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進行了好一會兒,喬天正夫婦在和眾賀客招呼的同時心裡卻一直惦記著藍韶音,只是在從崔儀欣的手中接到她委託的一份賀禮後,他們明白她是不會出席了。
蕭玉嘉在丈夫眼神的示意下,拍拍崔儀欣的手,將她帶到可以俯視整個大台北夜景的陽台問道:「你和韶音是好朋友?」
「嗯。」
「那她肚子裡究竟有沒有淳旭的孩子?」這一點是她一直在乎的。
「什——什麼?!」崔儀欣咋舌的愣了愣,「這怎麼可能?」
「不是嗎?可是那天相親時淳旭是這麼說的,這兩個星期,我和天正的心態一直很複雜,我們懷疑韶音又是他找來破壞相親的臨時演員,但又希望他們倆真的是一對,而韶音肚子裡也有我們的孫子、孫女……」
「我可以打包票這真的是不可能,而且那天其實是一團混亂,」她似乎尚難從震懾中清醒過來,「難怪韶音怎麼也不肯將那天的事跟我說清楚,只說她走錯房間,成了臨時替代的演員,這才會使得我的頂頭上司硬邀她繼續參加今晚的酒會,好完成她該演完的戲碼!」
聞言,蕭玉嘉一臉失望,丈夫還是對的,他叫她不要抱著太大的期望,藍韶音肯定也只是個臨時演員而已……
「喬夫人,你很失望?」崔儀欣看著她問。
「嗯,我覺得韶音是個很好的女孩,本以為她有機會和淳旭成為一對。」
她突地噗哧一笑,「我今早看到也聽到一件好笑事兒,就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有關他們小倆口?」她的眼神一下亮了起來。
「嗯。」
「那還不快說?」
看著蕭玉嘉那興致勃勃的模樣,崔儀欣知道自己找到一個「夥伴」了,於是便將今早發生的事還有從柯凱那兒聽到的話全跟她說。
蕭玉嘉聽了面露滿足、頻頻點頭,兩個女人相視一笑,心有默契,也許能合力促成一對良緣呢。
笑容可掬的蕭玉嘉挽著崔儀欣,相偕朝柯凱走去,她要知道昨晚淳旭是怎麼「應付」邱愛兒的?
「兒子,你未來孩子的媽呢?」喬天正見眾多賀客開始用餐,便趁勢走向今晚有意一直避著他的兒子。
喬淳旭抿了抿那性感的薄唇,「她有事。」
「呵呵呵……我兒子的魅力也不怎麼樣嘛!」他出言調侃。
「那要看是哪種女人。」他指了指手上拿了一杯紅酒,一身火紅性感薄紗晚禮服的邱愛兒。
「是嗎?」喬天正不以為然的開口,「她今晚的視線很忙,雖然大半時間都偎在你懷裡,可是眼睛卻忙著對那些男港星放電。」
他撇撇嘴,「老爸,你要調侃我就儘管說好了,反正藍韶音已經從我的生命消失了,我們不會再有交集。」
「是嗎?」
喬淳旭煩躁的爬爬劉海,喝了一口紅酒「那種女人其實挺悶的,雖然才見兩次面,可是令我心情煩悶得很,我親自請她來這兒她也不肯。」他瞥了饒富趣味的父親一眼,「其實我也不用多說什麼,反正你一定早料到她也是找來的臨時演員嘛,我也不必拐著彎跟你說謊。」
喬天正點點頭,「你願意承認就好,兒子。」他拍拍他的肩膀,「我們真實也不是想逼你娶妻,只是我們都有年紀了,又已是半退休狀態,總想含飴弄孫、享享清福。」
「爸——」
「不過,你也不能否認藍韶音這個女孩很特別,我只見她一次面便印象深刻,你見了兩次,我卻看得出來你已為她心神不寧了。」他出言提醒。
「哈!」喬淳旭嘲諷一笑,「這怎麼可能?我從不對女人認真的。」
「這緣份是很難說的,當一個人和另一個人有緣時,可是會愈看愈對眼的,我覺得她就是我喬家未來的兒媳婦,你得加把勁。」喬天正將手中的紅酒輕敲了他的杯子後,輕啜一口。
