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他是個工作狂,一周裡有七天在加班,但為了以防今晚成為例外,她還是沒浪費時間去吃晚餐,而是隨便買了個麵包和一瓶飲料就衝過來了。
利用美女的優勢,她從一樓大廳的警衛那裡探知他的確遺留在公司沒下班後,便放心的坐在可以直視到大樓出入口的地方,拿出晚餐來吃。
此時正值下班時間,大批人潮從大樓裡湧出來,男男女女,開心的、疲憊的、面無表情的,一波接著一波,接著走出來的人愈來愈少,逐漸變成三三兩兩,最後間隔許久才有一兩個人走出來。
時間愈來愈晚,她的MP3都聽到快沒電了,還不見那個人從大樓裡出來。
她看了下手錶上的時間,十點十五分。
那個傢伙到底要加班到幾點,為什麼還不出現?他該不會是準備通宵達旦的加班,然後累了就直接睡在公司,不回家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難道還要繼續癡癡地等下去?
不行,不能再這樣沒完沒了的等下去了。
二選一,要不現在就放棄回家要不就是直接到公司裡去找人。
她皺眉思索了一下。
反正都這麼晚了,相信他公司裡除了他那個工作狂之外,其他人應該都下班回家了吧?所以即使待會兒她被他氣到失控,潑婦罵街,也不必擔心有損她氣質美女的形象。況且都浪費這麼多時間了,她實在不想功虧一簣,就這樣一無所獲的離開。
既已有了決定,她立即站起身來,武裝般的將皮包用力的背上肩,然後昂首闊步的朝大樓入口走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提著公事包、身形修長挺拔的男人驀然從大樓裡走了出來。
她輕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睜大雙眼將那個剛剛走出大樓的男人瞧清楚。她沒有看錯。那不就是讓她等了一晚的傢伙嗎?
想也不想,她立刻拔腿朝他跑了過去。
他的腳步極快,步伐極大,似乎在眨眼間就走到不知何時停在路旁的計程車邊,令她不得不揚聲叫住他。
「等一下,柴少鋒先生。」
聽見有人叫他,柴少鋒反射性的停下腳步,回頭找尋喚住自己的人,然後一眼便看見朝自己奔跑過來的女人。
是她?柴少鋒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懷疑她怎會出現在這裡,還有,又是為了什麼事叫住自己?
他看著她跑到自己面前,然後停下來一邊喘氣,一邊抱怨,「我等了好久,你每天都加班到這麼晚才下班嗎?」
聞言,柴少鋒的眉頭瞬間又擰得更重更緊些。
等?
難不成她是特地來等他下班的?
這個女人到底想什麼,她該不會剛好是那種厚著臉皮、死纏爛打又聽不懂人話的那一型女人吧?看來他有必要更確切的表明他的態度才行。
「小姐,」他冷峻的開口道,「我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不管你做什麼都不可以改變我討厭膚淺、空美麗外貌、腦袋卻塞滿稻草的草包美女。所以,勸你不要再白費力氣了,如果你屢勸不聽,繼續這樣纏著我的話,就別怪我公私不分,讓貴公司來替我處理這件事了。」
說完,他逕自轉身走向等在路邊的計程車。
「你給我站住!」褚姍姍倏然怒聲吼道。
柴少鋒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只見她像個復仇女神般怒氣沖沖的走向他。
「你!」她停在他面前,舉起手來,手指用力的戳著他的胸口。「你給我聽好了,你少自以為是,誰會喜歡你種沒風度又傲慢、又無趣、又討人厭的傢伙?我瘋了才會喜歡你!
