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
就是雲開提出的交換條件——燒飯、洗衣兼傳聲筒,偶爾還做做免費義工,加上那雜七雜八的小規定不下二十條。
「你開出的條件未免太過分了吧!」齊舞抗議,這比當芊芊的台傭還要辛苦。
雲開雙手一攤。「交易失敗。」
「你——你乘機敲詐。」
「我可是債權人。」
齊舞為了三個月後的幸福,不,是以後的幸福,牙一咬,好吧!答應了。
「成交。」齊舞狠下心來。
所以,從此以後她就成了三○五研究室的免費台傭。
這一個月以來,齊舞只要一下課,馬上就溜得不見人影。
「小舞……終於逮到你了。」
任舒雲、魏藍好不容易終於瞥見齊舞的影子,要不快抓住,又會讓她給跑了。
齊舞手中拎著大包小包,看到好久不見的朋友,一時有些不好意思。
「哇!你今天要請客嗎?」魏藍雙手不停撥弄齊舞手中的袋子,欲一探究竟。
齊舞把袋子藏在身後。「沒有啦!是芊芊要我買的,她今天有同事要來。」不得已撒了一個謊。
「是嗎?」任舒雲眼睛骨碌碌地轉,上下打量著齊舞。
「嘿……嘿……」齊舞傻笑。
「該不會是交男朋友了吧?」任舒雲直搗問題核心。
「男朋友?誰?」魏藍聽到永不退流行的茶餘飯後話題,雙眼為之一亮。
「你們別胡說,我可是待字閨中。」
齊舞說這話倒也是真的,那只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
「那你最近為什麼一下課轉眼就不見了?」
任舒雲可不放過齊舞,非得逼問出一些小道消息來。
「哪一個下課不回家的?」齊舞說得理直氣壯。
說的也是。
「可是我打電話給你,芊芊都說你還沒回去。」
這下可沒話說了吧!
「我——我有高中同學聚會。」齊舞因為心虛。音量愈來愈小。
這個計劃千萬不可以洩漏出去,如果這號「男朋友」的消息一旦傳出去,定會有許多相關人士捎來問候之意,三個月後又聽到分手的消息,肯定又會搞得滿城風雨,為避免不必要的枝節產生,現在最重要的是守口如瓶。
「舞小姐……」任舒雲把玩著垂放在胸前的兩串辮子,慢慢欺近齊舞。
眼看齊舞就要露出馬腳。
「有事再call我,我先走了。」齊舞看情形不對,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小舞……我還沒說完……」任舒雲在校門口咆哮。
可惡!竟讓她溜了,差點就套出來了。任舒雲扼腕。
好險!秘密差點就洩漏出去。
齊舞騎著小фぼфぼ,往羅斯福路方向呼嘯而去。
都是那個臭雲開,爛雲開,把人家當傭人使喚,等三個月一到,非得連本帶利討回來不可。
走到三○五研究室,齊舞習慣性敲三聲門後進去。
「咦!今天怎麼沒人應?」齊舞納悶。
難道沒人在?齊舞小心翼翼打開一些縫隙,門扇漸漸開唐,嬌嗲的女性嗓音緩緩逸出。
「雲開,你不要這樣嘛!」
齊舞驚見一位金髮美女不知羞恥地安坐在雲開的大腿上。
紅灩灩的雙唇不時地尋找最佳時機和角度,覆住她期待已久,卻從未佔領的疆域。雖然從雲開閃躲的動作得知,他是十分厭惡的,但——他還是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汪曼寧,指導教授的獨生寶貝女,總愛走在時代的尖端,早在染髮充斥台灣的兩年前,她已獨領風騷,妖艷如野火般的豐滿胴體,配上金色的長鬈發和水藍色的眼睛,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移開目光。
只除了一個人——雲開。
雲開是唯一一個看到汪曼寧無動於衷的男子,在雲開眼中,她只不過是俗不可耐的崇洋拜金者,儘管全身上下名牌充斥,也襯托不出一絲絲的高貴氣質,相反的,只會讓自己看起來更蠢,更令人嗤之以鼻。
不可一世的她獨獨愛上了雲開,也許是他所散發出來的冷凝氣質與傲氣,也許只是為得到一種被重視的快感。
曼寧的雙手毫無顧忌地在雲開身上游移。
不——可——原——諒!
