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自高中時期便是好友,不約而同報考了警察學校,之後分屬於不同的單位,由於公務繁忙,平時也難得聯絡。
白紹凡來到會客室,一見好友立即上前握手寒暄一番。
「大忙人,怎麼有空來探望我?」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有事拜託你。」說話從不拐彎抹角,丁旭任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來此的本意。
「你還是沒變,咱們許久沒見了,至少先說些感人的話嘛!」
「我不喜歡說些沒營養的廢話,不過如果你想聽的話──」
「哈哈……不用了。」白紹凡苦笑著。他這個好友最大的特色便是個性耿直黑白分明,因此在學生時代便搏得了個「鐵面人」的封號。
「找我什麼事?」
「我要私下和你談。」
從好友一臉嚴肅的表情就知道有事發生,於是白紹凡領他進入私人辦公室,按下對講機吩咐秘書嚴禁他人打擾,坐定身子後開口。「說吧,要拜託我什麼?」
「凡是國際案件你都瞭若指掌,是吧?」
「可以這麼說。」
「東南亞最大毒梟朱超的案子,你瞭解多少?」
「雖然這案子不是我負責的,不過我常注意這組織的動靜。」白紹凡大致說明關於這龐大組織的情報以及相關的案件。
多年來,台灣刑事當局一直想殲滅這個組織,雖然破獲了不少毒品走私的案件,但只打死幾隻蒼蠅而不將老虎緝捕歸案是沒用的。
此外根據情報,聽說朱超近幾年來暗地裡收買不肖科學家研發武器,意圖進攻武器市場,好讓中美兩國惡性競價收購,再從中獲取暴利。
「毒品和武器這兩大為害世界的東西,全被他包了,這人是罪大惡極排行榜的榜首,所以中美日都很密切注意這個組織,但他太過狡猾,很難消滅他。」白紹凡一五一十地敘述完畢。
聽完了紹凡的解說,丁旭任兀自陷入了沉思。
「怎麼突然對國際案件有興趣?」紹凡只是好奇,不過他這句話無意中提醒了丁旭任。
「既然是這麼重大的國際案件,不會交給一般刑事局吧?」
「不一定,有時國際案件牽涉到國內的刑事,我們還是會請當地的刑事局配合。」
「這件案子是否有請我局裡合作?」丁旭任問。
「如果有,你應該知道吧!」
「局長不肯透露。」
「這表示是機密,若是機密你我是不能過問的。」
「所以我想請你調查。」
白紹凡愣了下,嚴肅地提醒道:「私下調查是違法的。」
「我知道。」
兩人互望許久,白紹凡沉聲道:「是否另有內情?」他瞭解好友,丁旭任絕不是一個知法犯法的人,除非另有隱情。
「我必須瞭解局裡介入這件案子的程度,如果你不方便,我另外想辦法。」丁旭任一臉堅決,語氣充分表現出他的固執。
白紹凡聳聳肩笑道:「我明白了,這件事交給我,三天後給你答案。」
「謝了。」
不多囉嗦,丁旭任站起身告別了好友,便離開國際刑事局。
他一直有不好的預感,只希望結果沒有他所想的那麼壞,如果湘蘋的任務是去毒梟組織做臥底,他絕對無法放心!
但願,他的猜測是錯的。
※※※
成為雷霆洛的女人後,湘蘋順利竊取到不少毒梟組織的情報,趁著雷霆洛不在的空檔,編了個理由悄悄回來覆命,她將一個膠卷交給局長。
「這裡頭有毒梟組織在台灣南部的販賣據點和名單。」湘蘋解說著。
「你做得很好,有了這情報,便可以剿毒窟、抓毒蟲,我會向上級回報,你立了功,上級會頒勳章給你。」
「我並不想要勳章……只希望能趕快完成任務,過平淡的日子。」
局長笑道:「那是當然的,你這麼優秀,你父親地下有知一定以你為榮,不過最重要的是要趕快查出晶片的下落,可有什麼消息?」
「我查過雷霆洛的住處,幾乎都被我翻遍了,還是沒找著,我想……也許他沒放在身邊。」
「是嗎?」局長神情凝重,思考了會兒,對她壓低了聲量。「他現在對你寵溺有加,利用你的美色去套出他的口風,想辦法找出晶片。」
「我盡力試試看……」她的眼神變得陰霾。
「記住,這任務的最終目的是得到晶片,無論如何都要將晶片拿到手。」
「是。」
湘蘋微一頷首,輕輕歎了口氣,老實說她並沒有把握可以完成這艱鉅的任務。在思考的同時,她不經意從五樓窗口往下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丁旭任正從外頭進入大門,她的目光隨著他的身影而移動,不禁看得入神了。
