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台北已一星期,直到目前為止,應徵了十幾個工作,不過尚無下文。台北的求才機會確實比台中多出一倍,但大半以服務業為大宗。湯曦羽雖然知道服務業空缺較多、比較好找,但她還是先找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工作,畢竟,上班族安定、工時不長,且有定期假日可休的優點,比較符合她的理想。至於找工作的情形,依舊和在台中一樣困難、唯一不同的是,對方對她北上謀職的心態多了一分興趣。
照理說來台北才一星期,犯不著如此緊張,急著要找工作。事實上,她未來台北之前也佗如是想,認為以她小小的積蓄要在台北過三個月沒問題。所以,原本的打算是以一個月為期限,可以慢慢地尋覓適合的工作。沒想到她的如意算盤打得雖精,卻忽略了一個致命的因素,那就是一上口北的消費實在高得嚇人!
一小碗的陽春麵,在台中若是賣二十五元,她就認為是黑店了,沒想到在台北居然可以賣到三十五元,坑人啊!而唐盼安說的那家「最便宜」的自助餐,她只不過小小地夾了一點胄菜、一點蕃前炒蛋、三條乾癟小魚,外加一小碗飯,這樣塞牙縫的份量居然也要五十五元!害她當場聽到價錢時險些昏倒:在台中,不到三十塊她就可以吃到打隔了那!
難怪大家都說二口北居,大不易」,沒錯,台北物價之高,不是她這種窮人可以住得起的。不過,現在既已「上了賊船」,也只有認命。看來她的積蓄是絕對撐不到三個月的,加上她楣運特旺,即使找到工作,也不見得能順利做滿一個月,所以她不得不比平常人來得緊張、積極地尋覓工作。
為了節省時間,她邊走就邊打開皮包,拿出了記事本,看一下她抄的面試地址,接著又迅速地從皮包裡拿出地圖和公車手冊,研究要如何到達目的地。台北的公車路線四通八達,要去哪裡都很方便;不過,行政區域廣,道路又沒有經過規畫,害她找條馬路都要找個半天。
哇!終於被她找到了。正想把地圖收起,改看公車手冊時,突然一陣疾風,將她手上的地圖吹跑了。
開玩笑,在尚未找到工作之前,地圖可是很重要的工具耶。而且,薄薄的一張就賣六十元,她可不想再花錢買一張。於是,想也不想地就追了上去。
湯曦羽在連跑了幾個小碎步後,終於將不斷翻飛出她勢力範圍的地圖給壓制在腳底。正當她慶幸自己不必花冤枉錢,而蹲身撿起那張地圖時,赫然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她此刻正位於快車道上,而且有輛白色轎車正迎面朝她疾駛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湯曦羽毫不思索地運用迅速、確實的反射神經,將整個人化成皮球,奮力地朝人行道;「滾過去」,同時右手還不忘緊抓住她寶貝的地圖不放。雖說當時情況緊急、間不容髮,不過,幸好老天保佑,湯曦羽和那輛車僅擦身而過,保全了一條小命。
跌坐在路邊的湯曦羽在回神後,雖然慶幸逃過一劫、毫髮無傷,但在看清楚她的實際狀況後,依舊無法克制地央叫出來。
啊——她的套裝!她的套裝因劇烈的摩擦而破了幾處地方。這套套裝是她高職畢業時吵著要她母親買的,而且它還是她所有衣服中唯一一套價值上萬的名貴服飾。這下子,毀了。
啊一她的高跟鞋鞋跟斷了一隻。雖說她除了拖鞋,其餘一律不是厚底就是高銀鞋,然百這款正式場合穿著的高跟鞋,卻是僅此一雙,無可替代。這下子,也毀了。
啊——她的皮包。她的皮包也因劇烈的摩擦而劃出難看的擦痕。這個皮包是她在百貨公司當臨時售貨小姐時趁著大拍賣買的,雖說才花一百兀,樣式也嫌老氣,不過拿來上班用剛好。這下子,全毀了。
啊——這三樣可是她一百零一套正式面試的「裝備」,這下子毀光光了,教她如何混飯吃啊?她還沒找到工作耶!尚在為因高物價而日漸消瘦的荷包擔心的她,如今又面臨如此「恐怖」的狀況,教她如何不「驚聲尖叫」
啊——哪個該死的混蛋,還她「謀生工具」來!
