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關於晉王妃剽悍的傳言也越來越多,好比竟然敢隻身闖入皇宮揪晉王的小辮子,這樣的女人果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
「我發誓,我一定——要——休——夫——」這會,晉王府上空迴盪著繞樑三日不絕於耳的河東獅吼。
坐在書桌後的龍驥雲手頓了下,接著又一臉平靜的翻著兵書,連頭都沒抬,像是根本就沒看到有人站在自己書案前咆哮兼拍桌。
「龍驥雲——」
「嗯。」他出聲表示人在這裡。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她都要氣死了,他卻一臉的若無其事,真是讓她火冒三丈!
「有。」仍舊是一字箴言。
「我剛才說什麼?」
「休夫。」上升為兩個字了。
蘇玲玲覺得自己再跟面前的這個男人說下去,一定會發生謀殺親夫的慘事,所以馬上拿過一旁的筆墨。
可寫好「休書」二字後,她就怔住了。
休妻,她知道依據的是七出之條,可是休夫,她要依據什麼?
從書裡抬頭,龍驥雲揚了揚眉,看著苦惱的妻子,不自覺的勾出笑。
「龍驥雲……」她很遲疑,非常不確定,「休書怎麼寫啊?」
他一本正經的表態,「這休書是要給我的,所以我不發表意見。」
她伸手撫額,發出痛苦的呻吟,「這樣的男人為什麼偏偏還有那麼多女人搶破頭想嫁啊?」
「你看不到我的優秀,不代表別人也看不到。」他笑咪咪的看著她,「所以你應該睜大眼睛好好看,免得將來後悔。」
「你哪有優點?」她用力拍桌面,雙眸噴火的瞪他,「你最大的優點就是不遺餘力的抹黑自己的妻子,破壞妻子的名譽,讓她成為本朝最大的妒婦加悍婦以及惡婦!」
「噢。」他一臉若無其事,沒有多餘的表情。
一看他那雲淡風輕的態度,蘇玲玲就很火大,直勾勾的盯著他,試圖在他如海深的眸子裡找到一點點懺悔,可惜最終仍是失望了。
「為什麼你一點都不心虛?」
他不答反問:「我為什麼要?」
「因為那些全是胡說八道!」
「也不是我說的。」
蘇玲玲頓時啞口無言。沒錯,那些話都不是他說的,雖然他是始作俑者。
「渴不渴?」吼了他這麼久,應該渴了,他體貼的將手邊的茶遞過去。
對啕,都是她一個人在吼,他這麼一說還真是有些口乾舌燥。所以她想都沒想就接過茶碗,一飲而盡。
喉嚨得到滋潤,她恢復了一點力氣,又有了繼續下去的心情。
「幫我寫休書。」
龍驥雲詫異的瞠大眼,「我幫你?」有沒有搞錯,她要寫休書休了他,竟然還要他幫她寫?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啊。
「我不知道怎麼寫啊,你堂堂一個王爺,難道也不會嗎?」她理直氣壯的說。
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妻子的指責,啞然了片刻之後,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老實說,本王沒有看過休夫的休書,當然也就不會寫。」
「那就休妻。」
「為什麼?」
她委屈的低吼,「我既然是妒婦悍婦又是惡婦,你還有什麼理由不休了我?」
「這不是我說的。」他再一次鄭重聲明。
「但現在全天下的人恐怕都這麼認為了。」
「既然已經如此,何必還要追究?」
蘇玲玲氣結,「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離你遠遠的,誰知道再待在你身邊還會有什麼惡名要讓我背?」這是防患於未然。
「習慣就好了啊。」
「換成你,你雲淡風輕得起來嗎?」她又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然後痛得自己哀哀叫。
龍驥雲立即捧住她的手,一臉心疼,「自己的手也這麼用力拍,都紅了,這不是讓我心疼嗎?」
她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無奈他拽得緊緊的。
「放手!」
他很正經的搖頭。「不放,我怕你繼續自虐。」
「你才自虐!」
「你明明一直在自虐,這桌子可是紫檀木做的。」她一次比一次拍得用力,她又不是啥武林高手,內功也不深厚,除了把她自己一雙玉手拍得紅腫之外,毫無建樹。
