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娜在暈眩中度過了一天便早早回家,忙著做各種瑣事,因為只要一閒下來,她就會聽到那個小小的聲音不斷地告訴她,他不會來。
她買了蝦子、現烤的麵包和芳香的蠟燭,拒絕回憶他眼中的神情,因為那神情清楚地寫著他不會來。她在浴缸裡泡了許久,然後擦指甲油、洗髮、吹乾頭髮。
莎娜有那麼一刻認為,席迪或許是對的。她們應該埋藏並遺忘那場在房裡共享的華麗冒險,並從此讓慾望冷卻。畢竟,她的人生中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但最後,她還是穿上一件貼身的露肩洋裝,讓長髮被散在肩上及背後,在花園裡點了6支蠟燭,並告訴自己他一定會來,他們最後共享的那個吻,並不是他用來道別的方式。
她斟了酒,做了沙拉,坐在點燃蠟燭的花園裡等待。
室外變冷時,她帶著酒走進屋裡。許多次,莎娜準備打電話給他,但每一次她都說服自己放棄,她必須給那個男人一些尊嚴,也該給自己留一些自尊,不過,她還是一直愚蠢地等待,並喝下更多的酒。她希望他會改變心意,並發現他終究無法抗拒,然後像颱風般衝進她的家。她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手裡拿著一個空酒杯,心裡仍然抱著希望。
第二天早上電話吵醒她時,她還是躺在那裡。
尖銳的鈴聲刺痛她的頭,陽光射向她的眼眸,整個房間裡充斥著蠟燭燃燒後的味道和褪色的美夢,到處都是點點的燭淚;廚房料理台上的鮮蝦沙拉麵目全非,酒瓶倒在地板上。
莎娜從來沒有見過這狼狽的畫面。
鈴聲繼續尖銳地響著。她蹣跚地走向它,瞇起眼睛避開早晨的陽光。
「喂?」她沙啞地說。
「孟小姐,真是一個愉快的驚喜啊!」那是韋格瑞的聲音,「你今天到底要不要上班,或者,你有更重要的事情?」
莎娜瞥視手錶,幾乎壓抑不住那聲驚叫,已經快11點了!「我馬上過去,」她設法鎮定地回答。
「很好。但請你一定要盡快,公司出事了,我們需要所有能夠派得上用場的人手。」
在說完那些話之後,格瑞掛掉電話,留下莎娜驚慌地思索著。出事了?什麼樣的事呢?這就是席迪昨天晚上沒有現身的原因嗎?當然不是。席迪昨晚沒出現是因為他是康席迪,而她則是一個白癡。不過,公司既然出事,就必定和他有關。他還在那裡嗎?他不但遺棄她,也拋棄他的工作和對飯店的責任嗎?這就是韋洛瑞口中的出事嗎?
她迅速地刷牙、洗臉、更衣,在4分鐘內跑上車子。5分鐘後,她快速地停好車子,衝上飯店的階梯。她的秘書在門口迎接她,根據那個女人臉上的神情判斷,莎娜可以瞭解事態有多嚴重。
「他們在白愛莉的套房裡,」何莉說,「韋先生每隔一分鐘就打電話來找你。趕快去吧!」
莎娜快步跑向電梯,恐懼敲擊著她。白愛莉的套房……她早該知道,她一直知道這種事情有可能發生。
那個房間裡一團紊亂,就像她預期中那樣。她喘息地抵達敞開的房門,在那一刻,她只能設法保持冷靜,並審視那個房門,設法尋找任何線索,即使她已經知道答案。
她只來得及用橡皮筋圈住頭髮,長髮垂至腰間。她穿著長褲和寬鬆的棉布夾克,腳上是涼鞋,沒有穿襪子;她的眼睛浮腫,臉上沒有化妝。在那些人看她的時候,她很清楚自己是什麼德行。
詹探長站在那裡,還有兩個穿制服的警察,蓋史丹也在那裡,還有負責晚班警衛的柯亞特和韋格瑞。此外還有兩個可憐兮兮的櫃檯服務人員和白愛莉。莎娜最希望看見的那個人卻不在那裡。
愛莉是最後一個注意到莎娜的人。一看到莎娜時,她輕呼出聲,並站起身子。「噢,親愛的!你聽說了沒有?這是不是最糟糕的事情啊?」
她穿著絲質長袍,頭上包著粉紅色的絲質頭巾,懷中緊抱著埃及艷後,莎娜注意到那隻貓的項圈和愛莉手腕上的鑽石鐲子是搭配的一套。
愛莉不等她回答,自顧自地大叫:「我的項鏈,翡翠與鑽石的那條——噢,我怎麼可能這麼笨呢?那條項鏈不見了!完全失蹤了!」
莎娜雙腿發軟地靠在門框,她深吸一口氣,設法保持頭腦的清晰。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震驚。而且,她為什麼不能甩脫席迪注視那條項鏈的神情?