話說那個該死的混蛋,呃……不,是那輛白色轎車的主人,並沒有像大部分的車主直接開車走人、置之下理。
場聽到價錢時險些昏倒:在台中,不到三十塊她就可以吃到打隔了那!
難怪大家都說台北居,大不易」,沒錯,台北物價之高,不是她這種窮人可以住得起的。不過,現在既已「上了賊船」,也只有認命。看來她的積蓄是絕對撐不到三個月的,加上她楣運特旺,即使找到工作,也不見得能順利做滿一個月,所以她不得不比平常人來得緊張、積極地尋覓工作。
為了節省時間,她邊走就邊打開皮包,拿出了記事本,看一下她抄的面試地址,接著又迅速地從皮包裡拿出地圖和公車手冊,研究要如何到達目的地。台北的公車路線四通八達,要去哪裡都很方便;不過,行政區域廣,道路又沒有經過規畫,害她找條馬路都要找個半天。
哇!終於被她找到了。正想把地圖收起,改看公車手冊時,突然一陣疾風,將她手上的地圖吹跑了。
開玩笑,在尚未找到工作之前,地圖可是很重要的工具耶。而且,薄薄的一張就賣六十元,她可不想再花錢買一張。於是,想也不想地就追了上去。
湯曦羽在連跑了幾個小碎步後,終於將不斷翻飛出她勢力範圍的地圖給壓制在腳底。正當她慶幸自己不必花冤枉錢,而蹲身撿起那張地圖時,赫然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她此刻正位於快車道上,而且有輛白色轎車正迎面朝她疾駛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湯曦羽毫不思索地運用迅速、確實的反射神經,將整個人化成皮球,奮力地朝人行道;「滾過去」,同時右手還不忘緊抓住她寶貝的地圖不放。雖說當時情況緊急、間不容髮,不過,幸好老天保佑,湯曦羽和那輛車僅擦身而過,保全了一條小命。
跌坐在路邊的湯曦羽在回神後,雖然慶幸逃過一劫、毫髮無傷,但在看清楚她的實際狀況後,依舊無法克制地央叫出來。
啊——她的套裝!她的套裝因劇烈的摩擦而破了幾處地方。這套套裝是她高職畢業時吵著要她母親買的,而且它還是她所有衣服中唯一一套價值上萬的名貴服飾。這下子,毀了。
啊一她的高跟鞋鞋跟斷了一隻。雖說她除了拖鞋,其餘一律不是厚底就是高銀鞋,然百這款正式場合穿著的高跟鞋,卻是僅此一雙,無可替代。這下子,也毀了。
啊——她的皮包。她的皮包也因劇烈的摩擦而劃出難看的擦痕。這個皮包是她在百貨公司當臨時售貨小姐時趁著大拍賣買的,雖說才花一百兀,樣式也嫌老氣,不過拿來上班用剛好。這下子,全毀了。
啊——這三樣可是她一百零一套正式面試的「裝備」,這下子毀光光了,教她如何混飯吃啊?她還沒找到工作耶!尚在為因高物價而日漸消瘦的荷包擔心的她,如今又面臨如此「恐怖」的狀況,教她如何不「驚聲尖叫」
啊——哪個該死的混蛋,還她「謀生工具」來!
話說那個該死的混蛋,呃……不,是那輛白色轎車的主人,並沒有像大部分的車主直接開車走人、置之下理。
場聽到價錢時險些昏倒:在台中,不到三十塊她就可以吃到打隔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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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她的高跟鞋鞋跟斷了一隻。雖說她除了拖鞋,其餘一律不是厚底就是高銀鞋,然百這款正式場合穿著的高跟鞋,卻是僅此一雙,無可替代。這下子,也毀了。
啊——她的皮包。她的皮包也因劇烈的摩擦而劃出難看的擦痕。這個皮包是她在百貨公司當臨時售貨小姐時趁著大拍賣買的,雖說才花一百兀,樣式也嫌老氣,不過拿來上班用剛好。這下子,全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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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哪個該死的混蛋,還她「謀生工具」來!
