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為什麼急著帶你回來嗎?」在飛回舊金山的機上,褚全真顯然心情頗佳,「我不讓你再見到那小子,歐陽熾那小子。」
陸茉憂無奈輕歎,如果真有什麼欲加之罪,那麼,褚全真對她就是欲加之罪。
「不說話?」他冷冷的瞧她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你的情郎,現在想沒關係,記住,上了床別把我當成他!」
她喝了口熱茶,眼光看向窗外棉絮般的雲朵,再也不會有更惡毒刻薄的言語了,褚全真對她的挑剔已無道理可循。
下機後,來接他們的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她身段修長窈窕,留著一頭柔順長髮,漂亮的羽毛剪使她有股明星相,明燦燦的大眼有著柔媚韻致。
「學長!」女孩微笑著朝他們走近,她直視著陸茉優,有股據傲味兒,也有股挑釁味兒,「你就是陸茉優吧,我是褚學長醫學院的學妹,我叫江琅娜。」
「你好,江小姐。」陸茉優輕輕頷首,她不笨,看得出來這女孩對她有敵意,可是為什麼呢?她並不認識她呀!
褚全真冷冷的掃了江琅娜一眼,「你只是來接機的,不必把自己介紹的那麼詳細。」
「能來接學長是我的光榮。」江琅娜顯然對他的冷淡很習慣了,她露齒一笑說:「我先送學長回醫院好嗎?那個手術非學長不可。」
「隨便。」上了車後座,他閉上眼假寐,大有不想搭理江琅娜之意。
車身急馳而去,陸茉優不知不覺的也睡著了,醒來時,車身已然停止,她輕靠在褚全真肩上,而褚全真的手則環在她腰際上,兩人一副親密姿態。
「我睡著了。」她揉揉惺論雙眼,臉頰微微燒紅。
他愛憐的撫著她長髮,自是柔情萬千,「你累壞了,回去好好休息,晚上我會帶吃的給你。」
「學長,你該下車了。」江琅娜提醒他。
「不必你吵竣。」他瞪她一眼,「送陸小姐回去時,記得閉好你的嘴巴,否則你會很倒霉。」
陸茉優有絲驚訝,又有絲笑爾,原來他對別的女人也是這麼無禮,這麼說來,他對她倒算是客氣的了。
「你怕我會吃了她嗎?」江琅娜一笑,似真似假的說:「放心,她是你的嬌客,我什麼都不會說。」
回程,江琅娜把音樂開得震天價響,充分顯示出她的「閉嘴」。
褚毛到了,陸茉優提起行李下車,連謝謝都還沒來得及說,對方就倏地開走了,這個江琅娜倒還滿瀟灑的。
之後的幾大,褚全真不讓她回飯店,硬把她留在身邊,但是他仍然夜夜有不同的床伴,每當那些床伴來了又離開之後,他便喚她來溫床,通常夜半的時候,他會需索著要她一次。
她並不懂他哪來的旺盛精力,不是才和那些女人翻雲覆雨,可是他抱著她的時候,卻總是熱烈又纏綿,就像他一直以來只擁抱著她一個女人似的。
日子苦澀又甜蜜,白天褚全真很少在家,晚上照例有一名艷女會來取悅他,只有夜半是他們的時光,在那個時刻她可以毫無顧忌的吻他、抱他、要他,不必考慮自己殘破的自尊。
「在想什麼?」褚全真的手伸過去摟住她的腰,把頭舒服的枕在她的胸部上。
陸茉優搖搖頭,輕輕撫著他如絲的長髮。
「莫非你在計算還有幾天才可以脫離我的魔掌?」他懶洋洋的問,語氣裡有一絲怨總。
她想離開也是無可厚非,大概是想歐陽熾想急了吧,他把屋裡的通訊設備全剪了,就是存心不讓他們聯絡。
再給他點時間,他會讓她忘了歐陽熾的,或許再過幾天就用不著那些應召女郎了,沒有那些女人當煙幕彈,他希望他對她單一的熱情不會又嚇退了她。
這天褚全真很早就出門了,他向來行蹤成謎,而陸茉優也從不過問他的去處,門鈴響時,她正看食譜在烘烤一個蛋糕,草萄蛋糕,這是請全真喜歡的口味。
透過巨型監視器,她看到江琅娜那張明媚生姿的臉在大門外盈盈笑著。
或許是褚全真吩咐她送什麼資料過來吧,陸茉優按了開啟鍵讓江琅娜進來。
「打擾了。」江琅娜微笑著送上一籃水果,「醫界高層人士來拜訪學長,你一個人在家一定很無聊吧!」
陸茉優笑了笑,「無聊還不至於,屋裡有許多書可以看。」
「就是這副恬恬淡淡、幽幽柔柔的樣子迷倒褚學長的吧?陸茉代,你實在是個厲害角色。」江琅娜還在微笑。
陸茉優一愣,這位小姐怎麼回事,大清早的來找碴嗎?自己與她並不熟呵!
