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把十隻手指頭啃得光禿禿的時候,她終於沒有事情可以做了,可是,羅亦鑫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真是一個標準的工作狂!
小荷悶得好想搶過他手中的文件,他是唯一可以看得到她的人,他不理她,就沒有一個人可以跟她聊天了,也難怪她悶得快瘋了。可是轉念一想,他肯收留她就很好心了,做人怎麼可以恩將仇報呢?
既然如此,那她只好一個人出去狂逛了。
主意一定,小荷看了一眼仍埋頭在公文中的羅亦鑫,然後就悄悄的離開了他的辦公一出了羅亦鑫的辦公室,外面就是羅氏企業的行政部門,百餘坪大的空間熱鬧滾滾的,好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事在忙。
小荷無聊的東跑跑西跳跳,還不時的向人扮鬼臉,可是,就是沒有一個人能「欣賞」她的努力,讓她兩三下就沒了玩興,而且,變得有些自憐起來。
為什麼沒有人能看到她呢?
她是從哪裡來的?
她又是誰呢?
想著想著,她不自覺的沮喪了起來,她連自己長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她又怎麼知道自己是誰呢?
她可以去照鏡子呀!這不就知道她長得什麼樣子了嗎?
這個念頭一起,小荷立刻興匆匆的跑向洗手間,來到了鏡子的前面——
「啊!」一聲慘叫出自小荷的口中。
別以為她是被自己的樣子嚇到了,她是被自己的笨給嚇到。她是個沒有實體的東西,既然沒有實體,又怎麼會將光反射在鏡子上?羅亦鑫和「費曼」能碰到她或者看到她,大概是她和他們的靈波長度相同,所以,他們才能接收到她的影像,而將她實體化。
小荷失望的簡直想去撞牆,但一向樂觀的她,只好安慰自己,她不能由鏡中照出自己也好,不然,鏡子裡平空出現一個人影,這羅氏企業鬧鬼的傳聞大概會不脛而走。
瞧!那個每次老是被羅亦鑫吼得快哭的林秘書正對著鏡子補妝呢!要是她真的在鏡中出現的話……那種情形讓小荷光想就想笑。
突然,洗手間裡女人的對話,引起了正沉浸在自己想像中的小荷的注意。
「喂!你覺不覺得我們總裁真的很帥?」一個站在林秘書右手邊,正對著鏡子搔首弄姿的女人說。
「可是,我覺得副總裁比較風趣,而且又好相處,我們的總裁太凶了,你問小林就知道,她不知道一天要被罵幾次。」站在林秘書左手邊,留著一頭短短「黛咪頭」的女人搶著回答。
「其實,羅先生只要不吼入,他真的很好看,可是,他吼起人來真的好可怕。」林秘書中肯的說。
「長得再好看也沒有用,他那麼凶,吼起來像個獅子王,嚇都把人嚇死了,哪有女人會喜歡他。」那個「黛咪頭」的仍堅持己見。
「不會呀!至少那個史小姐三天兩頭就來找他。」站在羅亦鑫這一邊的那個女人反駁的說。
「是啊!就只有那種臉皮像地一般厚的女人才受得了他。」「黛咪頭」的女人還扮了一個鬼臉,把其它的兩個人都逗笑了。
「對了!在今天的慶生會之後,我們約行政部的大伙去打保齡球好不好?」林秘書提議的說。
「也找副總裁一起去,他一定不會拒絕的。」那個似乎對李子滔很有好感的「黛咪頭」按著說。
「那要不要找羅先生?」林秘書小聲的問。
「別傻了!別說是我,就算琳達這個沒神經的女人說那個「獅子王」總裁好看,也不敢做這種事。」
這次這三個女人倒一致的點頭,看來,這個羅亦鑫果真是惡名昭彰,尤其他那著名的震天大吼,莫怪整個辦公室的人要叫他獅子王了。
等這三個女人都離開盥洗室後,小荷一個人仍為她們剛剛的談話發著呆。
羅亦鑫的口氣的確很凶,她也承認他吼起人來真的就像「獅子王」,可是,他真的是很好心,光看收留她這件事就知道,其實,他只是脾氣壞了一點,沒有道理被人這麼誤解的。
更何況,就算是十大惡人,她也不忍心讓他和史湘湘那種人在一起,再說,他還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她一定要想個辦法救救他!
