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奔進帳內,急急抓住爾雅的手臂,急促道:「我查到了,我終於查到了。」
「真的嗎?到底是怎麼回事?」爾雅緊急問道。
「聽說傅公子答應要幫蒙古大汗到後面的什麼皇明山讓快要熄滅的紅火重新燃燒旺盛,如果成功了,大汗就願意取消婚事讓你回大理。」秋菊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爾雅。
「皇明山的紅火……」
爾雅仔細想了想,「我曾經聽父王提過,傳聞蒙古的國脈的確是一簇紅火,只不過那紅火,只不過那紅火乃是自然生成,如何靠人力使它旺盛?」
「這……我還聽到電這個字。」秋菊又道。
「電……南電,莫非他是想引電入山穴中?」爾雅捂著唇,倉惶地說:「不行,那可是得耗費非常多的真氣,如果他硬要這麼做,說不定會傷及性命,我不能讓他去做這種傻事。」
「既然如此,傅公子為何還要答應呢?」
「他是為了救我才這麼做的,但又怕失敗了無法再保護我,才要我們提前起程回大理。」她不安地渾身發著抖。
「可是,若真的辦到了,豈不很好?」
「倘若真辦到了,他的真氣也將用盡,肯定會出事。」爾雅深吸口氣,「我不會走,絕不丟下他自己離開。」
「但您若不走,豈不辜負了傅公子的一番心意?」秋菊搖著腦袋,「不,您一定要回去才成。」
「秋菊,你別逼我,要回去你先回去,我一個人留下,如果真要逼我,我就死給你看。」爾雅不得不對秋菊說重話。
秋菊心一震,哭著問道:「您怎麼這麼傻?愛他那麼久,為何到現在還放不下他?」
「不是我放不下他,而是他沒有放下我。」爾雅很認真地說:「記住,這件事絕不能告訴傅公子,他若問起就說我已準備起程了。
「是的,三公主。」就算不苟同公主的做法,但秋菊知道自己是勸不動她了,「可是既然說走總得做做樣子,我們要往哪去呢?」
「都可以,只要有個藏身之處便可。」
「外頭天氣冷,三公主真的沒問題嗎?」秋菊怎能拿她的性命開玩笑。
「我不會有問題的,就這麼決定了。秋菊,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如果他發生了什麼事,我也絕對不會苟活的。」爾雅知道秋菊還在猶豫,於是加重了語氣。
「是,我會幫您的。」秋菊瞭解三公主的心思全放在傅公子身上,若要公主平安,傅公子就絕對不能有事。
「那真的謝謝你。」爾雅逸出虛弱的笑。
「既然明天就要離開,我們得先去找找有什麼地方可以藏身。」
「好,快去!」
看著秋菊快速走出帳外,爾雅不禁在心底祈禱,希望傅邑弘能懂得照顧自己,萬萬別逞強呀!
眼看爾雅與秋菊已趁夜離開,傅邑弘這才稍稍安下心。
如此一來他便可以為三日後點燃皇明山紅火一事做準備。即使失敗了也不用擔心大汗會逼著爾雅嫁給巴塔。
準備了兩天,就在進行計劃的前一日,大汗將傅邑弘喚來他的穹廬內,「傅公子,你準備的如何了?你真的可以引來閃電打開皇明山的穴脈,讓紅火繼續燃燒?」
「沒錯,我有絕對的把握。」他撇撇嘴角。
「爹,您別信他的,他根本就是騙您的。」巴塔突然闖了進來。
「什麼意思?」大汗皺起一對老眉。
「爾雅公主不見了!」巴塔氣呼呼地說道:「一定是他暗中把她給送走了。」
「是這樣嗎?」大汗憤怒地望著傅邑弘,「在我正為皇明山的紅火擔心時,你卻偷偷把公主送走了?」
「哼!你們父子倆想聯手巫賴我嗎?我最近壓根沒去見過公主,公主不見與我何干?公主該不會是被巴塔兄的惡行給嚇跑了?」
「你--我有什麼惡行?」巴塔倒吸口氣。
「真要我說嗎?」傅邑弘轉向大汗,「他,竟然想非禮爾雅公主,若非我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即便巴塔兄與公主有婚約,但未到婚期就想亂來,這傳出去的話有損蒙古的名譽吧!而大汗你又要為他這等行徑負起什麼樣的責任呢?」
