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葵強撐開雙眼,映人眼簾的是一片的黑暗,放眼望去,只有遠處似乎是一道裂縫,透進了一線的光亮。
這是什麼地方?她在心裡問著。想撐起身子坐起,但是全身傳來的劇痛,卻讓她皺緊了五官,無力的虛脫感讓她放棄地躺平。
望著周圍黑壓壓的一片,她知道自己並沒有死,而腦子裡也開始回憶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記得當時,自己是和娃娃要回台灣的路上,被霸天門的人追殺,而她和娃娃在沒有帶武器的情況下,根本難逃霸天門的毒手,為了讓娃娃平安地離開,她保護著娃娃逃走,身上了幾槍。娃娃為了不把她留下,死命帶著她跑,但是,受了重傷的自己是娃娃的負擔,要娃娃一個人走,娃娃又死都不肯,於是自己只好裝死,讓娃娃放棄她,一個人逃回台灣。
她在娃娃逃走了之後,本想硬撐地逃開,等傷好再想辦法回台灣。只可惜卻被趕來的龍門的人追到,而她在無奈之下,跳下了附近的湄南河裡,然後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但是現在的她,卻是躺在一個黑暗的地方,感覺得出來,這是一個破舊沒人住的屋子,潮濕的霉味撲鼻而來,難聞之極。再伸手摸著自己中槍的幾道傷口,都被紗布包得死死的,但是以她的觸診來說,她知道子彈其實都沒有挖出來,只是用紗布包著,止住了血而已。
思考之餘,突然一聲刺耳的聲音傳來。
電葵聞聲望去,看見一道門「呀」的一陣低低聲,被人推了開來。
一個身影在屋外的太陽照射下,緩緩走了過來,雖然背著光,但是從身材看來,是個女孩子。
女孩走到電葵的身邊停下,隨即燃起一個小小的火點,女孩用火柴點燃了一根蠟燭。
電葵看著她,沒有說話。
「你醒啦?」女孩露出微笑,說話的語言是泰國話。
「是你救了我?」電葵也以泰國話回應,還好之前就學過泰國話,現在才能和她溝通。
「你倒在河邊,全身都是血,我看你還有呼吸,所以就把你給帶了回來。」女孩柔和的聲音緩緩地解釋著,「因為你中的是槍傷,所以我不敢帶你回我家,只好把你放在這間沒人住的鐵皮屋裡。」
「謝謝。」電葵感激地道謝。要不是她把自己救回來,可能自己已經是躺在河邊的一具屍體了。
「不用客氣。」女孩甜甜地一笑,「我也沒幫你什麼,我一點醫術都不會,又不能帶你去醫院,畢竟你中的是槍傷。沒法子幫你把身上的子彈拿出來,只能幫你止傷口的血。」
「這樣子已經是幫了我很大的忙了。」電葵再次強撐起身子。
「小心。」女孩扶著她坐起身,「你的傷口一定很痛吧?」看著她皺著一張臉,想必一定是傷口在扯痛。
「習慣了。」電葵裝出不在乎的模樣,「這種傷不是第一次受了,只是一次吃了幾顆子彈,倒是第一次。」想到當時中槍,跳河的情形,還以為她會命喪泰國,結果竟然大難不死,真的是應了一句:命不該絕?
「你怎會中槍傷的?」女孩好奇地問著,「被黑道的人追殺嗎?」看她是一個女孩子,怎會惹到黑道的人?
「是啊。」雖然才沒說幾句話,但感覺得出來,這個女孩是個單純的人,應該是對自己沒有惡意的。
「真的嗎?」女孩驚訝地低喊,「怎麼會呢?」
電葵笑笑,「怎麼不會。」
「好危險的哪。」
「是危險。不過你救了我,不也是一個危險?畢竟你窩藏了我這個人,不怕被黑道的人知道,把你殺了?」這個女孩也真大膽,敢救身份不明的自己,而且還是中了槍傷,難道她不明白,這個世界上也是有很多女人是心狠手辣的嗎?
