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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老公進化論 第6章(1) 作者:陳毓華
    至於酒飽飯足的張大少在看到舞台上的樂器時,心血來潮,三兩步跨上舞台,給電吉他插上插頭,又調了音,燈光這時也亮了起來,音樂轟地一聲響起,令人情緒高漲的獨奏響徹整個「藍紙」。

    韓漱看著他一人演奏,一時技癢,也踏上舞台,掀蓋鋼琴蓋,如行雲流水的琴聲頓時和電吉他混為一體。

    這兩人一搭一唱,兩人天生都是舞台上的主角,如魚得水。

    這時陸續從後門進來的貝斯手宇、鼓手野獸、鍵盤Rain在門外被音樂吸引,進門後發現舞台的情況,相視一笑後,二話不說跳上各自的位置,狂潮在今夜復活!

    這些人哪個不是上上之稱冠,孫立言聽得全身起雞皮疙瘩,欲罷不能。

    一首接著一首搖滾樂,現場編曲功力教人讚歎,幾個人的默契好得令人驚奇,他們就像搭檔多年的老友。

    沒有人開店,沒有人招呼客人,陸續進來的人也沒叫囂,在看清了舞台上的樂團是哪些人以後,極有默契地找了座位坐下,再也沒人亂動。

    別人心裡在想什麼孫立言不知道,可是她感動極了,這樣的組合是她夢寐已久的場景,想不到一點徵兆也沒有的便發生了。

    而始作俑者正對著她拋媚眼。

    她的臉狂燒,理智上明白不應該對他微笑,但感情上卻控制不住臉頰肌肉,嫣然的微笑了。

    她笑得激動,長睫已濕。

    她彷彿明白這是張馭曉變著法子疼寵她的一種,雖然他什麼都沒說。

    就說他是個好人。

    那天回家路上她不解又疑惑的問著他,「你們樂團的默契這麼好,為什麼要解散?」

    張雙主曉摸摸她的頭,「這是天下大勢,合久必分。」

    「那麼有合體的可能性嗎?」她雙掌緊貼,彷彿祈禱的少女。

    「人各有志,很難勉強,宇很早結束,有三個孩子,很沉重的家計,當貝斯手的薪水不夠他用;野獸和Rain是家庭的因素,父母反對,少了他們兩個,剩下我跟韓漱,那段時間韓漱又處在情傷時期,一個團四分五裂,不解散也沒辦法了。」

    現實磨人,通常並不如星星外表看起來那般美好。

    第二天,關也關不住的小道消息在網路上以蟲洞的速度流傳著。

    那來源起自幾隻早起逛夜店的鳥兒,他們免費撿到一場有錢也買不到,比中樂透機率還要低的小型演唱會後,落海歡騰得馬上把這消息還有用手機偷照的照片大肆貼上了自己的部落格、PPT大量轉載,銷聲匿跡已久的狂潮有合體的跡像的消息就這麼傳得甚囂塵上。

    很多東西剛開始都只有一把火,但是火一燒,就跟星火燎原一樣,無中生有的事也很快出千萬個兒子女兒來。

    網路各種留言板討論度暴增破表,狂潮的舊東家官方網留言半天內超過三十萬則,總機當了又當,鼻子很靈的雜誌狗仔打電話來探聽究竟,最後以他們最高度編寫小說的能力掛在娛樂版的頭條來報導這則消息。

    以至於連累了原來就忙到分身乏術的陽秘書又得為這些根本就沒有的事情連夜加班好幾天,新婚老婆差點和他鬧離婚。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支離破碎的肉塊,嚴重的坍方,淒厲的哭喊聲和滿目會把人喉嚨嗆啞的煙硝,那種血腥,不管是誰,一輩子都不會想親眼目睹的。

    媽咪、爸比呢?她身上好痛喔,誰來理理她?

    那總愛抱著她上車,喊她小公主,送她跟弟弟上學的司機馬克呢?每次笑起來眼睛只剩下一條縫,身上總是充滿蛋糕餅乾香氣的廚娘莎琳瑪呢?還有好多好多人,爸比的侍衛官……還有在上大學,以後準備要環遊世界的家庭教師……好多好多的人都上哪去了?

    惡夢、惡夢,她又作惡夢了!