他瞪著高腳杯裡搖晃的紅色液體,「爸,你在開玩笑吧!」
回想起剛剛妻子將他拉到一旁,將她從崔儀欣和柯凱那兒得到的情報向他細說,喬天正不由得咧嘴竊笑。
「爸,你想什麼?笑得挺暖昧的!」
他莞爾一笑,再次拍拍兒子的肩,「好了,我得去招呼其他客人了,你多加油吧!」
「老爸——」他擰起兩道濃眉瞅著詭異的父親。
「哈哈哈……我只要一想到你僅著一條浴巾被韶音趕出去的模樣就想笑,這裡頭的細節有空說給我聽。噢,對了!」他向前一步,拍拍聽了他這席話後頓時呆若木雞的兒子,「怎麼說愛兒也是我世交之友的女兒,她的行為固然開放了些,可是你也不該找了兩個猛男和她玩,這若是讓你邱伯父、邱伯母知道了,我也很難跟他們交代的,所以下不為例明白嗎?哈哈哈……」
「這——」喬淳旭杵在原地,錯愕的看著父親笑咪咪的走進賀客群裡交際。
老爸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突地,他眸光一閃,怒不可遏的轉身開始找柯凱……
不過,火冒三丈的喬淳旭今晚是不可能找著柯凱了,因為在崔儀欣偕同蕭玉嘉逼問起昨晚發生的事後,柯凱知道好友一定會找他算帳,因此老早就落跑了。
美國·舊金山
金髮碧眼的湯威一手摟著愛妻倪秀嫻的纖腰,凝視著站立在他們別墅前庭的藍韶音。天氣微涼,她身上套了一件輕薄的藍色外套,清麗的臉龐上若有所思,明眸上更有著淡淡的愁緒。
「她還是不肯跟你談嗎?」將她視如已出的湯威臉上滿是憂心。
倪秀嫻點點頭,歎聲道:「一聲不響的回到這兒都快二十天了,對我的問題,總是淡淡的笑了笑,這孩子你也知道的,除非她想說,否則從她口裡我們是套不出話來的。」
兩人對視一眼,搖搖頭,相偕走入屋內。
藍韶音注視著眼前舊金山港灣與大橋形成的海天美景,海鳥展翅在碧藍的海灣上下飛躍,一、兩艘油輪緩慢的駛過海面……
她輕歎一聲,將身上的外套稍微拉緊後,朝著舊金山大橋走去,這兒是她在美國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而阿姨的家便是在著名的旅遊景點「沙沙利多」旁,面對著舊金山港灣大橋。
當年心緒煩亂的她就是在這碧海藍天的安撫下,讓混亂的心靈漸漸平靜的,可這次……
她微抿美麗的唇瓣,漫步在橋上,她到底是怎麼了?二十天了,她的腦海裡為什麼就是擺脫不了那天喬淳旭愛撫的畫面?
難道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有親密的接觸所以忘不了?還是因為他用計卑劣而令她憤恨難消?
藍韶音停下腳步,望著港灣旁有人不畏冰寒的海水,將七彩的帆船滑入海面的美麗畫面,碧海有了帆船的點綴後,似乎更鮮活了。而現在是四月,待五、六月時,將會有更多的帆船加入這片海域,到時候就更熱鬧了。
而她的心是否也是如此?一向靜默的心海因喬淳旭的刻意闖入而無法平靜?
雖然填寫過許多的愛情歌詞,可是她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但從別人的愛情故事中,她明白愛情是碰不得的,所以她也不讓心中的漣漪輕易泛起,而這次呢?她誤入愛情殿堂了嗎?否則為何對他如此念念不忘?
傻女人才會談感情,她怎麼可以跟著沉淪情海?
