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一瞥瞧見了文浩的羽球袋放在地板上沒有帶走,大概是文浩吧!她用草綠色浴巾包住自己的身軀,再套上一件浴袍。
瞧他一副火燒屋一樣,直快把門鈴給按壞了。
「來了!」商小晚去應門,心裡滴咕著文浩何時變得如此性急。
門一開商小晚見到一個妒火中燒的男人來勢洶洶,竟是唐珉。
「我已經在外頭站了十五分鐘。」唐珉雙眉一挑,口氣不悅。
「是嗎?我沒聽見門鈴。」商小晚心中洋溢著打勝仗的喜脫,但她不打算請他進來。他那一句「你又不是我在乎的人,我又何必在意。」太傷人了!商小晚恨不得把他的脖子給扭斷。
「十五分鐘可以做很多事。」唐珉意有所指,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我在洗澡——」故意裝作沒聽懂,慵懶地撥了撥垂在耳際的髮絲,嫵媚至極。
「你不請我進去,我不配當你的客人嗎?」唐珉毫不客氣直闖入內,商小晚想攔也攔不住,只見他氣急敗壞東瞧西看的不知在找什麼。
「你不用找了。我這裡已經沒有男人,他們都走了。我也不養寵物,如果我養一隻沙波狗,我定叫它『MAN』!」商小晚的頭髮仍是濕的,她趕著要吹風。
突然眼尖的唐珉像發現什麼似的提高音量。「這是文浩的球具,他都把這放在你家?」唐珉看到了文浩的羽球袋,簡直快捉狂了。商小晚既不否認也不承認,模稜兩可的。
「除了球具,他還有什麼東西是放在你家的,牙膏、牙刷,還是內衣、內褲?」唐珉說得商小晚不得不回嘴。
「是又怎樣,你管得著嗎?」商小晚倨傲地揚起下巴,即便是她生氣的模樣都是嬌艷誘人。
「我——」唐珉一瞥她寬鬆浴袍下若隱若現的身軀,有股衝動想上前扒去她的浴袍,一窺她浴袍之下的春光,這個女人老是讓他轉移不了目光,又愛又恨的。
「反正我又不是你在乎的人,你又何必在意。」商小晚坐在椅子上剝了片橘子,慢條斯理地放進嘴裡,橘子很甜,文浩倒是很會挑水果。
「我收回那句話——」焦灼之中的唐珉已經不復往日的瀟灑自若,他早就後悔不該說一時的氣話。
「吃水果,別說我怠慢客人,不過你別謝我,謝文浩吧!我的水果都是他送來給我吃的,他就是這樣,老愛縱容我的懶惰。」商小晚半帶嬌憨地遞給唐珉一粒橘子,唐珉不接,他才不吃他情敵買的水果。
「噢!我差點忘了。你脖子扭到了不方便吃東西,一定是打球太猛扭到了,要不然就是在床上太生龍活虎了。」商小晚明知故問,她就是要刺激他,他越生氣她越開心。
「你明知道我脖子為什麼扭到,如果你連續偏著頭一、兩個小時看看——」唐珉熊熊怒火在他眼裡燃燒。
「我又不是醫生,我不懂的。」商小晚推卸責任,心裡有著復仇的快感。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文浩的球具會在這兒?」唐珉咄咄逼人地非問清楚不可,他明明心裡在意,卻又要逞口舌之快。
「他忘了拿走——」商小晚自顧自地吃著橘子。
「忘了?是故意的吧!好在半夜回來拿——」唐珉的額頭青筋隱隱浮現,他氣得快喪失了理智。
「唐珉,我是很純潔的女人,不像你那麼污穢。」商小晚打斷唐珉,她討厭別人污蔑她和文浩的友誼,他自己才有一堆不三不四的女人,文浩說得沒錯。
「文浩在你面前說了我什麼?這個小人。」唐珉怒道。
「彼此彼此,你也高明不到哪裡去。」商小晚反諷。
「我不准你再吃他買的水果——」唐珉伸手過來搶。
「你管我。」商小晚偏要吃,一整片急忙塞入口中,吃得太急嗆住了。
商小晚痛苦地直捂著胸口,嗆到的滋味十分不好受。
