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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戰雙面劣郎 第七章 作者:凌豹姿
    香雅思全身冰涼,他連房內都未點燈,一個人坐在椅上癡癡呆呆。

    林郁虹進來他的屋內,低聲問道:「怎麼了?雅思,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黑暗裡不點燈?」

    一聽到林郁虹的聲音,香雅思立即跳了起來,他回身看著林郁虹,金身發顫。

    他飛快地抱住林郁虹,顫抖的問道:「郁哥哥,那是假的,對不對?你沒有要娶別人吧?你快告訴我是假的!」說到後來,他淚流滿面,聲音忽高忽低,彷彿已到崩潰邊緣:「我聽到的事是假的,你不可能這樣對待我的,對不對?」

    對於香雅思的質問,林郁虹微征了下,然後他語氣嚴肅地道:「沒有錯,我要成親了,日期就訂在三天後。」

    香雅思的腿已經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他無力的滑到林郁虹的腳邊,林郁虹並沒有扶起他。

    香雅思的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他掩面大哭:「你騙我的,我知道你騙我的。」

    林郁虹的聲音仍聽不出情緒:「我沒有騙你,也沒必要騙你,我就要成親了,我想你可能已經知道是陳家的千金,不管是誰告訴你的,他說的是真的。」

    香雅思摀住了耳朵,激烈的搖著頭,「我不想聽,我一點也不想聽!」

    林郁虹扯下他摀住耳朵的手,「你成熟一點吧!雅思,不管你接不接受、愛不愛聽,事已至此,你要接受這一件事。」

    「要我接受?」香雅思哭喊,要他接受是不可能的!「你明明管應我你不會娶小妾的,你說你要愛我的。」

    「我這不是娶小妾,陳小姐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見到她,你還要叫她一聲嫂子,更不准你對她無禮。」

    「她是你的娘子,那你把我當成什麼?」

    「你是我心愛的人,我說過我愛你的心不會變的。」

    「我是你心愛的人?」香雅思他邊說邊笑,聽起來卻比哭還傷心,「我還住在你們房間的隔壁,她若跟你談情說愛時,我是不是要假裝我一點也沒聽到?你跟她洞房的時候,我是不是要假裝我一點不嫉妒她?」

    林郁虹抓住他的肩膀,「我說過我會不得已為你做犧牲,相對的,我也要求你為做這麼一點小小的犧牲,這是你親口答應的。」

    香雅思心如刀割,他好像在此刻才看到林郁虹臉上那林家特有的奸險、狡詐。

    「這一切早在我回來前都安排好了,是不是?房間、誓言?我一直以為你跟其它林家的人不一樣,其實你跟們都一樣,你在心裡同樣的瞧不起我,你把我當成免費的男妓,等要夠了,你就去娶別的姑娘了。」

    林郁虹臉色一沉,林家的人有多下流,身為林家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香雅思傷心下的形容,讓林郁虹的表情霎時變得陰沉,他指著門外,冷冷的聲調讓人明白他正在勃然大怒。

    「那你要我說什麼?雅思,我還沒看過有哪個男妓要像你花這麼多銀子,而你在床上也生澀的令人覺得無趣,我若是養了這種男妓,還會覺得是賠錢貨呢!你若覺後我對你還不夠好,你大可大搖大擺的走出林家,我沒有攔著你!」

    香雅思淚如雨下,他的心在這一刻是真正的碎了,晚上聽消息之後,他總還抱著林郁虹會向他澄清的希望,但現在知道自己在林郁虹的心裡是沒有地位的,因為他竟然要他走,還對他說出這麼難聽的話!

    他現在能走嗎?香雅思看了林郁虹一眼,他縱然心碎了,還是深愛著林郁虹。

    他哭著道歉:「郁哥哥,對不起,你不要趕我走,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我求求你不要成親,好不好?我會比以前更聽你的話,求求你,我真的不能忍受你跟別人在一起,要不然我一定會痛苦到死掉的。」

    「雅思,你的愛能當飯吃嗎?」林郁虹的聲音更陰沉了:「我每年送你的東西、你身上穿的好衣服、每天吃的好東西、可以睡在安適的房間內、手上的戒指,若沒有現在的富貴權勢,你以我我能給你嗎?雅思,這些東西你以為有愛就可以得到嗎?愛值不了一毛錢,這是你唯一能給我的東西,那其它的東西你能給我嗎?」

