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她腳下一個踉蹌,被地上的石頭絆倒——
「哦——啊!」她連連驚叫,雙手無助地在空中揮動,沒有絲毫能力挽救自己向前跌倒的不雅姿勢,砰地一聲,她以極其笨拙、可笑的模樣摔得五體投地。
「好痛!」她痛叫。不過,與其說她是痛叫,不如說是因為氣自己的笨拙。
她根本不需回頭,就知道他一定目睹了她笨拙的模樣,而不管他有何反應,她都會覺得好丟臉。
雙手揉著摔疼的膝蓋,她坐起身,將臉埋在膝上,悶聲哭泣著,微顫的細肩說明了她的無助及脆弱。
「丫頭,沒事吧?」趙少樊大步上前,蹲下身關切地問道。
她不做任何回應,只是哭得更厲害了。
聽聞她的啜泣聲,趙少樊但覺自己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下,原來心疼一名女子就是這麼一回事。
他遲遲不肯成親,或許正是因為從來沒有任何名門閨秀能帶給他如此強烈的感受。
而令人詫異的是,帶給他這悸動情潮、令他深陷其中的女子,並非候門將相之女,也非風姿綽約、體態動人的天香國色。
她不過就是個打從山裡來,並自稱是俠女的野丫頭而已,卻獨獨牽動他的心,隨著她的喜怒哀樂而起伏。
當然,即便是在她一進府他就察覺到這一點,他也無法阻止這份心意生根茁壯。
儘管會因此而背上奪人之愛的罪名,他也絕不放手。
「你哪兒受傷了?丫頭。」他像哄孩子似的放柔了聲調。
見她理都不理,依然抽泣著,他索性貫徹哄寶寶的策略,坐到她身旁的草地上,並將她抱起放到腿上,開始細心檢查她究竟傷到何處,竟能痛到讓她哭得這麼傷心。
她可不是個愛哭的丫頭,肯定是摔得很疼。
「你走開、走開!放我下來!」一發現自己坐在他腿上,武夕娃便開始掙扎及大叫,但揮動的小手仍小心地避開他受傷的部分。
噢!她真是個笨蛋!都這個時候了,竟還在擔心他的傷。她忿忿地暗斥道。
「要我走開,這要看你有什麼理由,丫頭。」柔情蜜意自他眼裡淡去,他迷人的眼瞇了起來。
「你……」她只吐出這個字,便沒了下文。
明明是他心裡早有別人,這不是理由嗎?
「如果你厭惡我,我馬上就走。但是如果你是在自艾自憐才要我走開,那麼你甭想趕走我。」他用很具說服力的聲調說。
武夕娃淚眼婆娑地看著他。聽他這麼說,她心裡是很高興,但想到他搶走大師兄所愛之人,她就無法裝作若無其事。
「你……難道你到現在還不肯說清楚嗎?」她噘著嘴,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指的是你二師兄說的那件事?」說著,他臉色變得十分凝重。
她用力頷首,期盼地看著他。
「關於這件事,我不知該說什麼,丫頭。」這件事關係到她大師兄的心意,不該由他來開口。
「你……所以你承認的確有這麼一回事了?」她簡直難以置信真的有這種事!見他不語,她於是自顧自地下定論道:「所以你至今還喜歡著她?」這一刻,她若還待在他懷裡,才是一大笑話,於是她掙開他的手,退出他的懷抱。
「丫頭。」望著她如此任性的行為,趙少攀神情頗為不悅。
「既然你還喜歡她,為什麼要那樣親密地親我?你、你……」對於他始終不肯多作辯解,武夕娃心裡難受得緊,再次轉身跑開。
靜靜地看著她跑開,這一次,趙少攀並未再追上去,他只是揉了揉眉心,深吁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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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直接把事實告訴小師妹?趙兄。」宮籐從一旁走出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及譴責。
若是他肯坦白說出真相,小師妹也不會那麼傷心。
「你所謂的事實是?」趙少攀挑眉問。
他的反問令宮籐當下怔然。是啊,所謂的事實是什麼?
他愛著小師妹,是趙少樊突然冒出來搶走小師妹來著?
