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艷若桃李的女人,手持鋒利的水果刀高聲威脅,一副為愛發狂的猙獰樣。
「要死就快死,否則我再多是個幾步,就會把你忘得一乾二淨,那時再死可就沒有意思了。」雷御風遠去的腳步沒有半點遲疑,丟過來的話充滿嘲弄。
「你好無情,我要殺了你。」女人以為這樣可以迫使他駐足回眸。
雷御風卻沒有,依然我行我素的移步,滿不在乎的說:「背在這裡,要殺請便,記得瞄準一點。」
狂傲的背,寫著「沒有女人捨得殺我」的自負。
女人果然沒有行動,改說:「我要和你同歸於盡,讓你永遠只屬於我!」
「那可不行,女人不配和我一起死,你只能選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而且,就算各自當了鬼,我也不會屬於你。」他全身每個細胞,甚至吐出來的氣,都訴說著不屑與拒絕。
「你……」女人見要脅無用,絕望地鬆開手上的刀子,癱跪在地上,放聲痛哭,「御風,你別走!回來,我捨不得你,我不要分手,我愛你啊……御風……」「我身邊的女人都對我說過相同的話,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所以你也不會得到破例的回答。」即使說著無情的話,他依然散發著令女人瘋狂的魅力。
「難道這世上真的沒有一個女人能令你動搖、讓你心動?」明知毫無希望,女人還是不死心的哭喊,天真地想藉此挽留他。
「哼!」連「沒有」都不屑說的冷哼。
下一秒鐘,雷御風已坡進車子駕駛座,發動車子毫不留懋的揚長而去。
「御風……」女人留在原地,織績以放聲大哭來宣告失戀。
同樣的劇情不斷在愛上雷御風的女人身上重演,從未落幕,甚至愈演愈盛。
每個接近雷御風的女人,都知道這世上沒有女人可以征服雷御風。
可是每個接近雷御風的女人,都會天真地相信「我不一樣,我一定可以」的神情。
最後,每個女人都一次又一次的證明:神話果然就是神話……之後,下一個自命不凡的女人又重新挑戰神話:雷御風泊好車,準備離座,一張照片從身上掉下來。
他傾身拾起,小心翼翼的輕拍灰塵,看得出很重視那張有護貝的照片。
凝視照片裡的人,傲慢的嘴角不覺浮現溫柔深刻的笑意。
照片裡有四個人,三男一女……中間那個男人外表看起來很沉穩,卻散發著極具侵略性的危險魅力,外號叫「沙漠之狼」,就是他自己。
搭靠他左肩,像個法國貴公子般笑得很優雅,卻有點邪門的是「邪狼」南宮雅治。
攀附他右肩,手指惡作劇地在他頭上比牛角狀的是「惡狠」向劍堯,看上去就是一副很叛逆的樣子。
賴在他懷裡的是照片裡唯一的女生「女色狼」曲洛凝。藍眼珠標明她是混血兒,染成三種顏色的頭髮和布料少得噴火的裝扮,顯示她是個超級辣妹。
四個人各具特色、相互輝映,整張照片給人的印象非常深刻,看一眼就很難忘記。
他們是台北「狼窟」今年的主要管理人,負責打理「狼窟」的一切。
至於「狼窟」,嚴格說起來只是一棟十分老舊、毫不起眼的宿舍。
裡面住著一群臭氣相投的好朋友、死黨,有男有女,相當熱鬧。
若要說住在「狼窟」的人和一般人有什麼不同,大概是:心腸比別人黑一點、心眼比別人壞一點、心臟比別人強一點、良心比別人少一點。
所以,遇到他們最好閃遠一點。
不過,別怪他們。
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想埋怨該找生下他們的「上梁」……據說「上梁」是六個流有「惡魔血液」、整人功夫一流的超級怪胎死黨,號稱「東邦」。有本事、夠膽量就同他們興師問罪去。
雷御風又看了照片半晌,才小心的收藏起來,走進「養老乃瀧」。
