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祖誠輕笑一聲,移開視線,轉向對允安輕聲說道:「你跟我一起走吧。」語畢,便無視旁人,逕自離開,經過顏子若身邊時,笑間:
「你要不要回Y·Sa繼續替我做事?」
「謝謝施先生的好意,我暫時不想考慮工作的事。」
這個回答讓施祖誠有趣地打量著歐陽浪和她,顏子若動也不敢動一下,直到施祖誠毫無溫度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呼……」她吁了一口氣。「他果然還是讓人很有壓迫感。」
歐陽浪不爽地拉著她就走,直到休息區兩人坐下後,他才不屑地間道:
「你就這麼怕他?」
「或許吧。」顏子若一手撫上額頭,遮住了視線。
「為什麼?」他突然正經的聲音,讓顏子若聽出了他不同以往的認真相決心。
顏子若不由得坐直身體,緩緩放下了手,他堅定的視線突然讓她無法放鬆。
「為什麼這樣怕他,你們之間有什麼事,現在你該告訴我了吧。」
歐陽浪簡單而堅決的話,輕緩卻不妥協的語氣,讓她倍感壓力,不由得眉心一皺,撇開臉。「如果我不想說呢?」
那種討厭的事,即使過了這麼久,想起來還是會讓人心裡不舒服,最好直接深埋在記憶裡,不要再提起了。
顏子若眼前突然一暗,歐陽浪溫暖的大掌覆蓋住她的雙眼,耳邊響起他狂妄卻又能安定人心的聲音。
「我就在這裡,你還怕什麼,姓施的如果敢把你怎麼樣,我會要他付出十倍的代價。」
「說出來,你的壓力才會得到解脫,更何況顏子若,這是你欠我的。」
她的眼睛在他的掌心裡一開一合,長長的睫毛上下攝動著,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歐陽浪的話,讓她的眼眶不自覺熱了起來。
顏子若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她雪白的手爬上歐陽浪的大掌,穩穩拉下他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開口緩緩說道:
「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因為家裡的經濟出問題,欠了施先生一大筆債,由於無力償還,所以和施先生達成協議,將我……」她的聲音充斥著無奈與疲憊,和不帶有任何感情的空洞。
「其實就是變相將我遺棄吧。」
歐陽浪的眼神一沉,垂下的眼瞼中閃著陰騖的光芒。
「為Y·Sa效力的合約,等同於賣身契,其實根本不止十二年,而是無限期的合約。雖然施先生並沒有為難過我,反而給我很好的教育,但是阿浪,你可以想像嗎?」
顏子若攤開自己的手掌,定定的看著上面的紋路,這雙手,是這樣的無力,什麼也抓不住。
「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對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來,沒有任何把握和希望,渺小的自己,硬生生被丟棄了,被自己最親的人賣掉了。
自己的人生被控制在別人手中,那種窒息感和東縛,因為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厚重,始終無法擺脫。」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她振作起精神,認真的看著歐陽浪。
「施先生這個人,從來沒有責備過我,但是,就算跟在他身邊這麼久,我還是怕他,一種沒有原因的害怕,他總是陰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常在想,一個能夠無所謂買賣別人人生的人,他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所以,當十二年的約一到期,施先生答應放我自由的時候,阿浪,那時的我,真的任何條件都可以答應他。」
「就是那時,是嗎?「歐陽浪低頭間著。「和我初遇的時候。」
顏子若的表情十分平靜,遼來不及回答,便又聽他問道:
「施祖誠,是個什麼樣的人?」
歐陽浪想起施祖誠看自己和顏子若的眼神,陰沉得讓人渾身不舒服,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什麼樣的人?其實我也不清楚,或許是那種,不容許有人背叛,唯我獨尊的人吧。」
她的話讓他一怔,腦中浮現施祖誠的眼神。難道他對她、對允安,不是感情的牽絆,而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控制欲?
「阿浪,別招惹他,我們都別招惹他。」顏子若無力的語調,輕輕的從口中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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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子若與Alids的合作一落幕,合約也跟著宣告結束。
今天天氣陰陰的,彷彿會下大雨,A1ids工作人員便決定提前收工。
顏子若回到黑白歡喜樓時,歐陽浪還沒有回來,因為身體有點不舒服,便索性把自己扔進大床裡睡覺。
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一片漆黑,整間臥室黑壓壓的,伸手不見五指。她突然聽見客廳傳來交談聲。是阿浪回來了嗎?
