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事前仔細的規劃,今天的成功彷彿是一種理所當然。
餐會時間,高駿升輕鬆地和眾人談笑寒暄,而董琴霏只維持著一貫的淡漠退到熱絡的範圍之外。
其實人生真的很無趣,總是在追求一些看來絢爛實際上卻空虛的希望,可笑的是,她明明知道,卻不得不和大家一起追求。
她沒有興趣和任何一個人談話,也不願任何人打擾自己的安靜。
依這樣的情況看來,餐會已算成功,高駿升在商界的名聲很快就可傳開來,董事長可以放心了。
她轉身向門口走去,一個她原以為不會來的人出現在門回,瀟灑自若的姿態吸引住旁人的目光,他環視了室內一周,在看見她後露出了個笑容,接著便朝她走來。
取過侍者送上的酒,沈飛字的目光鎖住她的。
「又見面了。」他笑道,似乎在告訴她,他總是可以找到她,而他們也總會相遇。
董琴霏看著他,只能僵硬地點了一下頭,她似乎又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沈飛字將手中的酒杯與她的輕碰觸。
「不與我喝一杯嗎?我們似乎還沒有一起喝過酒。」
董琴霏咬住下唇,不明白他的目的,猜不出他想要做什麼。
「你怎麼來了?」她覺得他不會出現,以飛成的規模,他沒有理由親自出席這種小餐會。
「為了你呀!」沈飛宇笑道。他發現每一回見面,董琴霏從來沒有對他笑過,對他的態度始終冷淡,只是她的眼總會洩漏出她的不知所措。
這實在不像他所聽聞的董琴霏呀!
她的應變能力與她的冷漠齊名,而在他面前,她也是沉默居多。
「這不好笑。」董琴霏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怨懟地白了他一眼。
「但你應該多笑。」收回太過放肆的戲謔,沈飛宇的眼神轉為她可以意會的認真。「每次見到你,你總是站在熱鬧的人群之外,不愛與人笑談成一片。」
「你不也同樣將自己隔絕在群眾之外,不同的是,你不排斥與人接觸,你很成功地掩藏住自己所有的心思。」
「你很瞭解我嘛!」沈飛宇挑著眉,不承認也不否認。原來在不逗她的時候,她的反應與機智便會全體出籠。
董琴霏望著他,心中百味雜陳,其實她對他,是熟悉也是陌生。
在她怔愣出神的時候,沈飛宇同樣也望著她。久久,他歎口氣,近乎憐惜地伸出手撫過她的眉與眼。
「你好像有很多心事與掙扎,為什麼?」時間都過了八年,她就這點沒變;她眼中的憂鬱,卻似乎一年一年加深。
董琴霏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是……你錯看了吧。」她垂下眼瞼,不讓他看出此刻脆弱的情緒。
他們這方容不下他人的天地卻是旁人注視的焦點,高駿升終於忍不住走了過來。
「琴霏,這位是……」高駿升直接走到董琴霏身邊問道。
董琴霏下意識往旁邊移了一步,她向來沒有與人近身的習慣。她的動作讓沈飛宇驟生的怒火霎時冷了下來。
「敝姓沈,沈飛宇,很抱歉來晚了。」沈飛宇主動自我介紹,紳士地伸出手。
「你好!」高駿升也伸出手,兩人交握了一下隨即放開。「謝謝沈先生特地撥冗前來,沈先生和琴霏是……舊識?!」
高駿升的探問讓董琴霏又恢復了拒人的淡漠。
沈飛宇觀察著董琴霏的神情,突然很想念那個在他面前不懂掩藏的她。
董琴霏看了看時間,餐會已接近尾聲,她朝高駿升說道:「高特助,差不多該送客人了。」
除了公司的商業目的之外,也得讓前來的客人個個滿意離開,這是他們的義務。
對於童琴霏的提醒,高駿升只能點點頭然後走上台。
「各位貴賓,非常感謝各位……」
董琴霏也準備去忙其他事,在她轉身前,沈飛宇突然拉住她的手,她訝異地抬起眼。
「還沒有完。」傾近她低喃了一句,沈飛宇便放開了手,然後大踏步離開。
董琴霏怔怔地望著他離去。
他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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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後的工作一直到晚上才處理完畢,整理出今天所得的資訊,董琴霏準備回總公司後再作一份詳細的報告。
