突然反問。

    方千顏相信自己的臉一定瞬間就漲紅了,因為她感覺到一股火焰似是立刻燒過了她的臉頰,但她裝傻充愣的本事也已磨練出來,一瞬間時驚恐之後,她又笑道:「王爺說的這是什麼話?太子是何等尊貴的人,怎麼會到這種煙花之地?」

    「你與太子之事本王素來不多問,但並非本王不知道,本王把你當聰明姑娘,你也不要把本王當傻子。」唐川的眼睛彷彿能看穿人心一般。「本王是要你給太子傳句話,勤王絕不是可以信賴倚重的盟友,你們引狼入室不自知,更沒有降妖伏魔的本事,這是自尋麻煩。你告訴太子,讓他不要著急,時候到了,本王自然會把龍位與皇權都還給他。」

    方千顏笑得更嬌媚,「哎喲,您這是越說越遠了,勤王什麼的和奴婢更是沒關係,怎麼王爺每次猜度太子殿下,都要先到奴婢面前來義正詞嚴一番,難道王爺不能當面和太子殿下直說嗎?」

    「太子的脾氣,你知,我知,他根本聽不進人勸,尤其不聽本王的勸,本王可以坐視他為自己培植勢力和黨羽,也可以坐視他任你在這裡建起這座綺夢居搜集情報,但是本王不能坐視他拿詔河一國的利益當作兒戲來玩弄。」

    方千顏挺了挺腰桿,「王爺的話真是擲地有聲,只是王爺有沒有想過,太子殿下為何一直對王爺有如此微詞?是否是王爺在什麼地方做得太過了?或者,王爺覺得自己為詔河鞠躬盡瘁,太子殿下還如此不識大體,讓您受盡了委屈,但太子心中的委屈王爺可知道嗎?」

    「太子的委屈?」唐川眉一挑,「你說說看。」

    方千顏凝視著他,「太子幼年喪父,少年喪母,您是被先帝指定的攝政王,原本該與他有師徒父子一般的情義,但王爺對他始終亦近亦遠、不冷不熱的,您要太子心中怎麼想您?還有……這外面的風言風語那麼多,王爺知道嗎?王爺知道太子被這些風言風語傷到多深多重嗎?他連信任別人的勇氣都沒有了!這一切應該怪誰?」

    她陡然發難,語氣咄咄逼人,唐川反而被她說得一怔,神色古怪地說:「什麼風言風語?他既然想做萬人之上的帝王,連點承受風言風語的能力都沒有?從古至今,有幾個皇帝沒有被人非議過?難道被人說幾句就活不了了?」

    方千顏瞇起眼,「看來王爺是問心無愧?」

    唐川冷冷道:「以你的身份,還不配來問本王什麼,只是本王曾經警告過你,但看來你並未放在眼裡,更未放在心裡,你若懸崖勒馬還來得及,否則……」

    「否則什麼?」一聲怒喝隨著夜雨寒風席捲進房,房門被人大力推開,只見唐世齡手中拿著一把濕淋淋的傘,怒氣沖沖地大步走了進來。

    「王爺要來綺夢居銷金銷魂,本太子管不著,但是王爺來綺夢居找麻煩,本太子倒要管一管了。」他冷眼看著唐川,一把將方千顏拉入懷中,霸道親暱的姿態彰顯無遺。

    唐川看著兩人,此時形勢已經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他不看唐世齡,反而盯著方千顏,「你若是在上古時代,就是妲己褒姒,我早說過,殿下身邊有你,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但是本王覺得你若是真夠聰明,還是趁早收手離開,因為你實在是不配站在太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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