顏子若光腳踩在地板上,無聲無息的,正準備走出臥室,卻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
她頓時停住腳步,小心翼翼地拉開一點臥室的門,雖然不理解自己的舉動,但卻無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有什麼事?」歐陽浪的聲音不冷不熱,依舊自我。
「施……先生要我來問一些事情。」
允安?他怎麼會來?
「有話就說!」歐陽浪似乎十分不願意聽見那個人的名字。
「阿浪,你和顏小姐在一起嗎?」允安的聲音充滿了猶豫。
「這不關你們的事。」
「阿浪,施先生可能不喜歡看見這種情況。」
「他喜不喜歡,你覺得我會在意嗎?」歐陽浪的聲音極輕,但蘊含其中的氣勢卻不容違抗和忽視。
「況且,我和顏子若,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站在臥室裡偷聽的顏子若心跳頓時停了一下。
「你不喜歡她?那怎麼會將她帶回家,還……」允安似乎有些難為情。「有那麼明顯的佔有慾。」
歐陽浪似乎思考了很久,久到讓顏子若以為這個答案從此不會出現,久到她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在乎這個答案,緊張到心都快跳出來了!
「我和她,是朋友。」
顏子若緩緩蹲下,她的心彷彿刮起了狂風暴雨,剎那間思緒全無。
朋友?這個說辭好熟悉,似乎自己也曾經說過同樣的話,做過相同的事,阿浪是在報復她嗎?
這個想法將她驚醒,歐陽浪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不斷迴盪在腦海裡。
這次的交換條件是,你愛上我,我卻離開你。
是報復嗎?所以一切的溫柔都只是為了報復嗎?
他知道她需要什麼,就是他的那種溫暖、那種熱情,只要一點點就可以融化她的心,她早就不如三年前那樣堅強了。
顏子若搗住嘴,她對歐陽浪的感情,不知不覺中,已經無法自拔了嗎?
還是,她從一開始就是喜歡他的,三年來又累積了更多的感情,所以,再次見到他時,才會毫不猶豫地投向他的懷抱?
那麼,他現在,是要報復她嗎?
沒有人是真正喜歡她的嗎?反正沒有人會在乎另一個人一輩子……
顏子若此刻覺得自己就像回到當初被父母丟棄的那一天,她也曾用那樣乞求的眼神,希望他們不要將她丟棄,她真的很怕、很怕……但伹換來的,卻只有貪婪、冰冷、毫不在意的眼神和表情。
顏子若緊緊抱住自己的頭,猛烈地晃動,卻甩不開令人難過的記憶,她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早就忘記了……
顏子若終於忍不住,衝了出去!
歐陽浪完全沒有料到家裡會有人,只見一抹纖細的身影快速地從眼前晃過,他一時震住,反應過來時,顏子若已經衝出家門。
「該死!」歐陽浪低咒了一聲,便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徒留呆若木雞的允安不知所措。
外面開始下起大雨,她沒有穿鞋,就這樣跑了出來,歐陽浪幾乎看不到她的身影。
等他好不容易找到她時,卻被眼前的景象揪痛了心·
她蜷曲在街角,像只被丟棄的小貓,瑟縮地圈住自己的身體,彷彿回到了那個小小年紀的顏子若,絕望、無措的縮在街角。
「子若。」
「不要……過來……」她細小的聲音在滂沱大雨中幾乎聽不見,光裸的腳在黑夜中閃著白得刺眼的光。
豆大的雨滴狠狠打在顏子若的身上,但她似乎不覺得痛,整個人、整顆心都麻木了。
歐陽浪緩緩靠近,默默地蹲在她身邊,任憑大雨傾洩,他的視線不敢有絲毫移動,牢牢鎖在她身上,不敢驚動她。
他從來沒有在乎過什麼人,也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有過如此強烈的牽絆,除了她。
原本,只是單純地希望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如今,所有紛亂的事糾結在一起,她心痛,他同樣也是。
「你剛剛聽到我說的話了,是嗎?傻瓜,那是假的,那是用來騙允安、騙施祖誠的,你也知道施祖誠那個人,城府很深。」
歐陽浪輕輕的說,手掌輕撫上她的背,立刻感受到她身體猛烈地顫抖。
「不過,現在你應該可以體會我那時的心情了吧,當你說出我們只是朋友時,你知道我的感受嗎?!」
他靜靜等著她的回應,好不容易她抬起頭,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阿浪,你……是在報復我嗎?」她間得小心,望向歐陽浪的眼,滿是空洞。
「是,我在報復你。」歐陽浪定定地看著她說,見她瑟縮了一下,他便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只是想要你永遠記住這種感覺永遠不會忘記我想要你的堅決,想要你待在我身邊的狂熱,你明白嗎?」
「你說過,這次我會愛上你,而你卻有辦法離開我,這是要懲罰我、讓我難過嗎?」顏子若虛弱地回應著。
「我也說過,時間是由我決定,現在我會在你身邊,不會離開。」歐陽浪的口氣異常堅定。
「不會離開嗎?不會遺棄我?你會不會跟我的父母一樣,即使把我丟開了也無所謂?當你感到厭倦的時候,是不是就不要我了……」她的臉色頓時蒼白得可怕。
雨越下越大,歐陽浪也越來越焦慮,這樣下去,她的身體絕對承受不住!
