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腹委屈的源城緒,哪肯再接受這種反抗,他強勢且不憐惜的掠奪齊季清的唇舌和身軀。
別的一聲,源城緒將齊季清身上礙事的衣衫撕裂。
齊季清抗拒的雙手被反制在身後,似雪般的柔嫩肌膚在源城緒瞳眸之中一覽無遺,深遂黑眸隨即漾著洶湧情慾。
如此勾人魂魄、懾人心神的眸子,齊季清不知已見過幾回,赤裸而冰涼的肌膚在源城緒的凝視下迅速燃燒刺痛。
齊季清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他竭力壓抑自己的身軀對源城緒的反應;但當他的唇落下時,他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且血液滾燙得似要將他的身體融化似的。
「不……行……」
齊季清緊閉的雙眼中流下淚水,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羞愧。
為何他的身體拒絕不了源城緒的誘惑?為何他的心會因渴求源城緒而疼痛不已?
「別哭!」源城緒溫柔的吻去他鹹濕的淚水,輕聲哄著,游移在細膩肌膚上的大手輕柔得像怕碰碎珍貴的無價之寶。
「季清,我愛你!如果可以將心掏出來,我會毫不猶豫的將心掏出來,以證明我對你的愛。」
源城緒的唇移到齊季清耳邊,灼熱的吐著氣息,還不時輕咬著他小巧的耳垂,而游移的手則將身上取下的腰帶縛住齊季清的雙腕。
「你做什麼?」齊季清斥責的聲音裡帶著沙啞的喘息。
源城緒沒有說話,他稍稍退開身,瞇起瞳眸,細看眼前冶艷的軀體;齊季清雙頰染上紅暈,眸子盈亮地染著濕氣,柔軟的唇紅嫩濕潤,讓人恨不得一口將他吞下。
齊季清瞪著那毫不掩飾熱情的黑眸,困獸般狂亂地喊著:「不要碰我!不要用你碰過女人的手碰我!」
「沒有!」源城緒緩緩湊進,目光移向齊季清急促起伏的胸膛。「遇見你之後,我沒再碰過任何女子,她們只讓我覺得索然無味;我唯一想探索的,就是你身體。」
源城緒的手搭上齊季清的膝,齊季清驚嚇地往後一退,重重撞上石壁。就在他分神的當兒,源城緒毫不留情的扳開他的雙膝。
「啊!」齊季清驚喘一聲,想將腿合攏,卻便不上力。他漲紅著臉,低泣般喊著:「別看!不准看!」
「不行!你如此美,為何不讓我看?」
源城緒灼熱的目光移向齊季清最脆弱的部位,大手則帶著燃燒的熱度,由膝頭緩緩下滑。
「嗯……」齊季清緊咬著唇,忍受身體被挑起的熊熊熾火,但他越是忍耐,對源城緒的目光和唇手的反應就越敏感。
源城緒故意緩慢的折磨著齊季清的意志,他用眼神愛撫齊季清每一寸肌膚,若有似無的輕吻,如花瓣般輕落即退;溫柔滑過赤裸胴體的大手屢屢遺漏渴求安撫之處。
齊季清的氣息急促、狂亂,眸子浸染著深切的渴望。
「季清!就算是謊言也好,說你愛我。」源城緒燃燒著慾望的眸子漾著沉重的無奈和痛楚。
齊季清混亂的腦子此時竟豁然開朗,不可思議的澄明。
他明白會心痛、會嫉妒,是因為自己愛上了源城緒,他不需要說謊。
「我愛你。」齊季清緋紅的臉頰滑過兩行淚。
「喔!」源城緒低喊一聲,迫不及待的吻上渴求的甜美雙唇,急切地進入那唯一能讓他悸動、迷醉,乃至於今生今世都不想鬆手的身軀。
他不能沒有齊季清,如果失去他,他一定會瘋狂。
怕失去這眼前讓他魂牽夢繫的人,源城緒傾盡熱情緊緊擁抱齊季清。
睡夢中,源城緒被莫名的驚悸嚇醒,青白著俊臉,一身冷汗涔涔。
他夢見齊季清離他而去。
「季清!」源城緒倉皇找著原該在床邊的人。
床上留著昨夜繾綣的餘韻,但那令他魂牽夢繫的人卻杳無蹤影。
源城緒衣衫不整的跳下石床,橫身出了峭壁,風也似的衝回府邸。他怕惡夢成真,怕齊季清真的棄他而去。
齊季清不會離開的!他連個熟識的人都沒有,也沒船能送他回中原,所以他不可能離開白鳶城的勢力範圍。
源城緒不停的安慰自己,但不安的情緒卻不可抑遏的迅速膨脹。
等一下若見到季清,他定要緊緊將他抱住,以後連片刻都不讓他離開他視線之內了。源城緒氣喘吁吁地衝入齊季清的房裡時,如此盤算著。
一踏進空蕩蕩的房裡,他驀地停下腳步。
清亮的晨光將房裡照得亮晃晃,四週一片寧靜。
「季清!」源城緒低聲輕喚,移步往屏風後走去,衣擺拖過地板發出的沙沙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異常刺耳。
屏風後床褥整齊的鋪著,一夜都未曾動過。
「可惡!」源城緒低咒一聲,轉身欲往別處尋人,臨去時眼角卻瞥見置於枕邊的紙條。源城緒急急的攤開——
我走了。如果你的誓言全出自肺腑,就到中原來找我。