    香雅思啞口無言,他無權無勢,在林家寄人籬下,他唯一能給林郁虹的,只有他心裡的愛戀及信任,但是那不能給林郁虹實質的幫助,林郁虹說的沒有錯。

    林郁虹較為平靜,顯然他早已打算好了,「陳小姐是個大家閨秀,我想她不會對你太壞,你也沒有子嗣的問題會威脅到她的地位;再說,我要在林家站得穩,還是需要她的幫助,她爹經營水道,我管酒業,結合之後,一家能夠讓你過更富貴的生活。」

    香雅思征征的看著林郁虹,像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一樣的看著,他的淚水還在不停的流,從他眼裡看出去,林郁虹的身影模糊不清。

    他不要富貴!不要好的生活!他只要林郁虹愛他一個人。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哪個對你有利,你自己清楚。」語畢,林郁虹轉身離去,不再多說。

    見他離去後,香雅思撲到了床上痛哭失聲,身上還有著下午林郁虹啃咬他身體的痕跡,那時幸福的感覺現在就好像笑話一樣;林郁虹從頭到尾都在欺騙他,他根本就沒愛過他,否則不會這樣對待他。

    但是,一想到要離開林郁虹,永遠不要再見他,他辦不到,他真的辦不到;再說,他什麼時候會死,他也不知道,在有限的時間內,捨不得離開林郁虹。

    「我該怎麼做?神子,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該怎麼做?」——

    香雅思無法吃飯,只能整天以淚洗面。

    林郁虹沒有再來看過他,因為林郁虹身為新郎倌,有很多事需要去辦。

    從彼此坦承愛意開始,林郁虹從來沒有對他這麼冷漠過,林郁虹可能全心全意忙著婚事,早已忘了他的存在。

    在第二次發病的時候,香雅思痛暈了過去,沒有人知道他痛暈過去,思為這間房間沒有人踏進來過;等他醒過來時,已經是華燈初上,林郁虹明日就要當新郎倌了。

    神子曾告訴他,他只要發作三次,還沒有得到愛人的愛,就會死去;而第二次與第三次發作的時間通離得非常近,看來他離死期不遠了。

    香雅思看著手上的黑戒,將戒指緊緊的貼在心口,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他現在已經知道林郁虹不愛他,但是他仍深愛著林郁虹,只要能多一些時間相處,他就不能再失去。

    忽然間,林郁虹對他所做的事,他全都覺得可以原諒,他只要最後一刻,能完成自己那小小的心願就好。

    香雅思擦乾眼淚,趕緊坐在鏡子前,梳著自己長黑的髮絲,盡量不要讓自己太難看,等弄好之後,他又在房間內翻箱倒櫃,找出勉強可以替用的東西。接著,他走進廚房,做幾樣他非常拿手的小菜後,才叫下人去請林郁虹到他房間裡。

    他等了許久,一直坐立不安,菜已經變冷了,林郁虹還沒有來。

    就在他以為林郁虹根本不會來的時候,房門開了,林郁虹緩緩的走進來。

    「郁哥哥……」

    他迎了上去,拉著臉色不是很好看的林郁虹坐在椅上。

    他夾了一些菜放在林郁虹的碗上,聲音顫抖的道:「我從來沒有菜給你吃過,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林郁虹沒有動筷子,但見香雅思眼淚又要垂下來,林郁虹才接過筷子吃了幾口。

    香雅思破涕為笑,「好吃嗎?郁哥哥。」

    林郁虹沒有說好不好吃,香雅思拉住他的衣袖,將自己靠在他臂上。

    「別對我生氣,郁哥哥,我不吵也不鬧了,求求你,不要再對我生氣。」

    林郁虹這才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髮,香雅思抱住他的頸項。

    香雅思誠摯的說:「我愛你,郁哥哥,我真的好愛你,你愛我嗎?」

    林郁虹簡潔有力地道:「我愛你,可是這個親事我一定會結的。」

    香雅思的嘴唇扭曲著,但是還是揚起了一抹帶淚的笑,「我不會再反對了,你怎樣安排都好。」

    接著香雅思拿出紅燭跟兩個酒杯,他倒滿了酒;林郁虹看得出他想幹什麼,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香雅思顫抖的舉起酒杯,「郁哥哥,你跟我喝交杯酒好不好,我們私下成親就好了,我真的好愛你,我不能失去你,雖然這只是個儀式,但是這是我從小的心願,我從小就希望能夠嫁姶你,我們喝一下交杯酒就好。」

