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對外開放交通,往來的船隻都有登記管制;島上居住的,都是為亞力工作的工人及漁夫,自給自足,形成一座封閉的堡壘。
這裡一星期只有一班船,一趟要航行近五小時。當然,最方便的還是亞力的私人飛機,只要二十幾分鐘就到了。
遠遠看見亞力的屋子,新荷只有一句話想說——
「你怎麼把屋子蓋得像美國白宮?」她打趣的詢問。半圓型的屋體,雪白的廊柱,細緻的格局,真的有幾分像白宮。
「美國有白宮,英國有白金漢宮,為什麼我不能有座白月宮?」亞力理所當然的說。他一路牽著她的手,慢慢步向大屋的前廊。
「白月?有什麼特殊意義嗎?」她有點好奇了。
「只有你會這麼問,艾莉絲就從來沒興趣知道它的由來。我相信如果有機會的話,她會敲掉它,帶著大筆金錢逃到雅典市中心去享受奢華的生活。」
「喂!」新荷假裝不悅的用力捶了下他的手臂,氣憤的質問道:「在這時候提起你前妻的名字,你是故意要引我嫉妒嗎?再給你一次機會!老實說,你不是利用我來刺激你的前妻吧!」
並不是她不擔心艾莉絲留在這座屋子的陰影,只是選擇不去想它而已。反正,她也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
「艾莉絲從來不曾佔據我的心,娶了她的第一年我就後悔了。要不是因為有了湯瑪士,我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亞力知道她在瞎鬧,但是仍然很認真的澄清。
「哇!好嚴肅的表情!麻煩你笑一個吧,我最討厭你嚴肅的樣子了,看起來好老!」新荷皺起小臉的貼近他,拚命將他的嘴角往上提。
她的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草香。亞力彷彿受到蠱惑,順勢攬住她的腰,將昨夜來不及發洩的慾望,蠢蠢欲動的緊抵她的私密處。
「你是故意送上門要我吻你嗎?把嘴嘟得這麼高。」他瞇著充滿情慾的眼睛,著魔般的望著她。
新荷還在玩,她改掐起他的臉頰來,大聲吼道:「我想吻你的時候就會吻你,不必耍心機!」
「那你是不想吻我嘍?」
「當然……」是或不是?都被他弄糊塗了!
對了!她剛才只是要他別太嚴肅而已,一下說這個,一下說那個,連她都忘了初衷。
都是他的魅力害的!害她被迷得七葷八素的!
反正吻多了也不吃虧,有機會幹麼不多吻幾下?
正當新荷要將想法付諸行動時,前門被「刷」的一聲打開,一個矮胖的婦人滿臉笑容的講了一堆她聽不懂的希臘語。
「夏卡,我們的客人說英文。」亞力糾正她。
「對不起。」夏卡連忙道歉,恭敬的向新荷行了個禮,才道:「我不知道你們這麼快就到了,來不及迎接,請小姐不要見怪。」
新荷客氣的說。「沒關係,我不介意。」
夏卡是白月宮的總管,五十多歲年紀,有著典型的希臘鼻,山根特別隆起,像斷過的鼻樑似的。她在白月宮蓋好之初就來到這裡了,已經待了近十年,算起來,白月宮還是屋齡很新的房子。
「杜小姐的房間準備好了嗎?」亞力詢問著。
「已經好了,一切按照您的指示。」夏卡側側身子,要搬運行李的工人小心的將行李搬進去。
亞力則摟著新荷的肩,信步走向屋內,驕傲的向她展示自己的房子。
白月宮有一百二十個房間,二十四道藝術走廊,包含琴室、畫室、瓷器廳、大小餐廳、書房、辦公室、廚房、大小舞廳,視聽娛樂及健身中心則在主屋外邊另設。
「屋裡的僕人大都不會說英文,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夏卡好了。」
「我相信夏卡應該知道白月宮這個名字的由來吧!你吊了我半天胃口也沒說,我去問她算了。」她哼他一聲,不屑的要掉頭走開。
「頑皮。」他寵愛的將她拉回懷裡。
「白月是我母親生我的那天早上夢到的現象,那月亮白得像珍珠一樣,沒有一點瑕疵。年輕時,我母親總說我純潔得像白月一樣,所以暱稱我白月。白月宮也是她取的。」
「你像白月?」新荷啼笑皆非的看著他。他母親的眼光有問題!