「那是因為你一直在氣我。」蘇玲玲幾乎又要蹦蹦跳。
「是,我不對,我錯了,娘子大人,你就消消氣,好不好?」龍驥雲好脾氣的柔聲安撫。
「那你為什麼一直惹我生氣發怒?」
他頓了頓,一臉嚴肅的看著她,「你既然不能對我笑靨如花,我也不想你跟我形同陌路,無視我的存在,只好讓你生氣了。」後來習慣成自然,他也懶得改。
「……」這是什麼鬼答案啊!「廢話少說,趕緊寫。」
她怎麼還記得這事?龍驥雲的頭有些痛,看著推到自己面前的信箋,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本王不會寫。」
「那我就離家出走!」
他涼涼的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坐回桌前,重新拿起兵書,不再說話。
「你什麼意思?」蘇玲玲被他的態度惹怒了。
「沒什麼意思。」他淡然的回答。
「你明明就是看不起我!」
她要走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如果能成功,她現在也不會還站在他的面前咆哮,所以蘇玲玲的指控其來有自。
所謂吵架,一個人是沒辦法做到的,所以在龍驥雲採取了沉默是金的最高行為準則後,蘇玲玲只能挾帶著怨氣衝出書房。
然後,晉王府上空再次盤旋著熟悉的河東獅吼。
「龍驥雲,你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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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捏著一封信,蘇玲玲已經坐在湖邊半天了。
上次到落鳳閣時沒來得及去找她的好友艷娘,今天她收到了艷娘的信,卻猶豫著究竟要不要看。
因為現在的她,益發覺得和龍驥雲這樣吵鬧過日也挺有趣的,所以離開……她得再想想。
罷了,也許是艷娘有事呢,一想到這個可能,她不再猶豫,直接拆開了信箋。
看完信,她挑起眉,多年的情誼注定她不可能袖手旁觀。
「來人,備轎。」
出了後園,她忍不住朝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也罷,就當去散散心,正好龍驥雲最近越來越過份,她也該回擊一次,這次就借他的名義幫幫艷娘姊姊,正好一舉兩得。
隨侍在一旁的侍衛一看到王妃的神情,立時就覺得自家王爺有麻煩了。
不過,王爺與王妃好比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因此他們便心安理得的待在一旁看戲,絲毫沒有去提醒主子的打算。
所以等到晉王殿下被告知妻子出門時,已經是很久之後,這讓他十分的抓狂,卻又無可奈何。
「王妃去哪了?」他努力壓抑怒火,保持心平氣和的發問。
王府總管更加乎和的回答,「王妃收到一封信後就出門了。」
「信?」
「是一個小丫頭送來的。」
「哦?」
「似乎是落鳳閣裡的丫頭。」一聽主子聲音拔高,總管馬上識時務的提供進一步的消息。
龍驥雲的眉頭頓時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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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龍驥雲,得知了他的身份,夏大娘的臉色雖不能跟他的黑臉相媲美,但是也相去不遠。她就知道,那個小丫頭除了麻煩就惹不來別的。
「王爺大駕光臨,老身惶恐。」
他沉著臉冷冷開口,「她人呢?」
「哦,」急忙朝著二樓某房間一指,「小蘇在那裡。」
小蘇,就是蘇玲玲,也就是晉王把,當年她一身男裝跑到「落鳳閣」騙吃騙喝的時候,大家都稱呼她「小蘇」,所以現在這裡的人也依舊保持著習慣。
龍驥雲劍眉微蹙,誘人的唇辦輕抿,若有似無的哼了一聲,「她倒是逍遙。」
猶豫了一下,夏大娘決定還是提前坦白一點比較好,「王爺留步。」
已經踏上兩級台階的人腳步一停,沒有回身。
「小蘇跟艷娘正在午休,王爺是否要等她們醒來……」
聞言,龍驥雲的臉皮微微扭曲。那女人是真的不把他這個丈夫放在眼裡了?
