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膀和手臂,因負荷他的重量而微微酸痛,但她的內心卻從來不曾如此滿足過。認識亭宇這?多年來,這可是她首次有機會能夠這?靠近他;嗅著他身上挾帶酒氣的男人味,她的心立刻似水波般蕩漾起來。
「你還好吧?」她關切的問。
事實上,她非常矛盾。一方面,他希望他能醉得無法阻止她的計劃,另一方面,又希望他不至醉得不省人事,而破壞了她的計劃。
原來,她今天找他喝酒是有計劃的!
他遲鈍的點點頭,彷彿一顆頭有千斤重般。「妳呢?」
「從來沒這?好過!」而且緊張!今夜,將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夜。
她應該感謝老天賜予她天生的好酒量!肚裡的那點酒精並沒有讓她像邵亭宇那般頭暈目眩,醺然欲醉,反而助長了她的決心和膽量,使她更確立要實行這次計劃的決心。
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卻又力不從心的倒了下去。「能不能幫我倒杯水?我口好渴。」
「好。」她欣然應允,而且非常喜歡這份照顧他的感覺;如果他一直都能如此和?悅色對她,或許她會傻得連心都掏出來給他。
她吃力的扶他坐起,細心的餵他喝完整杯水,接著用冷毛巾替他拭臉。
「阮怡,認識妳這?多年來,這是我第一次毫不懷疑妳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顯然酒精鬆弛了他的自制力,使他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般天真無邪。
這也是阮怡首次對他的譏諷不以?忤,並語帶玄機地說:「我還可以更『女人』,你很快就會見識到的。」
或許是笑得太激烈,他突然皺起眉頭,喃聲抱怨。「我頭好痛!」
「快!快躺下來,我替你按摩。」
在阮怡的協助下,他再度躺回來上,緊緊閉上眼睛,感受她靈巧的雙手輕揉著他太陽穴的舒適感。
「舒服嗎?」她輕柔似水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
他立刻發出愉快的呻吟,除了?她巧手所製造出的神奇療效之外,更因?她吐氣如蘭的芳香。他因?洽談生意也接觸過不少異性,對女人的香水味並不陌生;但阮怡的不同,她的氣息像是綠草野花般清新自然,不但觸動他內心深處的某根心弦,更令他迷惘又渴望。
「我替你把襯衫脫掉,這樣你會睡得舒眼些。」
不待他響應,阮怡已動手褪去他的襯衫。他自始至終都像木頭人似的任她擺佈;或許是酒精在作祟,使他像個聽話的小孩,也或許是他舒服得根本不想提出任何意見。
在阮怡細心的照頭下,他鬆弛了自己一向嚴謹的心,並甘願任這般無可形容的舒適感征服他……
替他褪去襯衫後,阮怡也不由自主地沉迷於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男人味裡,這味道促使她溫柔地輕撫他結實健碩的胸瞠;而這個舉動令她臉紅心跳,但除了害羞,她還強烈的感覺到有一股興奮感正急速地自心底竄升。
不在乎天長地久,祇在乎曾經擁有--雖然老套,雖然陳腔濫調,但卻完全符合她此刻的心境。
今夜,她將完全擁有他!
於是,她也緩緩的輕解羅衫……
在邵亭宇即將沈入夢鄉之際,隱隱感覺到有一股溫熱氣息正緩緩緊貼上他的胸口;他以?是自己在做夢,於是,再次發出滿足的呻吟;沒想到,他的唇也被吻住了,而且還感覺到如蜜般的甘甜,如花般的清香。
這感受對他而言是陌生的,使他體內不由自主地燃起一簇火苗;而此刻,不斷在他懷中蠕動的身軀,卻快速助長了這簇火苗的火勢,甚至快速地燃燒至他全身每一個細咆--終於引發一場熊熊烈火!
他的呼吸變得混濁而沉重,他的吻也開始變得急切--他突然感到有股前所未有過的陌生渴望在引誘他,使他努力想自這火燙的情潮中得到解脫。
他開始感覺獲得的不夠,於是?起手,急切的撫觸懷中的身軀。
他慾火難耐的發出輕吟!天啊!他真懷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天堂?但他無法想像太多,祇祈求這是場永遠醒不了的夢!
