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探長點點頭:「消息傳出去,大家都知道你們聘請了一位專家,這就足以嚇走一些玩票的竊賊。」
莎娜斜瞥他一眼:「他也是這麼說。」
他們倆正在波旁的大廳裡穿行。她設法保持輕鬆的語氣:「告訴我,你對他到底有何看法?」
「康席迪?你到底打算問我多少次?」
莎娜拒絕顯露尷尬的神情。「我們投下許多賭注,」她提醒那位探長。
她應該說,她自己投入許多賭注。過去一個星期來,她難得見到席迪,甚至常常猜想他是否還在這裡工作。她確實見到他的時候,也只是匆匆點個頭,從來沒有公事以外的接觸。事實上,莎娜並不確定自己對他的感覺,她只知道他愈來愈像一團引人猜想的謎。
「何況,」她補充,「你曾經給我他的身世背景、參考資料和事實,但就是從來沒有給過你的意見。我要知道你的想法與看法。」
他嘟噥一聲:「親愛的,你的談話對象是一個干了近30年警察的傢伙。我的想法是,康席迪那種男人只會讓我頭痛。」
「哦?為什麼呢?」莎娜感覺心往下沉。
他聳聳肩:「他太聰明,太習慣於玩把戲,而且玩得太好。他遲早會再接受誘惑,只因為他想看看自己是否能夠再戰敗一次。他就像玩上癮了一樣。」
「你似乎不相信他會改邪歸正,」莎娜謹慎地說。
他輕輕一笑:「對,我不相信他會。我個人相當喜歡康席迪,也會向任何人推崇他是一等的高手。但是,我不會信任他。你能瞭解我的意思嗎?」
莎娜歎口氣:「我確實瞭解。」
他很快地看了她一眼,似乎開始懷疑她對席迪懷有私人的興趣。莎娜設法再次換上公事公辦的神情。
「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才令他決定改行呢?」她問,「你知道嗎?」
「發生過幾件事情。首先,他在比利時遇過一點麻煩。他碰上一個臥底的警察。」
「我以為他從來沒有被抓過。」
詹探長露出片刻的不安。「他確實沒有坐過牢,但是,那是因為他曾經協助警方破獲一個很大的犯罪集團,而且他的表現非常好。」
「你說發生過幾件事情,」莎娜催促。
詹探長沉思地皺起眉頭:「對,另一件事是不曾提起的,但是,我覺得這才是他接受警方條件的真正原因,甚至和播特比這個傢伙有關。」
「特比!」莎娜輕呼出聲。
「對。特比把席迪收歸在他的羽翼下,教導他一切,並照顧他。我猜你可以說他是那個孩子的唯一父親。當然啦!他是個駝背的傢伙,但是,仍然在竊盜界擁有很高的聲譽。總而言之,他在某次工作時意外身亡。據說,席迪非常難過。警方告訴他,特比和國際刑事警察組織有關之後,席迪從此站到我們這一邊來。」
莎娜發現自己愈瞭解他的一切,就愈對他產生更多的好奇及幻想。
「不過,你說得沒錯,他在這裡確實做得很好,」詹探長繼續說,「當然,旺季的展開或許仍然會引來許多小偷,但是,如果你詢問我的想法,我認為麻煩已經結束。」
大門在這個時候打開,大隊人馬走進來,場面十分豪華壯麗。6個男人推著裝滿行李的推車走進來,然後是兩個秘書和一個貼身女僕。在他們的身後,是3個穿著整齊的年輕人推著裝滿鮮花的小車,接著是一隊捧著箱子和盒子的服務生。
這個隊伍之後是一個展示的鐵籠,裡面坐著一隻非常雍容華貴的貓,鐵籠上方的名牌寫著它的名字叫埃及艷後。不過,它當然無法與那位千嬌百媚的歷史人物相提並論,但是,它確實很像後面那位相當豐腴的貴婦人。她披著皮裘,傲慢地出現在大家眼前。
「老天爺,」詹探長叫道,震驚地後退一步,「是某位貴族嗎?」
「不是,」莎娜苦笑一下,「是白愛莉。對不起,探長,我得回去工作了。」
詹探長再次瞥視那些裝著珠寶和財富的箱箱盒盒:「我也是。」
莎娜拉直她的短外套,撫平頭髮,並調整手腕上的鏈子,然後,帶著最親切的微笑走向那位貴賓。
在一陣寒暄之後,白愛莉由韋格瑞陪同上樓,莎娜則留下來處理白愛莉的那一堆行李。這位貴賓尚未抵達,她就一直很緊張,因為白女土總是漫不經心地隨意擱置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