一隻溫厚結實的手輕拍著她的背,商小晚想拒絕又說不出口,因為她在內心隱隱企盼久了。唐珉把商小晚用力攬在胸口,她是他的,他希望完全整整地擁她。
「放開我,你又不愛我。」商小晚直要推開他。
「我沒說我不愛你——」唐珉在她耳畔呵著熱氣,令她全身酥麻癱軟。
唐珉的手不規矩地在解開商小晚的浴袍,她一側身躲掉了。她不要用身體來換得他的愛,這個代價太大了。
唐珉放肆的吻再一次地侵犯她的唇、頸、耳,吻得她幾乎快透不過氣來。
「我要你……小晚。」唐珉就是說不出口「我愛你」。商小晚被他的熱情與渴求包圍住,她越陷越深。
門鈴很殺風景地即時響起,商小晚本能地身子在退縮。「別開,拜託!小晚。」唐珉在她耳邊廝磨著,輕輕地嚙咬著她細緻敏感的耳垂。
門鈴響了數次之後,按鈴人才離去。商小晚知道來者一定是文浩。他回來拿球具,但商小晚屈服了唐珉的央求。
唐珉的手再度要扯掉商小晚浴袍上的腰帶,她一個勁兒地閃躲、嬌喘吁吁,卻又更加深了唐珉的慾望。
商小晚的身子硬是被唐珉推倒床上,她整個人曲線畢露地癱在床上,敞開的浴袍露出一片酥胸,唐珉飢渴的手又再去扯掉商小晚的浴巾,一下子浴巾落在地上——
商小晚裡面什麼也沒穿,一副誘人的裸女嬌軀讓唐珉幾乎快噴鼻血,何況這又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電話響了。此刻的商小晚挪不出空去接,她的口全被唐珉「封」住了。
嘟了五聲之後,電話轉成答錄。
「小晚,我是文浩。我的羽球袋掉在你家,按門鈴沒有人應門,不知你到哪裡去了。我要回老家桃園,球具就暫時放在你家好了……我說你今天很『假』,你生氣了嗎?」
文浩的留言,商小晚和唐珉都聽見了。兩個人都停止了互相的「探索」。
「你和文浩到底是不是一對戀人?」唐珉急切欲知。
「不是,我說了N遍了。不過他要是知道此刻你躺在我床上,他會衝過來殺了你的,所以你快走吧!」商小晚回復理智,她想停止了。
「我才不怕他。」唐珉的舌頭輕咬著她胸前的蓓蕾,引起她全身一陣輕顫。
商小晚禁不起挑逗,她的雙手情不自禁地環抱著他的背。
「脫我的衣服——」唐珉用著沙啞的嗓音低吼著。
商小晚順從地伸手去解開他的衣扣,拉出他的襯衫。她也想撫摸他結實的胸膛,喜歡一個人也會渴望和他做身體接觸的。唐珉的唇已經滑過她的全身,吻遍她渾身白皙的雙峰和細緻的肌膚。
「啊——」喊出痛來的並不是商小晚,唐珉扭到的脖子如今又用力過猛。
商小晚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唐珉尚未進入商小晚的處女之地。
「你還笑,都是你害的。」唐珉沒有再繼續未完成的動作,商小晚套上浴袍拿出了吹風機來。
「我用吹風機幫你熱敷。」商小晚知道這方法。
「我寧願你用香唇吹氣——」唐珉像個無辜的孩子耍賴。
「別動!讓血液循環暢通沒事了。」商小晚拿過被單蓋住唐珉的下半身,免得他又蠢蠢欲動。
「你有兩支吹風機嗎?我也幫你吹乾頭髮。」唐珉摸了摸她猶濕的長髮。商小晚沒有備分,於是乎兩人輪流用一支吹風機。
唐珉一手拿著吹風機,另一隻手仍想吃她豆腐。
「專心一點,你會把我的頭髮烘焦的。」商小晚打掉他的手。唐珉用手輕撫著她如雲的烏絲,愛不釋手的。
「文浩是個可怕的對手。」唐珉仍然心有忌憚。
「文浩是個好人,你別這樣說他。」商小晚抱不平。
「那我是壞人嘍?」唐珉輕咬了她耳垂一下,十足的挑逗人。
「誰教你先是打太極拳又放我鴿子。」商小晚拿回吹風機,看到唐珉的脖子已無大礙了。