話說那個該死的混蛋,呃……不,是那輛白色轎車的主人,並沒有像大部分的車主直接開車走人、置之下理。
在湯曦羽為自己慘痛的損失尖叫連連時,他正在幾公尺外找位子停放他的車,好下來一探究竟。
白亞斯原本今天的心情並不是很好,因為中午有一場預料不會太愉快的約會在等著他。而原本要陪他赴約的女伴,剛剛又打了行動電話采,說她臨時有事,不能赴約。雖說他的女伴眾多,怛要臨時找人,仍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然而意外就發生在他頭痛的時候——有個個子嬌小的「小女孩」突然衝出馬路,擋在他的車道面前,而且相距不到幾十公尺。
由於當時車速極快,且事發突然,等他發現狀況想要煞車時巳來不及。不過,幸好那個小女孩的運動神經不錯,且適巧馬路上只有他這輛車,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雖說此次的意外錯不在他,但是基於紳土風範,他認為有必要下車察探對方的情形,並且代替她的父母指正一下她的危險行為。
在尚未看清楚對方的狀況之前,白亞斯推斷她的情況一定是很不樂觀,因為打從剛才他就聽到高分貝的「啊」叫聲叫個不停。說實在的,要不是他老早看清楚對方是個人的話,他真的會以為他撞上了一隻火雞。
白亞斯來到湯曦羽身邊,發現情況如他所料,不是很樂觀,她身上那身裝扮看來是報銷了,也難怪她要叫個不停。另外,她皮包裡的東西也散落一地,真是很狼狽的樣,子。白亞斯看湯曦羽似乎沒有受傷,於是先替她把地上的東西收拾起來。
在一堆雜物裡面,有樣東西特別吸引白亞斯的目光,那就是——一疊寫好的履歷表。而且,履歷表上所寫的資料,讓他對湯曦羽這個人有些好奇。不是他有窺探別人資料的毛病,而是他有一目十行、過自不忘的本事,小小一張履歷表上所寫的資料,他在順手拿起之間就看完了。
原來這位身形嬌小,看來像小女孩的人,年紀已不小了。難怪,剛剛他看見湯曦羽的時候就覺得奇怪,因為套裝、」局跟鞋、老式皮包等,實在不是年輕女孩該有的裝扮。既然對方不是個小女孩,那他必須以成人對成人的方式來對待湯曦羽了。
白亞斯手捧著一堆雜物來到湯曦羽面前,出聲問道:「小姐,你還好吧?要不要緊?」
在白亞斯尚未出聲之前,湯曦羽並沒有注意到他,因為她仍沉浸在哀傷、怨歎的心情中無法自拔,且試圖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對她一身的狼狽加以補救。
而白亞斯的一聲慰問,像是一股暖流注入心田般,讓原本沮喪的湯曦羽頓時溫暖了起來
她還以為台北人都個性冷漠,只會袖手旁觀,以至於人行道占來往的行人都只是自顧自地走著,沒人理會她。如今,總算有個好心人出面慰問她了,讓她覺得十分感勵。雖然對方幫不上什麼忙,但是,為了這寒冬中的一絲溫暖,她有必要誠心地向對方說聲謝謝。
湯曦羽懷著感恩的心,把原本低著的頭抬起來,打算向對方道謝)卻發現——她的眼睛居然只看見對方的胸口,於是再度努力地仰起她的頭,向對方回道:
「謝謝,我沒……」下一個「事」字尚未說完,湯曦羽就因為看見對方的廬山真面目而呆住了。
好帥的男人!
她一直以為帥哥只會出現在電視、電影螢光幕上,沒想到此時站在她眼前的就是一個宇宙無敵霹靂超級大帥哥。看看他,眼睛是眼睛,眉毛是眉毛,員於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哦——她的腦細胞因為承受不起如此劇烈的震撼而死去大半。以至於她實在想不出任何文雅優美的語句采形容他。
不過,愛情小說裡,好像常把帥哥比做希臘神話裡的太陽神阿波羅。對,沒錯!他給她的感覺就像太陽神阿波羅一樣,因為除了那張如雕刻般精緻俊帥的臉孔以外,他最迷人的地方就是那如陽光般燦爛耀眼的笑容,以及淺淺的酒窩。那溫暖的感覺,今她不禁要懷疑,他的背後是否有一輪太陽在發光、發熱著?