齊舞一把無名火竄燒至腦部。
轟!半開的門被一記粉拳重重擂開。
齊舞把辛苦拎來的水果、點心丟在沙發上。扭頭就走。
砰!不到兩秒鐘的時間,門板再度迅速關上。
涼風徐徐吹來,吹不散齊舞心中刺痛的感受。
齊舞走在椰林大道上,把身上的薄外套綁在腰間。
剛剛的氣焰燒得她熱烘烘的。倚著一棵椰子樹坐下,齊舞的心情有些低落,手指不斷玩弄腳邊的雜草。
拔一根就罵一句,臭雲開,爛雲開!不一會兒,周邊的草坪有馬蹄形的光禿現象。
我幹麼這麼生氣?齊舞自忖。
反正他們又不是男女朋友,而且她也沒有問他,也許他早已有心上人了。
可是——可是他也不應該當著她的面親熱,他明知道她每天這個時候一定會來的。而且,再怎麼說,她同他這三個月也要假扮成「有情有義」的小戀人呀!他這樣光明正大的勾引外國婦女,簡直不把她這土產的美人放在眼裡!
可惡!他一定是故意的。
可——惡!臭雲開,爛雲開。齊舞愈想愈忿忿不平。
夕陽斜照,澄黃藍紫的天空正如她的心情百味雜陳。齊舞仍忿恨地拔著雜草,直到光線淹沒。
今天不管他,餓死他好了,反正眼前的美女夠他享用不盡。齊舞拍拍屁股準備離開傷心地。
忽地,被身後的高大身影嚇住。
「臭雲開,爛雲開,你嚇死人啊!」即使沒有燈光,齊舞仍一眼就認出來了。
「走,吃飯吧!」
好啊!這不知死活的傢伙,本姑娘現在心情糟透了,他還膽敢送上門來找死。
「喲!你的金屋嬌娘不理你啦!」齊舞做狀在他身後東瞧西瞧。
雲開聽出她的挑釁意味,其實在齊舞開門、甩門的同時,他也重重地甩開汪曼寧游移在他身上的手。只是當時盛怒的齊舞一定沒有看到這景象,氣呼呼地就跑出來了。他絕不是有意讓齊舞目睹這一幕的,怎奈就是趕不走汪曼寧,儘管他騙說齊舞是他的女朋友,仍嚇不退志在必得的她,汪曼寧可是受西方教育長大的,她只知道公平競爭,絕沒有拱手讓人這回事。
雲開心想至於剛剛的事找時間再解釋好了。心念一下,他不動聲色地盯著這小蠻女,不吭一詞。
「我就說嘛!我們雲大少爺,人品又好,學歷又高,家庭背景可是一等一的,相信一定會有不少名門閨秀。
傾慕之至,恨不得能博你一顰一笑,就足以供她們養生度日,不憂不愁。「齊舞不吐不快。
「這些日子以來,我還以為雲大少爺整日埋首寫作。
無心於運動休閒,沒想到少爺竟如此注重生活安排,偶爾說說情,談談愛的,的確有助身心上的協調。"「不過這種事最好麻煩雲大少爺下次能對小女子說清楚,免得又誤打誤撞,破壞您燕好的興致,教人家說我們不識抬舉。」
齊舞愈說愈像那麼一回事。
「我想那位『金』大小姐,必定大有來頭吧!下回若有機會,雲少爺別忘了介紹給小女子認識認識,好增廣見聞,開拓視野。」
齊舞說得極尖酸刻薄。
「唉呀!我想還是別見面的好,小女子粗鄙,怕壞了您的身份,降低您的格調,給人家笑話那就不好了。
下回小女子來的時候一定事先通知,不會再打擾您。「氣焰高張的齊舞霹靂連環炮似地說了一長串,完全沒有給雲開任何反駁的機會。有時雲開真想鼓勵她乾脆轉系算了,以她這種喋喋不休的資質,將來一定是律師界不可多得的人才。
自從雲開和齊舞達成協議以後,他就稍稍修改了他的作息時間——晚上陪齊舞一起走回家,也因為如此他們相處的時間愈來愈多。
而齊舞為了方便,會把фぼфぼ停在雲開學校的停車場內,因為校外道路施工,從學校到家裡光繞路就需要二十五分鐘的時間,加上道路管制,這條不能左轉,那條又不能右轉,索性用走的還來得便捷又快速。況且隔天還要送早餐呢!從這裡騎小фぼфぼ上課也方便多了。
從真正相處的一個多月以來,雲開慢慢可以從齊舞的說話內容判斷她的喜怒程度,其實她是一個很容易瞭解的女孩。
今天講話既酸且澀,生氣指數高達百分之七十,恐怕齊舞要隔個三、四天才會恢復吧!
哎!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逕自瞅著這小麻雀般嘰嘰喳喳的齊舞。
星期六。
晴朗無雲。
第四天了,齊舞沒有拿早餐來。
雲開啃著昨天剩下的三明治。
叩!叩!叩!
