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他說,他原本預定和女友一起旅遊的,想不到前陣子丟了工作,女朋友也跑了,人生備受打擊。但他仍沒有取消這趟行程,失戀及待業中的他,以渡假來轉換心情。
坐在回程的火車上,再次巧遇田原正輝。相逢自是有緣,於是兩人天南地北的聊了開來。
「你女朋友離開你實在太不智了,田原先生這麼開朗樂觀,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工作。最起碼可以撈一趟免費的旅程嘛!」她俏皮的說。
「可惜涼子並不這麼想,她認為我這把年紀還在換工作,未來太不穩定了,她要是繼續跟著我才真的是笨蛋。」田原正輝才三十歲,根本不該用一把年紀來形容。大概在日本年輕女孩的眼中,三宇頭就算老了吧!
「老實說,如果是我的話,我也不知道會怎麼做,」新荷實話實說,「我曾經努力追求過一位企業家,是個追逐金錢與地位的拜金女。但隨著年齡漸長,反而覺得依靠男人是很不切實際的想法。如果我自己有能力掌握實權,這不是更好嗎?不用靠男人的施捨過日子。」就像她爬到今天的位置,有權又有錢,男人反而成為非必需品了。
「杜小姐缺不缺男友啊?我越來越欣賞你這種獨立自主的美女了。」田原正輝玩笑似的說。
「這個嘛……我考慮考慮。不過我可能會考慮很久,你知道嘛,這是獨立自主的女性慣存的毛病。」她幽他一默。
田原正輝吃吃一笑,「看來,我得先找到工作才能得到你的回答。」
「啊!到了!」新荷指著窗外的景色喊道。不知不覺中,她要下車的站已經到了。
她背起背包,正要下車時,田原正輝開口喚住她。
「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用晚餐好嗎?我們都是獨自一人,也許可以考慮結伴而行。」
看著他一臉真誠的渴望,新荷心裡明白,他顯然對她有興趣,而且兩個人同行也比一個人旅遊有趣。
可是這樣……可以嗎?她並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
接著,新荷坦然面對自己,有些感慨的說出她此行的目的。
「我之所以出來旅行,是想調整一下自己的生活步調。朋友說我的心靈生活太空乏,心境老得太快。衝刺事業並沒有錯,但若陪上自己的健康及青春就不值得了。」這些話是陳文慧給她的建議。
陳文慧年紀比她輕,但卻是她的心靈導師。
正在修心理學學位的陳文慧,被公司裡的人當成免費的發牢騷對像已行之有年,新荷也是其中之一。
兩人是好朋友、情敵,也是醫生和病人。關係非常微妙。
頓了會兒,新荷繼續又道:「我不知道旅程結束時,我的心是否已經獲得解放,但我承認休息是必要的,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至少,她不再想著她曾深愛過的男人,就要和她最好的朋友結婚的事了。
新荷懷疑這是否拜那位褐眼男子所賜。有時候無法忘記舊愛,是因為找不到下一位遞補者,他突然充滿了她的心,害她無所適從的想拿頭撞牆!