懷中的身軀因他的熱情反應而愈趨火熱,愈發清香,愈加嬌柔,而且凹凸有致得似--女性的恫體……
他孟然驚醒,而且是完完全全的驚醒--眼前所見的更令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阮怡正一絲不掛的緊壓在他身上……
他想推開她,但阮怡不知打哪裡來的力量,彷彿垂死之人緊抱著求生浮木般,死也不肯放。
「不要抗拒我!」她沙啞的低嘶,再次狂野的吻住他的唇。
邵亭宇趁自己再度沉淪前,努力掙脫她的唇,像只被逼至絕境的野獸般,對她發出忿怒的低吼--「住手!妳明明知道的--該死!停止這一切……」
「我不想停,你也不會想!等你瞭解女人能帶給你多?大的喜悅之俊,你會希望我永遠不要停。」
她企圖想再吻住他的唇,吻去他的掙扎,吻去他的抗拒……
他終於不再掙扎,但全身卻緊繃得像塊石頭。
她挫敗的低咒:「該死!別抗拒我!做個真正的男人行嗎?請你證明給我看,你是個真正的男人行嗎?亭宇,你的反應騙不了人的,此刻你就像我渴望你一般的渴望我!」
他無法否認。那份渴求解脫的強烈慾望,苦苦在他胸臆間翻騰、燃燒,並折磨著他脆弱的靈魂。
「我的身軀或許能成受妳,但我的心永遠也做不到!」他以無限悲哀、惶恐的眼神看著她。
她溫柔的安撫他。「我不在乎以後,我祇想擁有現在這一刻……」
他軟化了,再也控制不了滿腔的慾火,而以更洶湧的激情響應她……
祇有在這一刻,他們之間沒有懷疑,沒有諷刺,祇有彼此。
巫山雲雨後,當一切歸於平靜,他們沉默的各據床的一隅。
最後是他鼓起勇氣打破這不自然的寂靜。「?甚??」
她緊緊閉上眼睛,凝聚坦承的勇氣。「我愛你,就像你偷偷愛著海桐一樣。」
「阮怡!我……」
「不!」她翻身打斷他:「不!不要說抱歉,或者任何安慰我的話。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會因此而要求你愛我;就算我想,你也辦不到的,不是嗎?」她嘴裡這?說,但仍以渴求的眼神看向他。
「我不知道!」他無法對她撒謊。「阮怡,我真的不知道。」
她失望地垂下頭來。
一股溫柔的情緒油然而生,他不忍在此刻再度傷害她,於是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不過,至少妳?我證明了,我是可以對女人?生感覺的!或許真的有一天,妳會有辦法讓我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
她笑了,笑中有點淒涼。「你剛剛已經證明了--你是的!」
***
盯住婉兒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家彥悄聲走向她的梳妝台,打開抽屜,翻找兩人初戀時所送她的定情戒指。
他決定要給她一個驚喜--翻修這枚對她意義深重的戒指,當做她下個月的生日禮物。
突然間,他的視線被抽屜裡的另一樣東西吸引住,他發現那是他上個月特地買給婉兒的避孕丸,而如今,這瓶藥丸卻連蓋子都沒打開過。
「婉兒!」
一聽到家彥的呼喚,她立刻自廚房快步走向他,柔聲的問:「怎?了?」
「這是我買給妳的?」
一看到避孕藥丸,婉兒瞼色陡地變得蒼白,而他也已由她的反應得到了答案。
「?甚??」他暴怒的對她嘶吼:「妳?甚?要這?做?我一再叮嚀妳,千萬得小心避孕,我們可是承擔不起任何意外,難道妳忘了嗎?或者妳是明知故把,妳是蓄意的?」
「對,我是故意的……」不爭氣的淚水潸潸而下。「家彥,我想懷有你的孩子,這個夢想讓我想到幾乎快發瘋了,我真的好想要有一個屬於我們倆的孩子!」
「婉兒,妳能不能睜開眼睛,仔細看清楚我們的處境?求妳別再活在自己築構的象牙塔裡了!」他的大手緊握住她的纖弱的雙肩,強忍住孟力搖晃的衝動:「妳那滿腦子的浪漫思想,祇會害了妳自己,還有我!」
「家彥,我祇是想擁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難道這也錯了嗎?」
他不耐的推開她。「婉兒,妳明知道我不可能會娶妳,妳又何苦呢?難道妳要我們的孩子做一輩子的私生子?」
「不!不要拿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搪塞我!」婉兒傷心的哭喊著:「你真正駭怕的是一旦東窗事發,你姑姑黃美紗很可能會在盛怒之下與你斷絕關係!」
「沒錯。」旭絲毫不感到內疚,反而理直氣壯的面對她的指責。「婉兒,妳自始至終都瞭解我的意圖,我從來也不曾隱瞞過妳甚?,所以,我不欠妳甚?。」
婉兒彷彿被人狠狠打了一記耳光!他說他不欠她甚??是的,他一向祇會任意攫取她心甘情願奉獻給他的一切;一遇到不合他意,他就輕輕拍拍她,要她走開;而他也知道,無論她走得多遠,祇要他一聲召喚,她就又會乖乖地等在那裡。
她終於看清楚了,她傾心所愛的黃家彥,竟是如此自私!
