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教他胡說八道,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更說了那種令她火大的話,而且還被兩家的母親聽到,結果她的幸福便全賠在那個死小鬼的手上!
而且,只要一想到那傢伙小她三歲,她就提不起勁來。她一直希望自己未來的對象能夠大她幾歲,而非像他這樣的小鬼。
雖然當年少女般的幻想有些可笑,但幻想一下又不犯法。
想將常規套在她身上也行,但前提是不能妨礙她的自由,否則她會不顧一切的掙脫那些束縛。
夢到了小時候那個夢,驚醒了她。
見她自籐椅上坐起,隨侍在旁,從以前就被她母親雇為保鏢的軍卡便走上前。
她原本以為母親死後他不會願意留下來,畢竟他是母親僱用的,母親一死,他也沒有理由留下了。
但他非但沒有在母親離開人世後離開她,反倒一直待在她的身邊,繼續保護她至今。她曾讀過他的心,想窺探他內心的想法,卻發現他太過正直,母親所說的話他一直記著,也不管母親還在不在,他就是照著母親的吩咐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在知道他的忠心後,她便不再懷疑他,她信任他、看重他,在她離開丹家出外闖天下時,他是她身旁唯一能讓她信任的人。
「主人,披件衣服吧!會著涼的。」軍卡盡責的遞給她一件薄外套。
丹雪雅神色冷淡的接過他遞上的衣服披上。「我夢到了母親。」她開口說。打從軍卡成為她最信任的人之後,她便不曾對他隱瞞任何有關自己的事。「妍夫人?」軍卡問。「嗯,還夢到那個死傢伙!」丹雪雅說得咬牙切齒,像是恨不得殺了那個人—樣。
軍卡知道主人說的是什麼事情,只要她做了這個夢,什麼成熟、神秘的氣質便全都蕩然無存了,這個時候的她才會顯現出稚氣,和她在商場上的面貌完全不同。
他看得出來,主人是真的很不滿意這樁婚事,才會如此憤怒,而且訂下婚約的人是她最敬重的母親,她一向很聽她的話,從來不敢忤逆。就連這樁婚事,她也是為了死去的妍夫人才咬著牙接下。
「主人,你要取消婚約嗎?」既然主人那麼不願意,就取消婚約算了,看主人這種模樣,他於心不忍。唉!研夫人也真是的,那麼輕率的就把主人許配給別人,她假使看到主人現在這個樣子,想必也不會高興的。
死去的研夫人啊!你看你做了什麼事!
「不可能!」丹雪雅肯定的回答,她雖討厭那個小鬼,但絕不會違背母親的希望解除婚約,只因為這是母親的遺願,連這件事都做不到的話,她也別做人了。
可是一想到那個王八蛋……她的怒氣便忍不住又冒了上來!
無論能力再怎麼強,一遇到情感問題,丹雪雅仍舊逃不過自己的命運。
「那…!」「我是不會解除婚約的,大不了委曲求全、大不了跟他耗一輩子嘛!有什麼了不起的?」見丹雪雅如壯士斷腕般的說著,聽得軍卡直冒冷汗。天啊!這是一個年輕女孩話嗎?
既然主人堅持履行婚約,那他還是趕緊告訴她那件事情好了,「既然如此,那主人委曲求全的日子就快到了,因為一個小時前有人通報說文少爺已經到了台灣,他會馬上來見主人。」
丹雪雅一聽,眉頭一皺,她有預感他會在最近回來,卻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稍早之前,她曾用自己的特異功能讀了讀他的心,原以為他會在一兩個月之後回來,誰知道事情竟然提前發生了。可是,無論她有什麼不滿,對他有多咬牙切齒,她都得嫁給那個死傢伙!可惡!為什麼她沒有能力讓時光倒流?要是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一定會盡自己一切力量去避免這場「災難」她真的好恨啊!