一旦決定要放假,羅亦鑫馬上就全心投入工作裡,想把所有可以預先處理的事先做好。
在他合上了最後一件文件的公文夾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想,把這些東西處理好,暫時他就可以放下手邊的工作,好好的陪陪小荷了。
一想起小荷,羅亦鑫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她那如孩子般純真的神情,每每都能觸動他身在商場而變得粗糙的心。
不過,令他訝異的是,那個好像永遠靜不下來的女孩竟然能安安靜帶的看他工作,他原本還以為,不到三分鐘,她又會拉著他叫無聊了呢!
不知道這個滿腦子奇怪想法的小妮子這下又在想些什麼了?剛剛因為工作而忽略了她,這愛撒嬌的小女孩不知道會不會嘟起嘴巴?這個想法讓他原本剛硬的嘴角一下浮起一個好是寵溺的笑容。
「小荷……」
他的話在他抬起頭張望四周,卻遍尋不著小荷的下落的時候,像是突然斷了電的收音機般沒了聲音,臉上的笑容也在瞬間消失無蹤。
羅亦鑫整個人猛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力道之猛,讓桌上堆成小山的公文全掉在地上,但他沒有撿起來的意思,立刻迅速打開他辦公室的大門。
也許她太無聊了,所以,到行政部門的辦公室逛逛而已,他暗暗的安慰自己。
沒有!什麼也沒有!
羅亦鑫不相信的再一次掃視著行政部門,可是,落在眼中的只有一張張為他們總裁反常的舉動而錯愕不已的臉,本來熱鬧的辦公室片刻之間鴉雀無聲。
「林秘書,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從我辦公室走出去的女孩?」不見小荷的羅亦鑫,頓時心中亂了方寸,隨口問著離他最近的林秘書。
「你……是說……史……小姐?」面對羅亦鑫狂亂的口氣,林秘書的回答又期期艾艾了起來。
「誰管那個女人,我是說另一個!」
「另一個?」林秘書疑惑的重複了一次羅亦鑫的話,這一整天,曾進過總裁辦公室的就只有史小姐一個人,什麼時候多了另一個女人?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除非是她剛剛去洗手間時,還有女人來找總裁。
她不知所措的用眼神問著其它的人,其它的人也都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你說的是……」隨著羅亦鑫臉上愈來愈難看的臉色,林秘書幾乎沒有把話說完的勇氣。
羅亦鑫看著所有人臉上茫然的神色,心中的恐慌一下子成倍數增加,天!他們又不能看到小荷,他們怎麼知道小荷的下落呢?
「算了!真是一點用也沒有!」羅亦鑫遷怒的大吼一聲。
林秘書這下是真的被羅亦鑫給嚇壞了,眼淚兒就像關不住的水龍頭,唏哩嘩啦的落了下來。
羅亦鑫一向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淚水,一看到這種情形,他的心情更壞了,他一語不發的轉身回他的辦公室,並且非常用力的甩上門,然後把外面的嘈雜全隔在門外。
他頹然的將臉埋在雙手之間,一顆心好像被人挖掉一角般空蕩蕩的,每一次的跳動都覺得疼痛,好像在提醒他的失去。
失去?
他失去了什麼嗎?或許他只是作了一個夢,夢中有一個能擾亂他心的女孩罷了,否則,他拿什麼來證明她曾存在過?
除了他之外,根本就沒有人看過她啊!
如果這是夢,又為什麼他的心會如此之痛,為什麼不存在的女孩竟然能如此左右他的心情?
「你的口氣不要老是這麼凶嘛!」
熟悉而嬌柔的聲音讓羅亦鑫條地把頭從掌中抬起來,他幾乎停止呼吸的瞪著俏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女孩。
終於,他確定了他面前的她並不是他的想像,突然,他旋風般的捉住了她,狠狠的搖晃著。「誰叫你亂跑的!」。
他的怒吼讓小荷忍不住捂起耳朵,「難怪辦公室的人要叫你獅子王,你說話一定要用吼的嗎?」她抱怨的說。
「你知不知道我擔心死了?」他狠狠的一把將她摟在懷中,像是喘不過氣的在她耳邊說,「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對著外面的人大吼,那些人八成以為我瘋了!」
真的,他嚇壞了!到此刻,藉著她在懷中的感覺,他說服自己他不是在作夢,在他懷中的人兒是真的存在的。
小荷覺得,他吐在她耳朵邊的熱氣讓她整個人燒了起來,那急促又尖細的喘息是那麼清楚的落在她的耳中,看來,他真的是很擔心她。.,這種感覺讓她心中有些怪怪的,可是,她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對勁,唯一她可以確定的是,她並不討厭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他表現得好像他很在乎她。
「對不起嘛!我只是出去遛溜。」小荷吐吐舌頭,她哪知道出去走走也會有問題。
羅亦鑫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反應過度,可是,叫他怎麼能不緊張,她並不是一個普通人啊!只有他可以看到她、碰到她,除此之外,對這個世界來說,她什麼也不是!