源城緒拿著紙條的手顫抖著,冒火的眸子直盯著那寥寥幾個字,就將他打入地獄深淵的話。
「可惡!他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根本沒把我的話聽進去。」源城緒怨聲咆哮,額爆青筋。這時,屋外有人通報。「主人,總管在大廳等著。」
「不見!我還有別的事要處理。」
「可是……總管說事關紫月公主,而且很緊急。」家僕支支吾吾地說。
「紫月?」源城緒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們口中的紫月就是齊季清,驟然變了臉色,衝出房門。「這種事怎麼不早說!」
家僕本還想辯解,但源城緒已往大廳飛奔而去。
源城緒一進到大廳,就衝向總管面前,咄咄逼問:「關於紫月公主的事,你知道什麼?」
「她今晨天未亮,就搭船離開扶桑,往中原去了。」
「你為什麼本攔下她!」源城緒激動地揪著總管的衣襟。
總管平靜地笑道:「是我替她備船的,怎麼可能會攔下她?」
「什麼?」源城緒驚愕地鬆了手,不解又困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並不愛紫月公主,不是嗎?就像城主不懂得憐愛羽衣夫人一樣。」總管臉上浮現落寞的笑意。「雖然我無力為她們帶來幸福,但至少能幫助她們追求幸福。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在中原茫茫人海中找到紫月公主,但是沒有關係,這次我已經叮嚀紫月公主一定要躲好,千萬別再被你找到了。」
「你……」源城緒氣得說不出話來。「你為何要做這種自以為是的決定?」
「因為你和城主一樣,只會讓夫人和公主哭泣,根本不是真心愛著她們。」
「胡說!你憑什麼依自己的判斷介入我的感情?」
「因為我愛她們,衷心希望她們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總管理所當然的語氣,讓源城緒愣了半晌答不出話。他目不轉睛地瞪著眼前這神色自若的中年人。慢慢的,源城緒腦子裡逐漸釐清了些事情。
「你迷戀羽衣夫人,是不是?所以當年她能逃到中原,一定就是你暗中安排的,對不對?而且你一直都隱瞞會說漢語的事。」
「沒錯!就是我幫的忙。」總管沒有懼意,反而是鬆了口氣的表情。「可惜沒有成功,夫人還是被城主抓了回來,鬱鬱寡歡而卒,所以我絕不能讓公主再多夫人的後塵。」
「別自作聰明!我不會讓公主遭遇這種下場。」
「別想騙我!我從小看著你們一起長大的。」總管目露精光。「你只是將公主當成妹妹,甚至希望能擺脫她的糾纏,不是嗎?」
源城緒心裡陡地一驚,沒料到總管竟看出他對真正的紫月公主的看法。
總管冷冷一笑,「你何必這麼驚訝呢?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這次公主被你帶回來後,性情似乎變了許多,光是她堅持只講漢語這點,就知道她有多痛苦。而你卻像禽獸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蹂躪她,甚至限制她的行動,將她關在屋裡。
幸好昨晚終於讓我等到機會。我尾隨你到海邊,果真在深夜時讓我等到公主離開峭壁的石洞。她看起來是如此的傍徨無助,所以當我提議要僱船送她到中原時,公主欣然答應了。但她也要求我,要將一切的經過告訴你,所以我才會將真相全盤托出。」
源城緒對這一廂情願、自作主張的傢伙真是又氣又惱,但卻無法苛責他。畢竟他的出發點是善意;但他這種一知半解的善意,可將源城緒搞得焦頭爛額。
「你的話只說對了一半。」源城緒正色凜然,「我或許是不愛先前的紫月公主,但這一個被我找回來的紫月公主,可是我傾盡所有愛意想將她留下的,所以我若將紫月公主找了回來,請你不要再搗亂了,因為我愛她甚過於我的生命,若是你再將她放走,我絕不輕饒。」
源城緒認真的神色,讓總管固執的心動搖了。他不情願地說道:「如果你真的愛紫月公主,公主又願意留下,我當然不會插手。」
得到總管的承諾,源城緒才緩和了神色。他霍地站起身,朗聲說道:「向城主報告這消息之後,我就要前往中原,去解決最棘手的問題了。」
源城緒有把握能找到齊季清,但如何才能將他帶回扶桑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他打算向城主坦誠一切。他會盡可能委婉地向城主解釋,但如此一來,源城緒就沒有成親這一項利器讓齊季清屈服了。
齊季清願意原諒他的自私,願意再次接受他的愛嗎?
