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間老舊的屋前,放下行李和畫板,綁著兩條馬尾的桂蘭薰,笑得一臉感動。
紅磚圍牆的前方,種滿一整排紅艷艷的美人蕉,白色的馬齒莧圍在美人蕉下方,鋪陳一處幪幪的白色小花,窄小的拱門,爬滿了粉紅朝顏,圍牆裡邊,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花朵竄出牆外來——
沒錯,就是這裡!
畫裡的景象,活生生擺在眼前,那份莫名的感動,想必也只有同是作畫的人,才能感受至深。
為了能來到這裡和知名畫家莊雅淑老師習畫,她可是費盡了千辛萬苦,放棄了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教師資格不說,光是要讓莊老師點頭答應讓她來,她連續寫了一千多封的信,請畫廊老闆幫忙轉交,又畫了兩百張的圖,先讓莊老師過目……
終於,她的堅持感動了莊老師,而她也是第一個讓莊老師點頭答應跟她學畫的人。
擅長畫田園、山水的莊老師,雙親都是知名畫家,除了有與生俱來的美術天分外,她深厚的美術基礎,在當今畫界,尚且無人能敵,許多學生想拜她為師,卻被她一一婉拒。
這一次她能幸運的讓莊老師點頭答應,讓她連作夢都會微笑。
拿起行李、提起畫板,她高興的走上前,準備進門之際,突然一旁的車輛衝了過來,停在拱門前,擋著她的去路。
桂蘭薰嚇的退了一步,正想繞過車去,但此時,黑色轎車的司機卻下了車來。
穿西裝、戴墨鏡的司機,看上去有幾分兇惡。
她戰戰兢兢的往前走一步,囁嚅的問:「請……請問,莊……莊老師在嗎?」她想,這部車可能是莊老師的專屬車輛。
司機偏著頭看她一眼,不說話,旋即繞過車前,到另一頭打開車門。
桂蘭薰見狀,自覺機伶的跟著繞過去。
「滾開!」兇惡的司機,面惡就算了,沒想到聲音更惡。
「我……我是……」
在她囁嚅的話語還未完全道出之際,她就見到她的偶像在兩名保鑣保護下走出來。
「莊老師,您好,我是桂蘭薰。」她非常有禮貌的彎身行禮,但她大大的笑容,對上的卻是莊老師一臉的漠然。她猜,貴人都是多忘事的。「莊老師,我就是那個寫了一千多封信,想要跟您學畫的桂蘭薰……」
這下,莊老師似乎有點反應了,不過,莊老師為什麼對她使眼色?
「莊老師,我就是那個國中美術老師……您想起來了嗎?」桂蘭薰以崇拜的眼光看著她。「莊老師,您渾身上下散發著典雅的氣質……」
「夠了沒!?」一名保鑣不耐煩的吼著,旋即罵著司機。「這女人是誰?你在搞什麼?還讓人來這邊!」
「她……」
「我是來跟老師學畫的。」桂蘭薰筆直的站挺,想給她一個好印象。
「進去、進去,統統進去。」
一名保鑣把莊雅淑推進車內後,又拉著桂蘭薰要把她塞進車內。
「喂,我的行李、還有我的畫板。」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另一名司機擠到後座來,車子馬上開走。
「我的……畫板……」桂蘭薰回頭看著。「呃,沒關係,回來再拿也可以。老師,請問我們現在要去哪裡?」桂蘭薰一臉笑容的問著坐在她身邊的莊雅淑。
莊雅淑看她一眼,一臉無語問蒼天的歎了一聲。
「嘿嘿,小妞,你想到山上,還是到海邊?」前座的保鑣回頭,問著顯然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她。
「嗯,海邊不錯,不過山上的風景也很美——可是我的畫板沒帶,真是可惜……」
她的話一說完,車裡的三個男人同時放聲大笑。
刺耳的笑聲,讓桂蘭薰頓時陷入羞窘的泥沼中。「嗯……是不是那裡畫具齊全?」
好吧,算她是老土一個,她早該知道老師可能在山上或海邊都有畫室,當然畫具都齊全,不過,就算是這樣,他們也不用笑的這麼大聲吧!
「小姑娘,啊你知不知道你被綁架了?」坐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聲說道。他們怎麼會抓到一個笨妹呢?