「你可以把我當作朋友。」田原正輝很紳士的起身,此舉明顯的告訴她他不會強迫她,完全照她的步調來。
「你要跟來嗎?我在『喜德』訂了位。」新荷面無表情的轉身往車門走去。她不喜歡自己在這時想到那名褐眼男子。
「喜德?你住喜德?」田原正輝驚奇的問。喜德是五星級的大飯店,他們這種自助旅行的旅客大都只住得起民宿或旅舍而已,沒想到會碰到一位食宿水準皆高檔的女子。
「我習慣享受了,而且我負擔得起。」
「哇哦!你缺不缺一個管家啊?如果你嫁給我,連管家的薪水都可以省了。如果我娶了你,就不用找工作及找女朋友,—舉數得,要不要考慮一下?」田原正輝亦步亦趨的跟在新荷的後頭,對著她的後腦勺喊著。
「很抱歉,我也許養得起十名管家,但我絕不拿錢養男人。我老公一定要有志氣,至少要能養得起一個家。我討厭萬事想靠別人的人,尤其是這麼想的男人。」新荷頭也不回的說。
田原正輝摸摸鼻子,知道自己似乎踩中她內心的地雷,更加小心翼翼的問:「我們不會連朋友都沒得做吧?」
「如果你還想和我吃飯就來吧!不過你那份我是不會幫你出的。」新荷回眸一笑,調皮的向他眨眨眼。美麗的神韻,立刻將田原正輝的魂都勾了去。
他像只哈巴狗一樣跟著她,癡癡呆呆的問:「我可以叫你新荷嗎?」
「我可以叫你阿輝嗎?」她以問題代替回答。
「新荷。」
「阿輝。」
兩人就這麼說定了。
***
「湯瑪士呢?為什麼你突然一個人跑回來?我記得還有兩個月才輪到他住我這邊。」
亞力與一個女人坐在餐廳最尊貴的位置上,四周的隔間及擺設都比餐廳別處高級,這也代表了他的身份及地位。坐在他對面的是他的前妻艾莉絲。
艾莉絲不是多出眾的美女,她有一張柔弱樸實的臉蛋,及一頭淡金色的及肩鬈發。
任何人看到艾莉絲都以為她很好騙,其實她精明得很,至少她挖走了亞力一億七千多萬美金的贍養費,光這點就堪稱一件壯舉了。
當初亞力之所以娶她,不外乎是到了適婚年齡,又完全被她老實的外表所蒙騙。
他以為她會當個安份守己的妻子,想不到她偷人偷到家裡頭的園丁不說,還帶著愛人偷偷出門豪賭,將襁褓中的兒子湯瑪士棄之不顧。
理念及行為模式完全背道而馳的兩人,唯有走上分手一途了。
昨晚他應該回頭尋找那位讓他一見鍾情的神秘女郎的,想不到臨時接到前妻的電話,只有硬生生要湯姆再次掉轉車頭,遠離一心嚮往的美麗佳人。
湯姆一定很困惑吧!一個晚上來來去去的,不知道老闆在搞什麼。
「湯瑪士現在在我姊姊那裡,他好可愛唷!已經會用比較複雜的文法說話了,真是個聰明的小孩,像他爸爸一樣!」艾莉絲以為人母的驕傲口吻描述著自己的兒子,舉手投足間儘是母性的光輝。
如果不是清楚她的裡子,還真會被她的外表給騙了!
「講重點!我問你為什麼不帶湯瑪士回來?」亞力不耐的問。婚變後的他,已經不像從前那麼好商量了。對於她的柔情假象,他早已免疫。
艾莉絲的為人是標準的「婚前—個樣,婚後就不像樣」。
以現代人的處世態度,婚姻早已不是—輩子的事,離婚率是年年增高,再婚的機會也變大,但如果想再找到一個像亞力一樣有錢的凱子就難了。艾莉絲就是犯了這種技術上的錯誤!
「帶他回來,我們親熱不方便嘛!湯瑪士如果臨時要我說床邊故事,那不就壞了我們倆的興致?」艾莉絲繼續扮演賢妻良母的角色。但她似乎搞錯對象了,亞力早與她離了婚,不想再與她有任何瓜葛。
「親熱?」亞力冷哼一聲。「我們不是離婚了嗎?你的奧蘭多呢?他已經無法滿足你了嗎?」
「哎呀!過去的事提它做什麼咧?離了婚可以再結嘛!湯瑪士需要他的親生父親,更需要一個正面的好榜樣。奧蘭多只是個園丁,根本沒一樣比得上你的。」她把話說得像別人的事似的,好像他們當初不該為了別人的事離婚一樣。而且,她和奧蘭多一年前就分手了,一個沒錢的小子能讓她熱中多久?