察覺到她突然的沉默,局長順著她的目光往下望,看到了她所見到的人,不得不走過去提醒著。「這段期間絕對不能和他見面,見了面只會影響心情,我怕──」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她淡淡地開口。
「也許你會覺得我不通人情,其實我也不願意這麼做,硬把你和丁旭任拆散是一件很殘酷的事,但這一切都是為了國家和人民啊,希望你能諒解。」局長語重心長地拍著她的肩膀。
丁旭任的身影消失在盡頭,她的目光移至遠處。「對我而言,任何人都是陌生的,根本談不上感情不感情,局長不用為我擔心。」
「那就好。」局長滿意地笑道,繼續說著安撫的話。
她茫然地看向窗外,心底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牽掛的人和事了,除了任務一點目標也沒有,一顆心就像浮萍一般飄蕩著,命運將她從日本引到台灣,而今後又會朝向何方?她不知道,也無法預料……
有時候,她會感到茫然無助。在白天,因為有任務可以讓她暫時忘卻這種彷徨的不安;可到了夜晚,那種縹緲碰不到地的感覺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襲來,籠罩住她全身,幾近呼吸困難地喘息著,分不出是夢還是現實。
似有若無的夢境纏繞著她,如果她不逃便有被吞噬的危險,這時的她是恐懼脆弱的,常常在夜裡冷汗涔涔地醒來。
今夜又是個無端擾人的夢魘,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追她,她不停地逃,即使用盡了力氣,心臟被壓迫得痛苦不堪,卻仍是擺脫不了那看不清卻無比可怕的黑影,正全力朝她席捲而來,幾乎溺斃了她。
「不……」她虛弱地呼喊,淚水沾濕了兩頰。
一雙溫熱的手掌拂上她的臉,既厚實又溫暖,將她從噩夢中拉回來。
湘蘋睜開雙眼,矇矓的淚眸裡映照出雷霆洛的臉龐,他抱起她護衛在寬大的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溫柔地在她耳邊呢喃。
「又作噩夢了?」
「嗯。」她點頭。
「夢見什麼?」
「有個東西在追我……看不清楚是什麼,好可怕。」她哽咽著。
「不怕,有我在,任何東西都傷不了你。」雷霆洛為她拭去淚水,體貼地用被子包住兩人,靜靜等她緩和情緒。
她像個孩子般汲取著安全感,微抖的身子蜷縮在雷霆洛的懷裡,感受到被保護的踏實,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出乎意料地,她的心逐漸平復,恐懼感也慢慢地消失,她在他懷裡找到了安全感。
當她冷靜下來後,開始後悔起自己適才的失態,於是隔開了一點距離抬眼望向他。
「不哭了?」他淺淺一笑,溫和而俊逸。
她紅著臉道:「我沒事了。」沒想到自己竟像個孩子一樣,真丟臉。
而他並不打算讓她離開懷抱,反而更摟緊她,不讓她堅強的一面太早出現。
「小時候,我也常作噩夢,常常嚇得不敢睡覺。」他輕輕說道。
「是嗎?」
「因為是男孩子,父親訓練我從小一個人睡,加上住的房子太大,夜裡只要有一點細微的聲音都會有回音,大人們不明白,小孩子是很有想像力的,一點動靜都會引起小孩子的聯想。記得我五歲時,有一次半夜,我聽到一個低沉恐怖的聲音,嚇得我躲在被子裡不敢閉上眼。」
「哦?」她專注地聽著,好奇接下來的發展。
「一連幾天我都聽到那可怕的低沉吼聲,當時我還以為是恐龍出琨了,因為那實在很像卡通裡恐龍的叫聲。」
「後來呢?」
「小孩子畢竟好奇心重,於是我決定去弄清楚那聲音到底從哪裡傳出來,因此鼓起了勇氣下床去探個究竟,循著聲音慢慢地靠近,那聲音也越來越大,最後我發現了恐龍。」
「在哪裡?」她睜著眼好奇地望著他,期待著神秘的答案。
他壓低了嗓子道:「原來那只恐龍睡在我母親身旁,正張著嘴巴發出巨大的鼾聲呢!」
她一愣,不一會兒笑了出來,他成功地將她給逗笑了。
「從那時候起,我就不再害怕作噩夢,因為我知道了原因。」他笑道。
「幸好你不會像你父親那樣打鼾,不然我是連作夢的機會都沒有了。」
