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回英國?」柔逸輕撫他鼻間熱熱的呼吸,找尋他的眸光。
「後天。」向豪捷拉下她纖細的手指,吻她的指尖。
她楚楚地看著他,不捨之情全在眼中,多不想他再離去啊!她已偷到他的心,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沉默中她已知自己該怎麼做。「那……再見了。」她輕輕抽身而退,溜出他的懷抱。
向豪捷愕然,一傾身,大手迅速一掃,將她擄回懷裡,緊緊地將她光滑如絲的身子摟在懷抱中。「不准離開我。」
「我並不想離開你。」難得的她說了心底的話。
他鬆開她,直視她幽幽的雙眸,低嗄且帶著警告意味地說:「最好是這樣,我永遠也不會放開你,我要你跟我回英國。」他壓下唇,狠狠地吻她。
柔逸傻住,縹緲的心像空氣中浮沉的微塵。「我以為你要我當你的黑市夫人。」
「什麼黑市夫人,我要你成為公爵夫人,我的老婆。」向豪捷竟像在宣示一件重大的事,相當認真。
柔逸羞恥於自己竟是竊喜的,她忍不住苛責自己的貪婪。「你要拿你那位未婚妻怎麼辦?」
「如果你和外界一樣,以為我會娶黛安,我可以告訴你,她只是我的恩人,沒有男女之情,她和我根本不搭。」向豪捷不以為然。
柔逸心中的欣喜在擴大,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擁有他。「那……我們搭嗎?我沒說過我愛你啊!」
「還用說嗎?」他牽唇一笑,熱情地吻她,將她壓抵在枕上說:「你的身子、你的眼神已經告訴我了!」
熱浪襲上她的眼,她伸出雙臂摟住他的頸子,將他緊圈在纖細的臂彎中,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他卻已看得十分清楚。
「為什麼吝於提醒我你愛著我?」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暖暖的氣息流竄在她的發間。
「你忘了我,我說了又有什麼用?」
她說得是。他苦笑,聲音低沉地問:「告訴我那天你是怎麼過的?」
「哪天?」
「半年前我們分開的那天。」
噢!如果可以,她只願當那是一場惡夢,不願去回想。「我長那麼大第一次感到心碎……我一直等待,直到以為沒有希望……我一個人去了那片帶走你的海上……」她哽咽。
他詫異地支起有力的雙臂,不敢相信地瞥著她。「你一個人去那做什麼?」
「我去向你說一句話,還送了你一點東西。」她羞於說明。
「我必須知道。」
「你已經知道我說什麼啦,你不是說我的眼神和身子都告訴你了。」她細聲吐露。
他打心底笑出來。「還有呢?你送了什麼給我?」
「我的發。」她的話小聲得像是含在嘴裡咕噥。「我想……我們已是一夜夫妻。」
他為她動容,目光猶如發亮的星辰,心似萬馬狂奔,單臂托起她柔軟的腰肢,手指輕抬起她羞怯的下巴,在她粉嫩的唇上撒下無數憐愛的吻。幸好他來找她,幸好他留下來等她,否則他將會一輩子都不知道有個小女人為他做了什麼!而現在是他該有所做為的時候了。
「我等不及了……」他在她唇辦上低吼。
她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要你馬上嫁給我。」他重重地吻她,摟著她下床。「你房裡的燈在哪裡?開燈換件衣服,我們去教堂。」
「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呢!」
「萬能的天父不打烊。」他很快穿上衣褲,催促她更衣。
「太瘋狂了!」她又驚又喜又慌亂的,開燈找衣服穿上,邊扣扣子手還發顫著,見他坐在床沿等待,臉上掛著笑,她不忍拒絕。
等她穿好,他立刻拉著她下樓,他們一路笑著,像孩子般快樂。向豪捷還打了通電話邀正在台灣的霸王和狼主來觀禮,當他們找到等待的司機時,他已在駕駛座上打瞌睡。