於是她請了清喉嚨,平穩的說:「江小姐今天來應該還有別的事吧,你請便,找就不陪你了……」
「不,我沒有別的事,我就是特地來找你的,所以你別走。」江琅娜大大的眼珠轉動了一下,微笑望著她,「五年來你來去像陣風,卻讓學長這麼為你牽腸掛肚,這份功力真是無人可敵。」
陸茉優懂了,這個江滾娜準是褚全真的崇拜者。
「我想你誤會了。」她很快的說,「褚全真有許多女人,要談判的話,你應該去找她們。」
江琅娜的微笑不見了,她稀奇古怪的盯著陸茉優,「我沒有誤會,誤會的是你!為了對你忠誠,他從不碰第二女人,你說,世紀末還有這種男人嗎?」
陸茉優搖了搖頭。心裡湧起一股難言的苦澀,「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留下來看看晚上的『盛況』,你就會明白了。」
她並不氣江泊娜來找她,這是愛一個人的自然反應,她想,江琅娜是愛慘褚全真了。
「你還被蒙在鼓裡?」汪垠娜挑挑眉毛,笑著,「告訴你吧,那些女人都是他花錢請來的應召女郎,並不是什麼女朋友,她們每晚都來,但是她們也什麼都沒做,收了酬勞,坐個一兩個小時就走人,俐落乾淨!」
陸茉優忽然有些天旋地轉起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怪那些女人走後,他總是沒有疲倦的樣子,原來……
「問你呀!」江琅娜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如果你還不滾出他的生命,我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她睜大眼睛,愕然的蹙眉,愕然的搖頭。
「不要搖頭!」江琅娜繼續笑著,繼續說:「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好女孩等著他來愛,他卻為了你而對別的女人都不屑一顧,平白耽誤了自己的幸福,你好偉大!可是你回報了他什麼?無盡的折磨?拒絕的姿態?我希望你死,我真希望你死,你這個藥罐子!」
陸茉優打了個寒顫,昏亂的問:「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們的事?」
「為什麼會知道?」江琅娜灼灼逼人的瞪著她,「五年前,褚學長跌跌撞撞回到醫院,他喝了超過一加侖的烈酒,滿口都是陸茉優,酒後他拿手術刀傷害自己,渾身上下超過三十七處傷痕,自此之後,他比以前更加不苟言笑,也比以前更加憂鬱、沉默、不近人情!」
她抬起睫毛來,震盪,驚愕,迷亂又心疼。
「知道你自己有多該死了吧?」江琅娜表情猙獰,聲音卻冷靜而清晰,「你最好在褚學長回來之前離開,至於你的位置,放心吧,我會代替你,而且,我會做得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現在,去拿你的行李,你走!立即走!」
不知道是舊金山的空氣特別好,還是黃昏的晚風特別涼爽,總之,褚全真的心情好極了,駕駛座旁的座椅上放著一隻美麗的盒子,那是他為陸茉優帶的禮物,一條小巧細緻的碎鑽項鏈,這是他第一次送她禮物,希望博得她的歡心。
停好車,屋裡傳來的飯菜香令他一陣驚喜。
是茉優在為他洗手做羹湯嗎?老天!這是他多年來夢寐以求的情景。
他時常想望,每當他回到家,溫柔的女主人穿著圍裙對他微笑,他則對她訴說一人所發生的事,飯後,兩人一起洗碗,再相偎著看電視,夜裡,則是他們恩愛纏綿的時光。
小時候他的父母是那麼恩愛,那幅情景一直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裡,盼望了多年,他沒有白等,幸運之神已經眷顧到他了。
「茉優!」手執禮物,他直接進入廚房,渴望看到他愛極的纖細身影。
