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出盡了風頭,搶了眾人的光彩。
還聽說是個少年歌手,樣子俊俏,與其對視三秒就會情不自禁臉紅燥熱,心跳加速,不自覺害羞,再強烈一點的就只會對著流口水,男女老少通殺。
還聽說嗓音極富磁性,眼神會迷死人,只要他一站在舞台上,魅力四射,舉手投足瀟灑得讓人瘋狂。
安可看著謝小米眉飛色舞說得精彩萬分,瞥了一眼旁邊的莉莉,她已經是滿臉的不高興,一臉的陰沉。
謝小米八成是故意說給莉莉聽的,存心氣她。誰都知道莉莉最愛面子,也受不了別人比她更出風頭。
「行了,小米。」安可適時制止謝小米再繼續刺激莉莉,以免等一會兒出現「血腥」場面。
謝小米撇撇嘴只好作罷,莉莉冷哼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然後保持著她一如既往的女王姿態離開。
「有什麼了不起!」
小米裝模作樣擠眉弄眼地學著莉莉的腔調,引來安可一個冷眼,「你就這麼喜歡挑釁?」
小米拉著她走出教室,「我怎麼看她都不順眼!」說完又問,「怎麼沒見著喻部長的身影?」
她眼珠轉了轉,眉梢輕揚,「沒看見他很奇怪嗎?」就算兩個人在一起,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粘在一起啊!
小米笑得很曖昧,「你和他,本來就該形影不離嘛!」情侶呀,戀愛就要有戀愛的樣子。
「不會。」她淡定地吐出兩個字,「我們都有私人的空間,通常不會膩在一起太久。」那會讓人產生倦怠感,最終還可能會相看兩生厭。
小米驚訝地張了張嘴,轉念又想起不能拿常人的模式套在安可身上。
「怎麼喜歡上喻部長的?從一開始就喜歡嗎?為什麼我沒看出來?你談戀愛這件事情如果傳到風寧,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聽謝小米這樣說,她忍不住皺眉,手指動了動想敲小米的頭,遲疑了片刻,只是白了她一眼,「謝小米你這麼愛惹是生非,當初為什麼我會心軟讓你跟,你又為什麼選擇跟我?」
「風寧」愛興風作浪的飛妹很多,她跟誰不好,選她這等無所作為的小蝦米。
小米神秘地笑笑,「不用謙虛,過分謙虛是驕傲,在風寧,安可的名字還是很響亮的。咦!別轉移話題,快!回答第一個問題!」
安可有些無奈地笑笑,「我喜歡他,喜歡上他這樣一個人並不困難,如果那個人對你也有同樣的感覺,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我對他,有心動的感覺。」
「你別再讓我說明白,我不懂得怎麼說,也無從比較,因為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安可頓了頓,目光放得很遠,臉上隱約帶著愉悅的笑意。
「有這樣的關係,大概是為了區別和別人的不同,我有特權,有更多的時間和他相處,這個過程我覺得很高興,喜歡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謝小米狀似大驚地眨眨眼,「老天!這是安可說的話嗎?你會用這麼長一句話來分析這麼感性的事情。」
以前,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風寧安可」的身上的。
南陽九中真是一塊風水寶地,謝小米正樂滋滋地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女聲——
「前面的人站住!」
安可和謝小米對看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轉身回頭,她一看清來人先愣了愣,立刻恢復平常的神態,怎麼又是這些人?!
叫住她們的,正是喻言和她和好的那天,在學校鬧事的那些不良少女。
領頭的女生很年輕,看上去比她大四五歲的樣子,全身上下也沒有太誇張的裝束,不似一般不良少女總把自己弄得五顏六色,以此標榜個性。
她理了一個小平頭,這讓她看上去很有氣勢,讓人生出幾分懼怕,面容卻是偏秀麗的,好奇怪的搭配。
她朝安可打量了好久才開口:「你是安可沒錯吧?」
安可心裡隱隱沉了一下,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她朝謝小米遞了個眼色,示意她見機行事。
「我是安可,有什麼事?」
領頭女生很和善地笑了笑,「我是于謙,她們都叫我謙姐,那天的事情,你都看見了?」
這個謙姐年齡比她大,也比她高,怎麼看她都佔不了優勢。
「我不記得,也沒看見什麼事,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們要走了。」
「別忙,『風寧』高中的安可,不該是膽小的人。」謙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不高興地皺皺眉,下意識地拍了拍校服裙子,轉頭對謝小米說:「你先走。」
謝小米自然不願意,但還沒來得及開口便看見她警告的眼神。
「沒有你的事,你快走。」
小米知道,自己很難違背安可的命令,安可才不會給她機會也討厭別人違背,於是她掃視了謙姐等人一眼,轉身就跑,她決定去搬救兵。讓她走,可沒說不讓她回來。
彷彿謝小米是無關緊要的人,走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于謙等人也沒什麼動作。
「請問,到底有什麼事?」
雖然是獨自一人,身著學生裝的她看上去似乎也顯得弱勢,但心裡並不擔心會發生「暴動」,光天化日,大庭廣眾,她不認為于謙會做出什麼事來。
況且,想動她?