「下次不能再這樣了。」他慎重的說,再多被嚇幾次,遲早他這條小命就沒了。
「嗯!」小荷點點頭。「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吼人,嚇死人了!難怪林秘書都被你嚇哭了,你吼人的樣子真的很可怕。」她勸著他,否則,要真像她在洗手間聽來的小道消息,這個男人以後大概找不到好女人當他的老婆了。
羅亦鑫也知道自己的嗓門大,身為長子,從小,他就吼人吼成了習慣,久而久之,很多的人對他都抱著敬而遠之的心態。
這以往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好,少了一些跟在他身邊逢迎拍馬屁的人倒也好,可是,他不想小荷會為此對他心生畏懼。
「嚇到你了嗎?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怕?」他的口氣有一些緊張。
小荷搖搖頭,「你嚇不到我的,我知道你是會叫的狗,不會咬人的。」她笑笑的說。
「會叫的狗?」雖然小荷的回答讓他鬆了一口氣,但足,羅亦鑫對這實在叫他無法坦然接受的形容詞皺起了眉頭。
小荷淘氣的吐了吐舌頭,「開玩笑的啦!不過,你雖然不會嚇到我,但是,你嚇到其它的人了,就像那個林秘書,你看,她都嚇哭了。」
「你有意見嗎?」羅亦鑫一臉她敢有任何意見就掐死她的表情。
不過,她大概不是個會看臉色的人,她竟然有膽點點頭,「我覺得你要向林秘書道歉才是,畢竟是你把她嚇哭的。」
「道歉?!」羅亦鑫不敢置信的重複這兩個字。
叫他道歉?開什麼玩笑,他長這麼大,道歉的次數用一隻手的手指頭都數得出來,-上一個能叫他低頭向人道歉的人是他死去的媽。
她以為她是誰啊!
「對於剛才的事我恨抱歉。」
林秘書張口結舌的瞪著羅亦鑫,她一點也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剛剛聽到了什麼!
她當了羅亦鑫近三年的秘書,從來就沒看過他對什麼人說過抱歉,更別說是像她這種沒啥輕重的小秘書了。
「羅……先生,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需要我再說一次嗎?」羅亦鑫沒好氣的說。
「不!不!不!」林秘書連忙搖搖頭,她剛剛只是不確定她聽到了什麼,她可沒這個膽子拿她的飯碗來挑戰。
「這樣可以了吧?」
羅亦鑫突然冒出這一句話,把林秘書嚇了一大跳,她只是個小秘書,哪敢對上司的話有什麼意見。正當地想回答時,卻聽到羅亦鑫用一種無奈而不可思議的語氣說:「你說我的樣子太凶?」
這可把林秘書的魂都嚇飛了,她根本什麼話都沒說,或許在她心中是這樣想的,可是,她不會把心中的話全說出了口吧!
嗯——她沒有吧?
「不……我……」她已經嚇得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只見羅亦鑫歎了一口氣,下一分鐘,他臉上換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那朵笑容柔化了他總是死板的一張臉,讓林秘書看得差一點忘了呼吸,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認琳達剛剛在洗手間講的話,羅亦鑫真的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你別怕,我只是為剛剛的事對你感到抱歉,希望你別介意。如果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跟我相處不太容易是吧!」他有些自嘲的笑笑。
「不……我……」林秘書好像有些話想講。
「有話你就說吧!我不會吃了你的。」他居然也開起玩笑來了。
他的笑容讓林秘書一下子提起了勇氣,她吸了一口氣,「行政部門的同事今天辦慶生,如果羅先生有空的話,希望你也能一起來。」
「我不……」羅亦鑫拒絕的話才講了一半,臉上突然出現一個很是怪異的表情,「該死!會痛耶!」
「什麼?」林秘書不明所以的問。
「沒事!我不去,不過,晚上的費用全算我的,叫所有的人好好玩,你可以出去了。」羅亦鑫揮揮手,示意林秘書可以去向大家宣佈這一項消息。
等林秘書一出了他的辦公室,羅亦鑫便馬上瞪向他身邊的小荷,「你踢我做什麼?
