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蕾,醒醒,到了!」
宮城元朗輕輕推了推、像只小無尾熊一樣緊抱著他,窩在他懷中「熟睡」的項允蕾。
「嗯……到家了嗎?」項允蕾慢慢睜開眼睛,其實她根本沒睡,但她仍假裝愛困的伸伸懶腰。
都怪司機先生開得太快了,她還沒「睡」夠呢!
不能怪她裝睡騙人,若不這麼做,她根本沒辦法如此貼近他。
這也是嫂嫂教她的,要她想辦法讓他習慣她的碰觸,而且愈大膽愈好,如此才能讓他鬆懈防衛,自然而然接納她的親近。
宮城元朗先行下車,站在車門旁等她,她慢吞吞的移動身軀下車,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她暗自一笑,隨即嬌呼一聲,彎下腰捧著自己的小腿。
「啊!」
「怎麼了?」宮城元朗緊張的問。
「人家的腳……好像抽筋了,好痛喔!」她緊蹙秀眉,努力裝出痛苦的樣子。
「要不要緊?」宮城元朗立刻蹲下來,替她按摩她說疼的那隻腳。
他握住她的小腿,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力道適中地推揉她纖細的小腿肚。
她閉眼享受他的推拿,為了他此刻的溫柔,她寧願腳痛一輩子。
「還疼嗎?」按摩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問。
「好一點了。」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你的腿大概會有好一會沒力氣,我抱你回房去。」他彎下身對她說:「來,把手繞在我的脖子上。」
「嗯……好。」她紅著臉,依言將手繞過他的脖子,緊緊的摟住。
「我們進屋去吧!」
宮城元朗步履輕鬆地走進屋內,沿著階梯上樓後,直接將她送回臥房。
「等會兒早點上床,別拖太晚。知道嗎?」他將她送上床後,立即退開一步。
「嗯,我知道。」她端坐在床邊。
「那,晚安了!」宮城元朗轉身準備離開。
「元──元朗哥!」項允蕾突然喊住他。
「什麼事?」宮城元朗有些不解的轉回頭。
「我……你……你願意……」
你願意留下來陪我嗎?
這句話彷彿梗在她的喉頭,怎麼也說下出來。
無論她怎麼努力,就是擠不出這麼大膽的話。
「什麼?」宮城元朗蹙著眉、微側過頭,疑惑地望著她。「我願意什麼?」
「你願意……呃……嗯……替我關上門嗎?」
她試了又試,還是說不出心裡真正想的,最後只能勉強擠出這句話。
「當然!」
宮城元朗忍不住笑了。
「我還以為是多嚴重的事!你這小丫頭幾時變得這麼客氣了?這件事有那麼難開口?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順手替你帶上門的。」
「我知道,謝謝元朗哥。」
「晚安,好好睡!」他揉揉她的頭髮,轉身走出房間,隨手帶上門。
「晚安。」
房門一合上,項允蕾立刻轉身撲倒在床上,抱著枕頭嗚咽痛哭。
「嗚……我怎麼那麼沒用?為什麼這麼簡單一句話,我就是說不出來?」
她到底該怎麼辦?
這回她不用去問嫂嫂也知道,她會怎麼告訴她:
如果你再不放大膽子放手一搏,就等著你心愛的元朗哥,被別的女人搶走吧!
「我不要!我不要!」
一想到他懷裡擁著別的女人,對其他女人微笑的模樣,她拚命搖晃小腦袋,想甩去那畫面,淚花卻隨著她的動作散落在枕上。
她不要元朗哥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已經愛了他十年了,她不想失去他!
項允蕾倏然從床上坐起,抹去眼淚,堅定地大喊:「對!我絕不把元朗哥讓給別人!」
她立刻下床,從衣櫥裡找出嫂嫂替她選購的粉紅性感睡衣,筆直走向浴室。
如果今天不這麼做,將來她一定會後悔,而她──不想將來悔恨一輩子!
她決定了,今晚她要誘惑他,然後擄獲他的心!
「元朗哥?」
項允蕾披著一件粉紅的鋪棉長睡袍,站在宮城元朗的房門前,發出小貓般的微弱呼喚。
在她睡袍裡的,是一件薄如蟬翼的性感睡衣。
她實在很沒用,明明已經決心要誘惑他,但是一到緊要關頭,她又膽怯起來。
「元朗哥?」她鼓起勇氣放大音量,結果也沒比剛才好到哪裡去,她的聲音依然小得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她瞪著面前那扇緊閉的門扉,好想嚎啕大哭。
嗚……就算元朗哥開門,她也一定不會成功的啦!
她沮喪地垂下頭,抽抽噎噎的準備走回自己的房間。
「小蕾?」
她才剛走幾步,宮城元朗的房門便突然開啟。
他探出頭,訝然喊道:「真的是你?我在房間裡好像隱約聽到你的聲音,本來以為是我聽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
「元朗哥!」她飛快抹去眼淚,欣喜地跑回來。
「怎麼了?腳還痛是嗎?」他關心地問。
「嗯……也不是啦!」
老天!元朗哥沒穿上衣耶,那勁瘦有力的胸膛,好……好迷人喔!