「養老乃瀧」是全國有名的日本料理連鎖餐館,采「居酒屋」式的大眾化經營。賣場多半以格調獨特古雅、面積廣大取勝,挺受上班族、大學生、一般家庭和情侶等社會各階層人士青睞,生意不錯。
中午一點半,已過了用餐尖峰時間,人潮明顯退去不少,餐廳內安靜許多。
畢海藍和雷詠心刻意挑這離峰時間前來。
服務生以清朗、職業化的嗓音念著:「我現在重複一次您的菜單,您點的是:土瓶蒸兩份、烤香菇一份、綜合壽司一份、明蝦沙拉一份、酒蛤一份、烤秋刀魚兩份、萊姆沙瓦兩份。」
「不對,是土瓶蒸兩份、烤香菇一份、綜合壽司一份、野菜沙拉一份、酒蛤一份、烤秋刀魚兩份、梅子和萊姆沙瓦各一份才對。」雷詠心看也沒看Menu,便倒背如流地更正。
她的好記性讓旋踵離去的服務生頗為側目。
「嘖嘖嘖,你還是一樣記憶力超強啊!」畢海藍半是讚歎、半是羨慕。「如果我的記性有你一半好,背那些上市公司的證券代碼就不會這麼吃力了。」
「背上市公司證券代碼?」雷詠心不解。
她記得海藍大學畢業這一年來,都在證券公司的交割部門工作,應該不必熟記各公司的證券代碼,那是負責接單的營業員和Key-in員才需要做的事。
「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我們交割部門的襄理有意將我調到營業部門去當Key-in員嗎?所以我現在天天都在受職前訓練,不但要熟記每家上市、上櫃公司證券代碼,還要不看計算機鍵盤、憑手指的觸覺Key-in買賣委託單,而且至少要有一分鐘Key-in四十張以上的速度,簡直不是人做的工作,根本就是虐待。」畢海藍不斷抱怨。
雷詠心好心地安慰好友,「那是你的上司看好你,才肯給你多方發展的機會,你應該好好把握才對。」
「話是沒錯,問題是我是個計算機白癡,對計算機一竅不通、記憶力又不好,所以Key-in的工作對我來說格外吃力。」
「不會的,Key-In委託單只需要用到鍵盤右邊的數字鍵,並不需要什麼高深的計算機知識,至於背記證券代碼,只要多花點時間就沒問題了。我記得你上次跟我說,你很喜歡看一個叫『紅白勝利』的綜藝節目中的『家庭計劃』單元。你一直很佩服那些爸爸努力背記製作單位給他們的題目,你還常常誇那些爸爸意志力堅強,都老大不小了還拼老命地背記那些東西。現在,不就是你向他們學習毅力的時候?放心,你比那些爸爸年輕那麼多,一定行的。」
畢海藍猛翻白眼,「定是是,你大小姐說的都對,如果我有你的計算機天份和超強記憶力,我也可以很簡單地隨便說說了。」
雷詠心聞言並末生氣,她很瞭解海藍的個性。這女人一旦遇到不順心的時候,就很容易口出惡言,但多半是有口無心。且事過境遷後,都會請她吃東西,坦率地向她賠不是,全然是個性情中人。
「被我說中所以說不出話來了吧?」畢海藍佔了便宜又賣乖地繼續遷怒。
雷詠心討饒地說:「好啦,算我說錯話,你就別再挖苦我了。對了,你上次不是跟我提起你們那個幕後老闆,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很感興趣呢!」根據經驗法則,這種時候采注意力轉移法最有效。
畢海藍果然興致沖沖地高談闊論起來……「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們公司是國內有名的金融財團『聯豐』旗下的關係企業嗎?所以我們公司的董事長理所當然是聯豐總公司調派的。到這裡都很正常沒什麼,最奇怪的是我們公司那個從未露過面的副董了。你知道嗎?聽說那個副董自公司成立至今,從來不曾公開露臉過耶!」
「會不曾只是人頭?或者太忙?還是不喜歡曝光?」雷詠心倒是見怪不怪,要比怪,她週遭可多著哪!
