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凌晨一點,是大家好夢正甜的時刻。
驀然,一陣尖銳刺耳的鈴聲響起,打破這一片寧靜。
「鈴……鈴……」
位於c座十二樓套房內的周奇薇是這陣鈴聲的最大受害者,因為鈴聲的來源正是她床頭上的那具電話。
「吵死人了!」她生氣的低咆兩聲,轉身將頭埋人柔軟的棉被中,希望借由棉被的阻擋,擋去那陣惱人的鈴聲。
可是……三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響了將近十分鐘的電話依然沒有停止的打算。
「太過分了。」奇薇忿然的扯開棉被坐起,擰著秀氣的雙眉拿起話筒,一開口就辟哩啪啦的叫罵:「喂,神經病,你知不知道半夜吵人好夢是很缺德的事情啊!你媽沒有教你『道德』兩個字怎麼寫嗎?」說完忿忿然的掛下電話,不再給對方任何開口的機會。
長期的失眠使她忘了教養和好脾氣,因為如此擾人的電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到了,連續一個多星期以來,每天夜裡都有這麼奇怪的電話,而且毫不間斷。原本以為是打錯電話或是惡作劇而已,可是仔細一聽,又發覺打的人都不是同一個,找的卻都是她周奇薇,氣得她不得已請假跑了趟電信局將電話號碼改掉,並且換了一組最難記、最不易與人混淆的號碼。可是誰知安靜不到三天,無聊的電話又來了,而且比以前更頻繁,氣得她發怒狂叫,簡直快神經衰弱。
面對這種令人又嘔又無奈的騷擾事件,周奇薇也沒有再睡的興致,索性爬起來倒杯礦泉水喝,舒解一下疲弱的神經。
側首望望掛在牆上的貓頭鷹時鐘,不過才一點半,想找朋友訴苦也嫌早了些,乾脆打開新買的電腦,上網去逛逛,看看有沒有同她一樣失眠的夜貓族,大家一起扯屁打發時間。
進入電腦,才打開她的電子信箱,映入眼簾的是一封封內容猥褻、不堪入目的電子郵件,裡面都註明是應徵她的性伴侶而寄來的,頓時讓她震驚的瞠大雙眼,不知如何才好。
「真……真……真是太過分了!」咆哮聲擊地而起,響徹雲霄。直到隔壁傳來一陣陣敲擊聲以示抗議,她才停下叫囂的瘋狂行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面對這樁荒誕的事件。
是誰?究竟是誰那麼無聊……不,不是無聊,是惡意的中傷!是誰惡意的要中傷她,毀壞地的名譽呢?
雙手環胸,她焦躁的在十五坪不到的窄小空間內來回踱步。仔細的回想著自己曾經得罪過什麼人?為什麼會有人冒用她的名字登那種不要臉的徵友廣告?而且還是徵求性伴侶的那種,真是丟死人了。
最可惡的是對方還特別的神通廣大,不只知道她的姓名、電話號碼,就連她最近申請的電子郵件信箱地址都知道,簡直厲害得不可思議。
不過退一步想,會如此清楚她一切的人,一定是熟人無疑,而且還是一個很熟的熟人。因為只有很熟的朋友才能讓她信任的告知電話跟網址。
可是會有哪個朋友跟她結下如此深仇大恨?恨到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傷害她、破壞她的名譽、騷擾她平靜的生活?
是林流美?不,不可能,她很快的排除這個可能。
流美是她高中到現在的朋友了,兩個人無話不談,簡直比親姐妹還親,根本不可能是她。
難道是李家德?
這個可能性也很小,他雖然追求她被拒,但兩人依然是好朋友。況且以他灑脫明朗的個性,不可能去做這種小人行徑,更何況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電子信箱這回事。
那到底是誰呢?
奇薇繼續踱著步,百思不得其解。實在是因為自己除了上班之外,就是窩在家裡看電視或與朋友聊天,單純得幾乎像張白紙,怎麼還有仇人會來害她呢?