不,這不是事實。並非趙少樊出現搶走了小師妹,而是小師妹從來就不曾屬於他;一直以來,小師妹就只將他和齊逸當作是她的兩位兄長。
是他和齊逸一直沒弄清楚這一點,總以為等小師妹長大後,必然會從他們兩人之中挑選一個當夫婿。
如今,事實證明小師妹心中另有所選。
「不管事實為何,你對丫頭的這份心意,必須由你親口說出。你若是連這種事都要假他人之口,那麼也枉費丫頭這麼崇拜你這位大師兄了。」趙少樊瞥了他一眼,這才起身,並拍掉身上的塵土。
「你說得沒錯,趙兄。但是為了不造成你和小師妹之間的困擾,我並不打算說出這份心意。」宮籐坦蕩蕩地回道。
他準備將這份情意收藏在心裡,並將它昇華為一般的兄妹之情,雖然這需要一點時間,但相信總有一天他定能做到。
說與不說其實都已經造成困擾了,趙少樊無奈地在心裡歎著。
然而宮籐的坦蕩直率仍令他十分佩服,果然是個行走江湖的正義俠士,也難怪丫頭會如此崇拜她的大師兄。
「只不過,趙兄,我將小師妹交給你,並不表示我已經認同你。若是你敢惹小師妹傷心,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即便你是個王爺,我也不會客氣。」宮籐撂下警告。
「宮兄,你——」
「你不必感到意外。你的身份自然是你那兩個孿生妹妹不小心說出來的。不過你放心,這件事只有我知道。」宮籐說到這兒,突然表情凝重地看著他,並繼續說道:「你這尊貴的身份能夠容許小師妹這無身份地位的丫頭進門嗎?」這才是他擔心的事。
倘若沒提起他的身份,宮籐幾乎要忽略了這最重要的一點。
一個是王爺,一個是平凡丫頭,甭說門不當戶不對了,就連身份地位也是天差地遠。
眼前這趙王爺當真適合小師妹嗎?
「我瞭解你的顧慮。關於這一點,我一定會排除萬難,將丫頭正式迎娶進門。而這一生中,我也只認定丫頭這麼一個妻子,因此你不必擔心會有妻妾不合的問題。」趙少樊頗為慎重的說出承諾。
注視著他眼裡篤定的神色,宮籐於是寬心一笑。這趙王爺能如此為小師妹設想,那麼他相信他必會信守承諾。
「既是如此,我就可以放心將小師妹交給你了。但是,你恐怕得多留意我那行事魯莽的師弟,他尚未放棄奪回小師妹的念頭。」
趙少樊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光看那小子暴跳如雷的模樣,他也瞭解要讓那小子死心放棄絕非易事。
「至於你那兩位嬌貴的妹妹自然也跟隨著我們一併前來,現下正在另一處客房休息,我算是將她們交還給你了。」還是趕緊將這兩個令人頭疼的嬌客交還給她們的兄長,他也好落個輕鬆。
「我兩個任性的妹妹肯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宮籐的心情他可以瞭解。
「這一點根本無庸置疑。」宮籐做出無奈的表情。
接著便和趙少樊一起朗笑出聲,那渾厚的笑聲,不時在這山林中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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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二師兄,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武夕娃踢動雙腳,努力想掙脫二師兄的捆綁。
她已經夠傷心難過了,二師兄何以還要這樣綁住她?
「小師妹,只要你答應我,不要再和那姓趙的傢伙在一起,二師兄自然會放開你。」齊逸站在她身前,盯著她嬌俏可愛的容顏,手掌緊握成拳。
他是這麼喜歡著小師妹,無論如何也不會退讓,就算必須以強迫的方式逼小師妹和他在一起,他也打算執行到底。
「二師兄,我知道你是為人師兄抱不平,可那畢竟是過去的事,趙大哥不是壞人,你——」
「住口!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誰說我是在替大師兄抱不平,我是——」看著小師妹那大又晶亮的眸子裡滿是困惑與不解,齊逸的手舉起又放下,一時之間懊惱得不知如何將自己的滿腔愛意說出來。
「二師兄?」武夕娃眨著眼,心裡滿是疑惑。
二師兄究竟是怎麼了?
雖然他平時行事很衝動,但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好怪異。
而且,最奇怪的是,二師兄居然會綁住她,逼她答應和趙大哥分開。
「總之,我就是不准你和那姓趙的在一起,你聽見了沒有?!」氣自己連傾訴愛意都做不到,齊逸的口氣不免暴躁起來。
「你莫名其妙!我為什麼不能和趙大哥在一起?」武夕娃被吼得莫名其妙,一張小臉怒氣橫生,倔強地反駁道。
「因為我——我喜歡你!小師妹,這些年來我一直對你情有獨鍾。」深吸了一口氣,齊逸豁出去地衝口而出。
聞言,武夕娃宛如癡傻了一般,怔愣住,許久都沒開口。
「小師妹,我瞭解你感到很意外,可這些年來我那麼疼惜你,你應該知道這——」齊逸見她一臉詫訝,於是上前、俯身,正想試著表明一切,話未說完,武夕娃已先截斷他的話。
「你是在同我開玩笑吧?二師兄。」武夕娃睜著大大的杏眼,萬分驚訝地看著他。
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二師兄怎麼會對她情有獨鍾?