「向先生,您要回飯店了嗎?」司機一見他倆回到車內,打起精神問。
「不,我要去玫瑰教堂,你立刻送我們去。」向豪捷下令,司機立刻把車開往教堂。
柔逸見他把「玫瑰教堂」說得順溜,好奇地問他:「你住英國,怎麼知道這裡有座玫瑰教堂?」
「我認識的一位老神父,他十年前分派來台灣的玫瑰教堂,我長年越洋資助那教堂。」
「你資助教堂?你是有信仰的嗎?你信上帝?」柔逸很驚訝這個新發現。
「當然,怎麼?這奇怪嗎?」他瞧她一、不信,把她揪過來問個清楚。
「我一直以為……你的人生以遊戲為目的。」
「也許以前的我是如此,但現在不一樣了,度過了生命中最大的劫難,讓我對人生有了不同的態度和觀點。」
她和他眼波相對,體貼地給他微笑,很能理解他心境的變化。他默默地扣住她的纖頸,讓她倚在自己臂膀上,低聲說:「我要你加入我的新生。」
「我很樂意。」她笑著,心中蕩漾著無比的歡愉。
到達玫瑰教堂時,霸王、狼主和他們的妻子已在教堂裡等候,一群人就等著看,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收拾了玩家?老神父也已起床,無異議地準備為向豪捷福證。
當兩人走進教堂,霸王和狼主見到柔逸,全都欣然一笑,他們的妻子還臨時弄來一件鑲鑽的白紗,要送給柔逸,歡迎她加入收拾壞男人的行列。
女眷們進更衣室忙著穿白紗,三個年輕霸主就在教堂裡竊竊私語。
「你可真是迫不及待啊!」霸王笑著挖苦向豪捷。
「三更半夜急著結婚,是怕她被搶了嗎?」狼主拍拍兄弟的肩,眼底意味深長。
「兩位老大是過來人,怎麼反倒問我?」向豪捷可不受挑釁,說完三個大男人豪放地放聲大笑。
「待會兒要去哪兒狂歡?」霸王問。
「這由我來安排。」狼主很在行。
向豪捷無異議,此時柔逸也已由兩位「嫂子」簇擁著出來,向豪捷見到他無與倫比的嫵媚新娘,大步走向她,曲起臂膀。
柔逸挽住他的手臂,隨他走向神壇前,她什麼也不多相心,誠心地只想跟他一起完成這件事,這是她人生中精彩的一夜,她將永難忘懷。
fmxfmxfmxfmxfmxfmxfmx
翌晨——
向夫人、黛安、奶媽還有向豪捷的隨行秘書全等在總統套房的客廳裡,他們已準備好要出發到桃園的私人山莊探望老人家,卻不見向豪捷人影。
「真糟,大人昨晚出門就沒回來,會不會是迷路了?」奶媽著急地走來走去。
「你怎麼這麼老糊塗,他忘了很多事,一個人一定會迷路的啊!萬一他回不來,我就唯你是問。」說話的人可不是向夫人,而是以「高貴」姿態坐在沙發椅上的黛安,她早就看老奶媽不順眼了,上街買個東西,她就老是在一旁嘮嘮叨叨的,現在還把「金主」弄丟了,絕不輕饒她。
「別急,別急,豪捷一定會回來的。」向夫人就坐在黛安身旁,十分沉穩。由於她個性內斂,從不把心事擱在臉上,少有人懂她心底的想法,尤其在她嫁給英國貴族後,更是知所進退,守禮節,是個表面沉默,沒有聲音的女人,但她心中自有一座天秤,衡量著是非善惡。
「我下樓去問問櫃檯可有看到大人行蹤。」隨行秘書心情沉重地說。
向夫人點頭應允,他立刻往門口走去,正好向豪捷牽著柔逸的手要入內,他止步,一室的人全望向他們。
「大人總算回來了!」奶媽放寬心,見到乘逸更是讓她露出欣然的笑容。
向夫人有些驚奇,表情愉悅,男秘書退到一旁,黛安則是站了起來,雙眼瞪得很大地問:「她是誰?」
「我的妻子。」
奶媽喜悅得快跳起來,向夫人則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男秘書仍是面無表情,黛安一臉暗淡,失望地嚷叫:「你哪裡有妻子,你是單身漢啊!」
「我昨晚結婚了。」向豪捷把柔逸帶到母親面前。「媽,她是柔逸,你的兒媳婦。」
向夫人微笑,她曾在兒子的府邸見過柔逸,有過一面之緣,但那時自己沉痛得沒機會去深入瞭解她;不過,既然是兒子所愛的人,她當然是歡喜接受。
「歡迎你到漢普頓家來。」向夫人起身,輕輕擁抱柔逸。