「綁架?沒有啊,我的手沒有被綁啊——」桂蘭薰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雙手,旋即想到「綁架」兩個字的含義。
「綁架!?」她在男人耳邊尖聲叫吼著。
「啊——」
男人捂著受傷的耳膜,狠狠的瞪她一眼。
噤了聲,看著一旁莊老師默然的表情,桂蘭薰一臉的欲哭無淚——
她是不是幸運過了頭?第一天來報到就遇到綁架這種事,嗚,好想哭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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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拿下今年國內汽車業,年度銷售總冠軍的日焱集團總裁車日焱,正在會議室和幾名主管幹部研究,偏重於環保概念的實用設計概念車。
這時,秘書急急走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只見他臉色瞬間鐵青,兩道飛揚的濃眉豎起,怒氣間夾帶著層層疊疊的擔憂。
「你們繼續討論!」
嚴肅下令後,他邁開大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總裁,要不要報警?」跟在他身後進入辦公室的女秘書,一臉驚然,拿不定主意的請示著。
「馬上報警!」
「是。」
「綁架我媽的人,說了些什麼?」車日焱怒氣騰騰之餘,尚顯鎮定。
「那歹徒打電話來說,要一億元的贖金,外加你那輛鑲著「焱」字的專用跑車。」女秘書惶惶然的把才纔接到的勒索電話裡,歹徒所有的要求,一字不漏的說給他聽。
聽到女秘書這麼說,車日焱撇嘴嗤笑一聲。「笨蛋!」
「呃,總裁,我……我哪裡做錯了嗎?」女秘書惶恐的問。
「我不是說你。」車日焱一個大步回身,指示她。「先報警處理,如果歹徒又打電話來,告訴他,我答應他的要求。」
「是,那……如果你不在這裡,我要不要請你來聽電話?」甫上任不到半年的女秘書,頭一回遇到這種事,真的有些慌。
「我要開會,如果他願意等我開完會,我會親自和他談的。」
語畢,車日焱又起身踅回會議室去開會。
要他車日焱的專屬跑車!?他肯定這些綁匪是一群不用大腦的人!
他的專屬跑車,全世界僅有一輛,不管歹徒是要自用或是銷贓,一定會馬上被警方循線抓到。
他相信這種笨歹徒,不會對他媽做出任何傷害的。
老媽,自己多保重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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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那小子真的答應要給我們一億元的贖金,和他那輛專屬跑車?」
「沒錯,他的秘書親口跟我說的。」
「那我們不就出頭天了!?」
「我就說嘛,我們三個諸葛亮,一定可以贏過財哥那個大豬頭。一天到晚罵我們是豬、是飯桶,偷來的錢全進了他的口袋,我們一毛也分不到,去他奶奶的!」
「還好老三提議幹這一票,等拿到錢,我一定要到娜娜面前,拿一疊鈔票甩她的臉,叫她跪著叫我大爺——」
「厚,那種爛女人你還要,她不知道跟過幾千個男人了。」
「老四、老五,等拿到車子,我們一起開車去財哥那裡,讓他羨慕死算了。」
「呵呵呵,就是這樣……」
三名歹徒開車來到一處偏僻的山頭,聯絡過莊老師的兒子後,三人坐在一起,幻想著拿到贖款後,要如何耍威風。
被綁在樹旁的桂蘭薰,聽了他們的對話好一會兒,大概知道他們可能是在混混界闖不出名堂、不得志,遂想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以求一舉揚名。
「呃,請問,你們是兄弟嗎?」一直聽他們在那邊老三、老四、老五的叫著,桂蘭薰好奇的問。「你們看起來不太像親兄弟耶!」
三人對看,覺得她問了一個白癡問題,遂不搭理她,逕自又沉浸在即將到來的威風場面。
「如果你們是親兄弟,那你們的母親一定很傷心,她生了三個兒子,一起做壞事,到時候會一起被警察抓去關……」
「喂喂喂,你這個女人,閉上你的烏鴉嘴!」老三跑過來,怒瞪著她。「第一,我們三個不是親兄弟。第二,我、他,還有他,我們三個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啊?你們是孤兒?真是可憐。」桂蘭薰露出無比哀憐、同情的眼神。
