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又說了什麼,她困惑地點頭,「我知道了,嗯!我會注意的,謝謝羅媽媽,再見。」
池蘭森從廁所出來,「乾媽打來的?有什麼事嗎?」他只聽一以最後一句。
「她說外而有一大堆什麼記者,叫我不要出去。」
「叮咚!」說巧不巧,剛好有人按了門鈴。
「咦?誰來了,」韓竫不假思索地往門口走去,卻被池蘭森給拉住。
「別管是誰按的門鈴,都不要去開。」他的預感沒有錯,記者會找到這裡來,絕對和池肇森有關,而池肇森的目的就是逼他離開韓家。
「為什麼不能開?你知道外面是誰?」韓竫搞不清楚狀況。
「乾媽不是說是記者嗎?還不是想挖挖看有什麼八卦新聞可以報導的。」他微慍地說。
她憂心忡忡地望著鐵門,「我們就這樣不開門,他們會不會賴著不走,那我們不是連大門都出不去了嗎?這些人到底來幹什麼的?」
池蘭森不敢將心中巨大的憤怒表現在臉上,怕她更加不安。
「他們是衝著我來的,看來是有人洩漏了消息,才把他們引來這裡。我們再等著看,如果他們太過分的就報警。」
「這些記者也太無聊了,你只不過拍了一支廣告,就死纏著你不放,他們為什麼不去訪問別人咧?要是你以後真的當了明星,不是連你一天上兒次廁所都要知道了嗎?」她怒不可遏地批評。
「小竫,你不要生我的氣嗎?」他低聲問。
「我幹嘛生你的氣?」韓竫納悶地反問。
「因為我在這裡才會發生這種事,害你得跟著我悶在家裡。」如果她要趕他走,他也只好離開了。
她撇了撇唇角,「這點當然是你的錯,可是,我也不能把你交出去,我這人最講義氣了,與其跟你吵架,還不如想想法子該怎麼把他們趕走。」
「小竫,你對我真好!」池蘭森窩心地嘟高嘴唇,「來!讓我親一下,算是報答你的恩情。」
韓竫用兩根手指掐住他的臉皮,「誰要給你親?少噁心了!」
「好痛、好痛喔!」他皺著眉喊疼。
就這樣,他們從早上等到傍晚,還好冰箱裡有昨天採購的蔬菜和肉類,還有餅乾口糧,即使不出門也不會餓死,就讓那些人在外面枯等好了。
待池蘭森和羅仟鈞通完電話,見韓竫縮在沙發上睡著了,貼心的進房裡拿一條被子出來才幫她蓋上,她便醒了。
「那些人還沒走嗎?」她愛困地問。
他輕輕撥開散在她額頭上的劉海,「還沒,你要不要進去睡?」
「那些人真是有夠煩的!」韓竫閉上眼皮,咕噥地抱怨,「我現在對記者的印象越來越差了,他們比蟑螂還討厭。」
「對不起,小竫。」他得想個法子解決才行。
外頭不期然的興起一陣騷動,還有「嘩!嘩!」的哨聲,他來到鐵門邊傾聽人們的對話,原來是鄰居受不了記者的騷擾,打電話報警,現在警察正在溝通協調,然後聽見腳步聲漸漸踱升、車輛的關門聲和車輛駛離的聲音。
不過池蘭森知道,這只是暫時,也許,明天那些人又會出現。
♂♀
到了第二天中午,韓竫將鐵門拉開一條縫,朝外探頭探腦的,太好了!沒見到那些惹人厭的「蟑螂」,看來他們已經放棄了,她終於可以溜到隔壁跟羅媽媽聊天,昨天關在家裡一天,都快把她悶壞了。
她輕輕地關上鐵門,躡手躡腳地走了幾步,才抬起手要按門鈴,就有好兒個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人衝上前,有男有女,一下子將她團團包圍住,將麥克風和攝影機對準她。
「請問你就是韓竫小姐嗎?」
「聽說池蘭森和你同居,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請問你們認識多久了?」
「你們有沒有結婚的打算?」
「池蘭森才剛走紅,他還會繼續留在演藝圈嗎?」
「韓小姐,請發表意見——」
他們來勢洶洶的質問讓韓竫慌了手腳,刷白了臉,她覺得自己快要被生吞活剝了。
「走開!我什麼都不曉得!」她憤怒地拍打攝影機的鏡頭,可是沒有用,他們很快的又逼近來,像一波波洶湧的海浪要將她淹沒。
「韓小姐,池蘭森現在是不是在屋內?可不可以請他出來說兒句話?」
「我們在外面等了一天一夜,你至少要回答我們的問題。」有人不滿她的沉默,口氣很不好地說。
韓竫用手捂著耳朵,彎腰駝背,試圖擠出人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好可怕喔!誰來救救她?