「不好意思,因為豪捷去我家裡拜訪我父母才來晚了。」柔逸恬靜地微笑,很有禮貌地說。
「沒關係。」向夫人不介意。
黛安眼看情勢不對,他們「一家人」和樂融融,明顯地把她排擠在外了!她得引起向夫人的注意,好穩住自己的「地位」。
「我現在就要回比利時去了!」她虛張聲勢地喊,要他們全當心她的需求和情緒。果然所有人全朝她看來,向夫人也放開柔逸,她洋洋得意。
「黛安,你真的想回去了嗎?」向夫人和善地問。
「我好想家。」黛安上前去,很委屈地挽住向夫人的手,有意把她「搶」過來。
「怎麼會突然想家呢?」向夫人安撫她。
「我好想念我媽!」她認為這麼說,向夫人一定會多給她愛心,並挽留她,那她就有好理由再巴著她的「金主」向豪捷不放,天天去瘋狂購物。
「嗯,你跟著我們住也快一個月了,想媽媽是理所當然的,可是明天我們就要回去了,一起回去不是比較有伴嗎?」向夫人問。
「不行,我現在就要走。」黛安語氣更為強烈了,目光飄過向豪捷,想索求他的慰留。
不料向豪捷沒有開口,向夫人已做了決定。「那……好吧!我讓豪捷安排飛機送你回家鄉。」
啊——這下不好了!黛安愕然地看著向夫人轉而對向豪捷說:「黛安想家了。」
向豪捷點了頭,明確的指示秘書。「你去安排最近的班機,並代我護送她。」
「是!」秘書接下命令,立刻照辦,對黛安說:「黛安小姐,請你先收拾行李,我聯絡機師。」
黛安一臉錯愕,僵在當場,她沒想到事與願違,她哪是真的要走啊!真想掌自己一巴掌,氣自己幹麼要說,這下全毀了!
「我會再送上一筆禮金酬謝你救了豪捷,謝謝你帶給我此生最大的恩典。」向夫人握住她的手,真摯地說。
「這……」黛安表情哭喪,無話可說,咬咬牙,氣憤地跑回房裡。
向夫人訝然於她的舉動。
奶媽早已暗自欣喜,黛安自動離開是件好事,夫人和大人對她已經夠厚道了,即便是救命恩人,也不該貪得無厭。
向豪捷安撫母親說:「我去看看她。」
向夫人點了點頭。
柔逸安靜地站在一旁,恬適地向豪捷交換眼神,她贊成他必須這麼做,眼看著他走進自己的房內,不一會兒即走出來,拿著一張支票走進黛安的房裡,她已然知道他要做什麼。其實當她親眼見到黛安才知她年紀不大,只是個少女,她能明白以向豪捷的條件和外貌足以吸引所有的女生,對於黛安的小心思,她能以同理心對待,但感情無法勉強,相信向豪捷會處理得很好。
向豪捷看到黛安坐在地毯上,孩子氣地扯著自己的頭髮,他走向她,蹲下身遞給她一張天文數字的支票。「我真的很感謝你,沒有你,我將不會在這裡,更不可能和我的妻子再相聚。」
黛安看到支票,理所當然地收下來,既然要走了,不收白不收,以後她也不可能接近像他這樣的大富豪,可她弄不明白——「為什ど你不要我呢?我身材不錯,臉也不難看啊!」
向豪捷搖頭。「黛安,你年紀尚輕,將來你也許會懂得,男女之間的契合包括有同等的價值觀,知識程度相當等等因素,最重要是必須要有愛情,我只能拿你當一個小妹妹看待,真的很抱歉。」
黛安似懂非懂,揉揉紅紅的鼻子,聳肩說:「算了吧!像你們這種人,骨子裡是瞧不起窮人的,我只是不自量力的傢伙。」
「你別胡說,只要我能幫得上你的地方,我都願意去做,相信我。」
黛安看著他的俊臉,心裡明白他對自己一直都很大方,只除了不肯愛上她。
哎,她還是早點走好了,回去海邊玩衝浪板,日子逍遙又自在,跟他們在一起,她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
「那就謝啦!」她聳肩。
「起來吧!別弄髒了你新買的漂亮衣服。」向豪捷把她從地毯上拉起來。
黛安對他咧開嘴笑,開始整理行李和新買的東西。出發去機場時,所有人都在飯店門口替她送行,飯店還加派了廂型車,替她運送大批行頭去機場,她也算是面子做足,光榮地退出了。
被她這一磨,用了一上午的時間,住桃園的外祖父母已等不及頻頻打電話來催促向豪捷動身了。