熟悉的敲門聲微微顫動雲開的心。雲開挑了挑左邊的濃眉。應了聲,表情依然自若。
從電腦螢幕上隱約現出來者的身影。嘻!猜中,果然是齊舞。
從她進門有沒有發聲就知道還氣不氣?
「哈羅!我來了。」齊舞拎來了執騰騰的小籠包,神情顯得特別愉快。除了小籠包之外,齊舞手中不有一束非常龐大的花束,以它的體積而言,應是時下最流行的九十九朵玫瑰。
雲開被齊舞手中的玫瑰牽動著情緒,九十九朵,很明顯的追求之意。雲開頗感不悅。
「這是兩個禮拜前你要我幫你做的問卷調查,都在這兒。」齊舞拿出厚厚一疊問卷,隨即將玫瑰立放在小茶几上,這是早上出門時收到的驚喜,還好芊芊一早就去約會了不在家,否則若讓她知道這不是雲開而是別人送的,肯定又會傳到老爸的耳朵裡,就像上次烏龍相親事件一樣,被罵得狗血淋頭,說成是用情不專的花蝴蝶。她可不要背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在身上。
「謝了。」雲開接過,眼角的餘光小心翼翼地瞟著齊舞,他不難看出她今天的心情快樂到極點。原本他想將那天的誤會解釋清楚,可是看她眉飛色舞的樣子,壓根兒就忘了那回事了,反倒是自己耿耿於懷。雲開的心抽動了一下,難道他在乎齊舞的感覺,深怕她誤會他了?
雲開放下手中的問卷,將旋轉皮椅旋至齊舞面前。
「誰送你花?」雲開想問個明白。
「不知道。」花束上並沒有署名,所以齊舞也不知道是誰送的花,就當是愛慕者嘍!
「不知道為什麼要收下來!」雲開起了無名火。
「你凶什麼凶?花是送我的,關你什麼事啊!真是莫名其妙,我有愛慕者礙著你了?」齊舞吐吐舌頭,今天的雲開真是無聊。
「把花放在我的研究室就關我的事。」雲開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生氣的情緒。
「那我拿走好了,小氣巴啦,小氣鬼,喝涼水。」齊舞拿起玫瑰花束欲走出研究室。沒想到才兩秒鐘的時間,雲開卻搶先一步走在齊舞的前面,大力地打開門甩頭而去。
「變態,吃錯藥啦!幹麼這麼生氣,我不是拿走了嗎?」面對如此詭異的雲開,齊舞也只能用變態來形容他了。
男生最無聊了。
殊不知這位無聊的男生正為了她而煩惱呢!
雲開離開研究室,漫無目的地走著,雖然和齊舞只是演一出假戲,卻不小心動了真情。不,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對那黃毛丫頭動了情呢?一定是其他的事讓他心煩,一定是。
雲開不知不覺地回到了家,雲夫人訝異自己的兒子竟然在這非常時期還有閒情逸致回家和父母聚一聚,不過轉念一想。立即猜到他一定是遇到煩心的事了。
知子莫若母。
餐桌上雲開只是默默地吃著,他還在理清自己對齊舞的真正感覺。
午餐後,雲開坐在花園裡,啜飲著卡布奇諾,他並沒有打算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
雲夫人端出兩盤小點心,挨著雲開坐下。「有事就說吧!」雲夫人早已瞧盡兒子的心思。
「媽——」雲開輕喚。
「除了論文之外,媽什麼都可以幫你。」雲夫人當然知道雲開不會為了論文的事苦惱,她的寶貝兒子從來沒有為功課煩惱過,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我——」連雲開自己都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是小舞嗎?」
聞言,雲開震了一下,難道他親愛的老媽會讀心術?
其實這不叫什麼讀心術,凡是天下的媽媽都有這個通天的本領,這叫「母子連心。」
雲開不語,逕自喝著手中的咖啡。
雲夫人怎會不知道雲開的心事呢!只是這孩子簡直和他老爸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總是「死鴨子嘴硬」,若沒有外力介入猛推他一把,他是不會覺醒的。
「你和小舞只是演戲的吧!」雲夫人一語道破。
「媽——」雲開瞪大了眼睛,這件事不應該有第三者知道,難道是齊舞這丫頭?不可能,這可是她自己提出的計劃,她總不會搬磚頭砸自己的腳吧!