「在每個母親眼中,孩子都是純潔的,何況我是她唯一的孩子。」
「聽起來,你和令堂的關係不錯。令堂呢?也住白月宮裡嗎?」
洋人的習慣,子女長大了就得單飛,他父母想必不和亞力住在一起吧!否則怎沒「咻」的一聲跑出來看他的新女友?除非他每次出去都帶了不同的女人回家——看膩了!
果不其然,亞力接著道。「我父母住在隔壁……島。」
「真是罪惡,打算讓你的子孫八代把附近的島嶼都買下來嗎?」
「事實上,附近的島已經都是我們家族的了。」亞力吶吶的說。
「你們奧古斯都家族喜歡與世隔絕嗎?幹麼一人住一個島?」新荷不贊同的問。
有錢人就是奇怪,房子蓋那麼大,給誰住啊?主人事業忙碌,一個月不知才用上幾回,真正享受的,其實都是僕人!
如果感情不好,分開住也許是良策。但又不是有仇,為什麼不在島的另一邊再蓋棟屋子就好了?
對於她的無禮,亞力一點也不在意,反而一派輕鬆的回答,「不會啊!該相聚的時候我們就相聚,如果我想見我奶奶,只要搭上快挺,十幾分鐘就到了,我父母也是。而且我經營的是家族事業,和父親經常需要碰面,搭著飛機飛來飛去已經習慣了。」
「這樣也能習慣?」新荷不可思議的嚷道。
在台灣,沒有人不喜歡錢多、事少、離家近的工作,最好公司就在隔壁,走兩步就到了,多方便!
她無心的說:「難怪艾莉絲會爬牆,她一心想當個人人捧在手心裡的貴婦,想不到卻被軟禁在這棟大屋裡。」要是她可能也無法適應。
「你的意思是說,錯的是我?」亞力放開她,像在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為什麼她會站在艾莉絲那邊?難道忠實不再重要了嗎?
「當然是你,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當初就不該娶她。」新荷也不怕他生氣,又開始對他的婚姻做出批判。
「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論斷我的婚姻?」亞力火大了。他們之間是怎麼了?為什麼不斷發生爭吵呢?
「我憑的是一股正義,而你憑的只是一口氣!」
「法律已經給了正義最好的判別,我們離婚了!」他不滿的叫囂。
「不要以為女人只能在家帶小孩,男人結了婚就可以只顧朋友及事業;告訴你!女人是很脆弱、很禁不起誘惑的。女人可以有丈夫、小孩,但卻不能沒有愛的滋潤;女人就算到了一百歲,一樣高度的渴望愛情!」新荷吼出內心深藏已久的話,她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激動。記憶的大門又悄悄開啟,帶她回到黑暗的過去。
她父母的婚姻,不就是這樣完蛋的嗎?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丈夫在外為事業奔波,做妻子的就能紅杏出牆,違背婚姻的誓約嘍?」他哼哼冷笑。
「我沒那麼說。但丈夫如果忘了家中的妻子是個女人,而非只是妻子、孩子的母親等身份,那做妻子的就有權利喚醒他的注意。」
「用和園丁胡搞的方法?」
「也不無可能。」新荷冷硬的回答。
「我真是太意外了,」亞力搖搖頭,痛心的望著她。「想不到我們的想法差那麼遠。」
「也許你要送我出島?」新荷沒打算收回自己的話。
她仍保持一貫的冷靜,強迫自己不要哭,她早料到自己會搞砸的。公事上,她可以很圓滑,但碰到感情這回事,她永遠處理得不夠好,愛情對她來說,還是碰不得的玩意兒!