源城緒志忑不安的心裡,沒有肯定的答案。
三天後,源城緒坐上曾經載著他和齊季清的大船,往中原航去。
同樣一艘船,沒了齊季清的身影,竟寂寞得讓人瘋狂。
源城緒無法成眠,日裡夜裡淨想著齊季清,擔心他會遇上暴風雨、擔心他被粗鄙的船員欺負、擔心他無法順利上岸,因上次出航前齊季清差點溺水,遇上暴風雨時又為了救他而喪失記憶。
如果能再對齊季清更溫柔,如果能讓齊季清更放心,他就不用跑這一趟了,也不會陷入這讓人提心吊膽的恐慌之中。
「都是總管大臣多管閒事,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季清當成紫月給放走了。」
源城緒站在甲板上,迎著海風懊惱的咕噥著。
他已經將一切向城主坦白,事後他也將真相告訴了總管。他還記得當他們聽到他喜歡的人竟是個男子時,那目瞪口呆的表情。
城主很快就恢復了鎮靜,還話出驚人的反問,齊季清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源城緒無法隱瞞,只能據實相告。
「沒想到你喜歡的不是我女兒,竟是我兒子。」城生說這話時,有著淡淡的嗔怨,那略帶責備的眼神,讓源城緒感到無措。
「對不起,就算您責罰我,我也無法辯駁,但喜歡一個人的心意是無法改變的。」
聽了他的話,城主蹙著的眉頭緩緩鬆解,用平靜的語氣問道:「你會讓他幸福嗎?」
源城緒當時一臉的不敢置信,當城主再次詢問時,他才驚喜地連聲回道:「我會讓季清幸福的!一定會的!」
許下如此的諾言,源城緒就帶著城主的諒解和祝福匆匆踏上旅程。
一定會讓季清幸福的。
當初那慷慨激昂的誓言還不時在他耳邊迴盪。
「幸福……」源城緒乾澀地苦笑一聲。「如果季清肯見我,或許有希望,如果他討厭我了,避不見面,我該怎麼辦呢?」
情況若真那麼糟,他勢必得與齊季清的師兄們來場惡鬥才能見到齊季清。而見到他後,若無法勸他回心轉意,是不是得與他動手,強行將他帶走呢?
不對!若是他又用力氣來對付季清,不是又犯下同樣的錯了嗎?