    以前她總是一頭冷汗的醒過來,這次,卻是溫暖的東西碰觸著她,那觸感很緊,緊得她不得不醒過來,卻沒有弄痛她。

    「是我。」

    聲音低暖,是孫立言不會錯過的。

    她不應該讓老闆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可此刻的她全身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將他甩開,也武裝不起來。

    很隨意的套頭衫,凌亂的發,看起來他很匆忙的從床上起來套了褲子,打著赤腳,兩隻腳丫不是很自在的疊著。

    「我聽到你在喊叫。」

    怎麼可能!他睡大宅子的二樓,她可是睡在隔著好幾十公尺的這裡。

    他用袖子為她拭去額頭的汗,然後摟住她。

    「天氣太熱了。」她找借口。

    月光從打開的門穿進來,夜涼如水,但是張馭曉沒有揭穿她,把她的肩拉向自己,坐在床沿,慢慢聊起天來。

    「我也很怕熱,要沒冷氣,屋子裡我一分鐘也待不下去,要不然這樣吧,我還沒睡,在看書,你要一起過來,吹了冷氣,心理涼快了,就好睡了。」

    明明是已經入睡的人了吧?頭髮也是亂的,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若非必要,僱主不會和保鏢一起生活的。

    她也覺得沒那個必要,所以即便張馭曉挾她的傷腿以令諸侯要她搬進大屋去住,她也沒點頭。

    之後張馭曉也沒再勉強過她。不過,這次她答應了。

    「好。」她點頭。在他的擁抱裡竟然有那麼強烈的暖度讓她依戀,她捨不得離開。

    這時的她情緒不穩,也睡不著,換個明亮寬闊的地方,又有他在,的確比一個人待在小房子的好。

    她白皙的腿伸出被子,張馭曉這才發現睡覺的她只穿著微微露出乳溝的小可愛和熱褲。

    她的腿他是看習慣的,蜜般的勻稱,輕盈的腳步像是踏在雲端上,他很愛看她走路。

    「你在看哪裡?」她的聲音陡地低了幾度。

    「喂,我是正常的男人好不好!要是男人連一眼也不看你就完蛋了。」男人不知懺悔,還師出有名揚聲反駁。

    「你要是看到不該看的地方,你就死定了!」她作勢往他的腳板踩下去。

    也許她該叫他寫一篇「出師表」還是「與眼睛訣別書」來當悔過書才行。

    張馭曉看她穿上鞋,很自然的蹲下來給她繫上鞋帶。

    看他慢慢給鞋子打上蝴蝶結的樣子,孫立言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心酸?

    他曾經不重不輕的抱怨說:「你不知道有種東西叫懶人鞋嗎?不用這麼費事的綁鞋帶,鞋帶又容易松,常常掉了鞋帶走路,要是摔跤了怎麼辦?」

    她幾乎因為這樣愛上他,幾乎。

    而男人討好女人通常只有一個目的。

    「不用難為情,我喜歡替你做事,在我心情好的時候這點小事就讓我來做吧。」

    慢熟的女人常常讓他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不知為什麼,他好喜歡她的慢熟。

    也許慢慢醞釀不合乎現代潮流,也不像他會做的事,要是遇上別的女人,直接一把火燒起來,乾柴烈火,很快可以走完一段感情,可是這個孫立言偏偏不是別的女人,他可能得用上一輩子的時間跟她耗了。

    距離白屋還有一小段路,遠遠就看得見屋裡燈火通明,像一座美麗的孤島,兩人踩著小徑上的落葉,窸窸窣窣。

    她的手讓他握著,一種微微的幸福蕩漾在她的心頭。

    她的手絕對不是什麼柔若無骨,也不是能讓人感覺清泉在手心滑過的細緻柔嫩,可是張馭曉抓得很自然,大小正好貼合著他的手心。

    他們在臨水的廊上並肩站了一會兒,一盞盞投射燈,給這間孤單的大房子帶來一些暖意,一種安靜卻溫柔的寂寥湧了上來,她喜歡這種寂寥。

    張馭曉的臂再度環上她細細的肩。

    「你這是做什麼……」

    「抱著那些傷心回憶的你由我來抱著,希望你能淡忘那些痛苦。」他的聲音像夜風軟軟的吹進她的心。

    女人有種雪雕出來的堅強,一旦遇上男人的火焰,就融化了。

    張馭曉的火把是一簇用關心、真心燃燒起來的火焰,給寸草不生的她萌生出新的勇氣和感情。

    「我……不想哭……」語已經不成聲。

    「就算你哭得一臉鼻涕我也不會出去宣傳,我會當作沒看見。」

    她趴在那堵結實卻抱起來好安心的懷抱,盡情的哭泣,無用的淚水第一次洗滌了她的心。

    她哭了很久、很久,直到精疲力竭。

    那一晚,她好像只有哭泣,哭完了,張馭曉把她帶回客廳,拿起一本他似乎還沒看完的書,繼續閱讀了起來。至於她,隨手從他幾乎和天花板一樣高的書架裡抽出一本書,然後靠坐在落地窗的地板上。