「不會!顏子若,看著我、聽我說,我歐陽浪,絕不會丟下你:水遠不會!」
顏子若呆呆的看著他,木然地拉過他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突然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這一咬,顏子若彷彿是用盡全身的力量,毫不留情地咬住歐陽浪的手!
歐陽浪吭都沒有吭一聲,任她咬著,血絲蔓延出來,被雨水沖散後,又再度冒出來。
一道細微的哭泣聲逸出來,卡在手臂上的牙關漸漸鬆開,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撕心裂肺似的,彷彿要將二十多年來的淚水一次流盡。
歐陽浪浸透在無邊無際的心痛中,終於抑制不住,一把將她瘦弱的身體摟進懷裡,緊得就快要將她的骨頭揉碎!
「阿浪……」
「沒事,我在這裡,就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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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浪面無表情地坐在客廳,韓蕊希正在臥室裡替顏子若做簡單的診斷,杜菡萱和凌依珞也在裡面照顧她,而唐少珩和傳唯西則在客廳陪著歐陽浪。
「為什麼我的房客,都愛得這麼慘烈呢?」唐少珩看著全身濕透的歐陽浪,還有他手臂上鮮明觸目的暗紅色牙印有感而發,無奈卻引來兩道白眼。
「阿浪,你也趕快去洗個澡,穿著濕衣服呆坐在這裡幹什麼?」韓蕊希從臥室走出來,一見到歐陽浪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手上的傷口……」
「沒事。」沒等韓蕊希說完他便一口打斷。「她怎麼樣?」
「吃完藥好多了,現在暫時沒事,不過要仔細觀察有沒有感冒的跡象,如果變成肺炎,那就嚴重了。」
「阿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你們兩個……」這時杜菡萱和凌依珞也從臥室出來,輕輕帶上了門。
歐陽浪遲遲沒有答話,極少見的沉默讓氣氛異常凝重。
「阿浪,如果需要我們幫忙……」唐少珩的話只說了一半便停住,因為歐陽浪向來是不需要別人協助的啊!