「真是這樣嗎?巴塔。」大汗惱火地望著惹禍人。
「我……我只是生氣,氣爹為了這小子的渾話將我的婚期延後,再說,爾雅公主遲早是我的女人,我只是提前--」
「住口!」大汗直覺丟臉,「你這混帳東西,竟然有這種可惡的念頭,現在我有急事要去辦,先不找你算帳,等我回來再好好懲罰你!傅公子,時辰就要到了,我們得馬上走。」
「是,大汗放心,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於是大汗便與傅邑弘一塊來到皇明山,眼看那團愈來愈渺小的紅火,坦白說傅邑弘並沒多少把握可以完成這件事。
但是只要爾雅是平安的,他就算犧牲性命也無所謂。
他緩步來到山穴邊,仰首看著漸暗的天色,隨即伸長右臂以內力對著天空引電,只見天之一角頓時發出霹靂,不一會兒就有道閃電劈下,直入紅火穴中。
他持續運氣引電,然而天候並不適宜,陰氣不夠,得耗費掉他更多的真氣。
明知自己力有未逮,但為了兩國和平還有爾雅的幸福,就算他會因此變成一具枯槁的死屍,他也甘之如飴。
就在此時,爾雅悄悄趕來這兒,躲在一旁偷偷觀察著他。
見他的臉色愈來愈蒼白,爾雅的心也跟著吊了起來,「秋菊,怎麼辦?他可能會撐不下去。」
「如果撐不下,他該收手才是呀!」秋菊也跟著心急。
「他是為了大理,就怕沒法達成任務,大汗一怒之下會對大理發兵。」爾雅太瞭解他的想法了。
見他這麼辛苦、這麼累,爾雅不忍地站起,決定現身告訴大汗她絕對會嫁給巴塔,不會逃走,要他放過傅邑弘!
但是她還沒付諸行動就驚見巴塔從另一頭跑出來,似乎想暗算傅邑弘!
爾雅不做多想的衝了過去,「傅哥哥……小心……啊!」
她擋在他兩人中間,挨了巴塔一記毒掌,整個人飛到老遠--
傅邑弘聞聲抬頭,還來不及收氣便拔高身子,一個旋身接住爾雅下墜的身子,在落地的剎那間赫然噴出一口鮮血,「呃!」
他用大拇指抹去唇畔的血,眼看爾雅中了掌風昏迷過去,於是回頭狠厲地瞪著巴塔,「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要殺了你,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巴塔還不知道自己錯了。
傅邑弘撫著疼痛的胸口對大汗說:「對不起大汗,我已傷及肺腑,無法再運氣了,這個任務恕我無法達成,罪魁禍首就是您的義子巴塔。」
大汗聞言,氣得衝過去一把抓住巴塔的衣襟,「你這傢伙,我真後悔收你做義子,瞧你幹了什麼好事!」
「巴塔,你到底施的是什麼毒掌?」傅邑弘發現爾雅的臉色有異,朝巴塔大聲問:「快把解藥拿來。」
「我只會施毒掌,可我不會解毒也沒解藥。」巴塔是個粗人,什麼狠招他都學,卻不求甚解。
「該死的……你這個該死的混帳……」自己受了內傷,氣急攻心之下又嘔出一攤血,「你是說……沒有解藥嗎?」
「我沒必要騙你,若真有解藥我會不救公主嗎?」巴塔強辯。
「該死……你真該死……」傅邑弘皺著一對眉頭直搖著腦袋,隨即抱起爾雅狂奔下山。
來到一處空地,他試圖將她體內的毒逼出來,無奈內腑受了重傷,根本沒辦法為她治療,他絕望得仰起臉朝天淒厲的吼喊道:「啊--」低頭再看看她蒼白的小臉,直喊著,「爾雅你醒醒……你不能死……絕不能死!」
直到嗓音都喊啞了,她依然沒有醒來,傅邑弘心痛難抑渾身發著抖,眼底釀出了淚霧。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不該死的,要死也該是他死啊!
老天,如果真能交換生命,他願意拿他的換回她的,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