湘蘋倚偎在他胸懷,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聽他輕聲細語在耳邊吹拂,一頭柔順的髮絲因他的撫弄而感到溫馨舒適,就像催眠一般,讓她連說話的聲音都逐漸變得小聲,眼皮越來越沉重。
很明顯的,她睡意漸濃,卻又心生恐懼而強撐著不敢睡。
「睡吧,我會看著你,不讓噩夢有機可乘。」他在她耳邊輕輕保證。
很奇異的,她竟然相信他的承諾,倚偎著那胸懷,沒多久便安心地睡去。
翌日
日上三竿,湘蘋緩緩睜開迷濛的美眸。
「醒了?早安。」他的笑和煦得如初升的陽光。
她愣了下,醒來時發現自己正枕著他的臂膀,而雷霆洛不知醒了多久,就這麼一直望著她。
「早……」莫名的靦腆浮上心頭,雖然與他夜夜同榻而眠,但她仍不習慣被他這麼盯視著。
「睡得好嗎?」
「嗯……托你的福。」
由於昨夜睡得沉,眸子裡尚有著初甦醒的迷濛,未開的嗓子柔中帶點沙啞,這時的她無法立即戴上防備的面具,反而顯得嬌弱純真,一思及昨夜種種,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竟然是被他哄著睡著的。
「臉色紅潤,看來是有睡飽。」他在她額上親吻了下,滿意她睡飽的樣子。
「你……醒了很久?」
「一小時前就醒了。」
意思就是他欣賞了她一小時。湘蘋不自在地拉起被子遮住一半的臉,擔心自己的睡相是否有不妥之處。
但這個小動作看在雷霆洛的眼裡,成了生病的表徵。
「不舒服嗎?」拉開被子審視她的臉。
「沒有。」
「沒有?你的臉好熱,該不會是發燒了?」捧起她的雙頰想要看個仔細,卻看到一張嫣紅的臉蛋,他訝然著。「你──在害羞?」
「胡說什麼!」她推開他的手別開臉,卻又被他霸氣地扳回,與他正視著。
「不是害羞是什麼?說。」
她一定不是扮情婦的料子,照理說她現在是臥底當他的女人,就要演得像個樣子,如果是假害羞就算了,可一旦發覺自己是真的羞澀,她卻突然心虛了起來,反而怪起他的莫名其妙,何必這麼大驚小怪!
他這樣熱切地凝視著自己,好似她一切都被他看透了。
「我只是……不習慣被人一直盯著自己的睡相,好奇怪。」
「我們是親密愛人,你的一切我百看不厭。」
「哪有人一直盯著別人看一個小時的?你真是怪人!」
「如果可以,我想看一輩子。」親吻她的手,一雙俊眸深邃得火熱。
她的心悸動了下,他在向她宣誓嗎?抽回被他親吻的手,湘蘋感到渾身不自在。
「每天都看的人,有什麼好看的!」
「當然好看,不只臉,你的每一處我都仔細欣賞過,例如你的耳垂、你的胸、你的肚臍,以及你的──」他傾近她的耳邊私語著答案。
「別說了!」湘蘋臉紅燥熱地捶打他,這個狂浪不羈的大色狼!
雖然明知他是存心想瞧她害羞的模樣,所以故意逗她,但湘蘋卻總沉不住氣與他攪和一起。
不知從何時開始,不愛玩笑的她總被雷霆洛霸氣地逗弄著,不管她願不願意,最後總是被他搞得情緒高亢。
其實她一開始便刻意迎合他,如果他想看她笑,她會笑給他看,但是雷霆洛似乎看清了她笑容後的虛情假意,一步一步地拆下她的面具,讓她真實的性情無以躲避,沒了曲意承歡他反而高興。這男人實在令人捉摸不定啊!
中午用完餐點,雷霆洛換了衣服打算出門。
坐在梳妝台前,湘蘋努力思考著該用什麼理由說服雷霆洛帶她一同前往,她知道雷霆洛是要和台灣最大買家接洽,這種場合通常少不了火爆場面,雷霆洛肯定不會讓她涉足危險場合,但是唯有跟著他,她才能知道買賣雙方接觸的暗號和交易的地點。
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不知要等到何時?
她才正著急找不到理由,想不到雷霆洛走到她身後,彎下身在她耳邊說道:「待會兒出去穿輕便一點,最好穿長褲。」
她訝然,看著鏡中的他疑惑道:「我也去?」
「不想嗎?」
「我要去。」她堅定道。
輕啄了下她臉龐。「那就快準備吧!」
竟然如此順利!她迅速地換了長褲和上衣,一身俐落的打扮不同於以往淑女的穿著,而她的苗條也在這身打扮下展現無遺。
雷霆洛此時從身後摟住她纖細的腰。「你的這一面也很令我心動,看起來很有女警的味道。」
無端冒出的女警二字惹得她心顫了下。「胡說什麼?」推開他的手,她坐到梳妝台前作勢梳頭,心下卻擔心是否讓他看出了什麼?