就在她傷透腦筋的同時,那具該死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奇薇惡狠狠的瞪它一眼,原想不理它,但它就是不吵死人不甘休似的響個不停,逼得奇薇不得不走過去拿起它。
「喂,找誰?」口氣依然是煩躁與不耐。
電話那端的男人似乎沒有想到接電話的是一位這麼粗暴的小姐,因此略顯驚訝的頓了一會兒,而後才以充滿歉意的口吻說:「對……對不起,我想我是打錯了。」大有一副要掛電話的態勢。
「等……等一等,」奇薇趕在對方掛上電話之前叫住他,「你不是要找周奇薇小姐嗎?我就是。」聽對方想找朋友訴苦也嫌早了些,乾脆打開新買的電腦,上網去逛逛,看看有沒有同她一樣失眠的夜貓族,大家一起扯屁打發時間。
進入電腦,才打開她的電子信箱,映入眼簾的是一封封內容猥褻、不堪入目的電子郵件,裡面都註明是應徵她的性伴侶而寄來的,頓時讓她震驚的瞠大雙眼,不知如何才好。
「真……真……真是太過分了!」咆哮聲擊地而起,響徹雲霄。直到隔壁傳來一陣陣敲擊聲以示抗議,她才停下叫囂的瘋狂行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面對這樁荒誕的事件。
是誰?究竟是誰那麼無聊……不,不是無聊,是惡意的中傷!是誰惡意的要中傷她,毀壞地的名譽呢?
雙手環胸,她焦躁的在十五坪不到的窄小空間內來回踱步。仔細的回想著自己曾經得罪過什麼人?為什麼會有人冒用她的名字登那種不要臉的徵友廣告?而且還是徵求性伴侶的那種,真是丟死人了。
最可惡的是對方還特別的神通廣大,不只知道她的姓名、電話號碼,就連她最近申請的電子郵件信箱地址都知道,簡直厲害得不可思議。
不過退一步想,會如此清楚她一切的人,一定是熟人無疑,而且還是一個很熟的熟人。因為只有很熟的朋友才能讓她信任的告知電話跟網址。
可是會有哪個朋友跟她結下如此深仇大恨?恨到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傷害她、破壞她的名譽、騷擾她平靜的生活?
是林流美?不,不可能,她很快的排除這個可能。
流美是她高中到現在的朋友了,兩個人無話不談,簡直比親姐妹還親,根本不可能是她。
難道是李家德?
這個可能性也很小,他雖然追求她被拒,但兩人依然是好朋友。況且以他灑脫明朗的個性,不可能去做這種小人行徑,更何況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電子信箱這回事。
那到底是誰呢?
奇薇繼續踱著步,百思不得其解。實在是因為自己除了上班之外,就是窩在家裡看電視或與朋友聊天,單純得幾乎像張白紙,怎麼還有仇人會來害她呢?
就在她傷透腦筋的同時,那具該死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奇薇惡狠狠的瞪它一眼,原想不理它,但它就是不吵死人不甘休似的響個不停,逼得奇薇不得不走過去拿起它。
「喂,找誰?」口氣依然是煩躁與不耐。
電話那端的男人似乎沒有想到接電話的是一位這麼粗暴的小姐,因此略顯驚訝的頓了一會兒,而後才以充滿歉意的口吻說:「對……對不起,我想我是打錯了。」大有一副要掛電話的態勢。
「等……等一等,」奇薇趕在對方掛上電話之前叫住他,「你不是要找周奇薇小姐嗎?我就是。」聽對方姐。」
又來了!
津哲敬謝不敏的推開搭在他肩上的手,剛毅、稜角分明的俊臉上有著一抹不屑的淺笑,「免了,多謝你的好意,這麼好的貨色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每次到台灣來,韋綸總不死心的要為他尋找解悶的女伴。
孰知平常被女孩子纏得快半死的他,來到台灣的唯一目的就是尋找清靜度假的機會,怎麼可能再去招惹女人呢?
便何況是那種人人皆可為伴的應召女郎?
再說,憑他南也津哲這四個字,別說是台灣、日本了,就是新加坡跟馬來西亞,隨手一招就是一堆,何苦在這種不乾不淨的風塵女中打轉?
