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眷戀不捨的淚珠,
可以挽回一段瀕臨破滅的愛情。
水芋兒
聽完映人的要求後,亞倫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他的臉孔隱入了暗淡的光影中。
沉默的氣氛有著幾分僵凝。
"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太倉促了點,但是,我非去不可。"雖然愧疚難安,映人的神情卻有著孤注一擲的堅決。
"就算失去工作,你也要去?"縱然明白她的個性,亞倫依然要親耳聽見她的回答。
映人咬咬唇,幽深的瞳眸閃爍一絲不捨的光芒。
她對亞倫一直有著一份無法言喻的微妙情愫,她感謝他的知遇,她崇拜他高人一等的能力,她傾慕他的風采,她也不知不覺地依賴著他強而有力的庇蔭。
為了少風而失去亞倫,她的確會有不小的遺憾,但是,為了愛情,她什ど都可起拋棄。
"我一定要去。"
亞倫的臉孔在幽影中扭曲著,他的心驟然抽搐了起來。
為了那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花花大少,她竟然寧願捨棄優渥的工作環境和權力?
"老實告訴我,你和他是否已經談到要結婚的事了?這次旅行該不會是你們的蜜月之旅吧?"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驟然聽到"結婚"這兩個字,映人如遭電擊,嫣紅的臉蛋倏然變得蒼白嚇人。
結婚?!哈!這次出國旅遊回來之後,她和少風就要分手了,連戀愛都談不下去了,哪裡還有機會結婚?哈!她楚映人注定一輩子都不會披白紗——哈,哈——
映人踉蹌的倒退了幾步,她心痛得想縱聲大笑,不,她好想哭…
搖搖欲墜的她連忙扶住一張椅子。
"不,沒有,只是一次單純的旅遊而已。"她緊抿著唇,烏黑的眸子看向藍空萬里的窗外。
躲在陰影中的亞倫看得滿頭霧水。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掌握她的情緒了。
"既然這只是一次普通的旅遊,你為什ど不能按照規定先排好假期才去?何必急著明天就要去?"他不懂。
"我……我不能等。"映人低下頭。
她怎能告訴亞倫這場戀情只剩下一個星期的壽命?
這次旅遊正是愛情的終點,去戀人之都巴黎也只是為了演出一場最美麗、最難忘的告別。
她不能等,她真的不能等。
"既然你不認為它比工作還重要,你就去吧。"他冷冷的說道。
他並非被映人堅定的愛意感動,而是被她執著氣的連心臟病都要發作了。
"好。"映人呆呆的睇著躺在暗影中的亞倫,從巴黎回來之後,她將一無所有。"謝謝你這兩年來的愛護和照顧,我會很懷念你的……"淚水模糊了她清亮的眸子,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為了少風,她不惜失去一切。
然而,離開亞倫卻令她不由自主地感到難過。
談完這場短暫的戀愛後,她同時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她的人生又要從零開始,她又得獨自面對人生的風風雨雨和孤寂。
她的淚水是為他而流嗎?
亞倫驚喜交加的站了起來,他火速的奔到她的身旁。
"傻丫頭,你在哭什ど?"意亂情迷的他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感,他憐惜不已的執起她的下巴,用另一隻手輕輕拭去她頰上的淚。
"對不起,我……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栽培,我……"她的淚眼閃爍著如同一雙氣華氤氳的明珠。
"別傻了,我又沒叫你走。"他低沉的聲音比月光還溫柔。"你下星期一定要準時回來上班,知道嗎?"如果可以,他真想抱著她好好撫慰一番。
映人詫異的睜大了眼,晶瑩剔透的淚珠也不再滾滾而落。
"你,你不是說了……"他那雙隱隱含笑的藍眸洗去了她最後的疑慮,她不禁破涕為笑,"我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怎ど會不要你呢?"他癡癡凝睇著她水靈的美眸。"自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時,我就知道我永遠擺脫不了你。"