「我看到你們一起出遊回來,氣不過就自己去看『鰻魚』。」唐珉閃著亮晶晶的眸子,一臉無辜道。
「還有,你說要打電話給我也跳票。」誰知商小晚才反駁一句,唐珉又順勢將她抱個滿懷。
「我打了。沒人接啊——」唐珉仍在寸寸逼進。
「我等得快發瘋,乾脆把電話插頭給拔掉。」商小晚關掉吹風機。「扭扭脖子看看,好一點了沒?」
「早好了,我們繼續親熱吧!」唐珉孩子氣起來。
「我不留男人過夜的。」商小晚輕咬下唇一字字地說道。
「那我扮人妖好了。」唐珉頑皮地比起了蓮花指,逗得商小晚呵笑起來。
「唐珉,我是第一次——」商小晚抬起頭來直視他的黑眸。
「我會很溫柔的。」唐珉邊吻雙手已襲上了她的胸部,在雙峰上來回游移。
「可以給我一個承諾嗎?」商小晚相信承諾。
渴望愛情的女人,「承諾」無疑是一劑強心針。有了承諾,女人才有勇氣等待下去,在等待的日子才不會寂寞。
「你要什麼承諾?」唐珉以為她要「我愛你」三字。
「你可以只愛我一個女人嗎?」商小晚半認真地說。
「那男人我就可以愛一打嘍!」唐珉說笑。
「我是說真的,唐珉。」商小晚嘟起櫻唇,她絕不是開玩笑。
驀地唐珉停止了動作,激情盡失,商小晚頓時如同失去了依靠。
「為什麼一個人不能同時愛著不同的人?」唐珉坐在床沿抽起了煙。商小晚也坐起身子,抓住被單圍在胸前。
「我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你的愛,我很自私。」商小晚輕聲說道。她雖然不曾愛過,但一旦愛了她就義無反顧。「小晚,你很貪心。」唐珉站了起來背朝向她,他的背脊變得又硬又冷。
「是,我就是貪心。我不只要你愛我,而且只愛我一人,之前的女人我可以不介意,但最後一個女人必須是我。你若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就要一份安全感。」商小晚由衷道來。
「這算是交換條件是嗎?」唐珉穿起褲子。
「我不值得嗎?」商小晚的心全揪成一團。
「這個承諾太大了,我需要考慮。」他再穿上襯衫。
方纔的激情全不見了,兩人猶如在談判一般。
「你要考慮多久?」商小晚泫然欲泣。
「不知道——」唐珉別過臉去,他一向無法給女人承諾。
商小晚漠然地站起來,換上一件輕便綠衫。
「我送你出去——」商小晚知道該送客了。
「不用了。」唐珉擺了擺手要推辭。
「這是我的待客之道。」商小晚不只送唐珉到門口,還送他進電梯。兩人站在電梯中,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電梯到了一樓,商小晚送唐珉走出大廈。
「再見!」這一次是商小晚開口先說再見。
唐珉無語,商小晚等著他回答拜拜。
隔了半分鐘他才遲疑地開了口,「小晚!做人不需要這麼認真——」唐珉歎了口氣。
「我就是這脾氣。」商小晚一向愛恨分明,天蠍座的執拗個性。
「我會給你答覆的。」唐珉沒說再見就走了。
商小晚一直看著他跨上摩托車,消失在黑夜之中,她才默默地一個人走回來。她的要求很過分嗎?她不過是要一份完整的愛而已。
她的要求太多了嗎?也許她不該要求他只愛她一個。商小晚乘電梯上樓,是不是只要他開口說「我愛你」就夠了,何必斤斤計較其他的女人,男人真可以同時愛著不同的女人?商小晚不行,她的愛認真而全心全意,她一次只能愛一個男人。
就因為敗在她是「認真」的女人嗎?一開始她就輸了。
回到房間的商小晚,嗅著床上唐珉的餘溫和渾厚的男子氣息。他會如何答覆她,商小晚由衷地想知道。
夜越來越深,陷入愛戀中的女人,迷失了方向愛意是這般沉重……
