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玉如昨晚不是已經開始會關心她,怎麼才過了一個晚上,她就六親不認了?「玉如……」
「你別再多說,」玉如像是吃了秤鉈鐵了,「你昨晚不是說過,只要我恢復正常生活,你就不會再死纏著我嗎?那我告訴你,我已經完全恢復了,你快點走!」
「可是……」甄琴一時竟不知該如河反應,因為她確實說過那樣的話,可她很難相信只經過一夜,玉如就能恢復正常。
她一定只是想逼她離開,可一想到如果她聽命行事,她就再也見不到常皓天,她不禁遲疑了。
但為何她不想離開常皓天,她卻沒有多想。
「快走、快走!」玉如不但嘴裡催促著,還身體力行的動起手來,把甄琴往房門的方向推。
「好,我走。」甄琴突然感覺心情很低落,她一直以為像這樣天時、地利、人和……嗯!就缺人和這項……是老天特地給她機會,讓她能認認真真的實現助人的心願—可她沒想到的是,原來,就算她立定志向要幫助人,人家還不見得肯接受她的好意呢!
玉如聽到甄琴允諾離開,這才不再推她,卻聽出甄琴語氣裡的失落感,
「喂!你怎麼了?沒事吧?」
甄琴本來已經想打開房門,乖乖的走人,卻在聽聞玉如關心的話語後,又忍不住激起滿腔的熱情,她回過頭,兩眼間著希望的光芒,「我沒事,玉如,只不過……我不太認得路,你能帶我去跟那位沈先生上個香嗎?我想我該告訴他一下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她甚至體貼的不再呼喚沉志文的名字,免得激起玉如的不滿。
玉如有點不情願,卻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好吧!」她勉為其難的說:「不過我先警告你,等上完香,你就不能再纏著我。」
甄琴卻在心底喃喃自語,她告訴自己,她得確定玉如是真的已度過情殤,否則她才不肯半途而廢呢,
她都已經付出這麼多,再說,她做任何事不都以「再試一下」為最高指導原則嘛!
她怎麼能沒完成沉志文的遺願,就拍拍屁股走人?
就算是玉如不肯讓她照顧,她也非照顧玉如不可,畢竟,她可是還有兩天的假期呢!
她才不要浪費,她非要好好把握這寶貴的兩天,讓玉如的心情盡速平復。而且……她還沒看夠常皓天啊!但這點她沒打算告訴任河人。
「走吧!」於是,她不管玉如的掙扎,拉著玉如的手,跟她一起到靈堂去。
***
才剛踏進靈堂,甄琴就看到常皓天正好整以暇的看著表。
咦?莫非他算到她會來此?!但看到他的感覺……真的很像說。
甄琴正在胡思亂想,卻聽到常皓天對著玉如說:「我說你怎麼還沒來,害我等了老半天。」
「還不是她!」玉如的嗓音充滿怨惠。
「原來是被她耽誤了啊!」
不知為何,甄琴就是覺得常皓天說話的口氣怪怪的,像是故意要找她的碴一樣,但她沒空理他,她要趕緊確認玉如的心態。
所以,她站到沉志文的遺照前,以稍高的音量說:「沈先生,你托付我的事我就要完成了,玉如已經恢復正常,你可以放心的走……」
可甄琴的話還沒說完,玉如已控制不住的大聲哭嚷起來,「不准走、不准走!志文,我還不要離開你……你別走啊……」
甄琴回頭望著哭得跟個淚人兒般的玉如,久久才輕聲說:「所以我才說,我還不能走啊!」
「你走!」可玉如卻像是歇斯底里般的指著甄琴的鼻子罵道:「我就是不要你來照顧我,我討厭你,你這個沒常識的笨女人!」
甄琴對這樣的辱罵感到很受傷,可她盡量不去在意那股受傷的感覺,她大人大量的任王如指責,還拚命的安慰道:「沒關係的,玉如,我知道你的心裡難過,你想找我發洩沒關係,你盡量把心中的不滿哭出來吧!」
常皓天在一旁無力的搖著頭,他可沒要玉如這麼污辱甄琴啊!