「放心,我不會客氣的,如果真的需要幫忙,我會開口,不過現在,我可以自己處理。」他看了大家一眼。
「那好吧,我們先回去了,你也趕緊整理一下,如果連你都生病,那誰來照顧她?」博唯西說完,向大家使了個眼色,幾個人也不再多話,陸續離開。
歐陽浪又呆坐了一會,才起身洗澡、換衣服,原本打算去書房,經過臥室前,還是忍不住輕輕地推開了門。
歐陽浪輕聲地走到床邊坐下,看著顏子若的睡臉,鬆了一口氣。他沒有想到,她心中居然藏著這麼深的恐懼,彷彿壓抑了很久,到現在才爆發出來。
當她敘述自己的過往時,他只是專心地聽著,是為她感到心疼,但因為她的口氣太過平靜,讓人誤以為她已經忘記了痛。
可他卻疏忽了,幼時的傷害會刻得更深,會隱藏到任何人都無法窺視的角落,直到某天被人挖掘出來。
難怪,當時她的眼神,就像在漂浮著,沒有靈魂,就因為她沒有根,所以選擇流浪,不管流浪到哪裡,也沒有人在意。
「阿浪……」
歐陽浪驀地一驚,低頭看見她在黑暗中閃閃發亮的雙眸。
她是什麼時候醒來的?歐陽浪俯下身體想看看顏子若的情況,沒想到她突然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臉抱進自己的頸窩。
「阿浪……」她輕輕地喚著。
「嗯?」
「我能體會你的感覺了,現在你也知道我的感受,所以,我們打平了。」顏子若將他的臉推離自己一些,她看著這張俊美的面容,心裡只想將其永久收藏。
「然後呢?」歐陽浪溫柔地問著。
「然後?不就沒事了嗎?」
歐陽浪情不自禁地壓下自己的唇。「對,沒事了。」
「阿浪,好冷……」
「沒關係,我在你身邊。」歐陽浪一遍又一遍吻著顏子若冰涼的唇,溫暖著她的身體。
只要有他在她身邊,再冷都沒關係。
顏子若恢復得很好,只是她變得比以前沉默,還常常望著歐陽浪的身影出神。
歐陽浪知道,她的身體狀況雖然恢復得很好,只是心裡的傷還沒痊癒,不過,只要她待在自己身邊,他相信,不用多久,她就會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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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Sa的新裝發表會,Alids方面,是由琳達和歐陽浪代表出席,不用說也知道,他自會把顏子若帶在身邊。
「這種場合,你應該很熟悉吧?」發表會結束的慶功酒會,與會的全都是圈內人,不喜歡這種場面的歐陽浪,拉著顏子若躲到一旁。
「現在不行了,誰還記得過氣的人呢,不過阿浪還是不喜歡這種場合嗎?」顏子若笑他。
「誰會喜歡這種事!」歐陽浪輕哼了一聲,囂張得很。
「那怎麼行,你可是名模啊!說起來……」她的目光來回流連在他身上。
「阿浪長得真的很美,身材又挺拔,天生就是吃這行飯的。記得第一次看到你時,就覺得你非常耀眼,又那麼狂妄,簡直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顏子若看著他的眼神有些露骨,像是要將他剝光一樣。
「你那是什麼形容詞!美?!」乙歐陽浪揚起了眉,非常不滿她的稱讚。「拿形容女人的話套在我身上?」
「才不是,美的東西是不分男女的,我可是真心誠意地讚美你。」她止不住笑意說著,見他眉梢越揚越高,忍不住笑出聲來。
「耍我?」歐陽浪低聲哼了一句,下一秒便將她抱進懷中,揉捏著她粉嫩的小臉。
「不要鬧、不要鬧,現在可不是玩的時候。」她一把捉住他的手,見他瞥了自己一眼,唇角彎起,露出迷人的笑容。
顏子若失神地看著,臉上不由得盪開一抹柔和的笑。「阿浪原來也是個溫柔的人呢。」
他一愣,低頭看著她,頓時明白她說的是那一晚的事。
「子若……」
一道陌生的聲音突地插進來,驚擾了兩人,顏子若想也沒想便尋聲望去,當她看見那對中年男女時,第一個念頭是——他們是誰?
「子若,你不記得我們了嗎?」中年婦女焦急地間道,看著她的目光,有著急切的渴望。
顏子若眉心一皺,狐疑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剎那間,她的雙眸瞪大,眼中儘是驚詫。
「你們……」
「久別重逢,和父母見面的感覺怎麼樣呢?子若。」施祖誠的聲音陰沉地就像是從地底冒出來,讓她不禁全身發冷。
「施先生。」中年夫婦對施祖誠的態度恭敬謙卑地令人生厭。
歐陽浪看了看那對夫婦。他們就是她的父母?把她丟棄的父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們和施祖誠又有什麼關係?