韋論揶揄一笑,一手托腮,一手拎著酒杯輕晃。「誰不知道你是日本的首席明星?當然每個模特兒、女明星都急著攀上你了,可是那都是圈內人,口味差不多,你不膩嗎?換個圈外人試試,既不麻煩也新鮮,何樂而不為呢?」
他別有一番論調的說服著,說話時還不忘和迎面而來的一些嬌艷女郎調笑、打招呼。
南也津哲不以為意的側過身來,斜靠在椅背上,冷眼瞧著韋綸施展魅力與熱情女郎調情的模樣。
一樣的吊兒郎當、一樣的不知死活,抱著遊戲人間的風流姿態上頂就是他認識的江韋綸,台灣最年輕的經紀人,也是最難纏、最精明的一個。多虧了他那精明、狡猾的手段,他南也津哲才能悠然自得的坐在這裡,擺脫所有媒體的騷擾跟追蹤,得到短暫的自由。
或許是因為所有的媒體都知道吧!知道得罪江韋綸的後果,就是從影劇新聞界裡消失,因此才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還給他南也津哲一周的平凡、自由跟隱私。
儘管他穿著平常,打扮也與一般的上班族無異,但還是會不時被眼尖的歌、影迷們認出來。
「咦,阿綸啊!怎麼你今天帶來的朋友那麼像日本紅星南也津哲?該不會就是他吧!」一名打扮入時的小姐半貼在韋綸的身上,眨著嫵媚的眼朝津哲迭送秋波。
裝傻的功夫韋綸可是一流。他的眼睛大睜、雙唇大啟的故作驚訝狀,彷彿看到ET一般的怪叫道:「什麼?!南也津哲?你是說這土包子像南也津哲?」他扭過津哲微黯的俊臉,摘下他臉上的墨鏡,推到那小姐的面前誇張的嚷嚷:「你看清楚,這是我今天剛釣來的床伴,你說他是南也津哲,那我豈不賺到了?!」
他開心得像摸到第一特獎一樣。
如此俊帥的男人突然湊到自己面前,那女人不僅漲紅雙頰,一時也手足無措起來。
「你……你是說……他是你……新的床伴?!」話中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江韋綸是個男女皆可的雙性戀者。
這個打擊如雷一般劈中她的腦門。
天啊!她今早才從他的床上爬起而已,這麼說……她該不會已經……
不行,她得趕緊去看個醫生才行。
「怎麼了?今晚還有沒有空啊?」韋綸故作曖昧的輕觸著她的細頸,很得意看到她因恐懼而略顯蒼白的表情。
「不……不用了,我今晚有事。」她像只剛被虎頭蜂螫到的小白兔,逃也似的飛離現場。
江韋綸揚著清朗的笑聲,為自己精采絕倫的演出開心不已,「你看吧!三兩下就清除一切障礙,看來我們兩個可以清靜一些時日了。」以那女人大嗓門好廣播的習性,怕不出明天,所有的人都會知道他是雙性戀者的事情了。
「無聊。」南也津哲不屑的哼出這兩個字。
這小子玩得太過火了,竟然敢將他南也津哲拖下水,說他是同性戀者,不怕被他那些影迷們剝了剁碎才怪!
哼,到時別想他去救他,誰教他敢出言譭謗他的名譽?
驀然,一張熟悉的臉孔閃入他的眼簾。桌上那張電腦資料裡的女人穿著一件水藍上衣和白長褲走進櫃檯.朝服務生問了句話後,隨即將目光移往他們的方向。
「喂,你等的人來了。」他蠕動著薄唇,提醒兀自陶醉在剛剛惡作劇中的江韋綸。
隨著他起身走近,津哲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投注在那名女子身上。
清爽毫不矯情的打扮,完全不像是個出人煙花場所的女郎,反而予人一種豪邁的英氣。尤其是她眉宇間的那股怒氣,以及雙袖卷高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來幽會的浪蕩女,反倒像是來打架的悍丫頭。
打架、怒氣?!津哲為自己突然有的怪想法搖頭一笑,他怎麼會那麼想呢?對方明明是來親熱的,怎麼會來打架呢?