「琴霏,都處理完了嗎?」高駿升進來看看她這裡的情況。
「嗯,我搜集了一些資料,回台北後,我會再作一份詳細的報告讓董事長過目。不知道高特助還有什麼吩咐嗎?」董琴霏以著公事的口吻問道。
「你辦事,連爸爸都稱讚不已,我還有什麼需要吩咐你的嗎?」高駿升笑道。「對了,琴霏,事情都忙完了,我請你好好地吃頓飯,慰勞一下我們這些天的辛苦,順便放鬆一下。」
「謝謝,但不用了,我只是盡自己的本分而已,談不上什麼辛不辛苦。」董琴霏慣例禮貌拒絕,拿著資料,她準備回下榻的商務飯店。
「接受我的邀請有這麼難嗎?只是吃頓晚餐而已,你總是要吃飯的吧!」高駿升快步走到她面前。
董琴霏抬頭看著他,對他的耐心實在無法給予什麼認同。
「謝謝你,但真的不用了,我習慣自己一個人用餐。」越過他,她開門走了出去。
唉,這是他第二十七次被她拒絕!
高駿升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沮喪了,好像已經習慣了她的拒絕一樣,在開口之前他甚至就知道她的回答,只是他似乎中了毒般,因此總是一試再試。
他苦笑地心想,看來這次自己是真的陷進去了,否則怎麼會連這麼明顯、這麼不留餘地的拒絕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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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計程車,董琴霏抱著兩份公文夾,走進下榻的商務飯店。
向櫃檯領了房間的鑰匙,她走進電梯,按下樓層鍵後,便靠著電梯的鏡牆微微放鬆自己。
「像你這樣對週遭人理也不理的態度,要是碰上電梯之狼,肯定沒有人救你。」
一陣戲謔的笑話令董琴霏抬起頭。
沈飛宇!
瞧她像是驚呆了的表情,沈飛宇不禁笑了出來。
「看見我,需要這麼驚奇嗎?」依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情形,他以為她早該習慣這種相遇了呢!
「你……」她深吸一口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沈飛宇搖搖頭。「不是我知道你在這裡,而是我也是這裡。」他亮了一下手中的房門鑰匙。「房號九一七。」
董琴霏這回真的愣住了。九一七?而她手中的鑰匙是他隔壁的房間,這真的是巧合嗎?
彷彿看穿了她在想什麼,沈飛宇俯下頭,在她耳旁說道:「同一家飯店是巧合,但房間,是我刻意要求的。」
董琴霏瞠圓了眼。「你……你……為什麼?」
當!電梯門打開,沈飛宇理所當然地摟著失神的她往外走,直到她的房門口,他才停下來,取過她手中的鑰匙,幫她開了門。
「沈飛宇,你……」
「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現在你先進去休息一下,待會兒我來接你一起吃晚飯嗯?」將鑰匙交還到她手上,他以輕柔的語氣說道。
見她仍遲疑著,他乾脆將她推進門。
「半個小時後,我來接你,不許說「不」。」說完他當著她的面替她關上門。
瞪著合上的門,董琴霏心想,她有同意嗎?怎麼好像他說了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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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傳來,董琴霏幾乎驚跳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呆坐了半個小時。
她勿匆開了門,就見沈飛宇一臉神清氣爽地站在門口。
「準備好了嗎?」她的穿著打扮未曾改變,他可以想見這半個小時她都在做些什麼。
董琴霏深吸一口氣。「給我十分鐘。」說完她就往房裡頭走,門也沒關。
沈飛宇見狀搖搖頭,發現自己竟有些縱容她這種迷糊。