「既然請你來作客,你就有權留下來。」末了,他極不甘願的加了句,「除非你希望離開。」
初見時的驚艷,過往的纏綿激情,彷彿一場美麗的春夢。
雖然認清了彼此的差異,但他還是捨不得讓她走,這是如何矛盾的心情呢?
這時他才猛然頓悟,在這短短的三、四天內,她已經滲入他的骨髓,成為他血液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他真的愛她,明知是錯也要放手一搏。
不!他不相信自己是錯的!至少他的心一直告訴他,愛上她是對的!
「留下來!不要因為這點小挫折就放棄,我們仍然是最契合的一對。」看看他,他已經為了愛她把腰折了好幾折,難道她都沒有感受到嗎?
新荷幽幽的看著他,遲疑的點點頭。
他們兩人都在為這段關係努力,但是,阻礙實在太多了。
她該聽從她的心放膽去愛,還是聽從她的理智就此打住?
***
一個早上,也算平安的過了!
新荷光參觀亞力的家就花了不少時間,甚至沒有時間參觀屋外的其他設備。
到了下午,亞力的一堆親戚突然打電話來,想要看新荷,時間快得讓人措手不及。當然,這一切都要獲得亞力的許可,因為這是屬於他的私人島嶼。
「強尼會和我爸媽及奶奶和一票堂兄妹跑來串門子,他們想見你。」亞力掛上電話,回頭告訴新荷一聲。
他沒理由不讓他們來,但也沒理由一定要新荷招呼他們,也許,只是讓他們遠遠看一眼罷了。
新荷好笑的想,早上剛踏上這個島時,她還奇怪亞力的父母怎麼沒跑出來看看他帶了誰回來咧,想不到到了下午,不只亞力的父母,牛鬼蛇神全都來了。
她的造訪有必要這麼轟動嗎?
「你想見他們嗎?」亞力體貼入微的徵求她的同意。他不想勉強她,雖然他很想。
亞力對家庭是非常重視的,所以當年才會到了適婚年齡就立刻娶了艾莉絲。因為希望新荷將來也會成為他的家人,所以更希望家人都能認識她。
離婚後這兩年,他一直過得很低調,也從沒帶女人回家過。不知道強尼這次是怎麼煽動的,竟帶了大批人馬踏上他的土地。也許,大家猜到他的目的——該是重組一個家的時候了。
「你希望我怎麼做?我可以繼續自私下去嗎?」新荷定定的看著亞力,期望得到他的解答。
「如果你想繼續自私下去,那就去自私吧!我不怪你,你仍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女神。」亞力大方的體諒她,他知道她對發展長久關係還沒有心理準備。
新荷聳聳肩,表現出可有可無的樣子。反正見個面也無所謂,她本來就是交遊廣闊的人,多認識些人就多增長見識。
亞力的家人來的時間剛好可以喝下午茶,夏卡命人準備了茶點及上好的錫蘭紅茶在日光室裡,然後大家排排坐,開始一場非正式的會面。
說是日光室,其實和溫室差不多,花花草草佈滿四周,空氣中充滿陽光及花草的味道。
「……堂姊凡妮莎、堂姊伊蓮、表姊露莎、表弟麥可。OK!就這些了,希望不會有下一批。」
亞力將來賓一個個唱名,新荷也只有一個個點頭致意,笑得她嘴都快歪了!