他一定要真正贏得季清的心才行,否則總有一天又會失去他。若再讓季清離開,恐怕這一輩子他都無法贏得他了。
這次他得耐心的一步一步將季清贏回來。
不論得花一年或是三年的時間,他都願意。他會讓季清心甘情願的回到他身邊。
拿定主意、下定決心後,源城緒緊繃的臉總算露出一絲笑意。
他大步往船首處走去,朗聲號令道:「全速前進!」
船員們見連日來垂頭喪氣的船長振作了精神,一個個變得精神抖擻,全力工作。
接下來的日子裡,除了思念齊季清的苦澀之外,沒有任何事能困擾源城緒;即使是遇上了暴風雨,他也能迎刃而解。
一個月後,大船在晨曦照耀下停泊在港口。
源城緒吩咐船員看守船隻,立即單槍匹馬奔赴京城的尚書府,然而他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尚書大人並不曉得兒子所居住的無名山莊位於何處,一向都是韋廷回京探親,聯繫的方式也都是飛鴿傳書。
源城緒只好請尚書大人飛鴿傳書至無名山莊,言明他想見齊季清,請他們捎來無名山莊的地圖。
尚書大人起初有些為難,但拗不過源城緒的懇求,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由於不知多久會有回音,也不知是否能拿到地圖,源城緒就暫時在京城住了下來並未轉回港口。
當他一在客棧住下,前次被他留下追尋紫月下落的部屬就找了來,並告知未尋獲紫月的下落。源城緒命他們暫停搜索,先回港口和同伴會合,等待他下一步的命令。
源城緒在總管口中知道紫月是甘心離開的,擔憂之心緩和許多,但還是希望能得知紫月的消息。若能知道紫月過得安好幸福,那他就能全心尋回齊季清了。
源城緒在京城過了一夜,隔天直到了過年,他才再度拜訪尚書府。
一進尚書府,前日還對他心懷警戒的尚書大人就笑盈盈地迎上前來。
「廷兒來信了,他說你是他的朋友,要我好好招待你。」
尚書大人親膩地拉著源城緒,直往擺滿酒菜的大廳走去,但源城緒哪有心情吃喝,急問道:「回信上有沒有說無名山莊怎麼走?」
「有!有!這不就是了。」尚書大人將張畫了圖的信遞到源城緒面前。
源城緒一把奪過信,欣喜得眉飛色舞,也顧不得尚書大人招待的酒菜,起身道過謝後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真是急躁的孩子,我話都還來不及說完呢!」
韋廷寄回的家書裡雖附了地圖,但也說了,想進無名山莊並非易事,要源城緒有所警惕。只是尚書大人都還來不及叮嚀,源城緒就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了。
「算了!那孩子看來也非泛泛之輩,若真有心,應當進得了山莊才是。」
源城緒不知道自己心急鹵莽之下,竟漏聽了消息,一回到客棧就退了房,買了匹馬兼程趕往無名山莊。
無名山莊在京城西南,依地圖上的位置看來,得花兩三天才到得了,再加上他人生地不熟的,可能又要多耽擱些時日了。
源城緒恨不得能插翅飛到齊季清身邊,因而連夜趕路,一連兩夜都未曾合眼,只在半路停頓讓馬兒休息時,他才小睡一下。
如此日夜趕路,在第三天的掌燈時分,他終於來到無名山莊所在的山下。
望著眼前一遍漆黑的山林,源城緒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但火把照耀下的地圖文明明寫著這裡是無名山莊。
「沒辦法了,只好慢慢找起。」源城緒自言自語著。「無名山莊一定就在這山裡頭。」
源城緒騎著馬,高舉著火把,緩緩地穿過樹林間的羊腸小徑,慢慢往山上爬去。
山林間,除了偶爾傳來幾聲動物的叫聲外,就只有風聲了。奇怪的是,源城緒一點都感覺不到寒意或懼怕,只有一份難以言喻的恬適寧靜。
他深深的吸口氣,一臉的舒暢快意。他十分確定齊季清就住在這山裡面,因為只有他在的地方,才能讓他感覺如此舒坦。
有了如此的認定,源城緒加快步伐往山上走去,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一座大木門矗立眼前。
源城緒咧嘴笑了,雀躍的心情讓他一刻都無法等待。
他想馬上見到季清!他想立刻擁抱那溫軟纖細的軀體!