「如果--我真的懷孕了,你會怎?做?」隔著淚霧,她努力尋找往日那張深情的臉,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告訴我妳沒有!」他粗暴的抓住她的手腕,眼中祇有純然的恐懼,沒有任何關切,或是一絲柔情。
她沒有回答,祇是執意追問:「如果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會怎?做?」
「這不公平?」以往的柔情已不復見,他看她的眼神祇有冷冰的忿怒。「婉兒、妳妄想以這種手段逼我就範,就算妳真的懷孕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實,妳懂嗎?妳聽清楚了嗎?」
他必須狠下心來對她:他不想要孩子,他真的不想婉兒在此時此刻懷了他的孩子。他虧欠她一個已經夠多了,他不願再讓自己的骨肉成?第二個受害者!
曾經因他而燃著熾熱的心,如今陡地冰冷得像隆冬的夜空:她聲聲的啜泣似暗夜淒涼的鵑啼:「你不要我們的孩子……」
「如果妳真懷孕了,我會立刻帶妳到醫院打掉孩子!」他的臉色陰鬱而堅決。「告訴我,妳沒有。」
他的話似把鋒利無比的利刃,刺透了她的心;當血液流乾後,她的情、她的愛,她的一切眷念也乾涸了。
默默地擦掉眼淚,她發誓從今以後不再?他浪費一點一漏的淚水。在愛情對抗追求名利的這場戰爭裡,她認輸了,完完全全認輸了。輸的人,就必須勇敢的承擔起錯誤的代價,而且注定終身是孤獨的。
「婉兒,告訴我,到底有沒有?」
她勉力噙住最後一滴淚水,勇敢的說出他渴望聽到的答案。「沒有。」
明顯的,他鬆了好大一口氣,並充滿歉意的將她擁進懷裡。「婉兒,別怪我狠心,我是不得已的!」
婉兒也緊緊回擁他,准許自己最後一次沉淪在他的柔情裡。
***
「海桐,我們今天真的可以不去公司嗎?」
「沒錯。」他輕啄她的朱唇,滿意的打量她一身輕便的牛仔裝。「很好,這樣的妝扮最適合野外踏青。」
她渴望享受大自然的洗禮,更珍惜與海桐單獨相處的機會,但又深深覺得不安。「海桐,這些日子以來,你?了『彩繪』的惡性競爭,整天忙得焦頭爛額的,好不容易碰到放假日,你應該好好在家裡休息、休息,實在不需要大費周章帶我出去玩的。」
「小傻瓜,我們是人,不是機器,不可能全年無休的。」他輕柔蜜意的輕檢她小巧的鼻子。「而且我認?,我們已經突破『彩繪』所帶來的層層難關。雖然他們成立之初,確實造成我們不小的震撼,但之後,我們集恩廣益,努力所企劃出的一流企劃書,已經拉回不少客戶。尤其是最近,『風姿』的徐董衝著妳的面子,熱心替我們引介,談成了兩筆不算小的生意,這使我們的腳步站得更穩了。」
雪雁這才釋懷的笑了,反過來逗他。「這?說來,這是我應得的獎劻了?不過--你算盤也未免打得太精了點吧!野外踏青?連門票都省了!」
「好哇!妳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壞蛋,看我怎?修理妳!」
他作勢要搔她的癢,雪雁則咯咯嬌笑著要躲他.....
