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居然做出連自己也想不透的事來。「你快逃吧。」
「你是——」
「別說話,在我後悔之前你快走!」他的目光黝黑,洞內的視線雖不是很清楚,但她心裡清楚他正在幫她。
「謝謝。」冉菱道過謝後便快速逃逸。
而施靪也躍出了通風口,幾乎在同一時間,藏畫室的大門被撞開來。
「怎麼了?我剛剛在外面聽見槍聲,沒事吧?」張詳連同大批警察身著防彈衣,飛奔了進來。
「沒錯,對方是有槍。」施靪撿起地上的三幅畫交張詳的手上。
「那人呢?」他小心地四處張望。
「跑了。」施靪爬了爬頭髮,根本不想再談論這件事。
他放了人,有失眾望,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不過他就是無法從她那雙眼神神中找回冷靜。
「跑了?!」張詳不敢相信,當初李勁可是跟他打包票,只要施靪出馬一定手到擒來的。
「我說跑就跑了,你不相信是嗎?要不然你搜啊!」他剛剛和對方較量拳腳,又發功隱身已經很累了,現在還得聽他在一旁嘮嘮叨叨,令他厭煩。
「那這些畫應該沒有損傷吧?」張詳看著手上的三幅畫。
「放心,沒事的。」施靪望著張詳,瞧他一臉洩氣樣,「我知道我沒將那兩個小偷抓到手,你非常的不滿,但我也只能說我盡力了,你儘管把我的事情上報給我的學校,我無所謂。」說著他便打算走出去。
「你剛剛說什麼,有兩個?」張詳震驚地問。
「是兩個,你可以請他們好好查一查。」施靪指了指他身後那些警察,隨即揉了揉眉心,走出這間藏畫室。
張詳立刻追了出去,「等等,既然你和他們交過手,應該知道他們的長相,是男是女吧?」
施靪頓住步子,「一男一女。」
「鴛鴦大盜!」張詳愕然地蹙緊眉,「該不會是他們吧?」
「你指的是誰?」施靪回睨著他。
「這幾年來經常有一些名畫、古董遭竊,經調查是一男一女所為,只是他們的偷竊技術實在是太好了,警方即使是埋伏所有人手,依然被他們脫逃。」
「哦,真有這回事?」
「當然是真的,我想,你會失手也是情有可原的了。」張詳輕歎了聲。
施靪看著他,不禁冷笑暗忖,就讓他誤解吧,否則他又能怎麼跟他說呢?說他其實並沒失手,只是一時惻隱之心大發放了那女人。
想著,他不禁猛槌了下自己的腦袋,真該死!小偷就是小偷,他方才實在是不該放了她。
「你怎麼了?別洩氣,我說過要對付那兩個鴛鴦盜並不簡單。畢竟你還是學生,很多經歷都不夠,所以……」張詳還想繼續說下去,可是施靪不想再聽,轉身離開。「你這孩子,脾氣怎麼那麼倔呢?失敗又不丟臉,這可以讓你記取經驗呀。」他還窮追不捨地道。
「你能不能別再說了?我已經很煩了。」施靪停住腳步,回頭抓住他的手臂,瞇起眸瞪著他。
「好好好……我不說,那你能不能放開我?」張詳緊皺著臉,真不知道這年輕人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施靪鬆開手,「如果這裡不需要我,那我回風學園去了。」
看來,他這學期的課業肯定會被李勁死當。
「對了,李勁剛剛有來過電話,要你事後給他一通電話。」提起風學園,張詳便想起這事。
「怎麼這麼麻煩?」施靪搖搖頭,「電話能借一下嗎?」
「當然可以。」張詳趕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他。
施靪按了下風學園校長室的專屬電話號碼,等了會兒,李勁終於接聽。
「校長,我是施靪。」他口氣沉悶的說。
李勁沉默了會兒才說:「看樣子……你失手了?」
施靪揚起眉,「你怎麼知道?」
「從你說話的口氣我就能百分之百確定。」李勁笑了笑,「你在風學園也已經好幾年了,還記得你剛學習隱身術的時候,只要是一成功,那雀躍的笑臉、高昂的聲調在在表現出你的喜悅,可是現在你的聲音卻落寞得要命。」
施靪聞言,只是撇撇嘴,「你又怎麼知道我是不是真失手了呢?」
「什麼意思?」李勁鎖起眉心。
「沒事。」他爬了爬頭髮,「既然都已經失手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聽他這麼說,李勁忍不住搖搖頭,現在年輕人是不是主觀意識太強烈了,辦不好事就退回來,這樣子什麼時候才能跨出成功的第一步?