源城緒片刻都不想耽擱,立刻下馬上前敲門,砰砰砰的聲響在寂靜的山野迴盪。
過了半晌,卻未見有人來開門。源城緒再也按捺不住,拉開嗓門喊道:「季清!季清!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開門啊!我想見你!」
源城緒喊了幾回,沒有人來應門,沉重的木門仍無聲地阻隔他和齊季清。
「可惡!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源城緒再也顧不得齊季清是否會責備他無禮,雙腳一瞪,隨即飛躍過木門,翻身進入。
當源城緒雙腳才一站定,立刻有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襲來。源城緒伸手一架,躲開朝臉飛來的一擊,但卻躲不過朝腹部擊來的一掌。源城緒連忙向後退,消去掌力,但腹部翻騰的痛楚仍讓他喉頭湧上一股苦澀。
這時眼前突然一亮,兩枝火把握在個斯文俊秀的少年手中,那顯得太過白皙的臉龐似乎為源城緒感到不忍,而他身邊則站著位渾身散發出凌厲蒼勁之氣的年輕男子。
這突然給源城緒一掌的,正是齊季清的二師兄齊仲凜,而執火把的是陸緯之。
「仲凜,你下手會不會太重了?」陸緯之有點擔心。
「別擔心!若他連這一拳都捱不起的話,根本就沒資格和季清在一起。」齊仲凜瞟向源城緒的目光冷淡無情,但當他瞧著陸緯之時,臉上卻露出不可思議的溫柔。
源城緒瞧著眼前的景象,就猜到兩人關係匪淺,且都認識齊季清。顧不得才挨打,急忙開口問道:「季清就住這裡了,是不是?拜託你們帶我去見他。」
陸緯之而露難色,搖著頭說道:「不行的,因為季清回來都還沒笑過呢!也不像往常那樣開大夥兒的玩笑了,所以他們師兄弟才決定要給你一點教訓,你得一個人慢慢找,我們不能幫你的。」
「緯之!你幹嘛說這麼多,季清可是哭著回來的耶!這傢伙在扶桑還不知道怎麼欺負季清的!」齊仲凜忿忿不平地瞪著源城緒。
「季清哭了?」聞言,源城緒心痛如絞。
「人可是你弄哭的,幹嘛一臉難過的樣子?」
齊仲凜不想輕易饒過眼前讓齊季清傷心的人,但陸緯之拉扯著他的衣袖,要別再為難人家。他才輕歎口氣說道:「你往前去吧!過了我三師弟和大師兄那兩關,你就可以見到季清了。」
源城緒聽了他的話,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齊季清的二師兄。由於他上次沒去京城,所以源城緒沒見過他。
「多謝!」源城緒拱手朝兩人作揖後,繼續往前行去。
源城緒原以為其餘的兩人在京城裡見過面,下手或許會輕些,誰知他們半點都不留情,每人分別又重重賞了他一拳。
不過邢衛倒安慰了他幾句,還送了他一瓶酒。源城緒苦笑著收了下來,希望齊季清願意與他共酌。在過了齊季清師兄的這三關之後,源城緒還不知道齊季清會給他什麼難題呢!
帶著仍隱隱作痛的身體,源城緒按指示來到駕炎居。
方才齊伯洸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記右勾拳,才告訴他齊季清的住處;但他也說了,齊季清見不見他,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所以當源城緒來到駕炎居並不敢貿然叫門。他著實渴望見到齊季清,但更怕再度惹惱他。
駕炎居是一幢朱紅小樓,樓外圍著幾重花圃,但夜色太暗,源城緒看不清園裡種些什麼,只聞到一股馥郁花香撲鼻而來。源城緒才覺得花香太迷人,就感到一陣暈眩,讓他站不住腳。
就在他倒向地面時,身後突然有人扶住他,還將葉子似的東西塞進他嘴裡。源城緒想睜開眼,沉重的眼皮卻讓他力不從心。
及時相助的人將他放在地上,隨即起身離開。源城緒想叫住他,但喉嚨只發得出低聲呻吟。
濕軟的土地撫慰了他疲憊的身軀,含在嘴裡的青葉滲出苦澀汁液,讓他的腦子逐漸清明,鼻間又可以聞到那股花香了,但這次他不覺得暈眩,只感到神清氣爽。他毫不費力就睜開了雙眼,映入眼中的,是滿天的璀璨星斗。
「季清!我知道是你救我的,出來和我一起看這滿天星辰吧!」
微亮著燭光的小樓悄無人聲,突如其來的孤寂如潮洶湧,源城緒翻身而起,衝上門前,使勁地拍打喊叫著:
「季清!你開門啊!我想見你。我已經將一切的實情都告訴城主了,你再也不用假扮紫月了。」
門裡寂靜了好半晌,才幽幽傳出一聲輕歎,似嗔似怨,「如此一來我們就兩不相欠了,你還來做什麼?」
「做什麼?」源城緒提高嗓音。「我依著你留下的字條追到中原來了,你還問我做什麼?你快開門,我有重要的話要當面對你說。」
「你在門外說不也一樣,我照樣聽得見。」