    林郁虹推翻了酒杯,憤怒地道:「你到底在幹什麼?雅思,你怕你自己鬧得笑話還不夠嗎?還是你真的瘋了、傻了?」

    香雅思急忙撿起被他揮落的酒杯,他著急得快要哭出來,「求求你,郁哥哥,我們只是私下喝,沒有人會知道的,不會影響你明日的成親,這真的只是我小小的心願……」

    林郁虹拿起他手裡的杯子擲向牆壁,怒不可遏的罵道:「雅思!你搞這一套做什麼,我是不可能跟你成親的,你的腦筋若還清楚的話,就不會做這種傻事了。」

    看著杯子碎成一片,就跟他的心一樣,香雅思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了地流下,「我可以不要好的衣服、不要好的東西、不要睡在好的房間,只要你真心的愛我就好了。」他一邊說一邊哭。

    林郁虹氣得握緊拳頭,「你到現在還不懂嗎?雅思,我今日若是選了你,我就會被趕出林家,奶奶說能讓之前的總管在這附近找不到事來做,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她有那個能耐這麼做;我被趕出去之後,她豈會讓我好過,她若沒把我整的不成人形,會放過我嗎?」

    他扯緊香雅思的衣領,冷漠的目光透出火爆的情緒。

    「如果她把我搞得只能當乞丐,你願意跟我出去當乞丐嗎?你願意跟著我沿街乞討十多年,直到她死掉,林家沒辦法惡整我嗎?」

    香雅思愕然之下,無法回答,兩人對看許久。

    突地,門被打開了。

    林老夫人走了進來,她看到滿室狼藉,她微慍地說:「你這樣怎麼成親?你的喜房就在你隔壁,萬一他明日夜裡發起瘋來,在這裡胡言亂語、又哭又叫的,難保陳小姐不會聽見。」

    聞言,林郁虹青筋暴凸,但是他的聲音很冷靜:「來人啊!把香雅思押進柴房裡,到後天早上之後,再放他出來。」

    香雅思驚愕得無法反抗,他不敢相信林郁虹竟會下這種命令,他被幾個僕役強押了出去。

    在經過林老夫人身邊時,她只是冷冷的看著滿臉淚痕的他,「我早就告訴你,得趁著年輕漂亮,多為自己撈點好處,男人一旦玩膩,你可就沒什麼價值了。」

    香雅思的眼淚干了再流、流了再干,他再怎麼回頭看,也只是看到林郁虹不曾轉頭的冷漠身影而已。在這個時候,他充份地體認到林郁虹一點也不愛他,但自己對他愛卻太濃、太深,沒有辦法減少,在死之前,他還是沒有辦法恨他。

    他掩著臉哭泣,哽咽地回答了之前林郁虹問他的問題:「我願意,再怎麼苦我也願意。」他願意為他吃苦,哪怕是當乞丐也無所謂,只要林郁虹是真的愛他。

    林郁虹在聽到他的回答後,用手扶住了額頭,但他並沒有回頭,他皺起眉,彷彿心中有說不出的苦——

    林家張燈結綵,每個門上都貼上了一個喜字。

    一向嚴厲的林老夫人在今日也難得的展露笑顏,每個人都知道這場親事,不只是郎才女貌的結合,是兩個家族的合併;以陳家只有獨女的情況看來,林郁虹與她成親,等於是接收了她家財產一般,最大的贏家當然是林郁虹。

    傳言林郁虹將會是林家下一任的當家,如今他與陳小姐成親,便更加穩固了他在林家的地位;看來,林家下一任的當家絕對是林郁虹,因為這場親事辦得既浩大又熱鬧,像是在召告林郁虹在林家的地位牢不可破一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家以後必定是林郁虹的襄中物。