可是事實偏偏出乎意外的成真了。
只見那女的怒氣勃勃的說了幾句之後,手一揚,毫無預警的就賞了江韋絲一記結實的耳光,震得江韋綸當場愣住,連生氣的機會都沒有。
不止江韋綸失神,就連座位上的津哲也嚇得差點跌破墨鏡。
「怎麼回事?」他走過去,呈調解姿勢的介入兩人中間。
一百八十幾公分的巨大身形很快就擋住韋綸及奇薇的視線。
江韋綸一副白癡的茫然相,似乎還不瞭解自己被打的原因。「不知道。」
笨,不知道還被打!津哲一臉輕視的瞥向他,隨後轉向那名女子。
「你是誰?」口氣清冷不帶溫度。
「你知道。」她同樣冷傲,不服輸的揚起秀眉。
呵!夠狂妄的了,打了人還一副理直氣壯、格外開恩的樣子。津哲算是見識到台灣女子的「熱情跟功夫了」。
「沒錯,我是知道你叫周奇薇,而且是在網上公開徵求性伴侶的應召女郎對不對?」他的個性是,一旦面對討厭的人或不知好歹的對象,就言詞犀利,傷人不留餘地。
管她是男人還是女人。
雖然他說的不是事實,但被人如此當眾說出來,奇薇還是不能克制的臉紅起來,雙手緊握的狂吼:「那個人不是我!」
「你是說你不叫周奇薇?還是說你不會正大光明的徵召男伴?」他無情的泛起冷笑,劍眉高挑,故意提高音量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該死的,這個男人是故意的!奇薇咬牙切齒,為這難堪的局面氣得臉紅脖子粗。
「你給我出來。」不由分說的,奇薇伸手截住對方的領帶,拖著比她高出一個頭的津哲走出這嘈雜之地。
突來的轉變又讓江韋綸一愣。南也津哲竟然也像狗一樣的被拖出舞廳,真是太意外了!他噙著笑,不願錯過好戲的追了出去。
「你做什麼?」一待離開人多的街道,轉人無人的暗巷之後,津哲立刻毫不客氣的拍開奇薇的手,抽回自己的領帶,神情冷然的瞪著地。
「我才想要問你,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奇薇雙手叉腰,硬是擺出一副氣勢比人強的模樣,儘管在他的怒眸之下她有些微顫和心虛。雖然他們不見得就是上網登錄不實廣告、破壞她名譽的元兇,但不代表他們就沒有嫌疑,最起碼,他們今晚破壞了她的好夢是不爭的事實。「說吧!是什麼樣的仇怨要你們如此的傷害我?」
天可憐見,到底是誰傷害誰了?
江韋論撫著剛被打腫的臉頰,從容自若的踱了過來,「我想小姐與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了誤會?何不挑明了說個仔細?」因為與她有一掌之仇待解,所以說起話來就少了先前的客氣,恢復慣有的陰狠和冷然。
這個男人翻臉還真是翻得夠快,完全吃不到先前的斯文氣息。「就是在網路上刊登不實廣告的人,他冒用我的名義,任意的譭謗、騷擾我的生活。今天來,就是要查問個清楚。」
這是她目前想到的唯一方法,她想從他們的口中探聽出一些蛛絲馬跡。
津哲和韋綸面面相覷,原來他們成了替罪羔羊了!
「很抱歉,我們也是受害者之一。只因為某人無意間看了那則誘人的廣告,而想試試而已;沒想到……」津哲嘲諷的睨向一臉尷尬的韋綸,發出兩聲訕笑之後,繼續朝奇薇說道:「所以,此事與我們無關。」說完就毫不遲疑的轉身走人,好像這事真的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怎麼會有這種人?!奇薇望著他的背影,生氣的擰起雙眉。任何人聽到這種不平的壞事,都應該會有正義感或好奇心才對,怎麼這個人聽完之後,還能以涼涼的一句「與我們無關」就轉身離去?
難道世風真的敗壞到一點道德與同情心都沒有了嗎?
「縱使你們不是主謀,好歹也是個幫兇。」她猶不死心的在後面叫嚷,清脆的聲音在靜寂的巷道內顯得格外清亮,逼得津哲跟韋綸這兩個高大的男人不得不停下雙腿,蹙眉駐足。
真是個麻煩!再讓她纏下去,他度假的好心情就告吹了。
津哲長腿一轉,突兀的回頭走向周奇薇,冷峻的臉龐帶著駭人的怒氣跟不容置疑的警告逼向她的眼前,「住口,女人。你再這樣亂吼亂叫的,小心我叫人綁了你,送你到瘋人院去。要找幕後的惡作劇者還不簡單,用用你的大腦,仔細的上網去查查就知道了,你不會笨得連怎麼查發訊者都不知道吧?」他咬著牙問。
是不知道。奇薇不幸的被說中短處。
瞧她臉上泛起一抹慚愧的紅暈,津哲不用想也知道這個笨女人不會。「那你就到刑事警察局去,要求資訊科的警察查一查,你該不會連這最基本的方法都想不到吧?」
是不曾想過,奇薇臉紅得更徹底了。虧她還是在警局上班的現職女警,竟然沒有想到資訊犯罪科。
津哲真是被這女人給打敗了,他又生氣又無奈的撥撥額前的劉海,微微的歎道:「什麼都不會,那你到底上網做什麼?」
「就是不會才上網學習啊!」奇薇嘟著嘴,不服氣的反駁。
這個長得帥帥的男人太傲慢了,就算是不知道請問一下又怎麼樣?犯得著這麼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嗎?況且她還是個小姐也!