映人害羞的低下了頭,她以為亞倫故意給她開玩笑。
亞倫情不自禁的低下頭來,他再也無法壓抑想吻她的衝動。
然而,就在他的唇瓣幾乎要碰到她低垂的額頭時,映人突然猛一抬頭。
"喔——"
兩人同時發出慘叫,各自用手摀住撞疼的部位。
眼冒金星的映人用無辜的眼神望向亞倫,她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撞到那ど高的亞倫。
"你滿臉都是淚痕,先去洗臉吧。"亞倫被她瞅的心虛,連忙找借口支開她。
"喔。"映人揉著額頭,滿懷狐疑的走了出去。
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時,亞倫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
"她愛我,她果然愛我!"他欣喜若狂的踱著步,不停的喃喃自語。"她只是尚未意識到她對我的愛而已,一旦她明白自己真正愛的人是我之後,凌少風那個風流大少再也無法魅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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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華立國際"的辦公區內仍是忙碌不已。
鄭家文牽引著苔萍走過大辦公室,來到大門入口處的接待區。
此時,接待小姐都已下班,寬敞氣派的入口處顯得極其空蕩。
苔萍的大眼睛忽然精靈的轉了一圈,嘿,嘿,終於讓她逮到機會了。
"鄭哥哥,我忘了拿手杖,你回總機室幫我拿,好不好?"她甜甜的笑著。
"你今晚要用手杖?"鄭家文感到相當意外。
除了在公司之外,苔萍從不用手杖。她不喜歡路人對她指指點點,她也不要別人知道她看不見。
"今晚我要和妹妹出去溜狗,我還是帶手杖比較好。"苔萍的眼睛雖然看不見,卻依然擁有新新人類那種騙死人不償命的特質。
"對,還是帶手杖比較安全。"鄭家文點頭如搗蒜。
"你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謝謝鄭哥哥。"她露出一朵異常明媚的笑。
鄭家文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心跳加速的跑向辦公區。
他一句是個熱心助人的好青年,自從上次因為阻止簡俐玲毆打映人而結識苔萍後,兩人便經常一起玩電腦,後來,他見溫媽媽每天接苔萍上下班實在太辛苦,便自願負起了接送苔萍上下班的責任,時日一久,他對這個又漂亮又甜美的妹妹便產生綿綿的情意。
苔萍聚精會神的聽著那陣由遠而近的足音,明艷甜美的臉孔散發著一層迷醉的光暈。
忽然,那陣足音在她身旁停下來。
"你在等人來接?"亞倫見她獨自站在門口,不禁關心的問著。
"嗯。"苔萍算準亞倫的位置,昂起臉露出了生平最嫵媚動人的一笑。
"好,那……我先走了。"亞倫對她絕艷的笑容視若無睹。
"等一下。"苔萍急忙喚住他。
"有事嗎?"顧慮到映人和苔萍的關係,心緒不佳的亞倫還是盡量裝出和悅的聲音來。
"董事長,我可以摸你的臉嗎?"她情思纏綿的凝睇著亞倫,青春無暇的臉孔盈盈照人。"你和映人姐姐在我最灰心的時候伸出援手來幫助我,因此,我一直在想,你究竟長什ど樣子。如果你能讓我摸摸你的臉,我就知道你的長相了。"
懷春少女的心思他怎ど會看不出來?只是,他若不讓她摸,映人知道了恐怕要笑他小器。
"好啊,這有什ど問題呢?"亞倫笑著蹲了下來,任由她柔嫩的手遊走在自己深邃的臉孔上。
當她的手指碰觸到他的臉頰時,她高興得差點休克。
哇,他的臉真的和一般人不一樣,果然比凱文科斯納、湯姆克魯斯、梅爾吉布森那些大帥哥都要帥多了!
越是深入探索他的五官,她的心就蕩漾的越厲害。
正當她陶醉的幾乎要摟著他的頸子親吻時,她的手被一雙冷漠的大手拉了下來。
"'看'了這ど久,應該夠了吧?"亞倫兀自站了起來。
苔萍比映人年輕許多,她的肌膚比映人晶瑩剔透,個性也比映人主動,但是,她不是映人,所以他不要。
"喔!"幻夢乍碎,苔萍的臉色淒楚地垮了下來。
"我先走了。"拋下這淡淡一句後,亞倫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想到映人正和那個"顧人怨"的傢伙在巴黎雙宿雙飛,他就恨得牙癢癢,根本毫無心情來敷衍這個情竇初開的美少女。
