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蘿跟著夏強與郭忠繞了一圈又一圈的崎嶇不平山路後,他們終於抵達工作的地點。
這仔細一看,心蘿不禁倒抽一口氣。他們竟是登上了她之前離開的北邯山,來到趙雲的營區!
天哪,繞了一大圈路,她竟然又回到原地!心蘿的額頭忍不住出現小丸子的三條黑線。
「小樊,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啊?」夏強關心地問道。
「該不會走路太久累了吧?」郭忠也開口問。
「呃,不會不會!」她連忙搖手。「我只是驚訝,這裡好像是個軍營啊。」
「沒錯。」夏強撫著下巴微微笑著。「這裡是趙雲校尉帶領的鷹軍駐紮之地,我們留在此地對付殘留的黃匪。」
「有機會帶你見見我們的趙雲校尉,他人很好……」郭忠說道。
「我看就不用了吧,校尉的工作一定很繁重,不必拿這種小事來煩他啊。」心蘿趕緊陪著笑臉推托。能不見到趙雲就盡量別見他的好,萬一被他認出她來,說不定又要被他趕下山!
「小樊說得不無道理,等到亂賊都一網打盡後,慶功宴上再來好好介紹一番便是。」夏強也附議心蘿的話。
於是夏強便帶領心蘿到廚房學習如何做出一千人份的伙食。
幾天下來,心蘿的手上多了許多「可觀」的成績。
不知是她沒天分還是手指不夠靈活,採買洗菜起火這些工作全都難不倒她,獨獨切菜這件事,她每次總有辦法把刀口切向自己的手,一天不小心總要見血個幾次。她總是忍著不敢喊疼,怕被夏強發現會辭了她。
心蘿突然好懷念從前,心藍的手藝比她好上許多,所以只要他在家,總是會將每」頓打理得好好的,根本不需要她煩惱,她只要負責吃飽還有善後洗碗就好,哪會像現在這樣把自己弄得傷痕纍纍,淒慘無比呢。
不知道心藍現在過得好不好?心蘿憂鬱的想著。她就這樣失蹤,他會不會像小時候玩捉迷藏一樣等不到她,而抱著棉被躲在桌子底下偷哭呢?從小她和心藍的感情就很好,他幾乎是黏著她長大的,連爸媽要離婚,他也寧願選擇跟姐姐一起住。一思及此,她就忍不住悲傷;穿越千年是何等遙遠的距離,她好怕此生再也回不去現代了,那心藍要怎麼辦呢?
小說或電影裡的穿越時空起碼會有個物件引導,而她現在連怎麼來的都沒概念,還談什麼回去……等等,難道是阿璽給她的那張光碟片有問題?
心蘿突然靈光一閃,想起自己當時看著長板坡的遼闊畫面以及趙雲的3D立體畫像,她就是在親了趙雲之後才昏倒,之後便出現在這裡了!
該不會是因為她偷親了趙雲,所以才因此來到東漢遇見了他?難道真是光碟片的問題嗎?她此刻手上什麼現代物件也沒有,更別說那張光碟片了,她又要怎樣回去呢?
心蘿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坐以待斃一向不是她的個性,既然莫名其妙的來到東漢,就當作這是一趟難得的時空自助旅行,好好體驗東漢真實的生活吧!而現在首要的事就是要想辦法自力更生,先讓自己吃飽睡好、能夠安全的活下去,一切靜觀其變,萬一哪天突然又來個時空倒轉,出現奇跡,她不小心又回到了現代,那也不白費來這一遭啊!