這簡直像在拍賣一件物品,她只能杵在那兒任人品頭論足,任人決定她的價值所在。不過換個角度來想,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倒也滿新鮮的。
新荷是見過大場面的女人,她轉頭和坐得最近的奧古斯都老先生攀談。
「奧古斯都先生,聽說你們家族是從賣酒開始發跡的,不知道您只是經銷,還是也管製造?」對於商人,談的當然也是商業上的話題。
「請叫我派特李就好了,我不是老古董。」派特李·比利·奧古斯都是個中等身高的隨和男人,年齡還不到六十,身體結實硬朗,留著滑稽的山羊鬍,全身的打扮都是粉紅色的,看起來像肯德基爺爺。
「是的。我們奧古斯都家族自兩百年前就開始研究製造最優秀傑出的酒,不過卻是從我這一代才開始向外推展。當然,好的品質就是最好的推銷員,幸運的我並沒有辛苦的打江山,市場自然就打開了。」他有些自豪又有些謙恭的口吻。
「原來如此。看來您不需要形象顧問了,我還以為如果我在台灣混不下去了,可以向您討口飯吃。」新荷滿臉失望的說。
這時亞力立刻插嘴,童心未泯道。「有啊!我爸個人的形象迫切需要重塑,你看他像個糟老頭似的。」
「你才像個凱子爹哩!老是讓女人把你當提款機!」派特李不甘示弱的回他一句。
看來他們的親子關係真的不錯,還可以這樣互相調侃。
其實派特李一點也不像個糟老頭,只是非常樸實,沒有富豪的那種霸氣。可能源自他從小在葡萄莊園長大的關係,有點農夫的味道。
「對了,艾莉絲昨天還打電話給我,說她希望能和亞力復合,渴望得到我的支持。」奧古斯都太太珍如是說。
珍接著又道:「艾莉絲這個女人其實沒什麼缺點,就是太愛現了,老是想設宴展示自己的財力,鑽石珠寶一顆大過一顆。就是這樣才會被有心之人拐去學賭博,把生活弄得烏煙瘴氣的。」
珍的裝扮非常高雅大方,只帶了一對袖珍型的鑽石耳環,以及款式過時的結婚戒指,其他多餘的飾品一律要等重要場合才會現身。她對過度炫耀的女人沒什麼好感,對於揮霍無度的艾莉絲尤其無法認同。不過不管艾莉絲如何奢華也是兒子個人的問題,她當時不能有太多贅言。
「最稀奇的是,她找上我,」從不缺席的強尼不知道在興奮什麼,笑得特別開心。「也許是沒一個女人肯支持她,加上我人剛好在雅典,她故意抓住我愛看熱鬧的個性,硬是要我幫她逼走新荷。」他露出些許得意的神情,下結論的說。「呵呵呵,看來艾莉絲認為我比亞力帥,否則怎麼會認為我搶得過風度比我好十倍,財富比我多百倍的亞力。」
他停了一下,又道:「真是奇怪,我們以前一點也不熟,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可是為了剷除異己,她竟可以把我當成隊友,不斷給我加油打氣。」
「艾莉絲就是那個樣子,看起來溫溫和和的,其實侵略性非常強。有一次我在蒂芬妮看中了一條項鏈,後來才知道她也訂了一條。她千方百計教唆店員讓我拿不到貨,就為了獨佔美鑽的風采,要不是看在亞力的面子上,我早就和她翻臉了!」
表姊露莎想起這件事,心中仍然有氣。艾莉絲憑什麼搶贏她?要不是有亞力這個大財主在背後撐腰,艾莉絲什麼也不是!
「我也是,光一雙LV的鞋和她一樣,她就把我當成罪人了!她不但偷偷剪斷我的鞋帶,連自己的那雙也燒了,心胸真是狹小。」堂姊凡妮莎附議。
接下來,還有許多人對艾莉絲提出異議,原來單純的下午茶時間,竟變成了艾莉絲的批鬥大會。
集結了多方意見,新荷不敢置信的看向亞力,有些木然的說:「看來你娶了個非常沒人緣的女人,你當時是忘了帶眼睛出門嗎?」
所有人這下全看著亞力,拚命點頭表示贊同。
「幹麼看我?露莎也覺得艾莉絲看起來很溫和呀!而我也是婚後才知道受騙上當。」亞力無辜的道。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看錯。
「所以你千萬別讓那個女人回來。」又老又可愛的奧古斯都奶奶,也要發出不平之聲了。「艾莉絲會偷偷絆倒我的特別看護,因為她覺得我走路太慢了,不如用滾的。」
「奶奶!你當時為什麼不說?」亞力感到一陣寒意。奶奶年紀那麼大,不要說滾,就是輕輕摔一下也會重傷難治,艾莉絲怎麼可以拿他家人的生命開玩笑!
