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近水樓台,日久生情 >> 鐵捕探情作者:杜默雨 | 收藏本站
鐵捕探情 page 34 作者:杜默雨
    他本是心懷愧疚,不敢拂逆她的意思,遂帶她回來這間熱死人的鬼屋,看來病人意識不清,他有時候也該貫徹男人正確且霸氣的意志才行。

    「姊姊,我還要陪你。」毛球喊著。

    「乖,跟著寇姐姐回去,寇姐姐都給你們安排好功課了,下午要畫畫,等姊姊好了,要看毛球繡花喔。」

    「姊姊,我也想跟毛球一起繡花。」七郎鑽進簾子裡。

    「你們兩個總是粘在一塊兒,有伴真好。」寇芙蓉笑道:「七郎,你一起學吧。誰說男孩不能學繡花,也是一項活兒本領啊。」

    「芙蓉,謝謝你。」荊小田由衷地感謝道。「這些日子我身子不行,還是要麻煩你照顧他們。」

    「沒關係的,你安心休養。我沒有弟弟妹妹,我很開心有毛球和七郎來陪我。他們乖巧可愛,我娘也很喜歡他們呢。」

    荊小田偶爾會想,芙蓉是否因她是荊大鵬的「妹子」,所以對她特別好。

    不,芙蓉是個單純善良的姑娘,她涉世未深,待誰都親切和善,合該是個好心有好報的千金小姐,她要祝福她,將來嫁給她所喜歡的人,過上幸福的日子……

    那人啊,就在簾子的那邊。她一思及此,心就好像被什麼刺著。

    算了吧,不去想,也就沒有感覺了。

    寇芙蓉照料好小田後,見她疲倦需要休息,便出了簾子。

    「荊大哥,阿溜,我先帶毛球和七郎回去。小田已經吃過了,胃口不好,還剩一大碗粥,她想吃的話,得趕在半個時辰內吃掉,不然就餿了。」

    「多謝小姐。」

    送小姐一行人離去後,荊大鵬走回屋內,站在簾子前,直接宣佈道:「我要接小田到我屋子去。」

    「沒必要。」阿溜一口否決。

    「這個鬼地方,熱到連鬼都不想來,你晚上不會熱到醒嗎?你這冷底子的都睡不好了,小田她是病人還能養什麼病!」

    「我們在這鬼地方住了也快一年,還不是住得好好的。」

    「等進了最熱的七月,我包你一天流掉好幾斤的汗水。」

    阿溜只是為反對而反對,他自然明白此處不利養傷,於是道:「我也要去。」

    「你當然要去。我也會接毛球和七郎回來,不能再打擾寇夫人和寇小姐了,你們都是我的弟弟妹妹,大家應該要住在一起。」

    「誰是你的弟弟妹妹了!」

    「你家小田說,她是我三百年前同一家的妹子,而你們又是她的弟弟妹妹,那你們不是我的弟弟妹妹,又是誰的弟弟妹妹!」

    「毛球和七郎認你當八哥哥,我可不認。」

    「好,那你不要來。」

    「你!」阿溜氣極,什麼時候頭兒如此伶牙利嘴了。「我要去,我一定要去!你又不是真的親哥哥,沒資格照顧小田。」

    「怎沒資格?」荊大鵬指向簾子,冷冷地道:「我抱過她,親過她,看過她的身子。她是我的了,我會對她負責。」

    阿溜愈聽愈驚,由驚轉怒,再由怒發狂,眼裡頓時冒出火來,上前揪住荊大鵬的衣襟。

    「你、你!你親過我家小田?!」

    「是的。」

    「小田也親過我,抱過我。」阿溜不甘示弱,朝他嚷道:「每個冬天她都抱著我睡覺,小田才是我的!我長大了要娶小田!」

    「你滾到一邊去。」荊大鵬推開比他矮一大截的阿溜。「你鬍子長几根了?鬍子有我多嗎?身材有我高、力氣有我大嗎?你都還沒長成一個男子漢的體魄,想要娶親,再練個五、六年吧,別說大話耽誤小田的青春。」

    「你這麼大個人,老是跟我小孩訐較!」阿溜氣道。

    「現在你又是小孩了。」荊大鵬冷笑。「你要暗算我,拿金釵戳我,不讓我親近你家小田,我都不跟你計較,因為你本來就是無理取鬧不懂事的小孩,看來我這個哥哥得好好教導你了。」

