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近平穩定的聲音說:「你應該知道,你正在冒一個很大的風險。」
「人生就是一種冒險。」他的唇幾乎拂過她的,「這也是使人生多彩多姿的原因。你為什麼不信任我呢,天使?」
莎娜急促地吸口氣,他的氣味似乎盈滿她的感官——混合著香檳、香皂和強烈陽剛氣息。她感覺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為他敞開,並期盼著他。
她費力地咽口氣,但是,世界上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驅使她離開他身邊。她的聲音仍然沙啞:「你指的是除了那些顯而易見的原因嗎?」
他的視線梭巡她的臉龐,往下落向她的喉嚨,彷彿在愛撫每一個部位。莎娜發現自己竟是如此強烈地渴望他的觸碰。
「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原因是顯而易見的,」他說。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手指仍然纏繞著她的髮絲,並輕輕拂過她的下顎,一陣戰慄傳遍她的身軀。
她設法全神貫注,並保持鎮定與冷靜的聲音:「你昨晚闖進我的辦公室時,我覺得你的行為有一點逾越你的職責。」
他輕拂過她的耳垂下方,她感到一陣美妙的感覺。
莎娜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我夢到有人吻我。我醒來時,發現你在那裡。」
一抹淺淺的微笑浮上他的嘴角。她如此清晰地記得那兩片唇——或者,如此清晰地想像著。現在,他們的唇只有一息之隔,只要他品嚐她,就能證實那個吻究竟是真實,或者只是出於她的夢想。
「這是天意,」他暗示。
他輕拂過她的臉頰到她的下巴,用指尖輕觸她的嘴角。莎娜無法回答。
「天使,這會是一個愚蠢的行為,」他的聲音輕柔,而且近乎誘惑。燭光在他眼中閃閃發亮,「我為什麼會為了一個吻,而拿我的工作與名譽去冒險呢?」
她保持平穩的視線,但是,她真正想做的是往後躺下,閉上眼睛,讓這個夜晚變得更加美妙。「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呢?」
那抹淺笑再次浮現:「你或許永遠不會知道。」
一個呼吸、一聲歎息,或一陣最微弱的輕風就可以把他們湊在一起,她唯一要做的只是閉上眼睛、偎向他,允許這一切發生。
「你不好奇嗎?」他低語。
他的眼中盈滿夜色,他說話時,唇輕輕拂過她的,帶來喜悅與期盼的感覺。
「對,」她沙啞地說,因為她幾乎不能呼吸了。「那是另一項我認為負擔不起的奢侈行為,而且你也一樣承擔不起。」
然後她以超然的意志力強迫自己轉開頭,鎮定地飲一口香檳,或者,至少她假裝得十分鎮定。事實上,她的手正在發抖,甚至潑出一些香檳,但是,她希望他不會注意到。
她感覺得到他仍繼續凝視她,彷彿要瓦解她的決心。然後,他緩緩轉開纏繞在手指上的金髮,讓它垂落在她胸前。他輕輕撫摸那縷卷髮,那種纏綿的感覺令莎娜的心跳停止片刻。他的手指若有似無地拂過她胸脯前方的外套,然後,他移開身子。
片刻之後,莎娜鼓起勇氣看著他。他臉上的沉思與反省的神情令她不解:「你正在想什麼?」
他苦笑地搖一下頭,低頭看看他的酒杯:「比利時,一顆無暇的藍色鑽石,一個設計陷阱的警察。」
她略微放鬆,心跳也開始恢復正常的速度。她覺得現在似乎可以比較自在地與他相處。
「這就是你被捕的原因嗎?」她好奇地問他。
「我從來沒有被捕過,」他喝光他的香檳,開始收拾野餐籃。
「那麼,是什麼原因使你退出那個行業?」她愈來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的履歷表上並沒有清楚地說明。」