「你的意思是說,你為了兒子的將來,決定委屈自己回來找我?」亞力故意挑她的語病。
「才不是!」艾莉絲嬌嗔道,嬌羞得像個少女。「我還是很愛你啊!你也知道我會和園丁在一起,完全是因為你忙得沒空理我。婚後的你每天只知道工作,婚前的你至少還有空和我約會……」
她抱怨了會兒,將離婚的原因全歸咎於他,「奧蘭多是撒旦派來的使者,如今我已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他再也不能破壞我們的感情了。」
「艾莉絲,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已經沒有我們!」亞力斬釘截鐵的道。「我們早就成為過去式了,未來更是不可能!」
「我覺得『我們』應該為了湯瑪士努力一下。湯瑪士需要—個健全的家庭,不是嗎?」艾莉絲沒有因此退卻,反而打出兒子牌。
亞力將話說白了,「說實話,你應該是沒錢了吧?」否則幹麼突然那麼低聲下氣,簡直跟婚前一個樣。
「怎麼會呢?你是那麼慷慨,那些錢夠一般人生活八輩子了。」只是她並非一般人。艾莉絲笑瞇了眼,極力在掩飾她的尷尬。
亞力猜得一點也沒錯,以艾莉絲揮霍無度的生活方式,加上她沉溺於豪賭之中,那些錢竟不夠她花上兩年。
「如果你沒錢,我會匯給你,不過不可能像以前那麼多了。如果你不想照顧湯瑪士,那把撫養權讓給我,你不必假惺惺的關心他。就這麼簡單,你也不用再演戲了。」
「亞力!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我?我對你一直都是真心的!是你先冷落我的!」艾莉絲不接受他的冷淡對待,仍如泣如訴的演著戲。
「對婚姻不忠的是你不是我!」亞力生硬的說。或許他也有錯,但對婚姻不忠是更不值得原諒。
艾莉絲自有她應付亞力的一套方法。她選擇忽略他嚴厲的指責,臉色再度變回先前嬌羞的模樣,甜膩膩的道:「我們什麼時候回島上?我已經迫不及待回去看看我的玫瑰花了。你一定沒有好好照顧它們對吧?大屋一定也亂七八糟了。」
「『我的』園丁既然被你拐跑,『我的』玫瑰自然沒人照顧了。『我的』屋子已經很久沒有客人來了,『我的』島呢?只有我准許的人才可以進入。」不想再看艾莉絲虛偽的臉,他轉過頭,眼睛越過裝飾的矮牆,看著店裡的營運狀況。
其實這家飯店是亞力的,每次到雅典,他總會來上幾趟。不只因為公事,更因為這裡的氣氛、燈光、菜色都是頂級的。
「亞力,你好幼稚哦!怎麼不斷強調『我的』兩個字?我是你的妻子,你的不就是我的嗎?」她仍一相情願的說。
「你想再當我的妻子,等下下下輩子吧!」亞力生氣的睨她一眼。
「亞力,你的胸襟應該更寬廣點。反正你又沒有女朋友,是害怕再次被背叛吧!我錯過一次也學乖了,絕不會再犯第二次錯。你總該再為自己找個妻子吧!我又是你兒子的親生母親,永遠是你妻子的最佳人選。」
艾莉絲簡直越說越不像話,好像他除了她就娶不到老婆了一樣。
突然,亞力的目光鎖定在某一桌的客人身上。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手,不置一詞的起身,筆直且快步的往目標走去。
「亞力!」艾莉絲不知所措的朝著他的背影呼喊。這是亞力第一次沒有給她任何交代就走人,她不能就這麼任他離開。
艾莉絲立刻大步追了上去。接著,她看見亞力並未如她預期的離開飯店餐廳,反而停在一位東方美人的桌前。
***
「甜心,你到這裡來用餐怎麼不告訴我?害我整晚和你在玩躲貓貓。」
亞力牽起新荷的手,引導她起身迎合他,深邃的眼瞳像鐳射—樣的灼燒過她全身。
「你……」新荷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我叫亞力。請你暫時冒充我的女友,我會答謝你的。」
亞力立刻傾身在她耳邊說話,充滿磁性的嗓音震得她全身微顫,雙腳虛軟無力。看來,兩人之間的化學變化比她想像的還要厲害,單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讓她只想臣服在他的西裝褲下。
新荷看見—個中等身高的女人尾隨亞力的腳步而來,不知不覺就配合著他演起戲來。
「亞力,親愛的,我以為你今晚沒空,所以找了阿輝一起吃飯。」她學他的動作,對他小聲的咬起耳朵來。「我是杜新荷,就叫我新荷吧。不知道你想怎麼答謝我?」
「他是……」亞力這時才注意到她旁邊的男子,心中不由得震了一下。才一天光景,她就有人相陪了嗎?猶記昨日她仍是獨自一人。
「阿輝是日本遊客,我今天在火車上認識的。」新荷落落大方的介紹。
「你好。」田原正輝一臉疑惑的起身打了個招呼。這是怎麼回事?他以為新荷只是個獨行的觀光客,怎麼會突然冒出個希臘帥哥來?