    時間隨著月沉星稀過去,當張馭曉從另外一邊閒散的走過來,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窗外的月牙彎彎的照著湖面,反映出來的光鋪在她臉蛋上,她睡著了,膝蓋上攤著一本八開的《軍事家全球防衛百科》。

    張馭曉看到雜誌名稱,再看看她的臉,看來她願意請周公一起下棋了。

    抱起已然熟睡的她,他步上樓梯,把她送進了二樓唯一的一間客房。

    ***

    他們相處得很好,正確的說法是他們的感情往前進了一大步,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過得如魚得水。

    張馭曉居家的日子,孫立言也跟著輕鬆了很多,她向來負責的門外警戒的部分,負責宅邸安全系統的是另外一家保全公司,所以,只要張馭曉不出門,她就是閒人一枚。

    那天,她從客房醒來,發現自己全部的行李都跟她在一起,一樣沒落、一樣不缺,那顆心型枕頭還刻意放在她的臉頰旁邊,想也知道這事是誰的傑作。

    那個人一臉得逞的站在門口,肩頭倚著門框,簡單的墨綠色軍風風格帽衫,休閒鬆緊帶長褲,整個人看起來慵懶而迷離。

    「既然要二十四小時待命,就在隔壁住下來,大家都方便,而且,讓老闆感覺到舒服是一個保鏢應盡的責任。」

    「……好吧,這張床真的很好睡。」

    看起來她是答應了,而且變得好說話,這真是好現象。

    「聰明睿智的抉擇,那麼一道下去吃早餐吧。」他作勢邀請她。

    「我還沒刷牙洗臉。」希望他喜歡闖女孩子空門的習慣不要真的養成才好,她可不要真方便了他,不便了自己。

    「那我下樓等你?」

    「不必。」

    「一個人吃飯也是吃,兩個人一起吃比較有滋味,再說,廚師煮一個人的菜和兩個人的菜差別也沒有,十分鐘,你要讓我等到菜涼了,就得換你煮給我吃。」

    孫立言沒辦法,只好用最快的速度盥洗,在張馭曉耐心已經開始倒數的最後幾秒,直奔本壘,坐上餐桌。

    早餐很豐富,即便用餐只有兩人,從張家帶出來的大廚還是非常盡力的把早餐張羅成五星級的餐點,另外,不忘擺上明亮的鮮花,色香味俱以外,還兼顧了視覺享受,簡直是無可挑剔。

    沙拉、精力湯、鮮奶、奶茶、巧克力醬麵包條、法式硬麵包、蔬菜水果三明治,擺了滿滿一桌。

    「哇,好豐盛!」一大口咬下去的三明治從孫立言嘴裡迸出來有芒果蘋果水蜜桃還有葡萄乾餡,加上起司,太美味了,她吃了兩個。

    「看起來你對西餐的接受度還挺高的,我讓大廚準備的中式早餐就不用端上來了。」她的好食慾愉悅了張馭曉,他把手上切成片的法式硬麵包塗上香蒜奶油、包裹果粒的水果醬遞給了她。

    「這個也很好吃。」她驚歎。

    她是個好養的孩子,他給什麼,她就吃什麼,看她吃東西的模樣比吃進自己肚子裡還要讓他高興。

    「你也快吃,看著我肚子就能填飽了嗎?」好像只有自己在消滅食物,胃口大開的她用叉子在盤子裡戳了一大塊黃嫩的煎蛋往他的盤子裡放下,示意他趕快吃,自己的肚皮也要照顧一下。

    他卻探過頭,張嘴,在她還沒有放到盤子之前,吃掉煎蛋。

    「喂!」

    「再來一口。」食髓知味的男人半個身體都探過了桌子。

    「你、想、得、美——」插上食物的叉子去到張馭曉鼻子前面繞了一圈,然後回到孫立言自己口中。

    這頓早餐吃得賓主盡歡,張馭曉從來不覺得食物能有什麼美味,今天卻感覺到食物的滋味,溫馨和甜蜜。

    原來兩個人一起進餐,尤其是和自己喜歡的人,竟然能得到這麼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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