伸手拭著額上的汗,夏大娘強作鎮定的再道:「小蘇說,如果王爺來找她,就請王爺把她的用度結清一下。」死丫頭!她是晉王妃,又仗著當朝相爺寶貝獨生女的身份跟她自己的丈夫嗆聲,可害苦了她。
「多少?」
「五百兩。」糕點費和收驚費。
龍驥雲手一揮,馬上有人送上銀兩,他繼續往上走。
「王爺留步。」老鴨再次出聲。
「說。」聲音透著一股肅殺。
夏大娘絕對相信自己如果敢再有第三次留人的舉動,恐怕下場會很淒慘,可是她答應了那個該死的小丫頭,一定要把話傳到。
「小蘇說,如果王爺仗勢欺人的話,她就以死相逼。」呼呼,總算說完了,手中的帕子已經被汗水浸透。
龍驥雲原本黑沉如墨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後,破天荒的雲破天開,萬里無雲,甚至還勾起了一抹笑,「她這樣說嗎?」
「是的。」
「本王可不信她會尋死。」
「小蘇說,這世上的事若事事皆在意料之中,還有何驚喜可言,而她向來便是特立獨行的人,本就事事皆在意料之外,平常至極。」
「確實是她會說的話。」
「大娘,我要喝冰鎮酸梅湯——」陡然插入的聲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到二樓一處。
只見眉目清秀的一個錦衣書生,右手輕掩在嘴邊,懶洋洋的打了半個呵欠就僵住,眼睛快速的眨了幾眨。
「玲兒。」龍驥雲笑了。
微微的怔楞之後,蘇玲玲一個急轉身,朝身後的房間大喊,「艷娘,有客到,趕快出來接客了。」
「蘇玲玲!」
「王爺……」她慢吞吞的轉過身,乖得跟什麼似的,彷彿剛才那個激動無比去拉皮條的人只是大家一時的錯覺。
「本王的王妃跑到這秦樓楚館來眠花宿柳,你說,本王有何感想?」他語速極慢,一邊說一邊朝她走近。
「我不敢隨意揣測王爺的心思。」
「你是不敢揣測,卻敢跟本王作對!」他無奈的揉額。
站在他面前,她罕見的溫順,姿態也擺得很低。「臣妾不敢。」
「你也有不敢的?」他嗤笑。
「自然有。」
「噢,是什麼?」
「休夫。」她字正腔圓的說出這兩個字,聲音清清脆脆,音量正巧足夠周圍的人聽得清楚明白。
他卻笑了,「你哪裡是不敢,只是不知怎麼寫休書罷了。」
她一點兒都不扭捏,「是呀,本以為學富五車的晉王殿下沒有不知道的事,可是沒想到小小的一封休書便讓王爺頭疼,所以,臣妾不會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面對她的冷嘲熱諷,龍驥雲不以為意的輕笑出聲,上前將她攬入懷中,撫著她柔滑的長髮,若有所思地問:「住在這裡比王府還舒服嗎?」
「王爺試試便知。」這是她的答案。
「好啊。」
「……」沒想到他這麼從善如流,本來是想為難他一下的,結果是她自己被嚇到。
不用看就知道她的表情是什麼,他低沉的笑道:「不歡迎嗎?」
「這裡又不是我做主,談不上歡迎不歡迎。」她挑眉,馬上又像個大爺似的對著夏大娘喊,和口中話完全不符。「大娘,我要喝冰鎮酸梅湯。」
龍驥雲立刻抽出帕子為她拭汗。「天已入秋,你仍是這般懼熱嗎?」
「秋老虎也很可怕的啊。」她振振有詞。
他的面色驀地一沉,「那你還跟別人同床共枕,不怕熱死?」
「心靜自然涼。」
好一句「心靜自然涼」,硬生生的把當朝晉王殿下的嘴給堵住。
「……你倒真靜得下來。」半晌之後,他才僵硬的說出這句話。
她抬眼掃了他一眼,繼續淡淡地道:「嗯,比之王爺,臣妾一貫是很靜的。」
這話裡話外可都是對他的不滿了,龍驥雲似笑非笑的看她,俯在她耳邊故意輕浮的說:「有美在側,要本王靜心實在太過為難,娘子何必如此為難為夫呢?」
不著痕跡的用腳用力在他腳上踩了下,蘇玲玲才巧笑嫣然地說:「哎呀,怎麼能讓王爺千歲站在廊上跟我說話呢,咱們還是進屋說吧,艷娘姊姊也一定醒了,斷不會讓王爺掃了興。」
龍驥雲因她的話而黑了臉。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哪有拉著自己丈夫去當尋芳客的?