事情發生在多年前的一場喜宴中,當丹雪雅吃飽喝足,開始感到有些一無聊時,便向身旁的母親要求離座去走走,母親應允了她,並要她小心點,她對母親點了點頭之後就離座了。
在她離開的同時,一個小男孩也跟著她離開。
丹雪雅走到小孩子聚集的地方,找了個石椅坐下,無聊的看警那群和她一樣因為無聊而跑出來找玩伴的小孩子。
由於她長得十分引人注目,因此有些小男孩主動地走上前和她說話,甚至邀她一起去玩,但是丹雪雅拒絕了他們。
拒絕了那些小男孩之後,丹雪雅認為自己不該再待在這裡,要是那些男孩子繼續來煩她,她一定會被煩死。其實她早就不想待在這裡,但母親要她待在人多的地方,所以她才會待在這裡。不過照這樣子看來,她恐怕沒辦法聽從母親的話了,反正只要她照顧好自己,不被壞人欺負就可以了吧。因此,她離開了人多處,走到一個沒有人的僻靜角落,百般無聊的看著手錶,在心裡計算那些大人們要多久才會聊完。
不想待在屋裡,是因為大人們的心思太過紛雜,會壓迫她的心靈,她需要喘口氣,所以才請求母親讓她外出。
母親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她的能力是母親傳給她的,如果她會覺得不舒服,母親也一定會感到不舒服,但方纔母親的臉上並沒有痛苦的神色,她猜想她已經習慣了人多的環境,畢竟母親的能力比她強不是嗎?可一想到母親的身體狀況……她仍是不免擔心,等一下還是回去看母親好了,畢竟她不放心讓母親一個人待在那個複雜的環境裡,讓那些人腦內的思想污染了母親。
母親就是因為識人不清,才會糊里糊塗的跟一個男人有了一夜情,而且當時還是那個男人強要了她,之後那男人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便很乾脆的認了她肚子裡的小孩,但卻無意娶母親為妻,主要是因為他早有了妻室。
由於他風流成性,導致和她一樣遭遇的兒女多得數不清,在台灣實行一夫一妻制的狀況下,他沒有辦法對外頭的女人負責,只能讓她們做獨守空閨的情婦。
知道這樣的事之後,她對父親的感覺便不太好了,他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耗盡糟力,成為一個未老先衰的男人。哼!她根本就不想要有這種父親。
想到這裡,她突然有些生氣,使用力地拔著附近的小草來出氣。此時,她感到有人靠近她。
當人們接近她時,她便可以窺探人心,知曉人們的內心思想,不管是善意或是惡意的想法,她全都能夠感應到。
她回頭一瞧,發現不過是個小鬼時,她便又轉回頭,拔了一株小草出氣,彷彿當那株小草是她那個到處留情的父親,她用力的拔著,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在上面。男孩是跟著她來的,早在之前他就偷偷的喜歡著丹雪雅,認為她是世上最美麗的人。他想要認識她,卻始終苦無機會,後來看見她離開宴席,他便跟著離開,想趁這個機會去認識一下這位小佳人。
姊姊和家人都曾告訴他,只要看見某個女孩子便會心臟亂跳、視線無法離開對方時,那他就是喜歡上那個女孩了。
父親更告訴他,喜歡就要行動,絕對不能放手。雖然他還小,但有些話他已經聽得懂了。
鼓起了勇氣,男孩走上前結結巴巴的向她問好:「你……你……好。」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個安靜的角落裡,還是可以聽得到他說的話。丹雪雅聽到了他的話,但此刻的她不想理人。何況她的氣還沒發洩完,哪有閒工夫去理小鬼頭。
她繼續拔著草,男孩看她沒什麼反應,便走近她,蹲在她身旁,和她一樣拔起了草,還不時的往她看去。
有一個礙眼的小鬼在身邊就夠煩的了,更何況他還學自己拔草?丹雪雅瞧了一眼身邊的小鬼,心裡覺得更生氣了,她轉了個身,不讓他看到自己在做什度。
頭一次被人忽視,男孩不甘願的哭了起來,那哭聲擾得丹雪雅心煩。
她回頭瞪了他一眼,還大聲地對他說:「小鬼,走開啦!」要哭不會去別的地方哭啊!幹嘛哭給她看,以為她會安慰他呀?別想!她天生就沒什麼同情心,想要她安慰他,還得要他上輩子燒了好香。
男孩看她這樣,哭得更大聲了,可是仍然不肯走,丹雪雅沒辦法,只好先安慰安慰他。要不萬一他的哭聲引更多人過來,搞不好他們會硬說是她欺負了這男孩,屆時她會讓母親丟臉的。
她很不淑女的拍著他的頭,丹雪雅心不甘、情不願的硬擠出一點點愛心去安慰他,心裡卻覺得他真是個麻煩的小鬼。
他正好是她最厭惡的男生類型之一。除了父親和那些笑裡藏刀的大人之外,她最討厭的就是他這種人了。男孩被她這麼一拍,以為她是對他生氣,哭得更大聲了,「夠了沒啊你!哭哭哭……」可惡!這個小鬼根本就是和她作對,簡直是找死被他的哭聲弄得心煩,讓丹雪雅忘記要去讀他的心,探知他為何而哭,倘若她知道他哭的原因,恐怕會更生氣。
「嗚嗚…姊姊,小力點……」男孩終於拍抽噎噎的開口道。
丹雪雅依言放輕了力道,男孩哭聲稍停,她正想收回手,卻被男孩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嚇很楞在當場。「姊姊,你好漂亮,嫁給我好不好?」他童言童語的亂說一通,純真的向當時只有十來歲的丹雪雅求婚,雖是童語,可給人的震撼卻不小。
天啊!他說什魔?她怎麼會無端端惹到這種小鬼?