看著甄琴有點委屈,卻又故作堅強的模樣,他的心都揪疼了。
「我討厭你……你快走……你走啊!」玉如本來只是照她哥告訴她的劇本行事,可一想到志文已不在她身邊,今後再沒人能呵疼她、寵溺她;而她哥也可能只關心別的女人,不再把她當作最親蜜的人,她的滿腹委屈就更加氾濫。
甄琴卻沒將她傷人的話放在心上,還不怕死的想走近玉如的身邊,像前兩回一樣,將她攬人懷中。
可這次,王如的反應不一樣了,她突然朝甄琴用力揮出一拳,正中甄琴的下巴。
「砰」的一聲,甄琴當下便趺坐在地上,小巧的下巴立時紅了。
常皓天只覺心的一角似乎被揪得好疼,他趕緊衝過去蹲下身,將嘴附在甄琴的耳旁詢問:「你還好吧?我就說你自己沒用,還不是需要我的幫忙。」
甄琴本來就知道欲助人就得抱持著「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決心,所以,她對這樣的發展並不以為意,可一聽到常皓天肯自動自發的幫她,她的雙眼不禁因過度訝異而睜得老大,連他說她沒用都不跟他計較了。
「真的嗎?你真的肯!」就在不久之前,她還污辱過他耶!
「得付出代價才行。」常皓天輕聲說。
她就知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但甄琴此時也只能靠他的鼎力相助了,所以,她悄聲的說:「我知道了。」
常皓天於是一把將甄琴自地上拉起,再替她拍掉滿身的灰塵,這才回頭說了一句,「玉如,你是怎麼了?」
玉如正暗自傷心,此時又聽聞她哥怪責她,當下控制不住激動情緒的脫稿演出,「怎樣?我就是不喜歡她嘛!我就是討厭她嘛!我就是不想讓她待在我的身旁!」
可她才把真心話說完—就穩穩的接收到常皓天冷冽的目光,頓時,她不敢再造次,「呃——我、我……不、不然……就、就讓她……」
「不用!」常皓天阻止玉如繼續說下去,「你在這裡好好的想想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
說完,他拉著有點狼狽的甄琴往他的房間走。
玉如看著她哥的背影,突然悲從中來,忍不住奔到沉志文的遺照前放聲大哭,「嗚嗚嗚……志文,以前還有你會護著我……可你走了,不管我了……我好可憐……連哥都對我這麼凶……我怎麼辦……」
就在此時,沒有任河人發現,小九已經接獲指令,默默的來到靈堂的暗處,暗地保護玉如的安全。
***
「你、你別拉我啦!我想去安慰玉如……」甄琴被常皓天扯著回到他的房間,一路上,她拚命的抗議著。
可常皓天直到進入房內,關上門後,才好整以暇的問她,「你想去安慰她,可她願意讓你安慰嗎?」
好、好像不願意耶!
甄琴這才喪氣的坐在床沿,久久才喃喃自語著,「可我看她的樣子好像很難過……我是真的很想幫她……」
「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一心想幫助別人,可當別人不願意,甚至不希罕你的幫忙時,你的一片好心在別人的眼中其實是很可笑的嗎?」常皓天趁她專心思索的當下,坐在她的身旁,大手還順勢摟住她纖細的肩頭。
可甄琴沒發現,她只是陷入沉思——
是啊!一直以來她就這麼一廂情願的立定志向,只要有機會就幫助他人,這是因為她始終抱持回饋社會的心……
可萬一……萬一那個被她幫助的人根本就不要她的幫助呢?她的行為是否就變成雞婆的、白癡的行為了呢?
於是……我真的是受人之托耶!」甄琴試著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常皓天沒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他知道,以後有的是時間糾正她的觀念。
他靠她更近,「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她落寞的說。
雖然很想再繼續下去,但看到王如剛才的態度,甄琴確實有點想打退堂鼓了,「或許……就離開吧……」
他怎麼可能讓她離開,他已經決定要將她收歸己有了。
「你幫過很多人嗎?」
甄琴搖搖頭,這一刻,她的思緒全亂了,以致她完全沒防備,也沒注意到他正對她做出很親暱的舉動。
「玉如是第幾個?」
「第、第一個……」她老實說。
「所以你才會這麼鍥而不捨,一心只想完成志文的遺願,讓他走得安心是嗎?」原來如此。
甄琴無言的點頭。
「你這麼喜歡幫人嗎?」
她又點了一下頭。
「理由呢?」他想知道為什麼她會有這種近乎「愚蠢」的志向。
甄琴直到此時才抬起頭,看著前方,以夢幻般的語調解釋著,「我想回饋這個社會……」
耳中聽著甄琴叨叨絮絮的訴說她的理想與抱負,常皓天更加證實她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心女孩,即使只得到這個社會些微的恩澤,卻想把她的一生回饋給社會。
像這樣的想法,恐怕只有白癡才會有吧!