她輕咬下唇,不!不會的!她不會令自己陷入那種情不自禁的愛戀中,何況喬淳旭不會是個對愛情忠貞的人,她絕對要將他從腦海中驅逐……
「韶音!你終於打電話給我了,我都快急死了,你知不知道?」辦公室內,崔儀欣手握緊話筒拉開嗓門大叫。
「對不起,可是我想一人靜一靜。」電話那端傳來藍韶音不怎麼有元氣的聲音。
「你現在在哪裡?你可知道我在你家站崗了多少天?只差沒有破門而入了。」
「對不起,我——我現在人在美國。」
「美國!」她大吼一聲,隨即引起專屬辦公室外同仁的再次側目,她瞪了他們一眼,大家慌忙回座位辦公。
「嗯,這段時間我都住在我阿姨家,真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對不起,對不起,你就只會說對不起,我被你給嚇壞了。」她做了深呼吸以抑制心中的激動。「你和我頂頭上司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就丟了那袋濕衣物要我交給他?」
電話那端沒有傳來任何聲響。
「韶音——」
「對不起,我不想談這件事。」
崔儀欣抿抿嘴,「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台灣?」
「再看吧,我有將該填的一些曲子帶來這兒,也許會長住一段時間。」
「長住?」她想起了和蕭玉嘉兩人遲遲無法進行的湊成堆的計劃,「那總可以告訴我你那兒的電話吧?這幾年朋友下來,你幾乎不曾回去美國,都是你阿姨、姨丈回來看你,我連你那兒的電話都沒有。」
「可是……」
「怎麼?信不過我?怕我會將電話給我頂頭上司?」
「儀欣,你別這樣,我給你就是了。」藍韶音將電話告訴她後,又忍不住叮嚀。「其實我在這兒很好,你不用擔心。」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說沒事別打電話給你。」
「儀欣——」
「好啦!不調侃你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嗯,拜拜。」
崔儀欣掛斷電話,看著便條紙上那一串阿拉伯數字,她沉吟了一會兒,這才注意到柯凱正在她的辦公室門口張望,「喂,你幹什麼?」
他笑得很賊的走了進來,「你好朋友跑到美國去啦?」
「干你什麼事?」她睨他一眼,陡地擰緊了柳眉,「你偷聽我講電話?」
「拜託!」柯凱在沙發椅上坐下,「依你剛剛的河東獅吼,這層樓的人可全聽見你說的話了,不過,他們可能搞不清楚你的談話對象是誰,可是我知道。」
「你……」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她僅能送給他一記大白眼。
「儀欣小姐,因為你的緣故,淳旭現在對我是冷冰冰的,你也別這樣冷漠對我嘛。」他爬爬劉海,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那又干我什麼事?」
「還不干你的事?」柯凱站起身來,走到她辦公桌前,「淳旭圍著浴巾被你好朋友趕出門的糗事,你知我知就夠了,你還帶著喬伯母來拷問我——」他指著自己,「喬伯母親自出馬,我能不說嗎?連愛兒的事也說了,結果淳旭第二天見到我就朝我怒吼還要跟我絕交。」他大大的歎息一聲,「此外,他還跟他老爸承認是我安排女人幫他破壞相親,這事傳到我父母耳裡,我又被叮得滿頭包!」
「那是你活該!自作自受!」崔儀欣可一點都不同情他。
「這事怎麼能這樣講?若不是你找來的藍韶音破壞了我們的計劃,我現在也不會過得這樣慘。
她撇撇嘴,不以為然的站起身,朝門口走去,而趁著這當兒,他趕忙探頭將桌上便條紙上藍韶音的電話默記起來。
「請你出去,我要辦公了,柯總經理。」她站在門口,做出送客的手勢。
柯凱哈哈乾笑兩聲,回過身朝她走去,「好吧!總算也吐了一些苦水,我走了。」
她睨他一眼,走回辦公桌,拿起電話,準備跟蕭玉嘉報告藍韶音的情形。
柯凱一溜煙的就直上電梯來到喬淳旭的辦公室,沒想到卻一頭撞見喬淳旭一臉鐵青的要林仲培捲鋪蓋走路。
林仲培和他一樣是業務經理,但城府極深,脾氣也暴躁,對下屬嚴厲,因此在公司不是個受歡迎的人物。
只是他的工作能力還不錯,而淳旭就是看在這點才繼續啟用他,這會兒怎麼會要他走路?