一踏入屋子,一股淡淡的清香便迎面撲來,他微微訝異。
「艷娘姊姊,我帶人來了。」
他側眼看妻子,對她的滿面嬌笑很是不滿。
穿過一道珠簾,一抹倩影映入眼中,那是一個氣質如蓮般的女子,就像這屋中的清香一樣,讓人很是舒服。
「艷娘姊姊。」蘇玲玲柔聲輕喚,生怕驚擾了她一般。
龍驥雲頗不是滋味的看著妻子。什麼時候她才會用這種心態對待他呢?
那女子臨窗而立,似乎並沒有回頭的打算,「小蘇,我想一個人待會兒。」聲音就像主人的背影一樣清冷。
「哦。」蘇玲玲抿抿唇,有些不甘心的應聲。
看她像是被拋棄的可憐樣,龍驥雲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拉了她退出去。
正好,他也不想有第三人破壞他們夫妻兩個相處的空間。
「艷娘姊姊不開心呢。」蘇玲玲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的被人拽出去。
他沒好氣的回嘴,「本王也不開心。」他的妻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傷心,這讓他情何以堪?
「你哪有不開心?」
「從頭到腳都不開心!」
「切。」
兩個人牽著手走下樓,善於察言觀色的夏大娘早已在樓下安排好了茶點伺候。
喝了半碗冰鎮酸梅湯,蘇玲玲忍不住歎了口氣。
正用碗蓋撥著茶葉的晉王抬眼看她,關心地詢問:「怎麼了?」
「自古絕代佳人與蓋世英雄都是寂寞的。」艷娘姊姊太寂寞了,簡直寂寞到了骨子裡,由內而外散發著一股遺世獨立的清冷。
「本王不寂寞。」
涼涼的掃了身邊男人一眼,她又喝了一口湯,這才開口,「我從不認為王爺會是蓋世英雄,所以王爺大可不必如此對號入座。」
「也好,本王不是蓋世英雄,你也不是絕代佳人,倒也般配。」他面不改色的接話。
「噗。」淡定的晉王妃登時噴出了嘴裡的酸梅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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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幾日後,龍驥雲終於問出口,他並不完全相信妻子只是來找好友一敘的說詞。
原來,那個艷娘,就是曾經讓「小蘇公子」流連青樓,不思上進的元兇。
而在看過艷娘的容貌後,龍驥雲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妻子總對他這張臉毫無反應,一個人若是對著那樣一張絕艷清冷的面容幾年還能保持淡定的心情,基本上就足以證明這人對於美貌是如何的不上心。
只是他真正在意的是,這回她離家並沒有刻意隱藏行蹤,甚至被他找到也不心虛,顯然內情並不單純。
蘇玲玲原也沒想瞞他,只是前幾天懶得說而已,這會便全盤托出了。「韓國舅看中了艷娘姊姊,想強行佔有。」
「贖身不好嗎?」
她用一種很怪異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其實,如果能贖身的話,艷娘姊姊自己的私房錢便可以做到。」
「那為什麼不能做?」
「姊姊是官妓,終身賤籍,不得贖賣。」萬惡的皇權啊,就算艷娘姊姊的父親大逆不道,柔弱的女兒又是招誰惹誰了?