「那你現在學到了,我們可以走了吧!」江韋綸雙手插在口袋裡,優雅的踱過來,一手放在津哲的肩頭,下結論的說,「或者你還想利用這個愚蠢的借口釣我們?」
釣?!
這個字眼「轟隆」的炸進她的腦袋。原來有人當她是花癡,死纏著帥哥釣凱子!
「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如果不是你的那通電話吵醒了我,我又怎麼會站在這裡?如果不是你的擾人清夢,我何苦頂著兩隻熊貓眼去上班?」雖然熊貓眼是早就已經形成了,但她還是生氣的歸咎在他們頭上。
誰教他們倒霉,要在她火山爆發時打電話來呢?
這麼說也通。津哲真是徹底服了這個不講理的小姐。「那你何不現在盡快回去睡覺?」
這次的教訓說明了,以後網路上的女人千萬別碰,不然准又是個扯不清的麻煩。
而現在他只想把這個麻煩擺脫掉,趕快回去度他難得的假期。「或許需要我們找來人民的保母送你回去?」他半嘲諷的建議道。
警察?免了,現成的就有一個,而且還是個特優女警。
「聽你的口氣,你好像對電腦很懂?」奇薇靦腆的問。既然這個人會電腦,那何不乾脆拜託他查,這樣也省去找資訊犯罪科的麻煩,畢竟他們堆積的案件太多了,毋需再為這種小事去麻煩他們。
更何況在網路上被刊登曖昧廣告,這對身為女警的她可是一大恥辱,怎好四處張揚?
「沒錯。」津哲揚起一道眉,頗為自傲的說。電腦是他除了演藝工作之外最愛的一門娛樂,不是他自吹自擂,他在電腦上的才能足堪和一流專家媲美。
「太好了!」奇薇喜形於色的漾開笑容。「那就麻煩你幫我查好了,助人為快樂之本嘛!」她拍拍津哲的肩膀,理所當然的說。
「開玩笑,我憑什麼幫你?」
「就憑你是騷擾我的嫌犯之一。」她怒眉斥道,拿出在局裡審犯人的氣勢,雙手擦在臀上。「你不想我報警抓你吧?」
如此的蠻橫,果真是台灣女人的特色。
「打電話的是江韋綸不是我,你要告,就告他吧!」閒閒的伸出拇指朝後一指,指向斜靠在車旁、正拱起手來點煙的江韋綸。
江韋綸是聞言抬起頭來了,可是奇薇的注意力依然放在津哲的身上。
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想放過這位看來傲傲的男人。
「就算不是你打的,但也算是共犯。誰敢說你們不是共謀要拐騙良家婦女的惡徒?」
秀才遇到兵,真是有理說不清。韋綸輕吐著煙,戲謔的說:「你是良家婦女?誰知道你是不是頂著良字在賣娼的流鶯呢?」逞口舌之快,他鐵定勝過在場的兩位。
「我是流鶯?!」奇薇怒火高熾的亮出口袋裡的證件,晃到津哲跟韋綸的面前。「瞧清楚這是什麼,信不信我立刻抓人回警局?」
津哲跟韋綸的俊眉同時一蹙,心裡暗叫聲不好,他們倒霉的槓上條子了。
津哲更是充滿怨怒的瞥向韋綸。都怪這傢伙愛玩,誰不知道警察是最喜歡大嘴巴和作秀邀功的,這下子他也別想再過什麼清閒的假期了,還是早早打包回公司報到算了。
韋綸雖然神通廣大、四方都有交情,但是碰上最難纏的小警員就沒轍了,因為誰也不敢保證沒權沒勢的小公僕會不會不守信用。
「原來是師姐,真是對不起。」為免她作秀邀功把他們上網找女人的事情掀出去,韋綸姿態一放,轉而露出諂媚的笑,「你要我們幫忙是吧?沒問題,我明天就叫這傢伙把兇手找出來,還師姐一個公道、清靜的生活。」
有沒有搞錯?這張證件這麼好用!奇薇對他突然的轉變感到好笑不已;沒想到這個帥帥的男人是個百變先生,前一刻的陰狠犀利在後一秒就變成了阿諛奉承的小李子了。
「你真的肯幫我?」她睨向一臉陰沉的津哲,再一次確定他的意願。
「一定,一定。」津哲寒著臉沒表示,反倒是韋綸陪笑的迭迭保證了。
「那好。」她大人有大量的手一攤,「找好後通知我。」事情解決了,她也可以準備走人,免得又有人說她是故意拖延時間釣凱子。
可是她想走,有人卻又不想放地走了。「周小姐,請等一下。」江韋綸叫住她。
「什麼事?」她是轉頭了,身體卻只轉了一半,顯示她正急著回去補眠。
江韋綸笑著走向她,半懇求的說:「我們既然答應幫你查元兇了,那關於今天我們上網的事……」
喔,原來是有人好面子,不想張揚。「安啦!」她豪氣的一甩手,兀自朝前走去。「我不會說出去的。」會才怪,她可不想全警局的人都知道她上網尋求性伴侶的糗事,不然她年底的升級豈不泡湯?