她正焦頭爛額地處理那難行李時,康席迪突然出現。她驚訝地注視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無線電通話器:「史丹,你最好再派一個人來大廳這裡。我們必須確保這批行李不會在大廳裡遭竊,而且櫃檯相當忙碌。我們15分鐘之內在白女士的套房碰面。」
莎娜倏地瞭解兩個男人已經聯手合作,而且配合無間。她震驚地望著席迪:「你確實控制住整個局面了,對不對?」
他伸出一根手指要她安靜,接著把無線電轉向另一個頻道。「時間很寶貴,石先生,」他低聲說道。莎娜看到位於大廳另一端的侍者領班抬起手表示他知道了。另外3個侍者幾乎是立刻出現並開始把行李搬進電梯裡。
席迪望著莎娜:「你好像很驚訝。」
她搖搖頭,壓回一聲憤慨的歎息:「你做任何事情都不會令我驚訝,康先生。我已經開始相信你是我認識的男人當中,最莫測高深的一個。」
「大多數的男人在聽到這句話時都會感覺受寵若驚。但是,我為什麼會認為你這句話並非恭維呢?」
莎娜張開嘴準備反駁,但她感覺得到,在這場口舌之爭中,她根本毫無勝算。所以,她反而說:「你何不繼續去做你的工作,我也去做我的?」
「從我認識你以來,這是你說過的話當中最明智的一句,」他回答。
她已經半轉過身子準備離開,但這句話又使她停住腳步:「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這句話本身已經夠清楚了。」
他把無線電對講機塞進口袋裡,注視白太太的最後一件行李送往電梯。莎娜忍不住在心底讚歎他們驚人的效率。她朝他走進一步並壓低聲音,因為大廳裡相當安靜:「我希望你不是在暗示我對待你的態度不合乎全然的公事公辦。」
「你當然是這樣,」他輕鬆地回答,「從我們相遇後,你就沒有保持過公事公辦的態度。你陰謀剷除我,要警察暗中調查我,設法鼓動員工反抗我,拒絕與我合作,你盡你最大的力量阻礙我的工作。而這一切,只是因為你無法應付我對你的吸引力。我認為這是最不敬業的行為,你覺得呢?」
莎娜憤怒地張開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該先反駁他荒謬的指控,還是先痛斥他那不可思議的結論。他對她的吸引力?不敬業?拒絕合作?他怎麼敢!她掙扎了好一陣子,卻發現說不出話來。
電梯傳來的鈴聲顯示已經有電梯抵達,他看看手錶,然後用禮貌的語氣說:「請容許我先告退,我還有事。」
她三步並成一步趕上他,沉默地隨他走進電梯裡。電梯關上門之後,她才爆發出來:「我?我不敬業?是誰闖進我的辦公室——而且——趁我睡覺時,佔我便宜?是誰闖進我的家裡?而且我並沒有找警察暗中調查你。」
「我知道,詹探長只是私底下協助你。」
如果她不是如此憤怒,或許會注意到他揚起的嘴角和閃亮的眼眸,並瞭解他多麼以此為樂。但是,她已經注意不到任何事物,因為她必須宣洩累積了一個星期的沮喪與困惑。
「讓我們把話說清楚,看!到底是誰應付不了誰的吸引力!」她繼續憤怒地說,雙手緊握成拳。「你或許記得、我從來沒有棄你而去!」
「那是我生平犯過的最大錯誤,」他承認,利落地轉過身子把她擁進懷裡。
莎娜甚至沒有時間發出震驚的喘息,他的唇已覆住她的,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熱力與暈眩襲擊她,使她融化在他懷裡。激情燃燒她,莎娜費力地嚥回一聲呻吟,無助地把自己壓向他,他的氣息混雜著薄荷與海風,全然的陽剛與不馴仿如迷幻藥般迷惑住她,使她全身漲滿無法控制的渴望。令她驚訝的並不是因為激情來得太窮兀,而是因為它的猛烈。
她依稀聽到電梯的鈴聲,知道他們即將抵達。席迪勉強地放開她的唇,他的呼吸熾熱地呼向她的頸項。
「你到底在幹什麼?」她低聲道,「我以為我們是在吵架。」
「你只是不想被人看透,」他沙啞地回答,他的舌伸向她鎖骨間的凹洞,令她喜悅地顫抖起來。
「你瘋了!」她喘息道,緊緊偎著他,雖然她明知應該退開。
他在她的喉頭印下最後一個深吻。「你絕對不可以忘掉這個,」他喃喃地說。
電梯門打開,莎娜連忙退開身子,並用力呼吸一下,她伸手撫平頭髮,拉直外套和裙子,席迪則始終冷靜而含笑地為她按住電梯門。
走進信道時,她的頭始終昏沉沉的,神經好像是團糾纏在一起的電線。她甚至沒有猜想他們要前往哪裡,以及她為什麼在這裡,直到走到信道的盡頭並聽到白愛莉愉快而高亢的笑聲。
