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月受傷了?!怎麼回事?
霎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席荷月的手上。
席荷月端著小碟子的手微微一頓,「沒什麼,只是不小心受了點傷。」四哥的眼睛是X光嗎?他已經很努力地在掩飾了,竟然還是被他看出來了。
受傷?!「你把手給我看看。」周涵瞅著他道。
母親大人開尊口,他只好乖乖地把手伸出去。
傷口怎麼這麼大!「怎麼受傷的?」
「就是和幾個飆車族起了衝突,不小心被割傷了。」他輕描淡寫地帶過。
「太可惡了!」周涵又是心疼又是氣憤地咒罵,「他們竟敢這樣傷害你,不給他們一點教訓怎麼可以!」
教訓?
呃,他怎麼覺得母親說話的語氣好像……越來越像某人了?「媽,對方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事情過去就算了。」席荷月努力地思索著,像誰啊?
「這一次是你,下一次又會是哪一個無辜的人受到傷害?」當好人總是比較吃虧。
「誰受傷了?」自外頭走進來的莫敵只聽到一點點,順口問了一句。
「荷月,他被幾個飆車族劃了一刀。」
莫敵的眸光停在席荷月包紮著繃帶的手臂上,而後悄悄地轉為凌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事情當然不能就這樣算了,我也很想知道是誰活得不耐煩了,竟敢招惹我們席家的人?!」
雖然他們昊天門已經轉為正派經營的公司,不主動挑惹事端,但是並不代表她會任人欺壓到頭上來而悶不吭聲。
啊!席荷月驀地恍然大悟,就是莫敵!九弟的老婆!
沒錯,母親說話的口氣多了一點霸氣、一絲凶狠,還帶了點殺氣,越來越像個黑社會老大——的媽,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沒錯,一定要把那些人揪出來……」周涵頻頻點頭,認真的和莫敵討論起要如何懲罰他們,讓他們不敢再為非作歹。
看來已經沒有他置啄的餘地了。席荷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六哥,衝突時怎麼發生的?」正津津有味地吃著茶點,排行十一的席辜月忽地出聲,「該不會是那些傢伙不長眼想調戲你吧!」
「你說調、戲、誰?」席荷月額際的青筋已經在跳動。
「呵呵……一時口誤。」他在衣襟被揪住時改口,不疾不徐地笑道:「我的意思是,那些傢伙想調戲箏姐,對吧。」
幾天前才剛被賞了個巴掌,紅紅的指印在他臉上說有多醒目就有多醒目,身為名模的他,臉要是再被打傷,他的經紀人小良肯定會暴走。
席荷月一愣。十一為什麼會知道?
「真的是小箏嗎?她要不要緊?」周涵關切地問。
「箏姐沒事。」話鋒條的一轉,他直問十一,「你怎麼會知道的?」
「你和箏姐去醫院的時候,我和小良正好也在那家醫院。」
好端端的,沒人會想到醫院去散步。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身體不舒服?」
「沒,是Kenny開我的車不小心撞傷人,我們到醫院去探望傷患。」當時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他聽不見他們說了些什麼,但是他感覺的出來,六哥和箏姐之間張揚著一股不尋常的氛圍。
其中肯定有秘密。
六哥和箏姐啊……席辜月叉了一塊梅子茶送進嘴裡,細細咀嚼著,酸酸甜甜的滋味立即在口腔裡化開來。
愛情不就是如此,甜蜜中還帶點淡淡的酸。
但——席辜月支著下顎的手忽然一滑,箏姐和那個政壇金童沈律臣好像已經交往一個多月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究竟是哪裡出來差錯?還是他誤會了?
「十一、十一。」席荷月喊了幾聲。
席辜月蹙著眉,沒有反應。
見狀,席荷月的嘴角微微揚起,勾勒出一抹魅惑人的淺笑,而後揚起手掌就往他的背上一陣猛拍猛打。
「砰砰砰!砰砰砰!」
席辜月猝不及防地被打了個正著,身體往前一傾。
「砰砰砰!砰砰砰!」
「咳咳……」在拍打下去,他的心啊肺啊胃的就全部要從嘴巴裡跳出來了。
「六哥,你住、住手!」
席荷月這才滿意地收了手聳聳肩道:「我還以為你被茶凍噎著了呢!」
「咳咳,我哪有噎著?」席辜月瞪著眼前那張似笑非笑的漂亮臉龐,幡然頓悟出一個事實——六哥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在報復他剛剛說的那句話——
該不會是那些傢伙不長眼睛想調戲你吧!
咳咳……報應果然來得特別快。
他無奈地笑笑,早知道就別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咳咳……
***
席荷月坐在荷月樓上的辦公室裡,專注地看著賬冊資料。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打開。
他依舊不疾不徐地將手上的資料看完,才抬眼望向來著,「你不是昨天晚上才剛回來?」
「嗯。」他去日本出差一個月,怎麼一回來就聽說華箏和沈律臣在交往?!「你和箏姐怎麼了?」
「哪有怎麼了?」他不想談這個。
最好是沒有。「那你和她之間兩年多的……」
「我和她之間什麼都沒有。」他立即否認。
就算曾經有過什麼,也都過去了。
林志毅不打算讓他矇混過去,「最好什麼都沒有你會對她那麼好!最好什麼都沒有你會陪睡兩年多!」明戀暗戀荷月的女人那麼多,別說陪睡了,他老兄連對別人和顏悅色一點都做不到。
席荷月煩躁地拍桌低吼,「是!我對她好、我在乎她、我喜歡她,那又怎樣?!她喜歡的人是沈律臣,想要認真談戀愛的對象也是他,不是我,這樣的答案你滿意了嗎?」
林志毅這傢伙就非得將他心底的傷口撕裂開來不可嗎!
