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喜一怒兩相對照,德森瞧得頗有興味,忍不住問:「晚上睡得好嗎?」小小的試探一下。
「好!」
「不好……」元氣十足和氣若游絲同時開口。
櫻立刻警覺地閉上嘴,不敢在少主面前對白梵天這位貴客發飆。
可人家並不放過她,「咦?櫻櫻,妳沒睡好嗎?」白梵天捧著喝到一半的味噌湯轉身,表情無辜又訝異。「我睡得很好耶!一定是被子跟枕頭睡起來超舒服的關係--哇∼∼妳為什麼又要打我?」柳葉小刀一亮,他立即往後彈跳,開始了一場追逐戰。
「這……」德森一時也傻眼了,筷子上的菜不小心又掉回碗裡,他看向正在啜飲熱茶的黑田醫生。「他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黑田醫生急忙放下茶杯,一本正經地想了想,「從我們帶白醫生回來的路上就開始了。」
黑田醫生大致描述兩人的相處情形,然後下結論道:「說也奇怪,白醫生是我見過最開朗的人,櫻則從小便冷靜自持,沒想到兩人會這麼不對盤。」
真的不對盤嗎?德森但笑不語。他倒不這麼認為,或許他們就是太「對盤」了才……心不在焉將碗筷放回盤子上。
「我吃飽了。」
「咦?你怎麼吃這麼少?」「繞場一周」回來的白梵天,在德森面前緊急煞車。「我不是告訴過你要多吃多補,身體才有康復的本錢嗎?」臉一板,白梵天擺出醫生權威的一面。
藥補不如食補。這個東方的觀念到近代才被西方世界所接受--哈佛大學裡還可以選修針灸課程呢!
「我吃不下了。」德森淡笑應著,「而且我已經多吃了兩口飯。」
原先他的身體因病理治療而只能打營養針補充體力,使整個胃都縮小了,根本吃不下太多東西,所以,白梵天現在對德森的「特訓」就是要把胃給撐大。
「你可以再加油一下嘛!」白梵天還當場面授機宜,「你要先吃飯、菜,湯少喝免得漲胃,魚有磷質可以補腦、蔬菜有纖維質可以幫助消化、肉有蛋白質可以增加營養……哇啊!櫻櫻,妳偷襲我?」正說得滔滔不絕的白梵天突然像殺豬般哀叫了聲,兩手往後貼在臀上,連帶的抓著她的手一起搓揉。
放開!此時才意會到自己被吃豆腐,文風不動的冷臉情急地漲紅,使勁地將小手抽回來,她不想讓少主看見她這麼丟臉的--
放,開,我!她狠捏他的掌心一把,把他的皮肉呈螺絲釘狀擰轉。
可說也奇怪,白梵天不但沒喊痛,反而滿不在乎地挽住她的手不放。
「少主,您的未婚妻來訪。」紙門從外拉開,來人必恭必敬稟告著,「請她們現在就過來嗎?還是您--」看見白梵天和櫻在那兒手來腳來的,來人不禁傻了眼。
「請她們在起居室等我。」德森想起今天確實是月初,正是「規定」他要跟三位未婚妻見面、培養感情的日子。
「失陪了。」他對白梵天點個頭便欲起身離去,同時間,白梵天只覺得櫻的指甲更深陷自己的皮肉中,顯示出她心情的緊繃,狹眼更是散發出渴望的光彩。
啊哈!她該不會是想跟過去看熱鬧吧?
「德森?」咧嘴勾出邪邪一笑,白梵天其實自己也很好奇,要看熱鬧就大家一起來嘛!
他先丟個眼色給櫻,中斷兩人之間的「小遊戲」,幾個大步便趕上德森,勾肩搭背咬耳朵,十足哥倆好的樣子。
櫻屏息等待著,隨後就看見德森溫文笑著微微頷首,白梵天則是朝她比出「OK」的手勢。她一瞬間欣喜若狂。
「櫻櫻,快過來吧!」白梵天覺得她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好好笑,而且很孩子氣,可愛得讓他想抱她入懷。
櫻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他,表面上雖然平靜無波,但心上的一角似乎塌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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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穿著浴衣,一路哼著歌從溫泉室晃回來,白梵天「咦」的一聲停住了腳步。
只見他的房門前立著一抹黑影,「妳怎麼出來啦?」
也難怪白梵天會這麼問。這些日子以來,除非他出聲召喚,否則自詔為保鏢身份的櫻能不現身就不現身。
可現在,她卻一副欲言又止地看著他,少了平常的淡漠,多了一絲害羞。
「白醫生,謝謝你。」櫻低著頭道。
她謝的正是白天時白梵天跟少主同行,連帶讓她這個保鏢有機會多親近少主--儘管她只能癡癡的凝視著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然而,她怎麼也沒想到,給她機會的居然會是她氣得咬牙切齒的男人。
或許她該對這個男人改觀,給他一點好臉色看?思及此,原本緊抿的雙唇輕綻,往上徐徐勾起。
白梵天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奇跡,就像看著一株毫不起眼的含苞植物,直到張瓣開蕾,才驚艷於她的秀容美姿--啊啊!「糟了糟了」呀!