    今天,林郁虹的臉上並無笑容。

    林老夫人淡淡地道:「去迎娶吧,等洞房過後,已成事實,香雅思就算不接受也得接受了,難不成沒人可以依靠的人,還會笨得鬧著要跟你分離嗎?沒有人會這麼傻的。」

    林郁虹沒有回答,他坐上馬匹,帶著浩浩蕩蕩的迎娶隊伍出發。

    林郁虹才出發不久,就有僕役緊張的跑來稟告林老夫人。

    他害怕的連說話也口吃了:「稟……稟老夫人,我今天送飯進去柴房的時候,表、表少爺……暴斃死掉了。」

    聞言,林老夫人摔下茶杯,立刻就到柴房去查看。

    果然,香雅思的屍體已經僵硬,表示是昨夜被關進柴房後沒多久就死了。

    第一次看見屍體的僕役嚇得發抖,「怎麼辦?喜事跟喪事不能撞在一起,要不要叫郁虹少爺回來,擇個日子再娶?」

    林老夫人怒斥:「沒用的東西!香雅思就算變成鬼,可他是什麼下賤的出身,沾得了我們的身嗎?破壞得了林家的好事嗎?」

    她忿忿的瞪著香雅思屍身,「這個香雅思好大的本事,連死的時候都要觸郁虹的霉頭,竟選在他成親的當天死,你要讓郁虹成不了親嗎?你做鬼也別想!」

    她當機立斷的下令:「把柴房封進來,誰也不准進去,更不准把這事傳出去,等郁虹他們洞房之後,再宣佈他的死訊就好,沒必要為了這個下賤的男妓誤了林家的大事。」

    僕役嚇得只敢點頭,連忙把柴房重新鎖上,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不過他只想離柴房越遠越好,以免被沖煞到——

    林家席開好幾百桌,還未拜堂,喜筵上就全是人潮,多數人都是為了跟林郁虹攀交關係而來的,但更多是鄰坊鄰居來看熱鬧、喝喜酒的。

    林家這次因為為了顯示盛大,辦的是流水席,到場者皆可飽食一頓,所以吸引不少人來。

    林郁虹帶著迎娶行列接回新娘後,因為路途遠了些,正讓新娘休息,以便在吉時出來拜堂。

    身為新郎倌的他出來招待客人,有不少人向他敬酒,他喝了幾杯,雖不苟言笑,仍能看出在他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已可以跟林老夫人並駕齊驅。

    「哼哼……」一個蒼老的聲音發出不屑的語氣。

    林郁虹冷冷的望向發聲處,發出聲音的人是個滿頭白髮的老人,他臉上的憤懣跟他臉上的皺紋一樣多不可數。

    林郁虹一時之間只覺得他面熟,並不認得他是誰。後來,他認出這個人是誰了,只不過這人在幾個月前並沒有老成這樣,以他的年紀也不該老成這樣,可見得他這些日子過得很不如意。

    「我以為你早就病死在路邊了!」林郁虹冷冷地說。

    林郁虹說的得非常無情,因為他永遠記得是這個混帳讓林伯宏跟林仲業去欺負香雅思,若是他那一天晚來一步,香雅思一定會被那兩個禽獸不如的混蛋給凌虐。

    「還沒看你死之前,我是不會死的。」林家前總管回答得如此刻薄,當然是把當被被趕出林家的事,全都怪在林郁虹的頭上。

    「哼!那我倒看看是誰比較早死!」林郁虹不想與他多談,對於這種人,他不會浪費自己的時間。

    他的年紀比林郁虹大,當然是他會比林郁虹早死的可能性大,他氣得全身發抖,卻拿林郁虹沒有辦法,但他卻忽然色迷迷的舔著唇。

    「香雅思很棒,對不對?我一看他用媚眼勾人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小浪蹄子鐵定在床上淫浪得很,有天晚上我在門前聽,他又叫又哭的求你饒了他,叫得讓人火都上來了,真想狠狠的搞他一次消消火,他一定比妓院裡的紅牌還會服侍男人吧?」林家前總管不只出語猥褻,更好像情不自禁的朝自己的下身拍了一下。

    林郁虹怒不可遏,若不是今天在自己的婚宴上不宜鬧事,他早已將這個人攆出去。

    「嘿嘿,我也知道你嘗過不少甜頭,林郁虹,他活著的時候是服侍你一個人,現下他死了,就算不動不跳,我也想試試那種銷魂的滋味;若不是柴房被大鎖鎖著,守柴房的人死也不肯讓我進去,我早就跟香雅思風流快活好一會兒了。」

    聞言,林郁虹臉色大變,因為他聽他他全然不敢相信的話。

    「雅思死了?」

    林家前總管笑道:「早就死了,那個守柴房的,還嚇得不斷燒香呢。」

    「胡說八道!」但是從這人興奮的目光跟不斷舔唇的神情看來絕不是假的。

    林郁虹呼吸急促,他放下酒杯,飛快的跑離筵席,還撞到許多人,就連在另一邊的林老夫人都得出來他神色不對勁,她也站了起來。

    林郁虹頭痛欲裂,他的心狂亂地跳動著,他由原本的快走,到後面根本就變成是用跟的。

    他到了柴房,果然,有人在門前燒香。

    林郁虹完全失去理智的大吼大叫:「門的鑰匙呢?給我,快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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