雖說眼前的男人擁有一張足以迷倒一大票女人的臉孔,不過對湯曦羽來說,男人光是長得帥是不夠的,若是沒有具備另一項充分且必要的條件,還是會讓她覺得「很抱歉」。
在「檢驗」白亞斯的條件之前,湯曦羽覺得她必須要先改變一下她目前的姿勢;。她的脖子已因過高的仰角而僵硬不堪,如果再不改正這種不良姿勢,那她可能在「欣賞」完眼前的帥哥之後,接著就要去看頸科醫生了。
湯曦羽原本想要馬上行動,但旋即想到應該先和對方取得協調,以免事倍功半,於是向白亞斯說道:「麻煩你站在這裡不要動,好嗎?」講完後,立刻移動雙腳,調整她和白亞斯之間的距離。
從剛剛到現在,不只是湯曦羽在觀察白亞斯,事宜上,白亞斯也在觀察湯曦羽。
白亞斯原本十分懷疑眼前的女人是否頁如她資料上寫的一樣,已是二十有四的成熟女性?然而,在對上湯曦羽那張臉的時候,白亞斯總算可以肯定她的資料沒有虛假。
白亞斯對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自信。看人,必先看對方的靈魂之窗,透過這扇窗,才得以窺視其內部的擺設和佈局。眼前的湯曦羽雖然個兒嬌小,還生成一副娃娃臉,但是,從她那雙眼睛所透露出來的卻是歷經世事的精明與成熟。
除了外表和年齡不符,今白亞斯覺得有趣之外,湯曦羽的個性也頗今他玩味。從剛開始幾秒鐘的「感恩」,到之後發了將近一分鐘的「花癡」,現在又「規定」他立正站好,不可亂動。這下子,這女人又有你麼花樣了?
湯曦羽左右前後移動了好一會兒,總算找定一個適當的距離,以較不費力的仰角再度開始她「品評」帥哥的工作。
話說一個男人即使長得俊帥,卻沒有適當的身高加以襯托,這實在是一個「致命的遺憾」。至於何謂適當呢?當然就是指180以上的身」高稱之為適當啦!
湯曦羽一雙眼睛像皮尺一樣,開始「測量」白亞斯的身高。其實,尚未作精準的目測之前,她就已經可以肯定眼前的男人絕對超過180。不是她自誇,她對數字一向敏銳,尤其是身高的目測更是高竿:光是一眼,她就可以斷出對方大致的身高。不過,由於到目前為止,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鮮少達到這個高標,所以為求準確,還是慎重點好。
嗯,果然,這個男人的身高約182左右。
所謂左右,指的是正負差不到五公厘。
呵呵,眼前的男人不僅在身高、長相上有達到她的理想標準,甚至他的條件可說是難得一見的人中極品,就不知道他第三關——身材,是不是也能拿個滿分?
大部分個子高的男人都免不了有個缺陷,那就是太瘦。雖說肉少總比肉多來得好,但,完美的男人是絕不能讓女人一手「抱」住的。所以,為了追求完美,不能不「斤斤計較」。
於是,湯曦羽的一雙眼睛又化成x光掃瞄器,開始上下打量白亞斯的身材。
首先,映人湯曦羽眼簾的是白亞斯的一雙長腿。
說實在的,她對自己身材最抱怨的就是她那一雙短腿,要不是腿太短,她的身高也不至於太離譜。所以,不論男女,只要有一雙長腿的,她都會禁不住投以「哈得要死」的眼光緊盯著不放。
而眼前這雙長腿呢,乖乖,真的是非常修長,而且和上半身恰成黃金比例,看起來實在是賞心悅目。雖然它包裹在寬鬆的西裝褲裡面,不過湯曦羽依舊可以想像它的線條一定根均勻,形狀一定很健美,穿起牛仔褲、或短褲、或……一定都很吸引人。呵呵呵,湯曦羽禁不住漾起邪惡的微笑。
好不容易,湯曦羽將眼光從白亞斯的下半身調到上半身來。乖乖,那上半身剛好是標準的倒三角體型,也就是所謂的衣架子體型,不論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尤其西裝,不是所有的男人都穿得起的,必須有寬厚的肩膀撐起來才會氣派;而眼前這個男人,頁可說是最佳的西裝代言人,充分流露出名門世家才有的貴族氣質,且溫文中有霸氣,令人無法不注目。
而包裹在背心及襯衫下的胸膛,也必定是寬闊、紮實的,因為衣服和身體之間並沒有多餘的空間;那樣的胸膛,也正是每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溫暖!港灣。真不曉得實際觸摸那胸膛的感受會是如何,湯曦羽不禁遐想了起來。
雖然白亞斯的穿衣品味出色,不論是衣服的剪裁、質料、配件的選擇,以及整體的配色和協調上皆是十分考究,且有其獨到的眼光;但,湯曦羽還是禁不住地嫌它們「礙眼」,害她的X光眼無法穿透。
她的觀念是——再華美的衣服都是人造的,然而人體之美卻是上帝創造的;不論是女性的陰柔美,或是男性陽剛的力與美,都是值得品味、欣賞的。尤其是比例完美,堪稱鬼斧神工所雕塑出的極品身材,要是上帝的傑作。
如今就有一件「藝術品」擺在眼前免費供她觀賞,怎能不教她興奮?面對如此「好康A代志」,不給他看個夠本,就太對不起自己啦!