雲夫人知道兒子眼神中透露出的疑惑,而她也不需要瞞他什麼。「是我自己觀察出來的,依你的個性,你是不會在論文的緊要關頭談這場戀愛的,除非其中隱藏著什麼秘密或條件。」
雲開眨眨眼,果然什麼事都逃不過母親的法眼。
「不過你放心,媽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你老爸。」
雲夫人也知道這小倆口的忌諱。「可是——你真的是在演戲嗎?」
雲夫人突如其來的問話,轟得雲開頓時陷入五里迷霧中,他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了。手中的咖啡杯滑落到茶几上,這不也正是他心中的迷惑嗎?一個多月的相處他對她到底是持著怎樣的心態?真的把她當成女傭嗎?還是她已經悄悄地進駐到自己的心中了呢?
「她已經有心上人了。」雲開仍記得早上那束九十九朵玫瑰,它足以擄獲所有少女的心,雖然齊舞推說不知是什麼人送的。但八成只是在敷衍他吧!她根本沒有必要告訴他所有的一切,就正如他沒有向她解釋汪曼寧的事一樣。雲開喪氣地垂下頭,默默地飲盡已經變冷變苦的卡布奇諾。
「如果真的在意她,就為她做一件她會感動的事,女孩子的心是很敏感的,只要你有心,她會知道的。」
言盡於此,雲夫人離開花園。雖然雲開顯得如此消沉和無奈,但從他的回答可知,他的確是在乎小舞的,就讓他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唯有自己醞釀愛情,才能體會它的醇美與甘甜。
雖然有點不太情願,但齊舞還是來到三○五研究室,誰教她沒事吹什麼牛呢!
「老爸,快快舉白旗投降吧!免得親眼目睹自己慘敗的模樣,身為女兒的我都為您不忍啊!」齊舞硬是擠出一滴同情的珠淚。
「期限未到,鹿死誰手,尚不知曉。」齊翔也不甘示弱。
「雲開可是完全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儘管他的論文迫在眉睫,他還是撥空為我打作業,他一分鐘可以打七十個字,好快喔!」齊舞愈說愈得意。
「既然你們這麼要好,何不帶他來家裡吃個晚餐!」
齊翔順水推舟,送了一個大炸彈給齊舞。
「為什麼?」齊舞馬上提出疑問,有人規定要好的男朋友就一定得帶回家吃晚餐嗎?八股!
「醜女婿遲早也是要見丈人的。」齊翔趁勢直入,絲毫不讓齊舞有拒絕機會。
「可是他很忙耶!」齊舞直接替雲開回絕了。
「忙也總要吃飯吧!又不會耽誤他多少時間。」齊翔面露笑容,這一回合倒讓他佔上風。
「可是——」齊舞猶豫。
「總不會要老爸邀請吧!」齊翔非逼得齊舞就範不可。
「不——不用啦!」糟了,牛皮吹太大了,該怎麼跟雲開說?「可是我不保證他一定有空喔!」齊舞加一句但書,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如果他真的沒空,老爸也不會勉強的,來日方長嘛!」齊翔已是勝券在握。
「就是說嘛!」齊舞勉強擠出一絲苦笑。
這就是事情發生的經過。想當初為了誇耀自己的無敵魅力,稍稍誇張了兩人的相處情形,這也就是她一直煩惱的原因。
而且誰知道昨天發神經的雲開今天恢復正常了沒?
齊舞小心翼翼地推開研究室的門,燈是暗的,顯然沒有人,她先是納悶,隨即又大大地吐了一口氣,天助她也,沒想到她總是有貴人相助,老天爺知道她煩惱的事,所以索性讓雲開不在,也就直接解決了她的問題,只消跟老爸說雲開今天抽不開身,諒他也沒話說,而且她可沒有說謊喔!雲開真的不在嘛!
齊舞帶著愉快的神情轉身離去,誰知竟和雲開撞個正著!
「唉唷!是哪個冒失鬼?走路沒長眼睛。」齊舞輕撫著額頭,尚未看清來者何人。
「你在我門前鬼鬼祟祟的,又是何居心?」
待齊舞定睛一看原來是雲開,愉悅的心情一掃而空。他的出現不就表示——完蛋了,她才剛剛感謝完而已,怎麼隨即又讓她掉入深淵呢?
看到他就這麼不高興。雲開看盡齊舞臉上幻化的表情,為此他的心更重重地揪了一下。「如果你不情願到這兒來的話,大可明說,我們之間的交易一筆勾消,你也。不需要這麼痛苦。」雲開以為齊舞已厭倦看到自己。
他果然在發神經,齊舞斜瞥了他一眼,不屑地道:「你有完沒完?我什麼時候說我不情願來啊!」雖然剛剛的確有那麼一丁點不情願,可是那完全是因為他發神經的緣故喔!「而且一見面火氣就這麼大,合約上可沒寫我要當你的出氣筒喔!」
「今天是假日,你可以不必來的。」雲開的語氣仍是不悅,星期假日總是情侶約會的日子,她怎麼有空來?