「如果只是那樣也就沒什麼好傳的了,這事最奇怪的地方是全公司的人都不知道我們副董真正的名字,有關副董的資料全都只打上一個英文字。」畢海藍神秘兮兮的比劃。
「什麼字?」
「Satan。」
「Satan?撒旦嗎?」
「就是撒旦。除了這個字,其它的資料都列為極機密,根本無從查起,連最基本的性別、年齡都無從得知,你說怪不怪?」
「是有點怪。」
「豈止有點怪,根本是怪透了,神秘得過火。所以我們公司才會傳言四起,說什麼我們公司真正的幕後老闆就是這個叫Satan的副董,而我們董事長則是個代打的、替副董掩飾身份的角色,私下則是聽命於副董。」
「你覺得呢?」
畢海藍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梅子沙瓦才率性地說:「誰管它是真是假,傳言這東西就像影視明星的緋聞一樣,只是用來當茶餘飯後閒聊的話題罷了,我最關心的還是我自己的事。對了,我今天找你出來是要跟你說,我下個月月初要到中東去玩。」
「你要去中東?」雷詠心一臉不贊成。
畢海藍早就料到詠心會反對,馬上就說:「你想說中東不安全,最好改去別的地方玩。是不是?」
「嗯。」雷詠心老實地點點頭。
「別傻了,我就是喜歡沙漠風光才特地挑中東的,連大學讀的都是阿拉伯語文學系,你想我會改變主意嗎?」雖然她的阿拉伯話不是很靈光,但應付日常生活絕對沒問題。
為了好友的安全,雷詠心不死心地遊說:「我知道你喜歡沙漠風光,但有沙漠的地方很多,像外蒙古和美國中部都有,犯不著往動盪不安的中束跑啊!」
「那可不行,非中東不可,只有那裡有『沙漠之狼』。」畢海藍好興奮。
「沙漠之狼?」
「對,就是沙漠之狼。」畢海藍手舞足蹈地說:「聽說中東那一帶,有個全身黑色裝束、來去如風的神秘人物。他作風強悍狠辣,控制了整個沙漠的勢力分配和阿拉伯世界的經濟命脈,不但中東一帶的人民怕他,連盜賊、沙漠商人都對地敬畏三分。最不可思議的是,阿拉伯各王族也都聽令於他、對他百般討好,以對待王族之禮待他呢!」
畢海藍一向對神秘色彩濃厚的英雄型人物特別感興趣,說是崇拜也不為過。
「聽起來沙漠之狼好像是個很神秘的英雄型人物。」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畢海藍像全力維護偶像的歌迷般激動。
「要說神秘,你們那個副董不也挺神秘的?」雷詠心知道勸阻無效,索性放棄,和她瞎扯淡起來。
「哪會一樣?根本是天壤之別!」畢海藍大聲怪叫。
「是嗎?」
「當然。人家沙漠之狼可是馳騁大漠的大英雄耶,我們那個故做神秘的則董算什麼?搞不好他是因為頭禿、齒寒、矮冬瓜、烏龜鼻、兔唇、屏斗、鬥雞眼、短脖子外加凸肚臍,又直狀似懷胎五月的脾酒肚,所以才恥於見人、不敢露面。哪能和沙漠之狼比呢!」畢海藍對崇拜的人總是極盡歌功頌德之能事,對不屑的人就把人家貶到地心去。
雷詠心實在很佩服她的毒嘴,「這樣說太不公平了,你又沒看過你們那個Satan副董,怎能一口咬定人家是那樣?」
「這你就不懂了。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亂世出英雄』?中東是個動盪不安的危險地帶,所以出了沙漠之狼這麼一號英雄人物。反觀咱們台灣,豐衣足食,除了治安有待加強,完全沒有戰亂,尤其那些財團的大人物們更是坐擁金山銀礦,享盡榮華富貴,這樣的安樂之境,哪能生出什麼英雄來?進一步想,能當到副董的人,必屬有錢有閒階級之流,你想那個Satan怎麼可能是個英雄人物?」畢海藍自有一套見解。
雷詠心自知說不過她……從大學相識至今,她從來沒在嘴巴上佔過上風──現在當然也沒道理說贏她,所以不多置評地往下說:「你有把握這趟中東之旅可以遇見沙漠之狼嗎?」