只不過,如果此時此刻不是寒冬的街頭,而是高溫達三十六、七度的炎夏海邊,那就要完美了。對方肯定會穿得很「涼快」,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有一堆布料阻礙視線,害她多加了幾百伏特的「電力」,一雙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白亞斯好笑地看著眼前的湯曦羽,在看了湯曦羽一連串的「表演」之後,白亞斯更肯定——她的確是個「女人」。
因為會對男人身材如此感興趣的,絕對不會是個黃毛丫頭,應該是性觀念十分開放的成熟女性才會有的行為。而且湯曦羽的表現,簡直就像是經驗老道的選美協會評審,從上到下該看的地方都沒漏掉,而那一雙眼睛更像是要把他衣服扒開來一樣,簡直是肆無忌憚。
雖說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色膽包天」,實在不是個淑女該有的行徑,不過,白亞斯卻十分欣賞湯曦羽這種想做就做,絲毫不扭捏的行為。
白亞斯一向知道他的條件極佳,也習慣了深受女人愛慕、男人嫉妒的眼光。然而,在他身邊出現的女人,不是名媛淑女,就是豪門干金;即使對他心存愛慕,但是在他的面前,不是一副含情脈脈的嬌羞模樣,就是故作不在乎狀,極力維持大家閨秀形象。
此兩種風範,可說是非常符合上流社會注重禮儀的要求;女人要懂得矜持,不然就必須大方得體,才不會失於禮節。
不過,對白亞斯而言,世俗的禮儀規範雖然表達了人類高度的文明,卻也免不了因流於形式而阻隔人與人之間坦蕩的交流。反倒是湯曦羽這種「未開化」的行為——不考慮世俗現范,只在乎個人意志,讓人覺得與她相處可以卸下世俗包袱,回歸自然的面目。
而且湯曦羽的想法,可說是不須言語,就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此刻的湯曦羽根本就像是大野狼碰上小紅帽,一副垂涎不已的模樣,只差沒有撲上去咬上一口。
白亞斯對這樣露骨的垂涎還是頭一遭。這種近乎被眼光「強暴」的感覺,不知道算不算是女人對男人的「性騷擾」?
雖然說他並不排斥當湯曦羽的觀賞品,畢竟他沒有任何損失,而且從湯曦羽一副嘖嘖滿意的表情,顯然對他的外表給予極高的評價。這種直接的表達令他覺得十分榮幸,因為他看得出來湯曦羽的眼光頗高、「審查」嚴格,能夠得到她的認同,應該是件不容易的事。
不過,以他倆目前的情況——一個手捧雜物,站在馬路上「擺POSE」一個身穿「高級乞丐裝」,一副「中邪」的模樣……這種畫面非常詭異,而且可能會引人圍觀。
於是,白亞斯只好不識相地主動打斷湯曦羽對他的青睞有加,來到她的面前,捧起她的東西說道:「小姐,你的東西。」且示意要物歸原主。
湯曦羽應了一聲「哦,謝謝。」機械化地拿回她的一堆雜物,一古腦地至數塞進皮包裡,然後又是一雙眼睛死盯著白亞斯瞧。
唉!世上為什麼有這麼帥的男人呢?