他的臉板緊,雖然他的語氣並未改變,但是,莎娜感覺他彷彿已經關上心扉,不再對她開誠佈公。
「沒錯,上面沒有說明,」他輕鬆地回答。
他迅速地放回所有東西。他伸手要扶她起身時,莎娜略帶不安地說:「謝謝你的晚餐。這是一個愉快的夜晚,但是,我覺得我們並沒有多少進展。」
「已經比你知道的還多了。」他愉快地回答。
「例如什麼呢?」
「我已經把你排除在嫌疑犯的名單外。」
她只是無言地凝視他時,他拿起那條毛毯,抖掉上面的沙子,把它掛在手臂上。
「準備走了嗎?」他陪伴她走向她的車子,並用專業的眼光檢查那座停車場。
「這裡有幾個死角,」他說,「我必須建議他們多裝一些燈。」
「這裡是豪華飯店,不是飛機跑道。」莎娜不悅地回答,把鑰匙插進去。
席迪背靠著她的車門,緩緩浮現一個誘人的笑容,彷彿在暗示他知道她腦海中的每一個念頭:「你不會已經後悔了吧?」
莎娜轉動鑰匙:「後悔什麼?」
「沒有發現真相。」
她用冰冷的目光瞪他一眼:「晚安,康先生,再次謝謝你的晚餐。」
他伸手探入口袋,掏出一條糖。
「要吃薄荷糖嗎?」他問。
她看看他,又看看薄荷糖,忍不住取了一顆。
他退開門邊時,眼眸閃閃發亮:「晚安,天使。」
莎娜坐進車裡,準備用力關上車門時,他又說:「還有最後一件事。」
在她仰起頭時,他俯向敞開的車門,他的手指上晃動著一對耳鐶。她的手立刻移向她的耳垂,發現她戴的金耳鐶已經不翼而飛,事實上,它們已經飛到康席迪的手中。
他把耳鐶放在她的膝上:「很高興與你共事,孟小姐。請小心開車。」
她用力摔上車門,他及時縮回手。駛離停車場時,她感覺得到他正露出得意的笑容。
駛到路口時,她已經恢復冷靜,並想起剛纔的那顆糖。她好奇地把它放進口中,發現它的味道也出現在她的夢中。
薩萬島位於佛羅里達東部海岸外,島上的所有商業活動只包括2家加油站、1家便利商店、3個賣紀念品的小攤和波旁大飯店。飯店大多數員工都居住在一個叫薩常的小型村落裡,離飯店只有20分鐘車程。莎娜和其它幾個資深員工的運氣較好,租到此區較舒適的獨棟雅房。
這天晚上,莎娜為了慶祝3個星期來的第一次休假,決定睡個懶覺。除了遠處的鈴聲不斷打擾她的好夢之外,她毫無其它可抱怨之處。
清醒時,莎娜重視實際與效率,但是,在夢中,她總是會產生一些狂想。今天她夢見一處開滿大白花的綠色叢林,有著一道瀑布和一潭超現實的藍色水池。一隻色彩鮮明的叢林大貓陪伴在身邊,她撥開濃密的樹葉瞥向瀑布下的水池時,看到一個人在那裡游泳。那是一個修長而赤裸的男人,就在他要從水中起身時,遠處的鈴聲開始侵入,打斷她的美夢並催她醒來。
莎娜失望地醒來,伸個懶腰翻轉身子,逐走殘存的夢境。她覺得陽光從窗戶照進來,溫暖她的臉龐。她掀開被單,再次伸個懶腰,然後曲起膝蓋,把臉龐更舒適地埋進枕裡,準備用一種慵懶的方式慢慢醒來。當她再次睜開雙眼,她被目光所及嚇了一跳。
一個修長的男人身影站在她的床邊。
她的視線順著一雙修長的腿往上移動,看到穿著淺棕色棉質長褲的大腿和比例非常完美的男性胸膛,然後再往上瀏覽古銅色的頸項和方正的下顎。她的視線抵達他的臉龐時,莎娜居然一點兒也不怕。
「你來這裡幹什麼?」她平靜地問他。
「我按過門鈴,」席迪解釋,「我猜你並沒有聽到。」
「大多數的人,」莎娜連睫毛都沒眨一下,「都會猜測我不在家,或者我不打算開門。他們或許就會因而離開。」
「我一向擁有過度強烈的責任感,」他適度地承認,「我認為我應該在查看並確定一切後,才能離開。」
「你怎麼進來的?」
「登門入室正好是我的專長,」他提醒她。
「當然是,」她含糊地說,再次閉上眼睛,她想假裝這只是一場夢。
她想集中火力喚出自己的怒氣,她真的全力以赴了,但是,在這樣的一個早晨,她完全喚不起這種強烈情緒。其實。由於康席迪的出現平息了過去幾個星期來飯店的騷亂,她才得以休假一天。她或許還該感謝他給予她晚起的機會,即使他此刻來打擾她的睡眠,也不能責怪他。