「我人老心可不老,眼睛也不瞎,看護跌倒了難道就一定要跟著跌嗎?況且艾莉絲那時懷著湯瑪士,也許是內分泌不平衡,看在曾孫的面子上,我就懶得跟她計較了。」
「原來發生這麼多事,我還以為只是我個人的問題。」亞力沮喪的說。都是他娶了不對的女人,難怪那兩年諸事不顧,每個人看見他就是一臉假笑。
新荷揚揚眉,假裝驚奇的抹了把冷汗,「咻!我從來沒見過一段婚姻結束時,有這麼多人表示慶幸的。」
「所以不管艾莉絲使出什麼詭計,你都不要退縮。她那個人就喜歡使點破綻連連的小陰謀,最好你們早點結婚,再把湯瑪士的撫養權給爭取過來,讓她死了這條心,永遠別再來糾纏亞力。」奧古斯都太太很務實的對新荷建議。
「呃,我們不是……」新荷本想一口否認,畢竟她終歸要結束旅程回到自己的家,但在看到那麼多人期待的眼神後,似乎有點被催眠了。看來他們真的很期盼看到她和亞力有結果。
為什麼這些人這次這麼肯定?難道他們不懷疑她和艾莉絲可能是同一種人嗎?她自認也不是什麼善良人士呀?
「我和亞力認識不久,還不敢確定未來如何。婚姻是大事,馬虎不得,你們也不希望亞力又娶錯人吧!」新荷轉以較溫婉的方式回答。
「哎!現代人的戀愛速度也不知道是快還是慢。在我那個年代啊,桑迪和我是第一次見面就決定結婚了,但我們新婚之夜才洞房。你們呢?第一次見面就決定上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要結婚!真是亂七八糟!」老奶奶喝口茶,一臉的不以為然。她的桑迪已經死了十年,但精神卻永遠圍繞在家人身邊。
「亞力——」新荷向亞力使使眼色,要他負責圓場,以免大家尷尬。
這一切都是他惹來的!
她也是自找麻煩!天知道她到底在做什麼!明明打定主意要好聚好散,幹麼大費周章去面對他的家族?
又不是醜媳婦急著見公婆!她在緊張個什麼勁兒?多事個什麼勁兒?
她該繼續自私下去的,為什麼要蹚這渾水呢?
「對了!奶奶,你上次提到你的右臉頰長了些斑點,怎麼現在又白又滑,什麼都看不見了?」亞力立刻接手話題。談愛美,任何年紀的男女都適合。
「呵呵,我做了光分子雷射手術,怎樣?很有效吧?」老奶奶得意的撫著老臉皮。
亞力總算成功的轉移了家人的注意力,短暫的下午茶餐會也在輕鬆的談笑聲中過去了。
由於晚上大家另有活動,於是客人紛紛告辭離去。
臨走,亞力的母親招手要他過去,並偷偷在他耳邊說話。亞力尷尬的笑笑,看著新荷回答了他母親的問題。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搞什麼!
稍晚,亞力又陸續接到一些來不及趕下午場的親戚電話,希望也能見見新荷。亞力拗不過他們的要求,只有約他們明天出海去,再讓他們看個夠。
這一切,看在生活得有些寂寞的新荷眼裡,著實不可思議,她向來有親人像沒親人一樣,過的是一個人的生活,像奧古斯都這種向心力十足的家族,是她無法體會的。
是什麼原因讓他們這樣親近?只因血緣關係碼?還是來自從小的教育?
也許這問題不會有答案,但新荷卻忍不住要羨慕起亞力來,他真是個上帝的寵兒,擁有這麼多人給的愛與關懷。
不過換個角度想,這樣壓力會不會很大呀?要是她可能適應不來。
還有,亞力真是越來越過份了!這是她的假期耶!怎麼變成被他安排好的懇親大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