女孩搖搖頭,「我怕什麼?我生活在這個地方,整天常看到有人打打殺殺的,連我哥都常常被人打傷,甚至砍傷,我早已把這些事情當成是家常便飯,習以為常了。」說得是輕鬆自在。
原來如此。「這裡是什麼地方?」話題一改,這是電葵想知道的一個重點。
「這裡是湄南河的下游。」女孩簡單她回答。
「湄南河的下游……」電葵喃喃地用中文說著。心裡想著,自己現在醒了,該如何離開這裡,和小荷她們聯絡上。
「你說中文?」女孩怔愣地出聲問著,話語也是用著中文。
電葵抬眼看著女孩,「你也會說中文?」
「說得不是很好,以前我唸書的時侯,班上有一個中國人,所以我向她學了不少。」
電葵點點頭。
「對了,我叫阿麗。」女孩大方地自我介紹。
電葵淡淡露出一絲微笑,「電葵。」很簡單地介紹著自己。
「電葵?」阿麗將這個名字仔細地記在腦子裡。
「對了,有沒有水?」電葵詢問著,喉嚨的乾澀,讓她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有啊,你等我一下。」說完,阿麗快步地離開屋子,沒一會兒,拿了一杯水回來,遞給了電葵,「水來了。」
「謝謝。」電葵接過水杯,緩緩地一飲而盡。
「還要喝嗎?」阿麗看著她,眨著眼睛問著。
「不用了。」隨即,又問著阿麗,「我在這裡睡多久了?」自己的頭到現在還沉重的,想必睡了很久的時間。
阿麗想了一下,「我不知道。不過,從我救你回來到現在,已經有三天半了。」
「三天半。」電葵重複一聲,「今天星期幾?」
「星期五。」
星期五……記得自己當時是要坐星期一的飛機回台灣的,這麼說來,自己是昏睡五天了。
「怎麼了?」看著電葵一臉沉思的模樣,阿麗關心地問著。
「沒事。」這五天不知道風雲幫如何了?以娃娃的個性來說,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勢必會找狂霸算帳。而且,不止娃娃,還有小荷,雨樺,薇亞,包括才結婚沒多久的雷昊,都會這麼做的。
和這些人做了那麼多年的姊妹,不是不明白她們每個人的個性,她們絕不會任自己平白無故地被狂霸陷害,被所有黑道追殺,白白地被狂霸殺了,而沒有任何地反擊報復。
「電葵?」阿麗再一次叫喚著沉思的電葵。電葵怎麼了?似乎一臉心神不寧的模樣,「你是不是傷口很疼?」
電葵搖著頭,心裡在思考著,該要如何聯絡到小荷她們。
然而在和她們聯絡之前,還是要先將自己身上的子彈取出,再不取出,勢必會感染病菌之類的,到時,可能還沒聯絡到小荷她們,自己就已經客死他鄉了。
「你可不可以幫我準備一些東西?」她問著阿麗。事到如今,取出子彈的工作可能要自己來了。
「什麼東西?」
沉吟了一下,電葵緩緩地說著她所要的束西:「一把尖利的小刀,可以夾硬物的夾子……」
項凡宇緩步地走進了「北歐村」的電腦室,只見娃娃正坐在電腦桌前,一雙眼睛直直盯著螢幕裡的資料看。
「聽小荷說,你已經坐在這裡一天了。」他站在娃娃的背後,輕聲地開口對她說。
「有事嗎?」娃娃維持著姿勢不動,連眼睛都未曾移開過。
看了一眼電腦螢幕,項凡宇歎了口氣,「我給你看資料,不是要你這麼看法的。」剛聽小荷說,從昨晚她被他勸說吃了東西之後,便拿著拷貝有關霸天門和龍門的所有資料的磁片,坐在電腦桌前,沒有離開過。
「資料這麼多,而我必須在短時間看完記下,只能這麼做。」娃娃手按著一個鍵盤,將螢幕換了下一頁。
「這裡面有很多的資料,是你們也有的。」項凡宇看著她,頭都不肯抬起來,心裡有著後悔,是否他不該給她看這份資料。讓她這麼一直坐在電腦桌前,動都不動,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我知道。」娃娃仍是簡單地回答,思緒都放在電腦螢幕裡。
「娃娃。」項凡宇伸手關掉電腦的螢幕,實在不想看到她這麼拚命的模樣。
娃娃抬起頭,凝視著他,「你到底要做什麼?」口氣微顯急切,似乎非常不高興他關掉螢幕的舉動。
「我不想做什麼。」項凡宇再吹歎著氣,緊攏著眉頭,「你可不可以休息一下?你這麼坐著,對身體不好。」
撇撇嘴,她輕輕地反擊回去,「你何時會關心到我?」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這麼虐待你自己罷了。」他何時會關心到她了?他一直以來,不都是和她吵個不停的嗎?