是乍起的門鈴聲,打斷了他們甜蜜的嬉數。
「我去開門。」梁海桐闊步走向大門,打開門之後,意外的面對一張陌生女孩的娟秀臉寵。「請問……妳找哪位?」
對方以惶恐不安的眼神迎視他,囁嚅著說:「我找雪雁。」
「婉兒!」雪雁一聽到聲音,便由屋裡急步走了出來;當驚訝過後,立刻堆滿一臉興奮的笑容迎接她。「上回特地把這裡的地址留給妳,但我一直以?派不上用場,沒想到妳真的來看我了!」
婉兒回給她一個微笑,但笑中卻隱藏著哀愁。
「瞧妳興奮的,都忘了請人家進屋裡坐坐。」海桐輕笑著提醒雪雁。
「是啊!」雪雁笑著將婉兒拉進屋裡,並不忘將她介紹給海桐--「陳婉兒,我大學同學兼密友。」
「而我是不幸得被她糾纏一輩子的倒霉鬼,梁海桐。」他以開玩笑的方式介紹自己。
婉兒詫異的看了雪雁一眼,見她對自己未婚夫的取笑絲毫不以?忤,反而自得其樂,她也笑了。即使自己的愛情路走得坎坷、辛苦,她還是很?雪雁能覓得幸福而高興。
「你將會是全世界最幸運的『倒霉鬼』。」婉兒的玩笑話中帶著絕對的認真。「因?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個男人,寧願捨棄一切而與你交換這個身份。」
「雪雁,妳真幸運,有這?一位吹捧妳的好朋友。」
「是啊!婉兒跟我情同姊妹,無話不談。」
他們的對話,引起婉兒一陣心虛,令她尷尬得不得不轉移話題。「我來得這?突然,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她立刻又由雪雁略顯遲疑的眼神中得到答案。「看樣子,我來得不是時候……」
「不,我這裡隨時都歡迎雪雁的朋友來訪。」在接收到雪雁?難的眼神的瞬間,海桐便已做出決定。「今天,無論如何,妳一定得留下來吃個便飯,多跟雪雁敘?舊。」
雪雁立刻給海桐一個燦爛似陽光般的笑容,衷心感謝他的體貼和善解人意。他則帶著一臉如夏日微風般的笑意,俏皮的對她眨眨眼睛。
海桐的改變,不正代表他真的在乎她?即使他還不曾開口說愛她,但她深信,這一天將會到來,而且?期不遠。
「婉兒,妳最近怎?樣?」她收回心神,將全部心思放在好友身上。
「我剛把工作辭掉。」
「啊??甚?呢?妳不是挺喜歡那份工作的嗎?」
「我……」這實在是個叫她難以回答的問題,她的臉色陡地似風雨欲來前灰濛濛的天色般陰沉。「我--是不得已的--雪匯,我……」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梁海桐立刻知道此刻自己是個不受歡迎的人物;想必,這兩個小妮子一定有一籮筐屬於女人的貼心話要說,於是,他知趣的決定暫時讓自己消失。「妳們聊吧!我去超級市場買菜,晚上這頓就包在我身上,妳們這兩位美麗的小姐就等著品嚐大餐吧!」
「謝謝你。」婉兒感激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雪雁也再度因他的體貼而窩心不已。
關上門後,婉兒以羨慕的口吻說:「妳的選擇是對的,他是個好男人。」
「他是的。但現在不談我們,談談妳。」她緊握住好友的手,臉色因擔憂而顯得凝重;她看得出來,婉兒一定是碰到了相當困擾的事,而且這事還非比尋常。「婉兒,究竟發生了甚?事?瞧妳變得好憔悴,臉色也好蒼白。」
雪雁的關心讓她又感動,又窩心,卻更加深了她的罪惡感,淚珠兒立刻盈滿了眼眶。
她的淚讓雪雁心急如焚:「婉兒,妳別哭啊!有甚?困難把它說出來,我們情同姊妹,沒有甚?話不能說的!」
面對雪雁的真誠,婉兒再也禁不住內心的煎熬,淚水更是潰決而下。「雪雁,我根本不夠格--我根本不值得妳對我好!」
她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雪雁隱約間祇聽得見她不斷的自責與抱歉聲。
「婉兒,不准妳再哭了!」無計可施之下,她祇好板起臉孔,用命令的口吻迫使她停止哭泣。「告訴我,到底發生了甚?事。」
「我--我懷孕了!」她的聲音比蚊子聲還要小。
但雪雁可聽得仔細,不但瞪大了眼睛,還一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婉兒懷孕了?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雖然她長得很美,氣質婉約,性情溫順,但因?生性害羞,思想保守,從不肯接受男孩子的追求,這樣的她會未婚生子……婉兒甚?時侯有這?一位深交的男友,怎?連她也瞞了?