何況,她曾經在更不愉快的情況下醒來。
她很想讓自己再次進入夢鄉,但是,她發現自己愈來愈不能不在乎他的凝視。
她仰臥著,想像自己的睡姿必定很不優雅。尤其那件絲質睡衣的下擺已凌亂地把她的大腿展露出來,她感覺席迪的視線正順著她的腿部曲線移動。
之後,他從容不迫地轉開視線,掃視四周。莎娜的房間有淺黃色的牆,床單是淺淺的蘋果綠,連她的睡衣都是淺黃色底的印花圖案。她終於睜開眼睛迎接晨曦時,感覺彷彿沐浴在金色的光輝中,或者那完全是因為席迪深情的目光。
他的神情似乎使她的心漲滿喜悅,她想著他坐在身邊,並用他的指尖取代愛撫的視線;她會制止他嗎?她不知道,她感到十分困惑。
他會在她身邊坐下嗎?他會把雙手放在她的腿上,並開始實現她的幻想嗎?有一刻,她幾乎相信他會。
然後,席迪綻開笑容。他的聲音略帶沙啞:「或許我該去煮些咖啡。」
在他離開時,莎娜感覺好像有點冒汗,但是,她告訴自己這只是因為她躺在陽光下。
她從容不迫地沐浴,換上一條短褲和一件寬鬆的襯衫,把頭髮紮成一條松長的辮子,讓它垂在背腰。她在拖延時間,希望他會等得不耐煩而離開……但同時卻又希望他不會。
今天是她的休假日,他沒有權利到她家打擾她,更別提私自闖進來並喚醒夢中的她。她絕對有權利生氣,而且也沒有義務要禮貌地待他。
不過,離開臥室時,她的心裡還是有股莫名的興奮與期盼。她跟隨著咖啡的香味走向廚房,發現那裡空無人影時,她好失望。她為自己倒了杯咖啡,設法不讓自已感覺愚蠢。反正,已經10點半了,也該起床了。她試著安慰自己。
然後,她看到他。從落地窗看出去,他正悠閒地坐在椅子上。莎娜忍不住綻開笑容。
這棟房子有一個小小的庭院,四周圍繞著樹木和灌木叢,中間則是一個小小的天井,只夠放一張小桌子和兩張椅子,莎娜自己又種了一些花和樹類,使得整個庭院看起來熱鬧且欣欣向榮。莎娜一向最喜歡那裡。
她在窗門邊停立片刻,望著他。他的腿往前伸直,手肘放在扶手上,正在嗓飲彩虹杯中的咖啡,陽光照亮他放鬆而滿足的臉龐。那一刻,他的神情令她困惑。她有種熟悉的感覺,然後,她恍然大悟。因為她每次坐在那個小花園裡時,臉上的神情也是這樣。
這項認知帶給她一股親密的感覺,彷彿一下子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這個男人不論身在哪裡,都會顯得危險而不可預測,他可以用一個眼神燒灼她的血液,但是,在她的花園裡,他卻全然放鬆,有如回到自己的家中。他的四周包圍著神秘的氣息,而這使他顯得更加吸引人。
她打開落地窗走出去。「這裡真棒,」他甚至不曾轉頭注視她,「你怎麼捨得離開這裡出去工作?」
然後,他看她沒有回答,又說:「當然,我個人品味傾向於客房服務和海景,但是,我可以瞭解你為什麼喜歡這裡。」
莎娜坐在另一張椅子上。那張桌子真的很小,他們同時放下咖啡杯時,彼此的手竟然輕輕相觸。也許是他故意延長那個接觸,但莎娜並不能確定,或者,這只是自己的想像。
「你住在哪裡?」她問。
「飯店裡。」
「不,我指的是你不工作的時候。」
「一家飯店。我住在邁阿密的麗晶飯店套房。」
她困惑地皺起眉頭,然後輕笑出聲。「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喜歡那間套房嗎?」
「一個完全不用費心照顧的居住環境。不用打掃,一通電話,就會有人過來服務。」
「我原本以為我也許會喜歡住在飯店裡,但是,客房服務和乾淨的床單終究抵不過半夜的那些電話……」她苦笑地看著他,「就像韋先生在你第一晚抵達時接到的那種電話。」
他做出無辜的神情,低頭啜飲咖啡。
「在這個行業裡,總是要不斷遷移。所以必須在可能的情況下,設法為自己弄點家的感覺,這就是我喜歡園藝的原因。」她指向那個小花園,「這一切似乎是永恆不變的,即使只是一個假象。」
