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可惡的召福,竟然敢欺騙她,害她在年方八歲時就莫名其妙被騙成了親,多了個只比她大四歲的小夫婿。
更氣人的是她那個小丈夫,竟是她最討厭的和稀泥,這四年來便端著丈夫的名義,惡霸的把她給管得死死的,不止老是擺著一張臭臉給她看,還逼她讀書寫字、做女紅刺繡,甚至打她可愛的小屁屁。
令她無法接受的是,爹爹對此事競也都不吭聲,還直說和稀泥管她也是為了她好,要她安分守己,不要再胡亂惹禍,惡作劇的捉弄別人。
爹不再疼她了,現下爹只疼那個臭和稀泥,什麼都聽他的。
她討厭他,討厭死那個和稀泥了!
「老虎頭,你說說,爹怎麼可以這樣,我才是他女兒,那個和稀泥算什麼?他就這麼眼睜睜的讓人欺負我,我到底還是不是他女兒?」
老虎頭瞠著一雙圓滾滾的猴眼,伸手撓了撓自個的頭,咧嘴叫了出聲。
金靈兒好似聽懂了猴兒的意思,點了點頭。
「對,我一定會想到法子整慘和稀泥,讓他再也下敢管我。走吧,我好久沒出去玩了,今天非要玩個痛快不可,不到天黑不回來。」渾然不記得她半個月前才因偷溜出山莊,獨自到城內玩耍,而被她的「夫婿」禁足了十天。
一人一猴一路偷偷摸摸的朝後門而去。
「咦,小姐,你怎麼在這裡?這個時候你不是該在書房跟夫子讀書的嗎?一召福觀見一副鬼鬼祟祟走往後院的金靈兒,詰異的叫出聲。
「噓,大嘴巴召福,你給我閉嘴啦。」她聞言一驚,連忙瞧了瞧左右,看看有沒有驚動到旁人。
「小姐,莫非你想偷溜出莊,你不怕姑爺知道後,你可要嘿嘿嘿……」下面的話不言可知。
他這輩子最佩服的一個人就是霍曦黎,他作夢都沒料到霍曦黎竟然有辦法把他們頑劣的小姐給整治得一見了他,便宛似耗子見了貓般,乖乖的不敢再做亂。
現今整個山莊裡,也只有他才壓制得了淘氣的小姐。
召福一副瞧扁她的模樣,令金靈兒覺得十分氣憤。
「你以為我會伯他嗎?哼,我要出去便出去,誰攔得了我。」
「小姐倘若不怕再被禁足個十天、半個月,就儘管出莊吧。」召福好心的提醒她。
「臭召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本小姐連出個門去買個東西都不成嗎?本小姐可不是犯人,連點自由都沒有。」
「小姐當然不是犯人,只是小姐要出門事先告知了姑爺沒有?倘若姑爺不知小姐出門,可是會擔心小姐的。」
「我……咦,那不就是和稀泥嗎?他在那和誰說話?」她眸光往後門一掃,瞥見霍曦黎在門前一叢桂花下,和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談著話。
召福抬頭也看了過去。
「哦,那個呀,那是姑爺的表妹,叫鈴蘭。」
「她來做什麼?」
「八成是來看姑爺的,打四年前姑爺來山莊後,她每個月都會來這瞧姑爺一回。』
金靈兒好奇的悄悄走了過去。
召福見霍曦黎就在附近,想來小姐也混不出去了,便離開去做自個兒的事。
金靈兒和老虎頭藏身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眸兒一瞬也不瞬的窺伺著兩人,好奇的竊聽兩人的談話。
「倘若當年爹不嫌貧愛富,如今也……」鈴蘭的聲音摻了絲幽怨。
「事已至此,你再多想也沒用,看開點。」霍曦黎低沉的嗓音響起。
「可我擔心那個頑劣的丫頭……」
金靈兒努力的豎直耳朵想傾聽這少女後面究竟說了什麼,可惜她的聲音太小了,她沒能聽清楚。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會有法子治她的。」
鈴蘭掩面低泣了一陣,哽咽的開口,「我……」
她後面的話太微弱,金靈兒儘管拉長耳朵,還是沒能聽見。
只見霍曦黎溫柔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這種事急不來,得耐心點從長計議。」
鈴蘭收起眼淚,由懷中取出一包東西交給他。
「我明白,我會靜心等待時機的。這是上回你交代的……毒性很強……」
金靈兒拚命的傾身向前還是沒聽全鈴蘭的話,她的嗓音如蚊於般細微。
「我知道,我會每天下一點藥。」
「思,不要太急,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死掉,一次全下的話藥性太猛,會……」
聽到這裡,金靈兒因為太過震驚搗住自己的嘴,一時沒留意到談話的兩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而她仍兀自發著愣,想著適才聽來的天大秘密。
天哪,他們想下毒害人!