十五分鐘後,他們在位於頂樓的咖啡廳用餐,兩人都沒有說話,在偶然抬眼相視中用完餐,直到侍者送來香醇的咖啡。
「為什麼?」沒有看他,董琴霏只是低聲地問道。如果他沒有再出現,她可以假裝自己還能平靜,讓自己遠遠看著他就好。
「因為我想見你。」沈飛字緊瞅著她,知道她問的是什麼,便給她什麼樣的回答。
「可是我不想見你!」她防衛性地低喊道。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好半晌,沈飛宇笑了,起身坐至她身旁,一同看著窗外的燈海閃動。
他摟著她,在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輕吻了下她的額。
「但是我想見你。」在她耳畔,他柔聲道。「分開的時間愈久,我就愈想見你。」
他不曾刻意想要擁有她,他們也不會有過任何相約,甚至她總是不留戀地提出道別,而順了她所願後,他發現自己對她的想念愈深。
「為什麼想見我?」咬著唇別開眼,她近乎指責地道。他們倆之間總是曖昧不明的情況,為什麼不讓他們乾脆不見,這樣她可以活得容易些。
「該怪你的魁力太大,讓我沒有辦法忘掉你。」他仍是好聲好氣地說道,不因為她的壞口氣而有改變。
「你不會寂寞的,只要你開口,我相信很多女人都樂於陪伴你,你根本不會記得我!」話一說完,她幾乎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只記著要推離他,結果卻是洩漏了自己亟欲隱藏的心事。
沈飛宇大笑,摟緊了她。「原來你不是無動於衷,而是吃醋。」
「我沒有!」她掙扎著,低下頭,感覺到臉上的燥熱。
「還說沒有,那麼為什麼不敢看我?」關於他的緋聞從來沒有間斷過,而她一直以來的疏遠,就是這個原因嗎?
董琴霏突然無法忍受這樣的接觸,猛地一把推開沈飛宇沒給他有任何阻攔的機會,快速地往門口竄去,然後消失在轉角的電梯間。
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這麼敏感,沈飛字因她孩子氣的舉動而失笑,除了第一次相通,之後她似乎總是不斷遠離他。他深思著,接著也隨著她離去的方向大踏步離開。
太過專注在彼此身上的兩人,誰也沒有發覺到一道含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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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經歷了一場戰爭般,在跨出電梯的一剎那,董琴霏虛弱地靠著冰涼的牆立著。她沒有回到九樓,而是上到頂樓,她虛弱地縮靠著,雙臂環住因為寒風而發顫的身子。
她早就沒有八年前那一晚的冒險與叛逆心,在偶然的任性過後,她的理智便會完全凌駕感情,強烈的自責將不允許自己再做出任何失控的事。
只是這些自製在遇到沈飛宇時完全沒用,她的感情選擇他,但她的理智卻不認同,於是只能掙扎。如果沒有再遇見他,沒有他一而再擾亂她的心,那麼她一定會活得比較平靜,縱使那只是自欺欺人。
抬起頭,她站了起來,半傾身出圍牆外,由上往下俯看,任夜風更加恣意吹散她的發。
「你在做什麼!」
一聲怒吼自背後傳來,接著她被強制抱離危險的矮牆,靠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仰起頭,看見一張氣怒的臉,搖搖頭,她沒有掙扎地靠著沈飛宇。
「為什麼做這麼危險的事?!」他差點兒給她嚇死,在九樓找了半天找不到她,後來才發現她搭乘的電梯停在最高的樓層,他不抱希望地一路上來,就看到讓他驚心動魄的一幕,她半身幾乎出了矮牆外,看起來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他想也沒想地抱住她,一顆心狂跳不已。
像是回過神,她看著他,任性地掄起拳頭往他身上捶。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出現在她面煎,她可以繼續當別人眼裡聰明優秀的董琴霏,那個不需要有情緒反應,只是活著的董琴霏。