轉過身來的人兒對他盈盈一笑,大眼睛裡淨是甜蜜,「你回來啦,先坐一會,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茉優呢?」他瞪著江泊娜,這女人在搞什麼鬼,無緣無故跑到他家裡來煮飯。
「你喜歡喝番茄湯還是蔬菜湯,我烤了些麵包,都是你愛吃的口味。」江琅娜對他的問題充耳未聞,自顧自的說著。
「我在問你,茉優呢?」他握住她手腕,兇惡的問。
一陣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江琅娜在玩什麼把戲?這個女人城府極深,幾次對他投懷送抱都被他給拒絕,他知道江琅娜對他是又愛又恨。
「你弄痛了我!」她蹩起秀眉,難道他就不能對她溫柔點嗎,除了陸茉優,別的女人在他眼中好像都是垃圾。
「告訴我,陸茉優在哪裡!」他幾近咆哮的對她吼。
見他眼裡冒火,江拍娜終於有絲懼意了,她知道褚全真發起狂來會要人命的。
「她走啦!」她刻意說得輕描淡寫。
「走去哪裡?」他大叫。
「我……我不知道。」江琅娜怯怯的說,她只想趕走陸茉優,才不想知道陸茉優上哪去哩。
「該死!」
褚全真奔上樓去,陸茉優的行李全在樓上,如果她要走,不會不帶走行李,如果行李仍在,就表示她還會回來。
但是他失望了,陸茉優的臥房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不但行李全不翼而飛,連一隻耳環、半張紙片都沒有留下來。
突然,他靈光一閃的想到,或者,她突然想搬到他房中與他一起住,也或者,她想把行李換個地方。
這樣一想,於是他又衝到自己房間去。
凌亂的被單就跟他早晨離開時一模一樣,衣櫥沒有多半件衣服,什麼行李都沒有,陸茉優的東西不在這裡。
「茉優!」他大叫一聲,狂了,急了。
壓在茶杯下的一張紙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急急抽出,幾近貪婪的去閱讀上面的文字:
全真:
我走了,這一次的告別式,希望不再那麼傷透你的心,我的離開,或者可以為我們這段難分對錯的感情畫下不甚完美,但至少終了的句點,我想之於你。或之於我來說,這都是好的,因為我們再也禁不起更多的彼此傷害了。
初識你時,我是個瀕臨死亡的少女,根本不敢渴望生命裡會有感情出現,然而你卻真的出現了,像天神般的出現在我生命中,你那麼完美,那麼出色,那麼冷漠,又那麼仍傲,我從沒有想過你會注意到我。
可是你非但注意到我了,還對我採取最激烈的手段,你救活了我,你要帶我走,我好訝之餘感到相當迷惑,為什麼你會喜歡一個不健康的女孩子?我自問著,再加上表姊一直向我傾訴對你的好感,她編造了謊言,我也全盤信之,於是有了我們之間難解的芥蒂。
你氣我一再冤枉你,我氣你對感情不負責任的態度,當表姊告訴我,她與你已有親密關係之後,我決定幫助可憐的她,也就是決定表明立場拒絕你。
歐陽熾的來到使我找到相當好的借口,那天你從我房中憤而離去,並訂下了七日之約,表姊卻告訴我,她懷了你的孩子,於是在沙灘上,你救我的言語刺激得幾近發狂,你罵我,罵我無知歹毒,罵我缺心少肺,天知道在我心裡也同樣在罵你,我罵你為什麼要對感情三心二意,招惹了表姊又來招惹我……
於是你走了,一走五年,這五年來雖然我們偶爾相見,你卻冰冷得教人不敢親近,就這樣,我們的距離越形越遠,月復一月,年復一年,就在我以為我們再也不可能了的時候,你又重新介入我的生活中。
在我們相聚的這二十幾天以來,你日日帶回不同女伴,時時用言語諷刺我,我也曾為了這個傷透了心,但是在得知真相之後,我又為你心疼不已,我知道這全是因為我,你才會有這許多矛盾與痛苦,對你,全真,我有千千萬萬個不捨與歉免。
在這裡,我以天地父母起誓,我獻身於你,絕非因為歐陽熾,小康的病情或許佔了小部分原因,但最終的答案是——我愛你,我無法抵抗愛你的心,我必須承認我一直在愛著你!