「你還不能回來。」
「為什麼?」施靪滿腹不解。
「我既已答應張詳要幫他將那小偷逮捕到手,你就必須辦到。」他可不會讓他這麼輕鬆。
「什麼?」
「別叫,在那兒你無論做什麼事都得聽張館主的。」李勁下達命令。
「我聽他……」施靪轉首看向張詳。說真的,他對這位館主的評價並不高,遇事就只會大驚小怪,要他凡事聽他的還真是為難。
「那你有異議了?」李勁等著他接續的話。
「我能不能知道我為何要聽他的?我有自己的想法與做法。」施*煩躁地歎口氣。
「因為他是長輩,又是一館之主,你不聽他的要聽誰的?」李勁沉穩的聲音從彼端發出。
張詳似乎聽見了,不禁輕咳了兩聲,沾沾自喜地笑了笑。
施靪轉首睨了他,忍不住撇嘴,「是,我知道了。」
「那就好好做。我知道你的能力,可別故意想與我們唱反調呀。」最後交代了這句話,李勁便掛上電話。
施靪愣住了,校長言下之意,是知道他並非真的失手囉?
「李校長怎麼說?」張詳接過他遞來的手機。
「我還必須再待下。」施靪有點無奈,「他要我將盜畫的人捉到為止。」
「說的也是,總不能任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張詳自以為是地說。
施靪回頭看著他,又看了眼跟在他後面的警察與保安,突然覺得很好笑,好像他們都把責任放在他身上,自己該盡什麼責都忘了。
「放心,我會盡力。」對,下次他不會再亂髮揮要命的惻隱之心丁。
「那就好。對了,聽說你住在前面的小飯店內。這樣吧,你既然要再住上一段時間,乾脆就搬來美術館對面。我就住在那兒,剛好有間平房出租,平時整理得非常乾淨又挺雅致的,如此一來,咱們要商討什麼事也方便些。」
「隨便,你做主吧。我現在想好好睡一覺。」
「好,我就命人跟你去搬東西,搬過去你就可好好睡一覺了。」就因為他是李勁的愛徒,他才會對他這般照顧。
「嗯。」他沒給任何意見,現在的他只覺得好空……可到底什麼東西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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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為什麼會放你走?」林子慶和冉菱失手之後暫時不敢回飯店,於是在外頭一間無人住的廢屋裡待了一晚。
「我怎麼知道,你問我,我要問誰?」她閉上眼,腦子好沉。自從來到這裡,他已經逼問了她一個晚上,為什麼還不肯放棄?
「還有,你昨晚也失手得太離譜了。」林子慶愈想愈氣,好不容易到手的畫就這麼飛了。
更邪門的是他明明射了那傢伙一槍;為何他沒死?冉菱還說,他甚至連傷都沒有,難道他們這次遇上外星人了?
「昨晚我進去時根本沒看見他,我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她垂下腦袋,揉著太陽穴,無力地說。
「也對,我在斷電之前,明明確定屋裡沒人呀。」這點也讓林子慶理不清頭緒。
她沒答話,僅是抬頭看著他那貪心又奸佞的嘴臉,心想,或許這輩子他都不可能收手的。
「喂,你怎麼不說話呀!」林子慶瞪著她。
「我能說什麼呢?失敗都失敗了。」好冷,她怎麼感覺愈來愈冷?
