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杯她獨門、令人讚不絕口的咖啡,胡琦始終一副「安啦」的表情,她曾向一些商界的客人打聽過,每個人對單皓國的風評都很好,認為他是個君子。
「既然你都答應了,就不要在這自己嚇自己。」坐在高腳椅上,她微笑的哄著甘潔。
「可是,一晚……」甘潔這會兒的心情是後悔莫及,她只是為了逞一時之勇,沒想到卻弄巧成拙,搬磚頭砸自己的腳。
「頂多五、六個小時嘛!」
「五、六個小時!」甘潔恨死自己的衝動了。
「愉快的話一下子就過去了。」胡琦笑得有些「邪惡」的消遣她這個「生死之交」。
「胡琦!」甘潔瞪她一眼。
「但如果不愉快……」胡琦換上一張愁眉不展的臉。
「怎麼樣?」
「度小時如年。」她很傳神的比喻。
「天啊!我到底曾做過什麼壞事?」甘潔想不透的問,她不該如此不幸。
「單皓國這個傢伙的風評不錯。」
「那是他家的事。」
「所以你不必擔心他會有什麼不當的舉動。」胡琦實在不知道甘潔為什麼會這麼緊張,煩惱。
「我只是覺得不妥。」
「但是你爸爸會做……」
「胡琦,我沒有爸爸!」甘潔糾正她的生死之交。
「好吧!但是他會做這種安排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我想再怎麼糟糕的父親,在虎毒不食子的情況下,應該不會害你的。」胡琦拍了拍她的肩,要她別這麼的神經質。
「我沒說他要害我,只是他也不該這麼擅作主張,他根本不該管我的事。」
「他總是你的……」
「太遲了。」甘潔無情的說。
「不然……」鬼點子很多的胡琦獻上計策,「不然你可以找唐鷹幫忙啊!」
「唐鷹能幫什麼忙?」
「叫他假裝是你的男朋友,反正有個空難倖存的那一層關係,那個單皓國一定不會懷疑,更何況唐鷹這麼大的稱頭,單皓國搞不好會知難而退,不再去騷擾你。」胡琦得意自己的好主意抬了抬下巴。
「但是為了公司的經營權,他正忙得焦頭爛額,他那個同父異母母的弟弟趁他空難住院期間亂搞一通,逼得他好像得娶一個富家女,女才能渡過這次難關,而他是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可是如果沒有那個女人的錢,他又無法成功挽回頹勢,以他現在得的心情恐怕不適合。」
「那麼楚威呢?」
「他正想和他離了婚的前妻復合,我這時如果找他幫忙,萬一被誤會,我會很愧疚的。」甘潔想得很遠。
「只是客串一下……」
「我不想節外生枝。」
「可惜我沒有老公可以借你,」胡琦一臉的遺憾。「而我哥哥又遠在美國修博士。」
「我實在想反悔,但是又怕被他譏笑。」
「甘潔,如果你真的這麼不想和他共度一晚,那麼就明白的拒絕他,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胡琦不再說玩笑話,她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但是……」
「連空難這樣的事都被你碰到,而且幸運的活了下來,那麼還有什麼你做不到、不敢面對的?單皓國會比一場空難還來得可怕嗎?他也頂多要你陪他一晚,如果你實在不能忍受,可以馬上走人,我想他還不至於敢對你怎麼樣的。」胡琦一副給她靠的表情。
甘潔承認的說:「他的確不會對我怎麼樣。」
「那你在煩個什麼勁?」
「只是心裡覺得怪怪的。」甘潔看著咖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煩什麼。
「我想你或許是在怕一件事……」胡琦注視著她,眼裡有笑意。「你怕會愛上他!」
「才不可能!」
「根據我的瞭解,單皓國是有名的黃金單身漢,他是很多女人鎖定的目標,只是沒能成功罷了,而這會兒他只想要你,正全力施展著他的魅力,你或許是怕自己會把持不住。」
