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風雨霧就站在閣樓下等著她。
他瘦了、黑了、憔悴了。
商纖纖有點心疼,但一想起他的無情,她立即回復本性。
她若無其事的向前走,打算再次挺起胸脯離開他。
但是當她經過他身邊時,風雨霧立刻伸出手臂抱住她。
「你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強擄良家婦女!」商纖纖拳打腳踢,外加咬上他健壯的手臂。
「我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你也不是第一次被我捉住,應該很習以為常了才對。」他對她的攻擊無動於衷,因為這也不是她第一次有這種反應,所以他早料到了。
他將她摟在懷中往閣樓裡走。
「放我下來!」商纖纖氣呼呼的用鼻孔噴氣,又往他腰間咬去,因為手臂的肉太硬,差點害她牙軟。
該死!她竟然咬他腰間的敏感地帶……
風雨霧的體溫陡升,一張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如果你不怕我在這裡要了你,就儘管咬吧!」是她逼他的,怪不了他。
商纖纖果然安靜下來,沒再攻擊他。
「你就住這種地方?」風雨霧難以置信的吼著。
這哪是房子?根本就是廢墟!
一股心疼隨即湧上風雨霧的心頭。
都是他的錯,害她一個女人家身無分文的離開,過著這種非人的生活。
當他們進到閣樓時,春生早已不知道從那個老鼠洞跑了。
此時風雨霧見到一些畫,雖然是贗品,但是畫工不錯。
「這些都是剛剛那個書生畫的?」他們住在一起嗎?想到那個瘦小的書生擁著他的女人的模樣,他就恨不得撕爛這些畫。
「為什麼是他畫的?就不能是我畫的嗎?」真是狗眼看人低!
「你?」
風雨霧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可沒忘記你學畫時的蠢樣,我才不相信這是你畫的呢!」
「有什麼好笑的?那是你請來的夫子太笨了,什麼筆法、著色、層次一大堆的,我腦袋不好,哪記得了那麼多?如果他拿一幅畫來,要我照著畫,我保證畫得比原畫還好。」真是一些庸夫俗子,白白浪費了她這個人才。
風雨霧根本不相信一個連入門都學不好的人能畫出如此精細的贗品。
「看你的樣子似乎是不相信。你等著,我非要你心服口服不可。」商纖纖重新拿起一張宣紙,開始臨摹。
在她努力臨摹之際,風雨霧看不過閣樓里拉雜的環境,便開始動手整理。
老天!這裡還真不是普通的髒亂。
「你到底是怎麼過活的?」
「沒辦法,從小就跟著我那個賭鬼的爹東奔西跑,沒房子住的時候就住破廟,這種情形我早就習以為常了。」
他很慶幸和含嫣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沒有使她變得嬌貴,否則一離開風家,她肯定只有餓死的份。
如果可以,他真想叫她搬離這個地方。
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她現在是商纖纖,一個獨立自主,不需要任何人的商纖纖,自己千萬別妄想支配她,否則可能會再次失去她。
兩個時辰後,商纖纖放下畫筆轉頭看向他,卻被眼前的景像驚愣住。
真是神奇!
她才臨摹完一幅畫,他已經將閣樓整理得煥然一新,不過讓人亂不習慣就是了。
風雨霧一樣吃驚。
才兩個時辰耶!
商纖纖竟然就將一幅難度極高的畫作給臨摹出來了。
這一天,就在兩人的互相驚訝中度過。
天一亮,風雨霧就忙碌了起來,而喜歡熬夜作畫的商纖纖還在睡夢中呢!
但是敲敲打打、碰來撞去的聲音騷擾著她的清夢,她火氣特大的起來想罵人。
但是一睜開眼,她又嚇呆了。
昨天已經很像是人住的地方,今天又煥然一新。
破爛的樓梯重新換過,破的地方補了,該有的傢俱也都齊全了。
但是商纖纖卻很不高興,非常、非常的不高興。
有沒有搞錯?這是她的地方耶!
誰給了風雨霧變動這裡的權利?
「停!通通給我停!」她尖叫著,嚇壞了現場工作的木工師父。
「怎麼了?你哪裡不滿意?」風雨霧聽見她的叫聲隨即出現。
「哪裡不滿意?我通通都不滿意!」她雙手叉腰。「這是我的地方,你憑什麼變動?」
風雨霧攤攤雙手。
「因為我決定住在這裡,所以想稍稍整理一下。」
「住在這裡?」商纖纖的眼睛在冒火。「誰說你可以住在這裡?」她是低下階層的人,才不要和他住在一起。
況且誰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
「就是那個書生啊!我拿了一整年的租金給他,他就答應讓我搬進來了。」風雨霧還煞有其事的拿出他與春生訂下的契約給商纖纖看。
「你……你真是豬頭耶!」商纖纖快氣昏了。「這根本是一棟沒有主人的破屋子,你竟然還傻傻的讓春生給騙了。」這時候她才想起來,一把搶過契約瞄一眼,裡頭的內容她雖然看不太懂,但是租金部分她可看得一清二楚。「六十兩!?你竟然用六十兩租下這個破地方?你的總管是幹假的呀!用膝蓋想也知道這根本不划算……」她已經氣得不會罵人了。
其實並非風雨霧笨,只是他太瞭解商纖纖了。
他實在找不到什麼藉口可以留下來,又不能強迫她搬走,只好用這種笨方法讓自己留下來。
「總管只是一個身份,相信你知道我在風家根本接觸不到與生意有關的東西,所以基本上我對金錢沒什麼概念。」
這一點倒是真的,她在風家那段時間,他除了照顧含嫣,似乎是無所事事。
提到含嫣,她差點忘了問。
「含嫣怎麼了?你為什麼拿著她的畫像到處找她?」她忽然大叫:「是不是風雷霆還在懷疑她和你的關係,所以她負氣離家出走了?」
「你先別緊張。」風雨霧拿出懷裡的畫像。「你先看看畫裡的人是誰。」他將畫攤開。
「這還用看嗎?當然是含嫣啊!」她心痛的草草看一眼。
「再看清楚一點。」風雨霧將畫像推到她眼前。
「這件衣服很眼熟。」商纖纖還是覺得畫裡的人就是柳含嫣。
「這件衣服是你的。」而且是他命人為她縫製的。
「好像是喔!」為了要忘記風雨霧,她費了很大的工夫才忘記在風家的一切。
「你還看不出來嗎?畫裡的人是你。」風雨霧乾脆自己承認。
可是商纖纖怎麼看都覺得畫裡的人是柳含嫣。
「看不出來!」
「她真的是你。」風雨霧指著畫。
「我管她是誰!」商纖纖生氣的不想理他。
到現在他還將含嫣的影子重疊在她身上,難道他就不能放過她,讓她好好的過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