是不是又發燒了?摸摸口袋,退燒藥忘了帶在身上,唉……管他的,就死了算了。
「你說的是什麼鬼話!我就是不甘心,尤其是看見那男人自大的傲樣,以為我就會輸他嗎?」他只不過是年齡大了些,體能當然退了不少。見她仍不說話,於是他又開口,「你去看看警察搜索完了沒,若安全了再來通知我一聲。」
她點點頭,才站起又被他喊住。
「你就穿這樣回去,是不是想自投羅網呀?」
「可是我沒帶衣服出來。」
「我早替你準備了,藏在那邊角落的紙袋裡。」他用下巴點了點。
「你又擅自進我房間?!」好幾次了,她實在是忍無可忍。
「你這是幹嘛?這輩子你除了跟我還能跟誰?又有誰會要一個女偷兒?」林子慶張狂大笑。
咬緊牙根,她不想再多說什麼,拿起紙袋走到牆後迅速穿上衣服。
「我說冉菱.你什麼時候才會接受男人呀?再這麼冷感下去我可要見異思遷了。」
冉菱仍不說話,她知道他有好幾個女人,只是她不想戳破,再者是她根本無所謂。
「我走了。」從牆後走出來,她只說了這三個宇便離開了。
林子慶瞇起眸直瞪著她的背影,「該死的女人,你以為我不敢動你嗎?只是我不想那麼早破壞你我這層關係,只要我是你恩人的關係仍在,即使你不願意也會一直讓我利用下去。哈哈……」
冉菱一個人走在路上,愈走身子愈燙、腦袋也愈暈,感覺連前面的路都在搖晃,她已沒有信心是否能走回飯店了。
眼看前面就是美術館,此時已圍滿了警察與記者,以及一些圍觀的好奇民眾,她不禁撇唇一笑,如果他們知道主角正從他們面前堂而皇之地走過,不知會怎麼想?
就在這時候,突然從她身側冒出一道黑影,摀住她的嘴將她拉到一旁的樹蔭後頭。
「你還真不要命呀!」
一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她赫然抬頭看向他,「又是你?」
「對,又是我。」施靪瞇起眼,近距離睨著她的小臉,「你到底想不想活了?竟然跑到這地方。」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收回凝注在他俊挺外表的目光,不以為意地說。
「安全,遇上我安全嗎?」他冷冷哼笑。
「至少我知道現在的你應該不會害我。」
「什麼現在的我?」他老覺得她話中有話。
「我……」她頭好暈,很多話已說不清楚。「你如果不抓我就讓開,我要……」
「喂,你怎麼了?」他趕緊扶住她,「老天,你怎麼還這麼燙?昨晚都沒去看病嗎?」
「那麼多警察在四處找我們,我怎麼看?」她推開他,「我沒事的。」
「怎麼沒事呢?」
施靪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有時看她那弱不禁風樣竟會讓他泛起不該有的惻隱之心;有時又為她那俐落矯健的身手而激賞,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似乎都不願將她逮捕起來。
「對了,你那個夥伴呢?」見她喘得厲害,他忍不住問。「他都沒好好照顧你嗎?你們昨晚是在……」
「施先生,你是要套我話嗎?」她的臉紅通通地頂回他。
「我……」施靪發出冷笑,「我如果要套你話,就乾脆把你送給警方查問不是更輕鬆嗎?」
「那你就把我交……交……」說著,她突然就暈了過去。
「冉菱、冉菱——」老天,她怎麼就這麼昏過去了?
他四處張望了下,最後還是決定將她迅速送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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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靪抱著她快步在大馬路上尋找哪兒有醫生,終於在附近住戶的介紹下找到一間小診所。
不過一進門看見那醫生他傻了眼,原來他就是數天前去飯店為冉菱看診的醫生。
「醫生,她發燒,又暈了過去,你快幫我看看。」不管了,救人要緊,即使丟臉也無所謂了。
「好,快放在裡面的病床上。」醫生見狀,趕緊起身走向後方。
醫生似乎也想起他來,於是笑笑地為她看診,隨即做了判定。
「她不是來那個嗎?可能又太過勞累了,結果營養不夠,又沒及早送醫,才會演變成這種結果。」
「那她還好吧?」她可還沒醒呢。
「我給她打劑營養針,再觀察一下。」醫生邊寫病歷邊說。
「那意思就是她不一定何時會醒了?」這下可糟,他總不能在這裡等她醒過來呀!
「嗯,快的話等會兒就醒了,慢的話要等到晚上,倘若晚上還不醒那就要——」,
「行了,我不要再倘若了。醫生,這樣吧,我把她留在這裡,她要是醒了,你再給我一通電話。」他和張詳約了晚上要談事。
「這不行。」這醫生是一板一眼的人。「你做人家男朋友的怎麼老是這麼冷漠?」
「我冷漠?」可惡,他若冷漠就不會毀了自己一世英名,放了她!