沈飛宇也不阻止,雙手依然環抱著她,放任著她發洩。
不知道捶打了多久,直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才覺得自己虛軟無力,而那雙一直環著她的手臂也不曾鬆開。將全身的重量移到他的身上,她輕喘著,一抬起眼,就看見他滿含包容、心疼的眼神。
「好些了嗎?」不同於方纔的盛怒,沈飛宇的語氣溫柔,然而這樣的溫柔,卻讓董琴霏有點想哭。
「對不起!」靠在他胸口,她低啞著說,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沒關係。」拂去她散在額前的發,感覺到懷中的人似乎比較平靜了,他才輕輕抬起她下頷,望進她清澈的雙眸。「真的那麼不想見到我嗎?」
董琴霏垂下眼瞼,沒有回答。
沈飛宇看著她,扶正了她的身體,放開了自己的雙臂。
「以後,我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他輕聲道,強迫自己忽略心中的不捨與微微的疼,他並不希望看到她的淚。深深地望了她最後一眼,他毅然地轉身。
「不要!」她衝向前抱住他。「不要走!」
沈飛宇迅速回身,扶住她的身子。
「不要走,我不要你走!」她猛搖頭,直看著他,不小心讓淚水溢出了眼眶。
「傻琴霏!」因為她終於願意顯露的情緒,他笑歎了一口氣,拭去她的淚,將她的身子納人懷中。
她伸出手臂環住他的頸項,含淚的眼在夜空下顯得分外明亮。
「你不會走?」
「不會。」
董琴霏終於笑了,「就算是謊言,我也信了。」
不再猶疑,她踮起腳尖主動獻上紅唇,兩顆心至此終於親密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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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了特休三天,董琴霏一早就起來了,希望用最快的速度將報告趕出來,傳真回台北讓高繼鵬過目,這樣她也才能安心休假。
沈飛宇悄悄走到她身後,伸出手環住她後,親蔫地在她耳畔印下一吻。
「呀!」董琴霏嚇了一跳,回頭一見是他,才又放下心。
「一早就在工作。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比我還像工作狂。」他裝模作樣地感歎道。
董琴霏不小心笑了出來,伸手輕撫了下他的臉頰,他卻一偏頭就朝她的手指輕咬了下。
「哎呀!」她低吟道:「壞人!」
「壞人?」他邪邪笑道:「你還沒見過真正的壞人,要不要我示範給你看?」
她都還沒意會過來,他就吻住了她的唇,彷彿要吻去她腦子裡的理智般,他傾注了所有的熱力執意與她纏綿一回,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來時,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她。
董琴霏睜開眼,神情裡有著還未完全清醒的迷醉,她輕喘著。
「別這樣看著我,否則我保證你絕對無法繼續工作。」再重重啄了下她紅灩灩的唇瓣,他退到床畔坐著。
他知道她這麼趕著工作,只是不想耽誤進度,臨時請了三天假,她並不希望影響到正常的工作。只是他忍不住會想逗逗她,看她氣不起來又笑不出來的模樣,是最令他心動的時候。
董琴霏回過神,白了他一眼,再看了下手邊的工作,她無奈地歎口氣。
「飛宇,你先到樓下精品街走走好嗎?」他三不五時地打擾她,她的報告交得出來才有鬼!
「不想我留在這裡陪你?」他挑眉問道。
「你繼續留在這裡,我的報告就別想完成了,你還是離開一下,我再一會兒就好了。」
「要我離開一下可以,但是要先能我一點獎品。」他曖昧地說著。
「獎品?什麼獎品?」
「就是這個。」
沈飛宇伸出手,輕易將她拉到自己身旁;董琴霏幾乎是立即意會到他想做什麼,才想開口,但是太慢了。
她的唇又被封住了,只是這次他溫柔許多,不像方纔那麼霸道與強勢。
「不阻止我了嗎?」停在她頸窩處,方纔他差點失控,而她一點都沒感受到嗎?