安可立刻阻止自己的想法,在那一瞬間,她以為回到了「風寧」,用了「風寧安可」的思維。
于謙只是認真地看著她,「安可,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夠交個朋友。」
交朋友?僅此而已?
「道不同不相為謀,對不起。」她可沒打算在「南陽九中」交這樣的朋友。
于謙身邊的人欲衝出來,安可警覺地瞇了瞇眼,看見她抬手制止了旁人的動作,那動作,確有幾分架勢。
「道不同?安可你不是在說笑吧!」出之「風寧」竟然跟她說道不同?
安可臉上一片淡定,不慍不火,不急不躁,心裡卻暗忖:千萬別是個難纏的人!
「我沒有開玩笑,信不信隨你,而且,我也沒有和陌生人交朋友的習慣,你,我連認識都談不上。」
說著她停頓了一下,暗自打量著于謙的表情,見沒有什麼異樣,立刻邁開步子想繞過她們離開。
「對不起,我還有事。」
于謙沒想到她會這麼果敢乾脆,下意識伸手一攔,安可眉心一皺——
「這是在做什麼?」適時插進的聲音,正好緩解了有些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
看清楚來人,她的眉心皺得更緊,多事的謝小米,她真想打人!
這種時候,她真的非常不想再看見有人捲進來,尤其是他!
謝小米瞅見她的臉色很是難看,心知不妙,她趕著去叫喻言來,純屬好意啊!
喻言估量了一下雙方的情勢,走到她身邊,親暱地攬過她的肩膀,「不是叫你快點過來嗎?那七個人可沒有好耐性,尤其是行廣那小子。」
他絲毫沒有理睬于謙,只是和她說著平常的話。
于謙聽見「行廣」兩個字的時侯揚了揚眉,安可看在眼裡,臉上依舊是不卑不亢,一片風輕雲淡的神情。
「你是誰?」
于謙瞧著這個清朗俊秀的小子,他的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卻讓她感覺到冰冷,南陽九中竟然有這樣的人物?
喻言臉上是一貫的招牌表情,微笑得絲絲入扣,每個角度都拿捏得分毫不差,「我是她的男友。」
安可靜默著不置一語,于謙盯著兩人看了半晌,才開口招呼她的人:「我們走。」說完便領頭先行離開,來得莫名,走得也莫名。
謝小米也趕緊溜之大吉,「那我也走了!」她可不想留下來當燈泡,況且,她覺得安可似乎並不高興她把喻言找來。
只剩下她和他兩個人的時候,他搭在她肩上的手掌收緊,攬著她向前走。
「謝小米怎麼和你說的?」她淡淡地開口問,聽不出情緒。
喻言偏頭打量了她一眼,調笑了幾分,「她說有人找你麻煩,讓我過來看看。」
安可微微抬頭仰起臉朝他笑了笑,他敏銳地察覺她的笑容很勉強。
「其實你不用來,我可以自己解決。」頓了一下她又說,「況且你來了也沒什麼用。」
喻言的笑容在電光火石間隱約下沉了一下,只是她沒有察覺,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這些人在做學生時,風評就不好,我們都盡量避免,最好不要和她們接觸,惹禍上身總不是件好事。」
安可站定,臉上依舊帶著讓他感覺勉強的笑容,「不是我去招惹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好像是為了澄清,可是她根本沒做錯什麼,也不喜歡這樣去解釋。
喻言雙手搭上她的肩膀,「我知道,你當然不會去招惹她們,你這麼乖。」
「只不過——」安可打斷他的話,扯動唇角笑笑,「只是我本身就是個麻煩,就算我不招惹別人,也會引得別人來招惹我,你其實感覺很煩吧。」
他心裡一定是這樣想的,這也是她不希望他看見這些事情的原因,更不喜歡由他來幫自己解圍,因為她心裡清楚,他即使幫忙,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他心底,其實是厭惡的。
喻言依舊保持著微笑,但她卻感覺到他瞬間的不悅,那麼細小微弱的一瞬間,她還是捕捉到了。