負欠你這麼多,我不知道該如何償還,如何向你贖罪,你的不快樂因我而來,你的淡漠因我而生,或者真如江小姐所說,離開你才是還你幸福,我深深的同意這句話。
很抱歉,我並沒有盡到伴你三十天的義務,這裡有一張一千萬美金的支票,算是我失約的賠償,還有,這本筆記記載載了我們認識的點點滴滴,我把它留給你,代表我感謝你這麼珍惜我的心意,希望你找到自己的幸福,那麼,我一定會在某處為你祝福,獻上最深的祝福。
茉優留
他激動的捏緊了信紙,激動的衝下樓,一直衝到江琅娜的面前去。
江琅娜立刻展開一個柔柔的笑容,「要吃飯了嗎?」她費盡心思烹調的菜餚,待會一定能得到他的讚美。
他一把翻了桌子,碗盤、碟子、菜汁全混在一團,她辛苦了半天的成績瞬間化為烏有。
他揚了揚信紙,瞪著她,狠狠的瞪著她,「你到底對茉優說了什麼?說!」
她被他的氣勢嚇倒了,張著嘴,錯愕而結舌著,「沒……沒什麼,我只是告訴她實話而已……」
褚全真把頭湊近了她,捏緊了她手臂,捏得又用力又沉重,「你憑什麼?你究竟憑什麼這麼做?你是神嗎?還是你是救世主?」
「好……好痛……」江琅娜本能的想逃。
「痛?」他陰騖起來,手掌掐上了她脖子,「我還想掐死你!」
她喘著氣,驚疑不定的看著他,不會吧,他想殺了她,褚全真真的想殺了她,他的手掐得她快不能呼吸了。
她看著他,眼底浮現一層深深的悲哀,她咳聲連連的說:「你……你掐死我吧……我……我愛你…你為別人發狂……我是為你發狂……」
驟然間地鬆了手,頓失了力氣。
為愛犯罪的人呵,他也曾嘗過個中苦痛,他該瞭解的,當愛慾來襲,心就會迷失了方向……
他轉身往門外奔去。
「你要去哪裡?」江琅娜跌坐在地板上。
他沒有回答,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外奔,江琅娜追了出去,她在他身後尖叫。
「褚全真!你遲早會為陸茉優而死!」
「瞧他,一臉的落魄相。」方雅浦喝了口熱茶,非常、非常之優閉的說,絲毫不憐憫他同伴此際堪憐的處境。
袁熙上露出十分愜意的樣子,也跟著喝了口茶,「唉唉,人家這麼癡情,你就不要笑話他了。」
「你這種語氣不也是在笑話他嗎?」莫東署挑眉,笑著點了根煙。
「閉嘴!讓我靜一靜!」褚全真煩躁的喊。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方雅浦皮很癢的率先開口,「就算我們閉嘴,就找得到你的茉憂了嗎?」
七大前褚全真發瘋似的回到羅馬來,他四處尋找麻茉優,陸氏古董店及陸茉優的私人住所都快被他翻爛了,嚇得愛蘭和理沙差點沒報警,最後還是方雅浦和莫東署把他帶回來才了事。
「她究竟去哪裡了?」他懊惱、痛苦、自責極了。
「既然躲你,那麼,她就會去一個你永遠也找不到她的地方。」袁熙上很有哲理的說了句,不過卻換來褚全真一個怒眼。
「別激他了。」方雅浦一邊很好心的阻止了親密愛人,一邊說:「你們說,茉優會不會陳屍在什麼荒郊野外沒人發現啦?」
褚全真跳了起來,眼裡全是血絲。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方雅浦連忙安撫他,這種玩笑開不得,會要人命喲。
莫東署吐了口煙霧,思索著,「往好的地方想,搞不好她在什麼地方度假,治療你們分離所帶來的創痛
話還沒說完,像陣風似的,汪祭薔氣喘吁吁的奔進來,她臉頰嫣紅嫣紅,眼睛卻雪亮雪亮。
「怎麼啦?參加馬拉松呀?看你喘成這個樣子,來,喝口茶,休息一下。」方雅浦遞了杯茶給她。