但莫名的,他就是想把她這個小白癡留在自己的身邊。
他一定是瘋了!
不過,常皓天已經不打算去思量自己為何會屈就像她這麼微不足道的小草,此刻的他已做下決定,要將她留在身邊一生一世。
畢竟,像這樣純真的女孩,在目前的險惡社會裡絕對已經絕種,而他向來有個隱藏在心底的小小願望——收藏「絕種動物」。
「好!」他突然很大聲的應允她,把她嚇了一大跳,「為了讓你能順利完成你的助人計畫,我就再幫你一次。」
果然,她的小臉立刻染上歡愉的神采,那滿懷期待的眼神讓他的大男人自尊瞬間得到莫大的滿足。
「但是,這回我要預收報償。」他不懷好意的笑了。
甄琴隱約覺得自己不該答應他,因為,她突然想到先前她對他大不敬的態度。
可她還沒來得及拒絕,便已被他圈在懷中,「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你是絕對還沒有用過我嗎?」
難、難不成他現在要讓她「用」嗎?
呃——謝謝,但她可不可以不要用呢?
「我、我不、不該……之前不該只想利用你的!對、對不起。」甄琴識時務的試圖推他,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卻無法如願。
「不不不!」常皓天利用體型上的優勢,百接將她壓在身下,「此用非彼用,我來指導你。」
可她不想學啦!
甄琴的體型本來就小,如今被高大的他壓覆著,忍不住抱怨,「你、你……好重!我、我快沒、沒辦法……呼、呼吸……」
「我給你氧氣。」他微微挪移身子,卻仍然將她壓縛住,不讓她脫離他的束縛。
真過分,居然又想吻她!
甄琴拚命的將頭左右轉來轉去,就是不肯就範。
她的心跳得劇烈,就像快要喘不過氣來,「你、你……走開!」
可常皓天不但沒走開,還不客氣的騰出一隻大手,觸摸到她弧形美好的胸部……
「不!不要……」莫名的,她的心跳得更厲害,呼吸也更急促,心底隱隱竄上一種陌生的情愫,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他不要摸她,還是不要停止摸她!
常皓天本來只是想逗逗她,畢竟,他算著等會兒絕對會有事發生,他是不可能對甄琴做出什麼曖昧的事來;可不知為何,觸摸到她軟軟的胸,讓他的心跳瞬間漏跳了一拍,渾身的細胞彷彿都在告訴他「摸不夠、摸不夠」似的,而他的手也很自然的直往下滑……
這是怎麼回事?
他又不是毛頭小伙子、怎麼會突然產生這麼激昂的反應?
他不禁粗魯的捏緊她紅腫的下巴,讓她因吃痛而停止轉動頭部,他便趁勢吻住她的小嘴,另一手則摟住她的纖腰,讓她跟他之間完全沒有空隙。
甄琴拚命的扭動著身子掙扎,卻是怎麼也掙不脫。
她想大聲呼救,可小嘴卻被他深深吻住,他還很惡劣的伸舌到她的嘴裡,與她的香舌打結在一塊兒……
怎麼辦?她一定會被他強了去的!
可重點是,此刻的她本該是滿心惶惑,盡力想各種脫逃之計才對;問題是,她卻愈來愈發覺,她……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耶!
被他親著、撫摸著……讓她感覺好像很被人疼寵!
而這樣的感覺頁的好棒喔!
她從沒被人疼籠的經驗,而現在她初次嘗到,竟深深覺得自己好喜歡……她有點想多留戀一下下……就一下下就好,行嗎?