韋格瑞在那間豪華套房裡,蓋史丹也在,此外,還有6個服務生和兩個女僕。愛莉愉快地命令他們,根本不管他們的身份與階層。行李箱一一打開,裡面的東西散亂在椅子和地板上。閃亮的珠寶與絲緞吸引精莎娜的注意力,她暫時忘記電梯裡的激情畫面了。
「親愛的,親愛的,趕快進來!」愛莉抬起胖胖的手臂朝莎娜揮動,「你可以建議我今晚該穿什麼衣服。我有沒有告訴你畢克要來吃晚飯?我必須挑件漂亮的衣服,但是不能太囂張。」
「那就不能太妖艷,對不對?」莎娜走進房門,設法保持笑容。
愛莉發出小孩般的笑聲,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我一定要讓你看看我最近的收藏品!真的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莎娜感覺得到在她取出那個珠寶盒時,兩個負責治安的男人都畏縮了一下,她即刻就打開珠寶盒了,因為它根本沒有上鎖。
「白女士,」席迪走上前,愛莉正在那堆戒指、手鐲、和項鏈之間翻尋。「請容許我自我介紹,我叫康席迪,最近剛應聘為這一家飯店的安全顧問。」
愛莉抬起頭,懊惱的神情立刻消失。「老天,」她朝他伸出手,「你長得真好看,對不對?」
席迪綻開笑容,低頭親吻她的手,愛莉幾乎發出滿足的低吟。
「也很有禮貌,」她愉快地欣賞著席迪,彷彿他是一道美味的甜點,「你說你在這裡做什麼工作啊?年輕人。」
史丹走上前,唐突地清清喉嚨:「我相信康先生正打算建議,你或許應該把這些美麗的珠寶存放在飯店的保險箱裡,夫人。」
「胡說!」愛莉不悅地把注意力轉離席迪身上,「我大老遠從紐約搬來這難東西,為什麼還得把它們埋進某個不見天日的保險箱裡?擁有珠寶的唯一樂趣就是戴它們,我相信這個英俊的年輕人一定會同意,對不對?親愛的。」
「我確實必須同意,」席迪圓滑地回答,「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當然應該搭配美麗的飾物,但是,既然你無法同時戴這麼多珠寶,或許你可以把其餘的寄放在安全的地方。」
愛莉轉向莎娜,眼角餘光仍在席迪身上打轉:「如果這裡是百貨公司,我一定會訂購10個他。他是不是最珍貴的無價之寶啊?親愛的。」她轉回身於,把那個珠寶盒塞進席迪手中,補充道:「這裡沒有我要找的那個東西。我到底把它擱在哪裡了……」
莎娜忍不住注意到席迪掃視那些珠寶的神情:他迅速地評估它們的價值。有效率地計算出一個總額,這似乎已經成為他的第二天性。莎娜倏地感到不安,而且顯然不只她一個人有這種感覺。
史丹從容不迫走近,接下席迪手中的珠寶盒:「我會負責把這盒珠寶送進保險箱裡。」
席迪綻開笑容:「當然。」
「我找到了!」愛莉宣佈,得意地抓住一個長形的盒子。「你能想像嗎?我還以為我把它留在家裡了。」
她沒有再囉唆,逕自打開盒蓋,向每一個人展示裡面的項鏈。莎娜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燦爛耀眼的翡翠與鑽石組合,中央的翡翠又大、又綠、又亮,由純金的花形支撐住;旁邊的葉片則綴著雕琢完美的小鑽石,鏈子也是花形設計,由軟小的翡翠與碎鑽組合而成。整個手工是如此精緻,寶石是如此完善,即使放在金中,都閃亮得令人無法逼視,令人歎為觀止。
「這是不是很美?」愛莉神采煥發地說,「是麥菲利的設計,他是最負盛名的珠寶設計師之一,曾經贏得所有種類的獎項。這條項鏈也有一段耐人尋味的歷史。其中有一部份是古董,據說這些翡翠曾經屬於——」
「約瑟芬,」席迪低聲說,「是她的結婚禮物。」
莎娜凝視著他,她從來沒有見過任何男人的臉上出現如此赤裸的慾望。她體內的每一個女性本能都因嫉妒而騷動。但是,較為理性的一面立刻感到警覺與不安。
白愛莉似乎很驚訝,然後露出讚許的神情:「老天,就是她!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一個識貨又受過良好教育的紳士。」
席迪凝視著那條項鏈,「我可以看一下嗎?」
愛莉毫不遲疑。「當然可以,親愛的。」她取出盒中的項鏈,相當傲慢地對史丹說,「你瞧,這才是美麗事物存在的意義——讓人享受與欣賞,而不是鎖在一個沒有人看得到的安全地方。」