她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不要!」真是麻煩的傢伙,一對他好就胡言亂語了?她才不想跟個小鬼有什麼牽扯,更不可能和他結婚!
「哇!」男孩被她一口回絕,又放聲哭泣。
就在此時,離席找尋他們的雙方母親正好來到。
小男孩的母親走上前安慰他。「沁兒,誰欺負你啦?」
丹雪雅則被母親捉到一邊。「你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她直覺是自已女兒的錯,雪雅達小妮子脾氣不好,把小男孩弄哭也不是第一次了。
丹雪雅看了看小男孩,咬著牙承認。「是我弄哭他的。」雖事實並非完全如她所說的,但丹雪雅覺得自己也該負部分資任。
「你……」
聞言,妍夫人馬上舉起手,小男孩卻在此時出聲。
「不要打姊姊,是我自己要哭的……人家想娶姊姊……可是姊姊說不要,我就難過得哭了……」男孩見自己的母親也在場,又哭了起來。男孩的母親聽了他的話之後,摸了摸他的頭,而後走到妍夫人面前,對她說:「妍啊!你也聽到了,我們家的沁兒很喜歡雪雅,你覺得如何?」既然是兒子喜歡,那她這個當人家母親的人就幫幫他,先把人給先訂下來再說。看這丹雪雅,簡直是人中龍風,沒有什麼地方是配不上他們家沁兒的,正好她和妍夫人也認識,老早就想和她親近些,只是始終苦無機會,現在沁兒看上了雪雅。,那她何不趁這機會,為兒子和自己完成願望呢?
「這個……好啊!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委屈你們家的沁兒了。」妍夫人略略思索便答應了,輕易地便決定了丹雪雅的未來,為她訂下了她未來的丈夫……媽媽,等……」她不要啊2丹雪雅想出聲阻止,可兩位母親已經握手達成協議。男孩當下眉開眼笑的,丹雪雅則是一臉的不高興。她足足生了她母親一個月的聞氣。
從回憶中回神,丹雪雅瞪著眼前的文言沁,怒氣經由眼眸傳達至對方眼裡,讓對方清楚知道她此刻的憤怒,省得她還得開口罵他。真是的,什麼地方不去,偏偏先到她這裡,當她這裡是什麼地方,不用付錢的遊樂場啊?既然這樣,那她要開始實施收費制了。
只要能把這傢伙給「解決」掉,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啊!
不知何時,會客室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互看著彼此,感覺到只剩下他與她獨處時,她的心情剎那間變得很糟。
這個王八蛋!小時候用童言童語把她的婚約訂下後,就應該知道她不是個好惹的人物,既然如此,那他幹嘛回來?而且他如果有稍稍打聽過的話,應該知道她是個不好惹的人物,那他為什麼要來?
怒氣驟升,她恨不得能賞眼前的傢伙一個巴掌,然後直接忘了母親的遺願,跟他解除婚約。可是她做不到,只要是母親的希望,她便無法將它拋在腦後、置之不理,只因為她想代替父親,遏想盡力讓母親高興、不再愁眉苦臉,即使母親已經去世了,她也不願違背她生前的願望。完成母親所希望的事情,這就是她目前的人生目標。
「雪雅,一陣子沒看到你,沒想到你越來越有冰山美人的氣質耶!」文言沁回想著目前商界對丹雪雅的評語,如果遠遠看去沒有冰山美人的感覺,那麼近看便可以感受到她冰得可以的氣質,不過好像太冰了點。』她是只對他如此,還是對每個人都這樣?丹雪雅怒氣更盛,這傢伙根本就是故意的!「文大少爺,我可沒那興趣當你口中的冰山美人,要調侃請找別人,如果你只是想對我說這些話,那你可以走了。」她可是連一分鐘都不想和他在一起,到底有誰能來幫她一把啊?她內心的吶喊誰聽得見?恐怕只有天知、地知和自己知道吧!
