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難道你真的以為,
我認不出最愛的你嗎?
「珍妮。」
「什麼事?」身著護士裝的珍妮沒好氣的應道。
「唸書給我聽。」
「你最好多休息,我告訴過你……」她板著臉準備說教。
「很多次了,睡眠對我的傷勢很有幫助,不要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不聽話!」依凡好笑地斜睨著她。「瞧,我都背起來,也睡得夠多了,聽你唸書已經是最最輕鬆的事了,你總不能讓我睡到死吧?」
聽到「死」這個字委實令她心裡不太舒服,特別是他的臉色還那麼蒼白。令人怵目驚心的繃帶還包得厚厚的一層,總讓人忍不住想到那天——直沒入柄的刀,和汩汩冒出的鮮血及若有似無的微弱呼吸。
珍妮沉著臉把他身邊的被單塞好。
「你想聽什麼書?」
依凡一聽,立刻眉開眼笑地指指抽屜。
「在抽屜裡,克霖幫我帶來的。」
珍妮才一拉開抽屜,整個人便僵住了,怵目驚心的書名「她的慾望」,再加上聳動激情的封面——一對裸身男女的交媾圖片……這明擺了就是色情小說嘛!
「砰!」珍妮又將抽屜推了回去,要做愛還是讓他們在黑暗處做就好。
她輕咳兩聲,將喧怒責怪的眼神移到依凡那張故作無辜的臉上。
「桑德斯先生,你是成年人了,居然還看這種幼稚的書?真是太可恥了!」
長長的睫毛無辜地煽呀煽的,「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依凡的聲音更無辜,「克霖說那很適合我無聊的時候看看,難道不是嗎?」說著,他便要挺起身去瞧瞧。「我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書,居然讓你這麼不高興。」
珍妮忙按住他。「不必看了,我說不適合就對了!」
「不適合?」
「不適合!」
「哦!那……」依凡垂下眼瞼,從睫毛下偷覷著她。「那你說故事給我聽好了。」
「我說故事給你聽?」珍妮不可思議地訝然道。「桑德斯先生,請你弄清楚,我是你的特別護士,不是你的保姆,你不能要求我……」
病房的門突然在兩聲敲門聲後打開,醫院護士端著針藥盤進來了。
「吃藥時間到了。」
她朝依凡拋了個媚眼,珍妮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依凡則暗暗覺得好笑。
接著,護士將盤子放在床旁的桌子上,把藥丸遞給依凡,自己則拿起針筒準備替他注射……
「等等!」
珍妮突然叫了一聲,同時把針筒搶過去,她仔細看一眼,隨即把針筒拿到護士眼前問:「這是什麼?」
護士困惑地凝目瞧去,旋即臉色一變,並驚叫道:「怎麼會這樣?」
依凡也好奇地望過去,只見針筒內的淡黃色針劑中漂浮著一些白色的絲狀物,比線還細,如果不仔細看,還真會忽略。
珍妮陡地又搶回依凡手中的藥丸放回盤子上,「走,我跟你一起去統統換掉,順便問問你們的護士長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麼大一家醫院怎麼會出這種紕漏?要是我沒有注意到,讓你把針藥注射下去,後果誰負責?」她口氣冷森地質問。
「對不起,對不起,」護士苦著臉連連道歉。
「這是我的疏忽,我應該……」
「是,這是你的疏忽,但是……」珍妮的雙眸閃過一絲嚴酷。「針藥並不是你負責的,是藥劑室準備好讓你拿來的,不是嗎?」
「是。」
「那就是藥劑室的責任了。」
珍妮冷冷一笑。
「我早就料到在守衛這麼森嚴的情況下,他肯定會來這一招!」
護士沒注意聽,就算聽到了,也不知這個神情越來越寒厲的老處女在說什麼,她只擔心會被護士長狠刮一頓,順便調離特等病房區,那她就會失去和這位英俊的大人物交往的機會了。
哦!她好想哭喔!
一聽就明白珍妮話裡意思的依凡,卻是滿眼的讚賞。
這個「老處女」真是太厲害了!