但,他們想謀害的人是誰?
黑眸眨了眨,想起方纔曾聽到那少女提到頑劣的丫頭,啊,該不會是……難不成他們想毒害的人便是她?!
她努力的拼湊方才聽來的話,急不來、毒性很強、讓他們慢慢的死掉,啊——好歹毒的兩人,他們該不會連爹和其他人也想害死吧?
她愈想便愈覺可能,憶起曾聽說書先生說過的謀財害命的故事,她的小臉霎時慘白。
「靈兒,你怎麼會在這?」霍曦黎送走鈴蘭,回來沒走幾步就見她站在樹下,怔怔的發著呆,神色十分的古怪,似是又驚恐又震愕。
「你,啊——」她驚呼出聲,見他如見了鬼似的,頭也不回的逃走,急急的直奔大宅,去找她的親爹,告訴他這樁駭人聽聞的消息。
「怎麼回事?」霍曦黎蹙了下眉,「這丫頭又在玩什麼把戲?」此刻已十六歲的他頑長俊挺,沉著穩重的舉止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朗朗氣度。
自四年前和金靈兒成親後,他便深受金富貴的器重與倚賴,將莊內不少重要的事交給他打理,經過四年下來的歷練,他已成了金富貴下可或缺的左右手。
定回前廳,霍曦黎正打算和帳房對一筆有疑問的款項再行核對,就被金富貴傳喚到書房。
「你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個兒頑劣嗎?」霍曦黎眄一眼正對他怒目相視,嚴厲指控著他罪狀的金靈兒。
「不過鈴蘭口中所說的那個頑劣的丫頭不是你,是在指她的三妹,她三妹脾氣暴烈剛硬,又不聽人勸,動輒和人打架,鈴蘭即將出嫁,很擔心她這個妹子再惹出什麼事來。」
金靈兒絲毫不接受他的說詞,憤怒的再質疑。
「你休想再狡辯,我聽得很清楚,你跟她說什麼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會有法子治她的,你話中分明指的是我,你想要害死我對不對?』
霍曦黎沉下了眉。
「我的原意是想安慰鈴蘭,慢慢想總會覓出個法子來導正她三妹的性情,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也只有這丫頭才會這般,既然要窺聽,卻又不下把話給聽明白,弄得一知半解,最後索性自個兒另做詮釋,幻想自己是可鄰的受害者。
金靈兒杏目圓瞠小臉含怒。好,任他再滑頭,也不能撇清下面這件事了。
「我看到她拿了一包毒藥給你,這點你總不能再睜眼說瞎話了吧?」
「她確實是給了我一包藥。」霍曦黎由懷中取出。
金靈兒一見那藥,猶如當場逮著犯人般,揚高嗓音對金富貴道:「爹,您瞧,真的有這毒藥,這會兒您信我了吧,他真的想下毒害死咱們。」
「靈兒,且聽聽曦黎怎麼說。」金富貴不動聲色的看向霍曦黎。既然他敢把藥拿出來,這就表示他心裡沒鬼。
「這藥是我特別托鈴蘭帶來的,鈴蘭家是開藥鋪的,這種藥是她家特製,專毒耗子的藥餌,只消擺在耗子出沒之處,不用多久就能將耗子消滅。」
金富貴點了點頭,讚許的開口,「這陣子莊內耗子肆虐,我才想讓總管想想辦法撲滅那囂張的鼠輩呢,你倒有心,先著手做了。」