她勉強壓抑住自己的驚訝,盡可能以最輕柔的語調問她:「婉兒,孩子的父親是……」
婉兒深吸口氣,決定勇敢的坦承一切。「是黃家彥。」
「甚??」雪雁再也壓抑不住滿心的驚訝。「家彥?妳跟家彥--天啊!這怎?可能?」家彥跟婉兒?在她的印象中,他們祇是點頭之交,怎?會……
「我跟家彥瞞著妳偷偷來往已經有好一段日子了。」
「?甚??婉兒?」她氣她的守口如瓶,氣她對自己的不信任。但至少,她總算弄懂了,?甚?這些日子以來,婉兒總是不斷地在她面前自責、道歉的原因了。
「對不起,雪雁……」淚水再度傾瀉而下,婉兒哽咽的說:「我明知道家彥一心想娶的人是妳,我卻情難自禁的將自己給了他,是我背叛了妳的友情,是我對不起妳……」
「婉兒,我介意的是妳蓄意的欺瞞,並非因?你們在一起……」雪雁不得不緩下口氣,因?婉兒脆弱、心傷的模樣令她不忍多加苛責。「婉兒,妳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愛家彥的!」
「可是,家彥的姑姑……」她猛然打住,不確定該不該告訴雪雁,在他們姑侄的心目中,她是他們晉陞地位、權勢至顛□的跳板。
雪雁像是看穿了她心中的顧忌,以略帶自嘲的口吻說道:「我知道美紗阿姨一心想撮合我跟家彥,這並非是因?我有多討人喜歡,而是因?我這個繼承人能將他們姑侄倆推上天頂雲端。我對自己擁有這樣的『利用價值』深深感到無奈;但轉念一想,家彥不是比我更可憐嗎?他必須出賣自己的靈魂,以迎合他姑姑的期望,我相信這絕不是他的本性。」
「他對美紗阿姨的心態一直是一種無法解釋的敬畏心態。照理說,他們是世界上最親的人,但在家彥心目中,他姑姑卻遙遠得如天邊耀眼的日月星辰;在她身邊,他永遠認?自己是那?的黯淡無光,毫不起眼,這也就是促使他從不放棄追趕她的腳步的原因所在。」對於家彥,她已經徹底死了心。「我知道,這輩子,祇要他姑姑存在一天,他是絕不可能有違拗她的一天的。」
「他可以選擇這樣毫無自主性的人生,但他無權這樣對妳。黃家彥究竟打算怎?對妳負責?」
她搖頭,心痛得不知該如何?齒。
「他不肯負責,對嗎?」雪雁一向甜美可人的臉寵,此刻盈滿強烈的忿怒。其實她早巳猜到了答案,若非如此,婉兒又怎會神情淒苦的乍然出現在她面前。
「他不知道我懷孕了……」
「妳?甚?不說?」
婉兒狂亂的一味搖著頭,淚珠兒如而紛飛。「我不想再見到他!我對他已經徹底死了心,他根本不想要這個孩子,是我偷偷懷下的--我不要他負責,我已經下定與他分手的決心了。」
「沒道理由妳獨自來承擔這一切後果的!」雪雁霍然站起來:「我去找他!」
「不,雪雁,不要---」婉兒緊緊拉住她,嘶啞的哭喊:「求求妳不要再讓我承受更多的傷害,我已經無處可去,祇剩妳--如果妳一定要去,我會立刻發誓,讓妳今生今世也見不到我!,」
雪雁聞言,先是不解的瞪著她,但下一秒鐘,卻又心疼的將哭泣不已的她擁進懷裡。「妳好傻!」
此刻,雪雁纖柔的身軀彷彿是她的避風港,婉兒感激的回擁著她。「我真的好傻--但幸好,我還有妳!」
「是啊!我保證,妳的傷痛絕對會有撫平的一天!」淚珠兒立刻盈上眉睫,雪雁也不禁?婉兒的癡傻落淚。
此時,大廳門突然被推開,海桐手中提滿了購物袋,得意的走了進來。「兩位,今晚我們將有最美味的牛排大餐可以打牙祭.....」
他很快的打住話,暗地裡大叫不妙。當他看見兩個女人悄悄拭著淚,便立刻知道自己回來得不是時候。
「哎啊!我好像有一樣東西沒買到--」他再度尋找借口想離開。「妳們再多聊一會,我去去就回來……」
「不用了,海桐。」雪雁輕聲打斷他。「婉兒需要一個安身的地方,你能幫忙嗎?」
望進雪雁對他充滿信任的眼眸裡,他立刻義無反頓的點頭。「沒問題,一切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