奇薇走後,江韋綸轉身想找津哲,卻發現他也走了,往停車場的方向而去。
韋綸二話不說,立刻跑步追上。「幹嘛?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犯得著生氣嗎?」
「哼,舉手之勞?哪幹嘛你自己不幫?」誰不知道江韋綸也是個電腦癡,比電腦兩人不相上下,沒理由只要他一人出力吧!
「呵,這種小事還要我出馬嗎?怎麼樣,幫不幫嘛!」
「幫。」他都答應人家了,自己還能不幫嗎?
只是要在網路上追查一位冒名發佈假資訊的元兇不難,尤其他跟韋綸都是這一方面的行家,但是……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他們一個大明星、一個名經紀人,犯得著去堂這淌渾水嗎?這麼做值得嗎?
☆☆☆
頂著兩隻大熊貓眼,奇薇精神不振的出現在警察大隊裡。
「怎麼,又沒睡好?」隨後出現的林流美一拍奇薇的肩膀,並在她轉身的同時驚叫了起來,「嘩,這麼誇張,是昨晚被人K的吧!」
扯,半夜誰會K她。奇薇了無生氣的一甩手,「別胡謅了,今天有什麼事?」繼續朝前走去,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來。
她心底所想的是,找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躺下,好好的補眠睡個美容覺。
可是林流美不識相的跟在她後頭,像蒼蠅纏人般的往她辦公桌上一坐,獻寶似的將手上的公文簿遞到她面前。「瞧,正式公文下來了,升你當我們這組的小組長了。」
「真的?」奇薇驚喜的叫了起來,多日不見的笑顏也隨之綻開。她忙不迭的拿起公文簿,仔細的閱讀,「怎麼這麼快?不是說年低才升的嗎?提早了一個月宣佈吔!」
「真的吔!」林流美誇張的學著她驚喜的動作,兩隻手握拳在嘴邊興奮的又跳又叫,然後戲謔的放了下來。「少裝了,不是為了這個,你前陣子拚命為何而來?」
被說中心事,奇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捏了好友一把,「這麼貧嘴,小心我假公濟私整你。」
林流美痛叫起來,撫著被捏疼的手臂,無辜的叫道:「報喜訊還被打,看來上面是升錯了人,遇人不淑了。」
「還說。」奇薇笑罵的又伸出手去,嚇得流美逃也似的連退了好幾步。
「不扯了,不扯了。」她討饒的說,等奇薇氣消坐下後,才敢再靠過來。「上頭今早又有任務下來。」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實在受不了林流美的大驚小怪,奇薇不為所動,好整以暇的問:「什麼任務?立委夫人的貓走丟了,還是狗打架咬傷了?」
「才不是。」流美附耳說道,「是日本的大明星南也津哲失蹤了。」
這個新聞夠ぼ一ギ了吧!