金靈兒見親爹似乎全然沒有責怪霍曦黎的意思,反而對他的做法頗為稱許,不由得著急了,唯恐親爹就這樣被他給蒙騙了。
「爹呀,您不能相信他的話,他說要一點一點下藥,讓我們在不知下覺中全死掉。」
霍曦黎不疾不徐的解釋,「這藥餌毒性烈,一口氣全下,怕會讓那些沒中毒的耗子,見了那些中毒耗子的慘狀,有了警惕,不肯上當吃餌,所以必須分幾回讓它們慢慢的中毒而死。」
金富貴對他的理由再度肯定。
「說的也是,那些鼠輩可狡猾得緊,不會那麼容易上當,要將它們消滅可要費一番功夫。」在靈兒來向他投訴時,他就猜到八成是這小丫頭誤會了。
本不想召來霍曦黎,可這丫頭卻非要與他對質不可,為了證明他的清白,他只得喚他過來,省得這丫頭繼續誤會下去。
金靈兒全然不接受他的任何解釋。
「爹,你不能信他呀,這些全是他事先想好的,您別被他給騙了。」他竟然連這點也編妥了一套說訶,把她所有的質問,都變成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惡!這奸險狡猾的壞蛋,她才不會就這樣上了他的當。
金富貴試著想說服女兒相信霍曦黎的為人。
「靈兒,爹相信曦黎不是這樣陰險惡毒的人,他不會毒害任何人的。」畢竟曦黎是她的丈夫呀,她這麼懷疑自己的夫婿,往後兩人要怎麼一塊生活?
他是知道女兒對曦黎的管教十分的不滿,不過這是當年曦黎考慮了整整三天之後,答應娶女兒為妻所提的條件。
八成是他覺得他這個做爹的太過寵溺女兒了,怕他把靈兒給寵成不識大體又轎縱放肆的女子,所以才想接手負擔管束女兒的責任,希望把她教養成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
說實在的,這幾年多了一個人幫著他管束頑皮的女兒,他確實輕鬆了下少,尤其曦黎對女兒的管教都在合情合理的範圍內,所以他也樂得清閒。
「爹,和稀泥他不是一個好人。」他從沒對她和顏悅色過,每回見了她不是板著瞼,就是責備,不像對那個鈴蘭一樣,輕聲細語又溫柔體貼。
錯不了的,一定就像說書先生說的那樣,他吃裡扒外,和鈴蘭勾結串謀好了,要加害山莊裡的人,然後謀奪山莊的財產。
他可以騙過爹爹,但是她絕不會叫他三言兩語就給騙去。
「靈兒,爹不是早跟你說過多少次,你可以叫他大哥或是曦黎哥,就是不許再這麼沒禮貌。」四年來的觀察與考驗,對霍曦黎的才能與人品,金富貴十分的欣賞。
霍曦黎的才幹甚至遠超乎他的預期,他是個能做大事的人,能得他為女婿,他很滿意。
可女兒的執拗讓金富貴十分的頭疼,尤其她一直對霍曦黎沒多少好感的事,更叫他擔心。
「莊主,靈兒喜歡這樣叫,我並不反對。可……」霍曦黎取出一隻手掌般大小的陀螺,睇向金靈兒。「本來這個是要給你的,但你顯然並沒有乖乖的在書房中跟夫子讀書寫字,我只好把它送給別人了。」
金靈兒眸兒頓時一亮,探手想要拿他手上之物,霍曦黎快一步的將手伸回。
「你既然說要給我,怎麼可以又把它送給旁人?」她不平的道,眼巴巴的望著那只被他握在手心的陀螺。
她沒見過那麼漂亮的陀螺,上頭彩繪得五顏六色,有鳳凰還有麒麟等異獸。心思頓時被轉移,一時忘了站在眼前的人,是想謀害她的人。