她看看他,因為這樣的開懷暢談而略感羞澀。在過去的這個星期,他們也偶爾交談過幾次,但是,從來不曾涉及私人問題,她也不打算向他敞開心扉。
但是,他竟然點頭,令她好驚訝。「我瞭解你的意思。或許我也應該去弄個花園。當然啦,以我的情況,那必須是個掌上型花園。」
「我不懂,」她搖搖頭說,「你可以住在你喜歡的地方。而你剛剛纔告訴我你喜歡住在飯店裡。」
「但是,那沒有家的感覺,」他喝光他的咖啡,「有人說,你不可能懷念你從來不曾擁有的事物,但是,他們錯了。還要咖啡嗎?」
「我自己來,」她喃喃地回答。
他給她一個笑容並站起身子:「我一向如此。」
有趣的男人,她想著,跟著他走進廚房。
「你怎麼會來這裡呢?」她有點慚愧自己先前竟然沒問。
「你怎麼可以對一個正打算為你做早餐的人,提出這麼不友善的問題?」他對她微笑。
他拿起咖啡壺,加滿莎娜的杯子:「因為這是我3個星期以來的第一次休假。你有答案了嗎?」
「沒有你喜歡的。我是為公事而來。」他打開冰箱的門,看看裡面。「桌上的那疊文件需要你的簽名。」
她看著桌上的那堆檔案,然後望向他:「做什麼用的?還有,你到底在找什麼。」
「蛋、牛奶、奶油……」他站直身軀,懷裡抱著一堆東西。「我很會做一種法國土司。你應該有麵包吧?」
「全麥的。你怎麼會做法國土司——或者其它東西?你剛剛纔說你從來不曾有過自己的家。」她邊說邊把麵包拿到廚房的桌上。
他扮個鬼臉。「全麥麵包。你只能提供這種東西嗎?法國麵包會比較好,但是我可以將就一下。」
莎娜張開嘴準備抗議,但終究沉默地閉上。畢竟,她不可能有多少機會吃到一個職業小偷為她準備的早餐。
「我需要你簽名授權我安裝一組全新的鑰匙卡系統。」他打開櫥櫃,一下子就找到一個大碗。
「我們兩年前才安裝過新的鑰匙卡系統!」
「我已經注意到了。不幸的是,它帶來的是更大的風險,而不是更多的安全。平均計算起來,每個客人必須嘗試3次才能打開他的房門,在他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走廊上咒罵時,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小偷,強盜和罪犯都可以利用這種情況,製造出血腥的紊亂。」
她注視他利落地把蛋打進碗裡,他的動作足以跟一流的法國廚師媲美。她站在那裡欣賞他準備早餐,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他捲起袖子,手中沾著麵粉,臂彎裡夾著一個大碗,黑髮披散在額上。天哪,世上還有比他更性感的男人嗎?或者,這個男人天生就是一個性感至極的男人。
她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離他的身軀,並若無其事地打開那個檔案夾。
「我不能明天早上再簽嗎?你一定要在我休假時來吵我啊?」
「事實上,我已經在一個星期前訂購,所以,不能等。奶油呢?」
「植物奶油,」她走向冰箱為他取出來。
「而且你的抱怨聲應該愈來愈小。畢竟,你可以獲得一頓美味的早餐。」
「早餐,或許是,」她懷疑地盯著大碗裡的混合物,「美味……我們等著瞧吧!你是不是應該加點鹽呢?」
他寓意深遠地揚起眉毛:「你應該知道,廚師太多不見得是件好事。」
她端著咖啡走向餐檯,坐下來注視他工作。她的視線必然超乎想像地專注,因為在片刻之後,他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
「你在這裡完全不同,對不對?」
她飲著咖啡:「什麼意思?」
「不那麼緊張,比較平靜,比較輕鬆,」他沉思地望著她,「也顯得比較年輕。」
「我不確定這是一項恭維,」她大笑。
「只是一個觀察。」
他開始在櫥櫃中翻尋,這次她沒開口提議幫忙,他終於找到一個適用的鍋子。莎娜注視他融化植物奶油,並用另一手攪拌碗裡的材料。她必須承認他的確知道如何在廚房裡工作。