唐珉又「消失」了,沒有來電,商小晚也沒有找他。
她在等待他的答覆,已經等了整整一星期。原本約定要訪談的時間都過了,這本小說還有寫下去的必要嗎?商小晚的心根本已不在小說上,她愛上了自己小說中的男主角。
一連串難熬的日子,商小晚強迫自己再度投入文字中。縣市長選舉熱鬧滾滾的,商小晚大量閱讀相關新聞,閱讀成為她治療情傷的特效藥。惟有靠文字才能平衡她內心的不安,她著實害怕知道答覆是什麼。商小晚這個週末沒有去打球,她回宜闌家去。
她回去投票,她支持的人後來當選了。
商小晚沒有同爸媽說她戀愛了,說不定是單戀呢!宜闌人的硬頸脾氣,商小晚似乎沒有得到完全的真傳。投完票她又迫不及待返回台北,她又想知道有無答覆。
唐珉是高雄市人,他不用投票。
週末他去打球了嗎?沒見到商小晚有何反應?她是關心的,愛上一個不確定的男人,內心是忐忑不安的。坐在火車上的商小晚,見窗外的景物飛掠而過,不做任何停留。
愛情啊愛情,你能不能為我停留住?商小晚渴望。
回到台北的商小晚,打開信箱,空空的,沒有她的信件,她十分失望。
「商小姐,有你的掛號。」掛號一向由管理員代收,管理員老伯方才上樓去巡視,見到商小晚立刻叫住了她。
商小晚簽收,龍飛鳳舞的字跡挑動她的心。是唐珉,他怕她沒收到,所以寄掛號。也許他親自來過,但不放心她收不到,或被惡作劇從信箱中拿走。
商小晚感到信封沉甸甸的,裡頭裝了個東西。
商小晚在電梯裡就打開了信封,信封是淺綠色的,裡頭竟然沒有隻字片語,只有一把鑰匙,一把銀白色的鑰匙。唐珉的答覆竟是一把鑰匙,這是什麼意思?
商小晚進入房間,坐在椅子上沉思著。他究竟是何用意?
「小晚!選舉結果揭曉了。你支持的黨大獲全勝,你一定高興極了。」文浩又來電了。
「文浩,我想搬家。」商小晚把玩著手上那把銀白鑰匙。
「你早該搬家了。東區房租物價都貴死了,過幾天我幫你找房子。」文浩住在潮州街的一棟沒有電梯的五樓加蓋屋頂。標準的學生房間,商小晚去看過。
「不用了,我會自己找的。」商小晚緊盯著那把鑰匙,心裡一陣交戰。
「小晚,你太好騙了又不會講價。」文浩直言。
「文浩,找一天吃頓飯吧!」商小晚要辭別。
「好啊!我們去遠企喝下午茶。」文浩在電話那頭興奮莫名的,卻不知道這可能是他和小晚的最後一餐了。
遠企六樓餐廳
「小晚!下次來我們坐靠窗邊的位置,可以欣賞風景。」兩人的位置不佳,但反正這頓飯的用意本就不在此,商小晚不知要如何開口。
「小晚!你又不吃完,老毛病要改。」文浩體貼地叮嚀她。
商小晚食不下嚥,雖說她一早到現在仍未進食。
「文浩……如果我墮落了,我們還是朋友嗎?」商小晚決定要為愛墮落,那把鑰匙一定是唐珉家的大門鑰匙。
「小晚!唐珉那小子又做了什麼事?」文浩直覺地跳了起來。
「不關他的事。」商小晚低著頭,說不出口。
「等會兒我們再去練羽球。」今天又是週末,羽球場上想必很熱鬧。
「我不打羽球了。」商小晚要退出。
「那我們去室內溫水游泳池游泳。」文浩仍不死心地又提議。
「文浩!我太依賴你了,你不要再勉強自己照顧我,是我對不起你。」商小晚桌上的食物吃了幾口就放棄了。
「小晚!你再這種吃飯樣子,我以後要避免和你單獨吃飯,免得看了讓人生氣。」文浩轉移話題,他不願去面對商小晚想說的話,他不想聽。
「文浩!給我支持的力量,我需要你的支持。」她此刻的心情既矛盾又軟弱。
「我不要!你先把東西吃完再說。」文浩變臉。
「文浩,別強迫我改,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商小晚泫然欲泣——她希望文浩當她支持的後盾,不然她會迷惘的。