「你沒聽清楚我的話嗎?我是說本來若是你乖乖的待在書房和夫子讀書寫字,我就會將這只陀螺送你,可你卻想溜出山莊到外頭玩耍,你自個兒說,依照規矩該怎麼處罰?』
「什、什麼?我哪有要偷溜到莊外去?」她眼兒一眨,「我這不是還在莊裡,哪兒也沒去。」
「是嗎?那麼你當時不待在自個兒的書房,鬼鬼祟祟到後門是想做什麼?」
「我、我是去賞花,不信你問老虎頭,」她拍了拍身旁的猴兒,一臉認真的問:「老虎頭你說是不是?咱們不過是看夫子睡著了,所以才去瞧瞧風景罷了,對不對?」
老虎頭咧嘴搔了搔頭,吱吱叫了兩聲。
「瞧,人家老虎頭也說沒錯,你休想誣賴我。」有了猴兒的回應,金靈兒有恃無恐。
霍曦黎走近老虎頭,彎腰對視著它的猴眼。
「老虎頭,你再說一次,靈兒她是不是想溜出莊去?」凌厲的眸宛似在審著犯人似的,瞧得老虎頭不由得連退了兩步,無措的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看向他。
「嗯,它說沒錯,你確實想偷出莊去,靈兒,這下你還有什麼話說?」
金靈兒上前攬住看來被微微駭住的老虎頭,此刻她的身形已比老虎頭高了不少,老虎頭像個小孩般撒嬌的偎進她懷中,長臂環住她纖弱的腰。
「你胡說,老虎頭什麼也沒說,它是被你的恐怖眼神給嚇傻了。」用那種凶神惡煞的眸光,別說是隻猴兒了,就算是個大漢恐怕也會給嚇得說不出話,由此她更確信了自己的臆測沒錯,這個和稀泥絕不是個好人。
霍曦黎瞅視著那只親暱摟著自己小妻子的猴兒,黝黑的眼神中透出一絲精銳的厲芒。
那猴兒也朝他一瞬,齜牙咧嘴宛似在向他示威般。
「靈兒,老虎頭跟著你,看來只會為虎作倀,沒半點好處,我想不如還是讓它回到自個兒真正的親人身邊,對它和對你都會比較好。」
金靈兒霎時激動得將猴兒摟得緊緊的。
「不要,誰也不許帶走我的老虎頭!」這猴兒跟了她五年多了,不止是她飼養的寵物,更像是伴隨著她成長的朋友兼玩伴,這些年來,一人一猴建立的情感與信任,是誰也無法取代的。
「可你沒遵守當年我們的承諾,這隻猴兒我不得不考慮將它送回山上的猴群裡去。」霍曦黎的嗓音悠沉,看那猴兒的眸光帶著令人難以察覺的敵意。
金富貴卻心細的發覺了他的異樣,先是不解,隨即捋著下頰莞爾的一笑。原來這小子是在……呵,倒沒想到這小子對靈兒……這下他放心不少了。
金靈兒小臉滿是熊熊怒火。
「我沒有忘記,我書也念了、繡也刺了,還乖乖的不再偷溜出莊去,和稀泥,你休想再找借口,編派理由想送走我的老虎頭。」憶起四年前為了要保全她的老虎頭不被送走,被逼和他訂下的承諾,她便益發的氣憤。
「靈兒,你最大的本事便是睜眼瞎說,這些年來你書讀得七零八落,繡更是刺得亂七八糟,還不時就溜出莊去惹禍,這四年加總下來,我想我應該有足夠的理由送走這隻猴子了。」
「你敢!」她轉向親爹,可憐兮兮卻又忿忿不平的道:「爹,倘若老虎頭被送走,我一定也不會再留在莊子裡,老虎頭去哪我就要去哪,這世上只有老虎頭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因為連爹也不再疼我,還找個惡人來欺壓我,若是再失去老虎頭,這樣的地方我也不想再待了。」