亞力點頭致意,接著佔有似的圈著她的腰,轉頭挑釁的看著艾莉絲。
「杜新荷,我女朋友。」他以最簡單的方式介紹兩名女子認識,「我前妻,艾莉絲·豪朵。原諒我很少提到她,因為她這個人實在乏善可陳得很。」他惡劣的批評。
新荷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悅,那是看到對手時的那種不悅。她不喜歡身邊的男子曾屬於任何人,這種感覺讓她不自覺的將身體更往他身上靠。
艾莉絲的厲害之處在於她心機深且沉得住氣,所以當初她才能打敗眾家美女,成為亞力名副其實的妻子。但這次她沒那麼好脾氣了,因為她的債務在等著她,而這名女子顯然深深吸引著亞力,連她站那麼遠都能嗅得出來。
「亞力,我知道你在跟我嘔氣,但也不該隨便找個東方瘦猴子來充數呀!瞧她弱不禁風的樣於,恐怕屁也放不出一個。你這麼高大威猛,難道不怕壓壞她嗎?」艾莉絲諷刺的道。
東方人的骨架本來就比較纖細,以西方人的眼光看東方人,的確瘦了點。加上新荷前陣子因為工作勞累罹患偏頭痛,常常讓她食不下嚥,體重就直直落,現在她的身材以東方人的眼光來看都顯得瘦了些,對艾莉絲來說,一定更不堪了。
面對艾莉絲的正面挑釁,新荷也不是省油的燈。
她玩弄著亞力胸前的領帶,雙眼似沒主見的迴避著艾莉絲查探的目光,嬌羞的道:「看吧!都怪你!每次見面都不給我時間說話,只會說我要我要我要!連飯都不能好好吃一頓,當然我會越來越瘦了。害我被你前妻取笑,真沒面子!你說,要怎麼道歉?」
亞力想不到新荷也有演戲的天份,不過他喜歡她的機智和大膽。
他大笑的將她摟進懷裡,藉機在她耳旁小聲的說著,「你太帥了!我一定是遇上天使了。」
「亞力!想想湯瑪士!他會恨你的!想想我給你復合的機會!」艾莉絲握緊拳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親密擁抱的兩人,差點沒上前去用力撥開他們。
「湯瑪士?」新荷抬眼疑惑的看著亞力。
「我兒子。還不到兩歲。」
「哦,真可憐,家庭破碎。」
「我聞不出你有任何同情的味道。」
「社交辭令。」她哈哈一笑。
「我這樣抱著你,會不會不習慣?」
「如果我很舒服,會不會顯得我很不要臉?」
「不會。」
「我會太瘦嗎?你抱起來不舒服嗎?」
「我會養胖你。」
「我一天吃五頓,可是胖得很慢。」
「所以昨天你才會一見到食物就眼睛發亮,直嚷著我要我要我要!」他學她的語氣取笑她。
「我挨不住餓嘛。」她大發嬌嗔,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小女人過。
兩人竟就這麼摟在一起,旁若無人的低聲聊了起來,直到餐廳經理看到騷動而上前詢問為止。
「亞力,怎麼回事?」餐廳經理是個黑髮的年輕人,做事相當認真,哪個角落出了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賈方,把這一桌的帳記在我帳上。」亞力示意經理照辦,說完立刻牽起新荷的手就要離開。
「嘿!我還沒吃耶!還說要養胖我。跟你在一起我絕對胖不起來的。」新荷嘴裡這麼說,可是她的腳卻沒反對的跟著他移動,於是她只好邊走邊回頭向田原正輝揮手道別。
可憐的田原正輝從頭到尾都像個局外人,只能傻愣愣的看著別的男人從他面前將他的女伴挖走。
不過,平白賺一頓也不錯,這下他可要好好大吃一ㄊㄨㄚ(twa台語:攤)了。
「一起來嗎?」他拿起菜單,對著像在算計著什麼的艾莉絲問道。
「你配嗎?」艾莉絲輕蔑的說。雖然如此,她還是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她對亞力的新戀情還有疑問,得在這個小日本身上挖點情報才行。