就讓她多享受一下下……
感覺到甄琴的抗拒變弱,常皓天這才放緩力道,開始很溫柔的舔吻著她的唇瓣,像是她的唇是很好吃的糖蜜般。
吻完她的唇,他順著她的小臉,一路由下巴、頸項,貢吻到她的耳後……
「不……」甄琴的意識已有點迷離,推拒的力量愈來愈小。
常皓天幾乎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慾,開始試圖替她褪去上衣,卻在此時聽到到講器「嘩嘩」直響。
他的思緒立刻拉回到現實,知道有事發生,他得即刻趕去處理。
看了一眼仍滿臉春情的甄琴,他憐愛的再次啄了她的嫩唇一下,讓她乖乖的躺在他的大床上,「別亂跑!不然我就不幫你,懂嗎?」
甄琴看著剛才才將她吻得七葷八素的常皓天,不解的問:「那你呢?」
「我去辦點私事,你聽話,乖乖在這裡等我,我就幫你完成一輩子都能照顧玉如的心願。」不為什麼,常皓天就是不想讓甄琴接觸到他那不為人知的黑暗一面。
而將她鎖在他的房裡絕對安全,這是他對她的保護。
甄琴一聽到常皓天的說詞,立刻想糾正他,「可是我……」沒想照顧玉如一輩子啊!
但常皓天只將他略嫌粗糙的大掌撫上她的小臉,「有話等我回來再說。」
交代完,他便離開房間,並從門外落了鎖。
留下滿心迷惘的甄琴,她不禁好奇的思忖:常家兄妹究竟是不是那種登不上檯面的人物,就像黑道或是流氓世家,不然為何行事舉止都神神秘秘的?
***
常皓天趕到靈堂時,小九已揪著他們海龍幫的當家大老,一副等他來發落的模樣。
一見到常皓天,王如立刻奔到他身旁,「哥,真的被你猜到,昨晚正是於叔下的手!」
被稱為於叔的男子,雖然已有些年紀,連頭髮都白了一半,卻仍一副江湖好漢的豪爽樣,「既然被你們識破,要殺要刮就隨你們,反正二十年後我又是一條好漢。」
「是嗎?」常皓天冷然的說,渾身散發出一股冷冽的威嚴氣勢,跟他與甄琴打情罵俏時的痞子樣全然不同。
「當然!」於叔自認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哪會害怕毛頭小伙子的威脅?
更別說,這個海龍幫還是當年他們幾個好兄弟出生入死,才混到今日如此響噹噹的局面,而眼前的常皓天不過是幫主常霸天的兒子,他又沒為幫裡出過力、盡過心,憑什麼坐享現成的榮華富貴後,還妄想剝奪他們這幾個老人的既得利益。
他就是在知悉常皓天另有所圖後,才決定取而代之,將海龍幫收歸己有,反正常霸天已棄世—他本來就是海龍幫坐二望一的副幫主。
只不過常霸天太鴨霸,硬是要將幫主的寶座傳給兒子。
「其他人也跟你一樣的想法嗎?」常皓天直接將問題搬到檯面上。
「什麼其他人?」於叔本以為自己是一時大意,才會落入常皓天這個小輩的手中,卻沒料到他會這麼問,莫非他……
常皓天冷冷一笑,「於叔,再裝就不像了。」
於叔正想義氣的扛下所有的責任,以便讓其他幫兇能為他完成大事,卻在聽到常皓天的譏諷後—臉色大變。
難道他們的秘密曝光了嗎?不可能!
被小九緊緊拉住的玉如,淚流滿面的問:「於叔,其他的事我不管,我只問你一件事,志文的死……是意外還是你們造成的?」
就在玉如問話的同時,於叔驚詫的看著幾名與他富謀造反的同伴也被押到靈堂裡,他頓時知道大勢已去。
「志文那小子本來就是我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既然他想給你一個驚喜,我們就幫他達成願望,讓你驚喜個夠!」所以他也不打算隱瞞,直接將那件意外的真相攤在陽光下。
玉如哀哀的抹淚,「於叔,志文一直眼著你……他可以說是你一手栽培的人耶!」
「吃裡扒外!」於叔卻恨恨的罵道:「從他跟你交往後,他就不再是我鍾愛的徒弟!」
「那也不用讓他死得那麼慘吧?」玉如已經獲知真相,便不再質問於叔,逕自對著志文的遺照喃語,「志文,你該安心了,今天我哥……會給你個交代!」
於叔眼見靈堂內跟他站在同一陣線的人都已束手就擒,心中已有最壞的打算,「皓天,你該不會動用私刑吧?」
他別忘了,海龍幫裡的幫規還是他於叔參與訂下的,常皓天應該不會拿來用在他的身上吧?