聽出她話裡的怨懟,龍驥雲沒說話,這世上的事本來就不會只有光明。
「實在沒辦法,我也只好借你晉王的頭銜以權壓人了。」她一副無奈的表情。
他笑了笑,終於明白她讓他追來了的用意。是呀,韓貴妃是父皇寵妃,若後台不夠硬要跟韓家人抗衡確實是自討沒趣。
「可聽說,艷娘已經被小蘇公子包了數年?」他的口吻盡量雲淡風輕,仍舊沒能遮掩住那股酸味。
被稱為小蘇公子的蘇玲玲正忙著太快朵頤,面前碟子裡的糕點飛快的消失。
「玲兒——」這次明顯酸了很多。
「嗯?」
「沒想到你還包養花魁?」
她毫無愧色的點頭。「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夏大娘嘴上一直不齒我來青樓吃糕點,卻從來不將我拒之門外?」
「小蘇,你傷了我的心。」站在一旁的老鴇頓時摀住胸口,像是極度悲傷。
蘇玲玲笑咪咪的看過去,一臉和善的回了句,「大娘朝我要銀子的時候,也傷了我的心。」然後迅速低頭繼續吃點心。
龍驥雲執意問出個原由,「本王一直認為蘇丞相是清廉的?」
「這是事實。」
「那你哪來的錢包養花魁?」他咄咄逼人。
老鴇也是一臉期待。這個問題她同樣好奇好久了呢。
「告訴你們我還有什麼神秘感可言。」某王妃很踐的揚了揚下巴。
龍驥雲摸著自己的下巴沉吟,「或許本王應該親自去問蘇丞相?」
「請便。」蘇玲玲很大方的揮手。
看來岳父是不知內情的,這讓他更加的好奇,她到底從哪裡弄來的銀兩?
「你為什麼要包養艷娘?」他決定問她會回答的。
「因為我高興。」
「因為她若不包下我,我就從此不再做糕點。」一個清冷的嗓音突地從樓上飄下來。
龍驥雲沒有抬頭,而是直直的盯著自己的妻子,「就為了這個原因?」
「對呀。」被人說破她也沒啥好不承認的。
他歎息,「你……有沒有腦袋?」
「你說呢?」
「簡直無法想像。」
「我就知道說出來也沒人信啊。」所以她從來不說,瞧她多有先見之明。
龍驥雲無語看著妻子。難怪當初她會說被人拉進青樓是個「美麗」的錯誤,這個錯誤確實是美麗的,只是她為了這個錯誤花費了不少銀子。
「想當初年少無知,正是容易被人誘拐的年紀。」她不勝感慨。當時她為了美食,差點就把家中值錢的東西典當光,讓爹氣得拿掃帚追著她跑遍了整個相府。
「你這些年花在這裡的錢,足夠你吃遍天下美食了。」最後,他實在忍不住敲了她的頭一記。
「這是實話,」她頓了頓,抬頭朝樓上的美人好友展顏一笑,「可是,有錢難買我願意啊。」
聞言,更加吃味的男人只能不甘的恨恨瞪向樓上。
「瞪我也白瞪。」艷娘雲淡風輕的說。
龍驥雲被氣到口不擇言,「白瞪我也瞪!」
眾人默言。
「你既然已經包了她數年,如今又怎會出現韓國舅的事?」好在晉王被人氣已經成了習慣,恢復得也很快。
說到這個蘇玲玲就想歎氣了,「姊姊近來心情鬱悶,前些日子去廟裡上香,沒想到被韓國舅看到了,一時驚為天人,所以……」美人無辜,懷璧其罪。
原來如此,龍驥雲總算弄明白了所有事。只是,這艷娘之事的確有些麻煩,如果妻子真要幫她脫身,怕不是件容易的事,還是要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