「我也不想來啊!」齊舞反譏。「是我老爸問你今天有沒有空到我家吃飯?」被雲開莫名其妙地削了一頓,齊舞完全忘記她必須先和雲開套好招的事。
「你應該帶你真正的男朋友去才是。」雲開說得酸溜溜。
真正的男朋友?她聽得緊皺眉心。「你吃錯藥啦!
我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而且你別忘了我們現在就是男女朋友,雖然這只是一場遊戲,但我是很認真的,我才不會像某人一樣,明目張膽地勾引外國婦女,起碼我還會等到合約結束。「不知羞恥,還敢反過來數落她。
「我什麼時候勾引……勾引什麼外國婦女?」她才「秀逗」呢!
「喲!才幾天就忘記了啊!那位金髮美女可是會很傷心、很難過的。」齊舞酸言酸語地嘲諷著。
金髮美女?喔!原來她指的是汪曼寧。「她我指導教授的女兒。」雲開本來就是要找機會解釋的。
「喔!近水樓台先得月嘛!」齊舞鄙夷的眼神瞧得雲開挺不舒服的。
「我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雲開極力撇清。
沒有?鬼才信你。「那你是說人家硬巴著你不放嘍!」還以為自己是大情聖!
「那是她的自由。」趕也趕不走他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拿槍抵著她的頭吧!總之他只要不理她就行了,時間久了她自然會覺得了無生趣而自動離開的。
「人家長得這麼漂亮,倒貼你都不要,你的品味倒是滿高的嘛!」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真清高還是假道學?
「我只是有我的原則罷了。」對於感情這件事,雲開一向是很慎重的,所以他從不輕意洩漏自己的情感,但一旦被自己認定之後卻是一生的承諾與執著。
原則?「是是是,你的原則最多了。」被雲開娶到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憐了,遲早會被這些大大小小的原則壓得喘不過氣的,真希望他娶到一個母老虎,吃定他!
嘻!齊舞邊想邊竊笑著。
「哪像你一點原則都沒有,誰送的花都可以收。」雲開硬是扯到玫瑰事件。
「雲大少爺,人家送我花你是羨慕還是嫉妒,而且為什麼人家送我的我不能收,難道教隔壁的阿貓阿狗收啊!莫名其妙。是不是只有你送的我才能收?簡直就是無聊嘛!」
「別忘了,我們現在是一對男女朋友。」雲開鄭重提醒她。「你莫名其妙地收了別人的花,不怕家裡的人起疑心嗎?」而且還是這麼大束的。
「唷!你也記起來了呀!你還記得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但你別忘了,只是男女朋友而已,又不是夫妻,有人規定不可以有愛慕者嗎?加上我生得如此可愛迷人,有愛慕者是正常的嘛!」真討厭,雲開一定把她當成丑不拉幾的黃毛丫頭,才會以為她沒人要,現在可好,他總算知道她齊舞也是炙手可熱的了,哼!
「我們之間只能選一個。」雲開下了最後通牒。
「你有病啊!我什麼時候有第三者了,選什麼選?」
齊舞為什麼隱約覺得現在的雲開好像是吃醋的情人呢!
吃醋?咦!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承認呢?」雲開也被齊舞的推托之詞弄得心煩,他只不過要她好好地正視自己的感覺而已,有這麼難以抉擇嗎?還是她根本就想腳踏兩條船呢?雲開不敢再往下想。本來今天來是要趕上昨天未完的進度,但——他又沒心情了。雲開轉身欲離去。
齊舞被今天吃錯藥的雲開弄得七葷八素的,始終搞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只知道他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他,沒理性又兼口齒不清,加上風度欠佳,總之今天的他,討厭極了!
齊舞記得她好像不是跟他說這些的嘛!那到底是什麼事呢——對了,吃飯。
齊舞快步跟在雲開後面,他還沒有說去不去她家吃飯呢?「喂!今天你到底來不來我家吃飯?」齊舞邊走邊說。
雲開哪還有心情理她呢?原本小走步的他變成大步走。甚至有小跑步的動作。對於只有一百六十五公分的齊舞來說,她怎麼跑得過一百八十的雲開呢?而且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拒絕。
「雲開最變態、最無聊、最無恥、最最最……討厭了!」齊舞望著漸行漸遠的雲開大罵著。她完全忘記當初的她是多麼地希望雲開不去參加,現在反而一個勁地辱罵他無情無義,齊舞總是為出一口氣而遺忘她所有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