歉我也道了,你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有人邀你,這麼好的機會你為什麼不去?連這種能認識許多女人的機會都會錯過,難怪你年紀一大把了,連個像樣的女朋友也沒有。」小荷連連的搖頭。
「你……」
聽聽她說的這是什麼話?好像他羅亦鑫,商場上出了名的「煉金者」找不到女友似的。以他的身價,加上像他剛剛隨便一笑就能迷昏女人的帥臉,如果他想要,跟在他身後的女人用卡車都載不完,現在,卻讓這個一點眼光都沒有的女人說成這個樣子。
「現在你反悔還來得及,不然,等以後你的四周就只有史湘湘那種人的時候,你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看來,她真的是對史湘湘一點好感也沒有。
「我晚上有事。」羅亦鑫連忙說。
開玩笑!叫他道歉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要他對自己說的言詞出爾反爾,那叫他去死還痛快生。
不過,有了上次談話的前車之鑒,他決定還是先找個擋箭牌,以免等一下又被她莫名其妙的一搞,乖乖的去參加那什麼亂七八糟的慶生會。
「你有什麼事?我能跟著去嗎?還是你要放我一個人在家?」小荷可憐兮兮的說。
她的語氣讓羅亦鑫狠不下心說要把她丟在一邊,別看她總是活活潑潑的樣子,其實,她的心裡一定也是很害怕的。可是,不把她丟在一邊,那他的說詞不就穿幫了?
唉!他怎麼會沾上這麼個麻煩的女人?
「我只是要去看個朋友。」這是他能想出來最好的回答了。
「那我能去嗎?」小荷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載滿期望的望著他。
他還能有第二個答案嗎?
「這是你朋友住的地方?」
小荷有些好奇的打量這間裝潢實在只能用怪異來形容的屋子,剛剛還沒有打開門的時候,那扇木質的大門除了舊了些,看起來和一般住家並沒有什麼差別。
可是,門一打開,一陣傭懶的爵士樂就迎面而來,裡面儘是煙霧瀰漫,人聲鼎沸,而後,厚重的木門關上,把他們吞進了一個奇異的世界。
「有什麼不對嗎?」羅亦鑫好笑的看著一臉迷惑的小荷。
「這看起來好像是間PUB。」
「沒錯啊!這裡本來就是一間PUB。」羅亦鑫點點頭證實她的話。
正當小荷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用根皮繩綁住長髮,站在吧抬像個酒保的男人,看到了羅亦鑫,便匆匆結束手邊的工作,對身旁的人交代一聲,便朝著他大步的走了過來,然後對羅亦鑫開玩笑似的揮了一拳。
「你這臭金主,今天是吹了什麼風,竟然把你這個大忙人給吹到這裡?」
「怎麼?不歡迎我?K仔?」
「K仔,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李子還好嗎?他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雷克斯笑著問羅亦鑫。
李子就是李子滔、K仔就是雷克斯、金主就是羅亦鑫,他們三個從同學相識之後,一直就是死黨,一個人做了什麼事,另外的兩個人也一定有份,這種關係直到羅亦鑫接手羅氏企業之後,他們才因為忙碌,漸漸不再那麼常聚在一起。
「李子和公司的人出去混了,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八成不知道又看上了哪個女人。」李子滔的花心在他們三人中可是出了名,不然,他也不會有「快手李子」之稱了。
「那你呢?還是一樣討厭女人?」雷克斯間著羅亦鑫。
「請你說清楚一點,我只是覺得女人煩人,我可沒有另類的傾向。」羅亦鑫舉起雙手鄭重聲明。
就像李子滔的花心,羅亦鑫的不近女色也是出了名的,真不知道他們這兩個對女人態度差這麼大的人怎麼會成為好朋友的?而且,交情還愈來愈好?