這時圍繞住韓竫的人牆被推散開,有人從後面闖了進來。
「小竫!」池蘭森在屋裡找不到她的人,就知道她一定跑出去了,才開門,就見到她被那些三流雜誌派出來的狗仔隊圍攻,他顧不得會暴露蹤跡,立刻上前英雄救美。
聽見他的叫喚,她像在黑暗中見到曙光,迫不及待地抓住他伸來的手臂。
「阿森!」她哽咽地喊道。
「池蘭森,你終於出面了!」按快門的聲音此起彼落,十幾支麥克風硬推到他面前,希望準確地錄到他的聲音。
「你們真的同居嗎?」
「有結婚的打算嗎?」
「你要退出演藝圈嗎?」
對於所有的問題,池蘭森一概保持緘默,緊摟著韓竫往家門口一寸寸移動。
「你還會繼續拍廣告嗎?」
「田彌彌小姐已經離婚了,你們會重修舊好嗎?」
「這位韓小姐是你目前的新歡嗎?」
「你喜歡這位韓小姐哪一點?」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扔了過來,可惜還是沒有得到解答,只能一臉扼腕的看著他們躲回屋內。
池蘭森和韓竫狼狽地逃回家裡,兩人才得已喘一口氣。
「對不起,阿森,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沒告訴你一聲就跑出去。」她餘悸猶存地大口吸氣。
「沒事,來,先喝口水。」他倒了杯開水給她,「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只是不瞭解這些狗仔隊的本事,他們沒有採訪到所要的新聞是不會打退堂鼓的。」
「咳、咳。」韓竫喝得太急,嗆了一下。
「慢慢喝。」他溫柔的輕拍她的背。
她喉頭的乾澀是解除了,可眼底卻罩上一層濃濃的憂慮。
「現在他們已經確定你住在這裡,要是一直賴在外面不走,鄰居一定會提出抗議,還有,他們會不會把照片登在雜誌上?」
「別擔心,我會盡快把這件事擺平的。」他安慰地說。
「每次在電視上看那些明星應付記者好像很簡單,想不到這麼可怕。」
池蘭森捏捏她的手,「因為明星需要媒體來製造新聞,可平常人根本不需要,當然會不習慣,其實我也很討厭那些記者,所以才不想步上我父母的後塵。」
她沒好氣地把手抽回去,「要是他們不走,那該怎麼辦?」
「我會想辦法的。」他還是這句話。
韓竫板起小臉,「你能有什麼辦法?我看你不如到國外躲一陣子,等他們對你不感興趣時再回來。」
「嗯!這個辦法不錯,可是一個人出國多沒意思,你陪我好不好?」他傾身靠近她,雙眼討好地瞅著她,「反正出版社最後也沒有工作給你,隨便你要去哪一國玩,我都樂意奉陪。」
「我才不要呢!若被那些神通廣大的記者在機場逮到,還以為我們兩個是要私奔,到時,我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她心中小鹿亂撞,表面上仍嘴硬的說。
池蘭森涎著俊臉,嬉皮笑臉地讓人分不清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我們就假戲真做,其實嫁給我你一點也不吃虧,每天有人做飯給你吃,還幫你打掃房子,又不用伺候公婆,你只要當少奶奶就好了。」
她低斥聲,「不要跟我亂開玩笑!」
韓竫臉龐發熱,困窘難堪地踱回房間,才要關上門,池蘭森卻早她一步踏了進去。
「你想幹什麼?我有答應讓你進來嗎?」他居然敢一次又一次的破壞約定,這次她不會再通融了。「出去!」