晚飯過後,輪到心蘿劈柴。總伙夫頭夏強已經令另一位伙夫揀拾好木頭回來,剩下的工作就交給她。
這是心蘿第一次劈柴,要負責把圓木頭劈成一片片木柴。望著一截一截厚重的圓木頭,還有粗重的斧頭,再看看自己手掌上的新傷舊創,她心頭都涼了一大半。
她咬牙忍住痛,困難地握住至少超過五公斤重的大斧頭,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才費力的舉了起來,但是舉起來還瞄不到木頭中心點,斧頭又立刻歪斜的掉落下來。
才這麼一會兒,她已經滿身大汗。正當她拭完汗準備再試一次時,她手上的斧頭突然不見了。
「咦?」她瞪大了眼全異地瞧著她的雙手,何時她自己學會變魔術啦?
「斧頭在我這!」
熟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她驚喘一聲地轉過身。
是……趙雲!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趙校尉,您……您怎麼會來這兒?」夏強一見到校尉親臨廚房後邊的柴房時,不禁大驚失色,連同其他伙夫立刻戰戰兢兢地恭立一旁。
心蘿也隨即想起自己現在的女扮男裝,不知道會不會被他認了出來,於是趕緊低下頭。
「我來練練臂力!」趙雲若無其事地說道。「把後院所有木頭搬過來!」
所有人包括心蘿全目瞪口呆地望著鷹軍的頭頭趙雲居然來劈柴?
「趙校尉,這萬萬不可啊!這種下等工作交給小的便行!」夏強緊張說道。
「工作不分貴賤,你快將所有木頭搬過來!」他說完便逕自彎身將倒下的木頭扶正。
「趙校尉,這……」夏強跟著趙雲這麼久,從來沒見過他這種舉動,所以他仍驚愕的站在原地。
「快去!這是命令!」他沉下臉說道。
這下子夏強也不敢再多說話,連忙命令所有伙夫一起去搬木頭。
「慢著!」
夏強驚喜的回過頭,以為趙校尉改變主意。
趙雲望了心蘿一眼。「小樊留下。其他人快去!」
夏強及所有伙夫不約而同驚訝地看了心蘿一眼,心裡存疑但仍不敢多話,趕緊加快腳步去後院。
心蘿一聽到自己被留下來,心想這下子死定了,他一定是認出她了,該不會是要訓她一頓後把她趕下山吧?
當她還在發愣之際,他已不發一語舉起斧頭開始劈柴,動作輕鬆而利落。
心蘿緊張的站在一旁等候他發落,但等了好久,他仍是專心的劈柴,理也不理她。
奇怪!心蘿心裡暗暗疑惑,難不成他只是要她留下來罰站嗎?
正在劈柴的趙雲冷著一張臉不說話,心底正為自己最近的失常感到無法理解。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從她跟隨夏強、郭忠兩人來到營區後,他便常常不由自主地意意她的一舉一動。
原本以為像她如此弱不禁風,應該忍受不了廚房的悶熱與辛勞,而自動放棄下山。沒想到她這一待就是七天,比他原先預期的時間還要久。瞧她雖然笨手笨腳的,但是一副拚命努力要把事情做好的認真樣,看得他心裡忍不住為她讚賞,卻也不由得擔心,總是在操練完畢後不自覺地經過廚房來瞧瞧。
今天他「順道」經過廚房,結果瞧見她痛苦舉起斧頭的吃力模樣,他想也不想就衝進來搶了她的斧頭,雖然夏強他們的驚異眼光令他有些不自在,但他也管不了這麼多,總之,她一臉的受苦樣就是教他看了心底不舒服!