他們一行人在中午出發,外祖父母見了向豪捷和柔逸頻讚許,祝福他們;而柔逸已請辭了工作,預計明天就搭機回英國,迎接新生活的開始。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翌日——
柔逸愉快地隨著向豪捷搭上他新購的私人飛機,奶媽和婆婆各自有一間房,柔逸就和向豪捷在機上的主臥室內。
她發現他異常的沉默,從上了飛機就不再和她交談,一直躺在柔軟的休閒椅上看影片;她則是好奇地四處走動,他也沒理她。
她納悶著,仔細地觀察他,發現他看影片十分入迷,索性就坐到他腿上鬧他。
「別吵我。」他神情僵硬地伸手擁她,握著她的雙手,讓她躺在自己身上。
「影片有那麼好看嗎?」她一轉身,抽出手,俏皮地遮去他的視線。
「我只是在自我治療。」他拉下她的手。
她一點也弄不懂。「你哪裡病了?」
「秘密。」他扯著唇,目光又注視螢幕。
好啊!剛結婚就有秘密不讓她知道,她偏要知道。「那以後我有自己的秘密也不讓你知道。」
「赫!你可真會威脅人。」他摟緊她,揉亂她的發。
「誰教你不說嘛!」她掙開他,溜到地上。
他把她拉了回來,低哄:「別這樣,我告訴你就是了,但你可別說出去。」
她頻點頭,樂意分享他的秘密,半趴在他的胸膛上瞥著他的黑眸,悄聲說:「我保證我不是大喇叭,也不是宣傳車。」
他聲音更低地說:「這半年來我不曾再搭機,回台灣來算是﹃首航﹄,我發現自己一進機艙就……焦躁不安,我得用些方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柔逸微張著唇,很驚訝,他竟然產生心理障礙怕搭飛機;令她心疼的是他是個大男人,只好選擇獨自面對,而不求助任何人。
「老公,看著我。」她輕撫他的下巴,柔聲說。
向豪捷掉頭瞥著他可人的妻子,她水汪汪的眼堅定地望著他,用他聽過最輕柔的口吻對他說:「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謝啦!」他悶笑。
她知道他不夠明白她的意思,纖纖小手輕撫他粗糙的頰,真切地說:「我是很認真地想告訴你,你絕不會有事的,我會讓你把那些驚恐的畫面忘掉……」她的小臉靠近他,呼吸變急了,微顫的唇印上他的,她想做的事,教她自己害羞,可她也沒有別的法子可以讓他放鬆了,只有用自己來吸引他,教他投入她的情網,忘了一切。
向豪捷意會出她的意思,被她可愛的心思牽動,怎堪這甜蜜的誘惑,一時間,他真的忘了他有搭機焦慮症,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她芳香軟嫩的小舌溜進他的日中,青澀地撫慰他,小手溜進他的衣服底下,溫暖地輕觸他緊繃的胸膛,他知道她做得並不合格,但他喜歡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溜躂,喜歡她舌尖甜美的蜜汁在他口中縈繞,他的手再也不能安分,探進她的裙底找尋天鵝絨般的觸感……
她身子輕顫,任他胡作非為,恣意地索求,只想引他進入狀況,卻反倒讓他惹得她渾身發熱,連呼吸都發燙,但她不能停止啊!一停他說不定又焦躁了……
他低笑,雙眼熱烈地盯緊她通紅的小臉,坐正身子,將她擄到自己腿上,狂吻她嬌嫩的唇、她的纖頸,直到她發出索求的嬌吟,他褪去她的衣,將她壓在沙發上,主動攻擊的慾望已到達沸點。
「你……好多了嗎?」她迷濛地問。
「好得不得了。」他褪去彼此間其餘的障礙,狂熱地愛她。
瘋狂地糾纏後,他抱起她柔若無骨的身子,走到床上,輕吻她耳垂說:「感謝你,寶貝。」
她以為他又要去看影片,拉著他的手,不讓他走。「到我身邊來,讓我陪你好好睡一覺,醒來只記得我們擁有最好、最愉快的旅程,好嗎?」
他無法抗拒她的請求,對她一笑,躺下身擁住她,用行動回答她。
影片仍在播放,但無人觀賞,他們已擁著彼此作著同樣的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