他們明明就是師兄妹,不是嗎?
身為師兄本就應該疼惜師妹,二師兄怎麼會說他喜歡她?此時武夕娃的心裡滿是困惑。
「我並不是在開玩笑,我很認真。小師妹,我喜歡你,我並非將你視作是師妹在疼愛你,我一直都——」
「不,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你不是二師兄,二師兄才不會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武夕娃突然大叫,並用手搗住自己的耳朵,拒絕再聽他說出會令她困惑的話。
「小師妹。」見此狀,齊逸一時心急,低下身拉開她的手,卻見她俏生生的臉蛋近在眼前,不由得情不自禁地俯下頭,想一親芳澤。
「不,不要!你想做什麼?!二師兄!」察覺他的逼近,武夕娃扯開喉嚨尖聲驚叫,身子則拚命往後直退。
她的叫聲令齊逸全身僵住,又見她一臉驚恐,且防備地看著他,頓時之間,一股難堪之情湧上心頭。他握緊拳頭,猛力捶向她身後的石壁,指間立即傳來痛楚,但這痛絕不及小師妹拒絕他所帶給他的痛!
「二師兄,你不要這樣!」武夕娃縮著身子,眼底掠過一絲畏懼。
她承認此時的二師兄令她感到很害怕,這樣的二師兄是她從未見過的。
即使小師妹眼中的害怕令齊逸深受打擊,他也不打算就此放她走,於是他兀自起身,說道:
「你若是不肯接受我的情意,就一直留在這山洞裡,直到你改變主意為止。」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出山洞。
一直到他消失在洞口,武夕娃始終沒有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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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兒?齊逸。」趙少樊在找不著丫頭的蹤影后,立即找上最有可能將丫頭藏起來的齊逸。
齊逸這會兒早因受到深重打擊而抱著酒瓶痛飲,完全忘了自己將小師妹留在山洞裡的這件事。
既然他喜愛多年的小師妹一點都不喜歡他,那麼他不如醉死在這兒,反正何老爹的山寨裡金銀珠寶沒有,陳年老酒最多了。
看著齊逸處於昏醉狀態,趙少樊握著拳,心中的焦急完全顯露在臉上。
眼看天色已暗,卻始終不見丫頭的蹤影,這情況著責令人擔心。
倘若丫頭遭遇到任何不測,他絕無法原諒自己——為何當時要眼睜睜看著丫頭從他眼前跑走而沒有追上去。
他原以為這片山林和山寨都是丫頭熟悉的地方,讓她一個人四處走走,應不至於會有什麼危險。
豈枓,他的一時大意卻令她足足失蹤了半天。
他和宮籐在不驚動山寨任何人的情況下,幾乎找遍了山寨四周,卻始終不見丫頭的蹤影。
也因此,他便想到唯一知道丫頭去處的人只有眼前這個齊逸。
即使他此刻已喝得酩酊大醉,仍必須給他一個清楚的交代。
趙少樊冷冷地瞟了趴在桌上的齊逸一眼,便走至一旁取來一盆水,再走回他身前,將手中的水對著齊逸兜頭淋下。
「天殺的!搞什麼?!是誰這麼大膽?!」被淋了一身濕的齊逸立即清醒不少。
當他睜開醉醺醺的雙眼,發現來人竟然是他最痛恨的趙少樊時,不由得怒火中燒,凌厲掌風直接攻向他。
趙少樊早有防備,一個側身,爽俐地閃過他的掌風,隨即將他一隻手扣在他背後,再將他壓制在桌上,沉聲道:
「我沒時間和你耗,快說出丫頭的下落。」
「你有本事,不會自己去找嗎?」一手被人擒住,並扣在背後,齊逸語氣氣憤地回道。
哼!這姓趙的傢伙再厲害,此時還不是有求於他!
「齊逸,若是你知道小師妹的下落,就快說出來。」宮籐在一旁同樣心急地追問。
這時間一再耽擱,小師妹的處境就更令人擔心了!