她設法發出聲音,而且真的聽起來很冷靜。「可是,白太太,你指的一定是,你不知道把它擺到哪裡去了。價值200多萬元的翡翠項鏈不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不可能在我的飯店裡,她在心中祈禱,不可能在我所愛的男人負責的時候丟掉,但是,她知道祈禱無益,就像她昨晚為他所準備的一切。
愛莉已經在搖頭。「我根本沒有機會亂擺,連一個機會都沒有!昨天晚上我下去拿我的項鏈,它還在你們的保險櫃。但是,今天早上,我決定戴它和威廉一起吃午餐。盒子還在那裡,就在我先前放置的地方,不到半個小時,我回到房間打開它時,裡面已經空空如也!」
「你為什麼沒有在樓下打開盒子?」詹探長問道。
她茫然地望著他,「我為什麼應該那麼做?」
詹探長又問:「你確定在回到房間之前,那個盒子不曾離開你的視線?」
「我告訴過你了,不是嗎?」愛莉憤慨地回答,轉向莎娜。「老實說,我真的相信重聽是現在警察的通病——我已回答過數十次相同的問題了!」
她突然把埃及艷後塞進莎娜的懷裡。「你能不能幫我照顧她片刻,親愛的?這個可憐的寶貝被這一切弄得如此煩躁,我擔心她可能又得進醫院了。這些警察就是不肯讓我安靜片刻。」
愛莉帶著一陣香味離去,埃及艷後把爪子戳進莎娜的肩膀並大聲咆哮。
莎娜小心地閃避貓的爪子,雖然它的指甲已經修剪,但爪子還是相當銳利。接著,她設法思考愛莉剛剛告訴她的話。
韋格走向她。「很高興有你的加入,孟小姐。相當紊亂,對不對?還認為旅館業是一個有趣的行業嗎?」
莎娜邊走進房間裡,邊把那隻貓移向比較舒服的位置。「老天!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那條項鏈根本沒有被偷走?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呢?」
「我們每一個人也都在思索這個問題。昨天晚上8點,白太太下樓挑選晚餐要戴的珠寶時,那條項鏈還在,但是,今天早上10點半時,它就不見了。我不喜歡思考這條頭條新聞會給旅遊旺季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你呢?我們倆或許得在這個月結束之前開始尋找新工作。」
莎娜歎了一口氣,席迪在哪裡呢?她再次移動懷中的埃及艷後,也再次得到一聲警告的咆哮。
一個聲音在她耳邊低語:「我已經審問過那隻貓。」
莎娜倏地轉身面對席迪。他穿著淺桃色的棉質襯衫,打著灰色的絲領帶,他的臉刮得很乾淨,看起來精神飽滿,帶著往常那個玩世不恭的笑容。
莎娜的心開始慌亂,她不知道到底應該歡喜地摟住他,還是把那隻貓丟向他。經過審慎的判斷之後,她決定繼續抱著那隻貓。
韋格瑞看到他時似乎並不驚訝。「怎麼樣?」他問。
莎娜用盡每一份決心。冷靜地轉身背對康席迪。席迪的聲音保持絕對的正常,並沒有絲毫的改變。「攝像機在清晨1點45分時失效。」他說道,「在那之前,一切都正常。昨晚8點時,那條項鏈還在盒子裡,就像白太太和警衛的報告一樣。清晨2點30分,攝像機功能恢復,顯示一切恢復正常。所以,那個竊賊顯然是在今天凌晨1點45分至2點30分之間動手的。」
詹探長沒有溫過任何細微之處。「為什麼必須花這麼多時間?」詹探長說道。
莎娜必須望向席迪,他聳聳肩。「那是一個複雜的系統,必須要花時間才能打開。」
詹探長皺起眉頭。「但是又沒有複雜到可以難倒一個業餘小偷。」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業餘小偷。」
蓋史丹接著說:「你最清楚那套系統的裡裡外外。」
史丹的神情冰冷,席迪卻用友善的笑容響應他:「當然應該清楚,是我設計的。」
愛莉回到莎娜身邊,並抱起那隻貓。「這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我不應該讓那條項鏈離開我的視線。我應該把它留在這裡,跟我在一起,如果我沒有把它放進那個保險櫃裡,現在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席迪走上前,神情嚴肅。「你顯然是對的,白夫人。我必須負起全部的責任,畢竟,是我說服你把項鏈放進保險櫃中。」
「不錯,」史丹冷冷地說,「就是這樣。」