「嫁給我有那麼恐怖嗎?」池蘭森的雙眼定住她,不想讓她再逃避下去。
她心裡打了個突,「你在發什麼神經?」
「我想娶你並不只是說說而已,小竫,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我對你的感情嗎?」他順手將房門帶上,以一種熾熱的眸光盯著她的雙眼。「你還要欺騙自己多久?你也愛我的對不對?」
「你、你少胡說,我才不可能愛上你!」韓竫本能的向後退,呼吸變得急促,「池蘭森,你想繼續住在這裡的話就馬上出去,不然——」
他伸手要碰她的肩,「不要怎麼樣?」
韓竫有些懼意,揮拳要揍他,卻被他的掌心接個正著,「你——你快放手!」他的力氣變得好大,眼神也好認真、詭異,他真是她所認識的池蘭森嗎?
「要是我不放呢?」他俯下頭,慢慢覆上她微顫的唇瓣。
她睜著雙眼睇著他比女人還長的睫毛,心裡有個聲音要她拒絕,可是為什麼全都動彈不得?反倒一股由心底產生的渴望促使她接受他的吻。
池蘭森擁住她的腰,加重力道的深吻著她,舌頭探進她的唇齒間,在韓竫意亂情迷時,趁勢將她推倒在床上。
「阿森……」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好虛弱。
他親吻著她的頰、她的下頷,「噓,什麼都別想,把一切交給我。」
「可是……」韓竫一臉迷惘地在他身下顫抖著,從來沒有被觸動的女性情慾一旦經過撩撥,再也無法隱藏。「可是,我怕。」
「我會很溫柔,不會傷害你的。」他知道她是處女,從來沒有男人如此親密的撫摸過她,這個想法讓他的慾望勃發,恨不能馬上將她佔為己有。
韓竫低喘一聲,居然使不出半點力氣推開他,完全不像平時的她
「阿森,你停下來,我不要……」她恐懼地叫道。
「你不能退縮,小竫,把自己交給我一點都不困難,我會好好的珍惜你。」池蘭森親親她的嘴角,將手伸到衣內,愛撫她的肌膚,緩和她的緊張情緒。
她的神經越繃越緊,「不!我不要……」
「小竫!」
「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韓淨在情急之下,叫出違背自己感情的話。
池蘭森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直直地瞪了她一眼,旋即翻身離開她。
「我明白了,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再碰你了。」他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僵直著身體走出房間,沒有見到韓竫急於解釋的表情。
她眼眶一紅,將臉埋在枕頭上,無聲地啜泣著。
♂♀
當韓竫醒過來,頰上還流著淚,原來她哭著哭著就睡著了,這一睡,就睡了快三個小時。
她猶豫地坐起來,心想待會兒見到池蘭森該說些什麼,她那些話是不是說得太傷人了?可她也是無心的,只好跟他道歉,請求他的原諒。
「阿森?」但客廳、廚房和浴室都不見他的人影,難道他被她氣走了?韓竫驚慌地跑到他的房間,認櫃裡的衣服還在。
對了!說不定他去了羅家,等一下就會回來了。
韓竫告訴自己不要慌亂,耐心地坐卜來等。
結果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過去了,池蘭森還是沒有回來。
到底他去了哪裡呢?為什麼不跟她說一聲就出門?