「大師兄,你到現在還在替他說話,你——」
「齊逸,你給我看看外面,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你若真心愛護師妹,就趕緊將她的去處說出來。」宮籐緊揪住他的衣襟,強行拖他至窗口,然後打開木窗讓他看向窗外。
當齊逸瞧見那懸掛當空的明月時,渾身一震!原先還在昏醉的神智完完全全清醒了過來。
「你清醒了沒有?!都這麼晚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替小師妹現在的安危擔心嗎?!」宮籐氣不過地咆哮道。
向來內斂的他鮮少動怒,但為了小師妹,他卻是大動肝火。
「快說出丫頭的去處,不要再耽誤時間了。」趙少樊的神情更顯憂心。
不管此刻丫頭人在何處,她隻身一人想必很害怕,他恨不能立刻趕到她身邊。
「我這就帶你們去,大師兄。」看著憂心的兩人,齊逸宛如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拉開大師兄的手,逕自走在前頭。
他確實是太衝動了,竟做出了這種糊塗事!他居然將小師妹留在山洞裡,還因為一時心情沮喪而將自己灌醉,接著便將自己把小師妹留在山洞裡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小師妹現在一定很害怕,他甚至沒有為她留下一盞燈。
他是個笨蛋!光想到小師妹此刻心裡的恐懼,齊逸忍不住暗自痛罵自己,步伐更加快了。
而跟在他後頭的兩人,立即迅速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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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兒,小師妹就在——」齊逸話未完,就見有個人影迅速從他面前掠過,一瞬間便衝進了陰暗的山洞裡。
齊逸愣了一下,回頭就見大師兄仍站在原地,並未跟著進山洞。
「大師兄,你不進去?」
「我想小師妹此刻想見的不會是我。」宮籐聳聳肩,但覺無妨地笑了笑,接著便往回走。
「何以你能表現得如此無所謂?大師兄。」齊逸著實不明白大師兄何以能做到這一點。
「我並非無所謂。齊逸,老實說,如果可以,我情願不退讓,然而,看見小師妹心不在我身上,即便是將她強留在身邊,她不會開心,我同樣不會快樂。若是一定要演變成如此局面,那麼我寧願見到開開心心笑著的小師妹。」宮籐說出他對這段感情的看法。
難受自是難免,但男子漢大丈夫,對這段感情的挫折,總有一天必會慢慢釋懷。
宮籐看著表情若有所悟的齊逸,徐緩地笑了,他相信這小子一定是想通了。
「大師兄,其實我跟小師妹表示過心意了。」齊逸跟在他身後,老實說道。
「哦?然後呢?」宮籐挑起一眉,頗為訝異。
「小師妹當然是嚇了一大跳,一開始還以為我是在跟她開玩笑。」齊逸悶悶地說。
「這是一定的。齊逸,你犯不著為此難過。小師妹一直以來就把我們視作她的親人,你突如其來的表白,自然會嚇壞她。」宮籐說著,攬住他肩頭,拍拍他,以示安慰。
「你說的沒錯,大師兄。其實當小師妹的親人也不錯,若是將來那姓趙的敢欺負小師妹,我們便有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痛揍他一頓了。」齊逸做做樣子的朝空中揮了幾拳。
見他這模樣,宮籐加大了臉上的笑容。這小子總算是想開了,為此,他終於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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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趙少樊踩著急促的步伐衝進陰暗山洞裡,所見的居然是——那令他心急如焚的丫頭,這會兒正睡得十分香甜,就彷彿她並非身處在這陰暗潮濕的山洞裡。
瞧她那睡相多甜、多美,就像是個睡美人一般。趙少樊簡直難以相信,自己在這山林裡找了她大半天,擔心得都快發狂,而她這令人著急的正主兒,居然在這山洞裡呼呼大睡!換作是其他一般女子,恐怕早哭得驚天動地,嚇得魂兒都飛了吧。
唉!怕就是她這般與眾不同,才令他動心哪。
心中無奈地感歎,趙少樊逕自解開她身上的繩索,再將她整個身子抱到膝上,擁入懷中。