誰知周奇薇還是少了根筋,一臉莫名的問:「這是在日本,幹我們什麼事?」
林流美差點昏倒,說周奇薇是個戲癡還真是不假——「戲劇界裡的白癡」。
「你不知道他應邀到台灣開演唱會?」忍不住為她上一課,「他兩天前早該到了,可是日本方面今早才發現他失蹤了。而且兩天前台灣就有了他的入境紀錄,聯絡之後卻沒有他的消息,你說日本跟台灣兩地的人不急壞才怪。」
她是標準的哈日族,所有日星的消息都瞭若指掌。可是奇薇卻恰恰相反,她不只熱愛「國貨」,還到了幾近排外的程度,除了香港跟國產的電影以外,其餘的幾乎不看。
「那又怎樣?」所以才會聽得一頭霧水。
流美一拍額,不敢相信奇薇的遲鈍。「拜託,大姐,你這小組長是升假的?運用你的辦案經驗跟推理能力,不用大腦想也知道,當然是要我們幫忙找呀!」
「這不就結了?」奇薇冷靜的用公文夾敲了她腦袋一記,反而當她是白癡似的斜睨著,「這麼簡單的結論也要浪費你那麼多口水來解釋,看來你有再回鍋受訓的必要。」說完往隊長室走去。
原來她並非完全不懂,只是要測驗流美的表達能力而已。
林流美大翻白眼,為自己上當而氣結。
「叩,叩。」奇薇輕敲著李家德辦公室的大門。
「誰?」
「周奇薇。」
「進來。」李家德隊長一聽見她的聲音,立刻毫不遲疑的召見。
她的手才剛要轉動門把,家德就已經先一步把門打開了,並且退一步迎接她。
「升級公文看到了嗎?」一等她在辦公桌對面坐定,他就喜孜孜的問。
「謝謝。」奇薇知道公文批得這麼快,全靠他的美言幫助。
雖然她拒絕了他的追求,可是瀟脫的他依然是個值得交心的朋友。
「哪裡,是你自己努力換來的成就。」他不邀功的說,欣賞她大而化之、賣力向前衝的那股熱勁。
「聽流美說今早又有新任務下來了?」
李家德點了點頭,從檔案櫃上的特急件中拿出一疊文件,攤在她的面前。「這對國內的影歌迷而言,算是一件機密,為免引起騷動,上面交代秘密處理。」
知道她對影歌星的長相素來沒有概念,所以他細心的將南也津哲的三張近照挑出來,擺在第一頁給她看。
果然,她一看到相片上長相帥氣的南也津哲,立刻瞠大晶亮的雙眼。
「怎麼樣?夠帥、夠有印象的吧!」家德開玩笑的說。
奇薇愣愣的點頭,她是夠有印象的了,但不是因為相片裡的人帥,而是他根本像極了昨晚在晶鑽舞廳裡遇到的男人。
「你說他叫什麼名字?」
「南也津哲。」家德耐心地回答,他輕敲著桌上的三張照片。「這小子可夠嗆的,不但在東南亞一帶造成轟動,還影、歌、演三棲,風靡了所有影歌迷,不只台灣、日本有他的影歌迷後援會,就連新加坡、韓國跟中國大陸都有,可說是目前人氣最旺的亞洲國際巨星。就可惜人太傲、太自我為中心了,從不考慮工作人員的辛苦,不是動不動大玩失蹤遊戲,就是拍戲中耍脾氣閃人,因此得罪的人也不少。」
家德講的世界她不甚瞭解,但這男人的傲慢脾氣她在昨晚確實是見識到了。
「看來這人還真不會做人。」奇薇頗有同感的喃喃。
「確是如此。」家德不知道她跟南也津哲見過面,還以為她認同自己的話了。「可是不管這小子個性怎麼樣,我們務必在三天內把他找出來,不然三天後的演唱會就要開天窗了。」
「怎麼知道他人就在台北?」她質疑。
「問得好。」家德朝她露齒一笑,「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在台灣的哪裡,因此這個命令是針對全台灣的警察發的,而不是我們。」
嘩!南也津哲的魅力還真是不小,竟然要發動全台灣的警察來找他!
太浪費人力了。
奇薇的不滿寫在臉上。
「別這樣。」家德看見她鼓起腮幫子,就知道她生氣了。因此好好上司站起來,從對面的辦公桌後走到她身邊,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這麼做的目的不是對他特別優待,而是展示我們台灣警察的辦事效率,你不想我們台灣的警察被全東南亞的影歌迷們取笑,說咱們沒能力、沒效率,小小的彈丸之地都逮不到南也吧!」
激將法對她素來有用,瞧他三言兩話的就把她的鬥志激起來了。
「說得對,我們台灣的警察是最盡責的,別說是南也津哲這麼大的人了,就是一隻小花狗,咱們也一定把它揪出來。」她鬥志高昂的走出去。
家德背對著門,摀住即將爆出大笑的嘴,「小花狗?嘻嘻嘻……會把這個超級巨星比喻成一隻小狗的,恐怕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