「把持不住?!」甘潔展露一個冷冷的笑。
「甘潔,你也是有血有肉的,面對這麼一個條件如此好的男人,你不會動心嗎?」
「我沒感覺。」
「多少有一點吧?」
「就算有一點,但是只要是和他有關的人,我都想避得遠遠的,我不要和他有任何的牽扯。」甘潔想和馬鋼分得很清楚。
「可是單皓國是無辜的。」
「那可怪不了我。」甘法雙手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有時她也覺得自己太無情了些,說不定他有苦衷、有很多的無奈,但她還是無法不對他懷恨,而既然單皓國是因他才出現在她的生命裡,那麼她也只能對單皓國說No了。
「這對他有些不公平。」胡琦倒是有些同情單皓國,「甘潔我認為你該給他一個機會!」
「胡琦,我們是生死之交,拜託你站在我這邊好不好?」用手指比了比自己,她要胡琦搞清楚。
「但是你這麼做對他不公平。」
「這世界沒有公平的事,」甘潔若有所思的回答。「否則那場空難不會只有我們四個人存活下來。」
*
本來還以為這晚是鮮花加燭光晚餐,浪漫的音樂和巧克力,甘潔真的是這麼想的,但是單皓國卻帶她去一家孤兒院,整晚在院裡幫院方打掃、清潔,並且陪著孩童念故事書,哄他們上床睡覺,一直到孤兒院裡一片寧靜後,她才發現一個晚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這對她而言是一項全新的體驗,雖然她來自單親家庭,但是她畢竟比這些沒父沒母的孤兒幸運多了,她有媽媽、有一個可以擋風避雨的家,至少她的日子是不愁吃、不愁穿、有人真心的疼愛,可是這些可憐的孩子們卻一無所有。
甘潔突然想哭,但是她又不想在他的面前哭,她不要在他面前表現出脆弱,也不想承認他真的給了她一個很特別、很難忘的一晚,相信她這一輩子是怎麼都不可能忘的!她的感觸太深了。
「你還好吧?」單皓國關心的問,他可以瞭解她的感覺,可是他不想逼她說出來。
她只是點點頭。
「累嗎?」他又問。
「身體上是累的,」甘潔沒有看他,「可是我的精神是充實的。」
「你做得很好。」他誇獎她。
甘潔有很多的問題想問他。「你是怎麼知道這家孤兒院?又怎麼會放下身段來做這些事?」
「這家孤兒院的院長曾到我的公司募款,因為她給我的感覺是那麼的無私和誠懇,所以我找了一天到這裡來參觀,瞭解真實的狀況、沒想到一參觀下來,我好像成了這家孤兒院的一分子。」單皓國不自誇的交代經過。
「你有捐錢?」
「當然。」
「那你還來幫忙?」
「這些孤兒們除了需要金錢上的支援,我想他們還需要愛、關心和一個乾淨的環境,所以只要有空,我就會到這裡來當義工。」
「我……」她終於正眼看他:「我很意外!」
「為什麼?」他笑著問她:「我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有愛心的男人嗎?」
「但是你的事業那麼忙……」
他搖搖頭,笑著說:「總抽得出時間的!」
甘潔的心有些被感動,她不知道在現今的社會還有這樣的男人,而且由他和那些院童們的相處情形看來,他真的是花了很多的時間和精神在這裡。
「你應該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我吃不下。」她搖搖頭。
「只是清粥小菜。」
「真的,這會兒我只想回家。」走出孤兒院的大門,她好想馬上回家抱一抱媽,感謝當年沒有拿掉她,並且將她撫育成人。
「這裡讓你心情沮喪嗎?」帶上了孤兒院的大門,他領著她朝他的車子走去。
「只是有些難過。」
「一開始我也是這樣的感覺,可是我覺得積極、樂觀的心態對他們更好,所以我每次總是笑嘻嘻的走進去,安靜的離開,下一次你若再來過之後,感覺會比較能適應一些。」他笑笑的對她說。