「我並沒有虐待我自己。」娃娃否認著。
「那好。」項凡宇看了一眼擺在電腦旁邊,末動過的一盤食物,「這東西是怎麼回事?你又不吃了?」
娃娃也瞄了一眼還沒動過的午餐,「我沒有時間吃。」
「沒時間吃?」項凡宇的口氣也不好了,「怎會沒有時間吃?你只要休息一下,把這些東西吃完,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嗎?並投有人強逼你一定要把這些資料看完的。」
「是沒有人逼我,」娃娃深吸了口氣,「但是我告訴我自已……」
「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些資料看完?」項凡宇打斷她,將她想說的話接下去說。
娃娃沒有回答,但表情就是擺出一副就是如此的模樣。
真的是這麼不愛借自己!項凡宇在心裡氣著,「如果你不把東西吃掉,我不會讓你再看這些資料的,有必要,我可以毀了磁片。」低沉半似警告著。
「你敢?」
「你認為我敢不敢?」項凡宇跟光一沉,迎著娃娃。
從他堅定的眼神裡,娃娃看得出來他是說真的,絕對會做到。而她心裡也明白,除了昨晚那一頓之外,多天沒有吃東西,根本沒有體力可以和項凡宇動手,如果他真動手毀磁片,自己一定沒有辦法阻止,而任由他去做。想著目前自己吃虧的形勢,只好乖乖地聽話了,雖有些不甘願,但還是伸手拿過餐盤放在面前,低頭開始吃起已冷的午餐來。
項凡宇盯著她,一口一口地吃著,而心裡的火氣,也開始慢慢退去。
突然間,娃娃丟下手中的餐具,一手捂著嘴,一手按著胄,整個身子弓了起來。
「怎麼了?」娃娃突然的舉動嚇到了項凡宇,立即彎身急急地問著她。
娃娃搖著手,含糊地回了句:「我想吐。」說著,就起身要往廁所跑。
項凡宇扶著她,快步地走至廁所,讓她將吃下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你還好吧?」項凡宇輕拍著娃娃的背,關心地問著。
「還好。」咳了幾聲,順了下呼吸,娃娃有氣無力地回答。
「胃不舒服嗎?」扶著娃娃站直身子,項凡字又問了句。
娃娃半靠在項凡宇的身上,白眼看著他,「不然你還以為我和別的男人亂搞,懷孕在害喜啊!」沒好氣地應回去,真是的。「幾天沒吃東西,突然一下要逼著我吃,胃一時之間不能接受,當然會想吐了。」白癡!這一點都不懂!
娃娃這麼一提醒,項凡宇才想到這一層。是啊,娃娃是幾天沒吃固體的食物了,現在要她一下吃這些東西,胃當然不太能接受了。
「一直逼我吃,現在你可滿意了?」娃娃雖全身無力,但說話的聲音還是有著旺盛的火氣,「我的胃根本沒法子一下接受這些東西,你要我怎麼吃?吃了就吐,虐待我的胃,現在你可高興了?」
「那你可以先吃一些清淡的東西啊。」
「清淡。」娃娃翻了個白眼,「我這裡的廚師,只會做歐式的餐點,都是帶著些油膩的,怎會有清淡的東西可吃?」
項凡宇微微一愣,想了一下,「那你可以看看雨樺那邊的廚師啊,她那邊不都是吃中國菜,叫她的廚師這幾天幫忙一下,煮些清粥給你吃。」
「算了,還要特地幫我煮,庥煩!」說著,娃娃洗了下手,走出廁所。
「這哪叫麻煩?就算是麻煩,那你也想想,如果你這個樣子下去,身體真的會垮的。」看著娃娃的背影,項凡宇的火氣又重拾回來,真不知道她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自己的身體重要,還是麻煩人重要?
「不然你要我怎麼樣?」跌坐進電腦椅前,娃娃反問回去。
項凡宇沒有立即回答,只是閉緊著嘴唇,走到娃娃身邊,低頭注視著她軟弱的身子,「你現在給我乖乖地回你房間睡覺。」停頓一下,「我出去買粥回來給你吃。」
娃娃抬眼,「神經!」才不需要他來幫忙咧!