她把那條項鏈交給席迪,他懷著敬畏與喜悅之情接下它,著迷地撫摸每一顆寶石。莎娜望著他,忍不住聯想起那些手指碰觸她肌膚的神奇時刻,並再次感覺那股混雜著嫉妒與興奮的怪異情感。
「這是一項卓越超群的作品,」他終於沙啞地說,「必須恭賀你能擁有它,夫人。」
愛莉的瞼整個亮起來:「你知道,我實在非常得意。我就像個小孩子似的。在獲得一樣新東西時,就會迫不及待地向每一個人衒耀。」
「我確實能夠瞭解你為什麼要向大家衒耀這麼完美的東西,」席迪同意。
「但是,白女士,」莎娜連忙插嘴,「你不會想今晚就戴吧!」
愛莉困惑地皺起眉頭:「不應該在今晚嗎?」
「噢,我認為你應該把它保留到某個特殊的場合,」莎娜堅持。接近如此罕見與昂貴的項鏈,她緊張得都要冒冷汗了,而且,她看得出韋格瑞也有相同的感覺。
「確實是,」格瑞同意,「像這麼精緻而完美的項鏈,理當在最特殊的場合出現,而且在那之前,我真的認為你應該明智地把它寄放在我們的保險櫃裡。」
莎娜看得出白女士正要開口反對,所以連忙走近一步:「白女士,請你一定要這麼做。那條項鏈至少值100萬——」
「它的價值是230萬。」席迪輕聲說出。
莎娜凌厲地望著他。他仍然握著那條項鏈,仍然撫摸著它。「我們客房裡的保險櫃並非用來存放這麼昂貴物品的,」莎娜顯得極焦慮。
「噢,煩死了!」愛莉蠻橫地說,「我從來不用那些愚蠢的東西。你要我怎麼做呢?年輕人。」
席迪抬起視線望向她,並綻開笑容。「白夫人,這是你的項鏈,你有權利隨心所欲地欣賞它。」他顯然非常勉強地把那條項鏈還給她,並繼續說:「但是,像這麼罕見又這麼美的東西……呢,它應該有權利獲得額外的照顧,對不對?如果我有一部古董車,在不使用的時候,我會把它停在有特殊裝置的車庫裡;如果我有一瓶上好的葡萄酒,我會把它保存在有溫度調節的酒窖裡。對於這麼完美的藝術品,你能夠掉以輕心嗎?」
白愛莉給他一個笑容,顯示他的眼力果然不凡。「我知道你不是在建議我應該把項鏈存放在地窖裡……」她誇張地歎口氣,把那條項鏈放回盒中並關上盒蓋。「好吧!把它拿到你們那積滿灰塵的古老保險櫃裡吧!」
「你做了個正確的選擇,夫人,」史丹說,「我會立刻把這些珠寶送進保險櫃裡,並開立收據給你。」
「好吧!你就那麼做吧!」懊惱的時刻只持續一下子,因為愛莉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向另一件事上。「我相信我今晚應該會穿那件金縷衣,而且你說得對,親愛的,那些翡翠跟它一點都不相配。」
「夫人,很高興能夠為你服務。」席迪說。
「如果你有任何需要,請隨時讓我知道。」韋格瑞補充。
現在,項鏈的事情已經解決,每一個不期盼拿小費的人都準備開溜了。格瑞和席迪幸運地離開,莎娜也幾乎到達門口,但是,愛莉及時叫住她:「噢,親愛的,別忙著走。現在我們有許多時間,我要幫你算命,我最近才學會看手相。請過來這裡並坐下。」
「噢!我真的不想打擾你,你剛剛到,一定有許多事情要忙。」莎娜婉拒,繼續一步步退向門口,「或許以後再看。」
「胡說!我現在的心情正好,最適合幫人算命。」
「但是你的行李都還沒有整理,而且埃及艷後也要修剪指甲了。」
「過來這裡,」愛莉命令。莎娜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乖乖服從。
「只是很快看一下,」愛莉牽著莎娜走向光線最好的窗前,並發出咯咯的笑聲,「我承認我真的很好奇……啊哈!我猜對了!」
她得意地握住莎娜的手掌,指著它的中央。「這就是那個討人喜歡的年輕人,就像我懷疑的那樣。老天,如果你不小心點他會在你毫不知情時,偷走你的心!」
莎娜沒有望著她的手掌,反而瞪著她的手腕。她抿緊雙唇,緩緩圍起手。「我擔心的不是我的心,」她喃喃地說,並抽回她的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請容許我告退,白太太,我必須去抓一個小偷。」然後,她留下那個吃驚的貴婦,大步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