她只是沉默不語的上了他的車。
「你一定想不到吧?」他邊問,邊發動了引擎。
「的確。」
「你本來是不是以為我要帶你去吃什麼豪華大餐,上陽明山看夜景或去什麼VIP俱樂部吧?」
甘潔聳聳肩。
「甘潔,我不是一個花花公子,也不是一個只會享樂過安逸日子的人,我知道我一開始給你的感覺不對,可是你必須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我完全不是你原先所想的那種人。」單皓國的要求並不過分。
「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甘潔,你不是灰姑娘,我也不是什麼王子,我只是比較幸運,事業做得不錯罷了,其他的我並不會比你強到哪裡。」他非常的低姿態,誠懇地想要贏得她的心和認同。
「謝謝你的自眨身價,但是……」
「到底還有什麼但是?」
「我不相信男人。」甘潔把頭轉開,輕聲的說。
「你不能因為你爸爸而認定所有的男人都不好。」
「我也不相信愛情,」她的視線非常的飄忽。「更不相信天長地久,沒有一個人可以愛另一個人一輩子或是永永遠遠。」
「只要雙方努力,白頭偕老不是件難事。」
「婚姻制度是騙人的。」
單皓國非常的詫異,他知道很多男人是這麼想的,不過若連女人都開始這麼想的話,那這世界……
「我不是你理想的結婚對象,也不是你一夜風流的好對手,反正我什麼都不可能給你,你真的只是在浪費時間。」她要自己狠下心。
「甘潔,你的觀念太灰色了。」
「但我就是這樣的人。」
「我不要一夜風流,也不要你現在就嫁給我,只是希望你能試著和我交往。」單皓國看著前方,還算專心的開著車。
「我記得你說過,他的女兒很喜歡你,你為什麼不去追她呢?如果你娶了他的女兒,我相信有了他的企業和財力,對你的事業一定如虎添翼。」甘潔建議的說。
「你也是他的女兒,」單皓國有些氣不過的諷刺道,「娶你也一樣!」
甘法抵死不肯承認。「我不是他的女兒?」
「那我也對他真正的女兒沒有興趣!」他再一次的明志。「從來就不曾有。」
「或許是你的眼睛沒有睜亮。」
「我的眼睛早就睜大的鎖定你。」
「單皓國……」她有些招架不住的長歎一聲。
「交往看看吧!」他半功半哄著她。「下一次我再帶你去另一個特別的地方。」
「還有特別的地方?!」甘潔覺得有些期待。
「多得是!」
她猶豫了下,終於點頭,但她還是不忘補上一句,「只是做朋友哦!」
「剛剛開始自然是做朋友。」他如釋重負的笑咧了嘴。
「以後也一樣!」她很倔的說。
「以後的事,」單皓國的眼睛變得炯炯有神。「誰會知道呢?也許不是我們所能預料到的。」
*
馬芬芬在外面混了一下午和一個晚上,她心想只要楊立民看不到她,那他就會乖乖的打道回府,不會再在她的家裡耗,可是當她快十二點回到家時,她並沒有見到她爸爸,反而是楊立民在等她的門。
而他好像也沒有閒著,他帶來了他的公事包,就在客廳的沙發上批閱起卷宗,好像他是一個一點時間都不浪費,熱愛工作的敬業員工,看在她的眼裡,她簡直是要腦充血了。
楊立民知道馬芬芬回家了,當他看到走到客廳的她時,他故意看了下表,好像她是什麼遲歸的不良少女,而他正等著要教訓她。
「你可以回家了。」她快語的下著逐客令。
「還早嘛!」他充滿諷刺語氣的說。「還沒過十二點。」
「我想睡了。」她覺得還是走為上策,轉身要朝樓上走,只要能躲回房間,那麼她就算是安全了。
但是他的動作既敏捷又快速,原本還坐在沙發裡的他,這會兒卻已經擋在樓梯口,像棵大樹般的擋住她的去路。
「你一向這麼晚歸嗎?」他開始數落她,像是父親在罵女兒,也像是訓導主任在教訓學生。
「還沒過十二點。」
「所以還早?」
「我並沒有注意……」馬芬芬有些囁嚅的說,原本楊立民的臉看起來就很凶,這會兒當他發起脾氣來,給人的感覺就更可怕了。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還好啦!」