「你從哪裡學來的廚藝呢?」她好奇地問。
「我這一生的精華時光都在世界上最高級的飯店裡度過。只要有高級的飯店,就有精緻的餐飲。」
「啊!」莎娜點點頭,從杯線注視他,「原來如此,你在偷光飯店保險櫃裡的現金和珠寶之後,就跳進廚房裡去竊取大師傅的食譜嗎?」
他綻開笑容,熟練地切掉麵包的硬皮:「差不多是那樣。你在工作時為什麼不這麼風趣呢?我已經開始認為一定是我有問題,因為我每次走進房間時,你眼中的光芒就會立刻消失無蹤。」
其實正好相反,在看到你時,我的眼中才會閃現光芒,她想著。但是,她只說:「工作時不應該懷著玩笑的心情,那樣才叫工作。」
但是,他專注的眼神示意著這不是她內心真正的答案,她不知他為什麼會來,甚至也不確定他為什麼要為他做早餐。只是,她知道和他在一起時很舒服自在。
「女人很難在這個行業裡出人頭地、」她聳聳肩說,「或者贏得其它人的尊重。我必須用雙倍的努力來證明我的能力,用雙倍的紀律來贏得尊敬。如此一來,我就沒剩多少可以談笑風生的時間了。」
他把一片一片的土司放進滋滋作響的鍋子裡,用指尖調整它們的位置。莎娜望著他,嫣然而笑。
「原來是野心害了你?」他小心地移動油鍋。
「你難道不是嗎?」
「這是我們另一個共同之處。你在笑什麼?」
起初,她震驚得無法回答,猜想他是否懂得心電感應,或者他的背後有另一對眼睛。
「我只是在猜想你穿著圍裙的模樣。」
「就只是這樣嗎?」
她真的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竟能夠看透她的心思。然後,他翻動鍋裡的土司時,她捕捉到他眼中促狹的光芒。
「或許再加一雙牛仔靴吧!」她終於說話,並向他舉起杯子。
他大笑。他的眼睛閃閃發亮,牙齒潔白完美。莎娜再次想著,多麼英俊迷人!而他的笑聲令她再次感覺心跳加快……
「我比較喜歡工作以外的你,」他說,「過來吧!帶著你的盤子來。吃這種早餐是人生一大享受。」
他們帶著盤子走向天井中的小桌並坐下。莎娜品嚐著法國土司。
「很棒,」她說,「真的很棒。」
「謝謝。我很高興知道,如果做不成保安業,我還有其它事業可以建立。」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天井裡變得相當熱。陽光照亮席迪的臉,莎娜著迷地望著他。
大多數的人會認為莎娜正邁向完美的人生——一份待遇優厚的工作,生活像是在天堂中,而且年輕又獨立。事實上,除了工作以外,她並沒有多少剩餘的時間,所以她過的是最無聊乏味的生活。和一個英俊的年輕男子在家裡吃早餐並不是常見的情況,而和一個英俊年輕的珠寶大盜共進早餐則是絕無僅有!
「如果你這麼討厭它,為什麼還要繼續遷移呢?」
她片刻之後才聽清楚他的話:「對不起。你說什麼?」
「剛纔,你提起你有多麼喜歡擁有一個永遠的家。所以,你為什麼不找一份固定的工作呢?」
她苦笑地搖搖頭:「如果那麼做,就永遠別想出人頭地了。」
「你到底想到哪裡呢?」
「到哪裡?」
「我的意思是,我覺得你好像已經頗有成就。你還要什麼呢?」
莎娜不知如何回答。她從來不曾真正坐下來思考這個問題:「嗯……當然是發揮我的最大才能,成為歐洲某個大飯店的經理;或者待在紐約,有一天能夠掌管大公司的總部。」
「我相信大公司的總部都設在芝加哥,」他說,「那裡的溫度在每年的這個時候是零下40度。我真不瞭解你為什麼要放棄這裡的一切而去那裡。」
「舒適的生活環境不代表一切,」她反駁,「你呢?你為什麼不安定在一個地方呢?」
「誰說我想安定呢?」
「你說過。你說你沒有家的感覺,不過,我很難相信。」
「很難相信什麼?或許我是個長著角和尾巴的邪惡竊賊,但是,我確實有某些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