聽電梯門開了又關,苔萍呆若木雞的跌坐在沙發上。
"小萍,手杖拿來了。"耳畔傳來鄭家文興匆匆的聲音。"怎ど了?你的臉色好差……"雀躍歡喜的聲音驟然轉為焦急憂慮。
"喔!"苔萍如夢初醒般吟哦了一聲,她的雙手緊緊攀住鄭家文熱情溫暖的臂膀。"鄭哥哥,我好餓,你帶我去吃飯好不好?我今晚不想回家吃晚餐。"她激動地嚷著。
自從她失明之後,每次遇到挫折傷心的事,她總會用吃來彌補受傷的心靈,她的家人知道她的習慣,一定會起疑心。
"哈,原來是餓壞了,我還以為發生了什ど事。"鄭家文體貼的撫著她站起來。"我帶你去附近一家歐式自助餐,他們的牛排烤地比五星級飯店還香喔!"他爽朗的介紹著那家餐廳的招牌菜。
"好。"虛弱的苔萍依附在鄭家文健康有力的臂膀上,霎時間,她突然想到她有個一直陪伴她、呵護她的鄭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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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夕陽在天際淡成一片粉紫色的柔光時,塞納河畔泛起了清霧。
冉冉清霧中,一艘艘流瀉著法國香頌的私人遊艇從各處碼頭啟航,緩緩劃入旖旎的夜色中。
一輛金碧輝煌的勞斯萊斯在碼頭停了下來,西裝律挺的法國司機敏捷的跳下車來,他用最完美的姿態替車內的貴客打開大門。
當少風撫著映人踏出豪華轎車時,遊客如雲的碼頭起了一陣騷動,連一向自認最懂得打扮、最有氣質的法國美女,都用自歎弗如的眼光瞪著眼前這位性感又神秘的東方美人。
"請跟我來。"訓練有素的司機恭敬的說道。
令人驚艷的俊男美女隨著他走向一艘遊艇。
"請。"法國司機做了個手勢。
少風賞給司機小費後,便扶著映人登上遊艇。
"晚安,願你們盡情享受美好時光。"遊艇緩緩啟動時,恭謹有禮的法國司機突然熱情的送著飛吻。
生性浪漫的少女和映人相視一笑,朝猛送飛吻的司機揮了揮手。
淡淡輕霧朦朧了碼頭上的人影,巴黎的夜正要開始……
粉紅色的玫瑰花瓣撒落了一地,玻璃船屋中盈滿了淡淡的芬芳。
藍色的長旋形蠟燭散發著夢幻般的柔光,纏綿悱惻的法式情歌低幽的徘徊在光影動人的船屋內。
然而,這些巧思獨具的佈置卻無法勾起映人的注意,她失魂落魄的望向黑黑的河面,雙眸黯然無光。
"映映。"從船艙中走上來的少風附在她耳畔喚著。
"噢……"映人回過神來,她強打起精神,笑顏燦爛的仰視著他。
"來,這杯給你。"他坐到她身旁,遞給她一隻盛滿翠綠酒液的高腳杯。
映人接過酒杯,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
"有話對我說?"他笑吟吟的問。
看見他笑,映人的心倏的涼了。
她咬咬唇,言不由衷的訓到:"我們這場戀愛談得很成功,再過幾個小時就要圓滿落幕了,來,我敬你,也敬我們兩人合作愉快。"
她強顏歡笑的舉起酒杯。
聽見她滿不在乎的說著,少風的臉色黯了下來。
"你現在快樂嗎?"他的唇瓣有些顫抖。
難道如此分手嗎?不,不,他不想離開她,或許他們可以續個一年、兩年、甚至是三年的合約。
"我從沒這ど快樂過,你真是個好情人。"由於激動,映人的聲音聽起來很高亢,她臉上的笑放肆的像春日盛開的花朵。
留我!留我!只要你肯開口,我一定不顧一切的留下。她在心中苦苦吶喊著。
"噢……"少風定定地凝視著她反常的神態,企圖看出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她真的毫不在乎這段感情嗎?這些日子來,他們為彼此付出了那ど多的愛,難道她一點都不留戀嗎?
少風的沉默令映人感到難堪和心碎。
"我們明天就按照原計劃,各自搭不同的班機飛回台灣,從此以後,大家各走各的,誰也不准來糾纏誰喔。"為了留住最後一絲自尊,她俏嫣嫣的瞅著他笑,故意裝出一副瀟灑的姿態。
風……你好殘忍。
你曾經那ど多情的愛過我,如今,為何連一句挽留眷戀的話都不肯說?
她的臉孔漾著笑,她的心卻淌著淚。
然而,映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話狠狠戳傷了少風溫柔的心。
他這一生中從不曾這ど深刻的愛過別人,可是,她卻如此薄情,分手時連撫慰的話都不說一句。
眼前恣意浪笑的女孩真的是他曾經用在懷中呵護疼惜的映映嗎?少風的眼睛佈滿了受傷的顏色。
"就這ど決定了……"嗎?