「我看神經的是你!」項凡宇彎下身,一把橫抱起娃娃軟趴趴的身子,腳步跨出,走出電腦室,往娃娃的房間走去。
「你做什麼。」娃娃被項凡宇的舉動嚇到,驚慌地低喊。
「既然你不要,我就硬把你拖回你的房間。」項凡宇邊說,人邊快步地走到娃娃的房間前。
「放我下來!」娃娃急急地叫著,「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要他抱自己回房間,要是被別人看到,還以為她和他有什麼曖昧的關係哩。
停下腳步,他放下娃娃,「那你自己給我乖乖地進房間。」命令式的口氣對她說。
不甘願地嘟起小嘴,娃娃乖乖地開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而項凡宇則是站在房門口,看著她進房,「乖乖地給我躺在床上睡覺。」再一次的命令出口,像是一個爸爸,在監視著自己的孩子上床睡覺一般。
娃娃依舊是乖乖她爬上床躺平,將被子蓋好,眼睛瞪向項凡宇,「這樣你滿意了吧?」
他點點頭,「那你現在給我乖乖地睡覺休息,我去買粥回來給你吃。你如果聰明一點,就別趁我離開後,又窩回電腦桌前去,不然我一樣會毀了磁片,讓你看不到資料。」
「知道。」咕噥地應了句。娃娃真的很不高興,但是又能如何呢?自己現在可打不過項凡宇的。
「很好。」項凡宇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關上房門離開。
而娃娃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這幾天幾乎沒怎麼睡,在柔軟舒服的大床引誘下,疲累的感覺頓時全湧了上來,沒幾分鐘的時間,便沉沉地睡著了。
鬼煞站在這一連串的破舊的平房屋前,他的眼神微顯陰沉,看著面前屋子的動靜。
這裡看得出來是貧民區,也是一個躲藏的好地方,因為住這個地方的人窮,只要破一點小財,基本上,就可以封住人的嘴了。
他走向一間屋子前,門前正在嬉戲的幾個孩子都同時停下來,呆呆地看著鬼煞高大的身軀。
「小朋友。」鬼煞用著不是很流利的泰語問著,「最近有沒有一個受傷的大姊姊,來你們這個她方?」他輕聲輕語的,深怕嚇壞了面前的孩子。
幾個小孩則是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鬼煞看。
鬼煞抿抿嘴,再用同樣的話問著:「最近是不是有一個受傷的大姊姊,是個台灣人,跑到你們這邊來?」
「最近沒有人來這裡住啊。」其中一個孩子聽懂了鬼煞的話,回答了他。
「沒有嗎?」鬼煞的眉頭輕輕一挑,怎麼可能?莫非真的落水死了?不然以電葵落水的地方,順著河水下流,這附近是最有可能棲息的地帶。
「沒有啊。」孩子搖著頭,表示對自己回答的肯定。
鬼煞沉吟了一下,也許問孩子們是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的,轉頭一看,只見前方有個女孩子,手裡提了一個小袋子,從屋裡出來,而她的臉色顯得有些緊張。
「謝謝你們,你們繼續玩吧。」鬼煞快速地丟下話,幾個跨步,擋在那女孩的面前。
阿麗被跟前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影給嚇了一跳,輕呼一聲,手一鬆,手中拿的小袋子也散落在地。
「抱歉。」鬼煞對於自己突然出現,嚇到阿麗而給以一個道歉。
「沒關係,」阿麗連忙回答,立即蹲下身,撿著從袋子裡散出來的東西。
鬼煞眉頭攏得更近了,跟著蹲下身子,「我來幫你吧。」說著,替阿麗撿著散出來的東西。
「謝謝。」阿麗撿完了東西,站起身,向鬼煞道著謝。
「不用客氣。」鬼煞仔細地盯著阿麗的表情,「我想請問一下,最近是不是有一個受了傷的女孩子,來你們這裡?」
阿麗微微一怔,隨即回答:「沒有啊。」阿麗否認著。剛才電葵千叮嚀萬交代拜託自己不可以把她在這裡的事情說出去,而自己可也答應了她。
鎮靜的眼神注視著鬼煞的臉,想必他就是追殺電葵的人吧?看他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其實他會這麼壞。