任由他摟著自己,她似乎一點都不受他身上所傳遞出的熱力所影響。
「我相信你——不會。」她頑皮地留了兩個字在話尾,惹來沈飛宇怒目以對。
「你這個不聽話的小孩!」
「別呀!」這回及時阻止了他的偷襲,她悄悄地綻出一抹笑容。「再給我半個小時,然後就全聽你的,絕不會有任何意見,這樣好不好?」
沈飛字看著她的眼。他知道她並不同於任何女人,她不會忘了自己的本分,不會因私而忘公。唉,誰教他是她的「私」呢!
「半個小時?」
「嗯。」她肯定地點點頭。
沈飛宇笑了,「好吧,小談判家,我先到樓下走走,半個小時後就上來。」
他起身才走到門口,她驀然喚道:「飛宇!」
「嗯?」
「謝謝。」她笑道。
沈飛宇擺擺手,開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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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到董琴霏來上班,高駿升來到高繼鵬的辦公室。
「爸,琴霏今天沒來上班?」經理級以上人員如果請假了定要經過直屬主管同意,而琴霏是直接對父親負責的,那麼父親應該很清楚她的去向才是。
「她打電話來說要請三天特休,我答應她了。」高繼鵬奇怪地看著兒子,兒子怎麼一臉看來像是被氣昏了似的。
「特休?!」高駿升大驚小怪地叫著。
「是啊,琴靠自從過公司後,都沒安排過休假,依公司規定,只要不影響到公司正常運作,她隨時都可以休假。」
高駿升閉上眼睛,想到咖啡廳裡那一幕,他喃喃說著,「她一定是和他在一起。」
「你說什麼?」高繼鵬沒聽清楚。
「對了,爸,南部施工的報告書不是趕著要嗎?那你怎麼還讓琴霏休假?」如果取消休假,琴霏就沒機會和沈飛宇相處了。
「那份報告其實也沒那麼急,當時琴霏在電話裡也提到這件事,她說會在一點前把整理好的報告傳真回來,中午的時候我就接到了。」高繼鵬說道,對於董琴霏的工作態度,他向來放心。
高駿升的臉色變了一下,最後只能失望地坐進沙發裡。
「怎麼了?駿升。」高繼鵬注意到兒子不一樣的表情。
高駿升搖搖頭。「沒事。對了,爸,你聽過沈飛字這個人嗎?除了是飛成的經營者之外,他和琴霏是不是早就認識了?」
「沈飛宇?」高繼鵬奇怪地看了兒子一眼。「我並沒有和他接觸過,過去幾年,他一直待在美國負責飛成分公司的發展,回到台灣也不過是這一、兩個月的事;至於他和琴霏……應該不認識。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嗎?」
「爸,在南部的餐會中,沈飛宇有來,而且和琴霏聊了很久,琴霏回絕了我的邀請,卻反而和沈飛宇在飯店的咖啡廳裡一起用餐,我想他們應該認識,而且交情匪淺。」
「喔!」這番話讓高繼鵬有些訝異,但是他已經准了假,就沒有理由將琴霏召回來,更何況此時末必還聯絡得上琴霏,只是琴霏怎麼會和沈飛宇認識,這不太可能呀!
高駿升知道父親也有為難之處。算了,只是三天,他應該還有機會扳回劣勢才對,只要減少琴霏和沈飛宇見面的機會,增加和他相處的時間……「爸,最近公司還有什麼需要出差的嗎了或者去拜訪客戶什麼的?」
「當然有,你問這個做什麼?」
「爸,能不能安排我和琴霏一起出差,私下邀請她總是拒絕,如果是公事,她就沒有理由拒絕了,對不對?」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費心、這麼窩囊地請求協助過。
「好吧,爸幫你。」兒子都這麼認真,他這個為人父親的除了幫著點,還能有什麼選擇。
「謝謝爸!」高駿升總算露出了笑容。他絕不輕易放棄董琴霏,就算他的對手是沈飛宇,他也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