金富貴咧嘴一笑,柔聲安撫女兒,「靈兒,你別擔心,你只要乖乖的讀書、刺繡,要出莊去玩,記得和曦黎說一聲,讓他派人保護你出去,曦黎便不會送走老虎頭。」
當年也真虧曦黎逮到女兒的弱點,以送走猴兒來讓女兒和他訂下承諾,這四年來,女兒在學識和女紅上面著實長進了不少。
金靈兒委屈的扁嘴。「我還不夠乖嗎?爹的心現下都向著和稀泥,心底根本就沒有靈兒,只相信他說的話,靈兒說的話您都不信。」
金富貴將女兒擁入懷裡。
「靈兒,不是這樣的,你可是爹的心肝寶貝,爹最疼的當然是你,至於曦黎管你也是為你好呀,他是希望你多學點東西,不要成天盡花在玩樂上。」他苦笑著,不知該如何才能讓女兒明白他的一番苦心。
「才下是,他只會板著臉凶我。」他對任何人都是和顏悅色的,唯獨對她,不是臭著一張臉,便是沉著臉斥責她,她再笨也知道和稀泥不喜歡她,哼,橫豎她也討厭他,算是扯乎了,誰也不吃虧。
霍曦黎劍眉緊了緊,無法瞭解他的妻子那顆小腦袋裡究竟怎麼想的?竟然會當他想要謀害她!
憑一席她沒聽完整的對話,外加她豐沛的想像力,便信誓旦旦的控訴他的罪狀,羅織莫須有的罪名給他。
四年來對她的管教顯然是白費了,或許,是該改弦易轍,另謀他法來教養她,否則再繼續下去,只怕日後兩人不成怨偶都難。
金富貴揚了揚手示意他別介意。
明白他再留在這裡,也解不開金靈兒對他的誤解,霍曦黎決定離開書房,讓他們爺兒倆好好談一談,或許莊主能開導開導她。
望著手中特別做的陀螺,霍曦黎啼笑皆非的搖了搖頭。
離去前他將手中的陀螺遞給金富貴。
「其實曦黎是很疼你的,知道嗎?傻丫頭。」金富貴把那只彩繪得十分美麗的陀螺交給她。
她驚詫的接過陀螺,開心的道:「爹,您怎麼這麼厲害?神不知、鬼不覺就將和稀泥的陀螺給摸了過來。」她壓根沒料到霍曦黎會沒條件就將陀螺給她,只當是她爹不知何時學了神技,從他身上扒來的。
金富貴不知該氣抑或該笑的歎了口氣。
「寶貝女兒呀,你這腦子裡究竟裝些什麼?說你笨,卻又滿腦子奇奇怪怪的想法,說你聰明嘛卻又糊里糊塗的,看不清事實,這陀螺是曦黎方才離開前交給我的』他指著上頭的鳥獸彩繪。「你瞧上頭畫的這些漂亮的圖案,可都是出自曦黎的筆跡。』
「爹是說這些是他畫的?」她好奇的問。
「沒錯,他對你呀是真的用了心。」
「是啊,用心想害慘我。」金靈兒咕噥的道,可望著手上精巧的陀螺,她卻愈瞧愈喜歡。
「靈兒,你現下還小不懂,日後你定會明白曦黎的好處。」金富貴語重心長的說。
讓兩人成親也四年了,這四年裡靈兒平平安安無災無病,臉色也較四年前還紅潤健康,看來無塵說的沒錯,曦黎當真是個福澤深厚之人,能庇蔭得了靈兒。
他很欣慰,也很滿意得到了個極有才幹的女婿,唯一的問題是這丫頭對曦黎先入為主的偏見,何時才能消除?
奇怪,這丫頭從不曾討厭過誰,她出生至今,更是不曾聽她道過誰的長短、說周誰的是非、評論過誰的不是。
但唯獨對曦黎,她非但有一堆的意見,還懷疑他想謀害她,她為何會如此的不喜歡曦黎呢?
金富貴深思著箇中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