為了輕便,她決定不戴任何首飾,連平日戴的掛表也拿下打算收起來,但才放入盒子裡便被雷霆洛阻止,她不解地抬頭望著他。
「別拿下來。」他輕聲命令,從她手中接過,再度為她戴上。「答應我,隨時隨地戴著這掛表,除了我,別讓任何人碰你的表。」
她一臉不解,對他嚴肅的堅持產生疑惑,想從他的神情找出些什麼蛛絲馬跡,想不到他卻性感地笑道:「這是我送你的訂情禮物,不可以拿下來,如果你沒有戴著,或讓其他人碰了,我會吃醋的,知道嗎?會吃很大的醋。」似是寵溺卻又含帶著耍賴的威脅,使她無法抗拒,只得依著他。
跟著雷霆洛,她總算有機會一窺買賣交易的內幕,為了躲避警方的追緝,他們使用特定的暗號來確認彼此的身份,警方一直無法破獲這個買方組織,但是如果有了暗號,情況便不同了。
對方來了十幾人,每個人都帶了傢伙,從他們嚴謹的紀律來判斷,看得出都曾受過訓練,絕非一般的混混,在他們背後肯定有個龐大的組織。
「老大,我們抓到了一個臥底。」一名手下稟報。
對方老大瞇著銳利的凶眸,沉聲道:「帶過來。」
湘蘋心下訝異,原來對方的人之中也有臥底,這麼說來和她是同行了。
不一會兒,他們抓來一名男子,狠狠地把他推倒在地上。男子神情驚恐,雙手被繩子綁住,不斷地觀望四周。
「膽子不小,竟敢來做臥底。」對方老大露出惡狠的嘴臉,蹲在男子面前冷冷質問。「你透露了多少消息?和你接應的人是誰?」
男子吐了對方一臉口水,立即得到一記拳頭,打落牙齒,流了滿口血水。
「帶他下去!」對方老大喝道,兩名手下立刻上前擒住他,卻沒想到男子突然反擊,不知何時他鬆開了繩子,拿著刀子刺傷其中一名手下,並以拳腳打倒另一人。
說時遲那時快,雷霆洛上前輕而易舉地制伏他,毫不猶豫朝他腦袋開了一槍。
瞬時血花四濺,男子應聲倒地。
湘蘋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雷霆洛毫不留情地殺了他,就跟殺一隻螞蟻一樣,而他只是冷冷望了地上的人一眼,沒有任何表情。
「哼!便宜了他,把他帶到後山埋了。」對方老大向其他人下令。
雷霆洛收起槍枝,向對方冷道:「你的人混入了臥底,會連累我們。」
「很抱歉,這是我們大意了,不過你放心,我們會收拾殘局。」
「等你們清除乾淨再談這筆生意,我們走。」他轉身,其他手下也跟著離開。
仍驚魂未定的湘蘋讓雷霆洛摟著上了車,一路上,那血花四濺的景像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她終於見識到了雷霆洛的殘忍和無情,如果讓他知道了自己也是臥底,恐怕也是這種下場。老天!她怎麼會惹上這個十惡不赦的男人?
她的震驚和情緒翻攪全看在雷霆洛眼底,別說她一上車便態度冷淡,就連身子都排斥著他,不肯靠近。
他歎了口氣,低聲道:「如果不殺他,他會受到殘暴無比的酷刑,到時想死都不行。」
「咦?」她轉頭疑惑地瞪著他。
「在他們的組織裡,如果抓到臥底,為了要查出對方知道多少以及洩漏了多少機密,會用各種殘忍的手段逼供,讓那人生不如死,但絕對死不了,等逼供出來他們才會把人殺了。要解除他的痛苦,唯一的方式就是讓他毫無預警地結束生命。」雷霆洛緩緩地說著。
「你……是因為這樣,所以殺了他?」
他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著前方,湘蘋望著他的側面,很奇異的,她似乎感應到他的心情,結束一個人的生命竟是一種不得已而無奈的選擇。
她再度迷惑了,到底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亦正亦邪的他,真教人分不清也猜不透哪……
她開始懷疑一件事。
在臥底一個月的期間內,她就獲取了不少消息,因為一切都太順利了,使她滋生了奇怪的想法,有時候總覺得雷霆洛是故意洩漏機密給她的,但是又看不出雷霆洛有任何異樣,有沒有可能……
湘蘋對自己搖頭,取笑自己無謂的多心。他是黑道份子,正邪不兩立,也許是她太緊張了,面對這個危險的男人,連自己都變得神經質了起來。
「湘蘋?」
「呃?」她回神,局長的叫喚拉回她的思緒。
「怎麼在發呆,我剛剛說的你聽到了嗎?」
「對不起,我分心了。」她愧疚地抱歉。
「沒關係,這也難怪,任誰聽了這樣的消息都會高興得心不在焉的。」
她納悶著,不懂局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