可櫻沒看懂他「驚嚇」的表情,只奇怪於他乍青乍白的臉色。「白醫生?你沒事吧?」放下戒心,櫻伸手探向他的額頭--沒發燒嘛!
「我沒事……糟了糟了!不不不,我有事……完了完了!不不不,我沒事……有事……」
那只微涼的小手觸及他的肌膚簡直是火上加油,讓他怎樣都無法再降溫,只能放任它熊熊燃燒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去叫黑田--咦?」櫻打算去找人幫忙,誰知腰肢被人從後一帶,驚詫回首的瞬間,他竟往她的嘴唇飛快烙下一吻。
「你?」冷氣倒抽,什麼感激友善全數拋諸腦後,「你在做什麼!」咻咻咻咻!柳葉小刀十支盡發,可白梵天偷完香已腳底抹油展開大逃亡。
自此以後--
「你在做什麼!」居然敢偷摸她腰際一把?咻咻咻咻!
「你在做什麼!」居然敢偷拉她的長髮?咻咻咻咻咻!
「你在做什麼!」居然敢用那種噁心的眼神看她?咻咻咻咻咻咻!
「你在做--」白梵天儼然成了她最頭痛的「敵人」啦!咻咻--糟糕,柳葉小刀用光了。
「嘿嘿!」他期待的時刻到了嗎?白梵天從牆角探頭張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逮人。「不准動!」他命令著,等於是「制約」櫻長年訓練有素的身心。
櫻的腳不情不願地釘在地上,忍耐著他的步步逼近。
「妳輸了。」白梵天的表情有著說不出的得意與期待,他逕自摟住僵硬的人兒,「勝者為王!」所以王者現在要來享用他的戰利品。
他不在乎她沉默的抗議,先是親親她的額際眉心,再親親她的鼻子臉頰,最後才一口含住她的下唇,舌尖頑皮地舐舐點點,等她忍不住張嘴,才悍然闖入她柔嫩的嘴裡。
「唔……不……」櫻總是想抗拒,但也總是抗拒不了,因為他的一舉一動太過霸道,因為他的唇舌太熾熱,因為他的撫摸愈來愈大膽。
「夠了!」等真正推開他,她的臉也丟得差不多了。
只見她的上衣領口被拉得極低,露出底下小巧嬌嫩的半裸雪白,整個人坐在他的大腿上,雙腳還纏緊他的腰際。
「讓我下來!」櫻真不明白,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身手,為何在白梵天面前總是破功?每每手忙腳亂又心慌慌--她不敢去想這背後代表的含義!「放開我。」
「我現在可沒抓著妳喲!」
白梵天壞壞的口吻讓她警覺地看看自己,差點沒暈倒--他果真沒抓著她,是她自己在他身上「動手動腳」呢!
「可惡!」她氣急敗壞地從他身上下來,還不忘左顧右盼,確定這安靜的角落沒人經過,才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儀容。
但是她輕顫的指尖卻怎麼都綁不好凌亂的長髮。
正在和頭髮辛苦奮戰時,白梵天卻站到她身後,握起她的一束髮絲,三兩下便解決她正傷腦筋的問題。
「好了。」男性的手指眷戀著她的芳香秀髮,克制慾望的五官顯得有些僵硬,白梵天又把玩了那束馬尾好一陣子,才依依不捨地鬆開。
「櫻告退。」他的舉止弄得她渾身不自在,只有趕緊離開。
自從他第一次「偷襲」她成功後,便像是上了癮,老是逮著機會就吃她豆腐,氣得她每每忘了主僕身份對他回擊。淡漠的面具一垮,露出真實的情緒,養成習慣後,她愈來愈難對他板起沒有表情的臉孔,會氣、會笑、會嗔--也會哭。
那些滋味--即使多日後想起,依然教她悸動不已。
在這麼這麼短的時日內,她對白梵天他,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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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發病了!」原本寧靜的夜晚騷動起來。
一如往常的發病,德森咳出濃稠的鮮血,不過由於白梵天近來對他進行藥補、食補,維持基本的運動量,所以這回的症狀比往常減輕一些,也不若以往痛苦。
「白醫生?」黑田醫生焦急地看著他要如何治療少主,卻見他謹慎的拿著切片的器具,從那抹被咳出來的血液之中採取樣本。
不多時,檢驗結果出爐,「是寄生性曼松孤蟲。」白梵天神色凝重地宣佈,讓黑田醫生也透過顯微鏡觀察。
「這種曼松孤蟲的體積比一根毛髮還要細小,從幼蟲化蛹至成蟲,潛伏期很長,喜歡寄居在哺乳生物的皮下組織……」