「是箏姐提出分手的?」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因為銳利如刀的目光幾乎是同時朝他砍了過來。
幸好目光不能殺人,否則他大概早就當場一刀斃命。
荷月對她那麼好,包容她的一切,不要求回報,還為她妥協了他的原則,箏姐怎麼可能會提出分手的要求?「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多月前。」
一個多月了?!也就是說他去日本出差之前,他們就已經分手了!「而你竟然沒跟我說?」林志毅指控。
「我需不需要直接登報公告天下啊!」他又沒有到處碎嘴的習慣。
「公告天下都是不必,但是憑我們的交情,你應該告訴我吧。」
席荷月橫了他一眼,「你現在不是知道了。」
但是過程不同,意義不用,感覺也不一樣,好嗎!算了!林志毅沒再繼續和他爭論下去。「你真的要放棄箏姐?」
他們的關係都已經維持兩年多了,箏姐為什麼會突然想結束她和荷月的關係?
難道是——他的藥下太猛,造成反效果了?!不會吧!
但,如果真的是因為他的緣故呢?想到這裡,林志毅面色忽地微微一變,有種烏雲罩頂的不祥預感。
這件事將來要是被荷月知道,他肯定會揍人。
嘖嘖嘖,他揍人很痛的吶!
席荷月沉默了下,悶悶地說:「是她放棄我。」
「你真的能放下嗎?」
「放不下又如何,我給的她不要。」他還能怎麼做?「她有權利去追求她想要的幸福。」
看來他是真的打算死心了。
林志毅卻急了,這、這可不是他當初對華箏說那些話的用意啊!
他們明明都很在乎對方,怎麼會走到現在這個局面?
「你真的能夠忍受她依偎在別的男人懷裡,成為別人的妻子……」
「夠了!」席荷月怒吼,不要好友再來擾亂他的情緒。「如果你還要繼續說這些無聊的事,我可沒有那麼好的閒情逸致奉陪。」
他再講下去,就別怪他不顧多年好友的情分把他轟出去。
「好,不說就不說。」林志毅聳肩。
敲門聲忽然響起。
「進來。」
經理推門而入。「老闆,八少來了。」
來了又怎樣?「他來吃霸王餐又不是第一次。」
「八少請你過去一下。」
「我沒空。」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絕。
「八少說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你不去會後悔。」
席荷月瞇起眼,「最後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我,不然我也會讓他很後悔。」
經理乾笑了兩聲,等會還是離地雷區遠一點比較安全。
「走吧,我們也去瞧瞧桂月的葫蘆裡賣什麼藥。」林志毅饒富興味地邀約。
「現在是上班時間,我還有工作要做。」經理乾笑拒絕。當著老闆的面渾水摸魚,未免太猖狂了吧!
「那我只好自己去了。」林志毅遺憾地笑笑,隨即邁開步伐跟了過去。
***
「嗨!」席桂月笑嘻嘻地揮手打招呼。
「六哥。」無心微笑道。
朝弟妹無心點點頭算是回應,席荷月的眸光隨即一轉,「你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告訴我?你打算結清欠的餐費了?」
打從荷月居開始營業,老八三天兩頭就跑來吃霸王餐,簡直是把這裡當成他專屬的餐廳,這帳恐怕算不清。
「我也不過就是來荷月居吃幾十頓飯,你不會那麼小氣吧,六哥?」
幾十頓?!席荷月挑起眉。
席桂月立即改口,「好吧,也許是幾百頓。」
他瞇起眼,「老八,你也太謙虛了,要不要我算給你聽啊?」
六哥不會真的算得那麼清楚吧!「欸欸……談錢就傷感情了。」
「是嗎?你跟三哥敲竹槓的時候,可一點都不手軟也不會覺得傷感情啊。」他不客氣地吐弟弟的槽,「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不是嗎?」
未免六哥繼續嘲諷他,席桂月趕緊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遞了過去,「別再說我這個弟弟不夠義氣。」
「這是什麼?」
「看看不就知道了。」
席荷月打開牛皮紙袋,取出裡面的東西一看,臉色驀地一沉,全身繃緊,「你跟蹤我?」
林志毅好奇地探頭瞧了一眼,是荷月和華箏的照片。
「那是媽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席桂月忙不迭地撇清關係,免得六哥一氣之下決定先扁再說。
「媽竟然要你調查我?」有沒有搞錯啊?!「為什麼?」
「還不都是因為他。」席桂月朝林志毅抬了抬下巴。
「我?!」突然從觀眾變成男角兒,林志毅除了錯愕還是錯愕。
「關他什麼事?」席荷月皺眉問道。
林志毅點點頭,他也很想知道與他何干。
「你和志毅的交情那麼好,又一直都不交女朋友,媽很擔心你的性向,所以才要我來調查你。」沒想到卻意外地讓他發現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