莎娜變得殭硬,白愛莉則是滿臉的困惑。她輕撫那隻貓,它也對她低聲咆哮,就像它對莎娜那樣。愛莉輕聲撫慰那隻貓,抬起頭望向席迪,在淚眼中綻開笑容。
「我知道你只是做你認為最正確的決定,所以,這都是我的錯。但是……」愛莉充滿希望地望著他,「如果你可以在午餐之前找到它,我一定會非常感激。」
席迪朝她綻開笑容:「我會盡我的最大努力。」
他轉向其它人。「各位先生,我認為我們已經打擾白女士太久了。我們可以到我的辦公室繼續調查嗎?」
那些男人離開時,莎娜一心只想跟隨他們,但是,等她安慰過白太太和那隻貓之後,走廊裡已經空無人影。
席迪的辦公室敞開著,莎娜走進那場激烈的討論中,但是,她的第一眼還是掃向辦公桌前方的地板。敞開的窗戶迎進海風,而且席迪就站在窗前,就像昨天那樣……凝視著她,閱讀著她的心思。
「我覺得,已經可以結案了。」史丹的聲音很大,足以把莎娜的注意力拉回現實。「你為什麼要浪費時間?最主要的嫌疑犯明明就站在這裡!」
韋格瑞厲聲說:「我覺得你已經說夠了,蓋先生。」
蓋史丹轉向他,憤怒地板緊下顎:「韋先生,我已經在這家飯店擔任近20年的安全部門主管。我認為你應該重視我的經驗,瞭解這個情況的嚴重性。我的經驗正告訴我,只有一個男人能夠偷走那條項鏈,而且你們都知道我指的是誰。」
可怕的沉默降臨,令每一個人的心跳似乎都停止了,韋格瑞的神情不安,詹探長的神情嚴肅。莎娜的視線轉回席迪臉上時,發現他仍然沉思地望著她,好像沒有聽到蓋史丹的話。
「那個男人是名聞道速的竊賊,」史丹繼續理直氣壯地說,「他是這個行業中的翹楚。他說服你採用一套最完美的安全系統,好讓他可以控制一切,對不對?事實上,他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得到他所要的。而且,他的套房剛好和白愛莉在同一層樓,這豈不是更加方便嗎?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監視她的行蹤——甚至不需要使用高科技的偵測系統。我們都見過他昨天注視那條項鏈的神情,我的腦海中已經沒有任何疑問——」
「好了!史丹,我們都瞭解你的意思。」詹探長好像有點疲憊,他望向席迪,「他說得對,這些都是疑點,你已列入嫌疑犯之首。」
席迪略微皺起眉頭,強迫自己把視線從莎娜轉向詹探長:「你們兩位當然都很聰明,換成我,也會把我自己列為最主要的嫌犯。歡迎你們搜查我的房間。」
「我們已經搜查過了,」詹探長敷衍地說。
席迪揚起一邊眉毛。
「你當然不會那麼粗心大意,」詹探長繼續說。
「我訪問你,今天早上1點到3點之間,你人在哪裡?」
莎娜瞪著詹探長,然後瞪著席迪,她無法相信她所聽到的。但是,這本來就是不可避免的結果,不是嗎?大家憑什麼應該信任他呢?為什麼應該相信他的話?
他顯然已經瞭解自己的處境,並認命地接受這個即將套住他的陷講,但是,除了莎娜之外,沒有其它人看得出來。他的神情仍然保持平和,語氣也沒有改變。「我當然在睡覺,」他回答,「就像每一個規矩的人在夜裡那樣。」
探長點點頭。「我相信沒有人可以為你作證吧!」
莎娜在這個時候聽到一個聲音:「事實上,有一個人可以。」
那個聲音是她的。
4個男人的眼睛都盯著她,莎娜朝前走近一步。「席迪昨晚跟我在一起,」她說,「整個晚上。」
4個男人產生不同的反應。韋格瑞的臉上只有震驚;詹警官則近乎沮喪地皺起眉頭;蓋史丹是全然的困惑;但是,只有席迪的神情,最影響莎娜的心情,而且他的神情是最沒有變化的一個,只有略微板緊的下顎顯示出他的憤怒。
「這……這並沒有任何意義!」蓋史丹叫喊著,「他可以事先動手腳,讓那卷錄像帶按照他的意願顯示出竊案的時間。至於她的說詞……」
「小心你的言語,蓋先生。」格瑞低聲警告。
席迪努力放鬆肩膀,再次把注意力轉離莎娜。望向其它人。「蓋先生恐怕是對的,孟小姐只是平白玷污自己的名譽。如果我要偷走那條項鏈,我可以做到把所有的證據都轉移到完全相反的方向。但是,不幸的是——」他朝詹探長綻開笑容,「我並沒有偷。」
「同樣不幸的是,」詹探長補充道,「或者對你而言,應該稱是幸運的,我們必須在掌握證據的情況下才可以抓人。所以,史丹,如果你只有這些,我們就必須繼續調查。我會派我的一名手下協助你安排員工面談。我希望能騰出更多的警力,但是並不容易,所以,我需要依賴你的手下協助搜查飯店的公共設施區域。」