    頭兒今天變得好會講話,阿溜不得不認輸,但他還是要爭個道理。

    「你不能因為害她受傷,就愧疚到想要以身相許什麼的。」

    「是,我是愧疚。我一直沒有好好去瞭解小田,害得她這裡受傷。」他摸向心口,語氣變得低沉:「所以我希望能親自照顧她。」

    是傷到心了,阿溜也看得出來。小田自回來後,固然是傷痛難受,但言談之間,笑容變得落寞,神色也恍恍惚惚的,好似有人拿走她的魂兒了。

    那人,就是眼前的頭兒?

    這趟兔耳山之行發生了什麼事,他不知道;但那就是所謂「大人的事」吧。

    雖是惱他親了小田,然解鈴仍需繫鈴人,小田的心病還得頭兒醫。

    「你能治好她這裡的傷?」他也指了自己的心口,嚴肅地問道。

    「願竭盡所能。」

    「你能做到多少?這可不是早晚端盆水給她洗臉,幫她餵藥送飯這種簡單的事,你可知道小田為了照顧發寒的我,費了多少心力!」

    「多謝提點。」荊大鵬板著臉孔,亦是嚴肅地道:「她如何費心照顧你,我也會用同樣的心力照顧她;她如何疼愛你,我也一樣會這般疼愛她。」

    「你能愛她一輩子,永永遠遠照顧她嗎?」阿溜激動地問道。

    「我能!」荊大鵬豁然開朗,一直在尋求的答案自動躍出。

    「荊大鵬,我要你發誓!」

    「沒問題,我荊大鵬指天為誓——」

    這兩個!他們是存心吵給她聽的。簾子後的荊小田得用力抿住唇瓣,忍住笑意,不然就要哈哈大笑到讓傷口裂開了。

    他們都當她聾了、昏了、死了呀,隔著簾子就要安排她的去處,還說著可笑的台詞,演上一出感天動地、賺人熱淚的淒美情感大戲;可最主要的正角兒不在場,這兩隻也能演得如此轟轟烈烈?

    「阿溜!阿溜!」她不想聽那人發誓,立刻喊道。

    「小田?」阿溜揭了簾子,帶起一股微風。

    「別跟他說了,我哪裡也不去。」

    荊大鵬來了一段時間了,直到這時才見到她,只見她依然臉色蒼白,神情睏倦,臉頰瘦了些,眼眶黑了些,一副慘兮兮的病容模樣。

    他心頭一絞,欲說些話,才對上了彼此的目光,她就轉開視線。

    「荊捕爺,請您回去,這兒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她說完就側身左躺,面向牆壁。他清楚地看到,寇芙蓉才幫她換好衣服,一會兒背上又濕了一片。

    他心疼不已。這麼熱的地方,傷口都被汗水浸壞了;可她還在氣他,見面就背對著他,任他再說什麼話都不會聽了。

    唉,自作孽,卻是讓她受苦,他該怎麼辦啊。

    「你出去。」阿溜拿手指戳他的背。

    「你出來。」他大手一伸,提了阿溜的領子,抓他走出廟門,明顯地不想讓裡頭的人聽到他們說話。

    「做什麼啦,抓小雞喔。」阿溜撥開他的手。

    「荊阿溜,我還是你的頭兒嗎?」

    「我不姓荊。」

    「姓不姓荊不是你能決定的,你家小田跟著我姓,你當弟弟的不跟姊姊姓,你就是不聽姊姊的話。」

    「講什麼奇怪的道理!」今天頭兒真的很古怪,話特別多。

    「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是,你是頭兒,那是在衙門……」

    「是就是了,哪有分衙門里外。頭兒的話要聽吧?」

    「要。」

    「好,這才像話。」荊大鵬往他肩頭一拍,竟跟他勾肩搭臂起來。

    「你、你……」阿溜受到驚嚇。

    「我什麼?從現在起,咱兄弟倆要一起照顧我家小田了。」

    悶熱的夏夜裡,荊小田輾轉難眠。傷口在右後背,她通常往左邊側躺,可躺久了又堵得胃悶,筋骨也酸痛;躺平了又壓到傷口會痛,好不容易似睡非睡,卻又渾身冒汗被熱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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