「愛說笑,當然是沒有。如果沙漠之狼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見到的話,還會被說得那麼神秘嗎?」畢海藍一副「你真呆」的表情。
「如果真的給你遇上呢?」
「不可能啦!」
「我說如果嘛!」
「如果真給我遇上,要我替他做牛做馬、洗腳擦屁股,我都願意。」畢海藍痛快地大笑,信口胡認。
雷詠心輕歎一聲,無奈地搖搖頭,對她沒轍。
「喂,詠心,你看一下,坐在我左後方那個晦暗角落的男人是不是一直在偷看我?」那個男人所在的角落燈光很昏暗、又有屏障阻隔,加上視線角度的關係,畢海藍很難看清楚對方的長相,才求助於對座的雷詠心。
「不會吧?你太多心了。」其實雷詠心也看不清楚,只是覺得不可能,一定是海藍太敏感,所以才這麼說。
「也對。」畢海藍摸摸頭不再追究,「別光談我的事,談談你吧!上回找你時,你不是說你母親已經同意你搬出來住了嗎?現在進行得如何?」
「還說呢!我媽是答應我搬出來住沒錯,但條件卻是:我一定要搬到『狼窟』去,否則免談。」談到這個她就有氣,媽真是不講理,偏偏爸又不管事,把家中大權交給媽媽。
「狼窟?就是你說過,你們東邦家族一些成員合住的房子?」
「別把我和那一群怪胎混為一談,我最討厭他們了,一天到晚胡鬧搞怪、沒個正經樣,和他們住在一起不被整死,也會被氣死。」雷詠心怨聲載道。
「不會吧?我記得你說過,住在『狼窟』的其中一個是你哥哥,有他在情況應該不會太糟才是。」
畢海藍知道詠心對於他們那個號稱「東邦家族」、「神鮮家族」的成員之中,屬於惡男惡女的那一票人非常感冒,幾乎把他們列為拒絕往來戶。
「你是說我那個二哥雷御風嗎?」雷詠心幾乎是用鼻子冷哼!「省省吧,他那個人不帶頭造反作亂就已經阿彌陀佛了,誰會稀罕他照顧?」
「可是我聽珠珠說,你二哥人長得高大英俊、穩重出色,是個只消一個眼神,就足以讓女人芳心悸悸的超級大酷哥,是女人都會心甘情願地栽在他手裡呢!」珠珠是她們大學的同學,拜這個超級花癡所賜,三不五時就打電話跟她說詠心的二哥有多酷、多帥,她才會把珠珠對雷御風的形容記得這麼清楚。
「珠珠和我二哥搭上線了?」雷詠心變得很緊張。
「怎麼會?珠珠說像你二哥那種超級大酷哥是不會看上她的。」
「那就好。」
「怎麼回事?」
「海藍,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萬一你不幸碰上我二哥,一定要當他是牛鬼蛇神,立刻走避、逃得遠遠的,絕對不要接近他,聽到沒?」雷詠心氣勢駭人的警告。
畢海藍對她奇怪的反應感到不解,打趣地說:「敢情咱們雷大小姐有嚴重的戀兄情結?別擔心,朋友兄不可戲,我不會搶他的啦!」
「才不是那樣,我可是為你好才說的。」雷詠心氣急敗壞地加重語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比較好。總之一句話,我那個二哥根本就是女人的天敵、是惡魔,凡是接近他的女人一定會愛上他,但凡是愛上他的女人都會被燒得體無完膚、難以自拔,卻永遠也得不到他的心。所以,為了你好,絕對不可以靠近他,他不是你應付得來的男人。」
「真有這麼誘人?」畢海藍反而想試試了……這種男人,是女人都想試。
「等你遇上了,你就知道。」當然,她絕對不希望海藍遇到。
「別這樣啦,我會記住你的話的。」反正她不可能遇上雷御風那個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傢伙。
「那就好。」雷詠心這才釋懷。
想想她也太緊張了,海藍和二哥完全沒有交集,根本不可能撞在一起。
「剛才的話還沒說完,你到底要不要搬到『狼窟』?」畢海藍又問。
「只有硬著頭皮搬去的份了。」雷詠心相當無奈。
畢海藍再度感到來自左後方的強烈視線,悄聲的對雷詠心說。
「詠心,這次絕對不是我多心,那個男人真的一直在偷看我。」
「你少自我意識過剩了啦!」雷詠心還是不信。