說話時,他已經走向門口,其它兩個男人跟隨在他身後。韋格瑞轉頭說:「孟小姐,一起走嗎?」
她感覺被席迪的視線釘住,即使她想移動,也無法移動。她的喉嚨好緊,她的聲音有點沙啞。「我馬上過去。」
她感覺她的上司有點猶豫,但是,他終究跟隨其它人離開並關上房門。
「你為什麼那麼做?」席迪的聲音像冰塊般冰冷。
「只是不想被人看透。」莎娜回答。
「謝謝你給你自己惹了一堆麻煩。但是,我一向有能力照顧我自己,絕對沒有必要把你扯進來。」
莎娜走上前,用力摔他一個耳光。
他震驚地後退一步,完全不是因為她的力量,而是因為全然的驚訝。莎娜滿意地看到冰冷的憤怒離開他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是訝異與無法置信的神情。
「這是因為你昨晚沒有出現,」她眼中噴出怒火,「至於要不要把我扯進來——我已經跟你糾纏不清了,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嗎?我認為我昨天下午已經表明得相當清楚了。昨天晚上你到底在哪裡?你怎麼敢讓我苦等一夜!」
席迪垂下視線,揉揉印著她手印的臉頰。「莎娜,不要這麼做。你明明知道……」
「我唯一知道的是,」她殭硬地說,「我昨天晚上等你等了6個小時。在那段時間裡,你都在做些什麼呢?」
莎娜望進他的眼眸深處:「顯然是在竊取那條項鏈。」
席迪注視她許久,感覺得到築起的防禦正在逐漸瓦解當中。她看來是如此脆弱、纖細,長髮鬆鬆地垂至腰間,眼下浮現缺乏睡眠的黑影。她毫無化妝,但是,她看起來也堅強無比,她的小手緊握成拳,眼中噴出怒火。席迪瞭解,在碰到她在乎的事時,她比他堅強得多。這只是她嶄新而刺激的另一面,她是如此難以抗拒,又是如此令他傾心。
他曾經對她說謊,他昨晚故意讓她苦等,因為他根本不打算赴約。但是,今天早上她卻來到這裡,並且為他辯護、為他撒謊,或許使他免除一場牢獄之災,該死的她、該死的他!他不應該讓情況發展到這種地步,但是,他就是無法遠離她……
他說:「莎娜,你眼前的這個男人在14歲時,就為了刺激而偷了他的第一部車子。為了追求刺激和危險、為了獲得欺騙的滿足以及事後逃跑的快感,他繼續這麼做。這就是我,我就是這種男人,而你絕對不應跟這種男人扯上任何瓜葛。」
「你為什麼不讓我決定我自己的事情呢?」
「該死!莎娜,你難道不瞭解嗎?你只看到刺激的一面——一個生活在邊緣、但仍然沒法站直身軀的男人。你難道看不出這表示我隨時會失足?你以為我已經改邪歸正,有時候,甚至連我都以為自己改邪歸正了,但是,那是真的嗎?只要稍有閃失,或者一個我無法抗拒的誘惑,我就有可能回到從前,而且我永遠不知道那個誘惑會在何時降臨。我永遠不知道我是否能夠脫身,或者會回到我真正擅長的行業中,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所以,我絕不可能屬於你的世界,這就是我昨晚為什麼沒有出現的原因。」
「你昨晚沒有出現是因為你害怕。你利用你的過去來嚇走別人,阻止他們接近你,讓他們提防著你、不信任你。既然沒有人相信你,或者依賴你,你當然不必為任何人負責,你只需要管你自己,對不對?你一向有逃走的本領。但是,在你開始留意到我會信任你,而且能接近你時,你就嚇破膽子了。所以,你必須確定我不會信任你,而且差點害你自己被抓進監獄裡!好吧,猜猜結果如何?席迪,沒有人可以告訴我:我能或不能感覺什麼,或者我能或不能信任誰,即使你也不例外。這就是我為你提供昨晚的不在場證明的原因——只是要確定你知道我不會那麼輕易被嚇走。」
說完後,她轉身準備離開,最後並憤怒地轉頭看他:「還有另一件事。你根本不必擔心你會無法抗拒誘惑,昨天你已經做到了——在你握著那串項鏈又交還它時。你或許能夠繼續說服其它人相信你是一個壞胚子,但是你永遠騙不了你自己,你不會再相信那個假象,我也不會。」
她用力摔上房門,幾乎震落掛在牆上的一幅畫,而席迪只是在那裡停立了許久,瞪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他開始沉思,困擾地皺起眉頭,然後他轉過身子,走向窗戶,凝視著外面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