「我以前讀書的時候和同學去過孤兒院,每次我們要離開的時候,那些孤兒就會眼巴巴的望著我們,好像在告訴我們,一定還要去看他們、陪他們一起玩,我能感覺到,只有我們去陪他們玩的時候,他們才會露出天真的笑容。」
「好像真的是這樣耶!」後頭的老五,滿腹感傷的附和。「我記得小時候住在孤兒院時,孤兒院本身就沒什麼錢,院長常會處罰調皮搗蛋的小鬼,一整天都不准吃東西,他媽的,我很倒楣耶,每次都被盯到!」
「那些來看我們的人,每次都帶糖果、餅乾,吃都吃到膩,也不會換別的東西。」老四怪叫著。「有的還帶過期的來,真他祖奶奶的!」
「喂,你們兩個夠了沒?」老三瞪著兩個被牽著鼻子走的小弟。
「老三,你看這女的長得還挺漂亮的。」老四湊近桂蘭薰身邊,仔細瞧著她的小臉蛋。「不如讓她來當我的馬子好了。」
在老四的魔爪即將伸向桂蘭薰的臉上時,桂蘭薰又適時地發揮她尖叫的本領。「啊,不要碰我!」
媲美六級地震的威力,把靠她最近的老四,震得暈頭轉向。
領教過她的看家本領的老五,早先行退得遠遠的。
而在餘震過後,聽到手機聲響的老三,甫接聽電話之際,一時還聽不太清楚——
「喂?喂?誰啊?說話啊!喔,是你啊!」老三聽著電話,逃得遠遠的,深怕緊要關頭,又來一次強震。
過了許久之後,老三踅回,把才纔和女秘書的談話,告訴另外兩個小弟——
「啊,要先放人質?那怎麼可以!萬一我們把人放了,他不給我們錢怎麼辦?」
「如果不放人,他也不給我們錢啊!」
「先放了她吧,她也是人質。」一直默然看著四周風景的莊雅淑,突然出聲道。
「不行啊,莊……莊老師,你先走,我……我沒關係的。」桂蘭薰嘴裡雖然說著沒關係,但一雙眼卻防備的看著三個賊頭賊腦的人。
「老三,你說,我們要先放哪一個?」
老五問著老三,老四卻搶著先回答。
「先把莊老師放了吧,我比較喜歡這個年輕漂亮的。」雖然她的尖叫聲很嚇人,但怎麼說,年輕漂亮的,還是比較討人喜歡。
「我也贊成先放老的。」老五頻頻點頭附和。兩個笨賊還為彼此的默契擊掌。
「你們兩個笨蛋!如果把莊老師放走了,車日焱還會給我們錢嗎?」老三差點沒氣到腦溢血。
「對喔,那現在怎麼辦?」
三個綁匪圍在一起,熱烈的討論著,桂蘭薰再度望向一直都很從容自在的莊雅淑。
「老師……」
「從你站的位置看出去,風景應該是更美。」遇到這三個笨賊,莊雅淑一點心慌膽顫的感覺都沒有,她反倒想感謝他們,帶她來到這一個荒蕪之地,未經人為破壞的風景,最真、最自然。
「是……是不錯。」
「記得,如果我兒子有空要來接我,叫他幫我帶畫具過來。這個景點我很喜歡。」
看著神態悠閒從容的畫家前輩,桂蘭薰自愧弗如。
也許莊老師就是擁有這份旁人所不及的揚揚自若,才能隨手幾筆就能勾勒出畫水掀壁的精采逼真畫作。
「我會記得的。」
放懷一笑,再度看向遠方,桂蘭薰忽地想起李白的詩句——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
眼前一片山景青翠,不就像人間仙島一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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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人間仙島,但是蚊子卻是特別的多!
被丟在原地的桂蘭薰,慘遭小黑蚊的攻擊,頓時她白皙的肌膚,浮現了一大堆的紅豆冰、綠豆冰……
為什麼還沒有人來救她?她可不想在這杳無人煙之處,賣起冰品。
那三個笨賊,說笨還不太笨。把她丟在這裡,載著莊老師又到另一個地方去躲藏——算算時間,他們應該也通知莊老師的兒子了吧?
天漸漸黑了,為什麼還沒有人來救她?難不成那三個笨賊,笨到忘了通知莊老師的兒子來救人?
不知道這個地方會不會有什麼怪獸猛禽,例如:大黑熊、老虎、獅子……她愈想愈害怕。
被反綁在樹後,嘴巴被塞了一塊臭布,桂蘭薰垂著頭,她又害怕、又累、又渴、又餓……
掛著垂死的天鵝姿勢,忽地一陣燈光閃過,垂死的天鵝立刻復活,但轔轔車聲,如疾風行過,一瞬間,朝前方行去。
桂蘭薰心急如焚,但她不能出聲、不能行動,讓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理。
她肯定那輛車一定是來找她的,因為在這一片荒煙蔓草之地,不可能有人會在天黑之際上山來買冰……除非又是另一樁綁架,或者是那三個笨賊又繞回來了!
在她揣想之際,那車行聲又在她耳邊響起——
燈光再度閃過,這一回,她不抱太大的希望。
她可是被綁在樹後,而身後存活了幾百年的老樹,樹幹比她的身子還粗上好幾倍,如果沒有停下來細看,根本不可能發現被綁在樹後的她——她桂蘭薰會不會就在此地香消玉殞?