歐陽浪犀利的目光射向了那個陰沉的男人,施祖誠卻沒有看他。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顏子若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面無表情。
「是施先生邀請我們來的。」中年婦女笑得很是尷尬。
「也就是說,和我無關,那麼再見。」她已經不再是受人控制的小孩子了。
「子若,你先不要走,聽我說,我們欠了施先生的錢……」中年婦女見她毫不理睬,一點也不猶豫地離開,頓時慌張地胡亂開口,話還沒說完,便見女兒猛地回頭,細長的眼瞇成一條線,冷冷的看著自己。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中年婦女被她凜冽的目光嚇到,後退幾步拉了拉身邊的男人,示意男人開口。
施祖誠微笑地在一邊看著,彷彿一切都是在自己掌握中的鬧劇,但當他接收到歐陽浪凌厲的目光時,笑意頓時收斂了幾分。
「子若,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你的父母,你應該替我們分擔一下,我們欠了施先生的錢,不過施先生答應我們可以不還,只要你……」
「施先生。」沒等男人把話說完,顏子若先行打斷,對施祖誠笑了笑。「我在Y·Sa待了十二年,你應該比他們更瞭解我,你覺得我會答應這種可笑又無稽的要求嗎?」
施祖誠看似有趣的考慮了一下,接著搖了搖頭。「不會。」
中年夫婦聽見他的話,霎時血色全失,驚恐的呼喊。「施先生!」
施祖誠揮了揮手,冶冷地看了中年夫婦一眼,才向顏子若說道:「他們只是告訴你事情的經過,決定權在你手上,不過子若,被這樣的父母一直糾纏著,應該很麻煩吧。」
「你想怎麼樣?」突然,歐陽浪的聲音穿透整個空間,他一手插在口袋裡,一手攬過顏子若的肩膀,挑釁地看向施祖誠。
「不是我想怎麼樣,是她的父母又把她賣給了我。」
這句話狠狠刺痛了顏子若的心,忿忿的將目光射向那所謂的父母。中年夫婦瑟縮了一下。
「她現在可不是任由別人擺佈的小孩。」
「沒錯,不過說不定糾纏久了,子若也會改變主意,畢竟,有這種父母,也是沒辦法的事。」
施祖誠有些得意地說著,尤其在看見顏子若面無血色時。
「你的意思是,要她再次回到Y·Sa羅?」歐陽浪平淡的語氣,讓施祖誠有些疑惑。
「這一次又是多久?」嘲弄的諷刺著,歐陽浪不甘示弱地掃了施祖誠一眼。
「十年。」施祖誠的話一說出口,顏子若禁不住倒抽一口氣,身體也跟著不由自主地顫抖。「不過,也不是沒有轉圓的餘地。」
施祖誠將目光轉向歐陽浪,眼神充斥著算計和狡詐。
「你不是很愛她嗎?那應該很願意為她承擔吧?」
「有話直說。」歐陽浪不耐地回道。
「歐陽浪,條件很簡單,就是……」施袒誠邪惡地笑了笑。「你放棄一切,退出這個圈子,從此不再踏入這一行。」
什麼引顏子若愕然的看看施祖誠,又看看歐陽浪,不知所措。
「原來,你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歐陽浪冷笑一聲,不層的揚起了濃眉。
聞言,施祖誠笑意盡失,微微皺起眉,看向一臉無所謂的歐陽浪,他的表情似乎表示著,早就猜到他另有所圖!
臉色一沉,施祖誠冷冽的目光直盯著歐陽浪。「你早就知道了?」
「沒施先生你高明。」歐陽浪反諷道。
「那你的答案?」施祖誠很快便恢復情緒。
「我有個條件。」歐陽浪唇角上揚,露出不明喻意的笑。「以後這兩個人,不能再來騷擾子若,包括你。」
施祖誠愣了一下,接著突然大笑起來。
「歐陽浪,你這個人……我答應你。」
「口說無憑,準備好具有法定效力的文件。」
「可以,那麼我履行之後……」
「放心,我歐陽浪說到做到。」
「阿浪……」顏子若這時才回過神,她驚惶地大喊:「不行!你絕對不能這麼做!」
歐陽浪像安撫小孩子一樣拍拍她的肩膀。「為什麼不行?」他本來就不在乎這些虛名。
「你、你怎麼能答應這麼荒謬的條件?放棄一切?退出這個圈子?難道你沒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嗎?你會失去一切的!」
「這有什麼大不了?」歐陽浪無所謂地看著顏子若。
「你……」
「不准!我絕對不准你做這種事!」突然一道尖銳的女聲插進來,下一秒便看到一個長得像洋娃娃的女孩跑了過來。
「歐陽浪!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允許你做出這種事!」琳達氣憤得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