***
「依凡,醒醒,依凡,醒醒……」
依凡勉強睜開惺忪的睡眼,就見一張特大號的漂亮臉蛋立刻映入眼簾,依凡倒抽一口氣,瞌睡蟲立刻逃到九霄雲外去了。
「你……你是誰?」
漂亮男人席若水微微一笑。「來幫你保住這條老命的人。」
依凡剛一愣,就又突然想起他曾在哪兒見過這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孔了。
「你不是那個……」
「別說,」席若水的笑容倏地消失,「一個字也別說!」他警告道。「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啊?少臭美了,你才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哩!要不是小蜜要我去試試看你是不是同性戀,我哪有可能去找你這種娘娘腔?!」
娘娘腔?他是娘娘腔?
依凡不敢置信、啼笑皆非地瞪著席若水。那他自己算什麼?蚯蚓嗎?
「你是小蜜的……朋友?」
「哥哥,」席若水淡淡地道,「我是爺爺領養的。」
「哦!那你現在是要……」
「白天的事你忘了嗎?」席若水不屑地瞟他一眼。「真是的,一個大男人要女孩子來保護,還不承認是娘娘腔哩!」
「你……」
房門突然打開,珍妮探頭進來。
「好了沒有?」
「再五分鐘!」若水迅速回道。
「快點!」
腦袋消失,門關上,席若水板著臉下令,「她說快點,聽到沒有?」
依凡覺得一頭霧水,愣愣地問:「幹什麼?」
席若水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老天,人家都已經滲透到醫院裡來了,你不趕快溜,是想留在這裡等上帝送翅膀來給你啊?」
依凡「哦!」一聲,明白了,於是乖乖的讓席若水替他拆掉點滴針管,然後……
一把將他抱起來?!
天哪!他至少也有七十公斤以上耶!而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瘦得活像根竹竿似的,力氣卻大得驚人,好似他不過是個小小嬰兒般。
而事實上,他肯定自己最近絕對多了好幾公斤肉,但若是反過來叫他去抱起那傢伙,他都沒把握能抱得這麼「輕鬆愜意」哩!
活像殘廢兼白癡似的被抱上輪椅,一條毯子細心地蓋在他的腿上,睡袍也抽在他的肩頭,然後他們就在門口處等待。
不久,珍妮又探頭進來,兩人都沒吭聲,席若水迅速推著輪椅跟在珍妮後頭離開。
雖然時值半夜,但外面走廊上依然有為數不少的護衛人員在守護著,還有夜班護士和值夜醫生。
他們三人一一從他們面前經過,依凡疑惑地打量那些兩眼發直的護衛人員。「他們怎麼了?」
「迷藥,」席若水輕描淡寫地說。「只有五分鐘的效力,醒來後,他們只會覺得自己恍惚了一下,並不會察覺到自己曾經昏迷過。」
酷耶!而他,就在整票護衛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給「偷」走了!
真是太酷了!