「嗯……人家跟著你,你就要善待人家。」
施靪吸氣又吐氣,已不想跟他多做解釋,因為那只有一個後果——氣死自己而已。
「那我可以把錢留下。」他極力爭取。
「我這裡是小診所不是大醫院,沒人手照料。」醫生搖搖頭,接著請護士喊下一位病人進來。
「我——」施靪看見有人進來只好噤了聲,無奈地轉往後面。一看見躺在床上仍閉著眼的冉菱,他忍不住想呻吟。「求求你快點醒吧,現在我承認,你是我的剋星了。」
發現她額上冒出汗水,他摸摸她的肌膚,明白她已降了溫。謝謝老天爺,她退燒了,那是不是可以醒了呢?
拿出面紙為她擦拭額上的汗水,擦著擦著,他赫然被眼前所見的一樣東西震住。
耳垂上的紅色心形胎記!
同一個樣式、同一個位置……
她是……但不像呀!當年那女孩的長相已無時無刻不印在他心版上,就連夜裡還會出現來凌遲他,他怎麼可能忘得了呢?
還有那雙含嗔帶怨的眼……不對,記得他與她第一次在電梯內碰面時,他就被她這樣的眼神駭住了。因為她的眼神像極了八年前那個被他坫污後跳崖的女孩!
如今他終於明白了……
昨晚他會放了她,就是因她那雙眼睛讓他想起了錯誤的過去,所以他不希望自己一時的抉擇錯誤又害了另一個女孩。
可是為什麼她不光是眼神像她,就連耳上的胎記也一模一樣?
冉菱,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究竟是不是她?
他雙掌捂著臉,痛心疾首地問:「冉菱,如果你是她,一定認得出我吧?可是你為何不殺了我?難道你不想報復?」
等了好久,她終於醒了,一張開眼就瞧見施靪那對直凝住著她的火漾眼神。
「我……我怎麼了?」她撫著額,范然地看著他。
「你昏過去了。」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她耳畔的胎記上。
「我……這怎麼可能?」冉菱凝起眉,想了想又抬頭問道:「那我昏迷多久了?」
他看看手錶,「剛好滿五個鐘頭。」
「什麼?那麼久了!」她吃驚地坐了起來,掀起被子就要走。
「你要幹嘛?」施靪按住她的身子。
「我……我要回去了。」林子慶沒見到她回來,肯定又會疑神疑鬼了,她得趕緊回去才是。
「回去哪兒?找你那個伴嗎?」施靪目光灼爍地在她臉上閃動著。
「我要找誰你管不著吧?」她用力推抵著他,激動地想離開這裡。
「我是管不了你,可你別忘了,你是病人。」他皺著眉。
她遞給他一個微笑,「你看我不是已經好了?」
「讓醫生來判斷好嗎?」說著,施靪便請來護士通知她病人醒了的訊息。
不一會兒醫生進來了,他先為冉菱聽診,再做其他簡易的檢查。「你還不能走,血壓太低,還有貧血現象。」
「那我以後會注意,我現在真的得走。」冉菱急著說。
「要走也得等這瓶鐵劑注射完再走。」醫生吩咐道。「我還有病人,你好好休息。」
冉菱不禁洩氣地垮下雙肩,「我明明沒事,為什麼不讓我走呢?」
「剛剛他也不讓我走呀。」施靪盯著她,突然轉了話題,「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你知道的不是嗎?不過是個人人喊打的小偷。」她抿抿唇,瞥向另一邊。
「你別敷衍我了,我是想知道,你們是不是這幾年一直讓警方大感頭痛的鴛鴦大盜?」他不容她迴避,緊握住她的下顎。
「鴛鴦大盜?!」她搖搖頭,直笑著。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不,我只是不知道你們居然給我們取了那麼有趣的名字。」她笑著,都笑出了淚水。
「你是不是為他所控制?」他突然壓低嗓子問。衝著她耳上那個紅色胎記,他就想幫她,這算是種變相的贖罪吧?