喬淳旭瞟了柯凱一眼,再將目光放到一臉難看的林仲培身上,「我會請會計室的人將你這個月的薪水算好匯入你的戶頭,交接的事也不用了,你今天就辦離職。」
近四十歲的林仲培那張平庸但閃著怒火的臉孔有著絕深的怒意,他凝視了喬淳旭好一會兒後,忿然的轉身離去。
「呼!」柯凱趕忙將身子貼向門板,免得被他給撞上,看了他怒不可遏的背影一眼,他回頭看著也是一臉陰霾的喬淳旭,「怎麼回事?我以前建議你讓這破壞公司氣氛的經理離職,你不肯,這下卻主動炒他魷魚?」
喬淳旭一語不發的將桌上的一壘報告書往他扔了過去,他接過手,挑高眉頭大約翻了一下,「嘖!原來是那傢伙將我們的新企劃洩露給我們的死對頭『亞藝多媒體』的。難怪,最近為了爭收視率,各個小組想破了頭才想到的一些好點子,沒兩、三天別的綜藝節目就紛紛出籠了,這傢伙真是他媽的賤!」
「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還收了一大筆酬金。」喬淳旭面露冷光,「這消息我下午要召開記者會,讓他沒法子在演藝圈裡生存。」
「這樣好嗎?那傢伙很陰險的。」
「他能對我怎樣?何況是他先對不起我,既然他不稀罕捧我的飯碗,成了內奸,我就讓他永遠見不了光。」
柯凱見好友一副堅定的模樣,也不好多說什麼,反正林仲培確實是爛人一個,也沒什麼好同情的。
「哦,對了,我為你帶來一個好消息。」他笑笑的將那堆資料丟到桌上,拿起筆寫了一串電話號碼遞給他。
他拿起來,不怎麼起勁的說:「這一個月過得窩囊透了,哪有什麼好消息?」
「就是令你窩囊了一個月的藍韶音嘛,這是她在美國的電話。」
聞言,喬淳旭坐直了身子,看著那幾個阿拉伯數字,而藍韶音那張美麗的臉龐也浮現腦海。
「這個月,你老爸不停的虧你,而邱愛兒那八爪女更是八婆的去跟她父母說你為她找了兩個猛男,害你被她父母削了一頓,也搞壞了你父母和她父母的長久友誼,好在她終於飛回加拿大去了,而你說這說來說去都是藍韶音害的,一定要扳回一城,不是嗎?」柯凱的語氣中也有著同情。
他抬起頭來望向好友,「你要我去找她?」
「那當然,藍韶音可不是八爪女,她這一飛去美國待了近一個月才打電話給儀欣,而且若不是儀欣氣急敗壞的大吼,我看我們也不知道她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喬淳旭沉吟了一會兒,把玩那張紙條,「怎麼?你是來示好的?」
柯凱歎了一聲,「好了嘛,你也知道我是情勢所逼,是你母親來找我的,我不說實話行嗎?瞧你,整個月來對我冷冰冰的,真是不公平,儀欣也該負點責任,我跟你說了N遍是她帶你老媽來找我的。」
他當然知道,可是老媽也向他下了「指示」,說他不能動崔儀欣一根寒毛,而近日來,崔儀欣和老媽更是好得像對母女,讓他想對崔儀欣咆哮幾聲也不行。
喬淳旭點點頭,看了好友一眼,「算了,事情都過了。」
柯凱笑了笑,高舉起手,「那麼——」
他明白的也高舉手和他互相擊掌,笑了笑。
「藍韶音的事?」
喬淳旭提起嘴角笑了笑,意有所指的道:「一個大美人嘛,怎麼能讓她一人在美國過得平淡無奇?」
柯凱露齒一笑,凝視著好友那若有所思的期許眸光,他不由得在內心竊笑不已。他有預感,淳旭和藍韶音是卯上了,而且他們之間可能還繫著月老所牽的一條紅絲線呢!