眼前雖然已沒有身材可看,不過看對方的臉部特寫也不錯。這男人除了外表一等,湯曦羽評估,他肯定也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撇開白亞斯本身極具世家子弟風味的氣質與談吐不說,光是他那一身的行頭恐怕就疽不少錢。雖然湯曦羽對男裝不甚瞭解,不過她也不是沒逛過百貨公司、看過雜誌的人,一看他衣裝的布料及配件的質感,就知道是價值不菲。尤其他手上戴的那只閃閃發亮的鑽表,其價碼可能是她好幾倍的「年薪」。
這不就是她夢寐以求的「最佳男主角」嗎?能夠在街頭偶遇她心目中百分之百的男人,啊!她真的太幸福了。現在的她,總算可以瞭解孔子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感覺了。
看來眼前這個女人還沒回魂,白亞斯心想。
為了要「招回」湯曦羽的魂魄,白亞斯只好再接再厲:「小姐,你有受傷嗎?」
「沒有。」湯曦羽依舊是機械化地回應。
「那就好,我原本還擔心我的車會不會擦撞到你,因為剛才真的是太驚險了。」白亞斯漾開微笑地說道。
既然對方沒事,那他也不便久留,因為他還得去赴約,更何況要讓對方順利回魂的最好方法,就是佔她眼前消失。
唉,他的笑容真的好好看哦……咦?等等,他剛剛說什麼來著?
「你剛說你的……車子?」湯曦羽努力讓自己的頭腦恢復清醒。
「沒錯,「我的」車。」看湯曦羽迷惑的表情,白亞斯才明白,原來湯曦羽一直把他當「路人甲」看待。
不只是白亞斯明白了,湯曦羽總算也搞懂了,原來眼前這個男人是剛剛那個該死的混蛋!
「別想走!你看,你把我害成這樣,你要怎麼賠我?」湯曦羽抬頭挺胸、雙手插腰,向白亞斯興師問罪道。
俗話說得沒錯,色字頭上一把刀,她差點就中了對方的「美男計」,讓他一走了之。她目前尚處失業狀態,就慘遭如此「不幸」,所有的面試行頭全都在此「浩劫」中毀於一旦,教她怎能不心痛。雖然對方是個難得一見的帥哥;但是帥哥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她可是還要活下去的人那,不叫對方賠怎麼行呢?她的現實本色是絕不會因為對方是個帥哥就心軟的。
看著眼前湯曦羽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白亞斯深深覺得這個女人「變臉」的速度果真是瞬息萬變,居然可以從一個色迷心竅的花癡,搖身一變成了盛氣凌人的母夜叉,真的是非常不簡單。
而且湯曦羽的架勢十足——並非是那標準的母夜叉姿勢,而是她那一雙厲眼非常有氣魄,加上她全身散發出一股壓制人的氣勢,使得她雖個子嬌小,卻讓人不敢忽視。尤其是她那雙眼睛,之前這是色迷迷的,彷彿要剝光他衣服似的,現在可說是要將他干刀萬剮了。
雖然湯曦羽的氣勢嚇人,不過白亞斯也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他還理直氣壯呢。
白亞斯面不改色,依舊微笑地說道:
「小姐,你說我害你,這可就不對了,事實上我才是變害者。馬路是給車子走的,人行道才是給行人走的,我想,這麼一個連小學生都懂的道理你應該不會不知道才是。而小姐你呢,放著好好的人行道不走,偏偏闖上快車道來,害得守規矩的我被你跳出一身冷汗,死了好幾百萬令細胞。」白亞斯說到這裡時,還表現出一副飽受驚嚇的無奈狀。「若是真的要賠償的話,我那些可憐『枉死』的神經細胞,你要怎麼賠我呢?」
原本要向對方討錢的湯曦羽,反被白亞斯將了一軍後,依舊力圖掙扎地擠出話來:「我會走上快車道,那是因為……」
「因為什麼?」白亞斯好整以暇地等著湯曦羽的回話。
因為要去撿一張」六十元的地圖。這句話梗在湯曦羽的喉嚨裡說不出口。
湯曦羽冷靜地回想剛剛意外發生的情形。
的確,白亞斯說的一點也沒錯,若要追究責任,錯的的確是她自己。為了一張區區六十元的地圖,居然做出如此危險不要命的事來。雖說人為財死,不過,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的差別。要是真因為這起意外而掛了,那才真叫做「枉死」咧。
既然錯在她,那她就沒有資格向對方討賠償,只能自己掏腰包解決了。一想到工作尚未有著落,就得花一大筆錢「消災」,湯曦羽不禁心痛了起來。看來她得準備和唐盼安一起吃泡麵、土司過活,大唱「苦情姊妹花」了。
唉!才來台北就發生這種事,可見她「災難磁鐵」的威力不是蓋的,方圓百里內的災難都會吸附上身。面對如此宿命,令她不由得慨歎起來。
唉!歹命哦!