不一會兒,夏強及伙夫們把後院的所有木頭全搬了過來,便站在一旁恭立著。
「你們全都沒事好做嗎?」他直起身子冷冷問道。
夏強及伙夫們又再度張口結舌,不一會兒,大家全拔腿跑得一個不見。他們一致認定,今天的趙校尉很怪異,他們還是離他遠一點較安全。
而心蘿剛被點名留下,此刻她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正在猶豫的當兒,趙亞雲冷冷的開口。
「你還敢走?留下來撿柴!」他寧願把她留在他旁邊,也免得她又去跟那一群伙夫走太近。看到她跟他們有說有笑,他就心煩。
心蘿怔愣一會兒,才趕忙去把他周圍劈好的木柴拾起堆在一旁。
沒多久光景,柴房外所有木頭全被他劈光了。
「幫我倒杯水。」他劈完木柴同時也將其整齊的排在柴房邊後,直起身瞧著她說道。
「喔,好,馬上來。」心蘿立刻一溜煙跑進廚房。
沒多久,她馬上捧著一碗水走了過來。
趙雲將碗接手過來,一仰頭就喝個精光,當他將碗遞還給心蘿之時,突然臉色大變。
「這是怎麼回事?」他翻過她的手掌嚴厲問道。
心蘿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夏強!」他怒聲叫道。
「不要啊!」心蘿馬上抓住他衣袖驚慌地說道:「是我自己笨,跟強叔無關哪!」
夏強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趙校尉,什麼事?」聽到趙雲怒吼聲,他嚇出一身冷汗,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
「你身為伙夫頭,竟然不知道手下傷成這樣子!」他看見她細嫩的手掌上滿是未癒的紅色刀傷與剛結痂的疤痕,有一刻他竟然心痛的說不出話。
「小樊受傷?傷在哪裡?」夏強驚訝又緊張地上下打量著心蘿。
「這裡!」趙雲冷冷的將她手掌翻給夏強看。
夏強愣愣地瞪著心蘿的手,上面就是傷疤還有刀痕嘛,剛開始在廚房工作的人誰不是這樣啊!他忍不住怪異的瞧了趙校尉一眼。他自己以前手掌上的傷還更多咧,不過看到趙校尉的臭臉,他可不敢回嘴。
看見趙雲一臉的怒容,心蘿心想這下修了,自己這一次真要砸掉飯碗了!
「對不起!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沒讓強叔知道,我怕他覺得我不適合而把我辭退,」她可憐兮兮的哀求他。「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趙校尉,請你不要趕我走啊!」
趙雲緊閉雙唇望著她,但任誰都看得出此刻的他正在強忍住強烈怒氣。
「你的確是不適合!」他冷冷的下了命令。「現在去收拾你的行李,」
心蘿整個人頓時傻住了。他真的要趕走她?他不會真的這樣絕情吧!
「趙校尉,這……這事好像沒這麼嚴重……」
趙雲冷冷的瞪了夏強一眼,夏強嚇得住了口。
「立刻去!」他叉開雙腿抱著雙臂冷冷地俯視她。
「這些傷口真的沒什麼,」她驚慌地保證。「再給我幾天,我一定可以適應……」
「別讓我說第三遍!」他已經轉過身不看她。
心蘿死咬住下唇,不讓悲憤的酸澀有機會湧入眼眶。她絕不會在他面前掉淚示弱的。大不了再找另一份比較不傷手的工作,反正每天見血她也怕了。心蘿挺了挺肩,深呼吸一口氣安慰自己,然後她轉身進去收拾行李。
不一會兒,心蘿臉色漠然地拎個小包包走出來,她只有幾件換洗衣物而已。
「趙校尉,這小子工作很認真,雖然手腳比較慢,可是……」更強看了眼心蘿,鼓起勇氣向趙雲求情。「可是還不至於把他趕走吧?可否再給他一次機會……」
趙雲冷冷地看了夏強一眼。「我何時說要趕她走?」
夏強跟心蘿聞言全瞪大了眼。
「您不趕他走,那叫他收拾行李做什麼?」夏強這一刻真是被搞糊塗了。
他不耐煩的撇撇唇。「我需要一個小廝。」
夏強聞言驚詫得下巴差點掉下來。之前幾個統領曾因為趙校尉沒有貼身小廝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而勸進多次,但趙校尉皆以鷹軍人事要求精簡為由拒絕。怎麼這會兒趙校尉又改變主意?