「本來是該照幫規處理的。」常皓天面無表情的說:「不是嗎?過去幫裡處置叛徒時,不都是由於叔負責祭出幫規的嗎?而且……」
他故意拉長音,讓那批圖謀不軌的反叛份子心生恐懼,「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禍該延及後代子孫吧?」
「不!」幾乎是在同時,那幾名已被擒的海龍幫大老,各個哀嚎起來,「不關他們的事啊!」
海龍幫幾名大老的年齡都跟常皓天的父親相仿,如今常皓天都已近三十,他們怎麼可能沒有妻小?有的甚至連孫子都有了。
常皓天還沒來得及說話,玉如已義憤填膺的回頭看著那群害死志文的兇手,
「不關他們的事?那就關志文的事嗎?」
她無法原諒害死志文的人,一個也不!
「幫主饒命……」
緊接著就看到幾名大老的家人被常皓天的人一一帶出,那群原本謀反的人只能聲嘶力竭的哀求著——
「請幫主看在過去的情面上,放過他們吧……」
為了他們的家人,原本意氣風發的謀反者,如今各個跪地求饒,只求常皓天給他們的家人一條生路。
「皓天,你就發發慈悲吧!」唯一沒有參加謀反的韋叔,拄著枴杖,顫巍巍的自屋後走進靈堂,他是因早年中風而退出大老的行列。
常皓天這才寒著臉,冷然的覦著靈堂內的每一個人,久久才說出他的想法,
「要我原諒也可以……」
「求求你,幫主……」此時,連版幫的家屬們都一起跪在靈堂前,期望常皓天能網開一面,饒他們不死。
「你們都知道海龍幫的幫規,即使身為幫主的我都必須遵從,」常皓天看著那些可能必須接受懲處的反叛者,緩緩說出自己醞釀已久的終極目標,「除非解散海龍幫!」
倏地,靈堂內一片寂靜,此時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被清楚的聽見。
常皓天很滿意眼前的結果,「如果你們任何人有異議,就當我沒提過這件事,所有版幫之人全依幫規處實,絕不寬貸;但如果你們同意解散海龍幫……阿力!」他喚著自己的心腹。
阿力立刻取來一本厚厚的帳冊,態度恭謹的遞給常皓天。
常皓天依照上面的分配表,一一宣讀著每個人依幫齡所該獲得的利益。
當他念畢,再次瀏覽靈堂內的每個人,「當然,對志文下手的人還是得負法律責任,至於他該有的權益,暫由其家人代理。有意見的人儘管提出來,我絕不勉強你們。」
他把話說得很絕,以致沒有一個人敢持反對的立場——除非,他們樂見有人遭受幫規的處分。
常皓天等了約莫一刻鐘,才以勝利的笑容看著靈堂內的每一個人,「那就這麼決定了。」
而除了謀害志文的於叔,以及他的兩名手下被阿力命人帶往警局投案外,其餘人均乖乖的遵照常皓天的指示,接受解散海龍幫胸建議,領取自己應得的利益。
只有韋叔,他緩緩的走在最後,在看到常皓天時,忍不住調侃他,「你根本就是蓄意的。」
常皓天沒有辯駁,只是默不作聲。
「你這小子八成是為了自己才想到這一招,」韋叔試著猜測,「該不會是……你的最終目標是想奪回娶妻的權利吧?」
常皓天還是沒有回答,但他嘴角微微上勾,似乎在竊喜自己終於達成目的。
而玉如則是放下悲傷,像是想通似的凝望著沉志文的遺照,「志文,終於真相大白了,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就在這一刻,她突然想通,她不該再沉浸於悲傷之中,是該好好的面對未來了,「志文,你不必再牽掛,還費神的托人照顧我……以後我會堅強的……」
她說這話的同時,肩上突然有隻手像是給她力量,玉如知道,是她哥——常皓天。
而她也感覺到,雖然在剛才那一瞬間,她已走出哀傷,但她卻又忍不住思索著,那個甄琴未來又會跟他們常家有什麼糾葛呢?
如果她還是想纏著她哥,那她……還是搞破壞吧!
誰教甄琴一直不得她的緣,算那個小雞婆例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