「怎麼?舌頭不見了嗎?」白亞斯看湯曦羽好一陣子不說話,開口問道。
白亞斯的問話今湯曦羽再度回神過來。
仔細想一想,眼前這個男人還滿有紳土風度的。明明錯不在他,卻下車查看她的情形,還幫她撿拾一堆雜物,換成別人,早就開車走人了。
湯曦羽勉強振作精神,禮貌地向白亞斯說道:「對不起,這件意外確實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向你要賠償。對於你的精神損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鄭重地向你說聲對不起,希望你能接受。」
湯曦羽說完後,禮貌地欠了欠身,以示誠意。
白亞斯對湯曦羽的表現非常意外他原本以為她會咄咄逼人,據「理」力爭,想辦法從他身上撈錢的:沒想到她不但不叫他賠錢,還向他道歉。換成別的女人,恐怕是大吵大鬧或哭哭啼啼地要叫他負責了。看來,湯曦羽是個勇於認錯,但不佔人便宜的人白亞斯對湯曦羽的欣賞又多了點。
「沒事的話,我要走了,再見。」話」說完,湯曦羽挺起的肩膀再度垮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湯曦羽覺得好累,當下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回到住處好好地倒頭大睡一覺,說不定當她醒來的時候會發現一切都是一場夢。
白亞斯看著湯曦羽沮喪的身影,莫名地感到一陣心痛。
對於身邊不乏各色美女環繞的白亞斯而言,湯曦羽的外貌只能稱得上可愛,談不上吸引人。然而,配上「湯曦羽式」的表情和動作後,卻不可思議地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令人無法不注意。那種活靈活現的表情和戲劇化誇張卻不做作的動作,使她全身上下發出無比的魅力,彷彿她嬌小的身軀中蘊藏著無盡的活力與能量,讓她發出光來,也讓白亞斯不得不將他的眼光集中在她身上。
她那種像「變戲法」般千變萬化的表情,白亞斯都十分喜歡。唯獨她現在像洩了氣的皮球般頓失光采的沮喪神情,他卻是一點也不想看到,總覺得活力十足的她不該有這等表情。
不過,現在的湯曦羽已從沮喪的深淵中爬起,使出她渾身的力量——拔她的鞋跟。
她的高跟鞋鞋跟斷了一隻,總不能叫她穿上一高一矮的鞋子,一跛一跛地回去吧。於是她只好傚法電視上某糖果的廣告,學人家拔鞋跟。奇怪的是,電視上那個女人「啪」的一聲就把鞋跟拔下來了,然而她卻是使盡了吃奶的力氣,依舊是「動它不得」。這讓她不得不懷疑,電視上那個女人的「蠻力」到底是哪來的?