心蘿眨了好幾次眼睛,隨即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小廝?叫我做你的小廝?」這傢伙不是在說笑吧?「可是!我喜歡這份工作,而且強叔對我很好……」
「這裡到底是誰作主?」他危險地皺緊眉。
她想再辯駁,但是一看到他兇惡的臉色,只好不情願的閉上嘴。
他勉強滿意的點點頭。
「跟我來!」他轉身朝另一頭的帳營走去。
心蘿瞅著他的背影好半天,直到他回頭冷冷地瞥她一眼,她才哀歎一聲,頹喪地跟在後面。
夏強仍一臉的目瞪口呆,其他偷偷探出頭偷聽的伙夫們,全興致勃勃地開始討論趙校尉的詭異舉止。這可是跟隨趙校尉以來從沒見過的情景,足夠他們閒嗑牙好一陣子的精采故事!
???
穿過練兵場及大半個軍營區,最後他們來到較大的主帥營帳,他一掀帳簾大步走了進去。
心蘿遲疑一下沒有馬上跟進。
「還不進來!」他充滿不耐地高聲叫道。
「真是沒耐性!」她忍不住低聲嘀咕。
「說什麼?」他盤腿坐在軟墊上,沉著眉不悅地問。
「呃,我正在感謝趙校尉好心安排小的這份工作。」她故作謙恭狀說道。
趙雲抬眼瞧著她,他眼底不禁浮起一抹好笑的神情。
「坐這。」他表情又恢復冷淡。
心蘿順從地在他側邊坐下。
「把手伸出來。」
「為什麼要把手伸出來?」她抬起臉驚惶地問。她很怕再看到剛才他勃然大怒的樣子。
「快點。」他橫眉看向她。
心蘿不情不願地將手伸了出來。
他單手直接握住她的一隻手腕將她手心朝上。
「你想幹嘛?」心蘿大吃一驚,馬上想抽回手。
「別亂動。」他冷冷的瞪她一眼。
她只好咬牙乖乖地任他宰割。
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罐白色濃稠狀的藥膏,他挖了一大糊抹上她的掌心,然後手勁輕柔地幫她敷上,直到她的掌心完全被藥膏覆蓋,他才又再握住她另一隻手腕,然後繼續同樣的動作。
心蘿此刻只能以錯愕詫異來形容。
他不是很兇惡嗎?他老是冷著一張臭臉對她,怎可能像現在這般溫柔的幫她敷藥呢,她是不是又在做夢?
「你為什麼要幫我敷藥!」心蘿忍不住問道。這些傷口對常常打仗的他們而言應該是微不足道,她甚至覺得他有些大驚小怪。但不可諱言的,他這番舉動令她覺得好窩心,還有一點感動,雖然他剛才真把她嚇壞了。
他沒有回她話,拿起一旁的紗布開始纏繞她的手掌。
「不行啊,這樣纏住手我就不能做事了。」她連忙驚慌說道。
「那就暫時別做。」他冷冷丟下一句,繼續他的動作,毫不理會她的抗議。
「暫時別做?」心蘿愣了一秒,她驚訝大叫。
見他沒反應,心蘿仍不知死活地繼續追問。
「你要我做小廝,又叫我暫時別做,那我要幹嘛?」
「幹什麼都行,只要閉上你的嘴就成。」他沒好氣的瞅她一眼。
他幫她兩手都包紮好之後,起身將藥罐放入木櫃內。
「你現在好好休息,不要四處亂跑。」他交代著。
心蘿一臉的莫名其妙。「好好休息?在哪兒休息啊?」
「這兒。」他好一會兒才回道。
她聞言睜大了眼。
「這兒?你叫我在……這兒——你的帳房休息?」她說得連舌頭都打結。
他不實可否地點了點頭。
她大驚。「別……別開玩笑了!」
他聞言,揚了揚眉瞧她。
「有問題嗎?」
「呃,所謂主僕有分,我一個下人怎麼可以跟主子睡在同一間房。」心蘿趕緊勸道。他現在可是她的頂頭上司耶,跟他這種人在同一間房睡覺,她一定是戰戰兢兢,緊張得睡不著啊,她才不要自找罪受咧!