「你知不知道這社會有多少變態的人?」楊立民質問的聲音愈來愈大。
「我不會那麼倒楣。」
「老闆每天忙得要命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想要給你過好日子,而你的行為呢?」他知道自己其實沒有發脾氣的資格,一來她既不是他的老婆或是女朋友,二來她也不是還在念國中的叛逆少女了。
「我並沒有做什麼!」馬芬芬抗議了,但是她的抗議顯得有些軟弱,沒有一點氣勢。
「那為什麼你混到這麼晚才回家?」
「我去看了電影。」雖然沒有告訴他的必要,但他太兇惡了,嚇得她只能有問必答。
「露西說你吃過中飯就出門了。」
「我還去逛街。」馬芬芬決定明天一定要好好罵罵露西,問她到底是馬家的傭人,還是楊立民的眼線。
「只是這樣就可以讓你在外面混上十一、二個小時?」
「逛街本來就是可以逛很久的。」
「這樣有意義嗎?」他像是長輩般的訓誡她。「就算你是富家女,你還是可以做點正事,你可以去找一份工作,可以到醫院去做義工,可以再去進修,甚至你可以到公司去幫你爸爸,結果你卻一天到晚玩!」
她感到很嘔、很氣,她真希望自己有勇氣可以給他一耳光,但是光想到可能的後果,她的手就舉不起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這麼罵她,即使是她爸都不曾,而這個楊立民實在是欺人太甚,好像吃定了她似的。
見她沒有回應,楊立民乾脆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冷眼質問著她,「你到底聽到了沒?」
「你想怎樣?罰我面壁嗎?」她終於迸出話來。
「有用嗎?」
「還是命令我寫悔過書?」她仰頭看他。
「我只是覺得你該替自己好好想想,也多替別人想,不要再這麼醉生夢死的過日子!」楊立民收回自己的手,覺得他該適可而止。
「我怎麼過日子和你沒有關係。」馬芬芬覺得自己的態度該強硬一些,明明她是不容許別人踩在她頭上的母老虎,但一碰到他,她就像是只沒有個性的小綿羊般,只有被宰、被吃的份。
「是沒關係,但是我看不順眼!」他氣她這種死不認錯的態度。「你喜歡當寄生蟲嗎?」
「只要不是必須靠你養的寄生蟲。」她頂回去,有些恨他這麼形容她。
「你一點也不知道要反省?」
「反省什麼?」
「你對你這樣的行為很自豪?」他不可思議的問。
「我既沒打家劫舍也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我有什麼好不能心安的。」馬芬芬很想推開他,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推不動,所以還是別給自己找難看。
「你真是……」楊立民搖頭歎息。「真不知道老闆是怎麼教的,如果你是我的女兒…」
「很抱歉,只怕你沒有那個命當我爸!」她的態度凶悍了些,反正他又不能對她怎樣!
「謝天謝地!」他反譏回去。「也好在你不是我的妹妹或是女朋友,否則……」
「否則怎樣?」她找碴的挺直背脊看著他。
「我會……」
「打人?」
「我沒那麼暴力,可是有些女人的確是欠打需要好好的被修理才會學乖。」楊立民瞪著她看。
「我想你是在說我。」
「沒有第二個女人比你更欠揍!」
馬芬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是怎麼來的,前一秒她還氣得想給他一耳光,可是這一秒,她卻脆弱的猛掉眼淚,好像他真的打了她一頓似的,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這麼的惹人嫌,她或許該一頭撞死算了!