***
布魯克林高地是紐約原型郊區的起源,散佈著各種褐砂石房屋、歌德式教堂、美麗的濱河人行大道及建築風格迥異的建築物,並以上層中產階級新敦思想的知識、宗教和政治中心聞名全國。
在布魯克林橋前,由埃弗裡特街前行至老富爾頓街和弗朗特街口處,有一棟盎格魯義大利式的建築,那是一家宮殿式的餐廳,而在它對面,則是另一棟大樓——鷹倉儲公司的舊倉庫。
它原來是布魯克林鷹報的倉庫,在二十年前轉手賣出後,就一直閒置著,雖然曾進行過內部改建工程,卻還是不見有人正式遷入,只是偶爾有人來住一段日子罷了。
此刻,凌晨四點多,在舊倉庫二樓醫療室隔壁的套房內,強生正在為依凡作檢查。
「傷口沒問題。」強生說道。「有點發燒,但不是什麼大毛病,可能是太緊張,又累了一點,打支針、睡個覺,應該就可以了。」
接著,他仔細換過藥,並把傷口包紮好,替神情疲憊的依凡注射了一針,同時笑道:「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死撐著,趕快睡一下吧!你可以放心,在這兒絕對不可能有人會傷害到你的。」
「謝謝你,醫生。」依凡昏昏欲睡地說。
「不客氣,叫我強生就可以了。」強生看著他閉上眼,隨即轉向珍妮吩咐道:「一切服用藥及針藥都按照原來的處方即可,我會每天來一趟,若是有特別狀況,就打手機給我,我會立刻趕到。」
「謝謝,」珍妮感激地說。「真的非常謝謝你!」
「不,千萬不要這麼說,」強生忙道。「當初如果不是你們的幫忙,我太太和兒子就……」
「你們也付出代價了啊!」珍妮不以為然地反駁,同時下意識地瞧瞧依凡,見他似乎熟睡了,便拉著強生走出去。
「是喔!請我太太教你烹飪。」
珍妮聳聳肩。「誰教你太太廚藝那麼高明。」
強生輕歎。「我知道,當初我還是個實習醫生,除了太太和兒子,我什麼也沒有,房子是租來的,每天坐地下鐵上下班。會去請你們幫忙,也只是碰碰運氣而已,沒想到你們卻開出那種價碼,其實,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太太會不會做菜。」
「事實證明她的廚藝一流啊!」
「就算她的廚藝真的非常好,據我所知,你們開給其他人的價碼,通常是以千萬為單位的。」強生搖搖頭。「不要說一千萬,當時,我就是連一萬都拿不出來呢!」
珍妮連歎了兩聲。「拜託,你們已經付過代價了,就別再提那麼遙遠以前的事了好嗎?都六、七年前的事了耶!你快跟我爺爺一樣囉唆了啦!」
強生不由得笑了。「好,好,不提,那……琳達說她這一胎的女兒要用你的名字,你不可以反對喔!」
珍妮雙眼一亮,「真的?終於是女兒了?」見強生笑著頷首,她更是曖昧地用手肘頂頂他。「嘿嘿!好不容易喔!連著兩個兒子,終於有個女兒了。」
「是啊!琳達還叫我問你蜜兒好聽,還是蜜妮好聽?」說完,一抬眼便瞧見迎面而來的席若水,強生忙又加了兩句。
「趕快決定,應該是韓特來接我了。」
珍妮想也不想的就說:「蜜兒吧!」
「好,那就是蜜兒了。」
而後,席若水和珍妮送強生和韓特離去,在回套房途中,珍妮開口問席若水。
「你怎麼跟他說的?」
席若水瞟她一眼。「就告訴他有人請我們去把他偷出來羅!」
珍妮也瞟他一眼。「他沒有問你是誰?」
席若水笑笑。「抱歉,顧客的姓名我們是不能隨便透露的。」反正依凡自己也知道是誰。
「哦!那就好。」
他們站在套房前,同時朝裡頭瞄了一眼,然後珍妮又說了。
「那我進去照顧他了,你就去……」
「Stop!」席若水突然大喝一聲,「別再叫我做什麼了,我幫的忙還不夠多嗎?」話落,他又難掩欣喜的咧開嘴。「反正你也不可能再穿了,所以呢!我現在要去把你那些衣服統統改成我的Size了!」
***
「啊——」
珍妮猝然蹦到牆角去窩著,還遠遠地指著依凡尖叫,「你想幹什麼?」
依凡則搓著右手,兀自回想著剛剛手裡的觸感。
「束胸?嗯……好像不是……」他蹙眉喃喃自語著。「比較像是用布條裹起來的感覺……」
雖然顏色沒什麼改變,但是,始終板著的撲克臉終於有了改變,珍妮雙手抱著自己胸脯,滿臉的羞赧與驚怒。
他竟敢捏她的胸脯?
「啊——」
珍妮再一次尖叫,並轉身踉蹌後退,再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幹什麼?」
這一次,依凡就咧開了滿臉的笑容,猛一點頭道:「束褲!」
珍妮不可思議地瞪著坐在輪椅上的依凡。
他竟敢捏她的屁股!