「不行!這話非常重要,我一定得當面對你說。」
因為源城緒的堅持,門裡失了響應。源城緒又敲又喊的叫了幾回,仍舊沒有回聲。源城緒滿臉失望,無力地頹坐在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見你一面呢?」
雖然早有見不著齊季清的心理準備,但眼見齊季清就近在咫尺,他卻不得其門而入,心裡真有一股說不出的無奈和酸楚。
這時他摸到腰間邢衛送給他的酒,他苦笑著解下酒瓶,仰頭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不一會兒,熱辣辣的陳年老酒就被他喝了大半瓶。
源城緒對著滿天星月低哼起歌謠,那是一首無法與戀人相見的悲傷曲調。
清夜裡低吟的聲音毫然而止,酒瓶脫手掉落。
「這酒……」源城緒驚惶地瞧著那濺灑了一地的酒。
由腹間急速竄向四肢百骸的灼熱,讓源城緒無暇再去追究邢衛給他這酒的用意。他得盡快離開才行,否則他定會強行闖入這小樓裡的。
「啊……」源城緒喘息著撐起顫抖的身軀,強忍不那心蕩神馳的慾念,移步想遠離駕炎居。誰知他才一動,屋裡又傳來聲音。
「這樣就想走了?你根本沒半點誠意,說什麼有重要的話想說,全是騙人的!是不是城主的病又加重了,所以你又來誆我去假扮紫月?」
「不是的!我……」源城緒激動的心緒加速酒氣運行,迷惑了他的心智,眼前所出現的淨是與齊季清繾綣的幻象。「啊……」
齊季清察覺源城緒的狀況有異,急問:「怎麼了?奪魂草的毒不是解了嗎?」
「你別管!千萬別開門!」源城緒用盡最後一絲理智聲嘶力竭地喊著。
齊季清覺得事有蹊蹺,迫不及待的開了門。
當那身著輕柔白衣的身影赫然出現門前時,源城緒差點就撲了上去。他緊掐著雙臂,將唇咬得流下鮮血,才壓抑下那般衝動。
「別過來!我會傷了你的!」
「發生什麼事了?」齊季清急切地上前探看,當他摸到源城緒滾燙的肌膚時,立刻嚇得倒退兩步,驚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邢衛送我的酒裡……加了媚藥。」
「啊……」齊季清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驚愣在原地。
「你快進去!」源城緒急促地催著。「見著你只會讓我更加難受。」
「可是……」
「快進去!」源城緒忍不住大聲狂吼。
齊季清不願見他難受,轉頭往屋裡去,但走到一半卻又停下腳步,回頭問道:「你方才要講的那句重要的話是什麼?」
齊季清這時背著燭光,源城緒瞧不見他的表情,只覺得齊季清這樣磨磨蹭蹭的,對他真是項酷刑。
為了讓齊季清盡快回屋裡,他毫不遲疑地脫口說道:「我愛你,我要你與我成親。」
齊季清聽了他的話,非但沒如他預期的離開,反而一步步向他走來。
「真的嗎?你是要與我成親,而不是和紫月?」
「真的!是真的!我求你別再走過來了。」源城緒的意志已瀕臨崩潰邊緣。
「為什麼?」齊季清更向源城緒逼進,晶瑩的眸子在星光下閃耀著光芒。「既然都說要與我成親,為何不准我靠近你?」
「因為我發誓絕不再強佔你,絕不再讓你哭泣。」源城緒粗啞的說著,渴望擁抱齊季清的雙臂無助的顫抖。
「如果我說我願意,而且不會哭泣,你是否就願意抱我?」
「季清……」源城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是他想要齊季清想瘋了。
源城緒的遲疑,讓齊季清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頓時消去。
這可是他第一次邀請男人,恐怕也是最後一次了。
「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齊季清紅著臉嗔責了一聲,轉身想回小樓。
「啊!」倏地一雙手臂伸出,將他橫抱而起,齊季清忍不住脫口驚呼。
「我夢寐以求的就是這天了,怎會不願呢!」源城緒氣息急促,灼熱的瞳眸炯炯地盯著齊季清。「今夜就當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好嗎?」
「今後可不准你再和別人洞房。」齊季清紅著臉說。
「今生今世除了你,我再世不會有別人了。」
源城緒深情的唇,飢渴的吻上齊季清。
他渴望他,渴望得連心都揪痛了。
他渴望的不僅是齊季清的身體,還有齊季清的心。
今後,他總算能脫離那乾渴得讓他幾欲窒息的渴望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