「你就算是麻煩,我也照單全收,我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但仍然可以幫你。」
她笑意褪去,臉色微沉,「任行廣嗎?你最擅長的就是利用別人。」
話一說出口,他的表情緩緩收縮,眉頭微皺,真是難得的表情,原本搭在她肩上的手也收了回去,插進褲袋裡氣定神閒地看著她。
「你到底在彆扭什麼?」
沒錯,他早就感覺出她的不高興,所以已經很遷就她,順著她的意思說話,她卻一再地刺破。
安可微微垂下眼瞼,隔了半秒又重新抬起頭來,「我知道你有幾個很厲害的朋友,其中任行廣為最,南陽九中七人的厲害,莉莉跟我提過,我知道你們厲害,但是——」她直視他的眼睛,「我不喜歡別人插手我的事,尤其是我認為自己可以解決的時候,我想你能理解。」
喻言看著她,突然失笑,放鬆表情,「我以為男朋友就應該承擔屠龍的重任,保護才是使命。」
安可聽他這樣說,心想他大概已經不再擔心計較,不由也笑了笑,卻沒再說什麼。
喻言伸出手,她以為他是重新搭回她肩上,卻不料他手臂一伸,攬過了她的腰,她倏地一僵,偏頭看見他若無其事的笑臉。
「走吧,說好今天要把你介紹給他們的。」
自從那一次被請進辦公室後,語文老師似乎就對她偏愛有加。但是她真的不是唸書的料兒,學習成績也不好,可語文老師似乎打定主意要普度眾生,一反以往的冷硬作風,對她甚為關注。
安可趴在桌上有些有氣無力,精神轟炸比肉體受損更讓人痛苦。
「下午放學陪我練習吧。」莉莉湊到她跟前,看她奄奄一息的樣子,伸手一探她的額頭,「沒病啊!怎麼病懨懨的?」
她無奈地撇撇嘴,直立起上半身,「你怎麼突然這麼積極?」
莉莉雖然求勝心切,但經過幾次痛苦的訓練,早先的熱情已經逐漸消退,常常偷懶,今天竟主動提出練習,估計是受了什麼刺激。
莉莉的表情一下子生動起來,有些激動,「再不積極,風采都要被別人搶光了!」
隔壁班的那個明星學生,不知道有什麼了不起,長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偏偏還有這麼多人喜歡,整天跟在屁股後面追。她討厭看見誰這麼出風頭。
最可惡的是,那人也要參加秋季運動會的匯演。
安可心裡覺得好笑,真是個小心眼的女生,又驕傲,自大,愛炫耀,可是,又那麼直接坦率地表達自己的不喜歡,很不可一世,不知道這算是優點還是缺點。
「那就這樣決定了,放學後去體操室。」
安可沒答應,只是將課桌上的數學習題往莉莉桌上一推,「交換條件,你幫我改錯題,我和你去體操室。」
莉莉瞪了瞪眼,緊接著便開始藐視她,「你這樣子,還要不要考大學了?」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從沒想過一定要考上大學。」自己的水平,她很清楚,又何必自尋煩惱,自找苦吃呢?
莉莉脫口而出:「那怎麼可以!喻言一定會考上大學的,而且還是全國最好的那所大學。」
她皺了皺眉,奇怪地掃了莉莉一眼,「這和我考不考大學有關係嗎?」他考上最高學府,和她不考,有必然的利害關係嗎?
「怎麼會沒有!你是他女朋友,總不能連個普通大學都考不上吧!」即便不是一個水平,也得有一定的高度啊!莉莉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會很傷人。
安可心裡沉了一下,原本早就決定的事,簡簡單單的,因為喜歡上一個人,而變得複雜,只因這個人太出色,是她所不及的,連交往都變得困難。
莉莉看她的臉色不好,也就沒再說下去,接過練習冊,「這次我幫你,下次就不可能了,我是為你好。」
安可什麼話也沒說,看見莉莉熟練流暢地改著習題,心裡有些泛涼,差距真的那麼大嗎?她該不該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