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七月與述非相愛,所以他只能偷偷戀著七月;因為他們相愛,所以顏笑只能暗自喜歡。
因為他的喜歡不能成為愛,他的愛不被准許,所以他只能喜歡。
這,也很美麗。
然而,七月要嫁人了,新郎不是述非!
「我,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我並沒有對不起述非,笑,你要明白這一點。當然,你還小,你不會懂的。我怎敢奢望你能懂呢?」七月笑得有點慘淡,卻又有些璀璨,既像撲火的飛蛾,又似欲飛的蝴蝶,「說白了,我只是一個女人。」
顏笑不明白!他當然不明白!他怎能明白?這是什麼鬼理由?他們是相愛的,不是嗎?為什麼?為什麼?相愛的人為什麼不努力不爭取?為什麼?為什麼七月要背叛愛?
在顏笑心中,七月一直是愛的代名詞。她聰明能幹、美麗可愛,然而,她卻背叛了愛。天崩得坼,不過如此。十七年來,顏笑心底所有愛的信仰徹底崩潰。
「他」輕輕得拍他的頭,「看,女人都是不可信的。」
鞭炮紅艷的殘屍倒了個漫天遍野,空氣中瀰漫的硝煙是愛情逝去的味道。
「只有錢才是最可靠的,不是嗎?」「他」溫柔地替顏笑披上外套,拉他進屋。「你瞧,我不也沒有女人,照樣過得很好。因為我有錢,最重要的是——我是個男子!」
顏笑不語。
「七月她,固然是天生的精明,做起生意來不讓鬚眉。可,不是一樣得嫁人?女人,只是棋子和工具,僅此而已!」
是了,是了,現在,七月已是城南最大的織造商范衍文的妻子了,而范家與宋家也會結成同盟,受益最大的就是——「他」。
范衍文,是圓是扁?他待七月會好嗎?如果他知道了述非,又會怎樣?而七月,恐怕永遠不可能恣意而為之吧!
幸好,幸好——顏笑脫口而出:「幸好!」
「他」抬起顏笑的臉,「幸好什麼?」
「幸好我不是女子!」
「他」欣喜若狂,「是的,你不是個女子!你是我最乖的兒子!笑乖孩子,你總算沒有辜負我的一片苦心!」
「爹爹!」顏笑抱緊他,小心翼翼地掩飾不能給他瞧見的脆弱。
「述非也出去闖了,算算看,我收養的幾個孩子就剩下了你同暮風了。笑,我的乖孩子,只要你聽話,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他的眼中閃著陰鬱的火焰,「那麼,以後七月管的幾家錢莊就由你來接手吧。」
「謝謝爹爹。」顏笑乖巧地垂首。
「他」笑著轉身離去,顏笑喚他:「爹,把暮風派給我吧,我也好多教教他。」「哦?」他訝然地回頭。
「我們感情素來不錯。」顏笑咬緊牙根。
「還有呢?」
「我是您的兒子,不是嗎?」顏笑正在緊張,「他」就接著發話了,「顏笑!好小子!這才像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