「無所謂。」他淡淡說道。
你當然無所謂!睡不好的又不是你啊!心蘿著惱地暗呻。
「趙校尉,這樣還是不好,若傳了出去,我看你以後難以服眾……」
「誰敢說什麼?」他怒眉一揚。
「可是……」
「閉嘴!去休息。」他皺下眉心,轉過身走向木櫃上擺放的水盆。
「現在?」還很早耶!
趙雲怒眉一揚瞪了她一眼。
心蘿敢怒不敢開口,只有合上嘴。
忍耐忍耐千萬要忍耐!他可是操生殺大權的校尉耶,這裡他最大啊!心蘿不斷勸說自己。
拖著不甘願的步伐走向那張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床。但是準備躺下前,她又猶豫的轉過身來,望著他正專心洗手的背影,不由得皺緊了小臉。
這個趙雲怎麼一點也不像史書上或三國演義裡描寫的那般完美無缺呢!什麼忠厚溫和、精明謹細?她一點也沒見到啊,倒是領教到他冷淡無情、霸道自我的作風。雖然剛才他的細心敷藥令她很感動,但這些日子以來,她親身體會到他的個性,與她這幾年來心中所認定的趙雲是截然不同的。
常是一臉如沐春風的微笑,溫和的雙眼永遠閃著一股沉穩睿智,性格平淡不與人爭鋒;上了戰場一身是膽,下了戰場卻是一派儒雅,有著「智將」獨有的雙重風采——兼具文將的智慧溫文與武將的猛力英勇。這才是她心中喜愛的趙雲哪,完美無缺。
但真正的他常是一臉冷淡而疏遠的表情,雙眼永遠閃著教人猜不透的深沉,性格更是自我且霸道!也許他武藝高強、在戰場上一身是膽,表現令人讚歎,一如史書上對他的評價,但生活中的相處卻讓心蘿怎樣也無法把他和心中的趙雲連在一起,也令崇拜他好久的心蘿心底真的好生失望。
原來阿璽說得一點也沒錯,人與人之間是要透過相處與共同的生活才會真正瞭解的啊。
想起自己還曾經想跟他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把他視為夢中情人,她現在一點也不敢做如是想。她巴不得離他遠遠的,以免他認出了心蘿想,此刻若再試圖說服他,他肯定又會給她一張極度難看的臭臉吧。算了!誰叫他是這裡的老大,他說東誰敢講西啊!她不禁歎了口氣。
反正之前她又不是沒跟那群伙夫一起睡過,就盡量把他當成那些睡得跟豬一樣的伙夫,這不就得了!
心蘿還是心有未甘,想著想著,她偷偷對著他的背影大做鬼臉,心情頓覺好了一些,於是她變本加厲,隔空對他拳打腳踢打你這小人頭、捶你這小人肩、扁你這小人胸、踢你這小人臉……哈哈!亂過癮的……
趙雲突然一百八十度轉過身來與她面對面。
她臉上還一副歪嘴斜眼的醜陋鬼臉,手腳也不協調的以怪異姿態伸展著。
「呃……嗯……哎……嘿嘿,我……我睡前都要做個暖身運動!」她乾笑著解釋完後,一骨碌爬上床,然後隨即四平八穩地躺平,動也不敢再動。
安靜數秒後。
「我現在要跟士兵去搜山,今夜不會進來。」說完後他面無表情地走出帳外。
心蘿真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她覺得自己真是糗斃了!
這傢伙分明故意戲弄她!他明知今晚不在這裡睡,也不早一點跟她說,害她緊張個半死!
這個趙雲實在太太太太可惡了!
走出帳外一段距離的趙雲,終於忍不住出聲低笑,起初很淺,最後轉為捧腹大笑。
她來又要把她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