他會回來的,一定會的!她不斷告訴自己。
她拿起電視遙控器,想看電視來打發時間,不小心轉到某某無線電視台的娛樂新聞,有百變女王之稱的女主持人,興高采烈地宣佈最近因一支廣告而紅透半邊天的「頭號情人』——池蘭森正在舉行記者會,下一個鏡頭便是記者會的現場。
螢幕裡的池蘭森雖然只穿著一套輕便的牛仔裝,微笑的面對在場眾多的鎂光燈和攝影機,對於記者們的問題更是有問必答,渾身散發出人明星的風采和魅力,果然具有超級偶像的風範。
「請問你對將來的演藝事業有何計劃?」有記者搶先發問。
他露齒一笑,「我從來沒說要踏進演藝圈,更沒有和任何一家經紀公司簽約。」
旁邊的記者馬上接下去問:「你的父母都是當今演藝圈的紅人,為什麼你卻不願走上相同的路?」
「人各有志,這世上的職業有很多種,我只想從事我喜歡的工作,對演藝不感興趣,所以,請各位高抬貴手,不要為了我而打擾到別人的生活。」
「聽說你最近都住在一個姓韓的小姐家中,她是你的女朋友嗎?」這個問題引起所有人的密切注意,就連電視機前的韓竫也屏息以待。
「我承認目前借住在一位女性朋友家中,不過,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只是青梅竹馬的玩伴,因為我乾媽就住在隔壁,大家熟得像一家人,才會惹來這麼大的誤會。」他含笑的解釋。
聽到他的回答,韓竫宛如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這不就是她要的嗎?為什麼她會感到心痛?
「你確定絕對不會踏進演藝圈嗎?」記者最後又問。
池蘭森臉色一整,「絕對不會!」
最後他又說了些什麼,韓竫已經聽不見了,她的心像被無數的針扎痛。她真的不想哭,偏偏眼淚不聽使喚,猛湧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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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門經紀公司
池肇森扭曲著五官,恨恨地關上電視,罵了一句難聽的粗話,將遙控器用力地往牆壁摔去,遙控器登時摔成粉碎。
「他居然不知會我一聲就開記者會,他眼裡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大哥?」池蘭森明知道他的公司需要幫忙,偏偏在這節骨眼對外宣佈絕不踏進演藝圈,豈不是故意給他難看。
「老闆,他似乎心意已決,我們也拿他沒辦法。」吳仁郁卒的抽著煙,他對於失去這棵搖錢樹深感惋惜。
池肇森惡毒地批評,「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主見了?看他小時候那副窩囊相,成天只會躲在房間,像個自閉症患者,連我都羞於承認有這個弟弟,沒想到我也有得靠他的一天,真是太可笑了!」
「其實,我也感到意外,因為他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親切、好說話的樣子,可是真的眼他面對面,才發現事情比想像中棘手。依我看來,就算是池導演出馬未必有用,我們只有放棄了。」
「不!我不放棄!」池肇森也點了根煙,緩和情緒。「我不能忍受失敗,要是公司真的倒了,不只我沒面子,整個池家都會因為我受到連累,我可丟不起這個臉。」
吳仁已經無計可施了。「那你還有什麼辦法?」
「當然有。」他深具信心地說。
「是什麼辦法?」
「那就是——」池肇森才說到這裡,門板上就傳來兩下敲門聲,他頓時喜出望外,「她來得正好,請進!」
正當吳仁納悶之際,一名風情萬種的大美人推門進來,對著兩人盈盈一笑,他馬上就認出來者何人。
「原來是田小姐大駕光臨,真是稀客。」吳仁趕快捻熄香煙,一臉驚喜的迎上前,真不愧是名模出身,一嗔一笑都美得讓人目不轉睛。
田彌彌笑意嫣然,「吳先生就愛開玩笑。」