聞言,她猛然一震,隨即搖搖頭,「我和他的感情可好了,他很照顧我,也很寵我,如果你說這也叫控制的話,那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這麼說你們是男女朋友?」他似乎想瞭解她更多些。
冉菱煩鬱得抓住頭髮,「你問夠了沒?還有你到底是誰?是處心積慮想將我們手到擒來的警察嗎?」
「我是警察?」他輕笑出聲,「你說像嗎?」
「如果你不是,為何會出現在美術館?」冉菱疑惑地看向他。
「因為我也去參觀呀。」
「我明明在那間藏畫室沒看見你,你又是從什麼地方跑出來?」她問到關鍵處。
「哈……你之前還說我套你話,你現在呢?套得更厲害了。」他撇撇嘴,笑睇著她那一臉的錯愕。
「我只是好奇,沒有要套你的意思。」她趕緊澄清。
「算了,就算你我扯平了。」施靪眼中有笑意,冉菱卻看不出他此刻複雜的心情。
「我真的得將這半瓶點滴打完才可以走嗎?」她看了看那瓶鐵劑。
「嗯。」他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好吧。」重新躺回床上,本想合眼休憩,哪知道她是真的倦了,不知不覺中又睡著了。
再度清醒時天色已晚,原以為他早已離去,沒想到張開眼時他仍坐在一旁,靠在椅背上打著盹。
冉菱掀起被子,看了他好久,直到現在,她愈來愈無法相信他就是她恨了八年的男人。
掏出身上僅有的三千元,將之擱在他旁邊的桌上,而後她躡手躡足地走向門口。
離開前,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理不清此刻自己紊亂無度的心。
搖搖頭,她不再多想,倏然朝前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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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回到那間廢棄屋時,已不見林子慶的人影,由現場亂七八糟的情況判定,他肯定是火了,火大得踢翻了這裡所有的東西。
輕歎了口氣,她再度猜測他是見風聲已平息,就回去飯店了。
冉菱心神不寧,在回飯店的路上她很想打退堂鼓,藉機離開林子慶,不再回去了。
其實這樣的念頭在這八年中常不經意地冒出來,可是她卻沒有一次能真正離開,不是因為她離不開他或是喜歡他,而是她的報恩心態讓她無法離去。
當初若非是他,就不會有現在的冉菱。
閉上眼在心裡糾葛了老半天後,她還是決定走進飯店。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在她從醫院離開時施靪早已醒了,一路上悄悄跟著她,最後也隨她進入飯店。
見到冉菱回來,林子慶技巧地暗藏怒焰,笑望著她,「你終於還是出現了?」
「我只是——」
「想溜嗎?我諒你不會,即使有念頭也不會付諸行動。」林子慶彎起唇,對手上香煙的煙灰直落在地毯上絲毫不以為意。
冉菱盯著那些落在地毯上僅成一陣煙的煙灰,心裡清楚,他這只是在提醒她,如果她真想逃,就會跟那煙灰一樣,只能苟延殘喘的揚起一聲呻吟卻什麼也不能做。
她輕抿嘴角,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見她不語,他又開口,「我不單單確定你不會走,也不敢走。」
一聽他這麼說,她立刻挑起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你如果要你遠在新加坡的父母能平安無事,那最好不要有二心。」他半掩上眼,奸惡大笑。
冉菱從沒想過他會拿她父母要脅她,說不出心底的是憤怒、還是無言的抗議,她緊握住雙拳拚命顫抖著。
「別緊張,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不會對他們怎麼樣。」他吸了口煙,把笑意含在嘴裡。
「林子慶!你做任何事都可以針對我,但不要為害我家人。」第一次,她這麼大聲對他說話。
「你幹嘛那麼激動,難不成你已有二心?」他半瞇起眸,狠冷地笑說。
「我沒有!」
「那很好,他們也可以活得好好的。」林子慶哼笑著。「我想睡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你不問我今天一整天去了哪嗎?」她疑惑於他的冷靜。
「不需要知道,因為我相信你終究還是會跟著我,哈哈……」
耳聞他那激狂的笑聲,冉菱皺起雙眉好一會兒,然後迅速轉身欲離開。
她才走到門口,林子慶又說了,「這裡不太安全,我得重新找個地方。」
她不解地身問道:「既已失手,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就是因為失手,這才非得到手不可。冉菱,告訴你,我可不希望你背著我亂來,外面的男人沒一個可靠的。」
她心一驚,連忙回身離開。
見她走出來,施靪趕緊躲進一旁角落,直到她進入另一間房,這才暗暗吐了口氣。
他似乎判斷錯了,她與那個叫林子慶的並不帶曖昧的關係,反而是被他限制與利用。原本他可以立刻通知警方來這抓人,可是他不想將她拖累進去,況且那男人也以冉菱父母性命為要脅,如此一來,他更不能輕舉妄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