「還有,你憑什麼說我膚淺,說我腦袋裡塞滿稻草?你以為你是誰呀?又對我瞭解多少?連我名字都不知道的傢伙,憑什麼評論我?」
「纏著你?我做了什麼纏著你的事,你說呀!不小心搶搭了你先叫的計程車就是纏著你嗎?還是為了工作盡職送咖啡進會議室就是纏著你?還是現在因為有話想和你說清楚、講明白、在這裡等你下班就是纏著你?你給我說清楚,你這個自以為是萬人迷的混蛋傢伙!」
柴少鋒呆住了,他這輩子還不曾被一個女人這樣連珠炮似的吼過。
她是第一人,恐怕也是最後一人,因為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和威嚴,根本就沒人敢大聲跟他說話,更別提是一邊用力的戳著他的胸口,一邊對他咆哮的狂吼了。
她現在的模樣充滿了生氣,雙眼發亮,炯炯有神,似乎連人都發亮了起來,和那天幫忙處理車禍救助傷患的那個女人有些重疊,好像同一個人似的。
但她既然說的出搶計程車和送咖啡進會議室的事,應該就不是那個女人,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她突然和那天那個女人一樣,令他有種移不開目光的感覺?
「說話呀,裝什麼啞巴?」她咄咄逼人的繼續朝他狂吼。「無話可說是不是?很好,你不說我說!你給我聽好了,自以為是的工作狂,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別以為你長得像我的趙國,我就會喜歡你,你跟他比根本就是個屁,只有腦殘的人才會搞不清楚狀況去纏著你、喜歡你,我的腦袋正常的很。以上,聽清楚了嗎?」
「你說我是個屁?」柴少鋒微微地瞇起雙眼,沉聲問道。
「沒錯!」褚姍姍已經氣得口不擇言了。
「只有腦殘的人才會喜歡我?」他再問,聲音又更沉更危險了些。
「沒錯!」已經被怒氣凌駕的褚姍姍,壓根有就沒有發現他所散發出來的危險,繼續口不擇言的發洩她的怒火。「不只是腦殘,還是個瘋子、神經病、眼盲、腦袋有問題的白癡——」
她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因為他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扯向他,讓她站不穩的狠狠撞到他胸口,鼻子差點沒撞歪。
「你搞什麼——」她怒不可觀遏的抬頭罵人,怎料迎面而來的卻是他俯身下來的臉。
接下來瞬間,他已強吻住她。
褚姍姍的腦袋一片空白,什麼思緒,什麼怒氣,似乎一瞬間全都離她遠去,剩下的只有一片空茫和呆滯。
發生了什麼事?
他在吻她。
為什麼他會突然吻她,還有,是誰容許他吻她的?
「唔——」你這個混蛋,住手。
她掙扎的想開罵,怎知嘴巴才微微張了開來,他的舌頭立即竄入她口中,以既濕熱又綿長的吮吻將她吻得昏頭轉向,手腳發軟。
褚姍姍從未被人這樣吻過,事實上,這是她的初吻,所以她除了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有些呼吸不過來,耳朵嗡嗡作響,心跳得極快,還有手腳發軟、渾身發熱之外,根本無力抵抗,只能任由他用法式熱吻將她席捲、侵佔。
他和覆上她的唇時一樣突然的撤離,在她仍覺暈眩,茫然不知所以之際,突然移到她耳邊輕聲問道:「被一個屁吻是什麼滋味?」
就像被人兜頭澆了一桶冷水,褚姍姍瞬間渾身僵直的從迷茫中清醒過來。她想也不想,立刻伸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啪!」
巴掌聲在寂靜的夜裡響徹雲霄。
他的臉被她打偏到一旁,他卻沒有立刻將臉轉正,只是微抬下巴,斜著眼看她,一副她連讓他正眼看都不值得的模樣。
屈辱的淚水瞬間湧進褚姍姍的眼眶,令她無法控制,但她更不願意就此向他示弱。
她強迫自己挺住,狠狠地瞪著他說:「下次你敢再碰我一下,我絕對會讓你身敗名裂。」說完,她轉身拂袖而去,屈辱的淚水也在那一瞬間從她眼瞞眶裡滑落下來。
那是她今生今世唯一僅有的初吻呀!而他竟然只為了羞辱她,就這樣將它奪走。
她不會原諒他的,一輩子都不會。
可惡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