「是嗎?」鬼煞淡淡一笑,「那好吧,謝謝。」說著,他轉身離開。
阿麗望著鬼煞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的一棟屋子後,立即拔開腳步,回到電葵所在的那一間屋子裡。
「電葵,我來了。」阿麗將手中的袋子遞到電葵的面前,「你看看這些東西,是不是你要的?」
電葵接過手,將袋子裡的東西一一拿出來看,「是我要的。」
「那就好。」阿麗點點頭,隨即擔心的神色布上她的臉,「可是……你真的可以自己來幹?」
「不然你幫我嗎?」電葵苦笑一下,反問回去。
「我……」阿麗顯然不敢,畢竟要拿刀將子彈取出來,在人的皮肉上劃個幾刀,這種事情,她可沒有勇氣做。
「所以我只好自己來了。」電葵知道阿麗不敢,所以也沒有強迫求她幫忙,「你在一邊幫我遞東西,包紮傷口就可以了,先從右腿來,幫我把綁在腿上的紗布拆掉。」
「喔。」阿麗點點頭,沒有遲疑地伸手拆去電葵右大腿上的紗布。
電葵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將袋子裡的一把刀子和一盞油燈拿了出來,用油的火,燒著刀子消毒。
「給我幾塊紗布。」電葵對著阿麗說著。
電葵則是用嘴接過紗布,緊緊咬著,深怕自己待會兒取子彈時,受不了身體的劇痛,而咬到舌頭。
拿著亮晃晃消好毒的刀子,她盯著右大腿的一處傷口,深深吸了口氣,手中的刀子就要落在她的腿上。
突然,屋子的門被人打開,電葵落在腿上的刀則是停止劃開的動作,眼睛警戒地望向站在門口的人。
當站在門口的人緩緩走過來,微暗的燈光照到那人的臉上,電葵不禁愣了。
「我可找到你了。」鬼煞低沉的聲音響起,眼神直盯著電葵那蒼白的臉看。
「你……」電葵心裡暗叫著不妙,被居堯發現,自己大概真的也不用取子彈了,待會兒他一槍斃了自己,什麼都沒有了。
「你不是已經走了?」阿麗也認出了鬼煞,驚訝她問著。
鬼煞冷笑一聲,「你以為你騙得了我嗎?你剛才袋子裡的東西掉了一地,我不是沒有看到,又是刀,又是油燈,又是針線的,換成誰都會覺得奇怪,所以我假裝離開,其實跟著你來了這裡。」看著電葵,「沒想到還是被我找到了。」
「你要殺,要打都沒有關係。」電葵眼低沉地瞪著鬼煞,「不過,你別傷及無辜,你是衝著我來的,他們都不關這件事。」
鬼煞再一次地冷笑,卻沒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態度卻讓人的心提得老高,根本不知道他會做什麼。
「我曾經答應過,我不要你的命的。」簡單的話語,卻表示他並不想打破自己當初所下的承諾。
「你別傷害電葵。」阿麗插嘴進來,無畏的表情瞪著鬼煞,「你們已經把電葵害成這般還不夠嗎?」氣憤的聲音從她的嘴裡衝出。
「阿麗。」知道阿麗是想要保護自己,電葵感激在心,「不關你的事情,你別管。」然而,看著他那一副表情,他也真的沒有意思要傷害自己,更何況,他是個沒有功夫底子的人,她雖受重傷,如果他真要動手傷人,以她現在的能力,應該也有足夠的能力將他扳倒。
「可是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你被人傷害呀!」阿麗回擊電葵的話。
鬼煞還是不吭聲,沒有任何的預警,突然彎下身子,橫抱起電葵的身子。
「你要做什麼叫!」阿麗急急地大喊,身子擋在鬼煞的面前,只有展開一副不准鬼煞帶電葵離開的模樣。
「如果你真不想電葵死,你就別擋著我。」鬼煞的聲音低沉且陰冷。
阿麗一愣,隨即恢復警戒的心態,「你少騙我,你一定是要帶電葵離開,要殺了她。」
鬼煞並不想多說什麼,「如果你不放心,大可以跟著我來。」說完,繞過阿麗的身子,大步地離開。
「你到底想怎麼做?」電葵倒在鬼煞堅實的懷裡,心有警戒地看著他問。
鬼煞低頭注視著她,平靜的臉色,根本看不出他到底要做什麼,「一個醫生的職責,是該要救人的。」他平淡的語氣出口,便沒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