楊立民沒有想到她會哭,真的沒有想到,在他的眼裡,她是一個囂張、跋扈,不知道天高地厚,民間疾苦的驕縱千金,可是她傷心掉淚的模樣,卻又令他有些手足無措。
「馬芬芬……」他小心的叫著她。
「我要上樓。」她輕泣著。
「我並不是故意的。」
「我會上樓面壁思過,好好的反省,然後寫下自己的每一條不是,我會……」她不斷的抽噎,一副柔腸寸斷的表情。「我乾脆從樓上往下跳好了!」
「你別鬧脾氣了!」他真的擔心了,怕自己真說得太過火、太傷人。
「反正我只是只寄生蟲!」她低吼。
「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不!說不定單皓國也是這麼想,所以你們兩個才會那麼討厭我。」馬芬芬說完,沒有一點預警的,她的雙手突然開亂揮亂打,每一拳都是朝著他而去,她已經有些失控了。
而楊立民沒有閃躲,只是任由她的拳頭如雨點般的落在他的身上,其實一點都不痛,她的拳頭並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可是他的心在痛,為她哭泣、傷心的模樣。
「馬芬芬……」
「你該死!你們都該下地獄!」她大吼大叫,覺得打得好累、喊得好累。
「沒事了。」他柔聲的安慰。
「你們都去死!」她的鼻子一吸一吸的輕泣。
「已經沒事了,」遲疑了下,楊立民終於朝她伸出手,先是阻止她再繼續捶打,然後他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是我不好……」
「本來就是!」她趴在他的胸口上,仍啜泣著。「就是你太壞,太可怕了。」
「別哭了……」他本來並不怕女人的眼淚,甚至很討厭看女人哭,但是這個他並不是看得很順眼的女孩的眼淚,卻令他有些不能自制那滿心的柔情。
「還不是你害的!」她逮到機會報復,又給了他一拳。「都是你!」
「都是我的錯,只要你不哭。」
「我就要哭!」她搗蛋的和他唱反調。
「馬芬芬……」
「我偏要哭個沒完……」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一股勇氣和衝動,無法正常思考的楊立民竟捧起她的臉,低下頭,將唇落到她的唇上。
她先是吃驚,感到震撼,她沒有想到他會吻她,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像他這麼一個凶巴巴的男人,他的唇竟是那麼的柔軟、性感,教她有些沉醉。
這一吻雖然刺激、令人驚喜,可是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楊立民怕再吻下去,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傻事。
「楊立民……」馬芬芬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對不起。」他冷冷的道歉。
「你……」
「我受不了女人哭。」
「所以你總是吻到她們不哭為止?」真該給他一腳,他居然敢用這麼個好笑的理由來應付她。
「你是第一個!」楊立民低吼。
「那我還真是幸運。」
「你上樓去睡覺吧!」他往一旁站開,他比她更想逃,今晚他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會吻這個無法無天的女孩……
「現在我又可以上樓了?」馬芬芬得理不饒人的威脅他。「如果給我爸知道……」鐵
「隨便你,你想讓老闆知道就說吧,我無所謂。」楊立民不畏懼的打斷她的話,男子漢大丈夫,做事敢做敢當。
「你是無賴!」馬芬芬亂罵一通。
「我?!」楊立民感到莫名其妙,他從未被人用這樣的字眼罵過。
「你會有報應的!」
「報應?才一吻耶!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反正老天不會放過你!」
「馬芬芬……」這個小魔女實在令他啼笑皆非。
「你等著吧!」她衝上樓去,不敢再看他,剛才的一吻教她有些方寸大亂。
*
看著甘麗美把錢收到皮包裡,馬鋼雖克制自己不問,但是他實在忍不住,「甘潔最近有提起我嗎?」
甘麗美搖頭。
「在見過我之後,她什麼都沒有和你說嗎?」馬鋼心裡很是緊張。
「她一向不輕易對人吐露心事。」
「但我是她爸爸啊!」
「馬鋼,她從來不曾這麼認為。」她知道他聽了會傷心、痛苦,但這能怨得了甘潔嗎?「難道你以為光是見上一面,談了些話,就能彌補這二十多年來的空白嗎?這是不可能的。」
馬鋼的臉是一片落寞,他清楚知道,但是他又期盼能聽到甘潔叫他一聲爸爸,說她原諒了他。
「她最近好像有和單皓國見過面。」她聽過女兒輕描淡寫的提起。
「真的?!」聞言,他十分高興。
「他們應該只是做朋友吧!」
「有開始就不錯了。」
「馬鋼,我希望你不要高興得太早,甘潔不是我,她不是那種會一頭就栽進愛情裡的傻女孩,她有可能只是在應付。」甘麗美擔心。
「你放心,就算她真是這種心態,」馬鋼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單皓國也不是一個容易讓她應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