「啊——」
席若水詫異地看著從他身邊飛掠而過的珍妮,再轉眼瞧向從房裡施施然走出來的依凡。
席若水用大拇指往後一比。「她怎麼了?」
依凡的雙手插在褲袋裡,斜倚在門邊,「我怎麼知道?」他望著珍妮消失的方向,唇邊噙著一抹有趣的笑容。
「我只不過是試試看她的唇是不是依然如我記憶中那麼熱情甜美,誰知道正爽的時候,她居然尖叫一聲就逃掉了。」
席若水噗嗤一笑,「你真的……」他強忍著笑。「好吧!結果如何?有改變嗎?」
依凡低頭看了看自己。「你認為呢?」
席若水跟著他的視線望下去……
「好像沒有耶!」
***
「我決定了!」
珍妮大步衝進席若水的房間,並怒聲高叫著。
「我要親手閹了他!」
靠在床頭的席若水,從服裝雜誌上抬起頭來,無聊地瞥她一眼。
「又怎麼了?」
珍妮憤怒地在床前猛踱方步。
「那個不要臉的男人,老是吃我的豆腐!還躺在床上時,就只是在口頭上佔佔便宜也就算了,可坐上輪椅之後,就開始動手動腳了,現在可好,一可以下床走動,他就……就……」
席若水兀自翻頁欣賞美美的服飾。「怎麼樣?」
「怎麼樣?他……」珍妮叫了一半突然停下,而後揮揮手道:「反正他就是很不要臉就是了!」
「好,好,他很不要臉,行了吧?」席若水懶懶地應道。
「我就不懂,」珍妮卻似乎沒聽到他的回話,「他真是一天沒女人不行嗎?居然這麼飢不擇食!」她低頭瞧瞧自己。「瞧我,一個這麼沒料的老處女他也要?竟然還要我跟他上床!」
「那就跟他上啊!」席若水閒閒的說。
「那種男人啊……」珍妮猛然頓住,而後惡狠狠地瞪住席若水。「你說什麼?」
席若水無辜地抬起眼。「我說什麼?」
「對,你剛剛說什麼?」
席若水無辜地眨了眨眼。
「我剛剛說什麼?」
「你混蛋!」珍妮咒罵著衝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少跟我扯東扯西的,說,你剛剛說什麼?」
「叫你跟他上床啊!」
珍妮雙目驟睜,但她並沒有生氣,反而很謹慎地注視著席若水。
「你為什麼這麼說?」
席若水聳聳肩,「既然他要你和他上床,那就表示他決定要和你坦誠相見了,所以……」他笑笑。「你早晚還是得用真面目和他面對面,不是嗎?」
珍妮瞪視他良久,試著消化席若水所說的話,而後逐漸地,她的雙眼慢慢瞇了起來。
「他知道了?」她試探性地問。
席若水點點頭。
「什麼時候?」
「他見到你的頭一天就知道了。」
珍妮兇猛的目光緊鎖在席若水臉上。「你告訴他的?」
「No!」席若水忙撇開責任。「爺爺告訴他的。」
「爺爺?」珍妮詫異地叫了起來。「怎麼會是爺爺?」
「我怎麼知道?」席若水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你應該去問他才對吧?」
珍妮愣了半晌,然後慢慢的放開他的衣襟。
「你……」她躊躇了一下。「你知道他是什麼反應嗎?」
「意外!」席若水淡淡地道,視線又回到雜誌上。「他非常意外,但是,他不怪你,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那三個女孩子是同一個人的事實。」
「哦……」珍妮有點無力地癱坐在床邊。「他……不恨我嗎?」
「不,他還是愛你,」席若水翻過一頁。「事實上,爺爺已經和他說好了,等殺手的問題解決之後,就要開始準備你們的結婚典禮了。」
「結婚?」珍妮不可思議地喃喃道。「他真的要和我結婚?」
「對啊!」席若水瞟她一眼。「這不就是你要的嗎?」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我的確把他騙得很慘,不是嗎?即使他不怪我,我還是擔心這件事會在他心中留下一個芥蒂,要是他哪時候不爽了,拿這件事來跟我翻舊帳,那我……我……」