他又不可能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所以無論她怎麼不爽、煩躁,都不能將它表現出來,因為這麼一來,一定會把事情搞得更複雜。
「雪雅你好凶,一點也沒變……」文言沁開始裝可伶。
如果要形容兩人,那麼丹雪雅就是十足的柔中帶剛,而文言沁是剛中帶柔。
只要看看文言沁,便會發覺他的外表十分陽剛,讓人想像不到他就是當年那個哭著要娶她的男人。
沒變的是,這傢伙的脾氣還是依然不改,老是裝可憐地想討她歡心,但這招對她沒用,因為她不屑這種男人,這麼懦弱,乾脆變性當女人算了!
到時她可是樂得輕鬆哩!
「既然知道我凶,那還不快滾?」丹雪雅聽到文言沁這祥說她,便惱羞成怒的開口趕他走。
真是麻短,她真的非得嫁給這傢伙不可嗎?真想去母親墓前請求她收回成命不行,那只會辜負母親的心屬,不是她想要的。現在只好看看有沒有可能來個什麼天災人禍的,把這個麻煩的傢伙從她生命中帶走,帶得越遠越好,她真的不想再見到他了。不過我也已經長大了,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有什麼不同嗎?」雪雅好凶,跟從的的她沒什麼不同,還是像個凶神惡煞似的,當初嚇得他大哭,現在也打算嚇壞他嗎?
嘖,如果她再不改進的話,那他將來只好對她進行改造了,讓她的個性可以比較溫柔一點。到時,她對他便不會再惡言相向了。「文少爺,別在關公面前耍大刀,招你耍嘴皮子的功夫用到工作上吧!不要讓寵你的母親傷心。」她好心的建議他,在她面前耍嘴皮子,還不如將它用在工作上。
她一直是利用自己讀人心的能力與人交際。心最騙不了人了,只要讀心,所有事情便會有答案,她就是靠這項異能在商場上闖出一片天。因為知道對方要什麼,所以她可以很容易的拿到生意。
「雪雅是在擔心我?」
呸!她擔心他?她是為文言沁的母親擔心,老人家身體不好,偏偏還有個這樣的兒子,如果他繼續這樣子下去,說不定哪天老人家會被他氣死。
「如果文大少爺是這麼想的話,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因為我對你一點感覺也沒有。如果我說得太直接了,只好請你見諒。」丹雪雅端起桌上的茶,一口口的啜飲著,說了這麼多話,她也有些口渴了。
文言沁依然笑著。「不會,我反而覺得這樣的你更有個性。」
他癡迷的望著她,望得她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
天啊!為什麼他還不走?她無言地問著,想不到她這個一向以整人為樂的惡女也會遇到這種令她無力的狀況。
而且對方還是個不懂世事的大少爺,連工作上的實戰經驗都沒有,只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母親真是看走眼了,才會把她的一生交給這傢伙。「抱歉,如果沒別的事,可以請你離開嗎?」她直接下逐客令了,因為這傢伙的臉皮似乎是越來越厚了,若是不開口趕他走,恐怕她會成為下一個親戚們口中為愛瘋狂的人。
「生平不曾拿誰沒辦法,眼前的文言沁便是史無前例的第一人,這話若是說給軍卡聽,他一定會笑得很開心。
想到自己的遭遇,她真想找大悲咒來念,看能不能驅邪。「既然你不喜歡我在這裡,那我只好離開,不過離開前我得告訴你一件事。」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紅色的帖子放在桌上。「這是結婚喜帖的樣本,你看內容對不對。還有,為了促進我們的感情,所以我決定上班、下班都要和你形影不離,所以得和你住,至於工作,我已經請人事部安排我做你的秘書,這樣子我們就可以好好的培養感情了。」
文言沁無視丹雪雅氣得發紅的臉,仍舊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計劃。他本來就是回來追求她的,當然要把一切計劃好。
什麼?他要和自己形影不離?
天啊!拿條繩子來讓她上吊自殺吧!想到未來的日子得和他度過,她真是欲哭無淚,卻又別無他法,因為這是母親的遺願啊!
她為什麼這麼歹命,上天竟然安排這種命運給她?「雪雅,如果你沒什麼問題的話,那我就先走了。他不知何時靠近她,親了她一下後,隨後瀟灑離去。丹雪雅楞了一下,然後憤怒的拿著會客室裡的東西發洩怒氣,怒吼影響遍了整層樓。看來一向以神秘著稱的丹雪雅,可有個命中注定的傢伙來治她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