「大地良心,我說的是實話,絕對不是開玩笑。」昊仁搓著手陪著笑臉,「今天不知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她眼波流轉,極其嫵媚,「那就要問問我們這位池老闆了,不知道他約我來是為了什麼事?」她看到池肇森,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到另一個人,想到當年錯誤的選擇如今嘗到了後悔的苦果。
「別急,先坐下再說。」池肇森引導她走進隔壁的會客室,吳仁則探頭出去,要小妹泡三杯咖啡進來。
「好了,可以說了嗎?」田彌彌順了順裙子,免得坐皺了。即使已經二十五歲,她的皮膚仍像十八歲的少女般光滑細緻。
吳仁也在一旁洗耳恭聽,想聽聽老闆有何高見。
「那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咱們就開門見山的說清楚。」他陰險地笑了笑,「彌彌,你心裡還愛著阿森對不對?」
她一愕,「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池肇森的眼中閃著詭譎的幽光,「可是,你心裡還忘不掉他是不是?從你們這次拍的廣告當中,我可以明顯地看出來你對阿森餘情未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田彌彌的美眸掠過痛楚之色,「就算真的那樣又如何?當年是我先背叛了他,還有什麼臉再求他接納我。」
「你不要看輕自己對阿森的影響力,其實,他原本不答應拍這支洗髮精廣告的,後來得知女主角是你,也是你在離婚後重新出發的第一步,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可見得你在他心目中還是有相當大的份量,不要忘了,你可是他的初戀情人。」
她心頭一動,「真的是這樣嗎?可是,在廣告拍攝期間,他表面上雖然還是對我噓寒問暖,可是,我感覺得出來他只是把我當作普通朋友,我想他心裡一定還在恨我當年嫁給別人的事。」
「那你何不在回香港之前再試一次?」
「你的意思是——」
「阿森最近和一個不男不女的女人同居,為了她,居然放棄成名的機會,還私下召開記者會,宣佈永遠不會成為演藝圈的一分子,你也知道他有極高的演戲天分,不走進這一行實在是太暴殄天物,況且,他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一事無成,我這個當哥哥的不能眼睜睜看他繼續墮落下去,可是任憑我怎麼勸他都勸不聽,現在只有靠你了。」他相信憑田彌彌的條件,絕對比那男人婆好大多。
她震懾地問:「阿森和女人同居?」
田彌彌有一絲恍惚,想起他們共度的那三年,回憶仍是如此的甜蜜,他的溫柔和嬌寵,讓她過得猶如女王般的生活,不只廣告片約接不完,名氣也超過其他同期出道的模特兒,如果不是她太害怕失去他,用錯了方式,也不會演變到最後無法收拾的地步。
池肇森別有用心地表示,想激起她的妒意,「彌彌,你別擔心,那男人婆要胸沒胸、有臀沒臀,根本不算是個女人,真不曉得阿森看上她哪一點,如今只有你才能勸醒他,把他帶回來了。」
她心中起了波濤,儘管明知勝算不大,她仍想親眼鑒定對方的長相,這是每個女人都會有的私心。
「好,我幫你勸勸看。」田彌彌抱著孤注一擲的心態說。
昊仁和池肇森互覷一眼道:「謝謝你,田小姐,你真是我們的大恩人。」他總算明白老闆的用意了。
「彌彌,阿森的將來就要看你的了。」哼!只要拆散他們,還不怕那小子不回來嗎?
♂♀
「老婆,我把魚刺都挑乾淨了,再多吃一點。」穆襲冽將鮮嫩的魚肉夾進妻子的碗中,柔聲地哄誘。「又困了是不是?那先進去睡一下,等你起床餓了再吃,小心一點。麒麟,你先坐一下。」
池蘭森看著他體貼入微的扶著懷孕才三個多月,卻變得相當嗜睡的妻子回房小憩,他們每交換一個眼神,都能計人感覺到他們夫妻間的濃情蜜意,害他頓時沒了胃口,將碗一放,滿臉落寞的移駕到客廳。
他沒有事先告知韓竫一聲就出來,她會擔心他嗎?旋即自嘲地思忖,她已經擺明拒絕他了,說不定正慶幸終於可以擺脫他了,唉!