「不信你再看看,偷偷的看,別太明顯。」
雷詠心基於好奇,偷偷朝海藍說的角落瞄了一眼,旋即低下頭,小聲地說:「好像是真的耶!怎麼辦?你是不是在哪裡得罪過人家?」如果光線夠強夠亮,她就可以把那個男人的臉看清楚了,真可惜。
「我才沒例!一定是我長得太迷人,所以他才會暗戀我、偷偷瞄我。」畢海藍大言不慚地吹捧自己。
「別再胡鬧了,現在怎麼辦?」
「看我的。」畢海藍傾身對詠心面授機宜,「你先假裝要上廁所,偷偷到櫃檯結帳,然後在門外等我。」
「那你呢?」
「我當然是要趁你付完帳的空檔,去和那個男人打聲招呼。若是熟人,我會叫你進來:如果是登徒子……我會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然後迅速逃跑。我大叫快跑時,你可得機伶些。」畢海藍滿臉躍躍欲試。
「這樣不好啦!我們這就走人比較妥當。」
「那怎麼成,像那種登徒子不給他一點教訓是學不乖的。好了,別窮磨菰了,快照我的話做,去結帳。」儼然已咬定人家是登徒子。
「好吧,你自己小心一點。」雷詠心見勸阻無效,只好妥協。
「安啦,注意我的口令。」
待雷詠心結完帳,步出門外,畢海藍便鬥志高昂地走向黑暗角落的男人,一手搭在他的桌緣、一手叉腰,挑釁味道十足地說。
「我們認識嗎?」果然是如假包換的登徒子。真想看看這登徒子長得什麼德性。夠帥,她可以考慮賞他「擅釣權」,癩蝦謨之流就給他好看。偏偏登徒子一直低著頭,害她沒能瞧個清楚。
登徒子並未答腔,畢海藍有種給軟釘子扎到的不悅,更加溫怒地譏諷:「怎麼不敢吭聲,也不敢直視我?這可怪了,都敢一直偷看我了,這會兒反而當起縮頭烏龜來啦?」
登徒子依然低頭不語,有種不屑理她的傲氣。
畢海藍氣極,看著桌上滿杯的啤酒,不禁心生一計,迅速拿起桌上的啤酒往他頭上淋,手口並用地大聲說。
「癩蝦膜別想吃天鵝肉,想泡我?等你下半輩子投胎成李奧納多再想吧!」
語畢,拔腿就跑,轉身之際,視線餘光掃到男人抬起的臉,心臟不禁顫動了一下……好一個帥斃的大酷哥!
可惜為時已晚,逃命要緊。
不一會兒功夫,兩個年輕女子便風馳離去,消失無蹤。
在門口和她們擦肩而過的南宮雅治,待她們走遠才進門去會和他約在這裡碰面的死黨哥兒們……雷御風。
眼看雷御風一副狼狽像,他吹了聲口哨,調侃道:「怎麼回事?全身都是啤酒?敢情你一時興起,當眾洗起啤酒澡來?」
雷御風眼中閃爍著危險的氣息,不動聲色地笑言:「你要不要也試試?」
「不了,不了!」南宮雅治趕緊斂起戲謔的表情,轉移話題引開雷御風對他過多的「關注」,「我剛剛在門口遇見詠心,你和她約在這裡見面?」
「怎麼會?詠心是和她朋友一起來的。」
「原來如此。」
兩個人都未提及沒和雷詠心打招呼的事,他們彼此都知道雷詠心並不喜歡他們這一群。
除了不喜歡他們之外,雷詠心不可能主動和他們打招呼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丫頭是個不會認人的「人癡」……認人白癡。
「對了,今天早上,劍堯從德國打電話回來,說他下個月會回來玩。」南宮雅治笑道。
「下個月?」
「對,所以你這趟出國可得盡早回來,如果大夥兒的時間搭得上,咱們就找個刺激一點的遊戲來玩玩。」一想到又可以胡作非為,南宮雅治不由得眉開眼笑。
「這回恐怕不行。」
「你趕不回來?」
「不是,是和詠心有關。」
「詠心?」
「我剛才聽詠心說,她已經決定搬到『狼窟』和我們一塊兒住。」
「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想做詠心心目中的好哥哥哦!」這種事打死地都不信,也不准。
「你有點常識好不好,誰會做那種蠢事?我的意思是說:在出去作亂前,我們得先『隆重』地『歡迎』咱們的新室友,好好地『安撫』她,這樣才像話,你說是不是?」邪惡的眼神不斷散發惡魔的光芒。
「說得好!」