林仲培堆起滿臉的笑意走進「亞藝多媒體國際公司」林董的辦公室裡。
林董從辦公桌上抬起頭來,那張四十開外的臉上沒什麼特別表情,「有事?」
「呃——」見林董一改以往他洩露環藝節目企劃給他時的熱絡神情,林仲培僵笑的走近他,「林董,我們『合作』的事被喬淳旭發現了。不過,我原本就想來你這兒做事,所以我向他遞了辭職信,我想依我們這半年多來合作愉快的經驗,林董應該會給我一個為亞藝效力的機會,是不是?」
「哈!真是大言不慚。」林董嗤之以鼻的將桌上的一份晚報扔到他面前,「應該是你被喬副總炒了魷魚吧!」
他狼狽的接著,低頭看著晚報娛樂頭版報導他「內神通外鬼」背叛環藝的新聞。在快速的閱覽下,他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他沒想到喬淳旭年紀輕輕,竟然如此心狠,不僅將他洩密的事向媒體說明,還意有所指的暗喻只有腦筋不清的主事者才會僱用這種沒有職業道德的走狗。
林董睨他一眼,拉開抽屜,丟了一個信封給他,「接著。」
林仲培抬起頭來愣愣的接過信封。
「裡頭是五十萬元支票,你可以走人了。」他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這——林董,可是再來我沒有工作了,而喬淳旭這篇報導一出,恐怕沒有一間公司會願意僱用我……」
「沒錯!所以這五十萬是給你這幾個月找不到工作的補貼,當然,以後我們也沒有什麼關聯了。」
「可是我是因為你才被公司解雇的。」
他橫林仲培一眼,拿起桌上的溫茶啜了一小口,「別說得那麼偉大,我們是互取利益,我在你帳戶裡付了不少錢。」
「這——」
「請回吧!我還有許多事要忙。」
「可是——林董,你太無情了吧!」他臉色慘白的握緊雙拳,「當初和我接洽時也說了會多多提拔我,現在我走頭無路了,你卻落井下石?」
「這什麼話?」林董不悅的挑起眉頭,瞟了那篇報導一眼,「喬淳旭話可說明了,我怎麼可能僱用你?那我不成了腦筋不清的人?何況,」他奸狡一笑,「你既然會出賣環藝,我又怎麼相信你會對亞藝忠心?」
「你……」他語塞,一張臉孔佈滿熊熊怒焰。
林董站起身,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請你離開!」
林仲培氣得渾身發抖,一張臉因怒火而漲得通紅,他咬牙切齒的拖著沉重的步伐越過一臉鄙夷的林董,就在他跨出辦公室門口的剎那,他突地回身,重重的朝林董的下顎揮出一拳,沒有預防的林董痛呼一聲,被擊倒在地。
而林仲培彷彿要將壓在心口那排山倒海般的怒濤全數傾洩般,他欺身上前,雙手不停的朝林董的臉攻擊,直到辦公室內的員工七手八腳的將他拉離林董後,林董的臉早已鼻青臉腫,不成人樣了。
「你這個過河拆橋的爛人,若不是你,我還能待在環藝工作,也不至於會被解雇。」打傷了人的林仲培非但沒有一絲懼意,反而放聲咆哮。
「你這只瘋狗,分明是你自己不安於室,還怪人?」林董接過員工的面紙擦拭嘴角的血漬。
「你——」
「叫警衛將他趕出去,以後不准他進公司,還有……」他陰冷的瞟了怒氣沖沖的林仲培一眼,「別再出現在我的視線內,否則有什麼後果,你自行負責!」
林仲培森冷的怒視著他,用力掙脫身後拉住他手的幾人後,雙手握拳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