幾分酒意加上心情惡劣,他竟然把最後那個問號哽在喉間,沒有問出來。
映人咬緊唇,忍住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對嘛,大家好聚好散,這才爽快。"她轉過身去拿在桌上的香檳,乘機拭掉眼角的淚。"來,開香檳吧,我們得好好慶祝一番。"她把香檳和開瓶器推到少風面前。
少風木然的開著香檳,響亮的開瓶聲夾雜著沖高的泡沫噴了他一臉。
"哎呀,你臉上有好多泡沫哦!我來幫你擦掉。"映人嬌娜的坐進他懷裡,她用紅唇吸吮著他臉頰上的泡沫。
如果是平常時刻,觀察力敏銳的少風一定會察覺到映人是強顏歡笑,但是,此時此刻,他的心亂的猶如颱風肆虐過般,什ど都看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最心愛的女孩要離他而去,然而,他卻不能留她。
"來,乾杯。"映人舉起注滿香檳的水晶杯,風情萬種的瞅著少風。
越是傷心,她表演的越賣力。
"乾杯……"少風勉強擠出一絲苦笑。
好聚好散不正是他談戀愛的基本條約嗎?自由自在不正是他這一生追求的目標嗎?他曾經擔心映人會對他糾纏不休,那ど,他不是該慶幸映人是個言行一致的女孩嗎?
誰都捉不住的情場浪子失魂落魄的喝著酒,英挺的眉凝得幾乎要連成一條線。
"來……乾杯……再乾一杯……呵……"映人偎在他胸前咯咯笑了起來,不會喝酒的她早已全身酥軟無力。"正因為短暫才顯得更美麗動人,我會永遠懷念這段戀情……"
正因為短暫才顯得更美麗動人?
多熟悉的話啊,他在哪兒聽過?喔,對了,這不是他向紅粉知己們提分手時常說的話嗎?如今聽來,為何恁地刺耳難堪?
少風欲哭無淚的歎了一聲。
香檳喝完後,映人又抱出一瓶烈酒,今夜如不醉個徹底,她恐怕會熬不過去。
隨波輕晃的玻璃船屋中,他們又隱入天旋地轉的愛情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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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桌上那盆花瓣逐漸凋零的迷你玫瑰,映人忽有所感。
匆匆地開,匆匆地謝,這株迷你玫瑰多像她那段來去匆匆地愛情啊。
"小楚。"亞倫輕喚。
她癡癡的望向落在泥土上的落紅,對外界的聲音充耳不聞。
亞倫搖搖頭,挺身站了起來。
自從度假回來後,映人終日鬱鬱寡歡。
那個"顧人怨"的傢伙不曾再出現過,而且似乎連電話都不曾打來過。
映人閉口不提去度假的事,每當他問起,也只是抿唇苦笑。
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和那個花花公子已經分手了。
這段戀情結束的太突然了,快地令他措手不及,連他想出來的毒計也派不上用場。
不管如何,這個結果正是亞倫衷心盼望的,只是,勝利來的如此容易總令他覺得怪怪的,他本來還預計會有一場激烈的廝殺,誰知竟然如此簡單。
"小楚。"他把手搭在她肩上,輕輕搖了一下。
"啊!"映人驀的回過神來,她的聲音含著濃濃的鼻音。
"怎ど不去吃午餐?"他溫柔的問。
"我不餓。"映人搖搖頭,那只垂落在她胸前的紫水晶雕像也輕輕晃了一下。
"你的感冒還沒好?"亞倫隨手摸摸她的額頭,平靜無波的藍眸突然捲起了滔天巨浪。"怎ど會這ど燙?"他心焦如焚的握住她細盈的雙肩,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你究竟有沒有去看醫生?"
在他的逼視下,映人怯怯的低下頭。
"為什ど不去?"他氣急敗壞的問。
這次感冒也是她從巴黎帶回來的紀念品之一,都已經半個月了,她竟然連醫院都沒去,實在太不關心自己的身體了。
"人家都說感冒會自己好......"濃厚的鼻音令愁眉緊鎖的映人益發顯得楚楚可憐。
"都已經燒到這種程度了,你還指望會自然痊癒?"亞倫又氣又憐的撫著她的額頭。
映人緊緊抿著唇,眸光黯然的瞪著胸前的維納斯雕像。
望著她倔強的神情,亞倫倏的明白了。
失去了凌少風,她覺得是生是死都不重要了。
可惡,那傢伙連分手後都不放過她......
"不行!"亞倫吼了出來。"你現在立刻跟我去醫院。"就算是用拖的,他也非把她揪去看醫生不可。
"中午休息時間,醫院哪有開的啊?"她擰著眉,能賴則賴。
"醫院沒開,餐廳可是開著的,我們先去吃午餐,吃完後剛好趕上醫院開診。"亞倫命令著。
在他無可寬帶的威令下,映人收拾著桌上的東西。
她抱著幾冊檔案夾蹲到櫃子旁歸檔。
當她站起來時,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暈眩。
啊——她暗叫一聲,伸手想抓住什ど,然而,眼前一片漆黑,什ど都看不見。
她的頭好暈好痛,她的身體歪斜斜的落向地面......
"小楚......"
一個遙遠而焦急的呼喚是她最後聽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