她瞪著宮城元朗赤裸的胸膛,俏臉又不爭氣的染紅,但有一種異樣的興奮在她的血液裡鼓噪,促使她放大膽量,進行她的誘惑計畫。
「那麼是……」
那他就不明白,她半夜來找他做什麼?
「我可以進去嗎?」她趁著勇氣消失前,飛快推門進入他的房間。
他的臥房和她的房間格局大致相同,但是擺設更簡潔樸實,除了基本的櫥櫃寢具之外,就只有架上擺置的原文書。
她從書架上取下一本、關於槍械原理的原文書,假裝有興趣的翻閱著。
「小蕾──」
「好難喔!你都看這麼深奧的書呀?我完全看不懂呢!」
「小蕾,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宮城元朗問。
她這麼晚來到他的房間,不會只為了看他的原文書有多深奧吧?
「我……」項允蕾知道無法逃避,放下書本,轉身面對他。
「元……元朗。」她彆扭的改口喊他的名字。
她必須謹記嫂嫂的敦誨,不能再喊他元朗哥,否則他會永遠以為,自己真的是她的兄長。
宮城元朗挑了挑眉,表情有些詫異,只問:「你到底想說什麼?為什麼我覺得你最近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有些問題想不通。」
「什麼問題?」
「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我們明明已經結婚了,卻不睡在一起?如果我們共睡一張床,應該……也無所謂吧?」
他連想都不想便說:「當然不行!你應該知道,我們並不是一般的夫妻,我們當初結婚時就協議過,只維持有名無實的婚煙關係,所以自然不能睡在一起!你已經算成熟的大人了,應該知道成年的男女睡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吧?」
就算她對他很放心,他對自己的定力也沒那麼有信心!
尤其在發現她驚人的性感魅力之後,要他克制心底那份罪惡的邪念,更是難如登天。
他必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她是好友的妹妹,不是他所能染指的對象!就算她長大成熟,變得既美麗又性感,她依然等於他的妹妹,所以他必須謹守他的原則,不能輕易越雷池一步。
「你認為我是成熟的女人?」她像得到褒獎的小女孩,樂得笑逐顏開。
「當然!」他奸笑地點頭。
他不認為她是成熟的女人,難不成還是男人嗎?
「那成熟的女人,應該可以自己做決定了吧?」她緊張地咬著唇問。
「那麼……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她說出此生最大膽的一句話。
「小蕾!」宮城元朗震驚地倒抽口氣。
若不是他夠瞭解她,知道她不是豪放、浪蕩的女人,否則還真會誤會她話中的含意。
「你不是那個意思吧?」他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你怕一個人睡,是做惡夢了嗎?」
項允蕾略微思考幾秒,然後將身上穿的睡袍解開,一口氣脫掉。
「我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我要的是-你!」
宮城元朗已經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錯愕的張大嘴,瞪大眼呆望著她粉紅薄紗下的玲瓏嬌軀。
薄紗裡,她只穿著一條性感的小褲,修長雪白的大腿,在薄紗下若隱若現,而嫩紅的蓓蕾,幾乎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幅香艷旖旎的景象,嚴重刺激他的感官知覺,他腦中一片赤紅,有種想噴鼻血的感覺。
「這……到底是誰教你的?」他啞著嗓子問。
依他對她的瞭解,她絕不可能想出這麼大膽的花招,必定有人在她背後出餿主意。
「是嫂嫂教我的。她說愛一個人,就要勇敢去爭取。」
「小雅?!」
好哇!他可是她的義兄,又待她不薄,結果她是這樣「報答」他的?
「你不要怪嫂嫂,是我拜託她的。」她不希望他怪罪溫立雅。
他上前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睡袍,轉開視線,將睡袍披在她肩上。
「小蕾,不管小雅教了你什麼,這都是不對的,你還太年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已經長大了!」她氣憤地朝他大喊,她最不喜歡他用這種對孩子說道理似的口吻和她說話。
「但是你現在的行為,根本就像一個不成熟的孩子!」宮城元朗擰起眉,有點動怒了。「無論你怎麼想,這都是行不通的!」
「為什麼行不通?」她不服氣的問。
「因為……我們不合適!」
「胡說!你連試都沒試過,怎麼知道我們不適合?」
「我就是知道!」他固執地說:「你的年紀還小,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從十二歲那年起,我就深愛著你了,我非常清楚我愛你,所以我要你也愛我。」
「不可能!」他一句話,殘忍地切斷她所有的希望。
「為什麼?」她的聲音開始哽咽,眼淚瀰漫在眼眶裡。
「因為──我不愛你!」
他倉卒地說完,立刻打開衣櫥,隨手抓出一件襯衫,快步走出房門。
項允蕾直挺挺地站著,宛如掉入深淵的絕望,完全無法動彈。
一會兒之後,樓下庭院傳來車子引擎的發動聲,接著是汽車駛離的聲音。
他走了,她知道。
他一定是到那個妖嬈的女經理那裡去了!
她不懂!她到底哪裡不如森島由美呢?
他明明說過,她是美麗而吸引人的,為何他卻寧可要森島由美,卻不要她?
她緩緩跪坐在地上,難掩悲痛的哭泣。
當然了,她該知道原因。
他剛才說了──他不愛她!
可是她好愛他呵,她真的不想失去他!
她到底該怎麼辦?放棄嗎?
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