伺候妻子上床後出來,穆襲冽從酒櫃中取出一瓶酒和兩隻高腳杯。
「上回聽白虎說,你正在追你那位青梅竹馬,結果今晚看到的卻是你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想談一談嗎?」
池蘭森笑得有些苦澀,「只是被拒絕了而已,沒什麼好談的。」
「你很在乎她?」穆襲冽透過酒杯中微晃的液體凝視好友。
「打從我有記憶開始,她就陪在我身邊,有時候我常會想,如果當時沒有她,也許,我早就因為常常被同學嘲笑而自殺了。最近電視上不是報導有名學生因為具有某些女性特質,在學校遭到欺負,最後離奇死在廁所的新聞嗎?只是我比較幸運,有小竫保護我,才平安的度過那段童年。」
穆襲冽頷首,將記憶拉到十二、三年前,他們初次見面的情形。
「我還記得你剛轉學到我們學校,那副畏縮怕生的樣子,誰看了都很想欺負一下,還好你不是無藥可救,經過我們幾個『細心調教』後,也懂得怎麼跟人打架,然後經過一個學期,你的身高一下子拉長十幾公分,肌肉也長出來了,對自己有了自信,漸漸的就沒有人敢看不起你。」
「你還敢說!當時我真的快瘋了,以為自己掉進地獄裡,想破了頭就是猜不透你們為什麼老是找我打架,一次又一次用話刺激我?我也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暴力,居然真的出手打人。」他以為自己生只有被欺負的份,以前有韓竫保護,後來他就抱著聽天由命的態度,過一天是一夭,沒想到上帝安排他認識了青龍、白虎和鳳凰,四人還結成莫逆之交。
「不過,當時你的心裡很爽吧?」穆襲冽戲謔地笑問。
他放聲哈哈大笑,「沒錯,那是我有生以來最痛快的一天,以前我連人家打我都不敢還手,小竫就常罵我是膽小鬼,後來認識你們,是你們讓我學會不再壓抑自己,那種感覺真的人形容,好像是被關在體內的另一個自己終於得到自由,整個人好輕鬆。」
談到以前威風凜凜的「四靈將」時代,兩人的嘴角都不由自主的往上揚,開始說起當年他們四人發生的糗事和趣事,客廳裡笑聲不斷。
池蘭森將最後一口酒飲盡,欣羨地說:「再過幾個月,你就要升格當爸爸了,說說你的感想吧!」
「我覺得自己很幸福,也慶幸及時回頭,沒有讓仇恨毀掉自己的下半輩子,這要感謝你。」
「鳳凰,這份情我記下了。」他衷心地說。
「小事一樁,不必放在心上。」
「這陣子我準備找間坪數比較大的房間,等以後孩子出牛,需一間嬰兒房和遊戲室,所以打算搬家,你有空的話幫我留意一下,最後有完善的公共設施、環境要清幽、附近有托兒所……」穆襲冽將心目中理想的條件一一列出。
「好,我會上網幫你查查看,有結果再跟你聯絡。」他蘭森看看腕上的表,心裡掛念著獨自在家的韓竫。「時間不早,我也不打擾你們了。」
他搭上計程車,離開恍若不夜城的台北,一路駛回韓家。
白天聽到她的拒絕,他的心都冷了,所以才決定召開記者會,只等事情平息、媒體不再追逐他,那麼他和韓竫就可以各自歸回本位,過原來的日子。
可是經過幾個小時的沉澱和思考,他捫心自問,真的忘得掉她嗎?他對韓竫的感情已經融入骨血,就像他身體的一部分,要遺忘她的存在,真的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