垂死天鵝的姿態再度擺上,但車聲似乎沒有遠去,燈光也停駐在某一處上。她還聽到開車門的聲音,一陣腳步聲傳來,她在欣喜即將獲救之餘,陡地聽見一個陌生的喊叫:
「媽,媽——」
果然是一陣陌生的音調,她還沒結婚生子,不可能有人會喊她媽,而且由這個聲音聽來,走來的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一個聲音低沉的成熟男人。
她非常肯定這個男人不是來找她的,因為她不是他的媽——她獲救的希望再度落空了?難道她這只垂死的天鵝,一點復活的希望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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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了綁匪的電話,知道他們把他媽丟在這個山頭,車日焱立刻開車上山來找人,只是一路開車過來,他並沒有發現山上有任何人,等到他車子開到路的盡頭踅回時,忽地看見一棵大樹後邊,似乎有人影在晃動。
下車細看,樹幹纏繞著一圈圈的繩索,好像是有人被綁在樹幹上,他想被綁的人,可能就是他媽——
「媽,媽——」
邁步猛進,他筆直朝樹幹的方向前去。
「媽!」
繞過樹幹,車日焱一臉焦炙的看著被綁的人。
他不擔心媽媽被笨賊綁架,反倒擔心她被綁在這裡,萬一有毒蛇爬過來,那可就有危險了。
藉著車燈的光線,定睛一看,眼前被綁的人,哪是他媽媽?
「你是誰!?」兩道濃眉緊蹙起,他瞅著她看,發現她嘴裡塞了東西,他伸手把她嘴裡的布拿出。
嘴裡的臭布一被拿出來,桂蘭薰像獲得莫大的自由一般,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活動著發酸的嘴巴,大口的吸氣、大口的吐氣——
「你到底是誰!?」車日焱再度問她。
「我……我不是你媽。」桂蘭薰搖頭。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我媽!你是誰,為什麼被綁在這裡?」他尚且沒有幫她解開繩索的打算,除非讓他知道原因。
「我……我好渴。」被綁了太久,她精神不濟,體力衰疲,整個人感覺快虛脫了。
她看起來的確是很虛弱、很需要有人保護,細裊裊的身子就像一張薄紙,經風一吹會飄散無蹤似的,瘦怯怯的腰肢彷彿一折就會應聲斷裂。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被綁在這裡?」雖然眼前虛弱的她,激起他二十年來,從沒浮上心頭的憐愛之情,但他並不想救一個陌生女人,正確的說,他不想在他救了她之後,換來她以報恩為借口,整天纏著他。
最重要是,他現在只想救他媽。
「我……就是那個……」體力衰疲,桂蘭薰的精神顯得有些恍惚迷離。「有沒有水啊?我好渴、好想喝水。」
「如果你不說,我馬上走!」
「喂,你……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啊!」桂蘭薰急了,生怕他真的一走了之,集聚全身僅剩的力氣道:「我是跟莊雅淑老師一起被綁的。」
聽到她說的話,車日焱一回身,兩手緊握著她的雙臂,炯炯發亮的黑眸瞪著她看。
「你跟我媽一起被綁?我媽呢?」
「你……你捏得我好……好痛。」
他鬆開了手。「你是誰?為什麼會和我媽一起被綁架?我媽人呢?」
「先生,你是不是應該先幫我把繩索解開?」桂蘭薰虛弱的提醒他。
眼前這個十足急性子的男人,真的是從容優雅莊老師的兒子嗎?她很是懷疑吶。
經她一提,他立刻幫她解開繩索。
「回答我剛才問你的話!」他可沒多大的耐性。
「莊老師她被綁匪帶走了,不過她很安全,至於其他你想知道的事……等我喝了水,我才願意說。」語畢,她閉上嘴,她覺得嘴巴好干、好幹。
「從這裡下山大概要兩個鐘頭,我車上也沒有水……」
聞言,她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突然間,她眼前瞬間暗了下來,在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之際,他的唇就要湊上她。
反射性地拿手擋住,在他的唇即將盜壘成功之前,她成功封殺了他。
「你……你要做什麼?」她手緊緊的貼住她的唇,驚恐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他。
車日焱單手舉高貼在樹幹上,兩眼盯著她看。
他的臉湊近她,濃眉一挑。「我也不是很願意這麼做,只是我要確保到山下時,你人還活著,聲帶也沒幹裂掉。」
「聲帶乾裂掉?會這麼嚴重嗎?那會不會就不能說話了?」老實說,她覺得自己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了。
「我不是醫生,我不知道。」
桂蘭薰看著他,心裡的擔憂愈擴愈大。她的手漸漸地滑下,默然接受他口水的義氣相助——
當他的唇貼上她干皺的唇時,一股電流電得她腦袋發麻、電得她四肢百骸發軟無力。
她的雙眼瞪大再瞪大,旋即在他黑眸的注視下,羞窘的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