***
新荷很自然的靠著亞力修長的身軀,站在飯店門口等著湯姆將車子開過來。
很奇怪的,她並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也不在意不遠處還站著他那一頭霧水的保鑣。
是因為身在異國的關係嗎?她總覺得兩人之間有種默契——順其自然、沒有壓力、不畫地自限、不預設立場。
「你真的要我冒充你的女朋友嗎?」她問。
「為什麼這麼問?』亞力仍戀戀不捨的看著她,目光不曾離開過。他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
「你看起來、聞起來、抱起來都不像在假裝,這樣我會以為自己真的是你女朋友。」她壞壞的調侃他。
「那就真的當我女朋友好了。」他有些靦腆的回答。心裡有些不安,原來他表現得那麼明顯。
「當了你真的女朋友,那你剛才所說的答謝,是不是就沒了?」
「你要什麼謝禮?」他沒有遲疑,海派的問。哪怕是要了他的命,他也會立刻給她。
「笑一個……」她只有一個簡單的要求。
「嗯?」
「你不笑的樣子看起來好嚴肅哦!我不愛看。」她裝出一個微怒的表情。
亞力順著佳人的意,馬上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跟她在一起,真的很舒服,很開心。
「這才乖。」新荷很快放過他。出於好奇,她開口又問:「我們現在去哪?」
「兜兜風,順便野餐。」亞力揚揚提著一隻籃子的右手,籃子裡裝的是方才臨時叫廚房準備的香檳、總匯沙拉、烤肉片及生猛海鮮。
「可以先野餐再兜風嗎?」聞到香濃的蒜蓉奶油味,她仰頭望著他,一臉渴望的問。
「你又想當街享用啊?」他好笑的勾起唇角,想起她昨晚的饞樣。
「我勉為其難的在車上吃好了。」她假裝生氣的別開頭,意有所指的說:「都是某人浪費了我的大餐,害我現在得靠著他站,我餓得沒力氣了嘛!」
「聽你這麼說,還真想多餓你幾頓。」再餓下去,他不就可以對她為所欲為?誰叫她說一餓就沒力氣,叫人不想入非非也難。但看到她一臉不贊同的怨懟,他立即心疼的改口,「算了,不欺負你了,說好要養胖你的。」
「短短的兩個禮拜就要養胖我?難道是要拿豬油直接施打嗎?我可是很難長肉的。」她調皮的開玩笑。
「你會在雅典停留兩個禮拜?」亞力皺起眉問,對於心中的不捨,有些難以適應。
「我在雅典只剩兩天的行程而已,其他時間我要穿梭各個小島,完成愛琴海的巡禮。不過我遇見了你,只好改變計劃。你認為,該是由我配合你,還是由你配合我呢?」她一派輕鬆的問。
「你認為我能給你什麼呢?」他突然恢復一臉嚴肅的反問。
新荷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卻不如該從何說起。
他們之間有什麼未來可言?
談感情太傷感,說是露水鴛鴦又太低俗。他們究竟有何未來可言呢?
「有人曾說,我是個自私的女人。」新荷低下頭,思緒陷入低潮,回想到與安昀烈決裂的那段時期。她一直反省著自己有多自私?後來終於作出結論,「我真的很自私,我是來渡假的,請你給我一個沒有壓力的假期。」
亞力深深的望著她,決定不對這個問題作回應。
也許她不想瞭解他太多,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有多深。但現在他們是在一起的,他要將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歡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