孰料正睡得香甜的她一聞到熟悉的氣味,便一古腦兒地往他胸前鑽,他立刻教她這動作逗得哈哈大笑,胸膛因而大力震動,手中的燈盞掉了地,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武夕娃被吵醒了過來,一見到四周仍是一片黑暗,不由得嚇得尖叫連連。
趙少樊本能地更加擁緊她,卻立即發現這是個錯誤;啪地一聲在黑暗中響起,武夕娃用力甩了他一巴掌,身子同時跳離他懷抱。
在他尚未開口之前,她已搶先說道:
「不要碰我!二師兄,我……就算你不把我當師妹看待,也不准你碰我!」
聞言,趙少樊這才明白原來丫頭在這黑暗中將他誤認為是她的二師兄齊逸了。
他這巴掌還真是挨得冤枉,於是他準備開口說明身份,不料她又出聲道:
「二師兄,我只把你當作兄長看待,就算是趙大哥心裡有別人,我還是想喜歡他。我一定要讓他喜歡我,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即便是你永遠把我留在這山洞裡,我也不會改變心意。我喜歡趙大哥,我要和他在一起,我——」她話說至此,突然被人擁進懷裡。
這親密的接觸立刻又令她大力掙扎,她又是叫又是推著他。
「丫頭,是我,別慌。」趙少樊柔聲安撫她,將她柔軟嬌小的身子抱得緊緊,心中有著無盡的感動。
「趙大哥?」她一愣,伸手摸著經過幾日上藥、她已熟悉的胸膛,即便黑暗中她看不見他,但這熟悉的觸感、熟悉的嗓音,仍令她認出來人的確是他。
這一確定來救她的人是趙少樊,她立刻嚶嚶地啜泣出聲。這一個晚上她心裡所承受的恐懼及害怕,終於在這一刻完完全全爆發出來。
「趙大哥,你怎麼現在才來!我……」
「你很勇敢,我知道。」在黑暗中,他伸手捏了捏了她的臉頰。
「趙大哥,你看得見我?」她訝問,摸了摸自己的臉,驚訝得忘了自己正在哭泣。
「當然。我可是練武之人。來,我抱你出去。」他伸手打算抱她。
「不要。」她突然堅決地搖頭,並往後直退,一直退到不能再退為止。
「丫頭?」趙少樊大皺眉頭,看著她莫名其妙的反應。
這丫頭是怎麼回事?適才才激動地一再說她喜歡的他,這會兒卻又表現得宛如他是一隻會吃人的怪獸而急於逃離他。
「如果你心裡已有意中人,你就別管我了。」她悶悶地說。
「適才是誰表示即便我有意中人,她也會喜歡我,也一定會讓我喜歡她的?」他質疑道。
「是我。可是……可是我只是個野丫頭,你是個大王爺,我……」她說著說著,低下頭來。
他則上前勾起她可愛的下巴,並趁她看不見的當兒,在她紅唇上偷香。
「你……」嬌呼一聲,她摸著自己被偷親的唇瓣,臉蛋不爭氣地羞紅成一片。
他明明已有意中人,怎麼會……
「傻瓜。若非對你有意,我不會這樣輕薄於你,你認為我一個人人敬重的王爺,豈會做出如此逾矩的行為?」他一向嚴以律己,一旦輕薄了她,就絕對會負責到底。
「你……你……」武夕娃一顆芳心頓時亂了方寸。
「我就只愛你這丫頭一人,你二師兄口中的意中人指的就是你。你如果已聽明白,就不准再為此事使性子了。」見她為此事如此耿耿於懷,他決定還是把一切攤開來,免得老是見她不開心,他心裡也不好受。
「你是說……可是二師兄明明說你奪人之愛,那個人難道就是——」
「就是你。你不也知道你二師兄對你有情意。他指的自然就是我搶走了你。」趙少樊婉轉地說。
至於宮籐的心意,說不說他都尊重宮籐的意思。
「可是我又不屬於二師兄,他這種說法太過分了。」終於弄明白一切來龍去脈的武夕娃,這會兒不由得忿忿不平的說。
二師兄太過分了!竟然讓她誤以為趙大哥早有意中人,害她那麼傷心、難過,想來真令人生氣。
「他只是不甘心自己多年來喜愛的小師妹竟然被我這個外人搶走。」趙少樊替齊逸解釋。
他並非不瞭解齊逸心裡頭的不甘,然而丫頭就這麼一個,他實在無法在和丫頭心意相許後,還刻意當個君子,將丫頭讓予他人。
畢竟就算是他也不能勉強丫頭在他們三人之中做出選擇。
聞言,武夕娃露出苦惱的表情;對於二師兄對她的心意,一直到現在她還是難以相信。
他們明明就是師兄妹,她一直就只把他當作是二師兄看待啊。
「你確定要一直待在這山洞裡和我討論這件事?那休怪我不奉陪了,這裡蚊蟲真多。」趙少樊說著,做出轉身的動作。
「啊!等一下,趙大哥,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她著急地叫著,不一會兒便感覺身子被他抱起,她立刻露出開心的笑容。
瞧見她嫣然一笑,趙少樊不多說地快步走出山洞,不想明白道出,就在他抱起她的當下,就有一條黑白相間的小蛇從她腳旁爬行而過。
否則恐怕這會兒她想笑都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