「你都已經決定了,才告訴我。」文浩生氣地握緊了拳頭,都是唐珉這小子的錯。
「文浩——」商小晚紅著眼眶,淚水在雙眸中轉呀轉的。
「把東西吃完,否則免談。」文浩不可理喻地擺了張臭臉。
商小晚只好依著他,把盤中食物勉強吃個精光。
「下午茶是吃到飽的,多吃些才划算。」文浩自作主張地為商小晚又端了好大一盤的食物。有熱食有甜點還有冷盤,商小晚欲哭無淚,這分明是在折磨她。
「文浩,我不行的。」商小晚虛弱求情道。
「不吃我們就絕交。」文浩說一不二,他深怕小晚真的說出什麼讓他死心的話。
商小晚拿起刀叉勉強吃了幾口,她真的需要文浩的支持,不然她會害怕,她害怕自己從此萬劫不復地為愛墮入深淵不可自拔。
看著商小晚一口一口地勉強吃下,文浩真是心如刀割。「他就值得你為他破例嗎?你吃完食物是為了要我支持你的決定嗎?」文浩氣得臉紅脖子粗,無論他再怎麼努力,商小晚的心就是容不下他。
「文浩,我愛他。」商小晚放下刀叉鼓起勇氣說。
「他愛你嗎?」文浩冷哼。
「應該是的。」商小晚虛弱地應了聲,她也只能如此回答了。
「你原先的房子先留著吧!房租我替你付,如果你要搬回來隨時可以。」文浩難過地別過頭去,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此刻的心已被撕裂得碎成片片。
「文浩!你不需要這麼做。」商小晚搖頭,她已經欠他太多了。
「別管我!我不干涉你,你也不要阻止我。」文浩額上的青筋都快冒出來了,他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投入唐珉懷抱,卻無力改變。
唐家。
商小晚提了一隻小皮箱,站在唐珉的家門前。
她回頭望去,她總覺得文浩一直尾隨著她。再見了,文浩,我的朋友。
商小晚試著用銀白鑰匙轉動大門,果然一轉就開了。
「喵——」白貓朝商小晚跑了過來。
它認得商小晚,親熱地在她腳下摩蹭著。
「你來了!我正在削水果馬上好。」唐珉的聲音從廚房傳了出來,聽起來像是歡迎家人回來一樣。沒有熱切的擁抱迎接,她嗅到的是濃濃「家」的味道。
唐珉捧著一盤削好的梨子出來,他的刀法俐落,身著圍裙,一個居家男人的模樣。他正在煮一鍋酸辣湯餃。
「你會做菜?」商小晚的嘴驚訝之餘,張成了O型。
「你會嗎?」唐珉走過來親暱地捏了她鼻子一下。
「不會。」商小晚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那兩個人中間總要有一個人做嘍!誰教我倒霉遇上一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呢!」唐珉環抱住商小晚的腰,他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一種幸福的感覺油然升起,她開始不那麼害怕自己的決定。
終於商小晚像極了一個幸福的女主人住進唐珉家。她的不安、她的惶恐,全在唐珉的慇勤之下消失不見了。
躲在唐宅門外的文浩,心存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落空了。如果商小晚及時回頭走了出來,他一定立刻向她求婚,發誓一輩子呵護著她。
可是,他的期盼落空了,商小晚沒有回頭。文浩的心碎了,他淌著淚,終於止不住地放聲大哭,並狠狠地捶著牆壁,為什麼他多年來的癡情竟比不上才剛認識的幾個月的唐珉?