「奇了!你以前好像對這種事沒什麼感覺,怎麼這會兒這麼緊張?」
羅亦鑫翻了翻白眼,他當然緊張了,要是雷克斯看得見小荷的話,他就不會說這些有的沒有的了,看來,等一下他有得解釋了。
瞧!這會兒在一旁聽他們談話的小荷,正拿一種研究的眼光看著他,臉上一臉的懷疑。
「別亂說了,我能去秀一下嗎?」羅亦鑫用話擋掉了雷克斯的問題。
「調酒?還是薩克斯風?」
「我的薩克斯風還在?」羅亦鑫有些訝異,他還以為那把他年少輕狂時玩的樂器早丟了,畢竟,那是多年前的事了。
「你的東西我哪敢丟,它在右手邊第二個櫃子。」
「我沒有秀薩克斯風的意思,就快十年沒碰,早就忘光了,我可不想毒害你客人的耳朵,否則,你要是倒店了,豈不要吃我一輩子?」羅亦鑫小生怕怕的搖搖頭,對著他的老朋友輕鬆的開玩笑,「我只是想自己調杯酒玩玩罷了。」
「別謙虛了,這可不像你,我認識你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或許我會上去秀一段,誰曉得呢?不過,如果你有事的話就別招呼我了,這兒對我來說比我家的客廳還熟呢!」羅亦鑫微微打量一下變化不多的酒吧,對著頻頻望著PUB另一頭的黑衣女郎的雷克斯說。
「果然是老朋友,瞞不過你。」雷克斯將眼光從黑衣女郎的身上拉回來後,有些哭笑不得的說。
「祝你幸運!」羅亦鑫誠心的說。
相對於他的無心和李子滔的花心,在他們三人中,軌寓雷克斯最為專情,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那個女人大概就是雷克斯從不曾改變的選擇。
情哪,總是惱人!
「你會調酒和吹薩克斯風?」小荷崇拜的說,這個男人除了計算機之外,他好像什麼東西都會。
「以前我在這裡打過工。」羅亦鑫熟練的從吧抬中拿出各項調酒工具,像是變魔術似的在小荷的面前調起酒來。
「你是喜歡調酒?還是吹薩克斯風?」小荷看著他流暢的動作,心想,如果這麼久沒碰的東西還能讓他這麼順手,若沒有興趣做後盾,是不可能辦到的。
羅亦鑫微微的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看來天真的小荷竟然會這麼的敏感,一下子就問出這樣的問題。
「薩克斯風,有一度我還想成為薩克斯風手呢!」提起年少時的夢想,羅亦鑫不覺的笑得有些自嘲和無奈,「吹薩克斯風讓你快樂,為什麼你不做讓你快樂的事呢?」小荷不解的說,在她的印象中,他是只要決定目標就一直往前走的那種人。
「當你必須為生命中許多責任負責時,快樂並不一定是最重要的。」
如果他不必肩負羅氏的存亡責任,或許,他現在會是一個薩克斯風手,但是,他是長子,他不能像他的弟弟妹妹一樣率性的選擇自己的興趣。
小荷靜默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浮現一陣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心痛,他是一個好人,卻也是一個不快樂的男人,不知怎麼的,這個想法讓她難以忍受。
「可是,我希望你快樂。」
她的話讓羅亦鑫心中掀起如風暴般的感動,由於他在商場上傑出的表現,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他是天生該吃這行飯的,從來沒人會關心他快不快樂,也沒人在乎。
而她,一個莫名出現的女孩,卻比他四周所有的人更接近他的心,這是個多麼奇妙的女孩!為什麼只是這樣望著她就令他又憐又愛?
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下摟著一個別人看不到的女孩會太奇怪了些,他真的好想緊緊擁住她。他將額頭輕輕的觸著她的,他知道,無論他再如何否認,他都愛上了這個有些天真、有些奇怪,卻能扯動他的心的女孩。
或許他的心早在初見她時就已失守,而這段時間的相處,更是讓他的心全繫在她的身上了。
「謝謝你到我的身邊。」羅亦鑫似感動的低喃。
「要謝我就吹薩克斯風給我聽。雖然你說責任很重要,但是,花一點時間讓自己快樂並不過份吧!」
羅亦鑫微愣的看了一臉期盼的小荷,「你真的想聽?」他極其寵溺地輕輕的捏了她粉嫩的臉頰,笑著間。
「嗯!」她點點頭。
羅亦鑫帶著久違的心情,把薩克斯風調好音,在眾人的掌聲中,一圓他多年前的事,他吹的曲子是——WhenAManLovesAWo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