一想到連鞋銀也要跟她作對,湯曦羽就忍不住氣從中來,原本學電視一派優雅的淑女姿態,這下子因出力過度,而使得臉部開始扭曲起來,溢出一臉的「殺氣」。
白亞斯看著不遠處的湯曦羽,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覺得湯曦羽可以去當喜劇演員,因為她的動作和表情「笑果」十足,而且喜怒哀樂樣樣精通;剛剛才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現在卻是一臉的凶神惡煞。
真的,這個女人實在是很——有趣。
白亞斯邊笑邊走到湯曦羽面前,拿過她手上那只高跟鞋,「啪」的一聲就替她把鞋跟拔斷了。
湯曦羽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白亞斯,心想:男人的蠻力果然不是蓋的。
從白亞斯手中一接回她的「平底高跟鞋」,湯曦羽就趕緊穿了起來這是她頭一次出門在外穿平底鞋,感覺實在很不自在。尤其是眼前「高人」轟立,更讓她覺得自己「渺小」。
「你確定履歷表上的身高沒寫錯嗎?150?恐怕沒有吧,一四五還差不多。」白亞斯語帶捉弄地笑道。
「這是四捨五入,不可以嗎?」其實她使用的是「無條件進入法」,因為她的身一鬲只有一四四。
履歷表上的身高欄,她一向填人150這個數字,以求矇混過關。事實上,這招也確實讓她「蒙」到一些工作,不過……
「你怎麼知道我履歷表寫了什麼?」湯曦羽問道。
白亞斯雙手一攤,坦然承認: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瞄』到的。」
此時,白亞斯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
「找到工作了嗎?」
「還沒。」
「我這裡有一個臨時工作的機會,你要不要?」
工作?一聽到這個字眼,湯曦羽的眼睛不禁反射性地睜大開來。
「什麼樣的工作?」雖然湯曦羽想找份長期性的工作,但目前正是急需用錢的時刻,先賺個臨時工資,再慢慢找也不遲,反正她以前的工作也沒一份長久的。
「工作內容是——當我的女伴,陪我赴一個約。至於工作時間,預計不超過兩小時。」
「才兩小時啊……」時數這麼短,能賺到多少錢啊?
「才兩小時的確是賺不了多少錢。」白亞斯如期地看見湯曦羽一臉失望的表情,他故意停了好一會見,又繼續說道:「工資只有一萬塊『而已』。」
一萬塊?
「真的?假的?」湯曦羽幾乎是叫出來地問。
「沒錯,一萬塊。」白亞斯堅定地說道。
一萬塊那,才工作兩小時就有一萬塊,天底下哪有這種「好康A」工作呢?跟他去赴約?該不會是……不,如果是「那種」工作,她是絕不會去做的。雖說她愛錢,但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這,她絕對不會躇蹋自己去賺錢。要知道女人的肉體是上帝創造的,不管環肥燕瘦,每個女人都該好好愛惜自己。即使這種錢很好賺,即使這種錢賺得多、即使對方長得帥,還是不可以。
湯曦羽義正辭嚴地厲聲拒絕:「我不做『那種』工作。」
白亞斯聞言笑了出來,原來他長得一臉輕薄樣,讓佳人想歪了。
「你放心,以我的品味和條件,就算需要『那種』女人,也不會在街上找。我只是要你陪我參加一場飯局,純吃飯,絕不會有任何不軌行為。」白亞斯舉起右手,做出擔保狀。「事實上,原本要陪我赴約的人臨時有事爽約,所以我才不得不請你當『臨時工』,省得我再找人。」
原來如此。湯曦羽總算把這份「工作」搞清楚。
看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工作,只消陪人吃一頓飯,就可以拿到錢,這未免也太好賺了。雖然她連對方姓什麼、叫什麼全然不知,不過,在這短短汾分鐘的相處與觀察中,她覺得白亞斯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所以安全上應該沒有問題。對於如此輕鬆的賺錢工作,她當然是不會放過啦!
「什麼時候開始?」湯曦羽眉開眼笑地問這。
「現在,吃午飯。」
太棒了,馬上就有一筆人帳啦!湯曦羽笑不可抑。不過,她忽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
「我這個樣子,可以陪你去赴約嗎?」湯曦羽指著自己一身的狼狽,可憐兮兮地問道
白亞斯看著她,故作驚訝狀地說道:「哇!你這個樣子太難看了,不可以哦。邊說還邊搖頭歎氣。
看見湯曦羽像挨了一記問棍的表情,白亞斯溫柔地笑了:「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我的福利是——免費贈送『員工』全套行頭。」
咦?湯曦羽楞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
「免費……贈送?」她是不是有「幻聽」啊?
「當然。難不成你要自己掏腰包?」
湯曦羽死命地搖頭。
白亞斯看了看表,說道:「離飯局只剩四十分鐘,我們動作要快點,萬一錯過,你可就沒得賺了。走吧,先打點你的行頭去。」
「遵命!老闆。」湯曦羽精神抖擻地應聲說道。
看來,今天也許是她的幸運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