「找到了!」汪祭薔又興奮又激動的說:「我找到小優了!」謝天謝地,她總算找到小優了,否則她這一輩子都將活在懊悔與自責中。
褚全真倏然站起,「在哪裡?」他喘息的問,心跳的像擂鼓。
汪祭薔整個面頰都綻放著光彩,「茉優島!她在茉優島上!是傑米禁不起我苦苦哀求才告訴我的,你快去找她吧,快點!」
面對著汪祭薔,褚全真眼底的戒備之色消失了,唇邊的弧度也柔和許多,「謝謝你!謝謝你!」他一連迭聲說了好幾次,語氣還挺由衷的。
「你在向我道謝……我沒聽錯吧……」汪祭薔眼眶都紅了,她等褚全真的原諒已經等了五年,終於讓她給等到了。
「走吧,全真少爺!」方雅浦搭上他的肩,對他揚揚眉毛,「再不去,佳人恐怕又會在水一方,縹緲無蹤峻!」
兩年多沒有回來了,島上的風景還是那麼優美,陸茉代獨自漫步於沙灘上,在蔚藍海水的照耀下,整個人都優閒了起來。
沿著白色沙灘慢慢的走,心思也跟著飄遠。
她知道褚全真在找她,打電話回店裡時,蘭姨告訴她,店裡被褚全真翻得慘不忍睹,而家裡的管家也告訴她,褚全真滴水不沾,整天整夜在門外徘徊著不走,都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她歎了口氣,他還沒有放棄她呵,再給他一點時間,或許過些日子他就會遺忘了,要忘記一個人不是太困難的事,她相信褚全真做的到……
「直升機耶!」在戲水的小孩興奮的叫。
她跟著抬眼,具的,一架銀色的直升機全速朝這裡飛近,陳茉優突地一顫,心律開始不規則的鼓跳著。
會是他嗎?不可能!她立即否認了自己的想法,沒有人知道她在這裡,褚全真又怎麼會來這裡找她呢。
直升機緩緩地降落了,從機上跳下來的黑衣男子一步步的朝她走了過來,那對炯炯然。灼灼然的眼睛直盯著她,燃燒著火焰般的眼眸審視著她,她像被魔杖點過似的不敢移動,怕一移動,夢境就消失了。
「我來接你回去。」
陸茉優深深的凝視他,眼底綻放黑幽幽的光芒,「你——沒看見我給你的信?」在她那麼傷害了他之後,他還要她嗎?
褚全真又向前走了一步,與她距離更近,「就是看見了,所以來接你回去。」才十幾天不見,她居然瘦了,他心疼的想擁她入懷。
「記得嗎?五年前我們就是在這裡分離的。」她輕輕的說。
他看著她,一直看進她的靈魂深處去,「所以我們現在不可以再分離,我們之間有算不完的帳,你必須用往後的時間來補償我,不許消失,永遠不許!」
淚水充進了陸茉優眼裡,她的眼睛開始不爭氣的濕潤著,「我有這個資格嗎?」這像個幻夢。
「除了你,沒有任何人有。」這是他對她始終不變的忠誠。
「可是……」曾經她的愚昧不察令他們錯失了許多呵,這份幸福,她真的可以捉住?
「沒有可是。」褚全真用手指拭著她的淚痕,將她擁進了懷裡,嘴唇緊貼著她耳垂,「難道你要我再割傷自己來證明嗎?」
「哦!不!」她打了個冷顫。
他立刻用嘴唇堵住了她,強烈的、激動的、瘋狂的吻她,他們身子貼著身於,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彼此都可以感覺到對方強烈的心跳,一聲接著一聲,那美好的節奏是天堂的樂章。
直升機飛走了,機上的方雅浦與莫東署對看一眼,均笑了。
任務圓滿達成,這裡已經不需要他們,而且看來在一年半載之內,他們的「晝夜」是不會離開茉優島了,最重要的是,褚某人也離不開茉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