「商小晚!我把床單、地毯全換成了你喜歡的綠色系列。」唐珉帶商小晚來到臥室,原先的黑白分明色系,現在是綠油油的一片。
「珉!那你要不要把頭髮也染成綠色?」商小晚嬌嗔道。她輕撫著他的金髮,如果染成綠色那豈不成了「戴綠帽」。「你想紅杏出牆,我可不肯。」唐珉摟著她又親了親。「WOMEN在看我們。」商小晚指了指白貓。
「要我趕它出去嗎?你不會連一隻母貓咪也吃味吧?」唐珉火熱的吻在她芳香的唇上,吸吮著她口中的蜜汁,而戀戀不捨。
「我只是不習慣家裡有寵物,我才沒那麼小家子氣。」商小晚的身子完全交給了唐珉,她徹底地解放了自己。任由唐珉的擺佈,唐珉真的很溫柔,還不時地問她會不會痛。
反而是商小晚對愛的渴求更強烈,她要唐珉再粗暴一些,也許這樣才能讓她更深刻地體會擁有他的感覺。
「好!是你自找的。」唐珉開始用力地壓在她身上,他飢渴地吻住她的酥胸。雙手在她大腿內側來回游移,立刻引起她一陣輕顫,她不由自主地輕咬著唐珉的乳頭,將頭深埋在他胸前,傾聽他激烈的心跳,直到兩人完全融合為一,她才釋放呻吟出聲,嬌喘連連,而她的呻吟又讓唐珉再度興奮起來……
兩人汗流夾背的翻雲覆雨,貓咪一旁看得出神忘了喵喵叫。
「你床上功夫這麼棒,一定經驗豐富吧!」商小晚嬌羞地環住他的腰,她看見床單上一片紅漬,她不再是處女了,唐珉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而她並不後悔,反而有了身為「女人」的一種驕傲。
唐珉看見她慵懶的性感,又是一陣興奮,再度採取了攻勢,而且一次比一次更猛烈。唐珉果然是經驗豐富,讓商小晚尖叫連連難以承受,卻又畢生難忘。
幾度翻雲覆雨之後,商小晚讓唐珉側身抱住。
他們已經相愛、融為一體,也已經同居了。那他們最終會結婚吧!想著。結婚前她一定得學會做家事才行,她翻過身子,趴在唐珉的胸膛上,這本小說已經正式成了她的「自傳」。
商小晚情不自禁地伸出纖纖玉指在他的胸膛上輕刮書寫著。
「你寫什麼?」唐珉的胸口癢癢的。
「不告訴你。」商小晚紅著臉,她當然是寫「我愛你」。
唐珉露出狡獪壞壞的一笑。「好啊!你把我的身體當稿紙,我也要把你的身體當畫布。」
「不要——」商小晚尖叫著離開床,她半遮半掩著嬌軀逃進了浴室。
唐珉不甘示弱地追了進去,不一會兒大浴缸裡的水因兩人的體積而溢出。鴛鴦戲水一室春意盎然狀,一旁的貓咪不知何時已看得睡著了。
唐珉去上課時,商小晚開始整理房間。
她學著拖地板、擦窗戶,她以前可沒這麼「賢慧」過,商小晚整理了大半天才勉強滿意,她告訴自己以後的作息得正常些了。
她先打電話告訴編輯沈如雲,她搬家了,她沒說和唐珉同居,她仍不想張揚。她也不方便再接文浩的電話,怕唐珉不高興。
她開始留意唐珉一牆壁的CD,想和他有更多些共同的交集。金馬獎外片展她也注意到了,希望感染點藝術氣息讓唐珉更喜歡。
為了扮演好情人角色的商小晚,更去市場買菜回家煮。她參閱著食譜,妄想一步登天的她,把香菇雞煮成了焦黑。回到家的唐珉一看,立刻哭喪著臉,商小晚見狀羞慚地就要把焦黑的香菇雞倒掉,唐珉制止了她。他用手抓起了燒焦香菇,又抓了一塊焦黑的雞肉。
「只要是你做的菜,我都愛吃。」唐珉一口吞入,還大聲讚美。
「別……」商小晚阻止不了,但內心又欣喜萬分,臉脹得紅咚咚的。
「我可以反悔嗎?」唐珉的臉像極了苦瓜。
「不可以——」兩人異口同聲道,默契十足。
商小晚自己也試吃了一口,果然是又苦又難吃,她哭喪著臉吐了吐舌頭,未料唐珉又用熱吻封住了她的唇,這樣焦黑的香菇雞似乎也不都那麼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