「就像蛔蟲、跳蚤一樣?」黑田醫生大感意外。「少主體內有這個?怎麼會?」
「也許是他小時候誤食了什麼一塊吃下去的吧?」白梵天如此推測,「若成蟲只在皮下組織活動還好,可是牠們卻是寄生在五臟六腑,吸取人們體內的養分,破壞器官組織,最後在血管裡橫行,侵蝕腦部,再晚一步就會形成活血瘤塊。」
「這太可怕了,那我們該怎麼做?」
「如果是早期發現,還可以用藥物將牠們給消滅,但現在可算是晚期了,就只能開刀動手術--」白梵天歎了口氣,「這就是為什麼我先前要德森多吃、多運動保持體力的關係,不然哪能應付可能長達十幾個小時的手術?」
「原來如此……」黑田醫生敬佩不已,「不愧是白醫生,一下子就診斷出病因在哪裡,好像長了一雙X光眼呢!」
「這個嘛……」白梵天乾咳幾聲,轉移話題,「好了,我覺得動手術的日期要盡快排定。」
「沒問題!」黑田醫生立即頷首。「德森島的醫療團隊在此聽令!」
紙哪包得住火?這個消息迅速的傳播開來--儘管德森家竭力封鎖,但德森少主即將動腦部手術一事仍是傳遍滿島。
智越、水光兩家也大小動作頻頻,明裡前來關懷,暗裡突襲全來。
咻--咚!最後一個偷襲者被暗器刺殺,應聲從樹上掉落。
一個起落閃避的動作,櫻同時放倒兩個對她前後夾攻的傢伙。
戰局告一段落,德森家的死士正一一辨視著敵人的身份。
「和昨天一樣,這些人之中有的是智越家派出的死士,有的是永光家的。」其中一人從屍體旁站起來稟告著。
「很好。」果然兩家聯手了!櫻的唇線抿得更緊了,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命令其它人搬走屍體,重新調度戒備人手。
少主要在後天動手術,在這之前會有多少變量?誰都不知道。
在這個期間,每分每秒都是關鍵時刻。
可是,當他們摩拳擦掌、嚴陣以待的結果竟是--沒有任何意外再發生!
不會吧?這才真教人「意外」啊!
長達十三個小時的手術終於縫下最後一針,白梵天眨眨長達七百八十分鐘睜張而乾澀的雙眼,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走出手術室。
手術室外,同樣剛結束執勤的櫻,主動向前,激動地投入他的懷中,牢牢地抱住他。
有些時刻、有些感受,無法用言語形容,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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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過後,德森的恢復情況大致良好,雖然還無法行動自如,但已經有精神坐著輪椅到屋外散心。
日本庭園之美在於結合大自然與禪意,石階、矮樹叢、石燈盞、石洗盆,再加上一座優雅樸素的茶亭,便讓人忍不住流連忘返。
可當一大堆人假藉散心的名義前來湊熱鬧時,那寧靜可就全被破壞了。
「少主,看見您身強體健,我心裡真是歡喜。」少主的未婚妻之一山下麗子嬌聲道,一身的紫金色牡丹和服華艷逼人。
「少主,這是我從大德神社求來的護身符,能保您長命百歲,聊表我的一份心意。」未婚妻之二亦不甘示弱,打扮得也很出色,大有孔雀開屏大競賽的意味。
「少主,您一定要到芙子家去走走,芙子學會好幾道菜,好吃又營養,吃了對身體最好。」未婚妻之三奉行「要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男人的胃」信條,毛遂自薦道。
「了不起……真了不起……」作為陪客的白梵天看了不禁嘖嘖稱奇。他不是老古板,也不是沒見識過女人倒追男人,只是從沒想過在保守的日本,尤其還是在一座淳樸的小島上會見到這一幕。
白梵天看著德森被三個女人團團圍繞--再往後一瞧,果然看見櫻站在遠處,眼神複雜的凝視著少主,其中最教他老大不爽的是那抹孺慕之情的目光。
他走到她身邊,手掌在她眼前揮一揮--沒反應。腳在地上用力踩兩下--沒動靜。
故意用力咳兩聲--喂,小姐,妳未免也太那個了吧?!白梵天為了她的無動於衷而氣煞,乾脆直接站到她面前,雙手扠腰、橫眉豎目的。
可這小妮子居然往左一邁,繼續「欣賞」心儀的男人。
哼哼哼……是可忍孰不可忍!白梵天從後頭一把按住她的雙肩,低頭就往她的脖子啃咬下去。