「那就跟他說清楚啊!」
「說清楚?」
「對嘛,跟他說清楚你憂慮的事,看他打算如何?或者……給他一個機會整回你一次羅!」
珍妮倏地瞪大雙眼。「整我?」
席若水輕笑一聲。
「你整他,他整你,這樣不就公平了!」
***
「應該快了吧?若水告訴我他們打算找個人做我的替身,引誘殺手現身,這樣就能……」
正與克霖通電話的依凡講了一半突然頓住,而後匆匆說了兩句「我有事,晚點再打給你。」便把電話掛斷了。他凝視著站在門口的女孩,一個俏麗甜美的女孩,黑髮在腦後綁了一個高高的馬尾,黑眸在羞赧地瞥他一眼後,就垂了下去。
依凡在床上坐正,抬起手朝她招了招,「過來。」
小蜜猶豫了一下,而後慢吞吞地踱到床前,腦袋垂得更低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仔細審視著她的臉蛋半晌。
「小蜜,是嗎?」
小蜜眨了眨眼,雙頰徘紅地輕聲道:「沈小蜜。」
依凡頷首。
「好,小蜜,如果說我希望我們結婚之後,平時你就是蜜兒,但一旦踏進臥房裡,你便要成為玫瑰,而在我心煩時,又能變成蜜妮,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貪心了?」
小蜜笑了,她俏皮地歪了歪腦袋。
「不只吧?還有在你身體不舒服時,珍妮便得出現;在你欠扁時,老太婆也得上場羅!」
依凡聞言,不由得朗聲大笑。
「沒錯!小蜜,就是這樣!沒想到我尋覓了這麼多年,真命天子居然是一個千面女郎!」
「這樣就算千面女郎?」
小蜜眨了眨眼。
「你還沒試過我的聾啞傷殘人士、女伯爵、小媳婦、被拋棄的女人、女科學家、大肚婆……」
***
教堂內紅地毯前方,身穿新娘白紗、手捧新娘花束的小蜜,鎮定地仔細打量禮壇前的三位新郎,同時等待爺爺的解釋。
「不必我解釋,小蜜,你也知道他們三個人之中只有一個是正牌貨,你要自己去選擇你未來的老公。」
「若是我選錯了呢?」
「你就必須永遠退出神偷的工作。」小蜜頷首表示明白,然後開始更仔細地審視那三位一模一樣的新郎——面貌一樣、身材一樣、服飾一樣,沒有一丁點的不同,絲毫沒有破綻。
水哥的易容術真可謂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啊!
小蜜暗歎,同時將視線移至新郎的眼睛上來回梭巡。
嗯!依凡也很厲害,三個人的眼神都沒有透露出絲毫異樣的情緒。
小蜜瞇著雙眼在三個人身上上上下下研究許久,終於……
她雙眼一亮,勝利的笑容同時冒了出來。
「右邊,爺爺。」
「你確定?」
小蜜毫不猶豫地猛一點頭。
「確定!」
於是,在婚禮進行曲中,小蜜被送到右邊的那一位新郎身邊……
一個鐘頭後,在飛往亞洲的私人豪華客機上。
「你怎麼認出我來的?」
依凡好奇地問,連他自己都分不出來呢!
小蜜得意地舉了舉手中的香檳。
「你老婆厲害嘛!」
「小蜜!」
「好嘛!好嘛!」小蜜啜了一口冒泡泡的汽水,「其實也沒什麼啦!水哥的易容術真的是沒話講,絕對是最高竿的。但是,他有一點小小的壞習慣,用在他身上可能很必要,可若是用在別人身上,就是一個大破綻啦!」
注意到小蜜的視線直盯在他身上的某個部位,依凡想了兩秒後,便「啊!」地叫了一聲。
「你是說……」
小蜜猛點頭。
「對,就是那個!」
兩人互視一眼,而後同時大笑起來。
嗯……究竟是哪一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