櫻被嚇得一喘,不高興地微仰頭瞪他,但見他一副吃定她的表情,猛地曲肘往後一頂,襲向他的小腹,而後得意地聽見他吃痛的低嗚聲。
但她得意不到幾秒就發現自己錯了,白梵天竟然就此「一蹶不振」地掛在她身上,這還不算,他還把臉孔埋在她的肩窩處,害得她渾身又麻又酥又癢,又不敢太用力甩掉這塊牛皮糖,以免惹人注目。
櫻緊張地看向少主,而白梵天則拚命往她身上黏,整個畫面看起來有些可笑。
「白醫生?」德森轉過頭來出聲喚人的前一秒,櫻以有些狼狽的姿態甩掉牛皮糖,勉強保持住孤傲挺然的身姿。只是她原先束起的長髮竟被白梵天偷偷解開了,再加上方才因激動而微紅的雙頰,讓她整個人亮了起來。
「什麼事?」看見德森為之一怔的表情,白梵天猛地瞪起一雙碧眼,銳利的視線像是在警告不准覬覦他的東西一樣。
「今晚的宴會請您務必要和少主一起賞光。」搶著發言的山下麗子,以女主人之姿提出邀請,未婚妻之二、之三則是一臉悻悻然。
「若不是您精湛的醫術,少主的病恐怕就這麼一直拖下去呢!您是少主的貴人,也是全德森島的貴人。」山下麗子的一番話捧了別人又抬高了自己,一副代理德森全權發言的女主人樣,雖然強勢,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儘管指定許配給少主的未婚妻有三人,並無長幼大小之分,但作風較為強悍的山下麗子硬是以長妻自居,不過她的確有家境最好、姿色最佳的種種有利條件啦!
而且,她不斷拉攏德森身邊重要的人,而白梵天是少主的救命恩人,這等重量級的人物哪能輕忽?
「而且山下家中養有許多美貌的歌者、舞者--」瞄了眼白梵天巴在櫻身上的姿態,眼中先是閃過一抹對櫻的鄙夷,再對白梵天笑道:「都是各方面訓練有素的上上之選。」
白梵天或許不明白山下麗子在鄙夷些什麼,但櫻卻清楚得很。
各家的死士理應是德森島上最沒身份地位的一群人,他們都是孤兒或不被承認的私生子,僥倖者被栽培為死士,但沒有這種才能的可就只能在島上自生自滅,沒人會去多關注一眼。
白梵天對山下麗子的喋喋不休感到很不耐煩,尤其是她對櫻投來的一記白眼讓他不快至極,只是礙著德森的面子,才忍下這口氣。
世上就是有這種明明只有三兩,卻硬要湊足一斤重的人!
不理她,因為白梵天所關注的是櫻倏然僵直身體的奇怪反應……
真該死,如果他有「羅剎」的讀心能力就好了,他好想知悉櫻的所有心事--
她對德森的感情究竟有多深?這是白梵天最迫切想知道的。
「白醫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受人冷落,尤其對方還是為了一個死士?山下麗子隱隱有些不高興。
「櫻櫻?」可白梵天置若罔聞,只是急促地喊著懷中人兒。
「白醫生?」火氣加重。
「櫻櫻?」誰理妳呀?
「白--」冷靜,冷靜下來。山下麗子不敢真的對白梵天動怒,她將矛頭一轉,把怒氣宣洩到他人身上。「櫻!妳這是在做什麼?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竟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現身,還對客人動手動腳的?」直接拿櫻來開刀。
「是我的錯。」長年來主上己下的觀念早已令櫻感到卑微,尤其是被少主的未婚妻斥責,她腦袋一低、身形一矮,就要跪下來請罪。
「喂--」白梵天及時抓住她的手臂不讓她跪下,抬起頭便對山下麗子叫道:
「妳幹嘛啊?」
「我--」沒想到白梵天會當著眾人的面給自己難堪,山下麗子強忍羞憤,
「我是在幫您教訓下人。櫻太不識好歹,看您和善大量,都欺負到您頭上來了。」而且她這時才發現櫻所專注凝視的對象就是自己的未婚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是不自量力!
面對這麼嚴重的羞辱,櫻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可白梵天接下來所發出的咆哮,卻讓她差點沒找個地洞往裡鑽。
「那又怎樣?我還巴不得欺負到我身上來呢!」白梵天很少動怒,可一動起來就連菩薩佛祖也擋不住。「我們兩人的事,別人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